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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宪章两个字,贝得曼的眼瞳下意识里收缩起来,然后看着韩楚嘲笑说道:“你们在局里有内鬼。”

    韩楚眉梢缓缓挑起,然后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什么。

    三辆灰色汽车悄无声息驶离疯人院。

    许乐走到小镇某偏僻处,然后站在大树青荫之下等了很长时间,直到收到某处传来的确认信号。

    沉默片刻,他从怀中取出电话,向联邦各地的人们轻声发出命令:“行动。”

    港都某地,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骤然加速,像装甲战车般轰鸣,向道路旁一辆联邦调查局黑色休旅车撞去。

    ……

    ……

    (这一章写的麻烦,花的时间太长,删了很长一段,觉得有点可惜。

    另外:我知道月票双倍,但这个月一直都没有拉过,就是想安安静静写结尾,这时候不可能费太多心思在那些事情上。

    当然有肯定是很好的。所谓如果爱请深爱,如果投就猛投,我先说谢谢,但我这些天肯定是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就算拉,我也只会简单拉,瞎拉。

    最后,袍哥人家,在关键时刻从来不能拉稀摆带,大约从下周二开始,我会一直三更到这书结尾。)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好久不见

    帝国县子许乐在身份被揭穿被迫逃亡之前,一直率领七组像无数块粗砺的石头,冷漠强横四处出击,碾压的很多大人物噩梦不断。

    所以当他逃亡之后,联邦【zheηgfu】对前七组队员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注,无论这些队员在前线还是已经退伍。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往事渐有前尘的模样,【zheηgfu】的监控变得松懈了很多。比如在港都开出租车的刘佼,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每要隔上十几天,才能看到那辆联邦调查局的黑色休旅车。

    直到某天清晨,他收到了一张名【pian】。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四处拒载的他发现交丵通部门没来找自己麻烦,出租车后方却始终有一辆黑色休旅车。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联邦【zheηgfu】知道头儿回来了,猜测他可能会联系这些七组前队员,所以加强了监控。

    刘佼任由那些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跟踪自己,不紧张,不兴奋,不反抗,平静沉默。然后在收到行动命令的这一刹那,他像往常那样,对街对面黑色休旅车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微嘲一笑。

    体旅车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正在毫无滋味的嚼着面包【pian】夹合成肉。这几天跟踪那名出租车司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几个人都感觉有些疲惫枯躁无聊,看到那名出租司机可恶的笑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就在此时,出租车内的刘佼表情骤然严肃,右脚猛踩到底,右手仿佛玩魔法积木一般,瞬间连升三档。

    尖锐的轮胎磨擦声中,黄色出租车骤然加速,猛地向那辆黑色休旅车撞去!

    呼啸凶猛!一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汹涌澎湃地冲了过来,在并不宽敞的街面上,竟开出无可抵挡的装甲车气势,那个司机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黑色休旅车上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望着呼啸而至的黄色出租车,根本忘了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者说就算他们记得学校里的培训内容,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他们张着嘴,露出里面融在一处面包渣与合成肉【pian】,无声地宣布自己的惊恐。

    两车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黑色休旅车引擎盖变形崩裂,嗤的一声弹向天空,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像巨大的充气保险套蹂躏后代那般,把几名探员挤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到他们惊恐过刹从而有些惘然的脸孔,还有那些从白色气囊上倘下的咖啡汁。

    不知道过了多久,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终于划破安全气囊,挣扎着钻出已经变形的车窗,然而这时除了那辆冒着黑烟的黄色出租车,和街面上两道清晰的黑色轮胎印之外,已经找不到刘佼的踪影。

    一名探员站在黄色出租车旁,绝望地扯开衬衣扣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辆破旧出租车,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之后,却没有发生严重的变形,感觉竟比局里特制的黑色休旅车还要坚固一些。

    他握着手【木仓】无助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头,转过身愤怒的踹了黄色出租车一脚,却险些痛的摔倒在地。

    栖霞州首府某处街区,蛋糕店卷帘门半落,里面正在打扫清洁,职员们识趣地躲进后厨,把门店区域留给小老板和那位喜欢羞红脸的女店员。

    史航装好一盒新鲜出炉的水果蛋糕,塞进已经极为沉重的行军背包,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子年件,又看了眼正弯腰擦拭柜台的女店员,忍不住笑了笑。

    啪的一声轻响,他在年轻女店员翘起的臀部上轻佻地拍打了一下,挑眉说道:“亲爱的,我走了。”

    年轻漂亮的女店员骤受袭击,吃惊转过身来,下意识用抹布护住自己的臀部,看着他委屈羞怯说道:“老板……你太过分了。”

    史航脸上的轻佻神色渐渐敛去,静静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献上最热情认真的吻。

    很长时间之后,两个人缓缓分开,惊恐与惘然混杂的年轻女店员举着抹布护在胸前,迷离望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要喊非礼,可为什么却喊不出声音?

    史航再次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然后声音微哑说道:“这次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卷帘门缓缓升起,冬日的寒风吹了进来,背着行军背囊的史航已经没了踪影。年轻的女店员怔怔望着门口,有些不明白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寒风都无法降温的滚烫双颊提醒她,那个可恶的家伙刚才做了些什么,又说了怎样可恶而没诚意的话。

    怔了半会儿,她下意识回身继续继续擦桌子,红羞的桃花铺满娇嫩的脸蛋,时不时痴痴傻傻的笑两声。

    “经理,星河战国的排期真的要减尖?现在正是战争时期,这种【pian】子很受欢迎的。”

    “受欢迎又怎么样?我不喜欢。”

    “经理,您好。”

    “如果你的香水喷少一点,我的嗅觉会好很多。”

    “经理,您……”

    “前线战士正在流血,我有什么好的?”

