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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一种。真的,只要自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她一定喝什么喷什么。

    姐姐,虽然你是开店的,可是浪费粮食和水,也是要遭天谴的。

    还好,三四点以后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她也刚好撑不住了,倒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钟上的时针已经逼近六了。

    一张纸巾递来。

    “干什么?”

    “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句句语出惊人。

    慌忙用手触碰嘴角,果然有些粘粘的。天啊,她的形象!

    “还有眼屎。”又冒出一句。

    “啊!”急忙冲向流理台,有些东西只有用水才能洗干净,比如说,已经风干了的口水。

    清理好自己,云端也已经收拾妥当。看着面前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子,她有一种好奇。她们从来没有过多地涉及到彼此的私生活中,有距离但是才安全。突然就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因为那是自己十分想做却永远都做不到另一种生活,也许是自己不够洒脱,也许是自己对许多东西过于执念。很羡慕这个样子的她,轻松、快乐还有自由,还有舍得。

    “怎么不走?打算留宿?”云端发现季洁呆呆地站着不动。

    “陪陪我吧。”眼神里都是乞求。

    天啊!怎么来这套?她云端是最心软的了:“哎,好吧。今天晚上的电视剧是泡汤了!”无限惋惜中……

    “谢谢。”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抓紧不放。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她总是很没有安全感,可能越在乎就越害怕,恶性循环。

    云端仿佛明白了,其实她也想知道那三年,她是如何度过。

    “又看星星啊?”云端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举动,虽然空气是很新鲜,风吹在身上也会很舒服没错,可是她好象没有这样浪漫的细胞来欣赏啊,宁可窝在床上看电视。

    “看那里,上面三颗、中间两颗、下面三颗的

    3、2

    就是射手座,我只认识射手座,因为我自己就是射手座的。你呢?”季洁兴致勃勃,女孩子对于星座方面大都是比较感兴趣的。

    “啊?”刚才打了一个呵欠,真的没有注意她叽里咕噜一大堆的说的什么东西,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星座。”季洁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射手。”以前有同学帮她对过,好象是那个没错,反正不大记得了。

    “啊!我们一样的。”季洁有些兴奋。

    要是我们同岁同月同星座,那她是不是要大叫啊?云端有些怀疑。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对方多大呢?我今年二十四,阴历十月出生的。”季洁先报出了自己的信息。

    没这么邪门吧?说什么中什么?可是现在估计买不到彩票了,云端有些发愣,平时的牙尖嘴利都收了起来,回答得也有些木讷:“我也是二十四岁,阴历十月出生的。”

    “呃?”季洁的反应也迟钝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生日是十月初九。”两人的脑子里都在推测同日生的可能性。

    “我是初八。”云端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真的是一片糨糊,她们是来认亲戚的吧?

    “啊……”季洁的大嗓门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停住,明明是压抑兴奋,可喊完之后自己感到无与伦比地轻松,像是发泄的成分多了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偷瞥云端,还好她没有觉察。

    云端真的意识到浓缩都是精华,她小小的身体居然能释放出这么大的音量,她的耳膜到现在都还不是普通的难受。

    “太巧了,真的是太巧了。”季洁两手握住她的,一边说一边跳,像是一个孩子。

    云端眯缝起眼睛,忽然就记起自己的问题一个都没有提到,可她不想提了。对于她来说,其实故事的发展过程都没有太大关系。可是对季洁,也许就是又一次的伤痛。

    “叫姐姐。”

    “不要,你就比我大了一天,不是,是几个小时,就想占我便宜啊?”季洁可不愿意多一个大几个小时的姐姐。

    “妹妹,你要相信事实。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比你早出生。好孩子要讲礼貌。”当老师的,都知道的,先讲道理引导她认识自己的错误,此法不通那么只好用强烈一点的手段了,不要误会,这里不涉及体罚。

    “no way。”别说门,连个洞都不会有的。

    “不叫我可就动手了?”

