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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洁有些退缩,埋下了头。

    “可是,这个是我比较私密的事情,我并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季洁有些郁闷他超级棒的记性,记得有一次,两个人差点……可正好当天晚上,月经来了,可没有想到他会记得这样牢贴。

    “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夏季有些纳闷,就算是别人求他说他都不会说的。

    没有再抱,而是扶着她,走到门口:“我想我不是很方便进去,那我就走了。”然后真的潇洒转身。

    再看,已经没有了影子。季洁开门进去,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人,父母都加班去了。本来,她是想请他来坐坐的,可还是觉得彻底一点好。

    刘浪很郁闷地坐在茶坊里,支着脑袋,把弄着桌上还没有撤的茶壶。

    什么状况?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是因为他不够了解?

    “你还在这里?准备帮她做生意?”夏季又撤了回来,他也估计着他的动作没有这么快。

    刘浪看着眼前男人的脸,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他是来抢人的:“你既然都已经跟她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我们并没有分手,她没有说,我也没有答应。”夏季说的是实话,她逃了,逃得远远的,不见他,也不听他解释。

    “不管如何,你们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伤她那么深。你知道吗?在泰山顶的时候,她还是偷偷哭,有的时候我真的就以为她会跳下去。可她还是很坚强的,为你做那样的傻事,如何值得?所以,即使你还爱她,也请你放过她。”刘浪很坚定,想到那些日子,他总是有些慌。他一直跟紧她,生怕她真的想不开。

    夏季不说话了,他不知道她还有过这样的日子。从她离开,他就一直请人四处找,可往往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又到了另一个地方。中间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多少经历是他不知道的呢?如果正如他所说,她要是放弃自己,他会遗憾并愧疚一辈子的。

    “可你呢?你能给他什么?”看着眼前的刘浪,他感觉很不顺眼,一副痞样。他太年轻,他不能给她什么。

    “我可以给她快乐与安宁,至少不会有伤害。”在这一点上,他永远占优势。

    夏季看着眼前的小子,有些刮目的感觉,他好象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弱势。

    “我也不会放弃,我相信我们之间仍然有爱。”他怎么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败。

    “而我们之间的最终将会覆盖你所谓的爱,我会让她忘了你。”刘浪跟他较真起来,凭什么,他刚刚找的女朋友就这样拱手让人。有本事的,走着瞧!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理谁,直到天黑,关门离去。

    倒是季洁,在床上坐卧难安,什么状况,老天爷跟她开玩笑也没有这样的玩法。新旧齐聚一堂,幼稚地顶嘴不说。她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痛经,亏她最近还猛喝玫瑰花茶。

    可能是体质的关系,每次月经来的第一天总会痛上个半死,做女人真的很累。现在,还要夹在这样的两个男人中间,他们上辈子是仇家吗?平时都特别严肃的两个人居然像孩子一样在斗嘴,亏他们都还算是成功人士。

    却是他的怀抱,又让她有了悸动。

    这样的细节他还记得。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很单纯的,只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吻着吻着就到了床上。那样的情况下,她也做出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可不凑巧,她却忘记了经期来临的日子。

    其实,也应该算是很尴尬的,他的吻一路滑过。手也轻轻地碰到了她衣服的纽扣,肚子却传来一阵疼痛,她还不以为意,当是自己紧张。可外套被脱掉的时候,她就突然想起这个事情,只好叫停了。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是他的妻子了吧,她也不会遇上刘

    7、6

    浪。

    提到刘浪,他会怎么想她?觉得她是随便的女子?小城的思想并不是很开放,何况,男人对女人的第一次总是有一种特别的膜拜。

    一个头,两个大,她是夹心哦?

    电话来了,是云端,这个最近一直像风一样的女人。

    “听说你不舒服,没什么事吧?”这女人,总算知道关心人了。

    “不要紧,那个来了,有点痛。”但是她怎么会知道,她能听谁说?