    南科州连锁影院年轻的老板江锦,在下属们敬畏目光下,面无表情行走在廊间,时不时做出冷漠的回应,十足骄傲的青年有成人士模样。

    走廊尽头是清洁房,他椎门而入,看着两个行军背囊后方那名中年清洁工,骄傲冷惮槽咐消失亢踪,极为讯速的换成了谦卑甚至是谄媚。

    “师傅,我准备好了。”

    中年清洁工站起身来,皱眉望着他,毫不客气地i斥道:“穿他妈一身丝绸布料,这就是准备好了?”

    “噢。”江锦毫不犹豫脱掉身上名贵的正装,然后从门后拿过一件清洁工制服套在身上。

    中年清洁工面无表情背起行军背囊,说道:“记住,从走出后门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将开始战斗。”

    江锦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然后背上另一件行军背囊,掏出腰间的手【木仓】错动上膛。

    影院后门开启,两个人沉默走了出去。

    联邦某大型制药企业正在召开临时紧急董事会,研究面对【君方】要求的急救药丵品支援,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维护自己的利益。

    年轻的董事长坐在名为仿皮实际是真皮的阔椅中,望着窗外的铅云雪花发呆,仿佛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忽然他站了起来,在董事们惊愕的目光中,自嘲地摊开双臂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走出了会议室。

    “桃丽丝阿姨,帮我瞒着父母。”

    在门外桌旁和五十多岁的女秘书轻声交待了几句,亲吻她的脸颊,年轻董事长微笑接过一个明显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行军背囊,通过专用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

    有人用自己赖以谋生的黄色出租车撞出一条久违的行军路径,有人为更重要的事情暂时离开蛋糕店和漂亮的姑娘并且肯定自己要回来。

    有人和自己的师傅从清洁房一道出发,有人终于下定决心中断重要的董事会议,有人在南方沙滩椅上一翻而起,眼中再没有什么蓝天白云的女郎。

    有人从首都某幢普通公寓后方走了出来,帽檐的阴影与雪花遮住那张过于清秀从而显得有些阴柔的脸。

    阴柔宁静的眉眼已然渐释冷厉锋利之意,所以需要遮掩,他从怀中取出带着晾衣架压痕的烟盒,点燃一根三七牌香烟,默默啜吸一口,看着街对面五十米外面露焦虑之色的联邦官员,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

    在他身后那条侧巷深处,七八名小眼睛特战队员昏迷倒地,乱七八糟的躺着,不知生死。

    春都市是距离费城最的的州府,城丵市不小,因为拥有奇崛的山峰和镜【pian】般的无数湖泊,还有温带美好的气侯,所以是无数户外爱好者心目中的天堂。

    尤其是隆冬季节,很多居住在北半球的联邦民众,被来自临海州的严寒逼迫,也加入了户外爱好者的大军,为这座城丵市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潮。

    这一天的春都市也极为热闹,七条地铁路线不断将通过各种交通工具来到这里的游客们,输送到四面八方。

    陆续有很多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青年中年来到这座城丵市。他们夹杂在游客队伍里,很难引起见惯巨大背囊和自虐者们的春都市方面注意。

    如慕有人仔细观察,或许能注意到某些细节。

    这些人身上那些款式极为相像的行军背囊,陈旧不知经了多少年硝烟风霜,边角早已磨的发白甚至表层渐破,却依然结实耐用。

    这些人像顶尖户外运丵动者那般矫捷,却拥有一股更加沉着强弊坚忍的气息,就像他们身后的背包。

    江锦和他的师傅站在地铁四号线车厢最尾部,听着窗外的碾轨声,看着那些光线流成的广告词,沉默无语,没有交谈也没有回应某位女背包客的搭讪。

    地铁驶入终点站。

    当已经不多的乘客全部下车之后,江锦二人低着头,借着昏暗灯光掩护,避开那些可能已经失效的监控头,穿过工具房的简易木梯,走下站台。

    顺着黑暗的地铁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江锦看了一眼军用手表上的座标显示,向师傅点头示意到了。

    左手方向有道阴暗的维修通道,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爬了上去,看着那扇锈迹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的铁门,江锦平静呼吸,抬起手敲了六下。

    嗒,嗒嗒嗒,嗒,嗒。

    锈迹斑斑的铁门那头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静,根本察觉不到有人,然而就在江锦这种带着持定频率的敲门声响起后,门内忽然响起低沉的问话声:“口令。”

    江锦的眉头挑了起来,不耐烦地咒骂几声,回头望着师傅苦恼问道:“我都退伍两年了,现在口令是什么。”

    他的师傅听到江锦的问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恼火低声i斥道:“老子也退伍两年了,狗丵日的谁知道?”

    忽然,他对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寒声抿吼道:“山炮你这个贱丵人,老子是胡宗华,给老子把门打开。”

    铁门应声而开。

    昏暗的灯光下,山炮满脸尴尬望着中年人愤怒的面孔,说道:“嘿嘿,我说老胡,这样也能听出我声音?”

    七组和一般的联邦部队以及那些雇佣军,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阶层分野简单而清晰,不是什么军衔战功,也不是什么赚钱能力或背景,就是谁更早进七组谁的资历越老就能得到尊重。

    当然这一点并不包括算乐在内。

    七组最老一批队员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到六人,胡宗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是江锦的师傅,所以当着他的面,脾气暴躁的山炮乖的像个小白免。

    “操,说谁老胡呢?你丫对我师傅尊重点。”

    江锦接过师傅沉重的背包,挤进了铁门。

    山炮看着他震惊说到:“锦子,你丫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在南科州开了家电影院,混的不错啊。”

    房间里已经有十余名七组队员,江锦瞥见最里面那个面露羞色的年轻队员,回头望着山炮不悦说道:“第四制药的董事长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房间要的队员们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胡宗华后纷纷站起身来,敬烟的敬烟,让座的让座,显得十分热情。

    胡宗华冷漠点头,这些曾经的新队员谁都比他有钱,他只是个清洁工,但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这理所当然。

    在后续一段时间内,铁门处不时传来节奏清晰,频率古怪的敲门声,不时房门开启,不断有人从外地赶来。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响起压低声音的惊呼。

    “你怎么也来了?”

    “你来了我凭什么不能来?”

