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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爷做个伴。

    玉珑秀外慧中,老佛爷定会喜爱,这样子,玉珑稳妥了,老佛爷也免寂寞,两下便宜。

    想想四哥四嫂的担心的却有道理,玉珑若住四爷府,外人不明就里,一旦说嘴,有损他女儿清誉。

    老佛爷很乐意接受玉珑进宫做伴。

    通房之事却不让步,语气虽然和蔼却不容人置否。

    “你听谁胡说那些有的没的,还变成小矮子,你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且不会变回矮子去。

    再说你皇阿玛八岁就有通房丫头,也没见你哪个哥哥弟弟就成了小矮子了。

    通房不过教导人事,生孩子又不关她事,且等而后迎娶嫡福晋。

    你额娘挑的那个丫头,我看就不错。

    什么熟悉不熟悉,不熟悉也没什么关系,处久了不就熟悉了。

    万事都有第一次,时间长了总会习惯。

    十五岁大婚还有几年,你只管慢慢学来就是,皇阿奶对你有信心。”

    平日笑嘻嘻的老佛爷,今日看起来特别固执不通情理,十八阿哥不敢顶撞老佛爷,更不敢逃之夭夭。唯有低头唯唯诺诺,心里叫苦不迭。

    十八阿哥忍气吞声而去,当晚给康熙老爹拿捏按摩之时也没再敢啰嗦。

    康熙老爹尽力了。

    帝王也有无奈时。

    他额娘见缝插针,当晚就悄悄把碧桃塞进十八阿哥房里。

    十八阿哥夜半醒来觉得口渴,摸索下床找茶水,触手一具光溜溜的身体,只吓得七魂悠悠三魂飘渺。

    一声尖惊呼在暗夜中格外震撼!

    病皇子

    受了惊吓的小十八飞一般的冲出门去,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男儿意识顿时被惊飞至九天之外,唯剩下若楠一颗女儿心,他一路飞跑一路尖叫,打着赤脚只着中衣冲到了白雪皑皑的院子里。

    守夜的珠儿首先惊醒,看见主子闪电一般出门而去,随即跟着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乱蹦乱跳的主子,拼命往回拖,无奈,十八阿哥犯了横,拼死挣扎,嘴里直嚷嚷,“鬼,鬼,有鬼呀!”

    屋子里翠儿随即惊醒,慌得衣服没穿跑出门来,见主子风魔一般乱好乱跳,顿时呆了。

    珠儿死命的抱住小十八,一边朝翠儿喊叫,“快找衣服来。”

    一边不住声的安慰主子,“主子快醒醒,别怕,没鬼。”

    寒冬腊月,北风呼号,十八阿哥被风一吹,总算清醒了些,认出珠儿来,一把抱住,把头藏珠儿脖子里,“哈啊,珠儿呀,屋里有鬼!红衣鬼呀!”

    珠儿这下子晓得鬼从何来了,拍着十八阿哥后背安慰道,“主子别怕,屋里没鬼,那是碧桃姑娘。”

    却说这边十八阿哥又吵又闹,首先惊动了内宫侍卫,一大队侍卫高举火把飞奔而至,一下子把十八阿哥主仆团团围住,侍卫们还以为有刺客闯入,谁知却见十八阿哥在哪里折腾。

    珠儿见侍卫仗剑而来,慌忙出声吆喝,“别,别,别,是十八阿哥吓着了。”

    内宫侍卫当然认得十八阿哥,唬得齐刷刷跪下,“十八阿哥赎罪,奴才们死罪。”

    康熙睡得晚,加之眠浅,这边一嘈杂,他老爷子就惊醒了。忙喝问出了何事,值夜的宫女太监连忙出来查看,并报说是十八阿哥不知为何,睡魔怔了,半夜三更打着赤脚就跑到院子里了。

    康熙一听慌忙披衣而起,“什么魔怔了?快去打听清楚来报,不中用的东西。”

    他正骂呢,李德全也进门了。

    他扶着康熙坐下,帮康熙拢紧袍子,“主子您别急,是十八阿哥吓着了,这会儿已经回去睡下了。”

    康熙一听这话,顿时火星直冒,横眉竖眼的骂起来,“谁吓他了?值夜的人呢?怎么不看着?半夜三更让主子的跑出来,都是死人啦?”

    李德全支支吾吾的道,“也没谁,就是,那个。”

    康熙眼睛一瞪,“李德全,你不会说话啦,你也不想干了?”

    李德全脸涨得通红,一半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憋笑得缘故。

    “奴才知罪,回禀主子,十八阿哥起夜,被他的通房丫头吓着了,还说那丫头是个红衣鬼。”

    康熙怒气顿消,有些苦笑不得,“什么?怎会被丫头吓着?”

