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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就控制不住了。

    “你听我说完,手先松开,想捏死我啊?”云端使劲挣脱。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他好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没有办法,他真的不想再听见任何关于她不好的消息。

    “不要紧,我明白。她本来是说去的,被我说服了,我去。所以,我估计你们的事情还是靠你自己吧。我可能很快就会出发。其实这本来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也需要你们自己解决。当然,需要我做什么尽量说好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幸福。但是,我不希望她以后再遇到任何伤害。”

    “好。谢谢。”夏季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其实,季洁的性格很像乌龟,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她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尤其是在情感方面,所以一定要好好对她呀。”有些事情她想说,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作罢。

    “我会的。”夏季很真诚地回答,他让她幸福的。

    “这样就好。再见。”云端继续往前走,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路了,没有好好地用心走路了。每个人都有过去的事情,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都有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想着想着,她就不敢抬头挺胸地走路了。

    季洁也早退了,因为已经做好了的酸梅汤很快就卖掉了,她也找了几个顺眼的客人分送了蛋糕,自己则留了最大的一块打包。她一直很佩服云端的这个原则,蛋糕只送不卖,太有个性了,还好每次准备得不多,否则她不是亏本亏死了。

    妈妈打电话来说,表哥结婚晚上摆宴要她去,只好提早结束生意了。说实话,这个表哥跟她并不是很亲,可能是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的原因。距离远,人的心也就远了。

    她到达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婚礼正进行到证婚人宣读誓词的部分。入席坐定,胃几乎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满面金星。虽然她已经吃了块蛋糕,可舟车劳顿,消化也是比较快的。证婚的是一个她的表哥的堂哥的嫂子的姐姐的丈夫的爸爸,反正关系绕了几千里,她是分不清楚了。看着桌上满满的菜却不能动筷,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新郎新娘此刻面向对方,深情地凝望着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吗?从对方的眼睛里回忆起你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管是苦是乐,从今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携手迎朝霞,并肩看夕阳,世间的每一处风景每一段快乐,你们都可以一起分享……”

    季洁就愣住了,看着舞台中的他们双目凝望,眼泪潸然而下,是他们的,也是她的。她曾经听说过他们的故事,一路走来并不平顺。两个人相识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可后来彼此父母的反对,中间又有新娘的父亲病故,还有他们的登记之后又离婚。新娘怀过一个孩子,可不幸没有保住。还有一些曲曲折折,总之,他们能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而她亦是一样,为爱吃了许多的骨头,连自己都

    5、4

    鄙弃自己,只好找陌生的地方,结交陌生的朋友,希望让自己也变成一个陌生的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看开。可是,她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是假装而已。假装已经看淡,假装自己不在乎,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恐惧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忍受都是假装,却依旧欺骗不了自己。他们最终还是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可她呢?一时之间波涛汹涌。

    她不想自己成为焦点,只好借故离开大厅,找到一个阳台,独自占着。捧膝坐下,泪水继续狂奔,心里更慌张。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心意。

    一张纸巾递来,她抬头仰望那只手的主人。

    是他。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季洁突然就忘记了要继续哭泣,也看向他。他又恢复了时代精英的本色,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连手表都是闪闪发光的。

    的确,梦总是现实生活的反照和预示。

    刘浪,那个梦里出现过的男子,此刻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

    她有些要退缩,她没有他精明,也没有他厉害。扶着栏杆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的麻痹而重心不稳,他的手轻轻一撑,就帮她稳定了身形。她却晕乎的厉害,大手的温度清晰传来,她并不习惯异性的碰触。脸一下子就红了,虽然没有电视里演的拥抱或转圈那么夸张,可她也确实够尴尬了。因为,刘浪是牵着她的手,扶着她进场的。

    6

    6、5

    “你们认识?”表哥正好出来敬酒,遇上他们。

    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都飘了过来,还好,人并不多,也大多不认识。

    “恩。”她点点头,好在他也没有多问就继续他漫漫喝酒路。

    “老板,你女朋友哦?”有一个男人坏坏地说,看他迷糊的眼神和通红的脸就知道已经喝高了,否则也不至于开老板的玩笑吧。

    刘浪默不做声,只是拉着她坐在旁边的位置,另外一个女孩子就很理解地重新换了套新餐具过来。季洁有些搞不明白,可是他的手仍然不松开,无论怎么使劲,都像缚上紧箍咒的铁圈,越挣扎就越紧。

