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早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卧室,卧室墙壁上依然挂着女主人生前的照片,整整一面墙那么大,他靠在门板上,看着里面的那两个人父慈女孝的就真的想笑笑。
“呦,今儿唱的是哪出儿?有戏看,早知道我就早回来了……”他淡淡的低敛着眸子,手中的手机在手掌中快速的转动着。
“哥,爸已经够伤心了,你能不能……”季芯有些生气。
季早儒摊摊手,坐在床上:“我来是想说,既然外面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趁早把人迎进来吧……”
季云涛哐当一声挥落了台灯。
季芯不敢置信的看向季早儒,他……疯了?
季早儒站起身,一点都不带留恋的走出房门。
“早儒……回来啦……”季老夫人一看见孙子亲切的上前。
季早儒抽开手,冷冷的看着季老夫人,那眸子中有无尽的恨。
老太太手一松,看着孙子消失的背影,嘤嘤的抹掉眼泪,冲进卧室。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这个家除了云冉谁也别想进来,除了早儒谁也别想进这个家门,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叫他们给我滚蛋……”
季老夫人气的胸口直发抖,她活了这一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孙子,当眼珠子似的捧着,他现在好了,因为他妈的死就把带大他的奶奶给忘了,连奶奶也给恨进去了。
“妈……”季云涛痛苦的靠在墙上。
事实上今天他见了曹利梅。
就在他的办公室。
“你……”他看着眼前打扮得入时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曹利梅有些怯怯的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我听说大姐……”她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季云涛对眼前的女子所掉的泪,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女人他不能不恨,如果没有她,云冉也许根本不会死。
“你回澳洲吧……”季云涛捂着眼睛,尽量不要自己将怒火牵扯到她的身上。
曹利梅咬着唇:“我妈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等她好了我就走,屏屏和我一起回来了……”
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她还是希望季云涛能给曹屏屏一点父爱。
季云涛冰冷的眸子快速射向她,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当初就该知道,那个孩子我没有欢迎过,你生了她才告诉我,不然绝对不会有她的存在,这些年我出钱供养你们母女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她是姓曹的,和我有关系吗?我的女儿只有季凝一个,明白嘛?”
曹利梅惨白着脸,点点头。
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她靠在门上,捂住嘴,看着一旁秘书小姐略带疑惑的眼光,她快速跑出大楼,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终于放声大哭。
她错了,可是屏屏有什么错?
***
季凝最近的神经一直不太好,每晚睡不着只能吞半片安眠药借助着,在家修养了一个月,终于去大华上班了,那是妈妈的基业,就算她在不喜欢,她还是会努力去做。
她绝对不会把大华留给那个男人或者是那个男人的孩子,绝对。
她搞不懂季早儒,他的恨不比她少,可是他还在那个家生活着,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懂她哥哥,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每个月有九千块的工资,房子是沈家平买的,她每个月固定拿出八千块做生活费,剩下一千块攒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将装着八千块的信封推到沈家平的一侧。
“这什么?”沈家平幽暗的眼睛定格在她的脸上。
“生活费。”季凝扒了两口米饭:“以后每个月我出八千,你出八千,如果需要我陪你参加什么活动,治装费你出。”
爱情这东西太不牢靠,她绝对不做妈妈第二,只要不爱,就不会受伤。
她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她没道理占沈家平的便宜,他赚的再多,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沈家平只觉得她好笑,也真的笑了,唇角带着魅惑的笑意,左手抚着眼眉。
“季凝,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跟我aa?”
他取过放置在一旁的白巾擦拭着唇角,然后端起装着白水的杯子,在唇边哆饮了一口。
“我没道理要你养,我挣的也就这么多,如果不够,下个月我尽量补。”
沈家平微略略的歪着头,脸上的笑意扩大。
“季凝啊,不管这个婚姻是怎么来的,男人要做的就是供养你无忧的生活,你现在给我钱?”他挑起唇角:“难道是给我的肉体补偿吗?”