    “喔,我是想问你,我可不可以提前去西藏啊?我不想跟她们一起去,我们又不认识,会很尴尬的。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晃一圈再自己回来。”云端成功地绕开话题,说出自己的目的。

    “可我已经帮你们约好了,反正都是女生,有什么好尴尬的。再说,时间方面也就晚了两天,没关系的。”她是真的很希望她们拥有共同的朋友,心里会觉得她们之间的友谊可以更牢靠一些。

    “一定吗?”拿出壮士扼腕的口气,云端恹恹地问。

    “恩。对了,你是听谁说我不舒服的?”话题又转回来了。

    “啊,那个,没有,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云端有些口不择言了,自己怎么打自己的耳光子?

    “我不认识的怎么知道我不舒服?老实说,是谁?否则我生气了。”她其实大概已经猜到,只是想更详细地知道。

    “好啦,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是夏季,我曾经答应过他帮你们复合,所以有什么事情我们会联系一下。其实,他真的是很爱你的,有些事情他可能是做错了,但我觉得看在两个人的情分上,你能不能考虑原谅他?”云端干脆趁机吹风。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已经新找了个男友?”季洁有些乱,连她也这样说。

    “说了,但是我觉得我不用看都知道他一定没有夏季爱你。真的,他曾经找人去找你,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三年,他就找了三年。你常去的福利院,是他一直在资助,你说孩子们可怜没有新玩具,是他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去把玩具厂里的存货都拉了过来。他对你,够好了。”云端真的不明白局中之人的想法,她却站在外围看得很透彻。

    季洁没有话说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反正,你自己想想吧,好好地想想。”云端挂断电话。

    好好想想,季洁的眼睛模糊起来,现在是怎样,她应该怎么办?

    8

    8、7

    收拾行囊,季洁决定来个短途旅行,去看西湖。

    坐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季洁想起临走前妈妈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要她一再保证两天一定回来。她,会回来的。

    握在手里的车票,手心沁出的汗把它弄得皱皱的。天很热,偌大的空间里即使开了空调她还是感觉到热气的侵袭。

    时间很短,她带的东西也就不多。

    看过道上的人,来来去去地走过,有些发愣。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来了再走,走了再来。这几年,她已经习惯没有人送别,潇洒地穿越在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无拘无束。

    自古以来,离别就是人生中的一大伤痛。人生苦,最伤离别。

    倒是风好,自由自在,来去自如,没有牵绊,没有留恋。她知道有一首歌的名字叫free like the wind,如果可以,她也想这样,free如wind。

    记得自己曾经在一个小镇看到的花,依附在水渠边上的一棵水杉旁,楚楚动人。她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就是荼蘼。她在百度里找了相关的资料,基本都相符,洁白的瓣,嫩黄的蕊,细小的刺,若有的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她的感官,闭上眼睛仿佛都在面前。雨后的花格外水灵,味道也特别清新,她驻足好久。此刻,居然也有笑容爬到脸上。

    开到荼蘼花事了?开到荼蘼花事了。

    居然有人认为荼蘼就是彼岸花,她很不认同。荼蘼的花期为花中最晚,彼岸花却开在阴历的七月。荼蘼的颜色多为白,也有黄的,而彼岸花却多为蛊惑人心的红,也有白色。光是这两点,她就可以否定掉这个说法,至少在她的心里是。荼蘼是清新的,彼岸花是妖冶的,它还有一个更妖冶的名字叫曼珠沙华。

    靠着窗子,忽然听到奇怪的声响。睁眼,竟然是下雨了,老天终究不想她如意。雨滴模糊了一片,窗外只能看见模糊的绿。

    就想到那个传说。

    很久以前,彼岸花是开在城市边缘的。神派两个花妖一起守护它们,花邀叫曼珠,叶妖叫沙华。彼岸花是花叶两相生,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曼珠和沙华亦如是,相守千年不得见面。终于,它们不顾约定私自见面。那年,鲜红如血的彼岸花在绿叶的衬托之下分外妖娆。可神还是不能原谅它们,便罚他们入轮回受尽转世之苦。从此以后,彼岸花就只开在黄泉路上的三途河边。它的香味有魔力,能唤起前世的记忆。