    看他的侧脸,高鼻薄唇,作为老板他应该会比较刻薄吧?常言道:资本家都是万恶的,他会榨干你的最后一滴血。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那张脸却突然靠近,还露出灿如星翼的眼眸,像一潭深水。

    季洁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沦陷了,可还是很坚定地回了神,不自觉地向后退。

    “笨蛋,你想撞谁啊?”他长臂一伸,就把她搂定,坐正。

    旁边的男人轻轻吁一口气,他可是无辜的,只是来吃饭而已。

    “我们出去走走,你要不要跟他们说一下?”他指了指穿礼服像蝴蝶般四处旋转的新人。

    “算了,不用了。”她摇摇头。

    这个人,真的很危险,可她还是相信他对她是好的,很好很好的。

    走到路上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全黑了。华灯初上,将这个城市的喧嚣推到了最□。季洁一直以来,最不喜欢的时间段就是这个时间,介于黄昏和夜晚之间。总觉得人在这样子的世界里会特别的不安分,她自己就是,会有不开心的联想,会一直叹气。

    可有他的陪伴就特别安心,不乱,不难。

    她记得他的手的样子,白皙干练,血管隐约可见。指节很清晰,手指细长,特别好看。他在泰山上对她伸手的瞬间,她就想:这样的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看得厌倦吧?

    一路走着,什么话也不说,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可以看见彼此的汗毛。世界都沉静下来,好象是为了他们。

    她突然就想起两人初见的情景,堪称经典,笑容溢出,满怀生香。

    从西藏回来之后,就异常地珍惜起自己的身体来。毛主席说得多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这本钱,她如何走遍中国的大好河山呢?

    蓄精养锐,在相邻城市一家外贸公司应聘做了小文员,租了所小房子。老实交代,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勇气回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可旅游简直就是烧钱的活,没有资本,她靠什么出行吃饭?

    足月后,领着不厚的一叠钱又到当地的旅行社报到,去登泰山的路线:五天四夜,可以在山顶停留看过落日与日初。钱交得一点都不犹豫,特别爽快。

    等待许久终于等到那天,早早就守侯在约定的地点前。导游也已经到了,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化着夸张的妆容却笑意盈盈。总得说来,应该是不令人讨厌的类型。

    她自己先上车找了个中间的位置闭眼补眠,可能是因为太激动的原因,一直到深夜都睡不着觉,现在连她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眼皮的肿状。

    有一段时间,她好象是真的睡着了,可脑子里还是传来一些细碎的嘈杂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已经来了很多人了,耳朵里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迷糊中看见自己的行李包被放在了前排的行李架上,她有些怀疑,揉揉眼睛再看,确定是的。棕黄丨色的革纹包,上面还有lv的标签,不是她的是谁的?不过不是真的lv,是赝品罢了。

    行李自己长腿了?

    来不及思考,身体就立刻做出了行动,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径直向前排走去。

    手刚接触到包,就被抓住。抓她的大手很炙热,让她有些浮躁,想要逃避却被抓得更紧。细长白嫩的手指,她浮想联翩,那样的手舞动在钢琴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是多么美丽的享受。

    看向大手的主人,有些失望,满面的络腮胡子,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只是那双眼睛,现在用像是抓贼的目光盯着自己。季洁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可手腕上还是有一道禁锢。

    “对不起,我……”她知道自己有些怯懦,可看到那样严肃的目光,她是真的没有勇气敢叫嚣出来。

    “哼。”他冷哼一声,手仍然没有松开的意图。

    “我,我的手。”她有些着急。

    “怎么,想走了?”他的语气里好象有些生气的成分。

    “我,请你放开。”她更急了,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想怎样?

    “你这个小偷,想这么容易就抽身么?”他显然有些挑衅,但季洁对他所使用的字眼很不明就以,什么叫小偷?她做了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小偷。”直觉地反驳。

    “还说没有,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个包?”他眯缝起眼睛,有些看笑的神色。

    “是,可是这个是我的包。”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嘁,小姐。麻烦你,撒谎也要动动脑子。你凭什么说这个包是你的?”他松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就是我的,有什么好证明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季洁看他的表情有些骇然,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她会觉得很恐怖?

