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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我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谨记着婷芳的好,只想着日后该如何报答。

    散席后,自来客离了去,爹才阴着脸将府内上下人都唤来,厉声道:“三小姐在茶会得谢小姐相助的事,你们万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私底下议论也不行。谁要是敢多说半句,我就让他不能活着走出岳家的门!”

    众人连忙称是,爹又叫来了一个奴才:“你把这话带到西苑去,叫那两个好好听听。若出了什么事,老夫头一个就拿她们开刀!”

    娘亲一听这话,微不可觉地扬起一丝笑意,眸底寒光尽露无疑。心底有一个声音反复叫嚣着,是岳家这个吃人的魔窟将娘变成这样的,是岳家这个吃人的魔窟才逼得我们阴谋算计,使尽手段,自保各命……

    晚上,娘抱着我,嘴上带笑,眼泪却哗哗地流,说:“磬谣啊,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终于要来了……”

    隔日,便有侍女奴才们抬着床几椅案、毡毯竹帘、花瓶香炉来,说是老爷吩咐的,夫人和三小姐的住处不能太过寒酸。没过一会儿,又送来了棉袄坎肩、玉簪银佩、鸾绦汗巾,专给娘和我。大大小小算下来,总共一百余件。后又派了师傅来打理院落,修棚砌亭,雕石凿洞,里里外外全换了个新。连同关妈和伶泠也得了些赏赐,另又派了几个丫鬟跑腿奴才过来,端的是海棠花式雕漆填金茶盘,奉的是藕粉桂花糖糕、吉祥如意果。

    我心道,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平日里也没见着爹怎么待见我,如今得了“曲江四杰”的名头,宫里主子们的赏识,就跟飞上枝头变凤凰似的,什么好东西都来了。

    按理说我也该高兴才是,可就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好了便是赏赐,坏了便是责罚,若是走错一步,只怕后面的事比二娘和大姐如今还惨。但我又能如何呢?只得照他的意思一步一步走下去,半点儿不敢马虎。

    ☆、寒食清明春欲破(1)

    第八章寒食清明春欲破

    又过了数日,便到寒食。按习俗禁火三日,头一天便备下了瓜果冷食,以待寒食节食用。

    后两日又逢清明,爹爹得了四日假,便去军营和将士们击鞠(骑马持杖打球),说回来再上香祭祖,让我们先准备着。

    因是清明扫墓,万不能失了体面。娘亲便跟爹讨了话,将二娘和大姐从西苑接出来几日。我见两人面黄肌瘦、衣着单薄,妆容憔悴,丝毫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不禁产生一丝怜悯之意。便命人伺候两位梳洗换衣,依旧是以前穿金戴银的打扮。

    弦筝穿好衣从里屋出来,瞪了我一眼,冷笑道:“三妹如今真是当家做主了,这院里院外的都只听你一人指示。若你不发话,我这个当姐姐的怕是连体面衣服都不敢穿!”

    二娘早被磨没了性子,这时听弦筝说这话,便狠狠给了她两下,厉色言辞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当姐姐的,磬谣既然关照你,你领情便是,犯不着说这么多伤姐妹情谊不着边际的话。”

    说着,又朝我笑道:“磬谣别往心里去,你姐姐都是说着玩的。”

    弦筝不敢再开口,我道二娘也学着阳奉阴违了,便说:“这都是我娘的意思,我管理能想的这么周道。”意思便是,你犯不着来奉承我,要谢你谢我娘去,别弄错了主子。

    二娘尴尬一笑,朝我点点头,便拉着弦筝去了。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简直是自讨没趣,这般不知好歹的人,费心讨好她们做什么?

    刚出院子,伶泠就跑来告诉我,说二娘和三娘吵起来了,说的还是那日三娘见风使舵,得了便宜便看笑话似的转手将她卖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这家里怕是没一天安稳日子了,全都顾着自己,没一个顾全大局的,也不怕闹了笑话。

    “亏得爹爹不在,不然二娘只怕心里憋得慌,她要骂就让她骂去吧,打起来最好,省得我们费劲!”

    伶泠却道:“可夫人现正劝着呢,奴婢担心两人就瞧着老爷不在,又寻夫人的不是!”