    “来啊,我好怕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蹦蹦跳跳地玩闹,快乐是生活里最幸福源泉。

    季洁暂时忘记自己的困扰,云端也暂时忘记自己的承诺,她相信那个男人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等待,即使没有,他也必须等下去,一切的果都是缘于他种下的因。

    4

    4、3

    季洁到网上去下载了那首歌,let it flow。越听越是喜欢,干脆就下载到手机里,二十四小时轰炸自己,铃声全部换成了它。

    let it flow,let it flow,i believe love will

    此刻,她也相信。

    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笑容浮上。音乐果然安稳了情绪,昨天不用数什么东西,就在轻快的歌声中安眠,一觉到天明。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无非就是,数钱数到手发软,睡觉睡到自然醒,而她只要后者就行了。

    在孩子们的撺掇下,上午的英语课变成了电影课,没有办法,她很心软。

    电影是从网上找的《宝葫芦的秘密》,是根据儿童文学作家张天翼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孩子们看得特别开心,尤其是宝葫芦经常会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可到了最后,教室里没有了声音,因为要离别,有些个小脸上还挂着泪水。

    季洁倒是坦然,生死别离是人生必修课,她已经经历过一部分了,而她也相信自己可以经受剩余的考验。

    但是有一点,她倒是很难过,电影里有一幕是在玩具店里,她看见孩子们看到那些个玩具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自己能力有限,能带给他们的只有偶尔的糖果和小零食,真正能帮到的忙并不多。

    到“茶坊”的时候,她稍微跟云端提了一下。

    奇迹却发生了,翌日,她到福利院的时候,发现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一个新玩具,男孩子是枪或车子还有小机器人,女孩子则是布偶或芭比娃娃。大家都特别开心地围在一起,议论着自己的新玩具,脸上满足的表情让她都不自觉感染了。

    “曹院长,怎么回事啊?”正巧看见院长路过,顺口一问。

    “哦,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家公司,今天早上他们经理派人送过来的。”说完,院长就走了,办公室里还有客人。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想要见见他,顺便代孩子们跟他道谢。季洁愉快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忍不住自己的想念,更是害怕她再一声不响离开,终于趁着商榷下个学期扶助事项的机会,他来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他知道像是隔了一万米。他以为,能看着就好,可看到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季洁。”温润的字眼从他的喉间滑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紧绷了起来。

    笑容凝住,这个声音……

    好久,她都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最害怕的事情,居然发生了。本以为他们缘浅,却想尽是孽,分开之后还能再相遇,她相信是老天故意捉弄,怕她不够疼吗?

    果然她还是……

    无奈,夏季走到她的面前。

    季洁的头一直低着,她并不愿意见到那张脸,眼下还是出现了一双黑亮的皮鞋。

    对着她的脑勺,夏季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心里也不那么慌了,至少她没有撒腿就跑。

    “好久不见。”说完就想溜,可脚还没有放到地上,手就被人拉住了。

    “哎!”其它的都顾不上,季洁奋力想要挣脱,却还是被紧紧握住手腕。皮肤上传来一阵炙热感,她有些慌乱。他这是干什么呢?她不是已经被甩了吗?就忘记了挣扎。

    他突然就松了手,她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脑子坏了?让他放,他偏不放;不让他放,他倒放了?

    两人的视线刚对上,季洁就立刻调开,可她依旧感觉到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她的脸上。

    “夏总,你在这里?”曹院长的出现解救了季洁的尴尬,“你们,认识?”目光往两人身上扫了扫,狐疑地思考二人的交集。

    “认识。”

    “不认识。”

    二人很不默契地回答,曹院长的心里更家怀疑了。

    “院长,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顾不上上什么课了,她像逃命一般出了福利院。

    刚走了没有五十米,索命无常就追了上来。她都在他眼皮底下走了,他还有心思谈事情?反正回头让小罗来也是一样,他一直负责这件事情应该更加清楚。

    他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向左,他向右;她向右,他就向左。他是故意的,季洁有些冒火,现在,他以什么立场来惹她?恶狠狠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下来。

    “你……你别哭……”换他无语了,他并没有想做什么,却还是惹得泪连连。

    “你走。”她硬是挤出这几个字来,看到他就好象是往日的情景再现一次,她好象并没有那样的坚强可以再支撑下去。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他有些感怀,自己到底伤她多重,没有答案。

    “对,我会做噩梦。”她在陈述事实,见一次,就想一次,想一次,就梦一次,梦一次,就痛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般难耐,怪只怪当初用情太深。

    他的脸上有一种受伤的表情,很挫败,却没有办法。自作孽,不可活。

    “我送你回去。”他闷闷地说。

    “多谢。”径自走了,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云端也看出了季洁的反常,问她却只是摇头。

    不是不愿意讲,只是怕自己又会忍不住。那段感情,几乎耗尽她的全部心力,以至于到现在它的余震都威力十足。

    她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句话:人在爱情里,只看得见开始,却猜不到结局。如果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开始。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就没有伤痛。人生也就跟食物链一样,一环套一环,环环紧扣。

    喝着酸梅汤,吃着酸梅蛋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窗外,对面的马路上,一个男人深情地看着这里,可佳人却不知。

    云端手轻轻地挥了挥,示意他走远一点,自己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怎么了?”这男人怎么这样的表情?