    “是吗?”他双手环臂,表情更加高深莫测了。

    “小姐,这个是不是你的包?”听见后面有声音,季洁和男人同时将目光调过去。

    她邻座的男人指着上面行李架上一模一样的包问。

    天啊,这是个什么乌龙?季洁有一头撞死的冲动,真的没有脸见人了。冲着别人的包声称是自己的东西,尽管是误会,可也是比较低级的错误。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看见一样的,就以为这个是我的。”她一再道歉,男人也不理睬,自己坐下。

    她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相邻的男人道谢。

    糗得半死,连带瞌睡虫也一起吓跑了。眼光却老是瞥向那个行李包,真是冤孽,怎么就是一样的呢?害她干出这种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笑话百出,自己那个时候是大脑秀逗了么?也许是因为缺少睡眠而引起的大脑短路吧?

    “傻瓜,你笑什么?”他的语气很轻。

    她有些纳闷,他跟她说话怎么多了这么多呢称?又是傻瓜,又是笨蛋,搞得她都有些产生错觉了。

    “我突然就想到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有点搞笑。”她回答。

    “还好,想的是我。”他的话虽然莫名其妙,可真的让季洁开始想入非非了,他弄得这样暧昧做什么?

    “你……怎么……”有些郁闷,如果是自己误解了,那岂不是在自作多情?顿时就犹豫起来。

    “我……怎么?”他用她的话来赌她。

    有点陌生,不像她认识的刘浪,沉默寡言。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个小痞子,油嘴滑舌,或者他是故意逗她玩?

    她抽出自己的手,太长时间了,在他的大手的覆盖之下,她几乎就要习惯那样的温暖。

    他握着之后就不肯放开,可此时,再不放手,他怕她以后都不敢见自己。

    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不是这样对女人用心的人,却为了她的一句话剃光了胡子。现在,又为了她,从同事的婚礼上开溜。此刻,他居然还在害怕她的害怕。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他告诉自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感,称不上爱,却比关心要多一点。

    有太多年,他不敢提爱这个字,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来来往往,分分合合,人生里不定数的东西太多,他没有把握去掌控,所以有些字眼就不敢轻易说,有些誓言也不敢轻易许诺。他一向认真,对自己,对别人亦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去,有他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他有,她也有。只是他已经放手,可她,他却不能确定。

    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好象就能够瓦解她的心墙,层层突破。她的事情她的经历,他全都了解。她太执着,对人对事都是如此。可有些事情,有些人,并不是努力或付出就可以得到回报的。放不开,执着就成为了执念,固执己见地相信自己。

    听到她的出神是为自己,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喜悦。他承认自己的喜欢好象一点一点加深,思念一次,深一次,见一次,再深一次。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他一直都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犹记初见,睡眼惺忪,伸手就往他的旅行袋上摸去。那样的表情里,只有自己,很明显是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人才有的表现。他也就被那样的神情吸引住了,让他不自觉地一次一次靠近她。

    “没有,正好看见,我就以为是我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往事不该再提,尤其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真的不带大脑。你可以想一想,你的包在那一排,中间还隔了个过道,居然就跑到我那里去。你说可能吗?”他很不屑,想要劈开这个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棉絮还是棉花。

    “别说了,丢人都丢到其他市里去了。”季洁想要转开话题,可明显还是不能够。

    “现在才知道丢脸?”他的笑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温情。

    是啊,月光。避开他的脸,抬头看月亮,弯弯的。有人说它温暖,有人说它冷清,有人喜欢团团圆圆,有人觉得残缺也是美。

    刘浪有些尴尬,收回自己的笑。他明白,她还是挥之不去。爱,需要勇气;不爱,却需要更大的勇气。

    也许是累了,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只好四处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累了?”感觉到她的迟缓,刘浪体贴地问。

    “有点。”

    “走,带你去个地方。”前面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公园,他们找了一条长凳并肩坐下。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气氛不是很和谐,季洁心里也过意不去。

    “好。”他好整以待,看好她的脸。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办法讲。”她从小都是很平凡的样子,很不习惯被人家关注。

