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抛弃了。
花花美男谢司杰被抛弃了。
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起初的那几天他像是疯掉了穿梭在德国的各大城市,后来慢慢醒悟。她没有来这里,她存心不想让她找到。
陆云杉看他变换的神色突然咧嘴笑道,“你居然那么单纯会相信我身无分文,太逗了·····哈哈····”
谢司杰愣了半晌,垂下眸子,喃喃道:“是很逗。”
谁的人生不是一场戏剧呢?
区别只是在于谁的戏剧比较精彩而已。
最后还是谢司杰刷的卡,他轻蔑的看着陆云杉:“女生付钱,做小白脸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
陆云杉没有推拒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他们走在柏林热闹的小道上,陆云杉却偷偷牵起谢司杰的手。
这个时候谢司杰也很聪明的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抿嘴笑了。
陆云杉很惊奇路上居然有摆摊的女人拿着塔罗牌在算姻缘。看长相还是亚洲人。
陆云杉心想,一个国外的女子独自在这生存确实不易,到了要谋骗的地步,于是牵着谢司杰的手去凑热闹。
陆云杉抱着侥幸心理和她讲中文,女人发现同类激动得要拥抱陆云杉,谢司杰隔在前面,女人只好讪讪的退后。
“姑娘,这么有缘分,我来给你算姻缘怎么样?”
陆云杉觉得反正无聊,就同意了。
那女子穿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名族的服饰,一下子就把牌铺满了桌子,然后煞有其事的一张张翻开,期间还让陆云杉抽了两次牌。
只剩下最后三张牌内有摊开。
她首先摊开最左边的牌,“这张牌代表你的过去,这张女王代表的是孤独。“
她然后摊开中间的牌:“这张牌代表的是你的现在,这张倒影代表有两个男人很爱你,而你,在这两人之间不知如何抉择。”
谢司杰握住她的手突然很用力。
真的有点准了······
她于是阻止女人继续翻拍,笑笑道:“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谢司杰拉着她却动也不动,“看一下无妨。”
女人继续翻开第三张牌,“这张牌代表你的将来,这张星空代表了······”
她突然停住。
陆云杉心里一紧:“星空代表了什么?”
“有一个爱你的男人会丧生······”
-异国(二)
丧生是什么意思。
谢司杰甩了甩正在梦游的陆云杉的手,“陆云杉你不要这么丢脸告诉我你相信塔罗牌吧,而且我怎么看都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十分不靠谱。”
陆云杉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突然楸到有在卖花的小姑娘。她冲过去对白皮肤长着褐色眼睛的小姑娘笑笑:“what‘sthemoney?”
欧洲人的五官都特别立体,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有板有眼,陆云杉深深感叹,她这么大的时候估计还只是小黄毛。
小女孩咧嘴灿烂一笑,伸出三个手指。
陆云杉正准备拿钱,突然一张十欧元晃到了眼前,她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递给了小女孩。
陆云杉拿着百合花好得瑟。
她伸手递给谢司杰:“送给你!”
谢司杰莫名其妙:“花?送给我?”
“生日礼物啊!”
“你确定?花?生日礼物?你确定你要送给一个二十五岁男人一朵百合花当做生日礼物(这朵花还是花的他的钱)?”他看着陆云杉就像是看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陆云杉瞪了他一眼,“要不要?不要拉倒。”她正要把手收回来,谢司杰迅速抽掉她手里的百合。“谁说我不要。”
“不是我自恋,你就把我当做这朵花,你就当做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
她像是在说绕口令,谢司杰还是听懂了,她说,她把她自己送给我了?
谢司杰于是牵着她的手开始奔跑,陆云杉大叫:“你敢什么呐,疯掉了是不是?”她用力的把他往回扯。
谢司杰居然生气了?
“你不要浪费时间好不好!”他朝她大声吼道。
陆云杉懵了。
“浪费····时间?”
谢司杰疑惑道:“你刚才不是在说把你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
陆云杉听到这句话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精虫上脑了吧······”
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动物?