季凝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
沈家平起身,双手抚上她略显纤细的肩头,季凝的身体有些僵硬,毕竟没有在卧室意外的地方被他碰触,他弯下身子,灼热的气息就吐在她的脸颊上。
“我吃饭呢……”季凝的呼吸有些不稳,手中的筷子有些发抖。
沈家平蓄着笑意:“你可以继续吃。”大掌在她的背后一滑,季凝只觉得胸前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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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二十二)
沈家平的一只手支撑在桌子和她之间,领子微微开着两个扣子,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这是季凝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放松,以前他的脸总是跟挂了冰似的。
他的眸子象是深潭中清澈的凉水,闭上眼睛似乎可以感觉到丝丝的凉气和甘甜。
沈家平的头在慢慢的向下,向下,就要碰触到她唇上的时候,他裤兜里的电话发疯一般的响起。
笑容在他的脸上迅速冻结。
他快速抓起桌子的钥匙,就冲了出去,季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鬼使神差的就跟了出去。
“你回去。”沈家平按着电梯的纽子,动作有些粗暴。
季凝这才发现自己跟了出来,她想这是本能吧,叹口气转身回去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沈家平摸摸自己的裤兜,也没有带。
电梯来了,他拉过季凝的身体进入电梯内,他开始打电话。
“栾姨,严叔怎么样了?”
季凝从电话中听见一个属于上了年纪女人的哭声,那个女人在电话里一直喊着家平怎么办,她想应该是他的亲人吧。
沈家平一边安慰着电话里的人,一边从另一侧兜内又掏出了一个手机,快速拨打着号码,通了之后他对着电话里的女人说着:“栾姨,你放心没事的,叫司机先送严叔去医院,现在马上就去,不要等救护车,现在马上就去。”
电话有人出声,他挂了电话接上:“海洋,现在去问中央大街的情况……”
那头卢海洋知道肯定是大事马上挂了一个电话出去,然后回道:“现在正下班时间,有些堵车。”
沈家平揉着眉心,当一声,电梯门打开,他率先冲了出去,季凝跟在后面,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季凝必须要跑才能跟上,他夹着电话准备坐进车里,季凝的小手拉住他。
“我开。”
沈家平让开坐入副驾驶的位置。
他握着电话,眼睛里彷佛有股无形燃烧的火焰:“海洋你听着,给交通部那边挂电话,我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十分钟后路必须通畅起来。”
卢海洋调过现场的镜头,看了一眼。
“什么事?”
那样就只能出动紧急方案。
“严老发病了……”
卢海洋快速给外面的人使了一个手势:“放心吧,用我过去吗?”
沈家平的音调渐渐地放沉:“现在还不用。”
卢海洋挂了电话,吩咐着手下的人:“去给广播台下条消息,尽量让车辆绕路行。”
几分钟后……
“各位观众晚上好,现在是路况交通时段,请各位要经过中央大街的听众们如果看见一辆车牌为xxxx323的黑色奔驰请给车主行个方便,车上有位80岁的老先生需要你我的帮助,爱心传递,请大家帮助,好,接下来是今天的……”
沈家平看着路上某辆车子指着前面对季凝说:“开到它前面去。”
等车子停下来,沈家平快速打开车门,闪身进去,过了一秒他冲着季凝喊:“站着干什么?进来。”
季凝坐进车里。
后车座上老太太抱着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皮肤苍白青紫意识丧失,呼吸虚弱。
“家平啊,家平你说怎么办啊……”老太太抑制不住的伤悲。
沈家平尽量将老人放平,老人的口上还有呕吐过后的脏污,他也不管挤压着老人的胸膛,为他做着人工呼吸。
这是季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家平。
沈家平给她的感觉一直就是高高在上,阴冷,象是一条七步蛇,可此时他又是那样的温暖有人情味。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个谜团。
季凝转过身子拉着老太太安慰着。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有警车追了过来,卢海洋坐在车内对沈家平比了一下手,警车跑到前面开路。
老太太捂着头,还在抽泣着:“本来家庭医生今天要来做检查的,他说,大过节的,就没让人来……”
沈家平松开老者的扣子,让他在自己的手臂处仰卧,右手按在老者的脉搏上,仔细的观察着。
“按照我说的,你打电话……”沈家平突然开口。
