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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怒眉一扬,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恩赐。“我现在是该感恩吗?你不停车,我就下车!”

    他嘴角噙着心机笑容,得意的瞥了她一眼。“那就更糟了,你一定不可能回家。”

    唔……可恶!彭裔恩紧握饱拳。她现在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她真的意气用事下了车,只能找辆出租车回家,下场就是免费送黑山另一条人命。

    如果去找大少爷帮忙……那又显得失职,现在她不该制造任何麻烦,她彭裔恩是从未制造麻烦的人。

    “我好讨厌你!”她忿忿的捶了他的肩。

    “我会当这是赞美。”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到她抽不回来。

    彭裔恩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左手就这样被他握着,梁家铭还大方的把她的手紧紧包裹住,就搁在排档杆上头。

    “梁家铭……”她难为情的嚷着。“我真的不想太晚回去。”

    这也是为了他好,说不定,说不定是因为再晚一些会有更骇人的妖魅出来逛街啊!

    红灯,他停下车子,向右定睛的睇凝她,“那好,我们买回去吃。但是你得让我在你家吃饭。”

    彭裔恩迟疑着,因为她总是一下车就急着赶他走,就怕夜长梦多。二少爷的绷带是拆了,但依然看不见,她一直在避免让他们有所交集,才不至于被二少爷发现他的身份。

    她皱起眉,“我不想让二少爷或是欧亭岑他们知道你在家里。”

    “那我可以安静的进出。”梁家铭勾起诡异的笑容,“而且低调得完全不让他们知道。”

    彭裔恩狐疑的蹙眉,带着不信任,“怎么可能!”

    “就到你房间吃如何?”他眯起眼,那漂亮的眼睛里藏着算计。

    “我房间?”她瞠圆了双眼。到她、她房间吃……的确不会让二少爷知道!

    因为二少爷的房间在三楼,欧亭岑也是,而她的则是在一楼餐厅边,管家的房间一向在那儿,才好控管家里的事务。

    “不然我们就吃完再回去。”梁家铭转头,绿灯了,他踩下油门。

    “好好,就带回家吃!”她紧张的响应,“不过,你一定要保证绝对不能暴露行踪跟声音喔!”

    梁家铭划上帅气的笑容。彭裔恩虽然看起来男孩子性又强悍,但说穿了,还是一个单纯的女人。

    “没问题!”

    第6章(1)

    彭裔恩关上水龙头后,还偷偷的往楼上望了一眼。二少爷跟欧亭岑两个人都窝在三楼,从她回来到现在谁也没下来,连晚餐似乎都是拿到楼上吃。虽然发现那两个人似乎有点过份亲密,但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照料二少爷起居的,都是那个小小的女生。

    而且,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梁家铭的存在。

    他们今晚吃了一顿大餐,美好到让她觉得超级开心。

    梁家铭去买了简单的食物,就是海鲜,有清蒸大旭蟹、快炒小菜,还有一堆虾子,配上半打啤酒,两个人在房间里吮指留香。

    刚刚才把用过的碗盘洗好,一进房就看见梁家铭正在拿抹布擦桌子,她不禁有些傻眼,因为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还真没看过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擦桌子。

    “房间里都是螃蟹的味道。”他瞧着她笑,“你要不要开扇窗通风?”

    “也好。”她浅笑着,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

    她的窗户外就是庭院,常可以听见院里传来诡异的笑声、说话声,偶尔则会看见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我去把抹布洗一洗。”把桌子擦干净后,梁家铭拿着抹布就要往外走。

    “啊——等等等等!”彭裔恩连忙拉住他,“你不要乱走,万一让欧亭岑看见了怎么办?”

    “噢。”他不多说什么,把抹布交给她。

    他悠哉大方的找了张椅子坐定。她果然过得很简单,没有时下女孩子会有的众多衣物,或是一些可爱花稍的装饰品,很简单的就一台计算机,一整排书柜的书,看得见的都是运动服。

    每天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偶尔出去采购,剩下的工作就是打扫庭院、家里跟煮饭,的确也不需要什么特殊衣物。

    “还想喝点什么吗?”彭裔恩再走进来时,顺便问着。

    “喝了这么多啤酒,喝不下了。”他手里还拿着玻璃杯呢。“你喜欢今晚的晚餐吗?”

