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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至少它们看起来暂时不想吃我。”他拉着她往自个儿的车走去,“或是你要叫白玠廷出来接你?不是说黑山不会对白家人不利吗?”

    彭裔恩一凛。白玠廷现在失明在家,要是能开车,她需要一个人在这儿应付鬼魅大军吗?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偏偏绝对不能让梁家铭知道!

    “不,我不会让二少爷做这种事。”她紧绷着神经,被他送上车,“喂,我话说在前头,等等要是发生什么事……”

    “不会有什么事。”他不听她说完,关上车门,径自绕回驾驶座。

    是啊,为什么不会有事?为什么黑山没有对梁家铭出手?从入口到这儿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要掳获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这条路笔直开下去,没一分钟就能看见别墅,没两分钟就到家了啊!

    “安全带。”上车的梁家铭,指了指安全带,谁教她一直在恍神。

    她不认为现在系安全带有什么作用,但还是依言系上,看着车子掠过自个儿停在路中央的车,一路往前驶去。

    她不在意自己的车卡在路中间,因为不会有人抵达距离别墅如此近的地方,在那之前,就会被黑山的妖魅给掳走了。

    “啊……那栋吗?”果然没多久,别墅便出现在眼前。

    “嗯。”彭裔恩还是很紧张,因为未到家门前,一切都是变量。

    “你们住这么里面啊,风景不错。”梁家铭试图让她放松,因为她完全是正襟危坐的状态。

    车子驶进屋前的停车场,彭裔恩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她平安到家了。

    这绝对不是她的关系……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梁家铭。为什么黑山会放过他?

    “你别出声,不能让二少爷知道你在这里。”她咬着唇交代,“我知道对你很不好意思,但就是不行。”

    “保护得真严密。”他笑了起来,“是他不想见我,还是——有什么隐情?”

    “他怎么会想见你?别忘了,你们是敌对公司,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你带来别墅的话……”彭裔恩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根本不想应付这件事。”

    梁家铭笑得更开心了,他很高兴看见她逐渐恢复正常。

    屋内砰砰砰的传来足音,她赶紧溜下车,还不忘再回首交代,“不要进屋!”

    他只是挑眉,没答腔。

    “彭管家!”一个小个头的女孩子推开门走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你小点声,这么大声怕别人不知道吗?”她瞬间恢复成严肃模样,“二少爷还好吗?”

    “他担心死了,昨晚一整夜没睡……厚,我也一整夜没睡。”欧亭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硬是要我唱一整晚的歌给他听。”

    白玠廷双目失明,人是看不见了,却看得见黑山里所有的鬼、妖、魔孽,非得靠她的歌声才能驱赶,就算她再鸟,必要时刻还是有所用处。

    “咦?”欧亭岑注意到陌生的车子,还有里头陌生的男人,“他……”

    “嘘!不能让二少爷知道我是被人载回来的,也不许说出有外人在。”彭裔恩立刻揪起她的衣领低声警告,“我是一个人开车回来的,你什么人也没看见,听清楚了吗?”

    “唔……”她面露惧色,点头如捣蒜。

    哎哎哎,怎么这么像流氓咧?梁家铭笑着撑住下巴。这彭裔恩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中性的魅力十足,平时看起来严肃霸气,利落如男人,但是昨晚却娇媚性感得让人“爱不释手”。

    第4章(2)

    欧亭岑领令而入,彭裔恩原本要进去,又回首看他一眼。“想喝点什么吗?”

    “不请我进去坐?”他还在皮。

    “梁家铭。”她没好气的警告。

    “可乐好了,还是啤酒都可以。”他轻笑了起来,对于这身影愿意回头,感到很开心。

    “等我。”她泛出女人般的笑容,走了进去。

    梁家铭只在车上待了两秒,立即蹑手蹑脚的下车。这屋子的纱门并没有上锁,他现在要闯进去根本是轻而易举。

    为什么白玠廷突然与世隔绝?那场车祸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让彭裔恩代理公司事务?种种疑问盘旋在他心里,他一直以来,就想跟白玠廷好好坐下来聊聊。

    现在距离如此的近,仅仅一门之隔——

    “你到底是怎样?”里头突然爆出吼声,“你比谁都更应该注意!”

