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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真有想法,我来做媒,咋样?”

    “你说些啥子哟。嗨,人家大学生,我,算他妈个啥呀!相差二十岁……嘿嘿,要说嘛,郝工这小子真不会享福。嘿嘿!”

    “您家这是答应了?”

    “嘿嘿,我哪门子人咯。嘿嘿!”

    郝工不仅耐心听取了两路汇报,又与二位“侦察兵”一起详细分析评判。接着小瞿、小马又报告,茅草坪有个放牛娃娃说,有次下雨,看见他们两人在路旁的一个岩洞里……水田湾一对五保户老儿说,这两个干部曾在他们家里一起过过夜……

    郝工恨得咬牙切齿,一方面继续找县委书记,一方面写上访材料,并要求调离。这下县里急了。书记做工作,让老顾先到自己的老根据地搞搞调研啥的避避风头,破格提拔郝工为代理副县长。离婚的事,要等法院。

    事情并没有了结,虽然老顾是气鼓鼓的走了,老一班的气得直跺脚,叹息说中了人家的圈套。年轻的一班兴高采烈的在不同场合大谈老顾与小施的绯闻。

    小施已两个月没有上班了,整日以泪洗面,逢人便说老顾不是个好东西,害得她就要家破人亡了……

    人们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可是,一场突然的变故,这老顾又东山再起了。呵呵。

    第二百八十二章 针尖对麦芒

    第二百八十二章针尖对麦芒

    这老顾县长一走马上任,先把县里那一摊子急事处理了,接着在几个大的乡镇转了转,然后就根据办公室的安排,避轻就重,带了一帮子人下乡,美其名曰搞调研。秋收时节,县政府人人马马来到了张家寨乡。我们的顾县长在前呼后拥下来到了赵家庄村检查指导工作,因为张家寨乡赵家庄村有旅游度假村和铁矿两个大项目需要视察。

    他跟赵宗彪一照面,已经认出此人就是曾经在县里大出过风头,现在在县里也还挂的有名的主儿。不过,他又想,那是以前,现在可能就难说了,你不就是一个投机钻营的暴发户吗?先前让你抢了不少的镜头呢。这样一想,对这个劳模村长,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感。可我们的赵宗彪不知道啊,还在和村书记李得成一个劲儿屁颠屁颠安排接待汇报的诸般事宜呢。

    赵维更不知道顾县长心里的小九九,一阵寒暄烟茶过后,就依惯例带了各位领导参观小老虎幺幺赵宗彪的实业。

    之前介绍过的,这顾县长,出身贫苦,还没有读过什么书,天生的无产阶级革命性格,对赵宗彪这样的专业户或说暴发户,那是从内心深处反感,从骨子里面反感。加之,他来赵家庄之前,故交姓龙的知道了,又在他面前说了赵宗彪一箩筐的坏话,如赵宗彪的出身啊,所作所为霸道之极、狡猾之极啊,尤其是天生的喜欢与各级领导干部作对呀等等,他便有了先入为主之见,对赵宗彪更加看不顺眼了。

    看到赵宗彪的别致、气派的房子,看到他红红火火的企业,再看看周围的人家,一派老气横秋,顾县长的脸越来越黑,越拉越长,忍不住就开口询问赵宗彪:“赵村长,我说,这改革开放也没有几年呀,你家上升的怎么这样快啊?”

    赵宗彪不知领导问的是什么意思,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多亏党的改革开放好政策啊,我只不过是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罢了。撞的,撞的。呵呵,呵呵。”

    顾县长表情依然很严肃,朝四周指了指:“你们好好看看,那村里其他人怎么就没有个什么起色呢?比如李得成,比你就差远了。你要带动全村人富裕才对呀。”

    “不是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十根指头不会一般齐的哟……是,县长说的是,我要履行竞选时的承诺,带领全村老百姓致富。”赵宗彪有些不大自然,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小老虎幺幺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作为地方领导作为侄儿子有必要出面说说话了,赵维便指了指那些在赵宗彪厂子里忙活的人,忍不住接上:“村长办好了厂子,吸收了本村、本乡一些剩余劳力,也算对我们这个地方的经济做了贡献呢……”