    “很喜欢!”提到晚餐,她笑得很开心,“我好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鲜美的食物了!”

    “很久?”

    “是啊,之前我都一个人住,不太可能这么奢侈,而且份量也太多。”彭裔恩露出满足的笑容,“所以都随便煮煮……后来大少爷回来,也是煮得很简单,二少爷有伤,更不可能吃海鲜。”

    总而言之,螃蟹算是大餐,二少爷他们想吃会去餐厅,用不着她料理。

    “买回来一起分享不就好了?”梁家铭耸了耸肩。说穿了应该是白家过太好,或是舍不得让她忙。

    所以她只是笑笑,从少爷们成年之后,这个家就只剩她了吧。

    若不是因为种种意外跟特殊原因,大少爷跟二少爷根本不会回来这里……这个白家人在成年前必须待着的地方。

    所以她一个人生活很久了,二少爷车祸是她不乐见的事,可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回到这里,甚至……给她机会在外头工作,正式接触她跟二少爷一起研究创立的公司。

    一个人,其实真的很寂寞,看似自由,但其实一直被束缚着,在这黑山终老一生原本是她的打算。

    但是,打破戒律的那晚、看着她被除名!扣掉内心不明的恐慌外,她其实更大的成份是窃喜。

    她好像在那瞬间自由了一点点。

    一个热切的吻突然来到颈边,彭裔恩愣了一下,她缩起颈子侧身,发现梁家铭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边,大胆的吻上她。

    “你做什么?”

    “我想吻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双眼凝视着她。

    “吻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她推拒着他,但是梁家铭根本没有闪人的意思,反而勾住了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揽。

    “梁家铭!”

    “你该知道我不只想吻你……”他轻柔的扣住她的下巴,湿热的吻直接覆上她警告的唇。

    彭裔恩很惊慌,但是这吻却熟悉得让人难忘,只是四唇相贴她就可以想起那晚的缠绵,梁家铭的大手在她背部游移,她难以呼吸的试图抵挡,却只是得到更庞大的热情。

    “不该这样……”她别开了头,逼自己离开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吻。

    “不该怎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该不该了。”梁家铭带着笑意,咬住她敏感的耳垂,大手滑进她的衬衫里。

    “等等……梁家铭!那是个错误,醉酒的错误……”她挣扎着,却制不住他往上爬的手,直到他大手轻易裹住她的双峰,“你的手!”

    “对我来说,那是个正确的选择,你该不会以为一个男人会无条件的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吧?”

    他冷不防的压倒她,彭裔恩倒抽了一口气。

    “接送她上下班,送她衣服、饰物,甚至是合适的配件。”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她又羞又窘,气愤的抵着他。“要找女人上床去外面找,我跟你认识的那些女生不一样!”

    梁家铭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解开她的衬衫扣子,一点都没闲下来的意思。

    “要找女人上床对我来说很容易,但是对象要是你才有意思。”他凑近了她,“你还搞不懂吗?我可没有对女人这么好过!”

    “我听不懂!”她使劲想弓脚踹他,却在转眼间被他以单手制住。“唔——你放开,梁家铭!你这个无耻又龌龊——”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他以身体压住她的挣扎,“你怎么听不懂呢?我不喜欢你,干么为你做这么多啊!”

    咦?彭裔恩怔了住,大眼眨了又眨。他、他是在说什么东西?

    “你只是……因为‘责任’的问题……”

    “太唬烂了,我没跟你结婚谈什么责任?一夜情就是一夜欢快后,隔天早上我付账你走人。”他微愠的盯着她瞧,“你是唯一让我还想继续联系的女人,我想吻你、想再度抱着你……”

    余音未落,梁家铭俯下颈子,就往她胸口烙下一吻,她的衬衫钮扣不知何时已被解除完毕,吻落在她胸脯间的深沟里,一寸一寸,每一寸都是湿热绵密。

    “你说笑的吧……”她满脸通红的捧起他的头,“我是个不男不女的女人,你怎么会……我们发生关系前只见过一次面啊!”

