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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情感。

    他现在就躺在床上,赤裸的上身结实健美,下身用单薄的被随便遮掩,她该知道,被下的他是赤裸的。

    而现在他正冲着她笑,她脑袋一片混乱,为什么这男人没穿衣服、睡眼惺忪的样子,居然比穿着西装还要让人心跳加快?

    等等——那她为什么也没穿衣服?她跟梁家铭难道……

    “天啦!我做了什么!”彭裔恩惊恐的尖叫出声,压根忘了要围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慌乱的就冲下床。

    纤瘦的胴体直接掠过梁家铭面前,他错愕的撑起身子,望着她火速冲入浴室。

    她一进到浴室,立刻将门上锁,背部贴着门板,脸色苍白。

    她没回家?彭裔恩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违逆黑山的规定。

    身为黑山的管家,竟然没有在七点前回到玄关!而且不但在外面过夜,还跟这个第一天见面的男人厮混到天明……

    不!她痛苦自责的双手掩面,身子禁不住滑下地板。她究竟在搞什么?就算喝多了酒,也不该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

    她昨晚没有那么迷糊,她只是手脚发软使不上力而已……紧闭上双眼,她颓坐在地板上,不可思议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兴起,她想忘也忘不掉的激丨情热吻重新唤起她的回忆。

    她记得,她热切的回应着梁家铭的吻、他的爱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渴望他的抚摸。

    她是借酒壮胆,希望在黑山孤独终老之前,能有个缠绵悱恻的夜晚……一晚就好,她的初吻、初夜,跟美好得让人心动的男子。

    “呃啊!”彭裔恩爆出怒吼,使劲用自己的后脑勺撞向门板。

    触犯了黑山的禁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会死在这里,还是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就算在黑山长大,她还是不知道黑山里有什么啊!

    叩叩!轻叩声传来,不是来自于身后贴着的门,而是右前方。

    彭裔恩有点狐疑,她抬起泪眼汪汪的脸庞,在右前方全透明的玻璃外,看见了站在那儿双手抱胸的梁家铭。

    “发生了什么事?”他蹙着眉,担忧的问着。

    嗯?彭裔恩睁圆了眼。为什么她看得见梁家铭?为什么他一件衣服都不穿?又为什么她用这么丑的姿势坐在地上,而且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哇呀!”她总算跳了起来,慌张的想要找窗帘遮掩,问题是,没有窗帘?

    梁家铭摇了摇头,指向门的方向,人跟着绕过来,敲门声正式响起,“开门,彭裔恩。”

    “我不要!”她气急败坏的喊着,“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家伙!”

    “喂,讲话要凭良心啊,先诱惑我的明明是你。”他很客气的依然站在门外,看彭裔恩刚刚那模样,铁定也不知道厕所的门是两面都能开的。

    这是“情趣”的一种。

    想到刚刚她瞪着透明玻璃的神情,他就掩不住笑意,实在是个慌乱到很可爱的女人。

    他现在非常想再把她拥入怀中,吃干抹净一次……因为现在的她清醒得多,再一次的爱抚绝对会有不同的效果。

    “我诱惑你?你说我?”彭裔恩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瞪向门板,“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是你先吻我的。”梁家铭义正词严,“你昨晚全身上下脱到只剩一件内裤,然后揽住我的颈子吻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我……”她简直为之气结。天杀的,真的是她主动引诱他?

    啊啊啊!她搓着头无声哀鸣。她究竟在干什么啊!怎么能看见一个顺眼的就贴上去呢?都是黑山诅咒害的,她根本交不到男朋友,说不定是饥渴过度!

    喀哒,彭裔恩什么都没做,身后的门冷不防的就开了,走进了昂首阔步的梁家铭。

    “冷气很冷,我也想洗澡。”他说得从容不迫,直接走向了她。“泡澡好吗?喜欢什么香味的?”

    只见他掠过她身后,熟练的拿起浴缸边的泡泡沐浴丨乳丨,仿佛这里是他家般的自然。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就闯进来!”她终于想到该遮掩一下身子了,“而且你就不能穿件衣服吗?”

    “你自己也没穿。”他泰然自若的开始放水,将沐浴丨乳丨拿起来晃了晃,“女人都喜欢熏衣草的,如何?”