    梁家铭蹙了眉,听见火冒三丈的口吻,缓步踏上小平阶,凑近纱门。从纱门可以看见玄关,玄关再往里看则是简单的沙发与茶几,直对着门口的便是厨房,中间靠左墙有餐桌,右手边深处是上二楼的楼梯。

    看起来像白玠廷的身影在矮个子女生的搀扶下,站在楼梯一半处,对着站在楼梯下的彭裔恩骂着。

    “我很抱歉……”她双手贴着大腿两侧,跟军人似的弯身道歉。

    “裔恩,我不是要你道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大哥也急了一晚,黑山的管家从来没有人过七点还没回来的。”白玠廷紧张的双手握拳,“所以……也没人知道黑山会做出什么事。”

    “会很可怕吗?”一旁的欧亭岑怯怯的问着。

    “就是不知道才可怕。”他摇了摇头,往下移动,“那是远古的诅咒,黑山的管家除非用与屋子一般多的万两黄金交换,才能够得到自由。”

    黄金万两?这是什么单位?现在黄金一两多少钱啊,除非白家给的薪水很高,要不然要揽到这价目也太难了吧!

    “那要多少钱啊?”欧亭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怎么付得起,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诅咒谁下的已经不可考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要想办法找出破戒后的下场。”白玠廷下了楼,眼尾准确的往门外瞄去,“谁在门外?”

    咦!彭裔恩吓了一跳,她先是看着白玠廷双眼上包裹着的白纱布,再惊慌的看向站在纱门边的梁家铭——不是叫他不要下车吗?

    “朋友。”无视于她拼命摇手阻止,梁家铭竟然纱门一开就进来了。

    欧亭岑张大了嘴,挤眉弄眼的对着彭裔恩暗示。她不是才交代说要假装没看见这个人吗?为什么他就这样走进来了?

    梁家铭一脸讶异,因为他总算见到白玠廷……而且是瞎了的白玠廷。

    难怪,为什么他避不见面、为什么要由彭裔恩出面处理事务、为什么搞得跟人间蒸发一样,就是因为他眼睛受伤了!

    不过……梁家铭狐疑的侧首。看不见的人为什么知道他站在外面?

    “朋友?”白玠廷紧扣着欧亭岑,“你刚刚有看见这位先生吗?”

    倒抽一口气,惶惶然的望着彭裔恩。

    她皱着眉轻啧一声,朝着害怕的女生点了点头。

    “有……他、他载管家回来的。”欧亭岑一五一十的说。

    白玠廷惊讶的微启唇。对于外人来到别墅他是很惊讶,但程度远远低于彭裔恩带男人回来啊啊啊!

    好不容易,她的春天也要到了吗?

    “欢迎!”下一秒,白玠廷忽然堆满笑容,“请随便坐,要喝点什么让裔恩拿给你。”

    什、什么东西啊!彭裔恩丈二金刚摸不头脑,她尴尬慌张的走上前去。二少爷现在是在客气哪桩!

    “白玠廷,你在干么?”她逼近他,压低了声音,“他只是顺路载我回来,你不要装热络。”

    “难得你带男人回来,我都高兴到要煮红豆饭了!”他咯咯笑着。

    “煮……”她一时气结。煮什么红豆饭啊!

    “那我来煮!我来我来!”欧亭岑还跟着凑热闹,“晚上就吃红豆饭吧!”

    唔……彭裔恩一口气梗在心里骂不出来。这主仆两个是在搞什么飞机啊!

    坐在沙发上的梁家铭看起来八风吹不动,事实上忍笑忍得快受不了了。噗哧,红豆饭?呵呵呵,啧啧啧,倒是挺适合昨晚的彭裔恩啊!

    “先生怎么称呼?晚上要一起留下来吃饭吗?”白玠廷探个头,笑着问。

    “没有!”彭裔恩紧张的立刻回绝,“我们等一下就要走了,我只是回来看看有没有事……对!我是回来处理黑山事情的!”

    噢,对喔!白玠廷愣了一下。差一点点就被这天大的喜事冲昏头了呢!

    “裔恩很担心昨夜未归的事,我也很担心。”梁家铭起身,大方的朝他走去,吓出彭裔恩一身冷汗,“我叫charles,您好。”

    裔恩?她挑了眉。这是他叫的吗?