    说的也是个理。

    “罢了,我也去瞧瞧,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还没走出院子,管家又道宫里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在殿北门外设宴,请我前去。说着,便领我去见李公公。

    我见那李公公穿着虽简单,但身上配饰皆不是凡品,料到是主子身边得宠的人,便施礼道:“磬谣见过李公公。”

    李公公连忙扶住我:“哎哟,三小姐可真是折煞奴才了,万万没有您行礼的道理。”

    ☆、寒食清明春欲破(2)

    说罢便朝我拜了拜,而后又道:“今儿个皇上在球场、舞马台、斗鸡场都备了乐事,听闻岳将军在营中和将士们闹的快活,也起了兴。于是吩咐奴才来请各位公子小姐一同去,就当自家人在一块乐乐,多多走动走动。这几日就不管那么多规矩了,与民同乐才最要紧。”

    我忙道:“敢问公公,皇上只让磬谣一人去么?”

    李公公点头:“陛下吩咐了,说是来岳家请三小姐,谢国公千金,另就是监察御史之子罗公子,其余的都是皇子公主,朝中贵臣,再无旁人了。”

    我这就想不明白了,若是单单请我和婷芳去,倒也能想明白,可这罗有序不过是“曲江四杰”之一罢了,怎么连他也被请了去?

    我笑着对公公说:“磬谣知道了,请公公随我进屋小坐片刻,容磬谣换身衣服,就同你去。”

    说着,便由管家领公公入了暖阁,奉茶礼待。

    伶泠知我要进宫,也不管二娘和三娘争的如何了,连忙拿出前些日子请人订做的一套葱绿盘金彩绣锦给我换上。又取了两只银蝴蝶贴在发上。腕间箍着玉镯,脚上是鸳鸯落花鞋。映着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我对着铜镜左右看看,满意了便让伶泠去找我娘来。伶泠噗嗤一笑:“小姐这会儿才想起夫人呢?方才李公公入了暖阁,她就去了,不劳您费心的。”

    我点点头,由着伶泠为我染上凤仙露:“你是不知,这位李公公身上的饰物大多都是主子们赏赐的好东西,我瞧他身份不一般,万不可怠慢的。待会儿你封十两银子给我,我拿去谢他。”

    伶泠惊道:“一个公公怕不得这么多赏钱吧?”

    我捂住笑道:“你懂什么,他的身价怕是值一百个鲁安人了,可别瞧不起人。如今和宫里主子走的近,少不了他前来跑腿的,日后也全靠他在主子们面前说几番好话,爹爹知道了才高兴,我们的日子也就过得更好了。”

    伶泠点头称是,即可去取了银子来,用红封包着,随我去了暖阁。

    娘正陪着公公用茶,我笑迎道:“让公公久等了。”

    说着便将银子奉上去,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路上辛苦,就当请公公喝酒,略表心意了。”

    李公公也不推让,双手接过就揣进袖里,笑说道:“奴才为主子办事哪有辛苦的时候,承蒙皇恩浩荡才有口饭吃。不过主子们都说三小姐蕙兰质心,岳夫人教导有方,这鲁安城内谁都比不过,真真称得上是绝世无双啊!”

    我猜他这话也不过是随口胡编的,也仍是笑:“公公夸奖了。”

    ☆、寒食清明春欲破(3)

    之后娘亲又交代了我几句,我一一应下,便独自与李公公出了门,乘软轿入皇城。

    到了殿北门,便落轿步行。旁边还停着两顶轿子,只见婷芳和罗有序下来,我便上前相迎。

    婷芳笑拉着我的手说:“真是可巧了,没想到咱们还能一同到宫里还过寒食节。可惜太子哥哥不在,不然就更有趣了。”

    罗有序沉默寡言,只是朝我二人点头示意,便先入内。

    我和婷芳由四位宫女两位公公领着,只听前面说皇上和皇后在球场看皇子们击鞠,让我们先去那边给各位主子请安,再四处游玩。

    入了北门,四周一色水磨群墙,白石台阶,凿着同样大小梅花朵儿。道上铺着水纹青石,四周有羊肠小径,中间黑石流水,藤萝掩映,仿佛画里一般。

    后又穿过两处石洞,方见视野开阔三百步大球场。高墙内佳木葱茏,场上青草萋萋,各皇子持杖披甲,各分青红两队,早已拉开战势,看台上叫好声一片,真是热闹非凡。

    再瞧那看台上,撑着龙凤金黄伞,金顶鹅黄銮。宫女们持宫扇御香站在后面,皇上和皇后坐在正中间,两边下来依次是各位嫔妃、皇子公主和朝中大臣。前面摆着鲜果冷盘,香茶清酒,又有娇花绿叶作衬,好不气派。

    我和婷芳携手上前,福身道:“给皇上、皇后娘娘、各主子请安。”

    皇上笑道:“今儿全当陪儿女们乐乐,你们也别拘礼了,想去放风筝荡彩索(指秋千)还是瞧斗鸡去,都随你们。朕倒是觉得看儿子击鞠有趣,你们瞧,这都打了半天了,还没分出个胜负来!”