    “那已经足够了,我就是喜欢你不男不女的样子。”他眯起眼,目光竟带着陶醉,凑上前吻住她惊愕的唇。

    彭裔恩没有立刻推开这个吻,她感受到刺麻的感觉,他正吸吮着她的唇瓣,那感觉是炙热且美好的。

    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喜欢梁家铭,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讨厌,他给她的压迫是因为她的好感,接着因为醉酒让她松懈了心防,那天与他相拥时,心早已豁出去了……因为她希望可以把握当下的快乐。

    现在呢?她怎么有办法否认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能打动女人心的行为,她再强悍也只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恋爱经验值等于零的女人,根本挡不住他这样的贴心。

    他似是了解她的,不强迫不亲昵也不黏人,就只是每天早晚固定时间出现,只是假日都到家里来找她,只是送她东西时巧立名目,不是单纯送她,而是为了她的身份、她的专业。

    他知道如果用追求的方式,她说不定会毅然决然的逃开。

    真惹人厌的男人,为什么仿佛摸透了她?

    吻越来越深,当舌与舌开始交缠之际,梁家铭的手又开始忙碌起来,他褪去了白色衬衫,大手再度绕到她的背后,解开碍事的钩子。

    “停一下……我得思考……”她的理智在做最后挣扎。

    “思考什么?你现在只要想着我就好了。”梁家铭根本不让她想太多,立刻一路自颈子吻下。

    “不能只想着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太诡异了,我们这样下去不行……”

    “你想要我吧?”他抬起头,用指腹轻轻拨弄她的唇瓣,“那天晚上你说的,要享受快乐,把握当下。”

    她说的?彭裔恩的双眼泛着迷蒙。那晚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那晚喝醉了。”她摇了摇头,跟现在一样,神智不清。

    “骗人。”他勾起性感的笑容,又往上倾了身,吻上了她,“你骗我,也骗你自己……你想要自由、想要从白家解放,想要谈恋爱,想要过全新的生活……”

    她皱起眉,冷不防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

    唔!梁家铭愣了一下,他的唇被咬出血,而身下的女人慌乱的滑下床,意图往外冲去。

    大手一圈,他及时把她圈进怀中。

    “放开我,你这个无赖!你利用我!”彭裔恩低吼着,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护着他,不让他被发现,“你知道我的寂寞,想利用我满足你自己!”

    “你在说什么?我说过几百次了,我要找女人轻而易举,但我就只想要你!”他扣紧扭动的娇躯不放,“那一晚之后,我就只想要你!”

    彭裔恩紧闭双眼。为什么男人说话可以这么的直接?为什么他们说甜言蜜语可以这样让人心花怒放、头晕目眩,觉得天地都颠倒过来了?

    为什么明知道可能只是一种手段,她听了还是很高兴呢?

    她咬着唇,闷闷的说︰“你不了解我……”

    “逞强、空虚、寂寞,渴望飞翔与自由,渴望依赖与拥抱,你比谁都想要快乐跟不一样的人生。”梁家铭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他的观察,“打扮成中性只是一种武装,是你不想比白家男人弱的表征,可是事实上……你宁可我这样拥着你。”

    “啊……”她敏感的耳朵禁不起一再挑逗,面红耳赤又难以阻止,“你以为你抓住我的弱点了。”

    “或许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呢?就单纯些。”梁家铭将她扳过身来,好直视她的双眼,“把握当下的快乐?”

    她深黑的双眸带着挥不去的忧郁。单纯是她多么希望的人生,可是几乎不可能啊!

    昂首主动吻上他,她的心与身渴望着这个人的吻及拥抱。

    第一次是一时的迷眩,第二次则是更深的陶醉。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一错再错,她却深陷其中。

    梁家铭重新将她放上了床,深情缠绵的吻未曾间断,黑山的一切让他觉得诡异非常,莫名其妙的执着于一个女人,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你可以拥有更多了,梁家铭。”

    嗯?女人妩媚撒娇的声音传来,梁家铭有些吃力的想睁眼却睁不开,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形站在床边。

    “黑山可以给你更多,除了庇护与眷顾,还有世人羡慕的成功。”

    什么东西?