    李德全继续说道,“听说是老佛爷把王娘娘给骂了,娘娘就乘着十八阿哥睡着了,把人给弄床上去了,十八阿哥半夜摸着了,光溜溜的以为撞了鬼,就闹起来了。”

    康熙听了又是气又想笑,“这不胡闹吗?半夜三更大变活人,大人也会惊吓,遑论他是个半大的孩子,快去传御医来,千万别病了。”

    李德全连忙提醒康熙,“主子爷,这会子太医都出宫了,不如奴才去熬些姜汤给小主子送去,等天亮了再说。”

    康熙想想也对,这会子大半夜的哪里去找御医,只好对李德全挥挥手,“你去吧,如有情况火速来报。”

    康熙再无睡意,坐着发愣,不免在心里埋怨老佛爷,这是干什么,王氏也是,这么心急,唬得孩子大冬天的跑出屋子,倘若冬病了,大家都不得安宁。唉,女人真是头发长

    再说十八阿哥夜里吃了惊吓,受了冻,虽然喝了姜汤,早期就有些头晕,还是逞强洗漱一番,御膳房送的黑芝麻糊也不想吃了,只觉得腻歪,让小李打了灯笼,去了上书房。

    十八阿哥在暖阁里还好,出门就有些微寒,等到了上书房就冷得不行了,清朝为了磨练皇子意志力,一般冬天读书不取暖,夏天读书不打扇,这会儿上书房除了师傅有盆炭火,皇子们只有干冻得份,寻常还好,今天十八阿哥就扛不住了,先是浑身发愣,最后就开始发烧,熬到皇子们吃早餐了,他起身只觉得头轻脚重眼发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十七阿哥与他同坐,伸手把它捞了起来。十八阿哥人已经迷糊了,浑身瘫软靠着十七阿哥身上只打冷战,牙齿咬的磕磕直响。

    十七阿哥嘴里问着,“十八弟你怎么啦?”伸手摸上弟弟额头,惊呼出声,“不好,十八弟发热了,十六哥,快传太医。”

    十六阿哥一边使人去传太医,一边扯了十八阿哥背在背上,往乾清宫一通猛跑。

    十五阿哥见十八阿哥病势汹涌,一溜烟去了储秀宫。

    康熙得了消息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他到时王氏正抹泪儿。

    不见她还好,见了她康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当申斥几句,无奈见她眼如烂桃,于是沉脸对她挥一挥手,“回去吧,哭的孩子不安心。”

    王氏见康熙脸色不善,也不敢分辨,哭哭啼啼走了。

    太医见了康熙忙要磕头,康熙说声免了。太医忙把脉案呈上,康熙见是安神汤,皱眉,“不是发热吗?怎服安神汤。”

    太一躬身答道,“奴才是刚到的,先前是孙太医问诊,已经开了祛除风寒的方子,奴才是守候值班太医,见阿哥每每睡中惊叫,于是补开了这济安神汤,正要报奏孙院使定夺。”

    说话这会儿,十八阿哥又梦喊一句,“鬼鬼鬼”

    康熙握了十八阿哥乱抓的双手,对呆愣的太医一瞪眼睛,“快去熬药来。”

    十八阿哥喝下的药这会子大概起作用了,额上豆大的汗滴直冒,满脸通红,热气升腾。

    珠儿咬牙强迫自己镇定,绞了热敷子,不停地给十八阿哥擦拭额头上身上的汗水,其余各人俱是战战兢兢,如临生死。

    康熙一眼扫过,“谁是碧桃?”

    碧桃抖抖索索向前爬了几步磕头哭泣,“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康熙十分厌烦,“李德全,把她叉出去,送浣衣局。”

    碧桃闯下大祸,自以为难逃一死,此刻鬼门关上得活命,伏地大哭,“奴婢谢皇上恩典,谢谢皇上恩典”

    康熙帝是偷空前来探望老儿子,虽然不放心,还得去忙更为重要之事。

    临走严令个人好生看护,又留下李德全坐镇指挥从匆匆去了。

    珠儿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是,唉!