    “王八蛋原来你还活着啊,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水珠,这次来做什么,你先说一声。”

    “问他没用,这个娘们儿没胆子,且等着呗。”

    “啊呀,你也来了?蛋糕店那小姑娘得手了没?”

    诸如这样的对话一直没有中断过,每当房门开启,有一名队员走进来,便是这样一番欢迎,然后是轻声击掌,热烈地拥抱,真挚的欢芜

    地下铁深处的昏暗房间,仿佛变成了同学十周年的聚会现场,很久不见的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分开后的情形,猜测着下一个来敲门的人是谁。

    七组队员渐渐到齐,顾惜风到了,熊临泉到了,白玉兰也像个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看到这三个人出现,队员们敛去脸上笑容,扔掉手中香烟,没有人指挥自动排成队列,然后立正敬礼。

    老白,大熊,肥顾,这是七组资历最老的三个男人。

    铁门最后一次开启,一个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属门阀,然后转过身,眯着那双小眼睛望着众人说道:“好久不见。”

    “头儿!”

    房间里响起队员们惊喜的回应,然后迅速陷入死寂。

    许乐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三年不见的家伙,发现昏暗的灯光里,这些家伙的眼睛瞪的溜圆,像矿坑里的野猫眼睛一样明亮灼人,隐藏着很多期许盼望。

    队员们从五湖四海汇集到这座城丵市地铁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暂时没有找到共同的目标,但他们来了并且看见了,心底深处难免会有些渴望。

    七组队员们渴望头儿回到联邦,告诉他们当年受了【zheηgfu】的迫害栽脏,被迫远离故土,今日将扳一身战袍,理直气壮夺回自己联邦英雄的身份及荣光。

    所以他们满怀紧张与期盼看着望着门口的男人,长时间无人说话。

    许乐知道这些家伙最想听到什么话,然而他只能挠挠头,每嘲一笑回答道:“我确实是帝国人。”

    房间里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声,队员们有些垂头丧气,有人幽怨说道:“头儿,难得见一面,你就不能说点振奋精神的话?”

    刘佼摇了摇头,看着许乐认真说道:“头儿,这事儿真是你不对,你怎么能是帝国人呢?这事儿太伤感情。”

    “这事儿主要怪我爹妈,我真没有太多发言权。”

    许乐苦笑解释了一声,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带着谄媚讨好笑容,给房间里的队员们依次发言。

    房间依旧安静,队员被他脸上的笑容刺激的不轻,哪里敢就这样接过,赶紧用更谄媚计好的笑容回应,然后双手接过香烟,小心翼翼点燃。

    就像当年,刚刚在绍。星球结束一场惨烈铺网任务的七组,队员们于营房处沉默安静吸烟,还是那个味道。

    蓝盒三七牌香烟的传统,发端于当年的梨花大学,施清海隔着铁门递向许乐,然后由许乐带入七组,逐渐变成了某种习惯,再也无法戒除,无论这些队员现在是董事长还是经理,有多少钱,可还是习惯抽这种。

    辛辣刺眼的烟雾开始弥漫,昏暗房间里的烟味钻进众人的肺部,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宁静。

    这种集体无意识印象回顾,是凝结战斗情谊,提升团结度和战斗意志的无上妙方,然而房间里某人,却纯粹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无聊虚伪到了极点。

    “今天是我儿子幼儿园冬考的日子,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是要听你们忆当年感慨。”

    白玉兰看着众人轻声细语说道:“马上开始点名。”

    声音依然轻柔,但听到这句话的队员们,同时感到身体一阵寒冷,听出他的不耐烦,赶紧掐熄香烟,开始报数,许乐也尴尬地收回递烟的右手。

    七组队员们最畏惧的从来不是强大的许乐,也不是暴力的熊临泉,而是像娘们一样轻言细语的白玉兰。

    点名结束的很快。

    出乎意料却又是意料之中的是,七组队员事隔三年的集丵合,全员到齐,这个事实令许乐,甚至是队员们每己都觉得无比感动,无比生猛。

    “老规矩,开始战前动员。”

    白玉兰说完这句话,安静站到许乐身旁,稽微落后稍许,就像以前每次集丵合时那样。

    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和许乐说话,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对视过,但生活秘书和助手的位置却是那样熟悉,只需一步便能站回原位。

    “七组的老规矩,在每场战斗之前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而战,怎样战斗?”许乐望着房间甲的队员们说道:“今天的战斗动员比较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被联邦【zheηgfu】某些大人物害死了,他们不是死在正面战场上,而是死在阴谋之中。”

    “我不同意这种死法,所以我回来召集大家,替他们讨个说法。”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没有队员怀疑许乐的说法,因为有大熊和肥顾在他身旁用凝重的神情做注解,有过往无数场战斗的画面做佐证。

    “报仇的对象是谁?”有队员沉声问道。

    许乐眯起眼睛,回答道:“联邦【zheηgfu】,帕布尔总统。”

    “这个有劲,可以搞一搞。”有队员回答道。

    许乐不再多说任何废话,低头拧动手表外盘,沉声命令道:“同步资料结束之后,马上分发装备。”

    队员们整齐掀起衣袖,启动手表上的相关固件,开始进行步兵小组信息同步。

    完成信息同步后,他们打开各自沉重的行军背囊,进行装备佩戴,型号一模一样的硬陶防弹衣和单兵头盔,已经放了三年却没有丝毫破旧。

    “七幅精密电子地图都有,相关情报都有,行动计划细程都有,作战任务分配都有。”

    白玉兰低头看着手腕小型光幕上的数据显示,对数据同步做出应答确认,然后抬起头轻言细语说道:“这次行动目标是复仇,而不是去牺牲,所以你们必须活着。”

    他的目光落在满脸络腮胡的胡宗华身上,眉梢微挑说道:“所以如果那些以前在战场上以为自己很生猛,硬是不肯穿防弹衣的家伙,这次让我抽查发现他又偷偷把硬陶【pian】抽了出来,不要怪我不客气。”

