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看来,你不仅能拿到我的检查报告,连病情结果也都已经问清楚了。”面对霍母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样子,温以嫣自是无可隐瞒什么,无奈地点着头,苦笑着应和,“妈,你说的没错,医生说是输卵管堵塞,恐怕现在很难要孩子。”
“还有呢?温以嫣,你难道就不需要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吗?如果是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摊上这种事。”说话的时候,霍母愤慨地拍着茶几,一副“恨铁不成钢”怒目而视的样子。
“啪啪啪……”的声响应声而落,彻响在温以嫣的耳畔,更是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里。
“这件事我的确应该有所解释的,结婚之前,我和前任男友,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很可惜,后来意外流产,也因为如此,落下了病根。”温以嫣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把事实的真相一一交代了出来。
“够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温以嫣,你还真有脸大大方方地说得出口。”这一刻,霍母的忍耐力终是被虚耗殆尽,她一拍茶几,指着温以嫣的鼻子一通数落,“还真是没想到啊,温以嫣,看来那些谣言传闻也并非是空丨穴来风啊,都说温家千金和不少富二代的少爷都有染,私生活不检点,却还真不假。”
“妈,那些小道消息却是不实的,除了和前任,我的感情生活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温以嫣据理力争地辩驳着,努力地陈述着事实。
虽然她从来就不乏追求者,偶有几处在交际圈和男性友人友好交流的场景也时常被好事的记者捕风捉影地拿来当小道绯闻,不过唯一真正屡获她芳心的,也就真的只有陆之皓一人而已,包括后来和他交往乃至订婚,她自认为对他也算从一而终。
相处以来,陆之皓待温以嫣也算彬彬有礼,倒也没什么过度进一步尺度的行为,也就仅仅是订婚不久后,他带着她去日本旅行,在泡温泉的时候,她被他灌了不少酒,半推半就之际才有了那么一次擦枪走火。
事后没多久温家就出事了,陆之皓就以最快的速度走得不留痕迹,独剩温以嫣一人,独自承受贪欢后的苦果。
“够了,温以嫣,我没兴趣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是为我的儿子不值。你说阿军这么正气凌然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让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呢,这件事,你还没告诉他吧?”霍母气急地打断了温以嫣,痛心疾首地愤然道。
“妈,这件事,阿军前一阵子就已经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难道他就无动于衷吗?”
“他应该是理解了,也原谅了……”
“不可能,温以嫣,他可以宽宏大量,我做不到,我们霍家也不允许。”这么说的时候,霍母便迅速从身后抽出了那份文件,“他下不了决心,温以嫣,那就由我来跟你做个了断。”
文件被摔在温以嫣的眼前,她定睛一看,却正是婚前霍母要她签的那份“婚前协议”。
“温以嫣,就算你那些混乱的往事阿军愿意接受既往不咎,但是你无法生育的这个事实,恐怕任谁都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阿军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所以,你们之间,还是结束吧。”霍母字字珠玑,义正言辞道。
“妈,当初你让我签这份文件,不就是希望我对阿军,对这段婚姻忠诚吗,可是眼下,你又希望我主动提出离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温以嫣看着文件,无奈摇头道。
“没错,所以现在,这一切作废。”说着,霍母已然拿起了文件纸张,用尽力气地大力一撕一扯。
协议的纸张很快就一分为二,毁成了残片。
“妈,你……”
“温以嫣,你尽快向阿军提出离婚吧,念在你嫁入霍家一场,该分你的财产,我们如数给你,和我儿子的未来,我未来的孙子女相比,这点钱也不差什么了。”霍母心意已决地痛下决心道。
“妈,我……”
“不用多说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你看着办吧。”霍母当机立断做了决定之后,就再也不欲听她再多说一句,重重地挥了挥手,驱她离去。
温以嫣前脚才刚心事重重地走出霍母的屋子,一脸春风满面的纪予柔后脚就进门了。
“妈,聊完了吗?怎么样,她什么态度?”纪予柔悄然走到霍母身边,故作关心道。
“她看上去倒有几分不舍和犹豫,不过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让她离开阿军的。”霍母不容置喙道。
“那是当然啦,妈,这种女人,原本就不配进霍家的门。”纪予柔附和着添油加醋。