她愤愤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的诗情画意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谢司杰拉住她不让她继续走,“你不是这个意思呀·····”
陆云杉只道回酒店还是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她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的地上,呆呆的望着星空。
柏林的星空和巴黎的一样,巴黎的星空和中国的一样,中国的星空和m市的一样。
夜晚。
黑暗。
星空。
她站在苍鲁下总是能轻易的想起一个人。
像是她心里永远不能结痂的伤口。
——这张星空代表你的将来。
——有一个爱你的男人会丧生。
她突然慌乱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把她带来的生活用品重新装到行李箱里面,拖着笨重的箱子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沉,她很轻松的提出门然后“砰”的一声关掉门。
谢司杰站在浴室里。
蓬头里面的水还在冲刷。
水冲刷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的头发贴在脸旁。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陆云杉是胆小鬼。胆小鬼就胆小鬼吧,她坦然的承认。
就像这个时候sun像她伸出手,想要邀请她跳舞。
陆云杉看着舞池里金发碧眼的男男女女,犹豫着摇头拒绝他。,
陆云杉反正不长得不像陆太,陆太长得虽然标致,却是很普通的五官,只是涂抹了厚厚的化妆品,以致她的脸色彩分明,吸引眼球。
陆云杉这几年竟然越长越妖娆。
她的骨架本来就很细,在国外这几年她过得不好,所以越来越瘦。她的鹅蛋脸已经褪去原先的婴儿肥,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灵动,再加上在巴黎这个时尚的都市,她每天出门会花一个小时化妆,她的穿衣风格更加变得时尚露骨。
sun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起,“本来就是毕业舞会,就算你跳的不好又不丢脸,高兴就行了。”
陆云杉拗不过只得小步轻移下了舞池。
法国人天性浪漫。陆云杉在这里居住三年,已经培养了自己的素养,她虽然运动细胞不发达,但总算学会了国标和拉丁舞。每次这种场合不至于太丢脸。
sun是个在德国长大的华人,他的祖籍在福建,所以自己能够说中文,他的中文名字叫陆亿林,拥有一头卷曲的金黄丨色头发,皮肤白皙,五官十分俊秀,陆云杉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所以他的要求,陆云杉一般很难回绝。
“lucy,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呢?”sun歪着脑袋看她。
她赶忙回过神,“你毕业了去哪里工作?”
“你不是已经签了hjm公司吗?怎么还在想去向?我一定是回德国。爸爸这几年身体不大好,他要我回去接管他的公司。”
陆云杉笑笑,“你很孝顺。”
sun突然露出悲伤的神色,“我一想到我们就要分开,我就十分难过。”
陆云杉抬起头,眼睛充满色彩,“sun·····”
“恩?”他金色的刘海垂在眼睛上,黑色的眸子里只有温柔和单纯。
她完全说不出口·····
如果sun提出来,她一定会接受。
她当初初来乍到,过的有多辛苦就对眼前的这个男孩有多感激。她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可是,当你失去所有,眼前能够拯救你的救命稻草,她怎能轻易的用完就丢掉。她初见sun就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把她们拉近。
陆云杉第二年得学费靠打工所得,依旧是凑不齐,法国消费水平相当之高。学费昂贵,她甚至想要递交休学的申请。
她还记得她在西餐厅当服务员打工的时候遇到sun的尴尬。这是他们互相了解的开始,当sun得知陆云杉的情况,在没有通知陆云杉的情况下就帮她把学费缴了。
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为朋友。
他们顺理成章的花前月下。
他们彼此有一种天生的信任和对对方照顾和体贴的欲望。陆云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是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想要靠近相同的液体一样。
所以sun当众告白的时候陆云杉没有拒绝的权利和理由。
她那个时候已经存心要割裂和大陆的一切了啊。可是谢司杰,为什么她会碰到他?