    顾县长立即打断了赵维:“你这种说法有问题,那些打工的能挣几个小钱儿?有没有他赵宗彪赚的一个零头多啊?作为一个劳模,你要让赵家庄村的老百姓集体富裕,奔小康,而不是……”

    赵宗彪有些明白了,这是在找茬啊,脸色一变,再不答话,但碍于这是新县长,一时也不便发作。

    而顾县长对李得成却是天生的亲近,看了他的产业,看了他的家庭,听了他的介绍,皱了皱眉头,认为他跟赵宗彪不是一类人,是为他人、为集体考虑的多,为自己考虑得少的人,是天生的革命者。他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对李得成说:“你跟赵宗彪村长年纪差不多,环境差不多,家庭结构也差不多,富裕程度却悬殊这么大,不好理解,不好理解啊……李得成,你怎么就不能向赵宗彪村长学一学呢?”

    “嗨,顾县长,有些东西,靠学是学不来的。比如做生意的锱铢必较、讨价还价等等……还有,他赵宗彪家里底子厚,是远近闻名的老殷实户,他还特别会把握机会呢。”李得成有几分尴尬有几分惶恐的回答。

    “哦……”顾县长如有所思。

    吃饭时,他没有喝赵宗彪敬的酒,却喝了李得成敬的酒,并勉励他好好干,带领赵家庄村的老百姓集体致富,不能让少数人把钱全赚去了。让周围的人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好像与上面的政策不一致啊,让赵宗彪脊背发冷,感觉这个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安排睡处时,顾县长高低不肯睡赵宗彪的旅馆,而是睡在了李得成的家里。

    第二天召开汇报会,先是乡里的赵维谈了谈赵家庄的两处项目,讲考察勘测的情况,讲规模,讲效益,讲老百姓如何如何欢欣鼓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知为什么他更没有提及赵宗智、赵宗信投资,赵宗彪牵头的事,还是听得顾县长直皱眉头。

    顾县长授意县里住赵家庄办事处的同志介绍一下情况。这些人来了以后,主要是搞协调,当参谋,办手续,收费用,并没有参加什么实质性的谈判,还没有赵维知道的多,所以只能就他们开展的工作的情况简单汇了报。这也不是顾县长所要听的哟。

    顾县长恼羞成怒,点名要赵家庄村党支部书记李得成汇报一下这两个项目的相关情况。李得成一时摸头不知脑,说这两个项目,县里、乡里有人管,自己全不知情;村里是村长赵宗彪在抓。我不好说,不好说。

    顾县长没有办法,让赵宗彪汇报。赵宗彪先从赵宗智、赵宗信回家省亲开始谈起,说他们在省城就与清江旅游公司谈了投资意向,自己又两赴省城,才敲定了这个项目。对于这个项目,赵宗彪以为那是造福一方,这也是他的两个游子兄弟报答家乡的一种方式。说不定我们这个赵家庄今后比县城还要繁华呢。

    铁矿也是我那两个兄弟首先发现的,是他们请了省城钢铁公司的专家来勘测,来求证,最后才定下来的。我们赵家庄的老百姓真心实意感谢赵宗智、赵宗信。这两个工程前期工作现在均已启动,也感谢县、乡的职能部门的大力配合,我们力争早日破土动工,早日获得效益……

    顾县长打断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通知县里呀?”

    “通知了呀,县里的同志不是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开始工作了吗?”赵宗彪摊摊手有些委屈的说。

    “第一步你们就做错了,要向县政府申请立项。”顾县长敲鼓桌子说。

    “主体又不是县政府,找县政府立一个什么项呀?”赵宗彪并没有顺着顾县长的思路朝下说。

    “那你说主体是谁?”顾县长大声质问。

    “一个是清江旅游公司,一个是省城钢铁公司。”赵宗彪从容应答。

    “笑话,那照你这么说,没我们县政府什么事了吧?还要不要一元化的领导?”顾县长声音高了八度。

    “怎么不要县里的领导呢,你们不是已经介入了嘛。”赵宗彪平静的据理力争。

    县里有人提出,赵宗彪的发言有倾向性的问题,抬高了赵宗智、赵宗信的威望,贬低了地方政府的职能作用。这是目无政府的表现,很危险,很严重。赵宗彪自顾抽他的叶子烟,看也不看发言的人。大家一时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顾县长又问赵宗彪:“那你说说,这两个工程客体又是哪一方?”