    “我早上去见她了。”这女人怎么如此避人?

    “你,什么?不是说好的,暂时不见吗?”云端终于明白为什么季洁有些反常了。

    “忍不住。”简单明了,他确实没有耐心继续等待了,三年,他等得不够?

    “可是,你没有看见吗?你把她伤成什么样子了?爱情不是互相折磨。”他们的心思她全部明白。

    “我……”他欲言又止,纵使有百般理由,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定他的罪。

    “再等等。”哎,爱情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到什么时候?”他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而她,是救命稻草。

    “她不那么痛的时候。”只有她不退缩,他们才有可能。

    “我为什么不直接请求她原谅?”他不明白。

    “你以为她会接受那样的理由?爱情里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可惜你是灵魂与身体双双出轨,该下地狱,一旦给你定了罪,你就不得翻身。”她并不是危言耸听,按她对季洁的认识,她应该很重视这方面的纯度。

    “我可以解释。”他急了。

    “那只是理由与借口,是敷衍与欺骗。”一语道破天机,对即是对,错就是错。

    “我没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这样强势,他几乎没有了反驳的余地,心里只好庆幸她与自己是同一战线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真心的,对不对?可你是存心的,你是为了你的生意,可也就说明至少在当时,季洁还没有你的那单生意重要,是不是?我想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理由,甚至会变成另一块绊脚石。”云端好意提醒,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果然是不一样的。这样一个自我的社会,这样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孩,他居然还会有那样的想法,是说他守旧还是说他落伍?

    还好,夏季并没有再争论,也基本默许了云端的想法。

    倒是云端,一个头变两个大,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她没有想到季洁这么胆小,也没有想到夏季这么浮躁,事情好象渐渐难以掌控,她必须要想个方法尽快撮合他们,省得自己麻烦。

    “喂!想什么?”看见季洁发呆,随口一问。

    她身体一震,然后手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嘴里还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云端也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使劲拍她后背。

    终于,咳了一下,瘫趴在桌子上,不免抱怨:“吓死我了!”

    “哈哈哈……”一阵独门爆笑,云端有些不成声:“见过搞笑的,没见过你这么搞笑的。失眠弄出眼圈冒充国宝,公共场合光明正大流口水,现在又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请问你还有什么比较恰的事情没有做过吗?一次来过就好,不要勾引我的笑容,容易长纹啊!”

    “有你这样损人的吗?”季洁有些不高兴了,今天是倒大霉了,先是遇见了那谁,再是被自己噎到。

    “好了,来,喝碗酸梅汤,消消暑。”见她脸色不好,想到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应该没有兴趣开玩笑,只好来献宝。

    行,化悲愤为力量,努力一大口,突然脑袋瓜子抬了起来:“被我们都喝完了,今天卖什么?”

    “完了就不卖呗,提早收工好了。”她怎么比她这个正牌老板还要关心啊,自己是应该好好反思了。不对,我帮她考虑爱情,她帮我担心事业,互相帮助,很公平的。云端正在天人交战之中,自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事情,可等她回神,发现自己的那份汤和蛋糕早已进了他人的肚中,这家伙,可真贼。

    最怕的就是回到家里,可没有办法,那总是自己的最后一站。季洁一个人坐在小花园里的椅子上,看着散步的年老夫妻,还有正是情浓深处的恋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她遇人不淑,到现在还是形影单只呢?

