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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陆云杉,我还没对你腻烦,你们俩不许再一起,陆云杉我不允许!·····”他像是动了大怒,眉飞色舞,就差伸手来掐她了。

    他一连说了许多不允许,陆云杉甚至都不看他。

    他忽然颓然的说:“为什么?”

    陆云杉慢慢转过头来:“他爸爸是市书记,他是天之骄子,他有钱,他肯为我撒钱。更重要的是他爱我,比起他自己,他更加爱我。”

    陆云杉说得很慢,也很清晰。

    沈流年却像什么也没听清,眼睛里的焦距渐渐消失,他喘着粗气:“你···说···什···么·····”

    陆云杉沉默,她也没有力气再重复一遍,只是摆出冷漠的面孔。

    “那么····你也爱他?”

    陆云杉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末了发现沈流年没有在看她,他垂着头,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在抖动。她握紧拳头,答道:“是。”

    “那好,我成全你们····”

    -离开(四)

    沈流年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放在桌上,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起身的时候绊倒桌脚,他似乎察觉不到一丝疼痛,陆云杉看他一点一点的转身,然后他突然转过身,“你看上他爸爸有权?”

    陆云杉不做声。

    他又继续问道:“你看上他有钱?”

    陆云杉还是不说话。

    沈流年像是个八十岁的老人,絮絮叨叨。他不死心的又问:“他可说了爱你?”

    谢司杰说过没有?陆云杉记不得,但是依旧不妨碍陆云杉点头。

    “好。”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然后离开,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直到空气里再也没有沈流年附属的因子,她才敢哭出声来。

    沈流年。

    我爱你。

    你要记住。

    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我比你自己都要爱你。

    陆云杉蹲坐在床上,她把头埋进膝盖。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陆云杉,你出来一下。”陆太隔着厚厚的门板叫道。

    她只想缩在这方寸之地,满脸哀怨抬起脸。静坐了三秒,还是挪出脚下床。

    她穿着蓬松的睡裙,没有洗脸,没有梳头,盯着黑眼圈,赤着脚跑出来,以为又是一顿说教。她干脆低着头又腻歪到沙发里。沙发比床还软,真舒服啊。她感叹了一下,然后听到沙发对面的沙发传来熟悉的笑声。

    她惊得迅速抬起头,看到谢司杰的一瞬间她差一点跑过去抱住他。

    “哈哈,陆云杉你在家扮鬼呢!”男生大笑出身来。

    陆云杉迅速把窝在沙发上的脚拿出来放在地上,一双白玉般的足小巧得惊人,谢司杰盯着那双脚就要看痴了。

    陆太拿了水果和茶过来轻轻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好好聊聊,陆明出差了。后天才会回来。”像是说给陆云杉听。她放下水果盘后,就回了自己屋。

    陆云杉吃惊的看着谢司杰:“你对她灌迷糊汤啦?”

    谢司杰邪魅一笑,“我只想说,只要是个女的,就逃离不出我的魔爪····”

    “得,你继续吹,牛都被你吹伤天了。你把凤姐也领走吧···”

    谢司杰正经道:“你遇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就算是我爸爸出面,你也不能回学校了。”

    她赤足跑过去拉谢司杰的手,“你跟我到房里来。”

    谢司杰喜上眉梢,“这么快啊,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呢····哎,陆云杉,你别扯啊,急什么啊。”

    这人嘴里完全不能有什么好话吐出来,指不定陆太在偷听呢。

    一进房间谢司杰就往床旁边跑,他一只手在上面按,嘴里还在说:“我喜欢这床,够大,够软。”

    陆云杉的房间是典型的女生闺房,陆太一手操办,陆云杉什么设施也没有挪进来过,也不敢把东西乱放。

    她嚷嚷道:“谢司杰,你乱说什么呐。”

    谢司杰勾起他标准式的嘴角,眼睛放出光来,“我想,在上面翻红浪的感觉,肯定是不错的。”

    陆云杉脸骤然通红,她握起拳头就朝谢司杰打过去还没捶上去就被谢司杰握住。

    谢司杰杰只觉得手里握着的手软弱无骨,根本舍不得放开。他笑道:“陆云杉,你别急着投怀送抱啊,我还有事情要说呢。”

    陆云杉撅起嘴:“谁投怀送抱了?靳素素投怀送抱了?”