sun以为她是担心两人的距离会让他变心,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爸爸一旦好转,我就过来找你。毕竟那只是一时的。”
陆云杉点了点头。把想说的话重新咽回心里。
他是有绅士风度的男子。舞会完毕大家人鸟兽散,他于是驱车送陆云杉回家。
陆云杉一直住在一个只有一厅一房的五十来平米的公寓里,她早些时候因为要打工所以住在宿舍不方便,后来sun实在看不惯,提供更好的公寓让她搬家,陆云杉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不是因为狭窄简陋的公寓住出了感情,而是她心里有一道底线,仿佛接受了,就要万劫不复。除却sun开始帮她支付的学费,后来她一分钱也没要过他的。
到达公寓的时候陆云杉还在回忆,sun看到她思考极为认真的模样有些好笑,“毕业论文答辩都没有见你这么认真,毕业解放了你反而认真起来。”
陆云杉尴尬的笑了笑。
sun露出一丝暧昧,“lucy,今晚是否邀请我上去一坐呢?毕竟今天是你我的大日子。”
陆云杉心里简直在捶拨浪鼓,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所以同时她的头也摇得像拨浪鼓。她已经舍弃了当年在校园里清纯的模样,头发烫成时下最流行的卷发,她的头发很长,像海藻一样卷曲的弧度衬得她十分动人,sun总是说她眼睛眯起来配上长长的卷发包在脸上十分像一只猫。
“我····现在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飞机,所以你不如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她犹豫着说道。
真的是十分拙劣的借口。谁都知道在飞机上是睡觉的好时刻,谁都知道现在十一点都不到,乖宝宝才选在这个时间上床睡觉。
sun温柔的笑笑,伸手拢过她的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你好好休息。”
陆云杉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赶紧下车。
距离他从柏林回来已经有三个多月,谢司杰没有如想象中的找到这里来。
她知道只要他肯,一定可以连她的住址都可以找到。
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用力的拍自己的脑勺。一定是刚才被浴室里的水蒸气熏得神志不清了,在想什么呢?
突然间手机铃声大振,她于是赶紧去沙发上拿手机,走得太急不小心碰到茶几的桌脚,她疼得直吸气。
一看是sun的电话赶紧按了接听。
“lucy,你明天上班吗?”他的声音真的很温柔。
陆云杉一边用手揉膝盖一边答道:“lucas说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一定要我参加。”
“恩,那你好好工作。”
陆云杉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喊道:“sun····”
隔着听筒,和电磁波绞在一起的他的声音像是多了一点鼻音,“恩?”
“对不起,我不能够去送你。”
“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也不要对我说谢谢么?”他真的很宠溺她,以至于她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有大哥一般的亲切感。
“lucy····”
陆云杉把头仰起来,看向天花板。被磕着的地方····还是很痛。
“lucy·····你在哭么?”
-异国(三)
相爱容易相处太难。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然后心里的血一滴一滴流出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我知道我会碰上一个叫沈流年的人,我想我还是会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一个姑娘的一生,本来就只需要一次感动,然后用余生用力的缅怀。当我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我知道我们曾经有过灿烂美好的时光,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这样对他念念不忘?
——摘自陆云杉的博客
陆云杉裂开嘴唇,“sun,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哭呢·····只是刚刚被桌子磕到了,有一点痛····”
sun轻轻笑道,“这是对你刚才不允许我跟你上楼的小惩····”
陆云杉用手胡乱在脸上乱抹一通,不知道要怎么答话。
“lucy,有人说,当你想哭的时候,你就抬头仰望天空,那样眼泪就不会出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陆云杉却在想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伤心不够深,她明明已经抬头看天花板,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sun,对不起·····”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呜咽。
“我不是对你说过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么?太痛了就早点去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有痛的感觉了。”
“恩,那我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啊。”
“晚安。”
陆云杉对着听筒也很温柔的说了一句晚安,然后收线。
另一头的sun,一手拿着电话,里面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合上手机。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枚戒指,刘海盖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
他第一次见到她已经觉得她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陆云杉美则美矣,他却不是因这美而心动。
她第一次来到他们班上的时候形象其实非常糟糕。不化妆,连发型也没有,衣服穿得很随意。
这在法国特别是巴黎已经可以被当成非常失礼的表现。
他却觉得心动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总是弥漫着悲伤和一种令人刻骨铭心的落寞,他竟然有想要好好呵护,用心疼惜的感觉。
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靠近她,帮助她,呵护她。
对她求爱。
是谁先挂断又有什么关系?
是谁先告白又有什么关系?
佛说前世一万次的回眸才能换成今生的一次相遇,我能够与你站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陆云杉又做了噩梦,她总是梦见自己在深海里面沉浮,她想出水,却怎么也游不动,她只能跟随水的流动而流动。
水是蓝色的水,她的身体浸在里面没有安全感和真实感。
她的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张开嘴好像在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可是声音在海水里完全传不出来。
喊破喉咙也传不出一丝声音的感觉。
陆云杉半夜惊醒,眼睛再也不能够闭上。
她索性下床,冲到厨房。
她把油倒进锅里,放水,放面条。等到她觉得面条熟了,然后用筷子把面条捞起来。
碗里的面条热气腾腾。她一点也不犹豫挑起一长串就往口里塞。
烫······
她终于流出眼泪。
面条忘记放盐。也很烫。
她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把面吃完。
一点一点。
****
“lucy,你对这次投标有什么看法?”
