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心底之花朵朵绽放,眼泪却颗颗滚落,“真的?皇阿玛真好,儿子叩谢皇阿玛。”
若楠跟着康熙坐着暖轿,带着太监侍卫浩浩荡荡的直奔上书房,李德全沿路让人鸣放鞭炮,警示各人,皇上来了。
果然,上书房师傅阿哥们已经排列整齐,齐齐接驾。
康熙今天不是来检查皇子学业,所以不过随便应酬几句。
小十八挨个见了自己的兄长们,又在十六阿哥的引荐下给上书房师傅们见了礼。
康熙宣布今日提前下学,点名十五十六随驾,其他人等各自回去松散松散。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两位阿哥平时都不怎么受宠,宫里人人都去巴结十四阿哥弘皙皇孙,鲜少有人会搭理他们兄弟两个。这会儿见皇阿玛点名自己伴驾,知道自己额娘的厄运过去了,兄弟两个都是有些紧张,“衸儿又不舒服了?要不要传个太医看看。”
“额娘别急,儿子没事,中午吃得油腻了,这会子不觉着饿。”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毕竟只是孩子,刚刚的不快很快忘了,对这一席山珍海味吃得欢实,一阵大块朵颐,酒足饭饱。
丫头们奉上茶水,母子四人又闲话一阵,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不是善谈之人。
若楠倒是有颗女儿心,却又不善于与人亲近,再者与王氏也不过见面两次,并无什么母子亲情。所以母子四人团聚的场面平静而不热切,大部分时间只是宓嫔一人殷殷垂询,十五十六十八三位阿哥有答无问,低眉顺眼。场面倒有些公事公办访谈的味道。
王氏一颗柔肠牵挂,护犊子情怀肆意泛滥,只可惜没个女儿承接这份情愫。
倒是十六阿哥,拿出哥哥的派头教训一番小十八,“十八弟看来身子大安了,眼下虽不上书房,也不要丢了书本。你以前学的又忘了,更要用心努力赶回来才是,切不可仗着皇阿玛宠爱就混日子不上进,皇阿玛就算再宠爱,也要你自己元神硬朗才立得住。”说话间伸出两根指头一晃,“那位就是最好的例子。”见弟弟似乎不上心,十六阿哥有心再劝导几句,又怕母亲担忧,遂打住了。
王氏见十六阿哥提起温书之事,便也跟着嘱咐道,“你们三个兄弟同气连枝,要相互扶持,好好上进,为你们皇阿玛分忧,给自己张脸,也给额娘张脸。”
三兄弟起身连连点头答应,言称,“额娘放心,儿子们记下了”。
母子们又闲话一阵子,十五阿哥心里有愧,有些坐立难安,拿眼瞄瞄母亲兄弟遂起身告辞,“儿子还有一篇诗文未作,就先跟额娘告退了,改天再来看望额娘。”
十六阿哥见天色不早,又见哥哥要走,也拉了若楠起身告退,“儿子也告辞了,要回去温书,赶明晚儿封笔放了假,儿子再来给额娘请安问好。”
王氏本来舍不得儿子们这么快就离开,可是见儿子们一个个这般上进懂事,也是十分欢喜。又见小十八身边只有两个丫头跟着,不放心,于是吩咐玉嬷嬷差人护送回去,十六阿哥拦了,“额娘别担心,儿子跟十五哥先送十八弟回乾清宫再回阿哥所。”
王氏想着也是,自己总不能跟随儿子们一辈子,以后就要靠他们兄弟互相扶持,于是点头答应,不免又嘱咐几句,“你们好好上进,别惦记额娘。”
小十六见弟弟似乎没精神头,想着这个弟弟差点丧命,不由心疼的紧,蹬下身子拍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哥哥背你。”
若楠再三推辞不过,只好任由十六阿哥背着,享受当弟弟的优待。
十六阿哥怕弟弟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路上不免又是一番叮嘱,“方才当着额娘面,哥哥不好说什么,我们虽然贵为阿哥,母家却没什么势力,外公家虽然抬旗,也只是个县令,且去世了。我们兄弟的前程只能靠自己,你要好好上进,有什么难事来找哥哥,别告诉额娘,免得额娘记挂,额娘胆小,担不得事情。”
十六阿哥说的这些,若楠何尝不知,只是自己男儿身子女儿心,不知从前的十八阿哥有什么鸿鹄之志,自己是从没想过建功立业这么遥远的事情,眼下的若楠只想尽可能调整自己是男儿的自觉性,对于十六阿哥的话,她听的浑身不自在,只觉得十六阿哥比康熙还要无趣。
若楠没想到,在宫里吃顿饭会这般累人,简直是身心疲惫,回到西暖阁,瘫在炕上再也不想动一下了。
珠儿,翠儿忙着上前给若楠宽衣解带,翠儿还好,盛了热水给若楠烫脚,珠儿见小主子如此懒散不长进,心中失望开始碎碎念,“奴婢见十六爷一路背着小爷,并不曾让爷累着,爷何至这般懒怠?爷不温会子书,难道是十六爷的话小爷一句不曾入耳吗?”