    我福身笑道:“磬谣常听爹爹说起这乐事,得要敢拼敢搏全体配合方才能取胜,这也是头一次见着,想来定是有趣得很。”

    皇上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对皇后说道:“那朕是不是该提出什么奖赏洒脱,又雷厉风行,不过片刻就由公公将画奉上。又派人传令下去,只听一位公公高声道:“皇上有旨,哪位皇子能在半柱香内得分最多,就赏岳家三小姐曲江所作《顾影自怜》图!”

    此话一出,霎时议论纷纷。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觉被推上了锋尖浪口,婷芳却将我一拉,指着场上说:“你瞧那是谁?”

    清一色的青红衣,我哪里分得清谁是谁,便摇摇头。婷芳道:“是六皇子呢!可惜少了太子哥哥,不然今儿个‘曲江四杰’就齐了!”

    再瞧罗有序,独身坐在下首饮酒,偶然看看场上战况,又似和自己并无关联,漠不关心。

    我看这人有些奇怪。旁人道监察御史公正无私、冷漠寡言,罗有序真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分毫不差。想必是皇上赏识他的才华,有意提拔,这才让他一同进宫来。

    再说我与婷芳,这些日子总是被一同召进宫,明眼人早已料到是何缘故。可皇上迟迟未下旨意,就让人有些猜不透了。

    选太子妃固然重要,但我自知皇家万般没有取我舍婷芳的道理。得了“曲江四杰”之首又如何?才华出众又如何?若是不能相助太子,哪怕是风华绝代也无用。

    权衡之下,到底是婷芳的家世略胜一筹。

    我突然有些难过,想起那日轻舟温柔细语,情意绵绵,唯恐自己让步就会辜负了他。但儿女情长比不过名利权势,我如今是真心为他,自然是想他日后能登上帝位,一统天下。太子妃也好,良娣(太子妾正三品)也罢,哪怕只是奉仪(太子妾正九品)我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只要能守着他就好。

    我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

    可是,天能如我愿吗?

    不管是皇宫内院,还是豪门深闺,怕是都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吧。

    ☆、原是翩翩少年郎(1)

    第九章原是翩翩少年郎

    半个时辰后,场上总算分出了胜负。

    我心绪杂乱地想着太子的事,根本就没注意,待众皇子上前来向皇上行礼,我才知原是宋祁得分最多。皇后娘娘还让我自己赠画于他。

    宋祁穿着黑甲,束着发,亮晶晶的汗水挂在脸上,竟显得风姿飒爽。

    我捧上画献给他,低声道:“恭喜六皇子。”

    宋祁大笑,将那画接过,却道:“那日我送岳小姐《妙法莲华经》,今日岳小姐赠我《顾影自怜》图。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相互交换信物,以示情忠呢?”

    我脸上一红,也不敢当面回绝,只说:“六殿下还是别逗磬谣了,磬谣哪里担待得起?”

    说罢就退了回去。

    宋祁命人收好画,这才随众皇子回延嘉殿梳洗换衣。

    皇上则一挥龙袖道:“走,不等他们了,随朕去下一处闹闹!”说着,就传令摆驾斗鸡场。

    我和婷芳都不喜欢这个,便与皇后、众公主去看花台扎彩绳荡秋千。

    看花台距球场并不远,其小道繁多,曲径通幽。入园后便见奇花灿漫,藤萝满布。一湾清流从石隙穿过,曲曲折折绕过花木。再行数步,便见飞楼林立,雕阁绣槛隐于山石树梢间。又有小桥穿石,清泉泻玉,珍珠落盘之势。再往后便是大片梨桃,阔叶芭蕉,桑、槿、榆各色新绿。一排水磨砖墙,青瓦花堵。

    皇后选了处平坦宽敞地,便命宫女悬挂彩绳,高竖树梢竿头,扎的结结实实。由宫女试用之后,方才请各位公主尽情玩乐。秋千荡漾,彩索飞舞,真真飘然潇洒。

    皇后自牡丹亭坐下,两旁落花随泉水曲折萦纡,意境非凡。

    没过一会儿,就有宫女来报,说是六皇子往这边来了,备了香茶鲜果想与众姐妹乐一乐。

    皇后怔了一怔,半晌后才道:“让他来吧,咱们也摆摆酒,热闹热闹。”