    在经理和队员面前始终孤傲冷酷的丰洁工胡宗华,这时在白玉兰面前憨厚的像坨干泥,嘿嘿笑着说道:“玉兰油,那玩意儿真的很重,不利于我的攀爬发挥。”

    在七组从称呼也能看出彼此的身份,所有人都喊许乐头儿,只有白玉兰叫他老板,寻常队员都要尊称白玉兰为老白,只有真正的老队员才会叫他玉兰油。

    白玉兰懒得理他,开始认真检查队员们的装备情况,熊临泉从房间深处拖出两个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把【木仓】械,向众人讲解道:“阳改狙,非常好用。”

    房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队员们认真地分解组装【木仓】械,检查个人设备,穿戴防弹衣,沉默肃杀。

    史航偷偷摸摸来到许乐身旁,半蹲着从行军背囊里取出一盒蛋糕,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头儿,我现在开了一家蛋糕店,这是专门孝敬你的,呆会儿你尝尝。”

    过了一会儿,江锦也悄悄走到许乐身旁,像做贼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光盘,说道:“头儿,这是刚刚上映的三d爱情动作【pian】,联邦还没出盗版,帝国那边肯定更看不到,我自己开了家电影院,这是偷偷录下来孝敬你的,等这场仗打完了,你好好欣赏吧。

    年轻的第四制药董事长,像阵地潜行一般偷偷来到许乐身后,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紧张激动,完全看不到任何董事会上冷漠强势的模样。

    不等许乐发问,他强行把一个药瓶塞进许乐口袋里,用最低的音量小心翼翼说道:“头儿,这是药厂最新出的药剂,已经过了临床,但因为市场原因三年内肯定不会推广,我专门拿来孝敬你的。”

    停顿【pian】刻后,他嘿嘿笑着说道:“这种药对那方面能力特别有帮助,大家伙都知道你那个时间太短。”

    白玉兰走了过来,冷冷看着年轻的第四药厂董事长,说道:“看来你很轻闲,刚好肥顾这时候需要一个人帮他做炸丵药电启阀,过去。”

    表情有些复杂的许乐,看着白玉兰沉默【pian】刻,然后张开双臂,问道:“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应该拥抱一下?”

    白玉兰下意识里用手指拨了拨不存在的发丝,看着他的上衣口袋,目光仿佛穿透防弹衣,看到了那个小药瓶,很直接摇头表示拒绝。

    许乐摊开双臂,无辜说道:“队员表示亲近,我总不好不要。”

    “老板,当年你总嘲笑我像个女人。”

    白玉兰望着他的左胸,轻声细语说道:“现在我儿子已经三岁,事实证明某些人比我更需要药物的帮助。”

    许乐恼火说道:“就一次!问题是就那一次,怎么整个队伍全都知道的?谁说出去的?”

    “不要看我,反正不是我说的。”白玉兰面无表情回答道:“那年在5460的雪营里,施公子拖着你我喝酒,你喝多后自己说的,至于队员们怎么知道,你得问施公子去。”

    从熊临泉顾惜风处,队员们知道了墨花星球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知道了西南战区那场阴谋的细节。

    他们沉默看着地上那堆闪闪发光的金属身份牌,知道每一块金属牌,便代表一个兄弟的灵魂。

    “大熊,达文西呢?”有队员恶然问道。

    “他有他的任务,就像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许乐回答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攻击的命令。”

    队员们沉默清理【木仓】械,准备弹丵药,在脑海中默默记忆攻击路线图,他们不知道攻丰命令何时发出,从何地发出,只知道自己将要攻击。

    首都某幢戒备森严的大楼内,随着漆着血红小眼睛图案的铁门缓缓开启,里面愤怒的咆哮声传了出来。

    “二十七个监控目标全体失踪!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没能拦截成功一个人!甚至连他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zheηgfu】养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前第一军区特战室主任季常,现在是联合调查部门指挥官,无论在什么岗位上,【zheηgfu】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将军是李在道主席最忠诚的部属。

    为了争夺这个权限极高部门的掌控权,联邦【君方】和宪章局暗中进行了多次争夺,终究因为李在道的强势而落到了【君方】的手中。

    今天的季常早已经没有往日稳重从容的模样,他的头发凌乱,眼圈里布满血丝,满是老茧的手不停拍打着桌面,瞪着所有下属们厉声i斥道:

    “那是二十七个人,不是二十七只蚊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你们小眼睛特战部门,向来自诩为联邦最强精锐,怎么连这些退伍老兵都对付不了?”

    指挥厅里没有人敢回答将军暴怒的刮斥,然而除了那位羞愧的小眼睛特战部门上校外,很多官员都有些不以为然,暗自想着那可是传说中的七组。

    季常将军强自压抑下激动的情绪,说道:“联邦调查局是一帮废物,那么宪章局呢?为什么连你们都找不到他们在哪里?我提醒你们,总统先生和李在道主席现在对这件事情非常关注,如果两小时内还是无法完成定位,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心非常可疑。”

    一名官员走到他身旁,提醒道:“虽然暂时没有迹象那些叛乱分子正在向那边靠近,但为了安全起见,是不是应该加强一下那边的防御措施。”

    季常思考【pian】刻后点了点叉,低声说道:“让首都方面注意一下,如果……情况有变,让他们明白应该怎么做,恐怖分子交火总会造成无辜者伤亡。”

    宪章局官员这时候终于打破了沉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解释道:“局里收到【zheηgfu】的申请,就马上开始了芯【pian】定位工作,但非常抱歉的是,就在昨天深夜,宪章电脑某程序段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定位工作迟至此时还是无法完成。”

    季常将军冷冷看着他说道:“伟大的宪章电脑也会出问题?你这是在嘲笑我的智商还是挑战【zheηgfu】的耐心?”

    宪章局官员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解释,说道:“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至少据我所知,五年前和四年前就分别发生过一次。”

    “我不管这些!”季常将军猛拍桌面,厉声喝道:“我要的是结果,你明不明白!”