    “只要你把供品准备好,你就会得到最高的荣耀。”女人凑近了他,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把彭裔恩还给黑山!”

    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鬼!

    “她是黑山的人,并非普通人,是被诅咒的产物,会害惨你跟周遭的朋友!”女人在他耳边呢喃着,“为了大家的安危,快点把她还给黑山!”

    “闭嘴!你是谁!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大手一挥,梁家铭惊坐而起,他的右手往身侧打去,半坐起身的他浑身是汗,右手边却只是扇窗。

    第6章(2)

    什么东西……他紧皱起眉头。是梦吗?这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下意识捣上右耳,梦里那女人说话时吐出的森寒气体,让他到现在都有些发冷。

    左手手臂上枕着沉睡的女人,她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惊醒,睡得相当甜,紊乱的短发黏在额上鬓边,他带着笑轻轻拨开,喜欢她乱发的模样。

    黑山的人是什么意思?她被诅咒又是什么?他记得白玠廷说过,管家是远古的诅咒,不该是她个人,彭裔恩只是历代的牺牲品之一。

    轻柔的为她拨去乱发,背对着他的女人背部有道疤,她说是小时候跟白家少爷打架时的“战利品”,想来莞尔,她真的很好强。

    但现在望着她沉睡的侧脸,他就会有满足感。

    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独钟于这个中性女人,为什么愿意为她做这么多事,愿意把时间花在她身上?

    她绝对不是什么艳冠群芳的类型,跟可爱八竿子打不着,和妩媚性感更是扯不上边,但为什么他就是会对这女人念念不忘?

    答案一样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探讨,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直觉在做事的,直觉让他自行创业,直觉让他走了这行,直觉让他走到今天的境界。

    对女人也是直觉,谁能跟他缠绵,谁会缠着不放,谁别有目的,他一直都能感觉得到。

    所以他不思考太多,全凭着直觉走。他喜欢跟彭裔恩的那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清醒的,看着渴求自由的女人生涩的回吻他,未经人事的娇媚,还有那种急于将自己放飞的挣扎,每一样都让他觉得怜惜。

    隔天的异象就更别说了,他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闯了大祸,黑山传说是真的存在,是他害了她!但瞧见她面对现实的勇气,还有那种状似坚毅实则脆弱的表情,每一面都让他觉得喜爱与心疼。

    跟踪她是放心不下,他并不是多有良心的男人,对于女人更是不在意,但就是没办法扔下她,这个又不美又不温柔又不性感又不娇媚、更没有床上功夫的女人,怎么能让他这么舍不得呢?

    他亲自挑选礼物、亲自送上,还亲自接送她上下班……这简直是天落红雨的事情,他扔下工作提早下班,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是让其他兄弟知道了,包准个个惊讶到下巴脱臼!

    而且他还忍了一个多月,每次她一坐上车,他就会有想吻她的冲动,从以前到现在,也只有紫庭有这种魅力可以勾起他的冲动。

    不过紫庭是真的功夫了得,跟她在一起时没有负担、很舒服,那是不一样的关系。

    而彭裔恩在身边呢?那可是责任重大,他一直担心黑山会有什么诡异的现象发生,就怕她一个人落单会出事,也怕自己撞鬼撞妖被分食入腹,每天的接送,老实说,他也是心惊胆颤……但人就是这么贱,他居然还甘之如饴!

    “嗯?”彭裔恩感觉到头下的手臂在晃动,蹙眉睁眼,“什么?”

    “没事……你睡。”他轻声细语的哄着,一边温柔拍着她的肩。

    她慵懒的转过身,面对着他,惺忪的眸子望着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她意识有些模糊,但是很快地接受了现实。

    她接纳这个男人上了她的床。

    “手麻吗?”她微起身,枕着太舒服,被圈着更幸福。

    “没感觉后就无所谓了。”他将她往胸膛里搂,也躺了下来,温柔的抱着她,“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我听见有人在说话,窸窸窣窣的。”她嗫嚅的说,“这里常有声音,你别理它们,都是些精怪妖魅。”

    梁家铭闻言,倒是睁圆了眼。原来刚刚不是梦?真的有东西在他耳边说话?