若楠今天上演哭戏,陪王氏伤心,受哥哥教训已经十分疲倦十分厌烦了,这会子实在不想再听了,闭目躺倒摆摆手道,“小爷要睡,不要再念了。”
若楠沉入睡乡之前,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他终于知道孙猴子为什么怕紧箍咒,猴儿不是怕疼,而是怕念。
若楠清早睡醒,把自己穿来后的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十八阿哥换人的事情,自己应该掩饰得很好,康熙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个冒牌货。
经昨天一事,若楠已经可以确认康熙对自己的情分,自己的皇阿哥身份已经确保无异。看样子额娘的危机也解除了。只要自己不参和那些兄弟的事情,将来不管谁谁做皇帝,自己都是皇弟身份,应该可以富贵一生吧。
如此一想,若楠不由欣欣然,看来自己这个皇子还当得不错,心里高兴,一时笑出声来。
笑声惊动了珠儿翠儿两个,帘子撩起,小李子在门口递进热水,翠儿翻弄着熏笼上小十八的衣裤鞋袜,珠儿便来招呼若楠起床。
若楠万分不愿离开热呼呼的被窝,往被窝深处缩缩,只留个眼鼻在外面央求珠儿,“好珠儿,让我再睡睡会子好不好,反正起床也没什么事情。”
珠儿也不跟若楠罗嗦,手脚麻利一把挖出若楠,动作熟练让若楠目瞪口呆,难道小十八以前也经常懒床不成?若楠想要反抗,却是不能,珠儿虽是女儿,却比若楠到了将近大了八岁,对付若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是绰绰有余。
万分不服气,无奈力不敌人,若楠也只好任由珠儿,三把两盏就把暖呼呼的衣裤给自己套上,顺带接受珠儿的早训,“小爷难道忘了不成,昨个万岁爷说了今个要检查小爷背书,昨个娘娘十六爷都叮嘱过奴婢们,要我们服侍主子好好温书,把丢失的功课找补回来。小爷如果看奴婢们不顺眼就不起床,走了奴婢们,换更好的来伺候小爷。小爷如果愿意留下奴婢们,就听娘娘十六爷的吩咐,好好念书,别叫奴婢们作难,万岁爷检查功课的时候,小爷也好过关。”
若楠也想起昨天康熙的最后一句话来,乖乖的由着珠儿给自己梳头,翠儿给自己洗脸洗手,埋头吃完早餐,然后在珠儿的监督下摇头晃脑背诵千家诗。
想着刚来时自己不习惯让人服侍,到现在逐渐习惯这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看来真是由俭入奢易,自己真的成了纨绔子弟了。
背书在若楠不是问题,可是珠儿却不让若楠逍遥,在若楠准备写字的时候,收走了若楠惯用的羽毛笔,磨着墨,大眼贼似地盯着若楠练习毛笔字。
小李子与翠儿负责裁纸,说的话气死个人,“小爷别急,慢慢写,这些不够,奴才们再去领,再去裁,宫中宣纸多得是,且无需费钱去买,不怕糟践。”
若楠看着那堆一尺厚的宣纸,恨不得拿笔砸到小李子那谄媚的脸上去。不过若楠上有四阿哥谆谆教诲,下有珠儿翠儿两个耳提面命,片刻不得偷懒,一手毛笔字儿顺流多了,至少在若楠自己能感觉的到,那根小小的笔管没有那样子沉重了。
腊月二十一彩福日,皇子放假。
康熙因为小阿哥们起早贪黑在上书房读书也累得够呛,于是放话,小阿哥们可以到开了府的哥哥们府上做客,但是,须得成年阿哥作保,禀过圣上才得离宫,且宫门下匙之前必须送回。
这下子,成年阿哥们便热闹起来,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拉拢兄弟的机会。
宫里小阿哥有六位,最大的是十四阿哥,他成亲未分府还住在宫里勉强也算小阿哥,最小的是二十阿哥胤袆才三岁,除去最小的胤袆不能出宫去,还剩下五位阿哥等待哥哥们来接。
若楠满心雀跃,满心喜悦的等着哪位哥哥发善心来接自己。
消息陆续传来,三爷五爷八爷九爷抢着把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接走了,十七阿哥被七爷接走了。
若楠没想到的是,十四阿哥竟然自己去了八爷府,看来历史所记不差,四阿哥十四阿哥这亲兄弟俩果然不亲。
若楠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是望穿秋水,也没望到有哥哥来接自己,不免有些沮丧。
康熙看着焉答答的十八阿哥,挑眉给李德全一个眼风,主仆两个很默契的假装没看见若男的失意。
若楠唉声叹气半天,也没见人来安慰自己,偷偷瞄眼康熙,见他正忙,于是低声询问李德全,“李安达,我以前是不是很没人缘,忒惹人嫌?”