“也不知道我们霍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我想要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呐,你和阿臣,哎……那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阿军成家了,却却娶了个这么不省心的,真是孽缘啊……”霍母意味深长地看了纪予柔一眼,话中有话地扼腕一番,便叹息着轻捶胸口,无奈地回了房间。
目送着霍母离去的身影,纪予柔的手不甘心地紧紧攥了起来,回想着她的弦外之音,她冷冷一笑,好似终于在心里,下定了某个决心。
温以嫣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就精疲力尽地趴到在了沙发上。
等到晚上霍麒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以嫣卧躺在沙发上浅浅睡着的样子,她的脸上写满了倦意,好像还在做什么噩梦似的,就连睡觉的时候眉头紧锁,不曾舒展开来。
她真的是累了。霍麒军希望让她继续好好休息,于是就蹑手蹑脚地打算离开。
不过他起身的时候,衣角却不小心轻轻擦到了她的脸颊,温以嫣终于还是很快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温以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低弱地开口道。
“嗯,回来了,你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吧?”霍麒军笑着答应。
“哦。还没。”温以嫣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目光,低声应和着。
“那我去帮你做吧。”说着,霍麒军就迅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忙不迭地就要往厨房去。
“那个……阿军,我……”温以嫣思忖之际,突然就脱口而出地唤住了他。
“怎么了,又没胃口吗?‘人是铁饭是钢’,不论如何,多少也要吃点,我给你炒几个清淡点的菜,很快的。”霍麒军仍是一脸关切地嘱咐着。
“不是的,其实是我想说……”看着他关心的神色,温以嫣踌躇犹豫,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这么一大袋子的,你买了什么回来。”温以嫣还是说不出口,或者是,她不忍心,看到他的失望。
“哦,你说这个啊,买给小宝的模型飞机啊,早就答应给他买的。行了,我去做饭了。”霍麒军不疑有他,也没觉察出温以嫣脸上异样的神色,爽朗一笑之后,就默然走开了。
他真的是很喜欢小宝,喜欢孩子啊。温以嫣看着那袋玩具,心头掠过一阵难过,莫名地就怅有所失,久久地一阵愣神发呆。
直到门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温以嫣才如梦方醒,快步地走过去开门。
门一被打开,只见纪予柔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外面,看着温以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迷恋
温以嫣和纪予柔在房间的门边一里一外地站着,四目之间陡然隔空交汇,隐隐地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却又很快地湮没了下去。
“有事吗?”微持片刻,温以嫣悄然躲闪,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淡淡地问。
“该吃饭了,不下去吗?”纪予柔也很快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低声回应道。
“不了吧,阿军已经开始做饭了。”温以嫣默然答应道。
“哼,温以嫣,你这个千金大小姐还真是好福气啊,嫁了个‘下得厨房’的好老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饭来张口’了嘛。”纪予柔无不讽刺地出声道,“不过真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就快要结束了,我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纪予柔的脸上满是挑衅的意味,从她这掩藏不住的“火药味”十足的语气里,温以嫣的脑海突然迅速跳出两人在医院偶遇的场景,很快地,她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或者说,她或许根本就是始作俑者。
“纪予柔,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没别的事,我进去了。”温以嫣无心和她理会什么,直接就想着关门大吉。
“等一下,温以嫣,你给我站住。”阻拦之际,纪予柔还迅速踢了一下门,挡住了它正欲关上的趋势,“是妈要你现在马上立刻过去的。”
纪予柔恰当好处地搬出了霍母,一听是她的意思,温以嫣再不愿,也终还是听从了下来:“好吧,那我和阿军说一声,这就下去。”