    彭裔恩偎进他怀中,合上双眼没几秒后又进入梦乡,反倒是他睡不着了。他现在背对着窗,谁知道窗外会有些什么正在偷窥他?

    黑山的生活就是这样吗?与非人为伍,但是每个人看起来都怡然自得。

    他思忖了会儿,露出浅笑,调整好最舒适的姿势,抱着柔软的身体安详入眠。就算有又怎么样?它们说的话要是能听,就不叫黑山精怪了对吧?

    还不如稳稳的抱着彭裔恩睡觉来得舒服,她的发香跟身上的淡淡香气,还有光滑的肌肤,都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不管那些家伙想做什么,都是痴心妄想了。

    呼吸均匀,床上的一对男女进入甜美的梦乡,而床尾的化妆镜里却站着一个人影,盯着熟睡中的男女轻蔑地笑着。

    “太愚蠢了……啡啡……”

    “被诅咒的人吃起来应该特别可口吧?要怎么样才能吃得到呢?”

    “会的会的,一定能吃到的!”女人骄傲自负的笑着,“人类的情感一向很脆弱,太容易了!”

    “那就交给你了啊,花妖!”

    “那头得留给我喔!咯咯!”

    喀喀喀喀……哒哒哒……彭裔恩的手机猛然在地板上响起,她还在周公那儿,紧接着刺耳的铃声跟着响起,两支手机的响声在房里回荡,让梁家铭整个人惊醒过来。

    “手机……”他坐起身,试着把麻掉的左手从她身下抽出来,又怕会吵到她,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他放到哪里去了呢?声音是在……房间另一个角落的地板上!

    “啧!好吵……”彭裔恩还是醒了,紧皱着眉。她正在作好梦呢!“你的手机响了吗?怎么没关……咦!”

    下一秒,连她都坐起来了。她的手机?

    彭裔恩向左翻身而去,手在地上摸索手机,梁家铭得以跳下床,从外套里翻出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两个人同时接起电话,半夜两点半,打电话来的却是自己的亲信。

    彭裔恩这边是吴宇伦,她遮着话机,躲到门后的角落去说话;梁家铭也压低声音,蹲在斜对角的墙角闷闷说着。

    “什么?”这句话又是异口同声,下一秒他们同时回首,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对方,“好……好,我就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切掉电话,紧蹙的眉毛未曾舒展,望着彼此,无力的朝中间的床铺走去。

    “果然起冲突了。”彭裔恩无力的说着,“听说打得很惨。”

    “我这边的人说是你的人先动手的。”梁家铭也叹口气。千交代、万交代,还是捅出这种篓子。

    “别先指向我这边,吴宇伦说是你们先挑衅的!”她挑了眉,护着自己人。

    梁家铭做了个深呼吸,认真的望向她,“我不跟你争,打起群架来对我们都不好……我更不希望因为公司的事跟你吵架。”

    “我……谁教我们是敌对的!”彭裔恩咬了咬唇,也露出为难的样子,“我也不想这样。”

    他突然划上微笑,轻柔的勾过她的螓首,就往额上一吻。“我喜欢你刚刚说话的表情。”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巴,“很可爱!”

    她顿时面红耳赤,难为情的拍掉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瞎话!”她起了身,开始匆忙的穿衣服。

    “我认真得很,我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梁家铭无辜的站起身,双手一摊,“你刚刚的表情明明就是舍不得我嘛!”

    “厚,闭嘴,快穿衣服啦!”她回首瞥了眼,又回过头,“以后不要赤裸裸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不要告诉我你会害羞……”他带着笑意,“我倒是不反对你赤裸裸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伴随着咯咯笑声,他弯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身后一记枕头飞来,正中他的后脑勺……哎唷,呵呵呵!

    两个人飞快地穿好衣服,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便赶紧准备前往警局。

    “喂,我先问你,我的人说北二区有人在阻挠我们收款,是不是你干的?”彭裔恩临出门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

    真是怪,何秘书千交代、万交代要问,她离开公司前也记得该问,怎么一看见他就昏了头,什么都忘了?