季凝马上掏出手机,他说下一串数字,季凝快速在手机上按动着。
“他说要让患者保持温暖……试图叫醒他……你学过cpr吗?”季凝略带着疑问问着他。
沈家平将人交给老太太:“栾姨,不要让严叔的头低下……”
豆大的汗珠在他的头上滑下。
车子无阻碍的前进着,到了医院的门口,卢博士站在外面,等车子行驶了进来,立马吩咐下面的人赶紧准备手术床,轿车的门一打开,哗啦一下子人就冲了上来。
呼吸器氧气马上扣在老者的脸上,沈家平快速跟了上去,然后又想起什么的,跑了回来,蹙着眉头:“你能照顾好栾姨?”
季凝点点头,他又快速离开了。
这是季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她看着那个男人,他在奔跑着,这个时候的沈家平很是让她钦佩,她搀扶过老人,细声的安慰着:“阿姨,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老人很想对季凝笑笑或者说点什么,可是她现在真的是没有这个心思,她的脑子乱极了。
季凝扶住她快速走进大厅。
卢海洋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一身的汗:“今儿不是家庭医生检查的日子嘛?怎么出了这么多大的纰漏?”
沈家平按着太阳丨穴:“严叔没让人来。”
卢海洋低低骂了句国骂:“这三炮,他是吃屎的啊,让不来就真的不来……”
沈家平拍拍卢海洋的肩。
季凝将老太太搀扶坐下看着她浑身发抖,她穿的少,季凝快速象医院内的超市跑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两个罐装的饮料,只见她来回在手中交替拿着,沈家平掐着腰,西装外套上蹭到了一些污迹,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的扣子都开着,哪还有平时的高雅。
他看着季凝走回来,蹙了一下眉头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然后坐在老太太的身边,将热饮塞在老太太的手里。
“栾姨,没事的……”
老太太趴在沈家平的怀里哭了,沈家平安慰着她。
季凝站在一边,眼圈有些湿。
沈家平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看到了上面的污迹,看向卢海洋:“海洋,把衣服给我。”
卢海洋赶紧脱衣服交给沈家平,他接过然后披在老太太的肩上。
如此老妈(二十三)
医生出来宣布没事了,沈家平和卢海洋对看一眼,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沈家平要卢海洋把老太太送回家。
“我不放心,我在这陪一晚上吧。”老太太如是说道。
沈家平替她将衣服的扣子扣好:“栾姨,我今天会陪在这里,你放心吧,听话,你要是病了,严叔起来会杀了我的……”
老太太的情绪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点点头,和卢海洋离开。
沈家平看着坐在长椅上打抖的季凝,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可能会有些味道。”
季凝看着病房中插着各种管子的老人徒然就哭了出来,泪水沿着腮边无声的滑落,沈家平轻轻的抱住她,她的头只能达到他的胸膛,他伸出手掌用拇指为她擦拭眼泪,拍拍她的脑后。
“都过去了。”
季凝回抱住他。
沈家平叫阿虹把季凝接回去,顺便去办公室取备用的钥匙,阿虹将季凝送回家,又返了回来,给沈家平带了一身衣服准备了点吃的。
“大哥,要不你回去吧,我来守。”
沈家平换好衣服摆摆手:“没事,你先回去吧,明早来接我就行。”
阿虹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房门,一直到半夜,沈家平走出病房准备给老人擦擦脸的时候看见阿虹就坐在门外,他坐得笔直,象是一把利剑,沈家平揉揉眉心。
“去里面吧,外面冷。”
***
沈家平之所以有今天,虽然绝大一部分是靠了沈备山,可是他背后的那些势力却不能小觑。
有人就说过,沈家平背后的是那些曾经战功赫赫的老干部们,那些人在的一天,别说是小错,就是大错,沈家平的地位谁也动不了的,对于那些老干部而言,沈家平就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比自己的孩子都亲,这,是一种缘分。
八点钟的时候准备乘坐着车子去办公室,吩咐阿虹留下来,进了办公室秘书快速的跟进,报告着一天的行程,中间七八个会议,一直到中午一口气都没有时间喘,下午听说于叔他们都去医院看了严叔,阿虹说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叫他有时间过去,沈家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按下免提,拨打了一串号码。
“大哥?……”电话里传来许圆圆的声音。
“大华最近的股价怎么样?”