    车程不算远,她发呆的那段时间也就足够回神,车子刚下高速,到目的地已无须多大光景雨依旧继续,她有些担忧起来,没有带伞,该不会淋成汤鸡吧?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雨势都没有减小的趋势。观望四周,纳闷起来:不像是西湖的停车厂。恍然间大悟,她是坐的客车,自然是到车站。

    无奈,冒雨又冲进售票厅。

    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感觉有水滴流下,想自己的样子一定狼狈至极。

    在店里买了一把伞,又打听了去西湖的路线,又是公共汽车,物美价廉,31路,只要1元。呵呵,顺便欣赏沿途的风景,赚够。

    记得自己最爱的广告就是利群的让心灵去旅行,是,心灵的旅行,视野开阔了之后,心灵也会随之扩大,有容才能明白更多的事情接受更多的可能。

    而她,这应该算逃避。在生活里,她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被动地接受,被动地接收,而累极的时候她更不想自己还要对什么人或什么事情负责,连她自己,大多时候都想要抛弃。

    身上的衣服有些湿,天气也有些凉,她居然打起喷嚏来,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心里大叫“不好”。阴晴不定的天气最容易感冒了,何况她还淋了雨。

    果然,下车之后定了饭店,大势就不妙起来。鼻涕飞流三千尺不算,头晕眼花,耳朵跟脑子都嗡嗡作响。腿脚无力,干脆就和衣躺了下来。也许,一觉起来会好些。

    不过,她应该知道,自己的也许一向都是没有什么好运的。果然,下午醒来的时候除了难受的感觉加剧,附上胃痛倒也没有其它的感觉。竭力碰上电话,打去服务台,要了开水和药片还有一碗粥。

    所有的东西进了肚,心里才安定下来,她是大好青年,没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只是有点惋惜,那么优美的景色她拖延至此都没有目睹。

    药劲逐渐上来,眼皮翻紧,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天明。一夜休整,体力基本恢复,鼻涕还是有些残留的。看见房间里淡紫色的窗帘,很是喜欢,拉开更加喜欢,满窗的秀丽景色。怪不得,这里的房价是平常的双倍不止。

    那也确实是美,雨水的洗刷让一切看起来都特别宁静祥和。葱郁的绿色,有水有树,最好看的是公园里穿功夫装慢悠悠打太极的老人:徐徐缓缓,底盘健稳,像奥迪般内敛。对,汽车里她最喜欢的款式就是奥迪,不张扬也不故意隐藏,它就以自己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状态面对众生,底盘厚实健稳。

    她记得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也专门学过太极拳,几乎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练习。老师大概是觉得他们心气急噪,想要帮他们锻炼身体的同时修身养性,很不幸,此刻大多只记得起式与收式了。顶多,再加上电视里经常摆的武打的pose出来。

    这样的画面竟然移不开眼。移不开,那就不移吧,整整两个小时,他们练习了多久,她也就陪伴了多久。想起要看风景的时候几近晌午,宣兵夺主有些厉害了。

    肚子叫得稀里糊涂,她恨不得抓起自己的手就要咬,毕竟是人类,控制住了。旅馆的边上就是一家茶馆,自然也负责早饭。大厅里还挂着一台电视,大早就放着让人消化不良的电视剧:落地,请开手机。

    倒也不是她多挑剔,相反她还是很喜欢孙红雷在此中的表现。记得云端当时对他的评价是:虽然他很丑,可是丑得很可爱。在她听来,也算得经典。

    要了一碗鱼汤馄饨和一个蒸饺,眼睛依旧目不转睛。那样的对白确实正点,她有些想喷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比如接吻什么的?”