    赵宗彪想了想回答:“很显然,度假村的客体属于赵家庄村,赵宗智、赵宗信是大股东,我赵宗彪只是他们的法人代表。至于铁矿嘛,我们赵家庄村肯定是受益的单位……这里涉及到国土资源的问题,可能还要论证。但有一点要告诉各位,我那两个兄弟肯定有股份……”

    “我们县里有股份没有?”顾县长紧紧盯着赵宗彪问。

    “那要看你投资了没有?”赵宗彪并不正面回答他。

    “矿山是谁的,这还不算投资啊!”顾县长高声问道。

    “不算。如果矿山县里有份的话,乡里有没有份,村里有没有份?”赵宗彪对这个政策并不十分清楚,但抓住一点就是不松口。

    “强词夺理!乡里村里,不还在县里领导之下吗?”顾县长声音更高了,脸色很难看。

    “那是行政管辖。依照法律,行政村也是一级政权,村里有权处理辖下的山林等。”管它是不是这样,逼急了,赵宗彪一吐为快。

    “不可能。”顾县长斩钉截铁,板上钉钉。

    “有可能。我是人大代表,这个问题还可以在人大会上继续讨论。”赵宗彪留有余地。

    “你讨论了吗?你这是先斩后奏。”顾县长终于忍不住拍起桌子。

    “是又怎么样。我看你这个人不讲道理,还县长呢!想以势压人呀,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啊。”赵宗彪倏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

    “告诉你赵宗彪,什么年代了,共产党的领导永远是第一位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顾县长吼了起来。

    赵宗彪却异常镇定:“你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就是共产党的想法。你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争论不休,只好不欢而散。

    顾县长没有思想准备,他本来就知道赵家庄赵宗彪这个人难缠,没想到他公然在人多马众的场合下顶撞自己这个刚刚上任的县长,所以很生气,脸色很不好看,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看……

    赵宗彪当然发觉了顾县长的表情,他觉得自己今天还算给领导面子了的——初相见嘛。但这个县长大人,好像故意为难自己,说不定今后还有更大的麻烦呢。既然你偏偏找上了门儿,那就只有豁出去了,管他县长不县长!

    李得成暗自高兴,心说你赵宗彪霸道是霸道,没想到来了一个比你更霸道的主儿,这下有你老兄好受的了!说不定就能给老子出一回气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 缴枪不杀

    第二百八十三章缴枪不杀

    先前已经说过,自从大集体时代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农业学大寨坡改梯以来,流散在农村的炸药、雷管,那是一个泛滥成灾啊。虽说哪家有一个红白两喜,倒是炸得个天翻地覆震天介响,热闹是热闹,可是更多的是出了一些安全方面的问题哟。

    人与人之间,朝夕相处,眼高手低,蜚短流长,总会有一些摩擦、龌龊什么的。演变了,恶化了,女人就骂,男人就动手。若还是不解恨,或若动手时吃了亏的一方,被逼急了,或叫赶狗逼旮旯,就用炸药包炸,更有甚者,有时候还把人家一家连锅给端了。当然结果是同归于尽,后悔就晚了,酿成了无数的悲剧。

    除了用炸药雷管炸,也有一时情急用猎枪开打的。猎枪本来是打猎用的,但在打猎的过程中伤人的事也屡有发生,还有人借打猎用计把仇家给射杀了的。那是火枪,单发的,威力大,打死人很容易的说。

    这样的恶性事件出得多了,自然引起政府领导层的高度关注。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要交代一下,就是封山育林以后,明令禁止村民进山打猎。

    不知为什么,貌似目下政府部门啊、环保部门啊、文物部门啊,特别是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对野生动物、对森林、大气、水源、对名胜古迹等,强调保护的呼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啊,似乎到了让人作呕、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如村民盛夏捉了一口袋蛇,被森林警察给逮住了,严厉从重处罚;一棵古树枯萎了,媒体惊呼什么什么就要灭绝要亡种,什么鱼类啊、鸟类啊全世界只有多少多少,更不用说虎啊熊猫啊金丝猴啊啥的……长此以往,我们人类将要如何如何……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百姓依然按照自己的思维生活着,那是千百年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生活,那是顺天应人的活法。