    谢司杰脸上的笑容骤然停住,“那天真的是你?我后来打过去,却发现是公用电话亭,陆云杉,你的手机呢?”

    陆云杉看了她一眼,抱着个枕头坐到床头去,“我被我爸关了,手机被我摔了。我那次是偷跑出来的,你可别让我妈知道了。”

    “这么严重?”

    “废话,让你做女的,你试试。在古代,我这种女的,只怕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

    谢司杰点了点头,“你是应该被拉去浸猪笼····”

    陆云杉一个枕头丢过去,“谢司杰,你还想不想活拉?!〃

    “当然想活”,他甩开拖鞋,爬到陆云杉身边,把头靠在陆云杉的肩膀上,“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陆云杉一把推开他,“你小心有人进来·····”

    谢司杰却满不在乎的说:“你可知道你妈妈是怎么被我收服的?”

    陆云杉确实很疑惑,陆明说过不允许有朋友和同学来找她,来找她就说去了乡下,她记得很清楚。

    “你妈妈不是在经营服装店么?她开的是高级服装店,最近却进了一批次货,数量很多,所以亏损了,她找我们银行贷款,我见过她。”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银行?谢司杰,你解释清楚,你什么时候和银行扯上关系了?”

    谢司杰又重新握住她的手,“证劵什么的,我都脱手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资金,说出来你肯定吓一跳。是谢有志替我找的工作,申英银行的行长是他同学,所以我直接进去做了高管,但是陆云杉,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喜欢受人摆布。我离开学校了,谢有志非要我在他的眼皮底下过活,陆云杉,你知道银行也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我知道,咱们谢司杰谢公子,绝对是无所不能····”陆云杉眨着眼睛诹昧的看着他。

    他愣了半晌,喃喃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绝对是你能办到的。一张去德国的机票”

    谢司杰脸上风云变幻:“你莫不是要逃?”

    陆云杉点点头,“你知道这里已经不容我。”

    “沈流年知道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找我打架。陆云杉,你爱上的是个暴力男,幸亏你放弃他早,不然会面临家庭暴利····”谢司杰想要转移话题。

    “我甩了他。干净的,漂亮的,彻底的。谢司杰,你不会拒绝我的,是吗?”

    “才怪。”

    陆云杉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敢拒绝我,我就掐死你。”

    “你找我要一根棒棒糖吧,阿尔卑斯还是真知棒适合你?你不会自己去买机票么?”

    陆云杉恨恨的看着他:“靳素素是谁?”

    “你这个时候倒像是怨妇,可是陆云杉·····”

    “靳素素是谁?”

    “陆云杉你别老提她成不?我听到她我头都要大两圈。你们都是来降我的,我怕了你们。我给你机票····”谢司杰告饶道。

    陆云杉心里某些地方正在破碎。她脸上却越笑越开心,“啧啧啧啧,你谢司杰也有今天····”她满不在乎的说道:“以前也不见你有这么害怕的女生····

    谢司杰立刻叫道:“那哪里是女生?简直是母夜叉还不好。你是没有见过,我也是见了世面,居然有女的可以凶到那种程度·····”

    是吗?

    凶到令你如此在乎,程度是不浅。

    “你的护照呢?不会被扣了吧,你的小金库呢?不要告诉我你的卡被冻了·····”谢司杰净挑她的痛处说,陆云杉瞥了他一眼,“你明知顾问。我要是有,我还求你干嘛?”