陆云杉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坐在最后一个位置十分渺小的她,adware的脸上还摆满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法?什么看法?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于是决定破光子破摔,她大义凛然的答道:“iwilldowellinit”
语毕满座哄笑,她不由得涨红了脸···
说····错了?
adware温柔的笑笑:“good,我们公司就是需要这样的员工,lucy,我决定这次投标工作你来帮我。”
投标?
天啊,她真的错了,她一个小小的企划,进公司还不满一年,最重要的是转正才三个月,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做投标?怪不得大家都要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了。可是adware为什么会问她呢?她只是在路上偶遇过他几次,拒绝过他几次做他的顺风车,难道老板这样小气,趁这个时候要出她的丑?
她转过头往会议桌正中央的adware看了一眼,他仿佛丝毫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已经开始严肃的谈起这个月的业绩。
陆云杉于是放心下来低头看桌上的文案。
最近她是怎么了?心神不宁就算了,出神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居然连开会的时候都能神游,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陆云杉,这份工作你不想要了么?
要知道她当初以一个在校大学生的身份四处投简历只有零星的几家公司肯要她,等他去面试人家发现她是华人,于是直接敷衍的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叫她回去等电话,她本来都不报希望了,可是有一天突然接到hjm公司的电话,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hjm是一家地产公司,在业内虽然不靠前,但是也算有名气,而且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在业内的排名不断上升,这样的大公司居然肯接受她?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向这个公司投过简历。当初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把简历像仙女散花一样到处乱投,但是她记得她的简历好像都是往中小企业投的?
陆云杉摇了摇头,反正进都进了,干嘛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adware一句散会,大家集体吐气。
一场会议开了冗长的两个小时,如来佛祖也坐不住了。
陆云杉于是跟随人潮往外面慢慢挪步。
“lucy,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她转过身一看是adware马上撤掉小白菜的苦瓜脸换成周扒皮谄媚的笑容,“郭总,有什么吩咐?”adware也是华人,不过是香港人,陆云杉心想难道是因为当初面试的时候他一心救助同胞所以力排众议签了她。
“今天晚上有一场酒会,可是苦于没有女伴,你能否陪我出席?”adware算是文质彬彬的男子,三十五岁已经做到公司ceo,虽然是继承父亲留下的产业,可是听说,他继承hjm的时候公司已经频临破产。所以他温柔的面孔下,一定有些手段。
陆云杉对一句电视剧台词印象非常深刻——什么是商人?商人就是伤害别人的人。
她犹豫着想要拒绝。
“lucy,你刚才开会的时候在想什么,怎么一直在发呆?”
陆云杉赶紧笑得更加狗腿,“在思考怎样才能把工作完成得更好呢。既然郭总你没有伴侣又不嫌弃我,那我就顶上吧,希望不会让郭总您丢脸。”
adware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人,好好干才会有前途。下班后我来找你。”
陆云杉紧接着用充满敬畏的目光一边点头一边目送adware离去。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她是傻瓜她才得罪老板。
到下班的时候adware果然准点出现在了企划办公室的门口,lisa看到adware神色暧昧的笑道:“哪位员工这么有幸,老板您亲自迎接?”adware看了一眼陆云杉,“关于招标的事情,有几点要对lucy说。”
lisa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身愤愤的看着陆云杉:“lucy,老板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老是仗着自己是新人就胡乱添加一些没有意义的建议。你你赶紧出来吧。”
陆云杉从一堆文件里面抬起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lisa,你交代给我的案子我还没有做完。你说过今天不做完就不能回去的······”
lisa的脸在adware看不到的地方都要扭曲了。
但是她还是用尽可能甜美的声音说:“和你开玩笑呢,我们公司有规定,员工五点下班,非常紧急的时候才会加班。这话你也能相信。”
陆云杉讪讪的笑笑,然后拎着包包踩着七寸的高跟鞋很得瑟的和adware一起走了。
这个lisa平时总是仗着是自己的上司给她做不完的工作让她加班,连咖啡也要她倒,明明自己有助理。这么欺负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刚好报仇,陆云杉心里太爽了。
她看着自己黑色职业套装,拉车门拉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
“郭总,既然是酒会,我穿成这样好像有些不合适·····”她唯唯诺诺的说。
adware谦和一笑,“无妨,你先上车。”
老板有令,让你上坟你也得上。
adware说是去酒会却来到一间服装店。
陆云杉心想她就是一个打酱油的,adware不会还花钱包装她吧。
她正祈祷不要心想事成的时候adware已经拿着一见水蓝色裸肩连衣裙放在她的眼前,“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太诡异了不是?