    戴上耳机,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一首完全不搭界的歌《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微笑,留到以后坐着轮椅慢慢摇。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她就真的这么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奈地叹气,认命地起身回家,家是依靠,却也是负担。她不敢恣意放纵情感,要压抑,要忍受,要放手,要忘记。可有些东西,拼命努力就是得不到;有些东西想要舍弃,却还是丢不掉。她记得一句话:记得要忘记,有时不要特意提醒自己,这样只会记得更深。可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记得要忘记忘记,而她实际上是害怕自己真的会忘记忘记。

    大脑犯晕,汉语果然博大精深,如此复杂执拗,好比人的心智,弯弯曲曲,兜了一个大圈,还是要去原点。

    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开灯,也不做什么。她盯着天花板,想要烧出一个洞来,却无能为力。脑子里冒出“let it flow”的声音来,却害怕行动。如果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也会很开心的。

    说的真的比做的容易。

    泪水又不知不觉滑落,快要把自己避疯了,离这里越近离他越近,就越不安宁。她开始怀念起自己流浪的日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有一路上结识的朋友:雪非,顾丁,沈飞还有刘浪。

    雪非是在云南认识的。她出走的第一站就是云南的昆明,因为是去丽江的必经之路,她就顺带游览了一番。在昆明湖边上,她看见一个给别人画素描的女子,就是雪非。她请她帮忙画一张,于是她画了,可是画的是漫画版的。她看到眼泪都笑出来了,问为什么。

    “你不开心。素描是要抓住一个人的精髓,你太忧伤,我画不出来。生活已经够难受,我不想连画里都难受。”她很个性,是艺术家的特质,孤傲与执拗。

    后来,在去丽江的路上又遇到了,于是结伴而行,友谊也就是在朝夕的相处间培养出来的。

    碰到顾丁是在海南,她们迎面走着,谁也不认识谁。可突然,一个椰子掉了下来,在她们中间躺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然后相视一笑,就这样一起度过了在海边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一直相信着海子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天是这样,一个星期也这样,可到了第二个星期,感受完全逆转:天太热,空气太潮湿,腥味太重,浪花太吵。所有的意境在一切已经稀松平常的时候就不再美丽浪漫了,而诗人只活在自己营造的浪漫里欺骗自己,可有一天清醒,就不能接受了。海子是这样,顾城也是这样。她很庆幸,自己和顾丁都不是这样的性格与执着,她们把她们的注意放到了冲浪上。像老人与海里的老人一样,勇敢与强者搏斗。雪非个性执着,顾丁却很随和。

    至于沈飞,严格算来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去西藏的途中,高原反应特别严重,是同节车厢里他一直在照顾抚慰自己,还讲了许多藏羚的知识。沈飞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会员,他这次来西藏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藏羚羊近几年的生存状况,他个人也想做一组数据调查,精确地近距离研究这种濒临绝迹的稀有动物。刚下火车,他就带她去喝青稞酒,吃手抓羊肉,就是帮她极早适应当地的环境与气候。他待她极好,旁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可若不是心里刚刚受过伤,她也会相信。没有办法,有人先来,有人晚到。

    她一直都以为刘浪是一个天生的背包族,看他的名字就与此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他竟是一家著名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执行官。人不能貌相啊!胡子拉渣的,可没有想到整理干净

    4、3

    了也是帅哥一枚,想必定是女下属心里的no1的老公人选了。他们的相识她只想说两个字:冤孽,啊……

    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她是小偷,第二次见面又把她当成售货员阿姨,结果都是误会,总算最后冰释前嫌。而他,其实也蛮体贴的,登泰山的时候,一直是他帮她拿的行李,扶她,到了山顶又租大衣又是陪看日出日落的,也是够尽心尽力了。只是最看不惯的是他的一张臭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

    回来也有一段时间,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却不大敢联络。她不知道,从各地回到自己原先的状态之后,他们是否还会像相识的那样真诚与坦荡。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能够做到。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下决定。

    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依稀中有他们的影子,还有雪非清晰的话语:生活已经够难受,我不想连画里都难受。

    是啊,现实有够残酷,梦里就放过自己吧!

    5

    5、4

    她还沉浸在美丽巍峨的景色之中没有恢复过来,短暂的时光就悄悄溜走了。大家都倦意浓浓地坐上车,瞌睡虫席卷而来,像是传染病样,车内弥漫着此起彼伏打呵欠的声音。

    导游开始点名,每点一个,就听见无力软绵地回复:“到了……”

    季洁扯了扯嘴唇,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很温馨,是那种忙碌的幸福。大家都很累,她还好一点,因为许多事情都有人代劳了。思及此,就听见导游微哑的嗓音报着那个名字:“刘浪,刘浪?刘浪到了吗?没有来呀?有没有哪位见过他的?”