    捕猎屡禁不止,政府方面只好做一锤子买卖,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于是下令,收缴所有枪支弹药、雷管、炸药,私藏者,要负刑事责任。

    在赵家庄,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家有猎枪,虽说没有出过什么事,这命令下来了,全国一盘棋,也在上缴之列。

    不过,大部分人对这个命令不满意,说只有那些所谓的专家和学者,纯粹是一天吃饱了撑的,杞人忧天。那些动物就像他们的儿子或老子,不是惊呼这门濒临灭绝,就是那门濒临灭绝,一天聒噪个喋喋不休。

    那些野物天生本来就是让人吃的,物竞天择,食物链,那是自然规律。退一万步讲,某一种动物某一天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么伟大的不能再伟大了的恐龙不是灭绝了吗?地球不照样在转?

    自从什么环保组织,大讲什么生态平衡以后,貌似有关当局就把那些野物看得比人还贵重了。不信请看:野猪吃了庄稼,村民不能打,要层层上报,等批示下来,连黄花菜都凉了。庄稼颗粒无收,骂娘又起一个什么作用?

    高家庄村还出现过金钱豹伤人的事件。那贵重的保护动物,冥冥中似乎也知道它就是比人贵重,窜入寻常百姓家,咬伤了一个弱小的女人。这家男人也是个胆小鬼,躲上了小阁楼,打电话报警。这边国家机关按级别层层上报,从早上一直报到下午,据说一直要报到林业部。

    热心的村民同仇敌忾,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以为可以吓跑那畜生。可那东西,根本不予理睬,人家也与时俱进,早已见怪不怪了哦。

    黄昏时候,县里的森林警察才扛了麻醉枪姗姗来迟。而女人流血过多已死去多时,男人也给生生吓死了。因为金钱豹怒吼着,一次次朝小阁楼上窜。

    那些个森林警察见只死了两个人,而金钱豹吃了几头羊,已经回归老巢,安然无恙,终于如释重负的表示,好在你们没有伤害豹子,否则要坐牢啊,是不是死刑,我们就不知道了。

    村民无不扼腕叹息:动物比人还贵重,这是个他妈的什么世道啊!

    再说人家美国家家户户都有枪,有的一户人家还有几支枪,也出现了不少的校园流血事件,为什么人家就不收?我们手里的枪没有出问题,倒要收缴啊。这是不是美国人比我们尊贵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权问题啊……

    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你再怎么发牢骚,派出所还是进村了(时髦的叫法叫鬼子进村了)。当然先是宣传,了解情况,后是要求持枪者主动上交,否则,要要动用强制力量,说不定还要捉人呢。

    在缴枪的潮流中,赵宗彪、李得成都交了。但他们两家都有两支枪,只交了一支,还留一支备用呢。派出所的人也只随便问问,还有没有啊,就一支吗?

    纷纷答曰:没有,没有了,哪还有几支的呀。呵呵,呵呵。

    人家那是例行公事,问问也就算了,并不当真。

    话说李得成的小丫头李芙蓉人才出众,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还反应快,会唱歌,美中不足是没把书读好。她在家里的时候,秘密谈了一个男朋友,是高家庄的人。两人一起出外打工几年,形同夫妻,据说还为那小伙子打过几次胎呢。

    但李得成夫妇嫌那家穷,就是不放脸,一直不同意他们拿结婚证。

    公元一九九三年年关的时候,见青春漂亮的李芙蓉从城里一个人回家过年了,又听说她的婚姻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有人就见缝插针前来作伐,给李家小丫头芙蓉介绍了一个复员军人。家境、人才都超出原先的那位许多。彼此见了面,一家人都欢喜,包括小丫头李芙蓉(女人的心啊,就是水性杨花,这山望见那山高)。

    等到腊月二十四过小年,李芙蓉原先的高家庄的那个男朋友得到消息,急匆匆从打工的地点赶回家,找到李得成家里来问个究竟。李得成先是好言相劝:买卖不成仁义在,强扭的瓜儿不甜,捆绑不成夫妻……你们的姻缘还没有修到。你娃娃人聪明,又肯吃苦,会找到一个好对象的……不要心困,不要心困。

    男娃娃求情,叔叔阿姨呀,我们相处几年了,彼此爱慕,形同夫妻……我知道我家里穷,对不起李芙蓉,我现在连烟、酒都戒了,还有了一些积蓄。结婚以后,我就建房子。

    胡丽琼有头句无二句抢白:“嗨,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家还是两间土墙,你不嫌丢人,我们老李家还嫌丢人呢。说什么我也不会把我的幺姑娘送进你家的火坑的!”