许圆圆按了一个键字将大盘横了出来:“之前是受了一些留言的冲击,现在还算是正常,不过听说季早儒最近的动作很大,我个人是觉得那样做很不稳定的……”
“你注意那些小股东的动向,对了,那展昭什么来路?”
“大华盛世展家持有11%的股份,是除了季云涛季早儒季凝之外最大的持股人。”
沈家平那双幽黑的眸子渐渐变得黝黯。
***
季凝过的很辛苦,因为专业不对口,那些成篇成篇的数字报告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书,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消化在了办公室里。
她一个月九千块的薪水实在有些入不敷出,这里需要钱,那里也需要钱,哪哪都需要钱,季凝有些疲惫的抚着额头,她不想欠沈家平的,在这场婚姻里她不想成为被施舍的那一方,所以她在拼命的努力。
下了班,换了拖鞋,保姆已经将饭菜做好,见她回来了,就笑着下班了,季凝趴在床上。
沈家平回来的时候,季凝还在睡,连衣服也没有脱,他进门的时候愣在门口,眉头拧成了两道麻花。
季凝平时穿的都是平底鞋,现在没办法,上班必须穿高跟鞋,她的脚有些肿,沈家平脱掉自己的外套,坐在床头,将她的脚轻轻的捏在手掌中,慢慢的按摩着。
季凝一激灵就吓得醒了过来,她收回脚。
“回来啦,吃饭吧。”她快速的起身就离开了卧室。
沈家平一双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掠上一抹阴暗的笑。
起身走出房间,两个人面对着面吃着饭,季凝只觉得气氛压抑。
她和沈家平除了在床上能有那么一点共识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尴尬,做夫妻做到他们这份上也真是够可怜的。
她想啊,其实沈家平也挺倒霉的,摊上她这么一个老婆。
“明天你下班我去接你。”他淡淡的说着。
“有事?”季凝问道。
沈家平抬起眸子看向她,季凝微微的移开眼睛。
“没事就不能去接你,你是我的老婆。”他淡淡的道。
一句话差点没噎死季凝。
她一直就觉得沈家平怪,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她看不透他,他就好像随时都带着一个假面,让她触摸不到他的真面目。
***
季芯高兴的在门口等着徐伟杰下班,一见他的车进了院子高兴的就等待着他进门,徐伟杰脸上带着疲惫。
今天被他妈闹的,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做成,他妈的意思很明确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和季芯现在的这种情况怎么住一起?
有想起了母亲上午所说的话。
“他们季家说话就是放屁,不是说好给你们别墅嘛,别墅在哪里?叫你们一起就算了,我才是你妈,我是季芯的婆婆,我和我儿子媳妇住在一起怎么了?”
一进门,季芯接过他的公文包,捧着他的脸:“怎么了?不高兴了呢?”