    “你没有积攒一点点现金?”谢司杰捡到陆云杉的弱处就想逼她进死角。

    陆云杉抽出床头的抽屉,在里面随便搅了一把,抓出一堆零钱。

    柜子本来在谢司杰靠着的那一边,陆云杉从她的那一边凑身过去,骤然和谢司杰的气息混在一起,她的长发垂落在谢司杰的胸前,谢司杰裸露的颈项处突然很痒,那痒一直像火一样传到他的心底,他抬起眸子,眼前是女生认真的神色,陆云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轻轻扇动,谢司杰咽了咽口水,“陆云杉····”

    “恩?”她疑惑的看向谢司杰,终于察觉到此刻二人姿势的危险,急急忙忙就要离开。

    谢司杰哪里容得她抽身,他凭借男生天生的力量优势,只轻轻一用力,就把陆云杉按在他的身上。

    “陆云杉,你不要动······”谢司杰的声音变得沙哑。

    陆云杉的脸贴在谢司杰的胸膛听见他不规则的心跳,陆云杉也傻眼了。“你····做什么?····”陆云杉小声问道。

    “陆云杉····你知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很危险的···”他的声音是毒药,一滴一滴渗进她的耳朵就要蛊惑她,谢司杰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陆云杉背上的长发,呼吸一点一点吐在陆云杉脑袋上方。

    陆云杉轻轻一笑,双手撑在床上就要起身,谢司杰顺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左转就又重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下,他只是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已经抚上陆云杉的嘴唇。

    陆云杉不敢说话,连呼吸都要凝滞。

    “你····爱不爱我?”他性感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妖娆的罂粟散发魅惑。

    陆云杉只觉得他这样十分好笑,她张开嘴就要笑出声来。

    谢司杰轻轻一伸手指就进入陆云杉的嘴巴。

    陆云杉更加不敢说话了,她睁大眼睛看她。

    他魅惑的一笑,“你一定不爱我。可是陆云杉我为你做那么多,你总是要为我付出什么?”

    他的疑问句语气和陈述句一样平坦,似乎在说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话。所以陆云杉没有回答的时间,谢司杰拿出手指就俯身下去吻住了陆云杉的嘴唇。

    陆云杉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于是使劲浑身的力气去推谢司杰,男女的优劣这个时候变得特别明显,陆云杉的抗拒换来的是男生更加强制力的束缚。

    他只用一只手就把陆云杉的手按在头顶上,脚上微微一使力,陆云杉已经动弹不得,撬开她的贝齿,迎来更深的吻。

    陆云杉只觉得屈辱,她于是用力去咬谢司杰。谢司杰微微吃痛,放开她的时候嘴巴还在流血。她咬得真的很用力。

    “小姐,太太问谢先生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离开(五)

    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摘自陆云杉的博客

    陆云杉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一样看着他,“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谢司杰轻轻一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偿的买卖。”

    张妈年迈的声音还在门外持续,陆云杉轻声答道:“他马上就会走。”

    与此同时谢司杰大声答道:“我留下来。”陆云杉恨恨的看着他,被禁锢的手一旦被松开陆云杉立刻推开谢司杰,“我不想再看到你!”

    “哈?你现在不是要逃走么?你不是早就不准备要看到我了么?”谢司杰嘲弄的笑,一抹悲伤爬上他的脸,他垂下眼眸,“我又有什么资格祈求你不要走·····”

    那个男人似乎一瞬间被悲伤的气息缠绕,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又很低沉,他不敢看她,额前碎散的刘海搭下来,遮住眼睛的一部分,他用充满祈求的口吻说道:“陆云杉,成为我的····”

    他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说出口,然后卧室里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我以为你会是唯一能够理解我的人。”陆云杉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谢司杰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尽快。···”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

    她是你转瞬即逝的路人甲,你凭什么陪她蹉跎到天涯?