    大家都有些意外,刚从泰山之颠下来,休息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力气闲逛?

    等不到人的回应,导游也有些心急,但还是继续将名单点了个遍,速度有些快。不时地看手表,嘟哝的声音透着没有关的麦传了出来:“再过十分钟就一定要出发了,怎么还不来的?急死人了……”

    季洁够起身子,看前面一排左边的位置上果然是空的,心里也有些慌张了。他不是一直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见?脑子里也在搜索两人分开的情景:他是陪她一起上车,放好了行李又出去的吧?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嘈杂焦虑的气氛:“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洁不自觉地将目光调向来源,耳边居然传来几声惊讶的“啊”声。

    她也立刻捂住嘴巴,否则她相信也一定会惊讶出声。原来像野人一般的男人居然变成了帅哥,这是什么戏码?

    刘浪原先的发型是那种艺术青年中比较流行的过肩发,乌黑的头发顺着头部的轮廓,松松垮垮地耷在肩膀上。再加上半寸长的络腮胡子,相信能猜到他本来面目的人一定是神了。此刻就判若两人:披肩变成板寸,很适合他刚毅的面部曲线,也露出了炯目高鼻,胡茬剃得干干净净,露出坚毅的下巴。季洁盯了几秒钟,最后确定最喜欢他的下巴,突然就想到那么一句话:她爱过的那个男孩,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她可以把侧脸换成下巴吗?线条很直,却又很搭那张脸,显得很酷,确实是酷,因为他不笑的时候要比笑的时候好看。

    她简直要被自己打败了,季洁又莫名其妙地傻笑,很轻松很放松,慢慢得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原来,只是个梦。

    新换的床单还有一种陌生的味道,阳光也因为窗帘的遮拦不够放肆。她记得有一段时间自己房间里是没有装窗帘的,每天看着季节变换昼夜更迭,心里有一种洞悉世界的明了。可现在,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就像歌词里说的:你曾经住在我心上,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有些事情是很难习惯的吧?像旧床单上自己的味道,像没有窗帘的窗子,像有过他的日子。

    梦里零零碎碎的片段又涌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刘浪,那个像风像迷一样的男子。她想他是不容易被捉摸不容易被看透的,他把自己跟别人的距离禁锢得太紧,太爱自己又太不珍惜自己,很矛盾的一个人。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很好相处,可一转身,却变成了陌生人。

    猜想着他会否偶尔也会做梦想到一些在途中遇到过的人呢?多半不会,她很肯定地认为。

    走在路上,她又戴上耳机,莫名地想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人生路上会有多少个遇见,可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有意义,有存在价值的呢?她不会知道。将棒球帽压低一点,虽然太阳刚出来,可还是会有些晒。她越来越喜欢走路了,人会变得很平静,能想许多轻松的东西,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

    电话响起,是陌生的号码,犹豫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唱:let it flow,let it flow,i believe love will

    于是接起:“喂?”

    “季洁?”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是她确实想不起来是谁。

    “对,你是?”

    “顾丁,记得吗?”只要一把钥匙,就可以开启许多东西。果然,回忆似流水扑泻而出,她们那个奇妙的相识,完全可以编写成故事。

    “你好,你好。好久没有联系了。”

    “对,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好象你们也认识。她是画画的,叫雪非。”她像精灵一样,瞬间给了太多惊喜。

    “啊……”季洁叫出声来了,“太棒了。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们是在香格里拉遇到的。”

    “她还没有离开云南?”季洁有些诧异,她们相遇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她还没有走,果真是将自己的魂被勾去了。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前一夜,雪非跟她说过,她已经被云南这个奇异的地方将魂魄勾去了,她希望永生待在此地就好了。那些话好象还在耳边,可人早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

    “对。我们是想问问你想去西藏吗?我们打算下个月出发,要是一起的话,咱们可以约好时间地点会合,很久都没有碰到这样投缘的朋友了。”

    “我……想想,回头给你答复,好吗?”季洁有些不确定,她不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逃避,或者自己想不想要流浪。有的时候,安定下来也不错。可外面的世界却总是充满惊喜与挑战的,是要精彩还是要真实,立刻就又陷入双选题的两难里。