她甚至没有说出自己穿的尺码。
这种品牌店里永远都是服务员比顾客多,地面和镜子有得一拼,老板把你当上帝。
她接过衣服假装不经意的瞅了一眼,上面的三围和她的完全相符。
她一边由服务员领着去试衣间,一边诡异的想。
老板怎么知道她穿多大的衣服?
-异国(四)
陆云杉出来的一刹那惊艳了adware,他眼见平日里总是黑色职业套装的lucy突然间被点亮。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修长匀称的腿。
因为露肩,陆云杉的胸部隐隐可见。完美的形状,十分撩人。
adware不由得看痴了。
陆云杉发现adware此刻看着的地方正是她在试衣间极力上提连衣裙的胸部处,觉得十分尴尬。
服务员更加觉得眼前一亮直道:“许多名媛都试过这一件,但是能够穿的这么灵动的人再也没有了。郭总好眼光。”
adware笑道:“衣服很好,人更加好。”
被自家老板这样夸奖陆云杉已经羞愧到不行。
水蓝色的雪纺,再加上下摆剪裁出优美的弧形,再也没有多余的画蛇添足的装饰。衣服看似十分灵动,但其实是紧紧包裹在身上,再加上下摆刚刚到膝盖,只是微微一走动,就能露出大腿的一部分。
这样的衣服没有好身材是穿不出来的。她有些自恋的想。
只是镜子面前看到自己裸露的部分实在超过她的极限,而且老板从刚才起眼神就怪怪的·····
她刚准备换下来,就见到adware已经在刷完卡,回转身看到她不悦的神色于是问道:“不喜欢吗?”
陆云杉有些勉强的微笑:“我觉得有一点露·····”
adware扑哧一笑,“你在中国长大,难免有保守的思想。”他招来服务员指着陆云杉问道:“lucy这件衣服露吗?”
服务员貌似对于这个问题十分诧异,“怎么会觉得露?我们店得衣服这件已经是布料比较多的了。”
好吧,陆云杉也不想承认自己老土。她于是说道:“郭总,耽误您这么久了,我们走吧,酒会迟到就不好了。”
adware点点头,她们于是驱车离去。
下车的时候adware突然叫住她。
陆云杉疑惑的回头,只见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向陆云杉靠过来。
陆云杉的心脏都要停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adware的气息慢慢靠近,陆云杉浑身都要战栗,她的眼睛睁得和牛一样,连声音都不利索了·····
“郭总,你·····”
她就要承受不住这迎面而来巨大的压力,双手已经握拳就要推开他,哪知adware突然停住靠近她的动作,伸出手将她随手插在头上的发簪拔掉。
于是一瞬间她如海藻般的头发倾泻下来,滑落在肩膀上。
“这样更加迷人。”他像是完成了一件自己十分满意的作品,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都是神采。
气氛····
太诡异了····
莫非以前见到的adware都是假象?adware在公司从来都是不分远近,职位高低,见到谁都是谦和的风度,一碗水端平。既不会对谁十分热情,也不会对谁十分冷淡。陆云杉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他虽然经常微笑,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笑得有感情有深度,而且流光溢彩。
陆云杉突然想起心里的疑惑于是问道:“为什么郭总会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呢?”