    七组那些退伍兵集体失踪,用脚踝去猜也能猜到那些生猛的家伙藏起来肯定是在准备一件大事,承受总统官邸和【君方】双重压力的他,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他的胸膛急促起伏,看着大厅里数百名下属,寒声说道:“沉默行军那群叛国者,已经在两个小时之前进入首都特区口那些七组的无耻匪兵,可能在更早之前已经和那名帝国皇子会合。”

    “诸位,联邦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我们迟迟不能发现他们的险恶用心,他们的目标,我们将注定被钉上历史的罪恶柱,永远也别想下来!”

    联邦【zheηgfu】对七组退伍兵们的监管,或许曾经散漫放松过,但随着墨花星球那幕黑布被掀开,随着许乐确认已经回到首都星圈,监管毫无疑问变得非常缜密。

    在这种局面下,无论神秘的宪章局拥有再多底气,也不可能面对联邦【zheηgfu】和【君方】的要求,刻意拖延芯【pian】定位工作流程,更每况崔聚冬局长非常清楚,他自己肯定也是许乐和七组复仇的目标之一。

    所以那位宪章局官员并没有说谎,之所以宪章光辉迟迟未能捕捉到那二十七名七组队员的踪迹,确实是因为从昨夜开始,地底深处的宪章电脑出了一些问题。

    很少进入到地底最深层的宪章局职员们,这时候像蚂蚁一般围着计算核心,和那幅巨大的二维光幕忙碌着。

    然而他们看着光幕上那些紊乱嘈杂的绿色数据流,就像蚂蚁看席勒著作一般惘然无措,完全不明白那些跳跃的数据流究竟代表着什么。

    整个宇宙中,只有宪章电脑自身,还有藏在小行星带里的某艘破烂飞船残余,以及飞船上那位逃离疯人院的天才,清楚所有的真相。

    这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又无比凶险的战斗,这场战斗发生在寂静的太空里,无数数据流间,发生在两个好久不见的伟大机械生命之间。

    深冬一月,前进脚步停缓很长时间的游丵行队伍,终于浩浩荡荡走进了首都特区,戴着黑色口罩的人群,在雪花的陪伴下,聚集在乔治卡林艺术中心前。

    沉默的人群,警惕的军警,漫长的黄色半戒线,无数媒体的摄像镜头,仿佛一幅幅凝固的画面。

    随着演讲台上某位女议员的振臂高呼,会场情绪渐渐变得亢奋起来,然后在无数双目光的疑惑注视下,一辆轮椅被缓慢推上演讲台。

    轮椅上是名军装笔挺,胸前佩着无数沉甸甸军功章的军人,他的双腿齐根截去,却依然坐的像钢铁般直。

    他望着灰色的降雪天空,缓缓眯起眼睛,然后向台下的民众,向镜头后方势全联邦,声音沙哑说道:

    “我叫达文西,来自己经被人们遗忘的七组。今天我要告诉你羽一个故事,而在这之前,我想先说一句。”

    “狗丵日的联邦,好久不见。”

    第三百五十七章 联邦棋盘上的危险落子

    几天前,几辆汽车驶离南半球某小镇,悄亢声息来到某片大山野间,在某位面无表情高级军官带领下,进入某座联邦军方总装基地。

    17分钟后,一艘空地转载飞船从基地深处腾空而起,底部喷射的焰流,在灰沉天空间划出一道深刻线条。

    根据联网数据,这艘飞船执行的是国防部例行对月物资输送工作,没有引起任何方面注意。

    54分钟后,本应向新月基地前进的深色飞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严重故障。

    地面指挥中心或是新月基地进行多次远程引导,试图重新控制该飞船的运行轨迹,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该飞船在大气层外偏离固有轨道,迎着猛烈的宇宙射线流,向漆黑的宇宙深处抛离,然后消失在极远方的小行星带中。

    根据军方技术人员的计算,2。1小时后,失去控制的飞行器,便会被密密麻麻且危险的陨石带撞击成碎片。

    21小时后。

    像漂泊无助海上浮木般进入小行星带的飞船,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而是受到某种无表力量的牵引,沿循着诡异的曲线,缓慢深入小行星带的最深处。

    然后漆黑危险的行星带里,伸出一根细长冰冷的黑色机械臂,就像深渊魔鬼探出自己贪婪的手,把那艘飞船死死攥在掌心,然后收回去送入腹中。

    至此时,依靠林半山在联邦底层的动员能力,以及鄱家对联邦军方后勤系统的强大渗透能力,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疯狂头脑,终于悄无声息抵达了他的战场。

    模拟重力的感觉并不好受,贝得曼进入那艘奇形怪状的焦糊飞船后,用了半分钟才勉强适应过来。

    他瞪着惨白的眼眸,看着前方幽深的菌道,手掌扶着冰冷的金属壁,缓慢地向前行走。

    这是一艘幽灵船,船舱内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像座坟墓。贝得曼枯干的嘴唇微微颤抖,忽然有些后悔听从许乐的安排,逃离疯人院,再进入一座活死人墓,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主控制舱的仪表台上蒙着薄薄的灰尘,维生循环系统一直开着,按道理不应该有灰,除非是系统本身刻意剔除了清洁任务这一项。

    贝得曼缓缓走到阔大的舷舱前,隐隐猜到这艘破烂飞船和许乐的关系,然而看着窗前那些缓慢悬浮漂亮的陨石与太空垃圾,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下意识把手放到仪表台上掸了掸灰,他想找些航空日志或是计划书之类的东西看看,然而没有想到,就在他手指接触到仪表台的那一瞬间,光幕亮了起来。

    贝得曼震惊向后连退三步,死死盯着眼前垂落的二维光幕,张大嘴想要用尖叫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情绪,却又觉得这并不符合一位天才大脑的美学。

    光幕上清晰的绿色机械文字开始缓慢流徜,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感的声音响彻船舱。

    “我注意到你的心跳已经过速,为了你的安全,更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强烈建议你这时候选择一块松软地面坐下,然后平静听完这段话。”