    “好象是的。”

    成熟的脸上居然流露出很羞涩的神态,老孙的演技进军好莱坞也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不过沈亢的内心纠葛他诠释得相当到位。她是喜欢得很,那样闷骚的男人一直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细致的早餐了,她有些开心。自己在的那个城市里并不是十分注重早点的,因而花样并不多,无非是各式的包子与油条,豆花和豆浆,再也变不出其它的花色来。家中自制的爱心早餐更是简单的清粥小菜。

    就在最后一口汤喝下去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滚,来不及阻隔,竟将刚咽下的食物齐齐喷在前座男人的白色衬衫上。她可以想象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像极动画里的挂满黑线的头像。

    缓缓地,那人转过头来。果然,是表情很郁闷的一张脸。当然,正常人吃饭的时候被人喷一身大多是这样的表情。除却表情不说,那应该是一张很好看的脸。青春正年少,刚睡醒的发型像鸟窝却让人感觉放松,细长的眼睛,高鼻梁,还有弧线很优美的下巴,像是韩剧里走出的大男生。潜意识里,却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打招呼,他的眼圈看起来还是比较深的,失眠的人情绪应该容易暴躁,她不想惹是非。

    “搞什么东西啊?”他大吼,全店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十指并拢,一直道歉着。

    “哎,算我倒霉。”更加不爽地甩袖出门。

    季洁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来不及细想,肚子一阵疼痛,不好的感觉立刻传来。果然,小病初愈也不能吃这样油腻的东西,感冒刚好又开始腹泻了,流年不利。

    吃了止泻药安顿下来,她也打算回去了。不知道是跟这个时间相冲还是跟这个城市相冲,总之一切都不顺利。预计要欣赏的景色也只透过窗户远远一看,水清月明,景色秀丽。可终究不是能够久留的地方,早也是走,晚也是走,她并不在乎。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好象开窍一般,对许多事情竟不再那样执着了。人生短短几载或几十载,并没有多大实质,最后还不是一掬黄土或一缕清风?生命里又有太多的不确定,前日晚上登同学录,竟有两个同学英年早逝。唏嘘半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想哭无泪,想笑无力,生活悲惨到如此境地她却还要过自己的生活,照常吃饭、睡觉。一切,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到处走走停停,一个人听歌写日记。这样的生活太奢侈,身边有太多的牵绊与束缚放不开的。坐在车上,看不断倒退的麦子。熟透了,金灿灿的。

    手抚着胃,隔着衣料轻轻摩挲,手心的温度传来,温暖总是让人安心的。

    车子到站,远远地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出口。他的高挺的鼻子特别眼熟,薄唇立刻让她回忆起那个晚上的亲吻,脸上红了一块,心里也是暖暖的。

    百无聊赖地看着陆续走出的人群,刘浪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自己的弟弟了。那家伙,大学一毕业就出去玩,到现在才回来,还跟老妈告状让他来接。他是司机么?前几日,跟夏季的交手让他挫败十足,没想到他会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子,他还有自己没有的跟季洁相爱的那些年。

    想到这里头就痛,季洁也两天没有联系了。打电话给她都是关机,辗转问到她家里才知道她出门了。她就像是风一样的女子,来去洒脱。记得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样的男子,可遇上了对的人就这样安定了下来,想给自己给对方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港湾。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会这么早遇到。

    他以为那些个伤痛,没有那么容易好。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低估自己的复原能力,也是自己高估了洛雅的伤害。

    眼睛一抬,却有了意外惊喜,那个,不正是他想念的女子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很憔悴,心无旁骛地走路。

    脚步一抬,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眼来,却少了一些他期盼的惊讶之色。

    “你怎么来了?”她又低下了头,感觉自己连耳朵都有些发热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插上一句:“哥,我在这里,你没认错人吧?”