    “……”彭裔恩眼尾瞥到架上的白色浴巾,咬着牙往上抽,“玫瑰!”

    她就不喜欢熏衣草!反正她本来就不是普通女人!

    “洗好再裹上浴巾吧?你现在包起来也没意义,我都看过了。”身后突然一个拥抱,强而有力的手臂又把她给勾入怀中,左手还利落的将她到手的浴巾抛扔回原位。“先洗澡吧,你身体好冰。”

    咦咦咦咦——彭裔恩面红耳赤、全身僵硬。是谁让这家伙这么肆无忌惮的!

    说抱就抱、说搂就搂,现在还贴着她的耳畔说话!

    她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梁家铭就着她发红的耳朵冷不防的咬了下去。

    “啊……”她身子抽颤了一下,无法形容身体涌上的感觉,只知道好麻噢!

    “放轻松点……昨晚什么都发生了,你再闪就太没意思了。”

    他刻意轻轻咬啮她的耳朵,彭裔恩相当敏感,瞧,颈子都快缩起来了。“等等我叫个早餐,吃饱了再走?”

    “放开!”她的手肘拼命的想抵开梁家铭,却发现无能为力,而且酥麻感不停涌上,这种感觉好惹人厌喔!“你……梁家铭!你住手……”

    “为什么要?”他朝她的颈子吻了下去,“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昨、昨晚……彭裔恩感受着扣紧身子的健臂。她记得这样的吻跟触感,她就是被这样扎实的拥入怀中,感受着这种……停!跳开眼皮。她现在在做什么!

    “住手!梁家铭!”她使劲的转过身子,“昨晚你不是说要带我回黑山吗?”她面对着他,气急败坏的嚷着,眼眶还微微泛红,失信于黑山的恐惧依然盈绕在她心底。

    “小姐,我不信白玠廷是那样的人,只是七点没到家他想怎样?”他将她拽进胸前,“而且你现在好端端的在这里,别跟我说什么黑山不黑山的诅咒。”

    她现在……彭裔恩一颗心跳得急遽。是啊,她现在好整以暇的站在这里,过了前夜七点,但是她目前毫发无伤也没有意外。

    诅咒究竟是什么?她开始心慌了,没有变化反而带给她更大的惊恐。

    只是来不及细想,梁家铭冷不防的勾起她的下巴,灵巧的舌直接窜入了她的口中。

    她措手不及的抵着他的胸膛,搞不清楚为什么这家伙一直抱着她吻着她,极尽挑逗之能事,问题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而且对此还有着深刻记忆般的熟悉!

    她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一切都失序了?

    啪——隐约的声音传来,男人正专心吻着不乖的女人,而女人正死命挣扎却又贪恋着唇舌间带给她的美好,在矛盾里浮沉。

    啪叽——这一声大得多了,梁家铭终于抽空睁开双眼,注意到彭裔恩身后那一大片透明玻璃竟然开始出现裂痕,而且似乎正在延展,不停的向周围裂开。

    “怎么?”他不情愿的离开柔软的檀口,注意到迅速龟裂的玻璃窗。

    彭裔恩也迅速回首,内心的不安扩大。她不信玻璃窗会无缘无故开始龟裂,也不相信……玫瑰沐浴精会是如此鲜艳的红色!

    “水……”她下意识贴紧梁家铭,“浴缸里的水……”

    他闻声看过去,只见那该是淡粉色的泡泡沐浴池,现在竟然如血一般殷红!他立即将彭裔恩拉到身后去,既不让她接近玻璃,也不让她靠近浴缸。

    他可不记得玫瑰沐浴丨乳丨有这么深的颜色啊!

    “呜呜呜呜……噫噫噫——”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水龙头管线开始出现了诡异的声响,像是哀鸣,又仿佛痛苦的嘲笑。

    玻璃裂缝越来越大,外头原本就已经昏暗的灯光跟着闪烁明灭,所谓黑山的诅咒突然间在梁家铭脑子里涌现,他皱紧眉心望向彭裔恩,她的脸色绝对没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

    “如果……如果这是针对我——”她忽然开了口,“就请只冲着我来,这个男人是无辜的!”