    “白玠廷。”他伸出手,方位准确得让梁家铭讶异。“我虽然眼盲了,但天眼开了。”

    “咦?”梁家铭握上他的手,“意思是看得见……好兄弟吗?”

    白玠廷扬起微笑,点了点头,“裔恩,这家伙机灵,我喜欢。”

    最好是。彭裔恩白了两个男人一眼。要是二少爷知道他叫梁家铭,不把屋子拆了才有鬼!

    “我们有看见一些异状,不知道是否跟她昨夜未归有关。”梁家铭直接切入正题,显得忧心忡忡。“早上在旅馆浴室时,玻璃突然破掉,而且窗外浮着诡异的人影,室内还刮起莫名其妙的狂风……我刚有提到浴缸的水变成血红色吗?最后强劲的风把玻璃吹破了,血水却消失。”

    吓!彭裔恩狠狠倒抽了一口气。梁家铭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不经大脑似的一古脑儿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啊!

    该说的都说了,可不该说的也说了!他非得提到浴室跟旅馆吗?

    白玠廷果然静默下来,眼睛包着绷带的他让人捉摸不定,瞧不清神色,倒是一旁的欧亭岑已经涨红了脸。

    好害羞喔,原来彭管家昨天彻夜未归是因为……那个……哎唷!

    啊啊啊!彭裔恩直想往楼梯扶把上撞去。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啊!

    “旅馆啊……”白玠廷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真糟糕,他好像没仔细听清楚刚刚这位先生说了什么。“玻璃破掉,是指窗户吗?”

    “不,浴室是透明的,跟房间相隔的那扇透明玻璃。”梁家铭认真的回答。

    唔啊!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彭裔恩双手粉拳紧握,气得好想一拳朝他打下去。

    “哇……”白玠廷缓缓点头,嘴角掩不住笑,“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违反七点的诅咒啊!”

    “不是!我喝醉了!我昨晚带吴宇伦他们去酒店,要试着跟他们打成一片,没想到干个几杯我就晕了。”她紧张辩驳,“然后我就不太清楚,是他照顾我,我真的有说必须在七点前回到家……可是我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变成到汽车旅馆的!”

    “醉了吧……”白玠廷嘴巴笑得更开了。

    “是我的问题,我忽略了她说必须七点前到家的严重性,原本是想带她到旅馆先休息一晚,隔天一早再说。”话及此,他有些难为情的顿了顿,“结果却……”

    糟糕,这怎么解释?喝醉的女人跟清醒的男人?梁家铭突然发觉到他的立场好薄弱。

    “你趁人之危吗?”欧亭岑下了个完美注解。

    “咦?”梁家铭果然一怔,“不、不是!我……我是——”他迟疑好一阵子,“那时的气氛跟肢体触碰,她很迷人,所以我也……”

    “没关系、没关系。”白玠廷笑得超开心的,“先坐下来慢慢谈,欧亭岑,拿饮料给客人喝。”

    喂喂!彭裔恩看着他笑得诡异的模样,还让梁家铭牵着往沙发去,一肚子火就冒了起来。现在还有没有人在乎黑山他杀的诅咒啊!

    怎么二少爷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啊,喂!

    “二少爷,他刚刚说的你有听见吗?房间有异状!”她追上前,“我刚刚回黑山时,路不见了!”

    咦?这句话果然奏效,白玠廷止住步伐,带着诧异回首望向彭裔恩。

    “什么叫路不见了?”

    “黑山把到家的路阻断,硬给我开了另一条路,逼我进去……我认得回家的路所以没上当,但是黑山就把路面缩小,甚至意图断我后路!”她紧咬着唇,声线变得紧张,“妖魅指着我说,我不再受黑山眷顾了!”

    “什么!你不再——”他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那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彭裔恩缓缓的望向梁家铭,眼神凝重却充满不解,“因为他。”

    他?白玠廷正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

    “他尾随我到了前头大弯,一路上黑山都没有对付他,而且他一出现……什么都恢复正常了,双向道等宽的路面、回家的道路都出现了。”

    如果她不受黑山眷顾了,那梁家铭呢?他有得到眷顾吗?