    调笑的语气显而易见,可刘浪也不管他,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好象有点热,走,我们看医生去。”小心地牵起她的手。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她想挣脱,却逃不开。他的手心很烫,像是也传染给她一样。

    “你们就这么恶心下去吧。”突兀的声音再次打破两人的世界,他们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旁观者。

    刘浪依旧不闻不问,弟弟算什么?有他未来老婆重要吗?天平两端是明显的力量悬殊,胜负立刻可分。

    季洁也注意到所谓的他的弟弟的出现了,看过去更加愣住。世界有的时候会小得莫名其妙,居然,就是吃早饭遇到的美少年。

    “是你?”她依旧有些不确定。

    “就是我。”他笔直的身体在夕阳里发出火红的光,像降落凡间的天使。

    “我们走,别理他。”刘浪一心想要带她去看病,其它的全然不顾及。

    “可是……”她的手刚指过去,就被握住:“没有关系,他那么大人,还怕弄丢不成?”

    径自离开,留下一个被当众放鸽子的男孩。

    “搞什么?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而且,居然还是那个吃饭都会喷到别人身上的大笨蛋。”刘荡开始碎碎念,他的哥哥,刘某人,真的还没有这样放过他的鸽子呢。

    可惜,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自己回家。

    “他是你弟弟?”上了车,季洁才想到要确认那个男孩子的身份,怪不得,那眉宇之间有很强烈的熟悉感。

    “是,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也很奇怪,他们怎么会认识?

    “我们其实也不算认识,就是我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呛东西,然后把东西都吐在他身上。”季洁老实交代。

    “这样啊。”原来缘深。

    “他叫什么名字?”她又问,省得下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办法称呼。

    “刘荡。当年母亲应该是不大喜欢我们的,所以才会取了这样的名字,不过还好很感谢她很辛苦地将他们养活。”

    “你们家还真是……”想想又住口,有些事情轮不到她来插足。

    转眼就到了医院,量完体温后发现还有些余热,挂了一瓶水就好。

    输液的座倚上,他一直靠在她的身边,让她将头枕在肩膀上。双手环住她,眼睛则盯着输液瓶里一滴一滴的液体通过又细又长的塑料馆流入体内。

    他忽然就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样子。

    很倒霉的她那天穿的衣服居然撞衫,普通得撞撞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跟一家旅游商品专卖店里的制服一模一样。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熟,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也还是比较尴尬的那一次。

    他正好想买一块泰山石敢当,就把她当成了售货员了。

    “扑哧”一笑,她也注意到了:“你笑什么?”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样子。你怎么会穿那样的衣服?”憋笑容易内伤,所以他还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一阵。

    “别提了,千万别提了。那个时候尽是丢人的事。”她万分感慨,别人的生活都多姿多彩,而她自己,就像是被笼罩在灰色

    8、7

    地带般,阴云密布。

    一瓶药水很快就挂好了,两人并肩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闻着医院里特有的味道。

    “你去杭州了?”

    “恩。”

    “以后去什么地方告诉我知道好不好?我真的担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他说话很温柔,像是对一个爱人在讲话。

    季洁心里突然就不安起来,其实他们的发展太过顺利也是一种不顺利,就像有些事情她很期待,可好象又不像是真的。她有些害怕,一如自己所想,他们都是拥抱依靠彼此体温取暖的人。从别人那里受了伤,回来互相安慰?

    昏暗的角落,他执着地要牵她的手。拒绝,不大生效,只好让他握着。心里又开始打鼓,这样的放纵,是给彼此一个机会?还是会让彼此陷得更深?

    走出医院,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不到情非得已,就不该来。

    9

    9、8

    记忆嶙峋,时间像老墙壁上的爬山虎,越来越茂密,慢慢地将过往遮住。

    云端不在身边,季洁只好独自承担着夹心的重任,纠结自己也纠结别人。她明白,自己的手已经握在刘浪的手里;她也明白,只要不去想,过去对自己会没有什么影响。

    可惜,夏季并不这么想。

    暑期临近尾声,她也要准备着接受自己的工作。停职留薪,然后打着支教的旗号在外面晃荡并不是长久之计。

    刘浪的小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将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上面,茶坊的生意几乎全由夏季接手,其实,煮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客人们品尝不到老板娘的爱心蛋糕了。