    李得成不愿意与他继续纠缠,催他快走。

    连李芙蓉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走吧,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吧……被逼急了的男娃娃,就说,你们这一家人是嫌贫爱富呢……芙蓉啊,我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说没有夫妻之名。你们这不是棒打鸳鸯散吗?他还以为女朋友是心向着他的,现在是受父母的胁迫,故有此一说。——整个一傻帽儿。

    两人在外打工几年,其中的种种,你用屁股也想得出来,他还以为李得成他们做家长的不知道呢。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明说啊。你明说了,这不等于扇人家的耳光么?叫人家怎么承受得住!

    盛怒之下,李得成去找抢,说要干掉你个混小子。混小子赌咒发誓,痛哭流涕,呼天抢地,反正女人也泡汤了,那我也不过年了,今天就死在你家里算了。硬是赖着不走。

    两个女人连忙把不知好歹的家伙掀出门。

    李得成找到枪,装填火药,埋了铅砂子弹,气不忿,还是对着混小子离开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他大概是骑虎难下,大概是想提醒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再不要来了,否则,小命休矣。

    这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赵家庄小年初夜的寂静,回声经久不息。惊魂未定的混小子跌跌撞撞、扑爬连天、气喘吁吁找到村长赵宗彪家里,说如此。

    赵宗彪假装不知道:“这枪前不久都上缴了啊,哪里还有枪啊!只怕不是枪声哟,是谁家孩子过小年放的炮仗吧。”

    “炮仗哪有这么大的响声啊!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好几颗子弹从我耳根边呼啸着飞过,我是命悬一线呀,好险,好险。那人他真下得了手啊,真心狠手辣呀!我与他闺女……”

    赵宗彪心说,我知道他下得了手。孙飞虎大叔就是他活活整死的呢。嘴里却说:“他怎么还会有枪呢,莫非是从派出所偷出来的啊。如果……那事情可能就闹大了哟……”

    赵宗彪留混小子过了一夜,委委婉婉开导一番。第二天一早,那人就到派出所报了案。事情也由赵宗彪家里传出去,很快,赵家庄的人就知道昨夜的枪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呐,影响稳定,影响和谐,加上又是腊时腊月春节临近。派出所值班人员如临大敌,立即将情况报告县公安局,报告乡政府。乡政府还在磨磨蹭蹭,到底有些顾忌,李得成必定是村书记。县局的命令却迅速下达了,立即逮捕,送县局。

    这一次,为了女儿的幸福,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自己的冲动,李得成被拘留了,火速送交县公安局看守所,。

    这李得成是在自己家里被逮捕的。正应了那句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的话。这可急坏了家庭妇女胡丽琼。李得成临走时,倒是让她找一找顾县长,他觉得那人对自己似乎还不错的说,可是胡丽琼不知道怎么联系县长大人啊,于是赶紧通知在外的儿子李勇。大女儿李兴已经成家,算别人家的人了,就没有告诉她。

    此时,李勇在工厂里已经是处级干部,他自己开了车,带上女友赵菲菲,急急忙忙赶回家(先前本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把情况了解清楚以后,他来找村长赵宗彪大叔商量。

    赵宗彪不冷不热,说李勇啊,你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领导了,你直接到县里找公安局的人去说吧。赵菲菲用求助的眼光看着父亲,心说先找你,那是看得起你呢。赵宗彪像没有看见女儿一样。

    李勇又找乡长赵维,赵维知道他与堂妹的事,虽然很热情,但还是表示爱莫能助:公安局抓了人,打酒只问提壶人,你还是找他们吧,若需要我们地方怎么配合一下,再说。

    李勇和赵菲菲相携来到县里,人家对于从外面回来的干部还算客气,但说到案子,态度却比较坚决:你的父亲不光是私藏枪支的问题,还有开枪杀人的嫌疑。若只是私藏枪支,估计交一笔罚款,受一受教育,个把星期就可以回去了。现在这么个情况,我们还要调查,一时之间,只怕走不了了,看样子,恐怕要在看守所过年了。

    李勇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的父亲开枪杀人吗?”