    “不合理,但姑且信之。”白玠廷静下来思忖着。

    欧亭岑拿着啤酒走出来,礼貌的递给梁家铭,立即发现气氛有异,瞧着静默的主人跟管家,所以她比了一个嘘,示意梁家铭千万别说话。

    “我们先去看这一世的族谱竹筒吧。”好一会儿,白玠廷做了决定。白家的一切都写在竹简上,包括管家的名字。“欧亭岑。”

    “有!”她立正站好。

    “请你带客人上二楼客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楼。”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再转向客人,“对不起,多有冒犯。”

    “不,没关系。”梁家铭客气的颔了首,“只要能确定裔恩的安危,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白玠廷失声而笑,摇摇头,“你对一夜情的对象真认真。”

    彭裔恩难为情的低下头,提到“一夜情”这三个字,她就会又羞又愧又无地自容。

    “这是责任问题,她会落到这地步跟我有关。”梁家铭很泰然。“我昨天如果依言载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怪就怪我不信黑山传说。”

    “还是很谢谢你。”白玠廷微微一笑,让欧亭岑领着他上去。

    族谱在地下室,不能轻易让外人看见,所以必须支开其他人。

    彭裔恩偷偷望着他上楼的背影。其实他不知道,就算只是所谓的“责任”,她心底还是很高兴。

    因为从来没有外人对她这么悉心照顾。

    “啊,对了。”走到一半,梁家铭忽然扣着扶把往下望,眼神对着她说︰“为了怕你误会,我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好了。”

    “什么?”她挑眉。

    “我对你真的有好感,如果黑山的事不会有大影响的话,我不想跟你只有一夜情。”他笑开了颜,迷人的电眼正电得彭裔恩神智混乱,“白先生,或许这才是我一直担心她的主因。”

    刚刚的回答太公事公办,万一让彭裔恩以为他只是单纯为了责任就不好了。

    梁家铭满意的朝她抛了个飞吻,让欧亭岑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彭裔恩的脸则是不自觉的潮红。

    黑山为什么偏偏会眷顾这种人啦!

    第5章(1)

    白家黑山族谱,管家:“”

    彭裔恩的名字消失了!被抹去或是任何魔力所致,总之原本刻在竹简上头的字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刻痕都没有留下。

    事实显而易见,彭裔恩被黑山除名了,她不再是管家、也不再是白家的相关人士。

    问题是,她并没有拿等值的黄金交换,这样的除名是什么意思?

    她陷入愁云惨雾中,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白玠廷要她先住到白玠恒那边去,她最后决定拒绝。

    总是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她依然是管家。

    因此白玠廷重新聘请她为管家,白纸黑字的立据,就算黑山不认也没办法,毕竟他重新雇用了她。

    但是出入黑山就变成一种危险,已经有妖魅指出彭裔恩不再受到眷顾,只怕她不能如同以往般进出自如。白玠廷双目失明无法开车,欧亭岑根本不是黑山的人,若要接送她都实在太危险了。

    最后,这项任务非常诡谲的落在梁家铭身上。

    他进出黑山如同走厨房一样,没有遇过任何异象、没有被刁难、没有被设陷,甚至连一只魍魉都没瞧见过。

    “真是太不公平了!”彭裔恩把一迭报表扔在桌上。想她过去也是堂堂的彭管家,居然比一个陌生家伙还不如?黑山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帅就好吗?

    “怎样?”一旁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吴宇伦皱起眉问,“我们这个月已经很辛苦了,你摔什么本子?”

    彭裔恩挑了眉。她正在看本月的帐款回收比率,又不是在说他们做得不好,这票家伙何必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摔本子是我高兴,我在摔别的事,你激动什么?”她也懒得跟他们赔笑脸。“为什么有一整区的款几乎都收不回来?北二区是谁负责的?”

    “北二……阿克!”吴宇伦像是在吆喝小弟一样,坐在沙发最角落的男人站了起来。

    身高至少超过一百九十公分,浑身孔武有力,剃了个光头,后脑勺到背部全是密密麻麻的刺青,烟酒槟榔味不离身,要说他讨不到钱,她还会觉得奇怪。

    但是——“你穿这样去收款吗?”