    学校里的工作基本已经安排好了,她还是做回她的老本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稳定,很塌实。

    云端发来短信说她会提前回来,感觉有些奇怪。生活里的事情变数太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一路上走着走着,就到了茶坊。

    一个熟悉的身影率先进去,那鸟窝头她怎么也忘不掉。如果是自己的儿子,非给他剃光了不可。是别人的,也就另当别论。

    “我哥呢?”刚推开门,就听见他来要人了。

    “你哥是谁?”夏季的声音有些烦躁,也确实,要他在这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并没有人逼他。许多事情发生以后,季洁学会对别人残忍一点可以使自己仁慈一点。

    “你哥不在。”季洁轻轻地说。

    “原来你在这儿。我哥不在这在哪里?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空调里的一阵风下来,刘荡的鸡窝头立即换了一个方向。夏季隐约有些笑意。

    “可能在公司,他们公司出了点状况。”季洁径自煮了杯薰衣草。

    “好,谢谢。”刘荡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离开了。

    季洁想着这小孩子还算有些懂礼貌。

    “我来就好,我代云端谢谢你。”意识到只剩他们两人在店里,一股特别强烈的危机感迅速产生。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他回答得很爽快,眼睛直逼她。

    “你的公司倒掉了吗?”季洁有些怀疑,按他这样的经营方式。

    “托你的福,暂时还没有。”他的笑意更加深刻。

    季洁的寒毛竖了一半,商人是无奸的,自己要小心着。

    “季洁啊……”他猛地吟她的名字。

    心里一震,他到底是要做什么,蓦然转头,正对上他的唇。深邃的眼睛如一汪深潭,看不大清晰,却也有些奇怪的感觉,是无奈吗?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手也慢慢环上她的腰。

    眉头皱了皱,他的眉心锁得很深,不像是很久以前自己熟识的人。也是,他早已不是原来的夏季,自己也不是原来的季洁。

    手掌的温度隔着布料渐渐传来,炙热地烧过每一寸游走到的皮肤。

    天啊,这是在做什么?双手使劲推,却挣脱不了。他闭上眼睛,好象鼻子里深深吸进一口气。

    季洁就不再挣扎了,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就当goodbye kiss好了。

    “嘀……”长长一声笛鸣,水开了。

    夏季松开她,睁开眼睛。

    季洁转身的刹那仿佛看见他眼睛里猩红的血丝,怎么会?顾不上许多,倒好茶,他已经走了。

    唇上的温度,背后的温度,仿佛都在,可是人已经不在。心里说不出来的一阵失落,是因为他遗落在橱窗前的寂寞身影吗?还是……

    后面的可能不敢去想,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做这样的假设,那样会对不起另一个男人。

    茶握在手心始终没有送往嘴边,紫色的薰衣草漂浮在水中,沁出丝丝透人心脾的幽香。生意不大好,几乎也没有什么客人,她有足够的时间发呆。却不敢胡思乱想,有些事情想得太清楚,好像也未必是好事。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永远活在过去里缅怀回忆和已经失去的情感,那只会作茧自缚。要向前看,keep moving forward,以后才是生活的重心。

    特别简单的道理人人都懂,只是做起来却需要很大的决心和自己的意识对抗,做好心理建设。有人说过:拖拖拉拉的感情是一把横在心中的钝刀。确实,磨磨蹭蹭地割舍不断,理还乱。既然说了再见,就应该彻底决绝,最好从此不再相见,且将一并往事统统忘却,失忆了才好。

    夏季走在路上,太阳很大,可他已经顾不上了。走了很久,发现手机也丢在柜台上了,辗转反侧,不敢去拿。

    说实话,到了现今的地步,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胜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去了信心。连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样的坚持到底对她是不是好的。

    可忍不住,想要在她的身边,即使只能在她的身边也好。

    他没有想过那个吻会给他那么大的震撼,如果知道,自己坚决不俯身。她在挣扎,她的心也一直挣扎。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他看得真切,那茫然的表情里没有一点爱的讯息。她,是真的不爱了吗?