    仿佛响应她的话语,水管传来高分贝且变得急促的声音,“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说什么东西啊?别告诉我,这是七点没回家的结论!”梁家铭一把将她往身后藏,“又不是灰姑娘,灰姑娘好歹还多五个钟头,都什么时代了!”

    余音未落,只见玻璃加速破裂,每一道裂缝瞬间相连起来,水龙头里流出的红水如泄洪般量大且急促,转眼间已经将浴缸淹满。

    “你住嘴,不该对黑山不敬!”彭裔恩慌乱的扣着他的手臂,“你不懂黑山里的事,有太多东西是人的狭小眼界看不着的!”

    梁家铭瞠大双眸。他这人有个该死的个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就让我看见吧,至少要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他对着浴室的四周吼着,传来阵阵回音,“不然就放这个女人自由!”

    咦?彭裔恩诧异的仰望着正气凛然的梁家铭。这家伙……

    刹那间,一阵风不知从哪儿刮来,吹起房内的窗帘,明亮的窗户上映着大大小小的人影,人不在房里,而是站在窗户外头,二楼高的外头,除非那人浮在空中!

    梁家铭是看傻了,彭裔恩却紧张不已。从小在黑山长大的她,知道那些不是人类!她急忙的想往前冲。事情因她而起,就让她一个人顶着吧!

    再多借口跟理由都不足以解释她为什么没回到黑山,不能怪任何人,是她自己不自量力的灌酒、是她自己失去了自主能力!

    千万,不要伤害这个真心为她自由考虑的家伙!

    第3章(2)

    “彭裔恩!”梁家铭伸手拉住她,黑色人影仿佛穿过了窗,卷进了那股风,冷不防的全朝这儿冲了过来。

    玻璃应声而碎,他及时拽过了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甚至压低身子、转过脚跟,让自己的背部面向那急速飞散的玻璃。

    强大的风势伴随了尖笑声,彭裔恩恐惧的紧闭双眼,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见了那诡异森寒的黑影,然后她被强大的力道拽回身子,紧接着就在温暖之中,耳边听见如鬼魅般的尖叫音,还有无数玻璃的进裂声。

    “哇——”她还是忍不住尖叫,她的脚被喷散的玻璃碎屑溅上,那骇人的进裂声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最后是片片碎玻璃落地的声音,有点像是雨打在可乐瓶上的声音。

    紧接着,万声俱歇,没有风没有尖笑声,只剩下水流淙淙。

    彭裔恩一颗心差点爆炸,她的脸颊正贴着梁家铭的胸膛,睁眼只能瞧见他手肘弯起的三角缝隙,悄悄的往外望去,看见的是房间,中间没有任何阻隔物。

    而斜角十一点钟方向的梳妆镜里清楚映着一个过份婀娜纤细、却不像人类的女人,她有着瘦长的脸蛋,上头只有嘴巴,没有其他五官。

    那女人抬高了手指向她,开阖的嘴说着她听不见也看不懂的话语,然后转瞬间消失。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只觉得双脚一软,整个人不支的往身前的男人身上压去。

    “没事……”梁家铭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语,他自己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表情慌乱的环顾四周。

    还真的没事?没有风没有奇怪的影子,有的只是满地的玻璃碎片。

    他终于略微放松手臂的力量,缓缓直起身子,这才感觉到背部一阵刺痛,轻啧了声回首,恰巧感受到温热的水流漫过脚部。

    “好像没事了。”他撑住彭裔恩的身子,“你呢?还好吗?”

    他捧起她的脸庞,仔仔细细的梭巡一遍。

    彭裔恩的双眼有些空洞,被迫仰首望着他,混沌的脑子让她无法思考……因为这跟她想的大相径庭。

    她不是期待多骇人的诅咒,只是……就这样?

    热泪极速分泌,无法控制的盈满她的眼眶,她痛苦的紧闭双眸,有种虚脱的感觉,还有着强大的不安。

    事情一定还没完,她懂黑山的,这只是个开始!

    “真吓人!你刚才有看见窗外的影子吗?”梁家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她紧紧抱住,“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不……还没完……”她闷闷的说着,“我知道。”

    梁家铭无法给予她肯定的答案。他不了解黑山,也不懂那光怪陆离的事情,至少……现在没有什么异象就是了。

    他再度将彭裔恩拉站直身子,确定她能站得稳,又轻声安慰了几句,才转身跳过满地的碎玻璃。他得先去把水关掉,要不然浴室的水漫到房间可就不好了。

    只是他一转过身,她就傻了。

    “你的背!”彭裔恩惊呼出声。他背上扎了好几片尖角碎玻璃啊!