“行了吧,温以嫣,你又不是什么‘大牌明星’,妈等你吃饭你还敢这么拖拖拉拉的,腻腻歪歪的做什么,妈该等急了,我替你跟他说一声,你快点下去。”纪予柔却一把就拉住了温以嫣,不容置喙道。
温以嫣将信将疑地看了纪予柔一眼,还是不放心地冲着厨房喊了一声“阿军,我出去了”。
她的声音不大,隔着老远,再加之油烟机轰鸣的声音,霍麒军好似并未听到。
温以嫣还想再喊,却被纪予柔狠狠地瞪了一眼,念及霍母想来就最没耐心等人,一急一慌,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这才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
纪予柔看着温以嫣急促地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的嘴角迅速崭露出笑意。
她远远地凝望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那高大的身影,很快便从自己的随身皮夹里掏出了一瓶香水,再一次好整以暇地在全身细细地喷洒着,脸上一阵笑靥如花。
门很快就被重重地关上了,一场预谋,似乎正在浓郁的香水萦绕下慢慢地酝酿滋长。
当温以嫣急急忙忙赶到霍母那儿的时候,倒发现霍母好似并没有如纪予柔所说的那般,正在焦急不已地等待她过去。
温以嫣也是一到才发现,霍彬臣也恰好正在那里吃饭。
此刻,霍母正在语重心长地跟霍彬臣说着什么,温以嫣不敢打扰,冲着他们有礼地点了点头,就默默地在末座悄然坐了下来。
倒也不是刻意要听,不过他们的交谈,很自然地就细细密密地钻入了温以嫣的耳朵里。
“阿臣,我听汪秘书说,你明天又要出国了?”霍母体贴地为自己的儿子布菜,一脸慈爱地关切问道。
“嗯,法国那边的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必须亲自过去看看。”霍彬臣喝了一口汤,自然地答应。
“阿臣,妈知道你现在是一心扑着事业,不过有时候,劳逸结合也很重要,工作要紧,家里的人,你也不能总是充耳不闻啊。”霍母苦口婆心,字字斟酌地旁敲侧击道。
“妈,你这又是说的哪门子话,我不是基本上一周三次都会过来陪你吃饭嘛。”霍彬臣不以为然,笑着答应。
“阿臣,我不是指自己,我说的是予柔。”霍母微一思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听汪秘书说,你现在干脆连公寓都懒得回去了,就直接在公司睡了,这怎么行呢,她是你的老婆,你这样每天都让她独守空房,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妈,我看她也挺自得其乐的,彼此冷静一下也没什么不好。”霍彬臣如是说着,脸上的神色很快浮现几丝不悦的波动。
“阿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夫妻之间哪有不能沟通的事情,你们俩啊,就该好好地一起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聊聊天,敞开心扉地说说心事。”霍母仍是坚持地劝解着。
“妈,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俩之间,现在说不到一块儿。”霍彬臣语气不耐地答应。
霍母看着霍彬臣爱理不理的样子,仍是苦口婆心地劝慰着:“阿臣啊,你不能这样,总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看不如这样吧,也快过年了,过一阵子你就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好好地带予柔一起去日本北海道度个假,你说你们俩都多久没一起出去了,你们……”
“好了,妈,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不等霍母说完,霍彬臣就已经愤愤地打断了她,“我吃饱了,走了。”
说话之际,霍彬臣重重地把筷子一摔,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了。
“额,阿臣,你……”留下还欲分说什么的霍母,自讨了个没趣。
“砰。”霍彬臣重重的摔门声,无声地湮没了霍母的摇头叹息。
丰盛的饭桌上,陡然就被弥漫上了一种凝重的气息。
霍母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地扒着海鲜羹,却愣了好久硬是没吃进去一口。
温以嫣开口想安慰几句,对上霍母铁青的脸色,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温以嫣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时候那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情侣,怎么就会几夕之间,变成了眼下“相看两相厌”的怨偶的境地了呢。
想当年在关岛的时候,霍彬臣对待纪予柔的态度,完全就是和现在的冷漠置之截然相反的态度,当时的那个男人,口口声声念的都是纪予柔,当时的他,是可以体贴细心到无所顾忌地大庭广众就这么跪下来,为她按摩酸痛的脚底。
可是刚才,霍彬臣提到纪予柔时候那冷漠的语气,眼角流露出毫不关心的漠然,俨然不复一丝一毫的爱意,甚至连细枝末节的温情,恐怕也已不复存在。
难道时间,真的是一把无情的刻刀,短短几载,就能把往昔的温柔刺得支离破碎?