    “有人举报呢,我们还要核实材料。”

    “单凭举报,那不是莫须有吗?”李勇有些气愤。

    “不能这样说,你们能拿出你父亲没有开枪杀人的证据吗?”人家倒是很有耐心。

    “只要有证据,你们就可以放人吧?”赵菲菲听话听音,急着问。

    “是的。”爱答不理。

    赵菲菲拉了李勇就走,说再在这里再泡下去,只怕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不如先回赵家庄找证据去。她相信,回到赵家庄,就肯定有办法。

    他们来到看守所看望父亲。此时的李得成,胡子拉碴,面容憔悴,对李勇说:“这回栽了,我本来只准备吓唬吓唬那小子的,没想到他狗日的告了老子一状……”

    “爹,不要着急,我这就回去找证据,一定救你回去!”李勇宽慰父亲。

    “你怎么找证据?没人帮你。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是命中注定。唉,听天由命吧……”李得成不抱什么希望了。

    “事在人为,我会努力的,一定要让你回家过年!”李勇情动于中,信誓旦旦。

    “要不,你去找一找顾县长怎么样?”李得成吩咐。

    “妈妈也提起过顾县长呢,那我去试试吧。”李勇如梦初醒。

    李勇很快回来了,反馈的信息是,顾县长回家过年去了,只能另想办法。

    回到赵家庄来以后,为找证据,他们煞费了苦心。也是回家陪老娘过年的李小花建议,我们出一笔钱吧,一切救人要紧。立即被她的丈夫所劝止,说我看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能用钱救人,李勇早不把人救回来了,真是的!

    说的李小花咋了咋舌头,做了个鬼脸。

    赵维建议,让我的小老虎幺幺作证,一定起作用。他一是村长,又是人大代表。只是他愿不愿意,那就难说了。

    胡丽琼也知道,若赵宗彪出面,丈夫倒是很有可能保出来。只是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不是斗了个你死我活吗?……

    李勇也知道父亲与岳父大人(姑且这样称呼吧)是一对杀死的冤家,但他大事不糊涂,一是让菲菲回去力劝父亲救人;二是让母亲亲自去请,方显其态度的诚恳。

    胡丽琼为了救丈夫,硬着头皮去了赵家,鼻涕一把泪一把,先表达歉意,包括对谭妙芸的,再叙旧。说赵宗彪赵村长他赵大叔呀,你俩再有仇,我一个女人家家总是没有得罪过你吧(当用的那些东西你也用过了吧),还(闹出过大乱子呢)……总要让当家的回来过一个年吧……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吧……谭妙芸好姐妹,我们错不然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小时候……,现在,我们的后人……

    再请求:你们就大发慈悲,救救他爹吧,救救他爹吧……

    赵宗彪心肠硬,说他李得成到底开枪了没有,我又没有在现场,不知道。我倒是听到了枪声,赵家庄几千口子也都听到了枪声,你叫我怎么作证啊?

    菲菲抢着说,乡里乡亲的,您完全可以说是那个混小子因为恋爱不成栽赃陷害嘛。公安也说了,只要有人作证,他们就可以放人。您是村长,随便找几个证人,不为难吧……

    赵宗彪心说,你算李家的什么人,跟着瞎起哄?忍住火气,说:“你捻根灯草,说得轻巧,那不是作伪证吗?那是要坐牢的。”

    胡丽琼明白,像赵宗彪这样胆子有天大的人,还怕负什么连带责任啊,他分明是不愿意呀,是还在记仇啊。于是,她又说了一番好话,最后还下了跪,连谭妙芸也跟着流泪了。

    赵宗彪就是不表态,胡丽琼只得蔫蔫的回了,是一路哭回去的。

    赵菲菲觉得夫家有难,自己这个儿媳妇当挺身而出了。她也给父亲跪下了,哭着求情。赵宗彪先把女儿痛斥了一顿,让她少管闲事,但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试试。