    宫女道了声是,方才退下。即刻便有太监宫女端着冷盘酒水而来,摆在牡丹亭内外的几处石桌上。

    婷芳与我相视一眼,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六皇子对皇后不满,皇后对六皇子也不待见,此次他来怕是另有目的。

    片刻后,只见宋祁束发银冠,身着碧玉衫,仍是摇着描金扇而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吧。”

    宋祁抬头,不冷不淡地一笑。我料他心里必定不痛快,不管柳昭仪是不是皇后所害,传闻如此,这声母后就是叫出几分冷意来也不为过。

    他起身后并未入座,而是朝我走来,从袖里摸出一块墨玉递给我,上面还刻着一个“祁”字。

    ☆、原是翩翩少年郎(2)

    “方才你说我是拿你寻开心,这下我不逗你了,当真送你样定情信物,你要不要?”

    我僵在那里,只觉一道霹雳打在我心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周围人一听这话,纷纷停下瞧着我们,就连皇后也不免起身朝我二人走近,笑问道:“怎么,祁儿是看上咱们岳三小姐了?”

    宋祁面不改色地点头,仍是用那轻浮的语调说:“儿臣不敢隐瞒母后,那日曲江茶会,儿臣就对岳小姐一见倾心。现下,就是不知岳小姐的意思如何了。”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跟踪我不说,还偷听我和太子、婷芳的对话,手里捏了无数把柄,就差没机会寻我的不是。

    我若不是见皇后和各位公主在场,真恨不得一眼瞪过去,将宋祁浑身都瞪出窟窿来!

    婷芳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出,好奇地看看六皇子,又疑惑不解地看看我,道:“磬谣妹妹,这是……”

    偏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又来了个势头,一把拉住我的手问:“磬谣你瞧,咱们六皇子可是生的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你若喜欢,就收了他的玉,改明儿寻个好日子,本宫就让皇上为你们赐婚去!”

    我吓得连忙跪地:“娘娘,您这是折煞小女了。小女对六皇子只有敬佩之意,并无爱慕之情啊!”

    “诶,就是这话也用不着跪的,”娘娘将我拉起来,朝着宋祁笑道,“瞧瞧,本宫有心成全你,人家姑娘还不愿意呢!”

    宋祁悻悻收了玉回去,淡淡道:“是宋祁没有这个福气。”说罢便冲我一笑,像个没事人似的转身走了。

    我暗自舒了口气,好你个宋祁,既然猜到我有意依附皇室,又何苦来摆这一道?难不成刘贵妃的势力还不够你与太子相争,偏偏要我岳家也向着你么?

    脑子里嗡嗡作响,被宋祁这一下搅得一团糟,又呆了片刻,方才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去。

    婷芳还欲与公主们闹闹,就没同我一起出来。出了看花台,便有公公引路带我出去。到了宫门处,只见一顶轻罗轿停在那儿,公公说:“请岳小姐上轿吧,这下特意为你备下的。”

    我未作多想,以为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就掀开轿帘准备进去。哪知瞧见宋祁坐在里面,还未等我回神,他就使劲将我拽了进去,还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眼挣扎,他便狠狠低声说道:“我又不会害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要是再动,我现在就掐死你,然后抛尸荒郊野外,让你永远都别想嫁给宋轻舟!”

    ☆、原是翩翩少年郎(3)

    他这么一说,我才慢慢平静下来。宋祁却仍不松手,用左手拍了轿窗三下,由众人抬起轿子出了宫门,才将我放开。

    松手后我就立即从他身上下来,无奈轿中拥挤,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他又将我拽了回去,摁在怀里,圈着我的腰笑问:“怎么,你和宋轻舟搂搂抱抱就可以,和我就不行?”

    他力气极大,我根本就无法挣脱,只得愤愤回道:“我心里有他,却没有你,六殿下认为能一样么?”

    宋祁顿了顿,凑到我耳边来:“你傻不傻,居然会对他动了真情?”

    男子的鼻息呼呼地扑在我颈项,我不禁面红心跳,往一旁躲去,嘴里满不在意地回道:“我动不动真情和六殿下有什么干系?倒是六殿下这般抱着磬谣不放,究竟是何意?”

    “何意?”宋祁眸中突地射出冷光来,腾出一只手将先前那块墨玉取出,悬在我眼前冷冷问道,“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的么?你倒是说说,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宋轻舟,你偏选他不选我?”