霍彬臣和纪予柔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温以嫣不禁陡然联想起,纪予柔曾经说过自己和霍麒军才是一对,难道和这个有关吗?温以嫣的心里,顿时一阵疑窦丛生。
热火朝天的厨房里,霍麒军还在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身后一个纤细的人影不知何时悄然走了进来,拿出了湿纸巾,忙不迭地就要为他擦拭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
“以嫣,就快好了,你出去等吧。”霍麒军以为是温以嫣,笑着招呼道。
“我等不及了。”说着,身后的那个女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就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娇嗔地往他宽厚的背脊就贴了上去。
没一会儿,她身上集魅惑清甜于一体的香水味便很快发生了作用,浓郁四溢地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甚至盖过了菜香味,氤氲开来。
温以嫣基本已经不用香水了,这么刺鼻的味道,自然不可能来自于她。
“你不是以嫣。”霍麒军当下便警觉地挣脱开来,急声地回过头去。
一转头,霍麒军一眼便看到了一袭v形白色连身窄裙,打扮得摇曳生姿的纪予柔。
“哼,霍麒军,比起她,我有什么不好吗?”纪予柔极尽随意地双腿交叉而立,双手怀于丰满的胸前,饶有兴趣地带点挑逗意味地柔声问道。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里,以嫣呢?”霍麒军谨慎地和她保持着几分的距离,从厨房朝着客厅四下望去,打量着反问。
“不用找了,她去楼下,陪妈吃饭去了。”纪予柔嫣然一笑,下意识地得寸进尺地上前了一步。
“那你怎么进来了,有什么事吗?”霍麒军有效利用不算宽敞的厨房任何一处能落脚的空间,敏捷地一挪动,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逼近。
“怎么,霍麒军,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和你叙叙旧了么。好歹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非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纪予柔仍是不甘心地往他的身边靠拢,继续出声挑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旧情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下去。”霍麒军仍是不容置喙地低声推拒。
“霍麒军,你还真是绝情呐。”纪予柔故作失落,实为撒娇口吻地贴到他的耳旁,微一吹起道,“不过这一次,我想跟你说的,却是你老婆的事,怎么,不想听吗?”
“是的,不想听。”霍麒军迅速侧过身,背对着拒绝道,“我相信以嫣有什么事,会自己亲口告诉我。”
“霍麒军,如果是难以启齿的事呢,你觉得她会想要告诉你吗?”纪予柔冷声讽刺道。
“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纪予柔,你到底想说什么?”霍麒军终是迟疑地转过身来,低声地反问道。
“终于肯正眼瞧我了吗,霍麒军,你看看你,为了做顿饭,嘴唇都干了,来,先倒杯水,我再慢慢跟你说。”说着,纪予柔顺手拿起了杯子,为他慢慢地倒着水。
霍麒军看着她优哉游哉的动作,摇了摇头,偏过脸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未曾发现,纪予柔悄然就让指甲里早就藏好的粉末一一落入了杯中,很快无色无味地融了进去。
“呐,先喝口水吧。”纪予柔莞尔一笑,默默地递给他。
霍麒军不疑有他,加之的确有点口干舌燥,便迅速拿了过来,猛地一口就一饮而尽了。
“好了,水也喝了,不要再卖什么关子了,快说吧。”霍麒军把空了的水杯重重一放,低声道。
“不用着急,霍麒军,我们有的是时间。”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杯子,纪予柔眼带魅惑地凝视着他,再一次娇媚地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你要我等你多久
当霍麒军跟着纪予柔走出厨房的时候,身体突然微微有些异样的一热。
但他倒是不以为意,快步走到了客厅,速战速决,单刀直入地对纪予柔道:“有关以嫣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军,你找什么急啊,不如让我先来问你,你们俩结婚也有一阵子了,还不打算要小孩吗?”纪予柔只是莞尔一笑,仍是暧昧地不紧不慢反问道。
“当然是要的,不过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你多费心。”霍麒军斩钉截铁地回应。
“霍麒军,你还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可都是在关心你。”纪予柔一面说,一面已然伸出了手指,动作轻柔魅惑地在霍麒军的胸膛开始画圈圈,若有所思道,“你说你这么喜欢小孩,结果你自己老婆却不能生,我想想都觉得你会有多郁结多难过了。”
“纪予柔,你什么意思,你说以嫣她……”听到纪予柔似是而非的话,霍麒军情绪微一激动,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却顿时戛然而止。
此时的霍麒军,陡然感到脑子一昏,全身止不住地涌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源,莫名的热量在身体里胡乱地跑蹿着,他很快一阵头昏脑热,浑身燥热,高大的身子因为突然站不稳,迅速朝着柔软的沙发斜斜地倾靠下去。