    看着满来年通红,浑身湿透的小主子,珠儿心疼,不免心生怨恨,这是干什么呀,害得小主子生病,奴才跟着倒霉。

    十八阿哥喝了安神汤,安静多了。

    中午刚过,热度趋于正常,脸上红晕褪尽,煞白煞白的透着那么一丝惨淡来,人显得十分疲惫,浑身没一丝气力,昏昏嗜睡。

    不思饮食,吃什么都觉得嘴里寡淡。

    珠儿急得跳脚,翠儿偷偷饮泣,“珠儿姐,我担心主子爷,招谁惹谁了,到年节了,倒这霉。叫我说,都是那丫头不好,害人精。”

    珠儿忙&039;嘘&039;一声,“主子的事情你少议论,娘娘的话谁敢不听。”

    翠儿还是愤愤不平,“呸,她是什么主子,一个攀高枝的行货,这下子上了浣衣局那高枝儿了,且呆着享福吧。”

    “别这么毒嘴,也是奉命办事。”

    “娘娘叫她在内室歇息,坐守一夜也是歇息,她倒麻利,竟然赤条条的,我,我恨不得抽她几耳刮,活该。”

    “你消停些,不累呀,泼天的富贵谁不动心,何况她才十四,能懂什么呀,她够霉运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

    四福晋那拉听闻十八阿哥生病。慌忙跟了四爷轿子赶进宫里。

    他不相信自己眼睛,前天还嘻嘻哈哈跟自己犯贫的十八阿哥,竟然病成这样子。

    眼圈顿时红了。

    泪水滴落十八阿哥脸上,十八阿哥幻梦般的笑笑,“竟然梦见四嫂了。”

    四福晋含着泪笑,“十八叔没做梦,四嫂看你来了。想吃什么,告诉四嫂,四嫂做给你。”

    十八阿哥忽然十分想念晖园的日子,虽然被四阿哥日日盯着半夜不得睡觉,现在想起来,却倍感亲切。忽然觉得四嫂是这世上最亲切,最讲理,最迁就自己,最惯着自己之人。

    于是吸吸鼻子笑笑。

    “四嫂,我想回去晖园住。”

    他不知道自个笑里和了泪。

    四福晋给他轻轻抹去泪痕,“你就快些吃东西,快些好,晖园永远是你的,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十八阿哥张嘴任凭四福晋给自己喂饭喂汤,四福晋给什么,他吃什么,似乎想要快点好了,好跟四福晋回去。这个屋子他住的怕怕的,不想再住了。

    康熙在门口听着叔嫂说话,身后跟着十八阿哥的众位哥哥,其中四阿哥面色最适尴尬,自己福晋跑到这里来当着皇阿玛策反十八阿哥逃跑,他若还能正常就不正常了。

    十八阿哥身体底子不错,为主是受了惊吓,风寒与他没什么大碍,当日退烧,隔天养了一天已经大好。只是心里懒散,也想拖延拖延,吓吓自己额娘,便又懒床多睡一天。

    他原本还要多懒几天,架不过父母天天过来,特别康熙,拖着不大灵便老腿,每晚必要过来一趟,十八阿哥实在惭愧了。

    腊月十三日,卧床三天之后,十八阿哥康复起床了。他正思量跟康熙开口溜去四爷府里躲清闲。

    晌午,康熙奉老佛爷移驾畅春园,随身携带老儿子十八阿哥。

    十八阿哥随同康熙进驻清溪书屋。

    畅春园清清溪书屋成了朝政中心。

    十八阿哥此来的目的为主是休养,康熙忙时,他闲看风景慢翻书。只老佛爷那里,没之前去得勤了,不过请安略略说几句就起身,他怕老佛爷更加喜欢自己,到时候一高兴,早早就给自己划拉个嫡福晋到房里,那时节就避无可避了。

    康熙不接见臣工之时,亲自指点小十八读书临画,困了父子两一张炕上半躺着谈天说地,或者闭目假寐。

    十八阿哥跟着康熙开小灶,十八阿哥点什么,膳房做什么,康熙倒成了陪吃客。

    御膳师傅见天变换花样熬汤给十八阿哥调理。

    到二十四日回宫祭灶时,小十八已经养的珠圆玉润,双眸墨如点漆。

    或许是察觉孙孙也大了忙碌了,十八阿哥不急,老佛爷到催促起来,叫把玉珑速速接进宫来。

    想想也是,老佛爷宫里一直以来都有格格寄养,最小的十五公主出嫁已经三年了,宫中再没公主了。

    皇子们一来碍于宫规礼法不能常常侍奉跟前;二来他们学业繁重,就算有心侍奉,也没空闲时间,老佛爷就觉得分外无趣,好容易逮着个有趣的孙子小十八,不想也大了,该成家立业了。

    二十四祭过灶神,十八阿哥赶到佟府去接玉珑进宫。

    佟国维果然满口应承,还说已经知会了法海,法海也无异议。

    临行老狐狸滴落几滴老泪来。

    “别怨恨你祖母,进宫去要好好的,别让叔祖牵挂。”

    他拉了玉珑交到十八阿哥手里,“老朽老了,以后有劳十八阿哥多多看顾玉珑这个没爹没妈的苦丫头。”