    阿克穿着紧身黑汗衫,还挑无袖的露出健壮手臂肌肉加刺青,槟榔嚼个不停,完完全全跟“平和收帐”相差十万八千里。

    “啊不然咧?”他边说,还喷了几口槟榔汁。

    “吐掉。”她有点无奈,指了指墙角的垃圾桶,“二少爷说过不能耍流氓的,你出去是代表公司。”

    “我哪有耍流氓,我都照公司守则来!”阿克一脸要干架的模样,只是吓不着彭裔恩,“我要真的耍流氓,业绩就不是这样了啦!”

    “本来就是,我们都太和善了,应收帐款天数拖得超级长。”吴宇伦竟跟他一个鼻孔出气,“你以为为什么阿克会几乎都收不到钱?那也是因为有人在碍事!”

    “谁?”碍事?她想起那天在酒店,他们有提过别的公司在碍事。

    “你觉得还会有谁?一定是梁家铭那混蛋!”吴宇伦跟白玠廷站同一边,对他非常有意见,“他们的人堵在债务人家门口,说要收款得经过他们同意!”

    梁家铭?彭裔恩暗自忖度。他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

    “确定是梁家铭那派的人?怎么确认?”她采取冷处理原则,“公司名称?名片?”

    “彭裔恩!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就是梁家铭啊,这要想吗?”吴宇伦不耐烦的吼了起来,“只要让我们收不到款,公司信誉就会降低,接着银行跟企业就会改找他们合作,这根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你要叫我董事长或代理董事长,不许叫我名字。”她严正的警告着。“很多事情就算用脚指头都猜得到,还是要有证据,不能只凭猜测做决断——你们说有人阻止你们收帐,除了北二区,其他地区没有吗?”

    吴宇伦扬起怒眉,虽然似乎好像跟彭裔恩的隔阂不再那么重,但他依然很难对她心服口服。女人做事就是这样慢吞吞的,拿怕事当谨慎,梁家铭这么大动作还要查证什么?

    白玠廷突然搞失踪,找女人来代理,岂不是让梁家铭趁机出头?

    “少用凶恶的眼神瞪我,没有用,我不怕你们。”彭裔恩敷衍的笑了笑,“阿克,下星期我陪你一起去收帐。”

    “咦?你?”阿克面有难色道︰“董……董事长,有的债务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通常欠人钱的都最凶也最大声,她有听二少爷说过,什么恶形恶状都有,仿佛欠钱天经地义,不还钱是老大似的,所以才会都让这些孔武有力或是看起来有一定“份量”的人去收欠款。

    “我是要去看看挡路的人是谁。”彭裔恩依然坚持,“而且,我没有你们想象的脆弱。”

    白家男人学了什么,她就学了什么,输只是输在天生男女的气力上头,还小的时候,她总是可以跟白家兄弟打成平手,再长大些,他们的确就能制住她了。

    真是不公平,男女之间天生就有落差……她忍不住想起梁家铭轻易抱起她的动作,她居然连挣扎都无能为力!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看起来总是不在意的微笑,其实只要她一不依从,不是抱着就是扛上肩头,她完全无法反抗!

    “好啊,你就去吧,让你看看对方有多恶劣!”吴宇伦冷哼一声,摆明就是不信任她的能力,一勾手吆喝众人离开,“我要提醒你,我们跟两家银行的契约快到期了,还有一堆债务没回收!”

    “这是我该担心的,你不必挂心,辛苦了。”彭裔恩带着从容的笑容,对他们招手,“今天星期五,你带大家去吃顿好的,报公司的帐。”

    一听到公司请吃饭,一票男人都面露喜色,兴匆匆的骚动起来。吴宇伦尴尬的跟她颔首,说了声谢谢,摸摸头走了出去。

    他承认对彭裔恩有意见,除了她是女人外,最大的挫折来自于——白玠廷没有把重责大任交给他!

    他跟白玠廷是多年的患难之交,又是这间公司的合伙人,股份虽然没有白玠廷多,但是从公司草创初期开始就一起胼手胝足打拼至此,结果一场车祸他没办法去探视,白玠廷还整个人躲了起来,宛如人间蒸发,只用电话交代一句——“公司暂时交给彭裔恩管理。”

    再怎样也该交给他吧?交给一个空降而且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他深深觉得不被尊重与重视,而且还得在女人底下做事,更让他心里不平衡。

    加上最近公司跟梁家铭公司之间的情况越来越白热化,收帐的过程屡屡受阻,白玠廷一直按捺大家就很超过了,结果现在换个女董事长更温和,连一点点场面话都不会说,搞得兄弟们个个心浮气躁,巴不得直捣黄龙。

    但是,他明白他们是正派经营的公司,就算催收帐款时会有些狠样,但一旦闹出事情来,大家都不好生存,更会让梁家铭坐收渔翁之利,何必?