    我一把将头别了过去,咬牙说道:“在磬谣心里,太子是天,谁都比不过他!”

    “你!”宋祁气急,将那玉狠狠拽在心中,只听嘣的一声,霎时便四分五裂开来,鲜血淋漓。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瞧他的手。哪知他却更加用力地抱住我,栖上身来,肆意吻住我。灼热的气息扑了满面,宋祁不依不饶地撬开唇舌,霸道坚决地掠城攻池而入,由不得我反抗半分。

    我又捶又打又气又恼,终是没能将他推开。只觉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心底炸开了,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满布全身……

    许久之后他才停下来,满目红丝地看我,厉声威胁道:“岳罄瑶,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我缓过神来,也厉声回道:“没见过殿下这么不讲理的!”说着就要下轿去。

    宋祁自身后拖住我,急急说:“你也不看看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想往哪里跑?”

    衣服皱了,上面全沾了他的血。我这才想起他受伤的手,取下丝巾递给他:“你还想活命不活,没事拿自个儿出气!”

    他接过丝巾,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想拿你出气来着。怎么,让我再亲一个?”

    “你做梦!”我使劲推开他,闷闷不乐地说道,“殿下也该顾及自己的身份,别竟做些市井小人做的事!”

    他不紧不慢地包着手,狠狠打了个结,抬眼看我,争辩道:“我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争取,怎么就算是市井小人了?”

    “你!好,我争不过你,随殿下怎么说吧!”

    ☆、原是翩翩少年郎(4)

    他见我真生气了,又笑着来劝,说:“好了,算是我的错,下次我再不敢了。”

    下次?他居然还敢提下次?拿我的清白当儿戏,他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心里万般气恼,真想太子早日回来,别让宋祁再来纠缠我了!

    ☆、何处惹相思(1)

    第十章  何处惹相思

    好不容易才挨到家,我急急从轿上跳下来,也不从正门入,寻小道回府入房换衣。伶泠见我满身是血,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怒火冲天的将方才的事跟她说了一遍,伶泠也吓了一跳:“这六殿下做事怎么这么糊涂,明知小姐心里没他,何必如此呢?”

    我自是省去后来一段没说,只怕传出去坏了自己的清白,心里委屈的很,便坐在窗外生闷气。没过多时,伶泠又告诉我,我进宫的时候明月客栈的掌柜带了话来,说是备了些寒食,让我去看看满不满意,若满意就差人送到府上来。

    我一听是明月客栈,心想定是太子的信到了,这就准备出门。

    伶泠笑说:“小姐也不必这么急,让奴婢去也行的。”

    我摆手道:“那不成,寒食节就这三天,去晚了再好的东西都不中用了。我且去尝尝,若好就带几件回府,省得自己准备。”

    伶泠点头称是:“真没想到,小姐如今的名气已经传遍鲁安,连酒家客栈的老板都来巴结巴结,这日后说不定连制衣的钱都可以省了,就等那绸缎庄的老板上门来!”

    我掐着她的脸说:“你就取笑我吧,还真当我去了就不用花钱买么?旁人看中是一回事,但万不能总占人便宜,得了人情可是要还的,我就怕自己没那个本事呢!”

    伶泠但笑不语,我也不管她,独自出了门。

    这一日可真够乱的。先是二娘和弦筝在家里闹,又是宫中击鞠遇宋祁,被他彻底坏了心情。如今总算是来了件舒心事,等了这么些日子,可算是把轻舟的信给盼到了。

    那明月客栈的老板姓张,我原是认识的,不过早前并不知他是太子的亲信。

    这宫里大凡有些能耐的主子,在外都另有产业,为着钱大可不必,皆是四处安置眼线,以了民生或是暗中筹谋大事。太子却将明月客栈此处告诉我,可见对我是极奇信任的。

    入了明月客栈,张掌管便领我去厢房,这才取了信来交到我手上。

    “主子说了,信就在此处看,万不能带出去,以免给姑娘添了麻烦。”

    我明白轻舟的意思,点了点头,张掌管便施礼退下,将房门关上。

    ☆、何处惹相思(2)

    我拆开信,见那浑厚潇洒的字体就颤抖不已。

    “磬谣:

    见字如面。

    近日我领兵入广平黑木崖连剿了八处山贼,将士们士气高涨,立誓要将此处收拾得干干净净方才随我入宫复命。我心愿虽如此,但恐怕又要让你多等了。

    每每月明星稀之时,便觉周围出奇安静,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你来。

    想你的琴,想你的画,想你一切的一切,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方能止住这思念。

    磬谣,你是否也在思念我呢?