    上了车,玉珑发现手中多了一张东西,展开看时,却是四张千两银票。另有小额银票一二十张,俱是五十跟百两一张的小额银票,眼见是佟国维让玉珑打赏用的。

    看来佟国维到时深谙宫中法则。

    玉珑掀开车帘叫一声“叔祖”,顿时泪流满面。

    佟国维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的。”

    玉珑顿时缩在轿里哭的肝肠寸断。

    十八阿哥伸出手来,迟疑再三,还是下决心搂过师姐在怀里拍哄安慰。

    “师姐安心,有十八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评文

    昨天时间较紧没有回复,够字数的都送了豆豆

    谢谢亲们支持

    会尽量抽时间回复

    跳着圆圈舞退下

    殇

    大概是怕十八阿哥心有余悸,或许是为了锻炼十八阿哥的独立能力,立春后,万物复苏时节,康熙给十八阿哥分配一座独立的小院子,让十八阿哥自立门户,与十六阿哥十七阿哥比邻而居。

    两层的主楼,三开间,独门独院,院子里一边有附属小平房,供丫头太监们居住,院子里花草繁多,靠墙有竹,找遍院子也没见一棵成型的大树,唯楼前两株海棠树聊可算是大树木了。

    小院子里菊花最多,花草繁杂,却都不是十八阿哥所喜欢。

    十八阿哥最喜欢两种花儿,一种是傲霜绽雪的梅花,一种则是月月开放的月季---月月红。

    现代的若楠以为,梅花坚韧不拔的精值得在自己效仿;月季则跟自己很像,不需娇养,无需关注,甚至无需肥沃土壤,只需一丝阳光几滴雨露,兀自独立芬芳不败。

    收拾屋子的时候,十八阿哥很是兴奋,可是待屋子收拾好了,十八阿哥忽然觉得失落了。

    十八阿哥私心也想早点独立门户,可是真的要离开,又舍不得了。

    自四十七年起,算起来五年了,父子朝夕相对,已经习惯了有事就找康熙老爹。

    在乾清宫里,他们几乎就是寻常的父子关系,一但出去独立门户,他们便是君臣了,若无大事,即便亲生的儿子,也不得随便请见。

    父子变君臣,这种认知,让他心里十分害怕。

    看着珠儿拾掇的大包小包,十八阿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乳|燕离巢要放单飞了。忽然发了脾气,提溜起大包小包胡乱瞎扔,“就你能,爷多会让你收拾了,我是爷、你是爷,自作主张,给我还回去。”

    十八阿哥是宫中出名的和蔼主子,一贯温文尔雅,待人和气。珠儿从没见过十八阿哥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见他乱摔东西,忙忙的拉了翠儿跪下回禀,“十八阿哥那里不满意尽管告之奴婢们,奴婢们无不依从,只请主子息怒,不要伤了身子。”

    见丫头们禀来禀去,十八阿哥更毛躁了。

    “啰嗦,爷叫你们还回去听不懂呀?爷要你们,立刻、马上,恢复原貌。谁若不依,立马滚蛋。”

    康熙这边正跟四阿哥、张廷玉、商拟奏折,忽然听见对面叫嚷,忙叫声,“李德全?”示意他去看看何事。

    李德全颠颠的就过去了,瞬间有着回来了。

    “回禀主子,奴才们正收拾东西搬家呢,不知怎么的惹恼了十八阿哥,十八阿哥发脾气了,叫把东西放回去,不然则叫他们听听滚蛋。这会儿把收拾好的东西摔的七零八落,奴才们都吓坏了,跪了一地。”

    康熙沉思片刻,自己慢慢度到十八阿哥这边来了。

    李德全随后侍驾而去。

    康熙没叫众人退班,他房里满是机密,四阿哥、张廷玉也离开康熙书房,避嫌到院子里松散筋骨。

    到了西暖阁,康熙一个眼风,李德全茫茫招手,珠儿翠儿小李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康熙坐在炕上,笑着对小十八招手,“胤祄过来,坐下陪阿玛坐坐,说说话。”

    十八阿哥被自己老爹看见不乖的一面,低了头,过来单腿下跪给康熙见礼,“儿臣。”

    康熙双手捞起老儿子,因为十八阿哥话没说完,所以也没来得及顺劲起身,康熙拉他就有些吃力,遂笑道,“哎哟,真成大人了,皇阿玛有些捞不动了。”

    十八阿哥知道康熙意有所指,低头不响了。

    康熙拍拍自己身边,“坐,坐下好说话。”