徐伟杰要是平常的话还有心亲亲可爱的妻子,可是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垂着双肩走上楼。
“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去洗吧,衣服我放在外面了。”季芯乖巧地说道。
徐伟杰抱住季芯。
他心底里其实是有一丝庆幸的,季芯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看起来胡搅蛮缠的,相反的还很讲道理,懂事,这点和季凝不同,季凝脾气很倔。
“我妈今天中午来找我了……”他走进浴室里,开始脱衣服,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季芯愣了一下,脸上快速飞过不屑讨厌的神情哦了一声。
“妈的意思是想和我们住,要不你看……”
季芯赶快说道:“伟杰,我也知道妈妈一个人住很孤单,可是你看我家里才出这样的事,季凝和我哥和爸爸奶奶又闹的凶……”
徐伟杰一想也是,就没再说话。
季芯见他不在说话,一个想法从脑子中闪过。
“我在市区有一套房子,不然让妈妈搬过去住吧。”
季芯等了等,也没等待里面人的表扬,有些赌气的想,早知道就不说了,哼,谁知道那房子到了老太太手里会变成什么熊样,她还在想,里面徐伟杰大掌一拉,她人就已经被拉近了浴室。
“你干嘛呀你,弄我一身水……”
徐伟杰抱住季芯神情的说道:“老婆,谢谢你。”
两人打闹成了一团,新婚总是时刻甜蜜的。
洗过澡之后,季芯下了楼,徐伟杰找着自己的东西无意之间在抽屉里发现了几张照片,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放回带季芯的抽屉里。
里面的女人听说是算是季凝和季芯的姐姐,徐伟杰想着上面画着的大大红叉,笑笑,季芯还是小,什么情绪都表露无疑。
中间的过程又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怎么样?你和季芯说了没有?”
他妈的语气很冲。
徐伟杰揉揉眉:“妈,我们现在也是和她家人一起住,暂时没办法和你一起住……”
“养儿子有屁用……你干脆倒插门算了,你去姓季好了,你妈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可好,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看看妈妈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谁都知道我们家娶了不得了的媳妇,可是我呢……我的脸啊……”
徐伟杰实在怕了他妈的胡搅蛮缠赶紧说道:“季芯说她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明天我把钥匙拿给你……”
“干嘛明天?”老太太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你现在给我送过来,我马上搬家。”
这个地方她是多一秒都不愿意住了,心里美美的没看那些三八还说什么。
徐伟杰挣不过她,只能连饭都没有吃将钥匙送了过去,她妈正站在借口和几个妇女聊着天,一看见车子立马大声的宣扬。
“看见没,那是我儿子的车,他来接我了,我要搬去大房子住了……”
旁边的几个妇女撇撇嘴相识互看一眼,然后打着哈哈。
“呦,伟杰出息了……”
“是啊,大姐你可熬出头了……”
徐母这个高兴,脸一横,就差没甩到天上去了。
压力(二十四)
从病房退身出来,卢海洋在外面还在发脾气,给严老检查身体的医生被训的像个孩子,耷拉着个头,沈家平拍拍卢海洋的肩越过他,径直走过长廊,停留在沈让的办公室门前,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
当当……
“进。”
他推门进去,黑色的鞋子踩在花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今天值班?”
沈让抬起头,笑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家平侧坐下身:“什么时候回家啊?”
沈让的眉头紧蹙着,他抬起头和沈家平的眸子相互对视着。
“婚姻生活怎么样?”他岔开话题。
沈家平了解的食指单支撑着下巴,颇具意味的看向沈让:“还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沈让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海南的那度假酒店马上就要开业了,这两天我手上有几个手术,你和圆圆他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家平起身扣上西装扣子:“知道了。”他准备离开,手指碰触到门把上:“他毕竟年纪大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吧。”
半开的门板将沈让的脸遮挡住,他疲惫的撑着头颅。
***
季凝坐在办公室里口中咬着笔,坐了一天,除去上卫生间的时间,剩下全部的时间她都扑在工作上,肩膀好像都硬掉了,动一下仿佛可以听见咔吧咔吧的响声,中午助理问她吃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公事哪还有闲心去吃东西,这一堆堆在桌面上的资料看的她眼睛直发花,她就像是一个半途闯进来什么都不懂的人,无论用了多少努力可依然没有结果,依然很狼狈。
当当……
“进来……”估计是助理给她送咖啡,连头也没有抬起来随意的说道:“放在桌子上吧。”
“还没有下班?”