    我猎了几只雪白幼狐,皮色鲜亮,已经命人送回鲁安为你制冬衣了,想来再过半月就能交到你手上。希望你见着它便能想起我,也希望冬天来的时候,能见你穿着它与我相见。

    想说的话终是太多了,每日都在为你写信,可反反复复,撕烂,扔了,总是写不尽自己的心意,竟全部毁了去。又怕你总是不见来信,疑心我望了你,这才匆匆写了此封。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只有见你好,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剿匪,以报父命。

    轻舟字”

    我拿着信笺几乎要落下泪来,仿佛看见太子坐在军帐内将写好的信撕了一封又一封,又重新提笔……

    他为国剿匪,心里还惦记着为我制冬衣。狐裘哪里买不到,就是上好的裘袍,东宫里也能数出十几样来,又如何劳心劳力自己去猎呢?

    我知他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向我表明心意。可我的心早已在他身上,哪里还需要他为我做这么多事?

    思前想后,便推门唤了张掌管,请他准备笔墨,与轻舟回信一封劳他托人送去。

    张掌管道:“小姐尽管写就是,送信怕是得等到下回儿主子那边来信才行,奴才这边可实在是找不出可心的人来跑这一遭。”

    我点头说:“多晚我都可以等的,只要信能送到他手里就好。”

    说着就铺纸磨墨,提笔写道——

    “轻舟:

    见字如面。

    磬谣一切安好,无须挂念。

    请君放心去做自己的大事。君在哪里,磬谣的心就在哪里,时刻伴君左右,不离不弃。

    磬谣字”

    写好之后,便糊纸封住,交给张掌管:“全劳烦您了。”

    “小姐客气,为主子办事,是奴才的福气,谈不上劳烦的。”

    说着,便取了三层高的雕花食盒给我,里面装着几盘冷食。我见他想得周到,便打赏了些银子方才离开。

    二月天里,天寒依旧。我的心里却如那初放的春花,扬扬洒洒开了个遍,灿烂无比。

    轻舟。轻舟。就让磬谣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吧。

    ☆、阴谋算尽终有失(1)

    第十一章阴谋算尽终有失

    几日后便到清明节,鲁安阴雨绵绵,潮湿得让人不免惆怅。

    娘亲分了银子给下人,让他们各自回家扫墓祭拜,若亲人健在,就随我们一块儿。

    岳家祖墓是一块风水宝地,大树遮阴,红土相接,坐北朝南,皆是吉相。

    锄杂草,盖新土,献祭品。而后便有爹爹领着众人按辈分依次祭拜。一直忙到午时方才结束。此后,众人或踏青,或放风筝,各自而去。爹爹唤住我,说有事相商,便让我与他回了府。

    说的还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我照旧省去了宋祁失礼于我以及明月客栈两事不提,其余大致交代清楚。爹爹便道:“看来如今太子和六皇子都一心向你,倒与为父所想无二。你做的很好,没让我失望!”

    我继续回道:“但谢夫人那边似乎并不满意磬谣,太子妃一事也还未提。磬谣担心其中会出什么变故,反倒给爹爹添了麻烦。”

    爹爹挥了挥手:“这倒不用多虑,就算你当不了太子妃,也可接近宋祁。他二人一间只要保住一人即可。到时候咱们就全力以赴,不管你跟着谁,那人都必须是日后的皇帝!”

    我没料到爹爹的野心如此之大,想想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又手握兵权,只怕一心想要扬名天下,混个皇亲国戚扬眉吐气才好。

    我继而道:“但柳昭仪一案至今无解,如若能查出些线索来挑起两派相争,倒也省得我们顾虑。”

    爹爹眸光一闪,不禁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的好女儿,竟能想到这一层!”

    说罢,又沉着脸道:“不过我在宫中并无势力,要做此事怕是甚为困难。”

    我道:“爹爹无需自己去做,日后两派相争,也不能落下任何把柄。这种小事找人去做就成,犯不着将自己搭进去。”

    “哦?”爹爹挑眉问我,“莫非磬谣有信得过的人?”