    “不是。”梁家铭回得直接,“我是想跟你们合作的人,我再做这种事也太白痴了吧!”

    “但是吴宇伦他们斩钉截铁的说是你们……事实上你们有绝对充份的理由。”她严肃的望着他,“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不是真的打算让我们信誉受损吧?”

    她突然心生不安,如果是这样,她还跟他维持这种关系,那岂不是……

    “不是。”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起她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是不是故意引诱你让你失去判断力?答案是否定的。裔恩,我是真心要跟你们谈大事,所以我绝对不允许手下去妨碍你们。”

    “……”她心里已经脆弱的相信了他,“那会是谁?”

    “我也想知道。”梁家铭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打着他公司的名号找麻烦,这是非常非常不应该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彭裔恩背起包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由她打头阵,确定楼上非常宁静,才招了手叫梁家铭出来。

    两个人极度轻柔的踏出玄关,推开纱门,然后梁家铭一溜烟的上了车,发动引擎难免有声音,但至少欧亭岑要下楼查看也来不及。

    “等等……”彭裔恩一上车突然想到关键,“所以你们收款没有被阻碍?”

    他正在热车,目视着前方,紧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

    “梁家铭?”他的沉默让她担忧。

    “没有。”他叹了口气,诚恳的望着她,“不但没有,而且有人似乎在暗中帮我们,让我们帐款回收得非常迅速。”

    彭裔恩瞪大了眼睛,用带着愤怒与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刚刚还敢说得这么大言不惭!

    “那不是我指使的!”梁家铭飞快解释,“你不能单就片面事实来下定论。”

    “我们公司现在被搞得收不到帐款,你们还飞快!”她气得咆哮起来。

    梁家铭倒了车,往漆黑的大路上驶去,“那不是我造成的,我不知道是谁……喂,你要冷静分清楚……”

    吵架声越来越远,车子逐渐隐没在森密的大树与黑暗中,再也看不见。

    楼梯暗处缓缓站出一个身影,看不见人的白玠廷静静的伫立着,长指在扶把上点呀点的。他看不见人却看得见鬼,至少知道刚刚有两个人离开裔恩的房间。

    而且他只是看不见,还没有聋,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得见……说什么不清楚,但是至少知道——裔恩房里有男人过夜啊……喔呵呵!

    真是傻子,真要隐瞒秘密,车窗应该要记得关上才是嘛!

    第7章(1)

    两大敌对公司的头“连袂”出现在警局,让两家员工的火爆气氛瞬间被浇熄,尽管谁也没说是“一块儿”来的,但他们一起走进警局时,每个人都错愕非常。

    梁家铭甚至还先开车到白家楼下,开自己的车出来,让彭裔恩重掌方向盘,一前一后的抵达警局;进入警局前两个人已经有共识,他们的事谁都不能说,就只是“刚好”一起到而已。

    事情会发生是因为两家公司的员工刚好在同一家海产店续摊,谁不认识对方?瓶子倒了就当挑衅,芝麻蒜皮大的小事被解释成故意,最后谁比较冲动先出声就打了起来。

    彭裔恩跟梁家铭各自处理,压制他们的冲动。互殴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吃个宵夜、喝个酒,打什么架?酒瓶搁在地上本来就很容易撞倒,算什么挑衅?

    帮大家一一交保后,她还叫出租车送他们回去。

    “彭董事长。”

    梁家铭突然来到她身后,她听着这称呼怪不习惯的。

    吴宇伦怒目瞪视着他。这嘻皮笑脸的小白脸样,看了他就火!

    “梁先生。”彭裔恩客套的回身。

    “今晚的事我相信双方人马都有一定的误会存在,希望不要造成太大困扰。”话是说给吴宇伦听的,“我知道先挑衅的是你们,我的人也忍你们很久了。”

    “梁家铭。”她高昂起头,“你是来继续找架吵的吗?”

    “我说真的,吴宇伦一直带人找我们麻烦,说穿了就是认为我们在碍事对吧?妨碍收款真的不是我们的人,若是你举得出证据,我就服。”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气,还在警局门口,梁家铭就单刀直入了。她就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很想各挥一拳要他们冷静的坐下来谈。

    “证什么据?那个人连名片都拿出来了!明明就是你们!”吴宇伦冲动的想要冲上前,她单手抵着他。“彭裔恩,你不要听他在那边胡扯!”