季凝听见声音略带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你……怎么来了?”
沈家平优雅地靠在门板上,略略微垂着头,点了一根烟,从口中慢慢吐出白色的烟圈,眼圈漂浮在半空。
“沈太太,我今天约了你……”
那一刻季凝只觉得冷,她好像隐约在沈家平的眸子里看见了掠夺,那是一种象是吸血鬼突然间闻到了血液腥气的兴奋眼神,她翻着记事簿的手有一些抖,手中的笔直直的掉落在地上。
他幽暗的眼神,彷佛磁石一样,能将她的目光紧紧地吸住,她与他对视了不到一秒,就低下了头,呼吸急促,手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沈家平走过来,弯下身子捡起她的笔,他就站在她的身前,她可以闻见他头发上的柠檬和罗勒草以及檀香混合的味道,家中的洗漱用品都是她亲自采买的,她以为沈家平是不会用的。
他的衣服上带了一股子的凉气,吹在皮肤上,有些凉,也有些爽。
“不接?”破声而开的一瞬,他开启那扇漂亮的红唇,一丝轻凉之气吐出,额头散落下来的一簇黑发立即如跳舞般的飘开。
跳跃到季凝的眼中,沈家平侧唇很漂亮,虽然薄薄的,但是唇形很好看,有些粉有些白。
季凝接过他手中的笔:“对不起,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做……”她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发丝。
她现在就是不睡时间都不够用,哪里还有什么美国时间去干别的。
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向坐在椅子上的人,半身依然在弯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薄唇,眸底若有所思地看向季凝。
季凝也顾不上他还在,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文件上,太阳丨穴的位置蹦蹦的跳着,她快速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到药瓶,倒出几片药放在手里,取过剩下的冷咖啡就要送入口中。
沈家平抓住她的手,季凝不解的看向他,怎么还没走?
沈家平单腿靠在季凝的身边,将从她手中抢过的药片抢过来,然后砸象一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家平在虐待老婆呢。”
季凝有些无力:“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工作都在等着我上手。”
她很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非常的不喜欢,可是没办法,这个公司她必须要抢过来,她绝对不会将公司拱手让给那个男人,决不。
沈家平把玩着她的头发。
“你哥今天叫我们回去。”
“不去……”季凝喊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她抚着额际:“我今天工作太多了,不能过去了,我会和我哥说的,你先回家吧。”
季凝才将脸扭过去,又被沈家平单手给钳制了回来。
他冰冷深不见得黑暗的眸子一闪:“季凝,你在躲什么?”