    “你当我不存在好了,赶紧讲笑话吧!”他有些期待,听她多说一些,就能够多了解她一点。

    “有一只麻雀遇到一只乌鸦,麻雀问乌鸦:‘你是谁啊?’乌鸦回答:‘我是白天鹅。’麻雀不相信,问:‘天鹅不是白色的吗?你这么黑,怎么可能?’乌鸦说:‘去年夏天游泳,我忘记擦防晒霜了。’”她一口气讲完,然后期待他的表情。

    “没有了?”他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下文,这才意识到已经结束了。

    “怎么这个反应?很冷啊。”她有些难过,明明是想要缓和气氛的,可是情况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好。

    “不是,不大明白。没有什么好笑的。”他很不客气地评价。

    “怎么这样?你哄哄我也好啊?”她有些发嗔,小女儿的娇态尽露无疑。

    差一点就被唬住了,他见过她忧伤的样子,见过她故作快乐的样子,可撒娇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着,好象,还不错。他一直以为女生发嗲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又不是孩子,动不动撒娇很恶心。可对她,他倒希望再看几回,只要是她,他想他都愿意接受。

    “我不想哄你。”没有来得及思考,他的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呃?”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连呼吸差点都忘记。他怎么说得这样认真?

    “我说真的,我也是认真的。”他的表情很认真,她看得出来,他很诚恳。

    “可是……”他们还不是很熟,只是偶尔碰到的旅友好不好,没有深交到这样的地步啊。

    “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睿智的眼神,那一潭深水,又将季洁的魂勾去。大脑简直不能思考,脑子里还回荡着那样的坚定: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她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尝试一下,她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只是一次失败而已,她没有必要赔上一辈子。

    有人不是说过:人生就像是赌局,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摸到的下一张牌是什么,你也永远猜不到对方手里的是什么。反正都是赌而已,那就下注吧。

    “好。”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她才缓缓点头。

    “太好了。”他激动地牵住她的手,握得紧紧。从此以后,可以不孤单,可以不寂寞,可以承认自己的感情,可以牵她的手,可以跟她一起笑,可以让她靠。

    她也笑了,却有些慌乱。她不大明白自己是意气用事地赌气,还是真的想改变现状。可对他,都是不公平的,对吗?

    搂住她的肩膀,靠向自己,刘浪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

    靠在温暖的怀里,季洁也有些感动,如果她当初遇上的是他,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们又会有怎样的未来?不管爱或不爱,只要不受伤害,她就都能够接受。

    公园里,有吃过晚饭牵手散步的老夫妻。脸上是幸福的笑,一起在昏黄路灯映衬的小道上徐徐走着。两相顾盼,无言,惟有心满蜜。

    此生能够想到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前人也早已说过许多类似的誓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什么“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虽然诺言在现实面前总是显得单薄,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

    6、5

    继地相信这些美好的东西。几十年的陪伴,是多么长时间的等待?有多少人可以一起走下去?又有多少人能够怀着爱走下去?

    不知道,人这种动物太善变,也太复杂,可见进化快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季洁愿意相信简单是最好的。

    所以,牵他的手,只感受他的温暖,不去想以后的路怎样走。

    她想要叹息,却不敢。相遇是巧合,相知是缘分,相爱是命运,她与夏季有什么呢?她跟刘浪,又拥有什么呢?

    除却此刻,以后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闭上眼睛,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颈边的肌肤。她很冷,很冷,需要温度,需要很多很多的温度。有些事情,总是越想越清晰,越清晰越深刻,越深刻就越痛苦。

    他的唇突然凑了过来,滑到眼角,一路亲吻,鼻子、脸颊,最后落在唇上。刚开始只是蝴蝶般的轻碰,见她不反对,干脆就放肆起来,长驱直入。

    舌与舌的纠缠,就像是他们以后的生命一样,混乱不清。唇齿相依,好像那样亲近,可毕竟不是一个整体。

    季洁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可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以后如何教育自己的学生。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谁知道他们的距离刚分开不到三厘米,又被刘浪一把抱住。

    让她端正坐着,自己则侧开身子,唇又靠了过来。

    “不要,人家会笑的。”她捂住他的唇,而且他们的进展也有些火箭的速度。

    “没有人看见,何况这里本就是这个城市里的恋爱圣地。”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算计的笑容。

    难道?