    吴宇伦甩上了门,满腔怨怼还是难以平复。

    彭裔恩叹了口气。别说外头有敌人,对她而言,整间公司处处是敌意,吴宇伦最重,根本视她为眼中钉。

    打开报表仔细看着,北二区被阻挠,还有其他零星区域,回报表旁都有潦草字迹,多半都是受阻……会是梁家铭吗?她抱持很大的怀疑,他一方面说想跟二少爷谈谈,一方面却暗地里搞这种事,这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从阿克的反应就知道,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梁家铭的人,他们只是因为两家公司多年来的梁子,才会说得这样斩钉截铁。

    不过……如果不是梁家铭,那么会是谁呢?她咬着唇思考。这是块人人都抢着要的大饼,尤其跟知名企业或是银行合作更是目标,二少爷取得了最大利益,遭人眼红是司空见惯。

    或许不只梁家铭一个人……

    喀哒喀哒喀哒喀哒……震动的手机猛然在桌上跳跃,有时候震动模式比响声更吓人,彭裔恩整个人从位子上跳起,看见来电显示,赶紧接通。

    “喂,现在才五点半!”她边说边到窗边,扳下百叶窗扇片,外头没几个人在了。“吴宇伦他们刚刚下去开车,你不要被他们看见!”

    “不会不会,我正看着他们……他们从电梯出来了,一群人很high的样子。”梁家铭躺在位子上,偷偷瞄着窗外。

    “不会个头!他们认得你的车子好吗!”她紧张起来,“不要没事惹事,他们现在对你很不爽!”

    “放心,我在你车里。”他轻笑起来,“你忘了吗?你的车现在是我在开。”

    呃?彭裔恩一怔。对呴,她忘记备份钥匙给了梁家铭。

    都是莫名其妙的黑山!她打小在黑山长大,好歹一起相处了二十几载,只不过一夜未归就解除她的管家职务不说,连二少爷重新聘任她都没有用。

    黑山依然饥肠辘辘的想要将她拆吃入腹,只要她一个人单独上路,该有的异状都会发生,就是不让她活着离开,可是、偏偏——梁家铭跟着就无所谓!

    这是什么状况?梁家铭才是名副其实的外人吧?为什么黑山不对他出手?

    欧亭岑那来路不明的丫头是因为歌声有特殊力量就算了,难不成连梁家铭都有什么让黑山畏惧的能力,所以妖鬼们才无法动手吗?

    搞得她现在出入黑山都得靠他载送,大少爷跟二少爷根本就是看好戏的心态,举双手赞成,还亲自把备份钥匙给了他。

    她每次忿忿瞪着二少爷,几度差点冲口而出,告诉他那个叫charles的家伙就是梁家铭。

    当然,她每次都吞了回去,并不希望任何人为这种鸡毛蒜皮小事吵架。

    不管是生活或是事业,哪有永远的敌人?

    第5章(2)

    “我等等就下去,得先把工作处理好。”她瞥见办公室外的秘书区,张特助跟何秘书都还在工作咧。“不许上来,何秘书还在!”

    “啧!我等你喔!”梁家铭听见何秘书还在就懒得上去。那位秘书不同凡响,年纪一把却精明得吓人,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彭裔恩挂上电话,对他那种装撒娇的声音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干么装那种女孩子声,恶心!

    回到座位上,她立即专注在工作上头,得快点把事情处理好才能回家……梁家铭在楼下等她……

    等她?彭裔恩很难静下心。事发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梁家铭真的每天不间断的接送她,连她都想问︰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就算是责任,也应该够了吧?