他摆了摆手,“秘密。”
陆云杉觉得是不是太看重自己了,这还能成为秘密?
adware自己已经下车,然后又过来很绅士风度的替她拉开车门。
陆云杉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身高还是差adware一截,而且旁边这个人还是他的上司,是得罪了就会gameover直接剔除公司的她的老板。所以她战战兢兢,平时没有难度的高跟鞋这个时候变得特别有难度。因为小腿无力,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adware像是看出了她的窘态,伸出一只胳膊示意她搀扶着他
纸醉金迷的十分奢侈的酒会。
大堂里面各种穿着华丽服装面容化得比雕塑还精致的女士和西装领带举止优雅的男士,陆云杉进来后觉得法国就是法国,就算是地产商的就会也可以很有浪漫的色彩和气息。如果是在国内,任何一场类似的集会绝对是暴发户的集合。
她们只是刚刚走进去已经有adware的朋友来寒暄。
adware于是指着一位金黄头发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对她说:“你平时在杂志上可能看到过他的名字,他是john。yuk。”
陆云杉眼睛要发亮,他怎么会没有听过他的名字?john简直是地产大亨。她尚在国内的时候就听陆明提到过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是黑手党,后来不知怎样拥有了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于是开始从商,一个国外的地产商再怎样辉煌她们也不会理。可是john的房产资产已经伸向国内,才三年已经是国内资产评估排名第三的企业。
陆云杉打心底认为这个公司之所以发展这么快,里面一定是有肮脏交易。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就这样站在了她以前。
站在了她眼前就算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会说中文。
没错,他和adware寒暄用的语言,正是在中华名族流传了几千年的优美的动听的中文。
她真的太激动她张嘴就问道:“您会讲中文?”
她本来像个花瓶一样站在旁边,安静的听两人对话,突然讲话,还讲得这样激动,两个男人都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她。
她也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上帝,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金发碧眼五官立体且身高绝对在180以上的健壮的男子怎么会讲出这么流利的中文?
真的很传奇很神奇······
她盯着他一开一合的薄唇就像盯着诺贝尔神奇的发明。
john似乎浑然不在意她这么失态,笑着说道:“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所以我会讲中文。”
原来是混血。
要知道陆云杉刚刚激动的就要扑上去顶礼膜拜了。
一名侍从端着红酒走过来,adware于是帮她拿了一杯,一边递给她一边说,“我们公司之所以能够发展这么快,得了john的不少帮助,你代替我好好谢谢他。”
她接过红酒觉得很疑惑,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小职员敬酒了?难道是因为让女士敬酒比较体面么?
她不敢多想,对着john灿烂一笑,“您随意,我先干了!”
她随即仰头喝下,等到舌尖弥漫着葡萄的味道她才醒悟过来,这是红酒,她手上拿着的是高脚杯,她怎么能像白酒那样豪放的喝呢?
john扑哧一笑,“lucy小姐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女人。”
陆云杉有些尴尬。
adware突然把手搭在陆云杉的肩膀上,“我去有点事,john这里你陪她说会话。”
他朝john点了点头,然后施以陆云杉一个笑脸,随即走开。
那笑分明意有所指。
陆云杉确是一头雾水。
陆云杉顶着老板交代的任务,当然要认真的完成。她回转过头对john灿烂一笑,“老板要我陪你聊天,我却不知道要讲些什么,真是失败的下属。”
john摇了摇头,“你已经很成功了,至少我愿意与之交流的女性,是非常少的。除非····”
“除非什么?····”陆云杉很好奇的问道。她心想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自恋了。
“另一种交流方式是肢体交流,地点是在床上。”他神色暧昧的说。
陆云杉突然觉得这是个不好笑的玩笑,因为她很冷。
她刻意夸张的大声哈哈笑出生来,“那我还真的是很有荣幸·····”
他朝陆云杉走近一步,“lucy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中国女性,理应有此荣幸。”
他的气息突然逼近,一股古龙水的香味侵入她的鼻翼。她没有猜错的话,adware用的也是这个牌子。她假装不经意的后退一步,谦逊的说道:“您过讲了。”
她低下头得时候后颈的头发滑落向前,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在大厅橘黄丨色的灯光的照耀下甚是迷人。
“怪不得adware选择你陪他出席这个酒会,事情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她抬起头得瞬间他把眼睛转向他精致的锁骨。
“您说什么····什么转机?”陆云杉疑惑的问道。
john心想,她什么都不知道?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没有什么。”他抿了抿红酒。
陆云杉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舒服,于是对他歉意的笑笑,“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