    赵宗彪与李勇一同到县里。李勇让他坐他的车,赵宗彪不。他冷笑着说,你父亲一定不愿意与我坐同一辆车回去的,不信你看吧。我们还是各坐各的吧,回来时方便些。李勇将信将疑。

    他们到了县里,赵宗彪拿出准备好的证明材料,并说那个举报者是因为恋爱不成,怀恨在心,诬害我们村李书记呢。李得成拿抢吓唬他是真的,可没有开枪……

    公安局的人见了赵宗彪很高兴,说既然是赵老板出面,一切都好说,谁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人大代表、劳模啊,还是一个大老板,你一定不会作假。

    在一个星期还差一天的时候,李得成被放了回来。

    李勇有心试一试父亲,说这次好在菲菲的爸爸出手相救,李得成听后,脸上一阵抽搐,不做声。他又说我们和菲菲的爸爸坐一辆车回去吧,你也要感谢一下人家不是?

    李得成说,你们坐一辆车,我自己赶车回去。

    这着实让李勇不解。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人情世故

    第二百八十四章人情世故

    李得成遭此巨变,比种黄姜亏了血本所受的打击还要大,一个是经济上的损失,一个是人格上的摧残,整个人就像大病了一场,像死了没埋一样,活脱脱像被人抽了筋骨的蛇,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精气神儿。有人说,任你什么英雄好汉,被捉住往局子里那么一送一扨,经如狼似虎的看守和凶残贪婪的犯人一调教一折腾,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没有以往的气象了。诚如斯言,李得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李得成得知那个混小子准女婿是在赵宗彪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去派出所告状的时候,他一起都明白了,当初她就怀疑那小子没有智商和胆量告状,一口咬定是老冤家赵宗彪从中使的坏,恨得牙痒痒的,赌咒发誓要报此大仇。

    胡丽琼和李勇为了化解赵、李两家几代人的深仇大恨,化解赵宗彪、李得成两人大半辈子的矛盾或是上辈子的冤孽,说这次出事好在他赵宗彪呢,不是他,你今年可能要在大牢里过年了呢,还是能忍就忍了吧。

    李得成吼道:“老子宁愿在牢房里过年,宁愿把牢底坐穿,宁愿在牢房里坐死,也不希望你们去求他赵宗彪狗日的!”

    这一声怒吼,让母子俩大眼儿瞪小眼儿,直讨了个没趣,终于没有弄明白他们的积怨为什么这么深,怎么就硬是化解不开呢。

    不过,这个春节,与以往不同,李勇和赵菲菲两人还是时常往来,两边的大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管的也没有先前那么严厉了。胡丽琼和谭妙芸,这两个作母亲的,好像是要接纳这一对不幸的人儿了。那位说了,这世界上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女的呀!只不过方式方法不同而已。

    谭妙芸看李勇时,脸上就充满了柔和充满了爱玲,不时偷偷给李勇塞一些葵花、花生、板栗、核桃啥的;胡丽琼看菲菲时,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吃饭时,总是把好菜夹给她,呵护有加,体贴入微。

    这一个年,可想而知,哪怕儿子回来了,菲菲时常也过来坐坐,李得成家里过得还是冷火秋烟死气沉沉的;赵宗彪家里却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笑语喧天。

    因为听说大姐回来了,赵亮、赵炯也在年前急匆匆临时赶回来了,只留下张照(赵)在公司值班。

    这一次,这两兄弟是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人回来的,这对老赵极了说,是天大的喜事哟。老头子、老太太连抱重孙儿的力气也没有了,那两个小家伙又娇嫩又顽皮的说,只是一天看着这两个瓷娃娃乐得合不拢嘴儿;最快乐的要数谭妙芸了:俗话说,养儿容易望孙难呐。她一天与人家争了抱孙孙,逗孙孙,还不时把孙儿的嫩胯儿撇开,嬉戏小鸡鸡。不逗孙儿了,就笑逐颜开给儿女们做好吃的。

    也多亏了她这个家庭主妇,年前年后,家里的客人那是个川流不息呀,好在有婆婆与菲菲还有王青春不时打打下手。

    赵宗彪也开心呀,不过,他并没有老婆那样张扬就是了。他谢绝了亲族朋友整酒的提议,却在春节期间,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家族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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