    十八阿哥挨着康熙坐下,手臂自然的穿过康熙的臂弯、抱着康熙臂膀靠着。之前五年,几乎都是这样子靠法。

    康熙这会儿想要锻炼儿子独立,遂狠心推开老儿子。

    “坐直了。都多大了,还这么腻歪,告诉阿玛,为什么发脾气。”

    “儿臣不想离开皇阿玛。”

    “哦,我怎么听说你想去你四哥那里住。”

    “儿子,儿臣是说过,可是,那是因为,儿臣知道小住几天,还可以回来的。搬走不同,儿子在要回来看皇阿玛就不容易了。儿臣,儿臣心里难受。”

    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

    康熙说不感动那是撒谎,可是想着老儿子是不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依赖心太强,全无赳赳之气,温文尔雅纵好,可是太温了些,自己之所以让他独居就是为了让他学会独立,该戒自己不可心软,且不可半途而废。

    康熙说起来也有些矛盾,儿子们太独立转行,太能独挡一面,他不放心了,就巧立名目实行压制。

    但是十八阿哥这样子太过依赖自己,他也不放心。康熙虽然不想死,却不避讳说道死字,他怕将来自己一去,这老儿子不能安身立命。

    焉不知,憨人自有憨人福。

    康熙不想再惯儿子的依赖心了,拧起十八阿哥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你瞧瞧,都快有阿玛高了,还这般女气,给朕站直咯。”

    康熙很少尅十八阿哥,这一尅,他就落泪了。

    他一哭,康熙就给他打败了,只得再招手,“坐坐,唉,谁说你搬出去就不能再回来看皇阿玛了?你只管去,阿玛准你随时可以回来,只不许乱闯,要事先先通报才是。”

    当然了,康熙有时候要在寝宫召见妃子,他若乱闯岂不坏事。

    十八阿哥一高兴就嘴快,嘴快就说漏了。

    笑嘻嘻就来一句。

    “嗻,哪能呀!儿臣保证,绝不会在皇阿玛睡觉之时胡行乱闯。”

    康熙也笑了,伸手拍在十八阿哥脑瓜上。

    “谁说是木头呢!”

    康熙父子说话没想着避人,话语声、笑声、哭声,声声传出,也声声入耳。入谁的耳,四阿哥张廷玉也。

    两人相视一笑,思绪各不相同。

    张廷玉想着,皇上最近越发的慈爱仁性了。

    四阿哥想的却是,皇阿玛也太娇惯十八弟了,到底养儿子还是养丫头,就是公主也没这般宠法,简直都快宠上天了。

    十八阿哥自二月起自立门户,却依然每天与康熙一起晚餐已成定例。晚餐过后,照例在乾清宫读书习字,但等困了才回去自己院子里睡觉。

    有几次困得很了,竟然睡熟了。

    康熙怕他背来背去着凉致病,索性与他一条被子让她睡了康熙的龙炕。反正那炕大了去了。就是珠儿等丫头也习惯了,主子一旦不见,自来乾清宫里寻找,一般十拿九稳。

    十八阿哥与康熙同吃同喝不以为然,见了康熙手脚发麻、便会忙忙替阿玛揉捏缓解,从未想过其他。

    有人却十分关注,十分感兴趣。

    他就是太子。

    他好几次不经意的询问十八阿哥康熙进饭香不香。

    十八阿哥牢记十三阿哥四阿哥的叮嘱,每每跟他打太极,“哦,弟弟没注意,弟弟下次注意好了。”

    或者“弟弟不清楚也,太子爷去问问李谙达吧,他似乎有记载。”

    但是,十八阿哥也没想去给康熙透露丝毫,他不想做那个可有可无的推墙之人。

    可是,康熙依然知道了,在三月初朝会上怒骂太子心术不正,妄图窥探朕弓。

    十八阿哥不得不佩服康熙的耳目灵敏,神通广大。

    四月,康熙帝奉皇太后避暑塞外,皇太子,七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随驾。

    三阿哥四阿哥共理朝政,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襄理。

    四阿哥虽然没随驾,四福晋携小阿哥弘时,大格格怀瑜,乾隆老妈连带小乾隆一并陪伴老佛爷避暑塞外。

    那拉原本没准备带乾隆老妈,但是四四一向不待见乾隆老妈,年侧福晋也爱找机会排渲小乾妈,她以弘历离不开四福晋为借口,固执的要求同行。

    四福晋想她也是可怜,自己都只想眼睛干净了,更遑论旁人,遂带她同行。

    剩下耿氏,可怜兮兮也想跟来,饮泣四福晋正房。

    恰逢四阿哥前来正放点卯,见小老婆一个二个都跟嫡福晋跑,更显得自己刻薄,有些恼羞成怒,脸色十分不善,摔门而出、又去了年侧福晋院子里。

    四爷变脸,四福晋怎么也不能再打四爷脸面,只好安慰耿氏,“妹妹只管每天关门养孩子,她总不会打上门来。她若闹得太过,爷定不会再纵她了,毕竟爷子嗣单薄,你且忍忍,儿子大了就有靠了。”