    陆云杉低着头坐在餐厅的凳子上,谢司杰出来后朝她那个方向说了一句,“转告陆太,我还会再来。”他像是对陆云杉说的,可是陆云杉并不抬头,所以张妈立刻答道:“是的。”

    他走了。

    她的心又被腾空了。

    陆云杉一连几天都提心调胆,陆明口中所说的过几天就让陆太带着她去做了的日子是不是快要来了?她们天都好吃好喝好睡,饮食规律,除了睡眠不安定,老是做噩梦以外,她尽量让自己心态很好,情绪不波动。

    “陆云杉,你有谢司杰的电话号码么?”陆太看陆云杉久久发愣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陆云杉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你去给他打一个电话,说让他来我们家吃饭。”陆云杉心想怪不得这么些天都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原来是有事在忙呢。

    陆云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去找陆明呢?我觉得陆明更能帮助你,你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觉得陆明拿不出那么多钱?”

    陆太神色变了变:“这是你对妈说话的态度?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陆云杉冷哼:“教养在我亲妈哪里,忘记拿出来了。”看来是陆明即使有搭救她的能力,却拒绝了她。

    陆太愤愤的看着她:“要不是你出了这样的丑事,陆明怎么会借这个机会以责怪我没有管教好你的名义让我把服装店停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电话给我,座机也不能用,你把你的手机给我。”陆云杉伸出手,她生怕她再多说出一句她亲娘的坏话,她怕自己会当场掀桌子。

    陆太得逞的笑容弥漫出来,一边递给她手机,一边嘱咐她态度要好。

    陆云杉按着熟悉的一串数字,胸口有些微微发疼。

    “喂?”他的声音有点像猫,从深部透出一股慵懒。

    “是我。”

    然后是沉默。

    “我妈让我喊你来我家吃饭。”

    听筒那边还是只有呼吸的声音,陆云杉很不耐烦就要挂掉电话的时候谢司杰突然说道:“你明天晚上偷偷跑出来。”

    陆云杉已经了然于心。

    她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对面的陆太表情已经充满疑惑,于是她像是丢掉烫手的山芋对谢司杰说了一句我妈有话对你说,之后就把电话丢给了陆太。陆太接过手机赶紧和谢司杰谄媚。

    陆云杉拖着拖鞋面无表情的回房。

    夜晚是做坏事的好时候。

    黑夜。

    黑夜笼罩一切。

    黑夜把人的欲望笼罩掩藏肮脏。

    陆云杉摸索着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窜。

    她像是个熟悉地形的贼,偷完东西躲在玄关处优雅的穿鞋。

    她一只脚已经穿好,另一只脚正在踩鞋跟。手就要伸向开门的把手。

    “你在做什么?”陆云杉抬头,看到穿着睡袍的陆太震惊的神色。

    她垂下眸子:“我走了,对你只有好处。”

    她不是不知道,因为她这个特殊的存在,陆明一直不让陆太要孩子,这才是她记恨陆云杉的根本原因吧。一个当后妈的女人,倘若没有自己的孩子,年老色衰是迟早的事,被抛弃受冷遇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她才把全部心血都放在她的服装店上吧。

    陆太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去。

    陆云杉简直要吓得魂飞魄散,她,莫不是不肯放她走?

    陆太一只手向她伸过来,陆云杉就要绝望,却只见陆太的手穿过她的旁边用钥匙在开锁。

    “陆明说,以后每天晚上门都要反锁。”

    他们家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十几年来从不锁门。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么把她的护照和身份证放在客厅显眼处的人也是她罗?她上次在客厅吃水果,眼睛不经意瞟到了,还以为是张妈做的。

    “我祝你们白头到老。”陆云杉甜甜的一笑,推开已经打开的门头也不回直接走出去。

    白头到老?

    是的,白头到老。

    这么晚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车呢?