    我摇了摇头:“磬谣进宫的次数不多,并无可信之人。但如今想要针对皇后和太子的,无非刘贵妃与六皇子两人。刘贵妃是意在后位,而六皇子是一心想要报仇。他们两位都急着想要动手,却找不着机会,这证据自然得由他们自己去准备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

    “磬谣没能力替爹爹筹谋大事,却可以说动六皇子让他率先行事。只是六皇子三年前因加害太子曾被罚去三清殿礼佛,就不知他这次愿不愿做了。”

    ☆、阴谋算尽终有失(2)

    爹爹挑了挑眉,瞪眼说道:“我就不信他还不想替他娘报仇了!就按你说的办,成与不成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寒食节后,陛下就遭了风寒,这些日子时时没精神,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在广平剿匪大捷,皇上想必会放手让他去做更多的事。如果此刻再不弄出点儿风波来观清两派实力,只怕我们就没机会了!”

    我点头称是:“那磬谣就按爹爹说的去办,一有消息,磬谣就会即刻通知爹爹的。”

    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懂事,想你娘那么软弱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伶俐的丫头来?”

    我也还之一笑,语气却是冷冷的:“爹爹想知道娘亲是如何的人,还是自己多去瞧瞧吧,她可真不见得就是逆来顺受的人呢!”

    他一听这话就愣在当场,只点头说:“你先去吧,回头我会去看你娘的。”

    那日后,爹爹又派人送了些饰物给娘,但人终是没来的。我问娘心里难过不难过,娘却是一笑,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娘高不高兴,难不难过,全都是围着你一人转的,任凭你爹怎么对我,我这心里都没半点情分了。若是有,前些年也消磨殆尽,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瞧着你好,想你为他筹谋罢了。你啊,还是得多想着自己,别什么事都为着你爹,到头来反倒苦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想,我做这些哪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着娘您呢!要真是为了自己,我何苦逼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见宋祁呢?

    后来我借着机会向婷芳打听宋祁的事,婷芳却笑我对轻舟移情别恋,作势就要来扒我的皮。

    “怎么?他拿一块破石头当定情信物你就动心了么?你要真稀罕,等太子哥哥回来,我就让他搬着金山银山来见你,看你还敢不敢想着其他人!”

    我忙向她求饶:“婷芳就饶了我吧,何苦拿我寻开心呢?我找六皇子,真是想与他商讨佛经,哪里会有其他心思?若真对他有意,那日便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收了信物,等着赐婚岂不更好?”

    婷芳噗嗤一笑:“这话也亏你说的出口。罢了,我也不瞒你。近来我那皇上姑父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害起病来,看似风寒之状,可用药也不见好。太子哥哥又不在,就让六皇子相助处理朝政,也是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这不,我爹回来说是陛下已经传令召太子哥哥回来,皇后姑姑也道是要立太子妃为宫里添点儿喜庆,陛下的病才好得快。你啊,现在还讨论什么佛经,乖乖回家等着做新娘子吧!”

    ☆、阴谋算尽终有失(3)

    我羞得跺脚:“都说了好几回了,你怎么总拿这事取笑我?主子们的意思可是由你我就能定下的?偏好事全都到我一人身上来了,也不见得可能啊!”

    婷芳不禁皱眉,拉着我的手问:“磬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太子哥哥啊?”

    我面色一僵,知道这时若是不回答她,她又会疑心别的去,才真真切切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婷芳笑着拍手:“这不就结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就再好不过了!这事终归还得问太子哥哥的意思,皇上若是让他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他肯定不会依。到时将心意说明,以磬谣你的才貌,难不成还配不上太子哥哥么?”

    真是越说越没谱了。我只得无奈笑笑,不再与她争论。

    五日后,太子回宫,皇上的病竟出奇好了。而后颁下圣旨,召谢婷芳入宫,封太子妃,择日完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宛若梦中。

    为什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婷芳不是不愿成为太子妃么?殿下喜欢的人不是我么?为何最后定下来的人选会是她呢?

    爹爹叫了我去询问,我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气得摔桌子砸椅:“说让他们两派相争,可这什么都还没做,大局就定下来了!”

    我忍痛回道:“磬谣的确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但以皇后之意定下婷芳为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爹爹拂袖道:“谁说这是皇后的主意?太子原是选的你!连皇上皇后都说动了,太后也依了他!偏长公主不同意,说今日的你便如昨日的她,轻则兄弟相残,重则祸国殃民!这么重的话,全加在你一人身上。呵!做什么太子妃?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我浑身一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道曲江茶会上长公主怎么会用那般奇怪的眼神看我,还想收回所投之签,竟是想到了这一层!