无力瘫倒在沙发上的霍麒军,条件反射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乍然一记白光闪现,他从眼前女人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努力压抑着身体里越来越不受控制的那股热量,指着她质问:“纪予柔,你……你刚才给我喝的水里,到底放了什……”
“阿军,不用这么紧张,不过就是一些……助兴的药罢了。”说话之际,见药效已经起了作用,纪予柔越发肆无忌惮地顺着他的身体贴黏了上去,脸颊轻轻地挨上他,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他刚毅的五官,软声笑道。
“你……你疯了,纪予柔,什么助兴,你到底想怎么样!”霍麒军一边大声地呵斥她,一边想要使出大力气去推开她,却最终还是因为药的缘故,四肢瘫软,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无济于事。
“怎么样,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啊。阿军,你知不知道,你老婆不久才去做了身体检查,她因为那次的流产,想要生育,可就很难了。”纪予柔突然拍了拍他的脸庞,略带挑衅道。
“你说以嫣她……这……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她……”纪予柔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霍麒军听罢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涨红的脸庞转而一阵严肃的铁青。
“这就是事实,阿军,这也是命。”说着,纪予柔大胆地动了动,整个人几乎都已经跨坐到了霍麒军的身上,“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我也一样,然而老天却偏偏不作美,既然如此,我们也算同病相怜,阿军,那就不如,让我们两个来成全妈想要孙子的愿望吧。”
“很热是不是,没关系,阿军,我帮你……”言语的挑逗中,只见纪予柔媚眼一抛,就开始兀自焦急地一颗又一颗地解他衬衫的纽扣。
霍麒军知道,纪予柔,又要开始故技重施了,像几年前那次一样。
那个晚上,趁着霍彬臣在公司加班赶项目不回来,穿着性感睡衣的纪予柔就拿着母亲给她的备用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在他熟睡之际,无所顾忌地暧昧勾引挑逗,幸好那个时候,霍麒军警觉得早,当下就把衣衫不整的纪予柔赶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次,纪予柔竟然连最不堪的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就算霍麒军自认为自己定力不错,但在药力的作用下,他也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纪予柔很快就解开了他的衬衫,霍麒军精壮结实的肌肉很快展露无遗,她一阵喜不自胜,双手迫不及待地抚摸着他壮实的胸肌,并且手指一路往下……
她的极富耐心的挑逗,惹得他整个身体都快要爆炸了。
“阿军,你是要我的,乖乖给我吧,让我为你……生个小孩。”纪予柔暧昧旖旎的声音挑逗中,她已经俯下身去,先是冲着他的耳边吹着热气,然后便迅速吻了吻他的唇。
混沌灼热中,霍麒军只觉眼前越发的模糊,不过他最后残存的意念,还是让他突然猛地一激灵,勉强地微微借了她的力,下意识地猛然推了纪予柔一把。
纪予柔毕竟也是个柔弱的女子,毫不设防的她突然地一受力,一个踉跄,衣衫凌乱地便跌落坐到了地上。
“纪予柔,你真的是疯了……”霍麒军有气无力地攒足能量重重地呵斥着她,然后撑着最后几分忍耐的力量强硬地坐了起来。
“阿军,我没有疯,我只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放弃了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阿军,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帮我……”絮絮叨叨回应之际,纪予柔再一次不甘心地站起来,无比果断地重新朝他贴了过去。
只是就在前一秒,霍麒军却已经提前从茶几上摸过了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在纪予柔面前一亮,陡然喝止住了她:“很抱歉,纪予柔,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阿军,你干什么,你拿着刀干嘛,快放下。”纪予柔阻拦地想要喝止他。
“我不能伤害你,我也怕自己控制不了,所以我只能,自我伤害了。”说着,霍麒军一反手,转而握住了刀刃的部分,他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了刀最锋利的位置,狠狠一握。
“不要……”纪予柔尖利的呼喊中,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手中滴滴地渗透了出来。
此时,还坐在霍母屋子里陪着她沉闷吃饭的温以嫣,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蓦地跳得很快。
“怎么样,我给你的建议,你考虑好了?”惴惴不安中,不远处的霍母突然开口质问道。
面对霍母,这个话题始终是绕不开了,温以嫣踌躇不已,思忖了片刻,弱弱地答应:“那个……还没,我还没和阿军说,妈,其实我……”