    他早就知道刺痛感来自何处,不过就是些小玻璃碎片,他也不怎么在意,径自探身将水龙头关掉,看着漫出来的热水跟泡沫,明明是浅粉色的……那鲜红色是怎么来的?真是令人沭目惊心。

    “啊欸!你别过来!踩到玻璃就不好了!”梁家铭回身警告她别动,“我们得换间房间洗!”

    “你在说什么!你背上都是……”

    “小伤死不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出去,从门口出去,顺便帮我拿浴巾围着。”

    围……彭裔恩怔了几秒,才咬着唇别过头,赶紧再拉下浴巾遮掩自己的身体。她是怎么了?赤裸裸的站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却丝毫不以为意?

    不,说陌生倒也不是……啊,她现在无法处理这个问题!

    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跳过大片的碎玻璃,那场风真的将龟裂的玻璃窗震碎满地,打开门后她跳了出去,手里还拿着条浴巾等着后头大步走出的梁家铭。

    “怎么你不会痛的?”她瞪着赤脚走出的他,靠近门口的步伐上都沾了血。

    “要闪太麻烦了。”他一大步跨出来,得倚着她维持重心,紧接着亲昵的揽着她的肩头,先抬起右脚把扎进脚底的玻璃片给拔出来,再换左脚,明知道不是什么大伤,但红血还是流满了脚。

    所以他接过彭裔恩手上的浴巾,先扔到地板上,两只脚再踩上去,像是拿来吸血用的。

    包扎,她得找个东西先帮他包扎才是!背上的玻璃碎片也得取出来……彭裔恩管家之魂燃烧着,无法放任他鲜血直流。

    “喂,我五0二房。”梁家铭一边原地踏步一边探身入浴室内,抓过墙上黏着的电话,“我要换房间,隔壁的房间有人吗?”

    换房间?彭裔恩望着一室紊乱,旅馆业者看到不头大才有鬼。

    听着他简短有力的先是交代经理级的过来一趟,紧接着要他们空出隔壁房,语毕便挂上电话,回首探视白色浴巾上的大量血迹后,便自在的踏上木质地板,走向衣柜,咿呀拉开,取出两件白色浴袍。

    望着梁家铭的赤身裸体,彭裔恩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应该要避开。

    “穿上,等等有人要来。”他走到她面前,大手放到她的肩头,意图帮她脱下紧揪着的浴巾。

    “喂……我自己来!”她如惊弓之鸟,抓过浴袍退了几步。

    他歪着头瞅了她几秒,挑了挑眉,大方套上浴袍,再回身拾捡自己的衣物。

    彭裔恩尴尬得不能自己,背着他套上浴袍,眼尾禁不住望向无缘无故破裂的浴室玻璃、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自己昨晚的荒唐……

    天啦!,她头好痛,到底事情要从哪里开始厘清?

    电铃声忽然响起,她吓了一跳。

    “你去把你的衣服拿着,我们换房间。”梁家铭疾步而至,稳稳的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往床边送,然后就拿着皮夹去开门。

    她不想被人打量,赶紧把自己不多的衣服拾捡起抱好,看见内衣裤时,脑中闪过被梁家铭拥抱着的记忆……唔,她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为了这种事违反管家的禁令!

    “五万块,让你们修缮一切,包括隔壁房休息,最多两小时。”梁家铭在门口与管理人员低语,“开张收据给我,就当银贷两讫。”

    “……好!好!”看见五万块,经理当然连声说好。

    “去吧!”他催促着经理快点离开,仿佛知道彭裔恩的难堪。

    直到确定人走了,梁家铭才关上门,回到床边抱起他的衣服,看着站在梳妆镜前的她。

    “先到隔壁去洗个澡,等吃过早餐我再送你回去。”他走到她身边,语气称不上温柔,但是带着坚定。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让我换个衣服我就走。”说完便立刻往门口走。

    “你怎么走?你的车子在公司。”梁家铭拉住了她的手,“我保证送你回去,绝不中途逗留。”

    “我拒绝!”她忽然转身,坚决的望着他,“你刚刚没事只是侥幸,你不需要把自己扯进危险之中,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负责!”