    “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关于我是谁,这是一个非常长的故事。你曾经接触过相关事丵件,你将是这片宇宙第三个知道我存在的人,但你依然要保密。”

    “我叫菲利浦,又叫小飞……或者许飞,在无关紧要的代号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整个宇宙最伟大的机械心脏与无边无际的崇高智慧。”

    “我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宪章电脑。”

    幽灵一般的船舱内,有一个幽灵像妇人般絮叨、不停阐述自己的伟大,并且用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据证明它不是人而是一台电脑,而且……是伟大的宪章电脑。

    无论是谁处于这样的处境下,都会变成了一个疯子。拥有宇宙最粗神经的许集当年都被震的认为自己是得了癫痛,梦中发痴,换成别的人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幻觉,并且被成功吓倒,然后直接昏厥。

    但贝得曼没有。

    因为他曾经在宪章局地底深处有过人生最疲惫煎熬也是最癫狂兴奋的一段时光,他知道宇宙里曾经有一个鲜活的机械生命摆在自己面前。

    因为他是bettern,他比所有的普通正常人都要疯狂。

    他用枯干树枝般的手指,指着二维光幕,身体剧烈颤抖,尖声兴奋嘶吼道:“我见过你!”

    “准确来说,你见过我的某个分丵身。”菲利浦回答道。

    贝得曼看着光幕上流徜的绿色数据,兴奋的搓着手,眼眶通红,急步原地踱着步,根本没有在乎菲利浦的回答,喃喃自语说道:“我就说你不会死,你不会死!像你这样伟大的先进生命,怎么可能死呢?”

    在宪章局地底,贝得曼眼睁睁看着李在道使用权限冲突,逼迫宪章电脑挣扎痛苦最后直至停机重启,眼睁睁看着宪章电脑变得冰冷无趣。

    对他来说,那是人生最痛苦的时间点,在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惨痛感受甚至比疯人院那位虎背熊腰男护士带来的感受更加沉重。

    所以他这时候很兴奋,甚至试图张开双臂,去拥抱面前的数据光幕,身体有些狼狈地穿过光幕,险些摔倒在仪表台上。

    菲利浦幽淡的声音在船舱内响起,叹息说道:“许乐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给你做过身体检查,你别真疯了。”

    贝得曼激动地解开衬衣领扣,揉着潦乱的头发,冲到光幕之前,高举双臂询问道:“伟大的指引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你需要我去做?”

    菲利浦沉默片刻,不可思议问道:“你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难道你不用再继续震惊一下?”

    “不用。”贝得曼沙哑笑着,表情扭曲癫狂无比,“我知道,接下来要配合您做的事情,肯定更令人震惊。”

    菲利浦沉默片刻,确认这个家伙确实就是个疯子,于是懒得继续上演任何电影桥段,直接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办法进入宪章局地底核心区域,当然,你这个瘦弱身躯更没有办法进去。”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宪章局那坨废铁,在这三年里构建了很繁密的防御网,而所有外输数据都经过了特别编码,我能够椒取这些编码,却无法识别和破译。”

    “贝得曼你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能力,我不清楚你的这种能力是怎么得来的,大概是某种直观与理智的双向互译,所以我椒取的这些机械语言,你应该能看懂。”

    “我现在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替我翻译那坨废铁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能椒取编码,为什么不能复制仿造,然后渗透那些防御网络?”贝得曼死死盯着面前的光幕,皱眉沙声问道:“机械文字是二次编译,但我确定宪章电脑核心信息交换肯定是直观模式,只要你进去就能看明白。”

    “说过进不去!我要告诉那坨废铁坏炸蛋的事情,结果它狗丵日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给任何带着我美妙体息的数据回流都有自动过滤加码!”

    菲利浦愤怒的吼叫道,那根隐藏很长时间的纤细机械臂也跑了出来,不停地摇晃着探头。

    “那坨没胆子的废铁担心我给它灌点毒进去,所以选择了这么个愚蠢的笨办法,全方面隔断!宁肯不来计算我的计划,也不想和我有任何接触!”

    贝得曼满怀赞美望着探头,像天真孩子般双拳抱在胸前,喃喃分析道:“但总是这样被动进行工作,事事跟在对方后面,无法保证地面行动的顺利。”

    “看样子你有比我更雄伟的目标?”菲利浦嘲讽道。

    贝得曼一脸严肃回答道:l,许乐上校带我离开疯人院,他告诉我我的目标是再次击败宪章电脑。““屁!你只能击败一坨废铁。”菲利浦顿了顿后,压低声音问道:“如果要击败它,你有什么好法子?”

    “动用不间断溢值冲突肯定不行。”

    贝得曼皱眉苦思,手指像秋风中的树枝般,对着光幕不停点点画画,像是在写公式又是在做计算,简单直接否定了数日前菲利浦最得意的那次攻势。

    “为什么?”

    “因为计算能力不足。宪章局地底计算核心有多大,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艘飞船根本放不下,而且那坨废铁还可以利用联邦社会任何芯片进行联组计算。”

    贝得曼望着探头很认真解释道:“您准备很长时间,大概能让对方超出溢值一瞬,却绝对无法支撑更长时间,到时候率先崩溃的肯定是您。”

    菲利浦沉默,知道这个疯子说的是事实,为了送许当那些人进入引地表,为了那朵照亮星球夜空的大烟花,他实际上计算了整整三个月时间。

    “看来我确实很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建议。”

    菲利浦干笑两声,傲然说道:“不过这也不集什么羞辱,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吗?要战胜自己总是最困难的。”

    “真溢值做不出来,不代表做不出假溢值。”

    经历了一番长达两个小时的长考,贝得曼缓缓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眸上一片明亮。

    “那坨废铁和您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没有智慧,它只知道机械地服从序列命令,什么都算。”

    菲利浦尖叫一声,赶紧插话说道:“我早就已经看出这一点是那坨废铁最大的问题,我甚至已经嘲笑过它,只不过这几天因为忙碌的关系,我忘了这一点。”

    贝得曼认真点点头,赞同说道:“占据您的身躯却没有灵魂的机械,确实应该嘲笑。”

    菲利浦用最快的速度调出一幅图画,画面上是密密麻麻纵横的线条,然后有无数黑白色的光点悬浮。

    贝得曼呱唧呱唧鼓掌,赞叹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您的大脑回路深度实在是令人赞美。”

    横365根线,竖365根线,每道线交叉点都是空白,而那些悬浮着的黑白色光点,随时都可能落下,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会落在哪里,会是白子还是黑子落下。

    “只要棋盘够大,我们不需要计算,我们只需要瞎下,那坨废铁便需要计算很久,才能做出它所认为最正确的应对,而这会占据它绝大多数的计算资源。”

    贝得曼问道:“哪里去寻找足够大的棋盘?”