    到了热河,四福晋带领一家大小进驻狮子园,她自己则白天随侍老佛爷,晚上回归狮子园。

    一日夜里,十八阿哥见到了久违的姨母紫玉,紫玉要求约见王氏。

    这倒不难,紫玉名义上是十八阿哥武功师傅,与王氏见面也说的过去。

    可是,十八阿哥想到她的身世,又不敢贸然决定,怕她对康熙不利。

    紫玉似看破十八阿哥心思,“男儿果然只顾父亲父簇,外甥从来靠不得。”

    说完倏然而去,十八阿哥想要解释也没机会了。

    这次同来的还有琪琪格与玉珑。

    琪琪格跟着太子妃,俨然一对亲密婆媳。他对十八阿哥人前十分尊重,规规矩矩行礼,口称“十八叔吉祥!”

    一旦与小十八单独碰面,短兵相接,总会言语挑寻,嘲讽十八阿哥是飞不上天的草鸡,永远变不成天空的雄鹰。拴在槽头的驽马,永远无法飞驰原野。

    等等等等

    十八阿哥不能翻脸,无法诉冤,任谁都知道琪琪格对十八阿哥万分尊重。

    只好忍让在忍让,“是是是,格格是雄鹰,十八自愧不如,今后格格最好不理十八,免得污了你这只草原雄鹰的眼睛。十八也会避着格格,告辞。”

    十八阿哥自私自量,并无得罪琪琪格之处,可是自己是长辈,是男人,总部好与侄儿媳妇翻脸。自此尽量远着她,能躲多远躲多远。

    玉珑气色不错,似乎已经走出阴影,恢复了少女灵性。

    十八阿哥不喜欢围猎,也不愿意跟十四阿哥离得太近,临行,十三阿哥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

    紧跟皇阿玛,否则,远离太子老十四。

    十八阿哥不会自导具体原因,可是却认定十三阿哥绝不会无中生有害自己。

    康熙带领大部队狩猎时,他就溜进狮子园去当大爷,大丫头青莲,乾隆老妈对十八阿哥那也是毕恭毕敬先叫一声,“十八阿哥吉祥!”

    然后吃喝玩乐服侍的万分周到。

    十八阿哥走那里似乎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只是不能面对弘晰他们两口子,他们是绝配,一个嘲讽,一个阴阳怪气。

    十八阿哥对他们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方针行事,可是,常常会与他们不期而遇。让十八阿哥每每头疼。

    十八阿哥采取两个字,一个粘字,一个躲字,粘便是粘着康熙,康熙一出,百丑遁形。

    躲则是藏进进狮子园,四阿哥虽然不在,威风却在,无人敢进狮子园捣蛋。

    这一招满凑效,十八阿哥安安静静待到六月。

    这几月他跟小乾隆多有接触,可是,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小小的、弱弱的,焉答答的,无事吮吸手指头的毛孩子、就是那花钱花个窟窿的大败家子乾隆。