    梁家铭只是平静的望着怒气冲冲的她,然后划上一抹笑。

    “别逼我抱你走出去,不好看。”

    咦?彭裔恩紧绷的脸庞一愣。什么意思?

    “越危险的事我越有兴趣,而且我也很想了解黑山的事情。”他冷不防把手里的衣服都扔给她,她下意识的赶紧接住——然后,她就被一把横抱而起。

    “哇!”她失声尖叫,谁教梁家铭二话不说就抱起她了,“你做什么!放我下来!马上!立刻!”

    “尽管叫,等会儿出去大家都听得见。”他不以为然的往门外走。

    “不……不行!”彭裔恩使劲摇晃双脚,却怎样都下不来,“我、我自己走!你不要这样抱,很难看!”

    “难看?”梁家铭笑了起来,望着慌乱的她,“我觉得这叫浪漫。”

    “浪漫你个头!”她气愤的往他的背重捶了一下。

    “唔——”这一捶恰好打中他的伤口,逼得他蹙了一下眉心。

    啊……彭裔恩这才想起他未处理的伤口,内心有着难以忽略的愧疚。

    他是为了护住她才受伤的,这完全推托不了,若不是他以身挡住玻璃碎片,现在流血受伤的便会是她。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吧。”她的声音放软许多,“我们还得处理你背上的伤。”

    他状似轻松的笑了笑。“伤?喔,那个不要紧。”

    “没有不要紧的伤,还得上药。”彭裔恩扣紧他的颈子,“我不会跑掉,放我下来。”

    注意到她温柔但坚定的眼神,不再发怒不再慌乱,梁家铭只迟疑数秒,便礼貌的放她下来。

    她就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汽车旅馆是独栋的,要到隔壁得走出楼下停车库,再绕到隔壁去。

    “你很蠢你知道吗?硬是把自己扯进危险的事情中。”她穿鞋子时这么说着。

    “我喜欢称之为命运。”梁家铭拎起了自己的鞋子,随性的穿著旅馆里的纸拖鞋,“话说回来,如果黑山的事情是真的,那就是我害你的。”

    彭裔恩静默。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我应该七点前送你回家的。”他懊悔的是这一点。

    身后的女人只是抿了抿唇。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不需要把时间放在后悔上头。

    “是我不该喝酒,我太大意了。”对自己能力的过度自负,认为自己可以永远准时到家。“而且我……”

    她看着眼前的伟岸身体……或许她寂寞太久了,或许她根本试图打破管家的戒律,终结身为黑山管家的一切。

    所以,她选择把理智放逐,让心主宰,毕竟梁家铭有着讨人喜欢的外貌、迷人的身躯,被望着就会心跳加速的双眼,她可以给自己的一夜欢快找足了借口。

    或许该有个人违反戒律,说不定黑山会拔除她的管家之职,她就可以结束这个诅咒。

    “我会陪你面对一切的。”梁家铭忽然回首,牵起了她的手,“我会好好跟白玠廷说。”

    “不关他的事,这事情就算二少爷也无法处理。”她露出一抹苦笑。“你也没办法,所以拜托别瞠这浑水。”

    黑山只是不伤害白家人,不代表白家人主宰黑山。

    没有人能够主宰黑山的,每个“人”,都只有待宰的份。

    “我打定主意后,没有人可以改变。”梁家铭轻轻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像是给予一股力量。

    彭裔恩反常的没有甩开他,现在的她,其实需要的就是这种力量。

    有个人能在她身边,帮助她抵抗内心的恐惧。

    “你一向都对一夜情的女人这么好吗?”她自嘲着。

    “并没有喔!”他自然的说着,站在隔壁车库前,礼貌的请她先进入,“我是对生意对象特别礼遇有加,彭董事长。”

    彭裔恩无奈的扬起笑容。总之,他再迷人也不是个正经的家伙。

    可是,她现在只剩下这个迷人的家伙了。

    第4章(1)