    季洁还来不及思考,她的呼吸就被堵住了,一只大手牢牢托住她的脑勺靠在椅背上。她忽然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终究对她是很好的。

    7

    7、6

    那个晚上,他们吻了很久很久。

    到了两个人都不能呼吸的时候,依靠着对方的肩膀,大口的呼吸。对视一眼,都是笑。

    回到自己的城市,虽然没有他在身边,可还是觉得自己好象安稳许多,不会慌张,不会慌乱。

    云端在店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老是借口自己要整理东西,然后会很快落跑。

    季洁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自己的感受,却没有人可以听。

    冷清的午后,一个人坐在柜台后,听着音乐,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消磨时间。

    手机响了,是刘浪的电话。

    “有没有想我?”原来男人也会有要求存在的一面。

    “你呢?”她的笑已经管不住了。

    “你先告诉我,是我先问的。”说真的,季洁真的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冷酷的,简直就是要糖的孩子。

    “你不说我也不说。”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争辩毫无意义,却还是忍不住,原来这个也是可以传染的。

    “我想你。你呢?”他无奈地承认,还好,这样肉麻的话又不是当面说的,没有那样尴尬。

    “还好。”季洁尽量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什么?不行。什么是还好,你要说,我也想你。”他有些急了。

    感觉到自己是有些分赃不均,季洁有些内疚,只好冒着疙瘩一地的恶心轻轻地说了句:“我也想你。”

    “什么?我听不见,这里好象信号不好。”有些人得了便宜就卖乖,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你别得寸进尺哦?当心我下次什么都不说。”他怎么玩上瘾了还?

    “好啊,看我有没有办法让你说。”哼,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耍一点小手段也是可以原谅的。

    “你……”抬头看到一个人,到了嘴边的话都不会说了。

    多么想要忘记的人,恨不得一辈子不见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生活真是讽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她去找他,分开了,他却来找她。人,都是犯贱的么?

    “季洁,你在吗?刚才说什么?”刘浪在电话的另一头问。

    “季洁……”他又喊她的名字。

    她才反应过来,轻轻地说:“有客人来了,我过会儿再打给你。”

    不等他反应,就挂断了电话。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他,现在,只是普通人而已,是不能再动摇她的人。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问,眼光直直射来。

    “如你所见。”她一直看向窗外,不知是逃避,还是因为无路可逃。

    “我……”他犹豫起来,听到她刚才的电话,他有些担忧,那一头是一个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是男人,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说,见到他会做噩梦,现在还会吗?她是不是已经摆脱了自己呢?一连串的问题压在心头,他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出去,好吗?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季洁下了逐客令。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还有排山倒海的感觉,她不敢看他,不敢接触他的眼神,只有望向其它地方,故意忽视他。

    “我是来喝茶的。”他急急说道。好不容易有见面的机会,她并不像上次那样排斥与躲避,这也算是好的发展,不是吗?

    “喝什么?”没有赶客人出去的道理,何况自己也不是老板,没有资格,只好尽力控制自己。心里不停地打气:做得很好,季洁,让这个男人从你的生命里走出去。以后的世界就可以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看天上云卷云舒。他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

    “柠檬。”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店里的推荐饮品是柠檬茶。那样的颜色,他很喜欢,很清新,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

    “好,您稍等。”她手脚麻利地烧水,然后取柠檬片,调蜂蜜。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一壶柠檬茶就放到了他的桌前。

    他挑了离柜台最近的一张桌子,与她面对坐着。刚才的过程里,他看得心惊胆战。她居然会泡柠檬茶,还弄得那样顺手,想必是经常做这些事情。可是,要把柠檬放进开水里,她居然徒手这样做,蒸汽的温度很高,很容易烫伤的。

    “介意坐下来聊聊吗?”她放下茶壶,刚准备离身,他的要求就提了出来。

    “介意。”可惜,她不给面子。

    “只要几分钟就好了。”他退步。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讲的。”她有些生气,他想说什么,是炫耀他的精彩,还是告诉她他还爱他,又或者说什么还是朋友之类的?以为现在是在拍偶像剧吗?