    “名片?”梁家铭一皱眉,朝他伸出手。“名片借看!”

    “谁拿那个名片啊,会倒霉的!”他咆哮起来,“反正他们就说是‘必讨’的人,摆明就是要让我们收款天数增加,让银行失去信心的!”

    “不许你再往前!”彭裔恩一把将吴宇伦往后推,“都几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想用武力解决,喂,你们!”

    她厉声吼着,其他的员工赶紧上前把吴宇伦给架住。难怪二少爷不愿将公司的暂代权交给他,这家伙太冲动了!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梁家铭下一句话更机车,惹得彭裔恩无尽白眼,“不过我答应过彭董事长,我一定会查清楚。”他这句话是低头朝着她说的,嘴角还挑了抹笑意。

    她不悦的用眼神警告他,少在这边露出那种暧昧神色,这里绝不是绝佳场合。

    出租车陆续抵达,梁家铭及彭裔恩一一交代司机将员工安全送到家,也禁止他们再闹事,今晚的事没被媒体报导已经很幸运了,千万不要没事找事做。

    “吴宇伦,我跟你说真的,不要再闹事了,否则就算你是股东之一,我也会把你开除。”她最后趴在车窗上警告着。

    “你敢!”听见这威胁,他简直怒不可遏,“这公司是我跟白玠廷打下的!”

    “对,是你跟二少爷一点一滴去把人脉建立起来的,但是——”彭裔恩微微一笑,“是我跟他共同创立的。”

    在很多人看不见的地方,在黑山别墅里每个挑灯夜战的晚上,或是在晚上七点前有限的时间内,公司的起草、申请跟所有细节,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的。

    吴宇伦跟其他员工很明显的愣住了,他们一时不懂刚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她起了身,拍拍车身,要司机开车驶离。

    就这样目送着一辆又一辆的小黄远去,最后只剩他们两人,梁家铭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些宵夜回来,慰劳一下警察们,刚刚发酒疯的员工还吐了警局一地,也抓伤了几名警察,自然是过意不去。

    彭裔恩没想到这点小动作,不过梁家铭却打着两个人的名义,一块送上宵夜。

    “真的很抱歉……”她认真的行了礼,“还是我来清理一下好了。”毕竟打扫也是她的专长之一。

    “唉,不必不必!这种事常有,重要的是管理好下属,他们跟仇人一样,难保不会再有下次。”比较老的长官笑得和蔼,“我们最希望的不是帮忙清理、也不是热腾腾的宵夜,而是最好都不要有案子,平平安安的!”

    “是,我们知道了,会特别注意的。”梁家铭笑开了颜,“可是有热腾腾的宵夜还是不错嘛!”

    “呃……哈哈哈!不是嫌弃你的宵夜,不错不错!折腾了一阵子,吃个麻辣烫的确好!”警察们尴尬的笑了起来,再三跟他道谢。

    “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梁家铭临走前还不停的道歉,让彭裔恩也跟着颔首赔不是。

    警察们对她不熟悉,但都认识梁家铭或白玠廷,催收帐款的两家大公司,他们眼睛也是紧盯着不放,就怕挂着政府立案,却行一堆黑道之实,进行人身伤害。

    只能说这种催帐的单位都游走在法律边缘,干的事都是触法边缘却无法可管,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绷紧神经,不让任何伤害事件发生。

    最近也听说白玠廷“休假”一事,找了个代理人,知道是女性,不过……老长官望着离开警局的两个背影,梁家铭正脱下身上的外套,罩上彭裔恩的身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他安稳的将外套盖在她肩头。

    她一愣,呆呆的望向他,“有……有这么冷吗?”

    “我知道你很健康,但凌晨露水重,还是小心一点。”他边说,手背往她手臂划去,“看,明明都冰的。”

    彭裔恩有点不自在,对于过度温柔的举动她不甚习惯……因为这些事一向是她做的吧?

    “你不冷吗?”她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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