    梁家铭依他所言,在汽车旅馆中让彭裔恩处理好伤口,又一起用完早餐后,便要载她回黑山,只是被她断然拒绝,她坚持要他载回公司,她开自己的车回去。

    趁空打了电话给吴宇伦,说她今天必须请假一天,电话那头的他有些担忧,因为昨晚兄弟们喝得很高兴,但是很晚才发现她不见了,他们今晨清醒后有些后悔。

    打了几十通电话给她,都转入语音信箱,着实让他们吓了一大跳,幸好她打来报平安,才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偷偷摸摸抵达公司后,她跟梁家铭道谢,气氛自然带着点尴尬,毕竟他们怎样都是一夜情的对象。

    只不过彭裔恩完全没有正常女人会有的反应,就梁家铭的经验来判断,女人通常不是千娇百媚的预约下一次的约会,就是娇羞尴尬的说谢谢不见,再者就是以为这样两人就算在交往,他还得说重话撇清关系。

    反观彭裔恩,她不敢正眼瞧他是带羞的表现,不过更深的忧虑盘踞在她心中,带着一脸凝重,一副慷慨赴义般的严肃。

    他只要提到载她回去就会被狠瞪,她也在旅馆中简短的跟他表明绝对不能再踏入黑山,上一次是幸运撞到她,否则说不定他已经是黑山的祭品了。

    她义正词严的警告着,言之凿凿,双眸透露着认真,看来黑山一事不是谣传。

    至少他不久前看到惊人的一幕,那玻璃怎么会碎掉,连旅馆人员都匪夷所思。

    于是,最后他只能目送彭裔恩开车离去,临去前她降下车窗瞥了他一眼,露出难得的笑容。

    “无论如何,谢谢了。”

    “谢什么?”他挑眉,玩世不恭的问。

    “谢所有的一切。”她抿了抿唇,有些赧色。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历经昨晚的一切就值得了。

    彭裔恩关上车窗后急速离去,梁家铭望着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这是他最特别的一夜情对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

    不,怎么会沾上她呢?他明明是来谈生意的,怎么搞到这地步?

    他摇首叹息后,回神记起这是敌营,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也飞快跳上车,还是在被发现前速速离去为妥。

    彭裔恩一路开向黑山,没有减速的意思。没有一个结果她难以放下心中大石,是生是死,其实回到黑山就知道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等到了黑山入口,她却迟疑了。

    车子停在入口,望着一片青山蓊郁,她不敢想象驶入后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她回得了家吗?见得着二少爷吗?向右边的椅子上一瞥,手机里不乏二少爷的夺命连环call,因为她从未过夜不归。

    “喂,我彭裔恩。”她最终打了电话回家。

    电话那头先是静了静,然后是一声长叹,“你发生了什么事?”

    “喝多了。”她不编造谎言,“二少爷,我知道事情大条了。”

    “昨晚整个黑山都不安宁,我得叫那家伙唱一夜的歌才能驱走屋子里所有的妖魅。”白玠廷语重心长,“你人在哪儿?不要回来。”

    “我在黑山入口,我得回去。”

    “彭裔恩,不许回来!”他的声调变得紧张,“你违反了千年来管家的条例,而且还没有取得自由之身就擅离职守,黑山会怎么对付你连我都掌握不了!”

    “我得面对,我不想逃一辈子。”她咬了咬唇,“以防万一,我想先跟少爷道谢……谢谢你们照顾我的一切。”

    “彭裔恩!你现在是在交代遗言是吧?我说过不许回来!”

    “我是白家的管家,不能轻易放下工作!”她也低吼起来,“请您等我,我立刻回去准备午餐。”

    “彭——”她不等白玠廷把话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踩下油门。

    车子往前行驶,正式进入黑山。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风光,此时此刻看起来却令人胆战心惊,彭裔恩如惊弓之鸟般的注意着后照镜,就怕突然扑上什么魍魉、冲来什么鬼魅……

    就在过了一段无事的弯道后,彭裔恩几乎以为一切相安无事之际,她突然注意到远处树木晃动,开始直行的道路竟然起了变化。

    等等……树木在移动!

    这段路应该是笔直的,一直到某个点才左转,可是现在笔直的道路被巨树覆盖了,它们移动了步伐,将原本的路遮去,再将左侧崖下的道路升起,硬生生辟出另一条左转道。

    轧——这让她踩了煞车。

    “不不……我认得路!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会开!”彭裔恩禁不住降下车窗大喊着,“不要改变路径,我认得!我不会傻到开进去的!”