    上次的西藏之旅并不圆满,她因为体质的关系,只待了两天,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待在旅店的床上的,她还没有看到梦寐以求的草原,没有机会跟藏胞一起唱歌跳舞。而这次,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克服自身的困难,还有雪非跟顾丁都在。有时候想想,缘分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先在云南碰上雪非,又在海南结识顾丁,而她们两个居然会在丽江遇到并相识。很奇妙的事情,但她相信老天不会无故安排巧合。

    挣扎犹豫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云端,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或许可以帮到自己做决定,也或者能说服她一起那样最好不过。

    “云端,是我。”拨通了电话,先自报家门。

    “知道,你以为我每个月的来电显示白交的哦?”口气有点冲,是还没有睡饱?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快点说。”云端有些不耐烦,大早就扰人清梦,真不厚道。她昨天晚上可是看了通宵的碟啊!

    “你想不想去西藏啊?我有两个朋友约我一起去西藏。”

    “啊?西藏?”云端立刻清醒,什么状况啊?她的红娘事业刚起步啊,不会就这样夭折了吧?

    “对,西藏。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之前我去过一次,但是因为高原反应还蛮严重的,所以下火车之后只留了两天,很遗憾的。”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脑子里却突然有了一个意识:自己实际上是比较偏向于去的。

    “我不同意。”云端很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季洁不明白。

    “理由很多。第一,你们快要开学了吧?不能影响工作。第二,你高原反应严重,怎么保证自己这次可以忍受得了?第三,你要照顾父母还有那些孩子。这些原因,你考虑过吗?”云端真的有些佩服自己瞎掰的能力了。

    “可是……这些应该都没有关系吧?”季洁感觉自己真的有些犹豫了。

    “最重要的是我想去,你要帮我看店。”云端下猛药了。

    “呃?”轮到季洁反应不过来,帮她看店?

    “我去。你帮我看店,不然这阵子生意这么好,不是浪费掉了。”云端越说越来劲,“还有我刚辞职,对不对?钱都花在这间小店上了,要是它关门不做生意我拿什么吃饭呢?反正你已经去过了不是?”

    恨不得再流两滴眼泪,增加一下逼真的效果。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好,居然半滴都挤不出来。否则,她一定够格去角逐奥斯卡了。

    “……”季洁彻底无语了。

    “你同意吧?那就这样,我去啦。”云端心里真有千万个得意,她这般牺牲,一定要夏季给她包一个大大红包。西藏?她真的要去?最近有点乱啊?

    算了,到时候再说,也许可以转个弯去其它地方玩玩。

    “我有两个朋友,她们会一起去,我帮你们联系一下,你们可以有个照应。”季洁特别热心,她总觉得云端一定能跟她们成为好朋友的。

    “啊?”完蛋了,云端有些懊恼,她怎么把她刚说的话忘掉了。两个朋友?也就是说,她必须去了?那里的事情应该平息了吧?应该不关她这个小老百姓的事啊。

    “她们人都很好的,一个叫雪非,有点酷,是做艺术的;还有一个叫顾丁,特别可爱,她们都比较好相处。”季洁有些开心,老天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开启一扇窗子。如果,能够让她们成为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云端的心里有些慌乱,莫名其妙地有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不知的未来旅途,肯定会有一些自己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也许是好的,也许是不好的,但是她都会勇敢面对。

    见她不说话,季洁看到云端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困扰着她。忽然之间,又好象明白地开阔起来。

    云端有些奇怪,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在掌握之内。转而也明白,没有谁可以掌控或预测未来,她其实一直能做的也就只是推波助澜,现在他们的一切,靠的都是自己的选择与他们之间的缘分。

    云端早退了,将店面留给季洁,漫无目的地在步行街闲逛。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她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佛珠。红褐色的念珠,每一粒上都有一个佛字,晃眼地传入自己的视线。

    “心静,心境。”她提醒自己,已经快乐了这么久,都快要习惯了。怎么能因为慌乱而打破自己苦心经营的生活呢?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忘不了,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怎么了?”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幸亏脚步刹得快,否则云端一定要担心自己的鼻子撞到那块伟岸胸膛上的后果,是不是要流鼻血啊?她的鼻腔内侧曾经因为意外受过很严重的擦伤,所以稍微强烈一点的碰撞都会让她血溅当场。

    “突然冒出来干什么?”云端现在的心情可是不爽到了极点。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夏季有些急了。

    “放心,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有些烦恼。季洁本来是想去西藏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双臂上多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去西藏?她还去西藏?”他有些激动,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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