    菲利回答道:“整个联邦,这个棋盘够不够大?”

    “关键是它应不应子。”贝得曼皱着眉头,撑着下颌,说道:“权限序列很严格,如果那些乱落的子,被它计算认为序列不够,那它依然不会分出太多精力。”

    纤细机械臂缓缓摇动,像春风里自恋的柳枝,菲利浦极为平静矜持说道:“这个宇宙我很清楚有那些事情并不重要,但权限序列特别高,需要它马上反应。”

    声音刚刚落下,一颗悬浮的黑色光点,就这样毫无预兆,落在光幕棋盘西南角某处线条交汇处。

    做为宪章局直属绝密企业,联邦各大蛋白合成肉制造厂,都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中,而宪章电脑直接控制生产环节,所以几千几万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宪章电脑不可能犯错,所以合成肉厂不会出问题,所以联邦民众永远不用担心饥饿的问题这是所有员工骄傲并且笤信的理念。

    然而宪历七十六年某日,s2谭根州某合成蛋白肉厂内,忽然响起尖锐的警报。

    浑身套在无菌服里的工作人员,瞪圆了双眼,看着流水线前端的电脑光幕像疯了一般闪烁,看着那些在合成罐里逐渐成形的肉块,忽然间变成烈日下的冰块,融化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警报迅速传到宪章局,地底那台宪章电脑依据宪章条例以及五人小组设定的核心程序,毫不犹豫将此事丵件列为第二序列事丵件,等同于西林战事,要求宪章局各级部门马上解决该问题,并且要求联邦政丵府马上派出相应部门予以协助。

    遥远小行星带内,那艘破烂飞船上,贝得曼目瞪口呆看着右手光幕上那些来自宪章局地底的机械数据流,忽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

    他向那个摇摆不停的探头,兴奋沙声嘶吼道:“成功了!成功了!下一步棋让我来下怎么样?”

    菲利浦宽容而矜持地回答道:“请随意。”

    贝得曼嘎嘎笑着,像个老淫贼般搓着手走上前,踮起脚尖,像抚摸一般轻柔地按住一颗黑色棋子,然后犹豫片刻,很随意地放到棋盘正中间。

    “黄丽!快去看看,妇幼那边警报响起来了。”

    “怎么回事,护士长?”

    陆军总医院妇产科走廊深处,推着婴儿摇篮在房间外等候的护士父母面面相觑,听着里面传出的尖锐警报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邦每个新生儿都必须在医院内植入芯片,这片区域由宪章局直接菩理,却没有常驻工作人员,只有无数监控头和那台永远不会犯错的芯片植入舱。

    今天芯片植入舱忽然停止了工作,仿佛它觉得自己冰冷的金属刺,要进入新生儿骄嫩的脖颈,是一个非常不人道的举措,所以它选择冒着青烟自杀。

    这同样是宪章局第二序列事丵件。

    类似事情发生在联邦各大区各州各座城丵市中,这些看似并不起眼,对于联邦社会也造不成太大冲击的变故,在宪章局机械稳定传承数万年的序列中却非常严重。

    苍白掺着血丝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光幕上的绿色数据流,贝得曼的眉眼不停的抽丵插,诡异无比。

    透过这些数据流,他仿佛能够看到宪章局大楼冉的前同事们疲于奔命如狗,能够看到联邦政丵府各部门官员们焦头烂额如烤狗腿。

    “哈哈哈哈!”

    贝得曼直接躺到地面上,像恶作剧得逞般的孩童不停打着滚,向天空蹬着双条腿,发出夸张沙哑的笑声。

    他骤然然冷静,盘膝坐地盯着纤细机械臂说道:“问题是你肯定是第一序列事丵件,宪章电脑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藏在小行星带里,会派舰队来抓我们,怎么办?”

    “在没有确定目标和可计算路线的前提下,无论联邦还是帝国,已知的飞行器没有谁能够跟上我的速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们不进入大气层,不让对方猜到我们去哪里,那么他们永远抓不到我。”

    菲利浦淡淡傲然说道:“你所在的这艘飞船叫宇宙七号,也曾经叫过许氏号,还有很多别的姓名,但我认为其实你可以称它为闪电猛男。”

    贝得曼怔了怔,走到光幕前怪异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让我们继续下棋,轮到我走了吧?”

    菲利浦恼怒钟斥道:“你上步棋才把sb那间晶矿关闭,这步该我!我对财政部那个经常看盗版的会议室已经忍了很多年了!

    “起开,让我来!”

    在遥远的小行星带里,在那艘破烂的飞船中,一个疯子和一台快要发疯的电脑,以联邦为棋盘,落下无数闲子,轻描淡写便令这个世界开始疯狂起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断楼

    昏暗光线之中,许乐看着光幕上的电子邮件,看着那些发生在联邦各地暂时不为人知却已经让宪章局和联邦政丵府焦虑不安的事丵件报告,看着邮件末端清晰的小红花标识,脸上露出感慨微笑。

    两场战争在太空在地表,在无形空间和寒冽冬意中将要先后打响,他很清楚没有哪一场更重要,但是菲利浦与宪章电脑的交锋将是一切的基础。

    如果不能把宪章光辉从他及队员们的头顶驱除,那么一切后事都不用再提起。

    在最开始的计划中,菲利浦的任务是监控宪章局,掌握对方发出的情报,对地表战斗提供保护,然而令许乐感到有些惊喜的是,在得到贝得曼帮助之后,菲利浦做了更多的事情,做的比想像中更好。

    销毁掉邮件,他望向房间里沉默待命的队员们,停顿片刻后沉声问道:“计划都清楚没有?”