    深秋的季节已经有一丝寒意。陆云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在路边傻傻的站着。

    这个城市还是在夜晚最好看。因为夜晚是安静的,整个城市在霓虹灯的笼罩下安稳入睡。

    突然一声轻笑传进她的耳朵。

    她转过头一看。

    “早上好。”她拿出美好的笑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确实是早上了”他伸手看了看手表,“十二点过三分。我的灰姑娘,过了十二点还不回家是要被打回原形的。”

    陆云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已经被打回原形了。”

    谢司杰笑出声来,“怎么提了个手提包?行李箱呢?”

    陆云杉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去旅行。逃难需要带什么····”

    他们这样一唱一和真的像是要去私奔的小情侣。

    “陆云杉,我们私奔吧。”听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陆云杉的心紧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司杰用余光撇到她的神情突然笑了,“逗你玩的,真要当真么?”

    陆云杉恼怒用手捶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你几点钟会出来。买了一张十一点的机票,买了一张五点钟的机票。十一点的怕是作废了,我已经在帝都定了套房,我们先去那里将就一晚。”

    陆云杉大惊失色,“我们?将就一晚?”她忙看向后座,没有行李,空空如也。失望也有,安心也有。

    帝都陆云杉跟着陆明去过。

    大堂里面金碧辉煌,套房的价格是一千五一夜。

    谢司杰看她一脸鄙夷的神色,一边刷卡开房一边装作满脸正经:“可别忘记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天之骄子,独一无二的市书记独一无二的儿子。”

    天之骄子·····

    她怎么会忘记呢?在另一个人面前她就这样说过。

    她凭借自己娇小的身材在门只开到一点点的时候迅速抽身进去,然后用脚堵住门,“天之骄子,可不要告诉我你只定了一间套房。”

    谢司杰拿出惊讶的表情,“这都被你知道了?”

    女生的力量哪里能和男生相比,谢司杰伸手一推房门已经大开,陆云杉节节后退忽然瘫坐在地上抱着脚嚷嚷,“扭脚啦,痛·····”

    谢司杰嘴巴抿紧,随即嘴角上翘,顺手关上房门,走过去弯下腰。

    陆云杉以为他心虚于是正要埋怨,哪知谢司杰一手放在她身后,另一只手伸向她的细腿就把她抱起来,于是陆云杉的埋怨出了口就变成一声惊呼。

    谢司杰一边走向床铺一边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陆云杉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使劲捶他:“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谢司杰答:“如你所愿”

    陆云杉的身体瞬间跌落进柔软的床。

    这床·····

    居然比她的粉嫩公主床还要软·····

    “谢司杰,你的人生观是什么?”

    “年轻的时候厮混,到老了缅怀。”

    谢司杰没有吻她的嘴唇,直接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项。

    陆云杉笑起来:“缅怀什么?缅怀你穿过多少件衣服?”

    谢司杰本来隔着衣服抚摸她胸前的鞣胰,听到这句话停下动作。

    他一动也不动,既不离开,又不继续。

    陆云杉就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继续说道:“我是一件被穿过了的衣服,你不嫌弃我,可是我嫌弃我自己。”

    他的眼里忽然闪现出女人不可一世对他说,“纵使你的女人如衣服,我陆云杉也是你穿不起的牌子。”的样子。

    陆云杉只觉得颈项那里有湿润的感觉。

    谢司杰翻过身,陆云杉深深呼吸的同时,谢司杰“砰”的一声已经按息了灯。

    他闷闷的说:“你好好睡觉。我四点钟来接你。”

    他走的时候好像是碰着了什么,有什么掉落下来,因为地毯太软,却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因为摔门的声音太大了,过了很久陆云杉脑袋里还是空的。

    陆云杉一夜无眠。

    谢司杰一夜也无眠。

    陆云杉站在落地窗看夜空看星辰,黑色是他的颜色,星辰却是另一个人的眼眸。

    她发呆愣了半晌,然后穿鞋拿包包开门准备出去。

    她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

    “你是?”陆云杉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女人比她要高一点,一身墨绿的雪纺在身上衬得她像是下凡的精灵,她弯下来的眉毛又细又长,一双杏眼顾盼生辉。