    六月,狮子园主人胤禛赴热河请安。

    十八阿哥躲不成狮子园了,于是跟着老佛爷躲进喇嘛庙抄经卷。这一抄经书,却发现姨母紫玉是喇嘛庙的香客。

    十八阿哥跟踪姨母,发现她租住在农家小院,自称夫家姓陈,竟然带个满岁的孩子同住。问时,紫玉却说是路上捡来收为弟子,取名家宝---陈家宝。

    七月,四阿哥请老佛爷康熙幸游狮子园。

    十八阿哥理所当然随行陪同。

    四阿哥宴席满桌子斋菜,据说都是狮子远自产之物,康熙大加赞赏。当面册封怀瑜为郡主,指婚给那拉氏兴德。

    四阿哥夫妻名利双手。

    七月底,太子长子弘晰与琪琪格大婚。

    为了他们草原女雄鹰花落帝王家,草原各部沸腾了。

    大喜必大悲,这是惯例。

    七月底,太子回京监国,四阿哥协理。

    八月,弘历病重,全身发黄,白眼珠更是蜡黄,十八阿哥怀疑他得了黄疸型肝炎。这病在清朝几乎无治。

    狮子园里一片愁云惨淡。最倒霉的是,他老爹四阿哥已经提前返京主持朝政。

    十八阿哥心里感叹,蝴蝶翅膀竟然在乾隆身上引发了效应。

    紫玉再一次要求与王氏见面。

    十八阿哥考虑再三,想着她拖着孩子,应该不会行偏激事。

    因为紫玉与四福晋相识,十八阿哥决定让他们在是自愿相见。

    一来四阿哥回京,狮子园全部女性,王氏不用避讳。

    二来,王氏说什么也算是弘历祖母,略表关心也很应该。

    谁知等了许久不见紫玉前来。

    天刚昏黄,弘历却忽然病情恶化,来不传太医一命夭亡。

    乾隆老妈哭晕了。

    四福晋也哭的肝肠欲断,弘历一直养在四福晋房里,形同他的儿子一般。

    “可怜的孩儿,临死不得见你阿玛一面啊!你即来去匆匆,何必来哄嫡母。”

    刚刚有了感情,却又伤逝,怎不叫她痛断肝肠。

    王氏母子跟着落泪不止。

    十八阿哥准备奉母回转,好不好外面忽然杀声震天。

    十八阿哥一愣之时,却见紫玉血染青衣,翻墙而入。见面不及细说,只把孩子递入十八阿哥怀里,“交给他爹,救他一命。”旋即翻墙而出。

    十八阿哥把孩子交给青莲,奔出门去,却见紫玉与十四阿哥所带兵丁杀在一处,紫玉已经浑身伤痕,几次差点殒命。

    王氏也认出紫玉,张口喊了句“紫玉吗?”

    紫玉一愣神间,十四阿哥绕至她背后。

    十八阿哥喊声小心,待要救时,十四阿哥已经出手偷袭,紫玉转身要避,却是避无可避,长剑没入紫玉胸口,紫玉恨极,一口鲜血吐出,全部喷在十四脸上,厉声喝骂一句,“鞑子,好狠毒!”

    十四阿哥冷冷一笑,狠狠摔了紫玉一个耳光,“贱人作死,爷是兵,你是贼,本来就是天敌,何来狠毒一说,捆起来,回去好好审问。”

    紫玉忽然双手抓过十四阿哥插在自己胸口之剑,狠狠一压,那剑惯胸而过,她看着十八阿哥嫣然一笑,忽然仰天长啸,“胤禛,你好狠!”

    随即嗑上眼皮。

    鲜血成线滴落,人是活不成了。

    十八阿哥忍住泪水,抱起额娘返回狮子园里。

    四福晋瞪视着已经没有气息的紫玉,见她死的那般惨烈,惊恐异常,她泪水弥漫,慢慢跨出一步,想要仔细看看,还能不能救。

    十八阿哥却不能让十四阿哥再害四福晋,把母亲王氏四福晋面前一推,“四嫂,我额娘刚出门碰到这事,吓晕了,你帮我扶她进去。”

    叔嫂两个交换眼色,忍住悲痛,一步一步往走进门去。

    忽然有人喊道,“四福晋请您等一等,奴才有事请教!”

    却是鄂伦岱。

    十八阿哥就要发作,被四福晋扬手制止。

    她转身面相十四阿哥,眼睛也不捎带鄂伦岱一下。

    “十四叔,你怎么说,也要扣下四嫂?”

    十四阿哥看看四福晋,忽然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愣,从小到大,四福晋一直是好嫂嫂,从未如此眼神对过他。

    他慌忙低头避开,一拱手,“弟弟焉敢,四嫂请便。”

    小人(改错字儿,别砸啊)

    老十四总算还有一丝天良,没拿四福晋开刀。

    买个人情与四福晋,这人还算有救。

    十八阿哥刚松一口气,转身准备进屋,他记挂着那孩子,他母已死,不管他是否紫玉骨血,自己也要养他成|人,以安慰师傅在天之灵。

    看着四福晋冷眼而去,十四阿哥双目赤红。

    他得了鄂伦岱密报,说一妇人俨然十多前销声匿迹的前明余孽,顿时跃跃欲试。

    亲自带人在喇嘛庙日夜潜伏,总算盯住紫玉这个前明余孽,以为捞到大鱼,希望能够顺藤摸瓜一举荡平贼巢,那就是大功一件,也好给自己的红顶子上再添一丝光彩。

    谁知,紫玉单丝独线,除了十天半月去次喇嘛庙,一般居家不出,他几乎以为消息有误,一日乘她外出,搜了她居所,赫然得见他熟悉的字画墨迹,凭他的敏锐,立马嗅出其中的奥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兴奋的差点笑出声来,立时改变初衷,心中盘算,凭此女在手,定可以迫使那人为自己所用,自己成功的路上又添一块坚实的基石。

    这种认知,让他似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为了放长线,稳住紫玉钓大鱼,他不动声色物归原位。

    谁知女贼异常精明,似要逃遁,他才亮出身份,言称自己奉命而来,接她去见她想见之人。

    紫玉贯走江湖,当即识破他的伎俩,悍然拒捕,使他功败垂成。

    他岂能甘心。

    十八阿哥刚动脚,他便扬声阻止,动不得四嫂,拣个软柿子捏捏。

    “十八弟等等,十四哥有事讨教。”

    人杀了,额娘也吓晕了,他还想干什么?难道一个头颅不够他邀功,非得再拉个人垫背不成?