    真烦!她随手拿过桌边的饼干啃着,这是外国饼干,相当好吃,饿的时候她就会吃饼干配花茶,茶还是梁家铭送的。

    按着键盘仔细看着数字,桌上有着毛绒绒的保护垫,梁家铭送的;腕上的首饰表造型特殊,走中性率直风,却又是可当手环的表型,她非常喜欢,也是梁家铭送的。

    迅速把结论报表印出来,她将一些特殊区别圈起来,还有在日历上写下下星期必须做的事……跟合作对象开会就是件大事,这个月的应收帐款效率真的太差。

    匆匆把东西收进包包里,她提着一只可肩背可斜背可手拿的lv小牛皮皮包,低调的深蓝色上有数个金属装饰,也完全符合她的风格……梁家铭送的。

    抓过办公室钥匙,上头的钥匙圈是一个简单的星形,中间有个按钮,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压下去,梁家铭那边会收到讯号……搞什么,她又不是什么证人保护对象!

    想是这样想,但是当她起身站在玻璃前、望着自己从上到下的行头时——白衬衫搭上高腰长裤,短版绿色外套跟两公分高的高跟鞋,都是梁家铭送的!

    等等,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他给的东西了?

    都是梁家铭说要像个董事长又不能太不亲民,所以为她挑选服装,二少爷只会敲边鼓说要惜福,他可没兴趣帮女人挑衣服,然后,又说她平常在办公室都会吃零食,梁家铭就顺便买了一些给她……包包是为了搭配她的身份,就算是代理也得有负责人的模样。

    顺便把她以前的扮相嫌了一遍,太过男性化、没有质感,管家薪水这么好又供食宿,怎么不买点好的?

    她以前只要当管家,穿这么好做什么啦!

    “何秘书,还在忙啊?”开了门,彭裔恩将手里的纸张往前递,“今天是小周末,你们别忙了,快点回去吧。”

    “就快好了,有些细琐的事要处理。”张特助转过身,礼貌的说着,“董事长要走了吧?小心一点。”

    “嗯……”注意到德高望重的何秘书连回头都没有,她难免有点担心。

    “秘书没那么好当,我还有事要查。”何秘书淡淡说着,却让她一阵尴尬。

    可是二少爷说过,凡事逃不过何秘书法眼,这秘书说什么都得留下。

    “那辛苦了,还是别太晚离开,我先走喽。”她挤出笑容,转身往电梯那儿走去。

    下意识望了望表。梁家铭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今天这么早来做什么?他的公司都没事吗?

    “董事长。”冷不防的,身边突然窜出个头。

    “呀!”彭裔恩被吓了好大一跳,魂都飞了,才看见矮小的何秘书就站在她身边,“……何、何秘书!”

    “别急,电梯还在走呢。”她挑了挑眉,“麻烦你问一下,关于最近妨碍大家收款的事。”

    “问?我在查了,我下星期要跟阿克他们出去。”

    “啧!直接问不是最快?”何秘书指了指下方,“他不是在等你?”

    咦?咦咦咦?有没有这么厉害?何秘书知道梁家铭在楼下?

    “我在这圈子待很久了,那小子是聪明,也很伶俐,但绝不会干那种不入流的事,那不像他的作风,先问清楚吧!”何秘书朝着她敷衍一笑,抱着杯子回身往茶水间走去。

    彭裔恩呆望着她的背影。靠,何秘书真的知道梁家铭来接她!

    一颗心紧张的怦怦跳着,她走进电梯里。难怪二少爷说何秘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什么事都知之甚详,而且也是个很棒的左右手,所以她当然也关心同业竞争的情况,还有最近几个员工收款遭到攻击之事,因此介入调查。

    就算何秘书不提,她也打算今晚问梁家铭,他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你穿这样真好看!”

    一上车,梁家铭就用欣赏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因为是你配的吧?”她没好气的说着,径自系上安全带。“好了,走吧!”

    “我想先去吃饭。”发动车子时,他突然开口。

    “咦?”彭裔恩转过头瞪着他,“不行,要直接回去,都已经六点多了!”

    “为什么现在还要准时?你都已经不受黑山眷顾了不是吗?没差了啊!”梁家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得她心浮气躁,“我们吃过饭再回去,顺便帮白玠廷他们带点宵夜。”

    “喂——你不行擅自做决定!”

    彭裔恩急忙阻止,不过梁家铭却完全没理睬她的抗议,将车子开出车库后,立即往不同的方向驶去。

    “梁家铭,你不能这么霸道!”

    “我一直都很霸道,非常。”他笑望着她,“只有对你开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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