    她也打量了陆云杉,她的笑容完美声音动听:“带你私奔的男人的未婚妻。”

    -异国(一)

    男人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抚向陆云杉的颈项,所到之处激起一种战栗的快感。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绽放的笑容颠倒众生,他的嘴唇沾上罂粟的毒素,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府传上来,:“吾爱,你终究是逃离不了我。”

    陆云杉向后倒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两个月前方璐璐用msn传给她一张照片,于是陆云杉又开始犯浑,她向教授请好假,带了一点点行李又去了一趟德国。她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死心。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就要抛弃她,她没有依附,不能归根,没有归属感。

    她每次被背叛,首先安慰自己,我还有亲人。

    和亲人反目之后,她就像是一个被丢掉的小孩。她于是千方百计的离开,只要还剩下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

    三年了。

    照片上的沈流年风采更甚,洗去青涩和稚嫩,眉眼之间全部是自信和成熟男人的色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的身上穿着的····是婚纱?

    方璐璐说,沈流年订婚,全城轰动,报刊杂志上面都是大大额照片和很多字的描述。

    她之前已经得知沈流年创办sk,而sk如今已经是世界五百强。她动个手指头,将这两个字母打进谷歌,然后就会见到铺天盖地的介绍。

    她于是用颤抖的手在键盘上面敲打,“女方是谁?”

    竟然不是郝思倩?她心心念念的把她从他身边赶走,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够与沈流年并肩站在这里么?

    方璐璐很快答道:“是一位国外建筑集团老总的女儿。”

    这可不就是门当户对么?沈流年家里是做建筑的,这女的八成是他爸爸给他找的。可是他竟然同意了?还允许这种照片贴得到处都是。

    当年,她拿了靳素素五十万,然后去了巴黎。在那里,她像个孤魂一样的游荡了三年。她报考了t大的经济专业,很意外学校愿意接纳她。中国的大学只对高考生打开,t大的校规却是,只要能考上,就能上。她去上课的时候居然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她本来是五谷不分,连吃饭都要人陪的人。三年来却是一个人走了许许多多的路,她卖过报纸,做过营业员。那种面对冷嘲热讽也要陪净笑脸的生活让她深切感受到——你,不能把自己当做你生活的中心。

    他们班有一位叫sun的华裔本来和她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后来他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当众对她告白,他站在沙发上,对着她,用中文大声说我爱你,在场的人不是很熟悉中文,可是这句话太特殊,所以大家都起了哄。陆云杉于是看着他像星辰一样的眸子,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其实许多回忆都瞬间涌现出来割裂她,可是,不痛,怎么记得更深?不痛,她怎么会有力气走得更远?

    谢司杰朝他走近,“为什么?这几年我不停的找你。德国我去了不下十次,为什么你会去了巴黎?”

    陆云杉摇摇头,“原来你真的是要和我一起走,可是我们道不同,我知道你会去找我。去哪里都是一个人,对我而言不会有区别。”

    “你不是要去寻找生父么?谣言不可轻信,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你都会放在心上,你表面不动声色,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么在乎。”谢司杰张开双手,把陆云杉拢入怀抱。他把头靠在陆云杉的肩膀上,“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陆云杉本来要推开他,谢司杰却好像洞察到,他的声音十分喑哑,“你不要动····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妈妈的忌日·····”

    陆云杉疑惑道:“3月18号?我记得你的身份证上写的是4月16号······”

    谢司杰喜出望外,“你有留心过么?”

    陆云杉一时说漏嘴,她有点生自己的气了,“所以你妈妈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掉的?”