季凝双手砰一声拍在桌子上,突然间很烦。
“沈家平我没有管你可不可以请你也不要来管我?我们就做一对在床上交身的夫妻不行吗?你这样贸然的来接我有意思吗?我们恋爱过吗?我们相濡以沫了吗?你这样虚伪的做这样的一手在给谁看……”
季凝的胸口上下喘息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可是她讨厌沈家平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她不喜欢,她讨厌。
他修长的手指滑下她的小脸上,然后一转,单手勾起她尖削的下巴,低下自己的头和她对视着。
“你现在是在跟我追究我没有追你吗?季凝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刺猬,一个看见谁都去刺的刺猬。”
季凝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沈家平我不想和你吵,你不走,好,我走。”
她取过放在一旁的背包快速的离开。
沈家平托着腮,眸子中的冷光一闪。
季凝冲出办公大楼,烦躁的走在街上,看了一眼腕表,今天大概是她来大华上班下班最早的一天,季凝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看着到处都是车的马路,突然觉得自己很寂寞。
她找不到自己的路了,找不到了。
她一直就很讨厌这样的生活,可是她现在却偏偏主导着这样的生活,还是她自己主动跳进来的。
她就象是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格格不入的,每次开会哥哥问她意见,她都可以看见那些高管不屑的眼神,是啊,她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季凝,不是季早儒的妹妹,不是云冉的女儿,她就什么都不是。
每天她都要小心在小心的工作,可是她真的是无力,那些专业术语她根本听不懂,还要属下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她听,她曾经在卫生间里听见过助理的抱怨,她很累。
走着走着,看着前方的路一片的迷茫。
季凝停下脚步,有骑着车子路过的人都在看她。
季凝看着自己这一身的装束,套装高跟鞋,季凝蹲在地上,抱着头。
她不理解妈妈,她走的是那样的毅然决然,她都没有为她和哥哥想过吗?
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季凝突然间很恨自己的妈妈,因为她太自私了,她死了就一甩手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解脱了,留下这无尽的伤悲印在她的心里,印在哥哥的血脉里。
她也恨那个男人,恨他的不专,如果不是他,妈妈怎么会死。
她出来的时候走的很急,没有穿大衣,一阵风刮过,吹得她衣服都透了,脚下出汗了,又被风吸走了,脚有些痒痒的,有些热,可能是冻了,她抱着腿看着自己露着脚面的鞋子。
如果可以,她是不是也可以选择一条解脱的路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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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细路崽送的花花!
太阳照常升起(二十五)
周末的时候沈家平带着季凝回了沈家老宅。
这是季凝婚后第一次踏进这个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门她只觉得冷,一股冷风吹了出来,她拢拢大衣。
沈家平接了一个电话到外面去接,季凝有些坐立不安,眼前的这个老人脸上已经开始出现老人斑了,但他的目光锐利的很,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季凝有些回避的躲避着。
“季凝啊……”沈备山开口。
季凝赶紧表示自己在听,冲着老人笑笑。
沈备山慢慢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低声略带着属于上了年纪人独特的声音问道:“知道海因里希·海涅吗?”
海因里希·海涅?
季凝点点头。
沈备山缓缓的开口:“什么是爱?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没有你,天堂也变成地狱。可爱的战溧,微妙的颤抖,这,羞怯温柔的拥抱,在你美丽的樱唇上,我惯用接吻来代替语言,我的吻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的一个火焰。昨天吻过我的幸福,今天已经化为乌有,我获得真诚的爱情,向来总不能持久。女人使男人得到幸福的方法有一种;但使男人陷於不幸的方法却有三千多种!只有在爱情之中才有真实。……”
季凝愣住他……什么意思?
沈备山的某光一变,瞬间变得阴狠,目光直直射向季凝,季凝没有准备好,被他突然的变化吓得心脏咚咚地敲打着心门。
“季凝啊,你是我为家平挑的,我希望你能给家平一个家,家平这孩子从小受了很多的苦,在我的心里,他就和我孙子一样,我希望你可以去爱他,毫无保留的……”
沈备山送给了季凝一个玉镯子,镯子有一段阳绿色的水头,棉絮极少,是极难得的上好老坑玻璃种。
沈备山将东西交给季凝之后,没等季凝回应,就起身离开了,只剩下季凝一个人坐在原地,一身的冷汗。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害怕那个人。
两个人在老宅吃了饭才离开,一路上季凝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她只是短短的接触沈备山就感觉到如此的不适,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到底是沈家养出了这样的沈家平还是他本就如此?
车子驶出沈家的时候,沈家平突然对前面的小张说着:“去马场吧。”
车子快速驶离大门。
“季凝……”沈家平突然开口。
季凝不解地看向他。
他低垂着眼帘,从季凝这一侧看过去,可以看见他象是一把小扇子似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