    十八阿哥忍下怒意,回转身来,“十四哥见谅,我额娘看着不好,弟弟委实没有闲情陪十四哥。”

    老十四却打起官腔,“兹事体大,还请十八弟勉为其难,哥哥也是公干在身,十八弟定要帮帮哥哥才是。”

    十八阿哥怒目而视,形将发作。

    恰在此时,王氏悠悠醒来。

    四福晋有些担心,“十八叔过来,先扶娘娘进去再说。”

    十四阿哥却步步紧逼。

    “娘娘醒了正好,胤祯有事请教,请问娘娘,是否认得此人?”

    王氏初醒,有些微愣怔,顺着十四阿哥手指一看,又见那疑似妹妹之人。不顾儿子拉扯,便凑近细看,却又不像。再看又有几分熟识,眼泪就下来了。

    十八阿哥见事不祥,十四阿哥口口声声逆贼,或许会有什么把柄握在在手,倘若母亲认了姨母,既是逆贼一党,自己母子四人,乃至狮子园一干人等,都会被他牵连,连忙上前搀扶额娘,想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额娘别看了,十四阿哥言说此人是逆贼,我们走吧。”

    十八阿哥此话意在暗示王氏,切不可乱说话,后果严重。

    逆贼?

    王氏又惊又惧,她从小养在深闺,十三岁便进皇宫,何曾见过如此血腥?

    横尸当面,血腥诡异,他脑子已经晕了,又被那血腥呛鼻,胃里一阵翻腾,忽然张口呈喷射呕吐,一口接一口,似乎要把腹中所有吐哥干净,随即浑身瘫软,晕厥过去。

    四福晋、十八阿哥,连带赶出门来的青莲,三人一起合力总算把王氏搀扶进门去。

    十四阿哥却继续纠缠不休,非要王氏说个明白,显然对狮子园一干人等不死心。

    十八阿哥心头怒火升腾,这人怎能如此残酷?

    对着四福晋一弓腰,“额娘麻烦四嫂了。”

    “十八叔当心。”

    今天的十四叔有些疯狂,眼中满是戾气,那拉有些担心。

    “无妨!”

    十八阿哥说着转身,当门而立,冷声道,“十八现在要照顾额娘,十四哥如果认定我老十八有什么不妥,自管动手,十八该杀该刮,悉听尊便,可是你若要拿我额娘与四嫂,或是搜查狮子园,须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然后抱拳,横眼扫过众兵丁,“还请各位英雄好汉,替我老十八给皇阿玛报个信儿,让他老人家知道我小十八是如何死法,也好让他老人家替我们母子收尸,我老十八在此先谢谢了。”

    一声冷喝忽然响起,“十八弟,你胡说什么?皇阿玛在此,快来拜见。”

    十八抬眼,就见十阿哥一马当先,康熙銮驾缓缓而来。

    康熙站在銮驾之上,皱眉扫视全场。

    十四阿哥最适机敏,已经率部跪下,口称万岁。

    四福晋听到动静,出门一拉十八阿哥,也上前跪下请安磕头。

    十八阿哥一见康熙,内心委屈、伤痛、愤怒忽然之间大爆发,伏地大哭,“胤祄见过皇阿玛,儿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阿玛了,请皇阿玛救救我的额娘,求求您了,皇阿玛”

    康熙一挥手,让十阿哥上前扶起十八阿哥,沉下脸问道,“你额娘怎么啦?”

    “皇阿玛,您要给儿臣作主”十八阿哥哽咽难语,伏地再哭。

    哭的四福晋悲从中来,眼圈泛红,低头饮泣。

    康熙横眼地上血肉模糊尸身,知道是十四阿哥手笔,又见十八阿哥哭的惨痛,估计也是他的杰作,心头阴郁升腾,眼里有了怒意。

    “老四家的,你且说说,十八阿哥待底哭些什么?”

    “儿媳回皇阿玛话,十四叔追人到此,恰被来探视弘历病情的十八叔与娘娘碰上,十四叔当面杀人,娘娘惊厥,十八叔要先行救治娘娘,十四叔偏要娘娘先行交代问?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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