    谢司杰点点头,“所以我爸爸一直不喜欢我,他觉得是我夺取了我妈妈的生命。”

    陆云杉轻轻推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我找不到你,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盲目的找,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永远都失去你呢?这样想的时候我就很害怕,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又一个人你一定是最在乎的。”

    他不再往下说,陆云杉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确实十分狼狈。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撞得天昏地暗。

    “我知道这个国家对你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当这个国家的入境记录上一旦出现你的名字,就会有人通知我了。你觉得你会逃离开我么?不可能。”他笑容邪肆,陆云杉知道他守株待兔等待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以为时间久了,他会忘记她。

    他们都会忘记她。

    她背转过身,“我不可能和你一起回去。”

    谢司杰亦步亦趋,仍然去拢她入怀。

    “有人和我说过,两个人正面相拥心脏是错开的,只有像这样,一个人拥着另一个人的背部,他们的心才会靠的最近。如今,我愿意把我的心贴向你,你还要固执的远离吗?”

    陆云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动作呢?

    月光下,她曾经用这样一个姿势拢另一个男人入怀。

    她自嘲的笑笑:“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谢司杰轻声说道:“你是我的毒药。”

    我食毒入骨髓。

    无可救药。

    她转过身细细的打量他。

    他比起三年前,更加俊逸,不凡的风度,衬托谢司杰天生的自信,简直是所有女生梦中幻想的对象。

    他还是那样喜欢黑色,黑色的针织衫慵懒而随性的套在身上,整个人充满了魅力。

    陆云杉突然发现一件事,“谢司杰,你多少岁的生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年龄,也没有去关心过他生活的细节,她们相熟差不多一年,这个时候问出口有一点不好意思。

    谢司杰浑然不介意,反而有意思高兴她终于对他起了关心。正准备答话,她突然自己回答道:“你和沈流年同年。身份证上面的出生年份应该没有错?那么你今年是25岁。”

    她说完又兀自去一点一点描绘谢司杰嘴唇的轮廓。

    谢司杰的心脏锁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抽动:“你·····干嘛?”

    她天真无邪的问道:“二十五岁,怎么没有胡子呢?书上说,肾功能不好,男性荷尔蒙分泌不足就长不出胡子······”她吃惊的看着谢司杰,“你······”

    谢司杰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直接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欺身上去就吻上了她的嘴唇,“行不行,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陆云杉叫苦不跌,好奇心害死猫。

    她的眼珠轮了一圈,张开嘴就去咬谢司杰的嘴唇。

    谢司杰条件反射的松开,“我说陆云杉,你这三年白过了是不是?我放任你自由了三年,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咬人呢?”

    陆云杉一脸抱歉,“不是你生日嘛····她转过头,看了窗户外面一眼,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这个时候柏林的街上一定很热闹。

    “你生日,我请你吃饭吧。”陆云杉眨了眨眼睛。

    谢司杰以为她饿了,于是答应。

    当她们两个坐在二十一楼的旋转餐厅里面,陆云杉觉得自己又信口开河了。

    她对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觉得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其实只点了一盘沙拉,其余的全是谢司杰点的。

    他单手托起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1978年的,就是比较对我的味蕾。”

    陆云杉心里咒骂:“什么年份的你都喝得出来,皇帝的舌头么?单是一瓶红酒就一万三。她的卡要爆了。“

    她虽然如今不必去做那些辛苦的散工,因为有一家公司签了她,工资尚能自已。

    但是绝对不能承担她这样奢侈。

    “谢司杰,你如今的品味倒是很高哈。”陆云杉嘲弄的看着他。

    她这副古怪的表情逗得他哈哈大笑,“你可以再可爱一点。”

    他知道她近几年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一定不会轻松。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直接一点过渡都没有,晋级成什么都要自己做的人,个中辛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你一个人,这几年怎么过过来的?”

    陆云杉撇撇嘴,“起初的一个月,我每天在租来的差不多十平米的房间里装死。后来又一天突然醒悟,人固有一死,不能轻于鸿毛,只能重于泰山。然后我去报考了t大,今年就要毕业。已经有一家公司签了我。”

    她说得十分轻松,谢司杰却十分心痛。

    “为什么是巴黎?你哪里的机票?你的生活费呢?”那天晚上他的脑袋就像是不停运转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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