“咣当……”结果不等温以嫣吞吞吐吐地表述完毕,楼上却骤然传来剧烈撞击的声音。
“噼里啪啦……”还没等霍母和温以嫣反应过来,又是持续不断的一阵破碎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嫣,阿军已经在家了吗,怎么突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呢。”霍母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出来之前他还在厨房啊,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妈,我看我还是马上上去看看吧。”说着,一时情急的温以嫣急急地就放下了筷子,忙不迭地冲出了屋子。
在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阵又一阵地陡然在她的心里隐隐地涌现着。
电梯很快到了三楼,温以嫣以最快地速度跑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快速打开了屋子的门。
门应声而开,率先映入温以嫣眼帘的,就是此刻客厅如此不堪入目的一片狼藉。
玻璃茶几被推倒在地,上面摆放的六个玻璃杯支离破碎地碎了一地,水果盆里的新鲜水果则狼狈得滚得比比皆是,男人的那件衬衫和女人的那条打底裤袜颓败地覆叠在一起,凌乱地散落在沙发边上。
最让温以嫣触目惊心的,还是眼前的这一男一女。
此时的霍麒军半蹲在沙发边上,上身赤膊,裤子松垮,他的脸上,还沾着不少女人口红的印记和明显的吻痕,而纪予柔,则是连身裙半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斜靠在沙发上。
此情此景,空气中弥散着旖旎的味道,连傻子都会想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温以嫣颤抖的声音中,眼神中,却莫名地透着冷意。
“温以嫣,你没看到嘛,我和他,在zuo爱做的事,又怎样。”纪予柔不管不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也不忙着整理自己,一副破罐子破摔地挑衅模样。
“够了,纪予柔,你给我闭嘴。”霍麒军急声地打断她,强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冲温以嫣解释道,“以嫣,不是这样的,我被下药了,我……”
还不等霍麒军艰难地走到温以嫣身边进一步解释,匆匆赶来的霍母也已经走了进来。
霍母一眼洞悉了眼前的状况,脸上一阵难堪,手中指着纪予柔,严厉地呵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予柔,阿军,你们现在这样,到底成何体统。”
“妈,我们之间想怎么样,你不都已经看到了。”纪予柔倒仍是无所避讳的样子,衣衫凌乱地站起来,不容置喙道。
“予柔,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霍母被惊得不轻,气急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你这个贱人。”不知何时,连霍彬臣都闻声而来。
“纪予柔,连勾引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责骂中,只见霍彬臣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就疾步走到了纪予柔的身边。
“啪……”一阵清脆的掌掴声中,他的巴掌,不由分说地就重重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总有一天忘了你
清脆响亮的一记巴掌,重重地落下,动作之狠,力道之大,剧烈的振幅,震得空气中,都有疾风扫过,微微震颤。
“霍彬臣,你敢打我,你疯了你。”下一秒,一个尖利的女声便瞬间爆发出来。
只见纪予柔一边吃痛地手捂着右边的脸颊,一边微微仰首,怒不可遏地冲着他发飙道。
“纪予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衣衫不整,搔首弄姿,疯的人是你才对。”霍彬臣不满地指着纪予柔袒露的衣襟,愤愤地回击道。
纪予柔则是无所畏惧地冷冷斜睨着霍彬臣,不容置喙道:“霍彬臣,没错,我是疯了,我就是又喜欢你大哥了,我就是想要和霍麒军他做那种事,我就是想要孩……”
“啪……”纪予柔话音未落,霍彬臣又一记的掌掴就已经重新落在了她另一边的脸上。
霍彬臣这一个毫不客气的狠狠的动作,打得纪予柔踉踉跄跄得几乎站不稳。
“纪予柔,你终于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嘛,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吧,你到底是有多少个晚上,趁着我不在家,偷偷溜到这里,和他做这些苟且之事呢,啊,你到底又给我带了多少回的‘绿帽子’,当着妈的面,你倒是说啊……”说话之际,霍彬臣猛地一把拽过纪予柔的肩膀,情绪激动地不住摇晃着她的身体,冷声质问。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想大哥没结婚以前,我来这里那就是‘家常便饭’,怎样,你要是像个男人,我至于这么贱地贴着你大哥嘛。”纪予柔故作夸张地刻意挑衅道,她冷着脸和霍彬臣怒目而视,眼角却隐隐藏着几丝心酸之意,“霍彬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要不是你没用,我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能怀孕呢,我只是个女人,想有个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