    那日太子和六皇子就因我起了纷争,只怕寒食节的事,皇后也告诉了她,所以更加肯定我是红颜祸水,如何都不会让我卷入宫廷的是是非非中去。

    这一招,就如同她当年久居深宫,不再露面一般。可长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我学她淡忘红尘,隐身世外?

    不!我岳罄瑶绝不会这么做的!就算不能留在太子身边,就算仍是会被爹爹当做棋子利用,不管日后我究竟处于何种地位,能让我奋不顾身的也只有太子一人!我是万不会弃他不顾的!

    ☆、物是人非泪沾襟(1)

    第十二章物是人非泪沾襟

    再次与太子相见之时,已是三日后。

    圣旨已下,佳期已定。鲁安城内热热闹闹地说着轻舟和婷芳的喜事,只有我终日以泪洗面。

    太子为我定制的裘衣也送来了。此番相思非彼番,他又何尝料到我今日睹物思人,会是如何的牵肠挂肚呢?

    直到张掌管的传话来,说太子约我紫竹林相见。见我双眼通红,也不免安慰道:“主子的心意姑娘是知道的,还是请姑娘见过主子这一回,再做打算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就算不如他的意,不随我心又如何?大局已定,就算见面又能改变什么?

    我理了理妆,戴着斗笠出门。

    鲁安三月,细雨纷飞。紫竹林内弥漫着泥香水汽,遮天蔽日,阴气沉沉。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如我的心一般湿润起来。

    我低着头,慢慢走着。想见,又不敢见。见了,又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劝他莫要忧心也罢,说自己毫不在意也罢,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想要骗得人究竟是他,还是自己。

    以前还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婷芳当上太子妃,我亦可做妾留在轻舟身边。哪知长公主的一番话,逼得我无路可退。别说轻舟,怕是连宋祁那边我也别想再亲近半分。

    如今的我,就像是没了双翅的鸟儿,如何能展翅高飞?连成为爹爹的棋子的资格都没了,只怕娘亲又会跟着我受累。

    想着想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顷刻而下。一双手慢慢从身后拥住我,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温柔的气息流连在耳畔,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磬谣,磬谣……”

    “殿下!”我再也忍不住,转身投入宋轻舟怀中,任由泪水席卷而来。

    他也哽咽着道:“磬谣,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要娶你,皇姑姑万不会说出那番狠话来。”

    二十年前的事我们是不知道,宫里的人和天下百姓却记忆犹新。

    两国交战,死伤无数,南国更是称长公主为红颜祸水,会使媚术的妖精。

    轻舟紧拥着我,双眼积满了水光:“你别恨她,她也是为着你好。六弟趁我不在,竟做出这么多事来,硬是把你推上了锋尖浪口。我父皇母后自然会联想到二十年前的事,这才决定让我娶婷芳。我若不依,他们又会寻你的不是。若依了,又怕负了你。”

    说着,他便从衣中取出一封信来,自我眼前慢慢展开:“这是你上次写给我的,可惜还没送出去我就已经回来了。磬谣,我如今知道你的心意了,万不该让你一人背负这么多苦楚,可是……”

    我连忙捂住他的唇,努力点着头,笑着抹干眼泪:“殿下的意思磬谣明白,磬谣还是那句话,君在哪里,磬谣的心就在哪里。殿下这次若不遵循旨意,必定会惹出更多是非。磬谣不要殿下为了我而遭人污蔑,更不会让六皇子的j计得逞!”

    ☆、物是人非泪沾襟(2)

    轻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解地问我:“磬谣这话是何意?”

    “难道殿下还不明白么?六殿下根本就无心于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想逼殿下与他相争罢了。殿下若中计,皇上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宫中一乱,后宫之人再旁敲侧击,殿下之位就不保了。”

    宋轻舟浑身一怔,拉着我的手感激道:“幸亏你想得如此周到,我竟没料到这一层。那宋祁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磬谣放心,就算我今日迎娶婷芳为太子妃,他朝登上帝位,我一定接你入宫,再不与你分开!”

    我福身下拜,摇头回道:“殿下,此事谈何容易?长公主的话也不是毫无依据,磬谣已被定为不祥之身,不敢伴殿下左右,只求殿下偶尔能记起磬谣,磬谣就已心满意足。”

    他一把抱住我,急急说道:“谁说的?谁说你是不祥之身的?就算你才貌出众,倾城绝代,也不见得就会祸国殃民!我就不信,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他们还不许了!”

    我见他怒气冲天,又好言相劝了一番才将他劝下。

    “殿下,万事切莫太过心急,更不要顾及磬谣的事。磬谣再不济,也还有我外公?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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