    潇洒离开,窝在电脑前,有一下没一下翻看着电脑里的歌曲。

    终于,她也会对他说不。终于,在他面前,她也可以如此洒脱。终于,见他不会掉泪。终于,能够勇敢面对。

    夏季真的气馁,对她一直无往不利的魅力失去所有功效,此刻的他,居然只是一个客人。他还应该继续吗?他还应该跟她解释,请求原谅吗?

    这一次,是他自视过高了?他以为,在那样的伤害之后,她还会站在原来的地方等他?她还会重新接纳一个让自己受伤的人?

    门又被推开,季洁的“欢迎光临”的“临”字还没有说出口,又愣住了。今天是什么情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电话里跟她卿卿我我恶心了好一会的男主角,刘浪。

    “怎么了?惊喜吗?”他径直走到柜台前,身子越过柜台凑进她说话。

    “你,你,站好了。”季洁有些慌张,感觉自己像是偷情被抓到的人。可是,她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啊。

    越过刘浪,夏季的眼神也传了过来,是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是谁啊?你认识吗?”好象感觉到了夏季的磁场,他有些忧虑,那个男人看季洁的眼神是很不正常的。

    “哦,认识,是一个客人而已。”她随意应付着。

    一字一句,传入夏季的耳朵里。客人?而已?

    他眯缝着眼睛,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跟他竞争下去。凭什么这个男人一出现,她会露出笑。在他的面前,她居然形容他是客人,是而已。本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他不会,也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东西被别人剥夺抢走,何况是女人。

    她是他的女人,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他记得自己跟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我。”可那个傻瓜,她大概是不懂他的意思吧。那个时候,她只顾着自己一身的伤,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早,这个迷局,他就对她泄密;可她,还是傻傻地,转过身去,一个人舔自己的伤口。

    她也不知道,她疼,他也会疼。在爱上的时候,命运就已经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了,生死与共,同甘共苦。

    他一直都在让她,知道她的伤,于是给时间让她养伤,却想养到了别人的怀抱里去了。他真的不甘心,毕竟,他到现在还这样爱着。

    “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她有些好奇,他真的这样在乎她?

    “没有关系,我想你了。”后面一句,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季洁的脸迅速红透,今天真的犯太岁吗?

    夏季有些忍不住,起身走到他们两个旁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夏季,是季洁的男朋友。”

    “是前男朋友吧?”刘浪特地加重了“前”这个字,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客人,否则他看季洁的眼神里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恋,看自己的眼神里也不会有燃烧的火焰。

    “我是她的现任男朋友,刘浪。”他握住,顺便带出了这句话。

    两人眼中似乎都有郁结的心思燃烧起嫉妒的火焰,一个讨厌过去,一个期待未来,可女主角自始自终都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好象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两人同时松开握着的手。

    “季洁,你怎么不说话?”刘浪忍不住询问。

    “不想说什么。”她露出一点笑容,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

    “不好。”刘浪刚听见这两个字,夏季就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季洁往外走。

    “你干什么?”两个人同时吼着,当然,一个是季洁,一个是刘浪。

    “回家休息。”他的口气很强硬。

    “不用。”季洁不想回家,更不想跟他一起回家。

    “必须回去。”他的声音又大了一点。

    “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即使要回家,也不能这样回,那个站着发愣的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啊。

    “别逞强。疼成这样了,你还来上什么班?破店,你要是不回去,我立刻把它砸了。”夏季真的火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刘浪站在一旁,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双人戏,他有些难过。可能是从潜意识里突然冒出来的不自信,他们有过去,可他,有什么?

    不用她说,他就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可自己,是因为相处的时间短吗?

    季洁朝夏季瞪眼,这个什么人,这样照顾她做什么?她疼死,病死,都与他无关了。何况,这个尴尬的疼痛,他怎么还会记得?不是,已经过去了三年吗?

    “你帮忙关一下店,好吗?我先送她回去。”来不及多说些什么,说完就走了。

    将季洁放进车内,两人扬长而去,怎么,开奔驰就了不起了?刘浪命苦地只好留下关店。

    “麻烦你,以后不要管我的事,好吗?”决定了好久,季洁还是开了口。

    “我不能不管。”他看向他,用极认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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