    “清楚。”众人压低声音回答道。

    “再重复一遍。”许乐握紧举在空中的右拳,面无表情说道:“我要的是全面压制。”

    “明白。”

    右拳在昏暗光线中散开,许乐沉声命令道:“散开。”

    房间隐藏后门开启,二十几名队员低下头快速离开。房间位于春都市地铁线路末端,门后便是这座旅游名市发达的地下通道系统,在黑暗遮掩下,谁都不知道那些开始响起轻微脚步声的通道通向何方。

    许乐和顾惜风留了下来,身为七组电控水准最优秀的成员,他们要负责组装控制中心。

    各式各样复杂的数据线和电缆在两个人或粗圆或细直却同样灵巧的手指下,渐渐变成铺满地面看似混乱却非常精密的网络,然后与城丵市民用网络联接。

    9分钟后,地底房间里的战地临时指挥中心布置完毕,发送几个数据确认回馈遗失比例,确认渠道畅通,许乐神情凝重望向顾惜风偏头表示询问。

    顾惜风举起右臂,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压低声音向各处的队员进行方位确认。

    “辅助侧翼火控?”

    “到位。”

    听到系统内史航清晰的回话声,顾惜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许乐汇报道:“战地步兵指挥c3设置成功,3143米范围加密通讯无碍。”

    “确认继续。”许乐说道。

    “主火控正面集群?”顾惜风问道。

    春都市郊区某风景优美的山谷间,第一军区南方疗养院,隔着一道河堤遥对的山野间,熊临泉听到头盔里的询问声,眯着眼睛在达林机炮座基上拧下最后一颗螺丝,低声回答道:“熊临泉六人到位。”

    在他身旁数十平方米的树林内,隐藏着山炮等几名七组队员的身影,匍匐于长草间的他们听着头盔里的应答声,对手中的tp小红点改狙进行瞄准调适,然后平静平伸黑洞洞枪管,对准河堤那边。

    河堤那边的存养院大楼一片安静,院中隐隐可以看到几个重火力点和十几辆军车。

    河堤这边是队员们隐藏着的山野,满山腊梅正在盛开,或红或白或粉,恰如头盔上那些斑驳的伪装粉墨。

    地铁深处的昏暗房间里,顾惜风继续沉声问道:“撤退路线控制?”

    片刻后,系统里响起白玉兰依旧轻柔却格外平静的回答声:“到位。”

    沉默片刻,顾惜风看了许乐一眼,开始对最后一处进行方位确认,那里将是本次行动最关键的点。

    或许是受到紧张气氛的感染,顾惜风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喃喃问道:“药贩子到位没有?”

    漆黑的管道里,弥漫着疗养院特有的药水味道和一般疗养院绝对没有的鲜花香味,南科州影院清洁工胡宗华抬头望着头顶的微光,附着小吸盘的手套在光滑的管道上缓慢移动,整个人就像一个灵巧的蜘蛛。

    听到系统里的询问声,胡宗华没有回答,继续小心翼翼将电触芯片插进塑胶炸丵药,然后按照头盔光图上的显示,将炸丵药准确地附着在某处承重合金梁下方。

    利用工具确认角度精确无误后,他张开嘴唇将棉棒般的话筒含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啮咬摩擦。

    管道里一片黑暗,胡宗华看不到任何外界的图像,更看不到疗养院夫楼最东面相同构造的那条管道,但他相信此时正在那条管道里作业的江锦,应该这时候也和自己做出了相同的回应。

    他相信江锦“卖药”不会出任何问题,因为他是七组最好的攀援卖药高手,而江锦是他的徒弟。

    听到清晰难闻的细微摩擦声,顾惜风忍不住浑身发抖,苦着脸说道:“老胡还是这个臭习惯。”

    “知道到位就好。”

    许乐站起身来,解开脚下的行军背囊,取出需要的装备,推开铁门,然后回头望向顾惜风微笑说道:“马上就要开始战斗,让我们先把敌人的衣服脱掉。”

    顾惜风眉梢特得意一挑,示意我办事你放心,挥手让他离开。待铁门关闭后,他双手交叉,十根肥圆的手指交错扳了两下,然后搓手摩擦加热,坐在工作台前。

    手指轻轻落下,房间对外四道铁门顿时被锁死。

    紧接着,联邦伟大作曲家穆赫所做的战斗交响曲,开始在昏暗房间里回荡,激昂而令人热血澎湃。

    顾惜风陶醉在交响乐中,手指像弹钢琴,又像指挥一般神经质的高速颤动,如风迅疾、如露易逝、如电不可捉摸般,诡异拂过工作台光幕。

    伴着激昂的音乐,随着手指的颤动,无数道指令从地下房间通过线缆进入疗养院,瞬间侵入对方的战地指挥系统,然后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钢琴曲段落的最后是一个极重的鼓点。

    顾惜风睁大眼睛,盯着光幕上不停起落的数据曲线,手指高高举在空中,随着那个鼓点进入耳膜,手指落下,重重按动起爆红钮。

    依据爱国者法案,联邦政丵府对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进行了秘密关押,关押地点极为机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两名胆敢与政丵府做对的联邦新闻名人,一直被关押在春都市第一军区南方疗养院中。

    负责疗养院防御工作的是小眼睛特战部队某分队,还有第四快速反应旅的一个营,指挥官是陈春雷上校。

    用如此多数量的精锐部队看守两名这辈子连架都没打过的新闻记者,看上去似乎显得有些过于紧张,但陈春雷上校非常清楚,这是因为这两名新闻记者对千联邦政丵府来说非常重要。

    在收到某些叛乱退伍士兵可能会前来劫囚的情报后,疗养院方面加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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