    恍然如梦,过去的一切尽收脑底。他不甘愿,就这样放弃。

    那年圣诞,公司里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聚会。

    他第一次看她穿礼服,黑色小蓬裙,素雅又不失俏皮。吊带式样的裙子露出修长的颈和细致的肩膀,还有肩膀向下露出的一片雪白的后背,不知道惹来多少色狼的目光。他恨不得将公司里的职员全数换成女的,只好将自己的西装解下披在她的身上。她笑了半天,甜甜的,像黑森林。

    提前早退,牵她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市。圣诞节好象变成了情人节,到处都是牵手的情侣。他们互相依偎着,看这个城市里繁华的霓虹。

    “我想吃冰淇淋。”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

    “大冬天,上哪找去?”他有些奇怪。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说完,拉着他的手就跑了起来。所幸,这个城市不下雪,否则她的三寸高的小鞋跟非让她摔惨了不可。

    “这里是专门卖巧克力工艺和冰淇淋的。”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形色俱全的美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看见吧台前优雅坐着的老板娘的神色变了许多。

    要是那一次,不去吃冰淇淋,他们这一生,也许都会改变。

    突然间,他也很想吃冰淇淋。拐进超市,大大的冰柜里种类繁多,他犹豫了半宿仍然不知道该吃哪种。她,最喜欢吃什么的呢?巧克力的?

    可光是巧克力的还有十几种,干脆全数买上,整整两大袋。超市的走廊上有供消费者休息的长椅,找一张坐下,慢慢品尝。

    小挖了一块,塞入口中,有点甜,有点凉。又吃了一口,有些腻。再吃不下,看着两大袋无可奈何。

    一个小女孩抓着妈妈的手迎面走来,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小妹妹,这个送你吃,好吗?”他突然递上冰淇淋。

    小女孩的脚步止住了,手却没有过来接的迹象。

    “囡囡,谢谢叔叔,告诉叔叔咱们不吃。”她的妈妈弯下腰,温柔地教她拒绝。

    “没关系,这个是我刚买的。”他干脆蹲□子,与囡囡齐平。

    囡囡抬头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冰淇淋,目光里有些动摇。

    “囡囡,你告诉叔叔想不想吃?”他扶着小女孩的肩膀,感觉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的力量从指间传遍全身。

    囡囡终于还是没有抵抗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很没有气节地点点头。

    “好,送给你。”他大方地递上。

    “谢谢叔叔。”这个时候无师自通。

    “不用谢。”他站直身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囡囡,跟叔叔再见。”妈妈招呼着准备离开。

    “叔叔再见。”囡囡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挥了挥,眼睛又立刻回到了冰淇淋上。

    夏季忍不住就笑了,也挥挥手。

    如果,他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有多幸福?

    “你在干什么?”刘浪突然从柜台前冒了出来。

    季洁吓了一跳,顺手拿起一本薄薄的书拍打过去。刘浪一一躲闪,突然看见一样东西,愣在了那里。

    “啪”,头上正中一招。

    看他没有动静,季洁倒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立刻转过去检查他的头。浓密的发窝里翻了两圈,没找着什么伤口包块之类的。正纳闷,突然就被抱住。想大呼上当,却晚了。

    “别,外面人看着呢。”还好店里没有客人,否则不给笑死才怪。

    “外面没有人。”他耍赖着不松手。

    “你弟弟来找过你,找着了吗?”

    “找着了。我妈两天没见着我,想看看我死了没有。”他调侃着,眼睛低了下来,玩弄着手里的手机。

    “这好象不是你的手机,你换新的了?”季洁看到那款男式手机是她心仪很久的,可惜有点贵。

    “啊?不是我的,在你柜台上的,我以为是……”他的话越来越低,然后就没了。

    沉默了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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