    响应她的只有风声,因为回家的路消失了,莫名其妙出现的路就在眼前,她明白……黑山会改变路径,进入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她已经不是管家了吗?黑山只会对付外人,不可能对付白家人跟管家的,现在这么做——就表示已经不承认她了!

    “让我补救!我没有准时到家是我的错,但是……”她依然对着空中大吼着,“我好歹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几年,你们不能——”

    余音未落,身后远方竟传来巨响,她诧异回首,注意到远处树梢的摆动。

    糟!黑山想断她后路吗?她当机立断的立即倒车,万一后头的路也被封住,她就变成只有眼下这条路可以走了!

    不走就是困在这儿直到夜晚,对夜晚的黑山而言,她简直就是香味四溢的生肉了,只能等着被分食殆尽。

    风势突然变大,彭裔恩机警的赶紧把窗子给关上,大树上的枝叶摇摆,一股旋风卷起叶子,紧接着卷出人形。

    旋风组成扭曲的女人模样,五官中只有嘴巴,它就指着她,笑道︰“你,已经不受黑山眷顾了!”

    不受黑山眷顾了?

    “吃了她吧……嘻嘻……一直很想吃掉她!”

    “讨厌的管家!管好多好多!”

    四面八方都传来不见鬼影的声响,彭裔恩手心直冒汗,急忙倒车。因为这双向道正逐渐缩小,路面即将缩成单行道,这根本是故意的!

    一旦不受黑山眷顾,她就是外来者,就是食物……叭——“哇呀——”惊人的喇叭声响起,逼出车内彭裔恩的尖叫。

    她仓惶失措的回首望去,身后数公尺弯道处竟然有着熟悉的黑色车子,她瞠目结舌的呆坐在原位……梁家铭?

    他拼命按了几下喇叭,确定彭裔恩停下车子后,竟然径自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至她车边。

    他隔着车窗问︰“喂,你怎么了?”

    彭裔恩脸色铁青的望着车外,吓得一时无法动弹。

    “哈?”梁家铭敲敲车窗,“你还好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几秒后,她才打开中控锁,他立刻拉开车门,二话不说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铁青的脸色与泛白的唇。

    “发生什么事了?你……手好冰。”他担忧的问。追上来果然是正确的。

    “我不受黑山眷顾了……”她痛苦的攀住他的肩头,“它们把我当成外来者,打算将我生吞活剥了!”

    “生吞……活剥?哇喔,她用了很经典的成语。

    “你不懂,回家的路明明是笔直的,它们改变了道路,要引我往死里去。”她难过害怕的摇着头,“太多人进来后就失踪,连车子的残骸都找不到,这里的妖魅要的就是活人。”

    梁家铭改为紧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螓首,下意识往挡风玻璃外瞧去。“笔直的道路……那条吗?”

    嗯?彭裔恩睁眼向右瞄去,却立刻诧异的瞪大双眼。挡风玻璃前是一条笔直的道路——回家的路出现了?

    她不可思议的呆望着,甚至解开安全带急着下车。刚刚挡路的树、浮出的左弯道全数消失了?现在在她眼前的,的的确确是往家的方向的路!

    等等!她低首望着脚下的马路。道路恢复原本的宽度,恢复双向道了!

    “为什么?”她讶异的抬首望着梁家铭,“……你怎么进来的?”

    “我跟着你进来的啊,跟踪是我的长才。”他耸耸肩。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怎么想都不对劲,所以就尾随着彭裔恩前来。

    “不……我不是说这个……”她全身都在发寒着,从未有过这种无助的感觉,“你怎么能平安抵达这段路?”

    这里超过他们之前相撞的地方太远,离路口也太远,就算尾随跟来,为了不让她发现,梁家铭势必得保持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就足以让黑山动手了!

    为什么他没事?又为什么刚才的异状会恢复原样?

    “你怎么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梁家铭赶紧主动搀住她,“现在我看起来没事……我载你回去!”

    “不……”她抬起手刚要拒绝,说不定这是黑山的陷阱,打算一石二鸟。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他看得出她的恐惧神色,她手脚冰冷,而且全身都在微颤。“走,上我的车。”

    “梁家铭,我——”

    “走了!不管黑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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