李德全便颠颠的来劝慰小十八爷,“谁说的?我们小十八爷可招人疼了。”
康熙此时放下手中的事儿,招手让若楠过去,“这么失望?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阿玛告诉你实话,就是有人来接,朕也不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哪儿也不许去。”
若楠委屈,“不准是不准,没人接是没人接,两码事,太没面子。”
康熙好笑道,“呵,这么委屈?面子是吧,好,作为补赏,朕有赏赐,准保你有面子。”
若楠心里其实也不是十分失望,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宏图大志,这样子落单也好,今后皇上太子都不会疑心自己,自己只要巴巴的做康熙宠爱的小儿子,将来谁做皇上也不会亏待自己,自己不奢望将来封王,一个贝勒爵位总跑不了,能平平安安做个米虫就好。这样子一想,若楠也就看开了。
腊月二十三,阿哥们齐齐进宫祭灶神,若楠也有份参加。
康熙果然有信用,赏赐了若楠全身的披挂,紫貂金冠镶红宝石的暖帽,青狐坎肩,青狐立领镶边蚕丝内胆的棉袍子,外罩石青皇子服饰,打扮的若楠小王爷一般神气,被康熙牵着小手一起出现在慈宁宫祭灶前,可谓威风八面。
试情操四阿哥小发威
康熙赏赐了若楠全身的披挂,紫貂金冠镶红宝石的暖帽,青狐坎肩,青狐立领镶边蚕丝内胆的棉袍子,外罩石青皇子服饰,打扮的若楠小王爷一般神气,被康熙牵着小手一起出现在慈宁宫祭灶前,可谓威风八面。
一干阿哥被若楠小王爷的派头打疼了眼睛,这样子的宠爱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十三直追太子了。可是这些阿哥们个个俱是人精,虽然人人满腹官司,均是面上不显。
若楠见了所有阿哥都亲切微笑,拱手致意问安,笑面虎似的与各位哥哥搭讪,眼神却飘忽不定,拒绝与哥哥们眼神相遇。因为若楠不看也知道,他们的眼神于自己现代的父亲一个样,脸上微笑,却无丝毫诚意,亲切不达眼底,若楠不愿意失望伤心。
一众阿哥本对这位据说是变了白痴且弱不禁风的弟弟不怎么上心,虽然这会子皇上宠着,毕竟只是个傻子,皇上再宠也是白宠,不值当挂心。此时见他唇红齿白,修眉入鬓,俊目顾盼,神采飞扬,潇潇洒洒的走来,富贵逼人,哪有一丝半点白痴影子,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暗恨自己眼线没脑子。
康熙带领着四妃在前面虔诚的祭祀灶神。
一众亲王阿哥爵位尊卑排列,若楠同一众未封爵的小阿哥身份特殊,排位却在亲王之后,与郡王并列。
十阿哥抽空子挪到小十八身边低声道,“哥哥原本想接你过府玩耍一番,无奈你身子虚弱,哥哥又是个粗心的,实在是担不起干系,故而”
若楠看着这个传说中的草包兼霸王哥哥,心里却有一份畅快,至少他有一份真性情,跟这种人交往倒也不累人。他能说出这一翻话来,说明并不是像人们传言的那样一无是处。
若楠于是悄悄拱拱手耳语般言道,“阿玛早说了,谁接也不叫我出去。倒叫十哥费心了。”
十霸王其实不楞也不傻,嘴里说着,“哦,我心里还一直记挂这事,这样倒好了。”心里不免暗自计较一番,怪哉,他明明玲珑剔透,聪明更胜从前,为何皇阿玛要让人传言说他是傻子白痴?
若楠虽然没白痴也没命悬一线,但是他大病初愈也吃不得祭灶的祭品,康熙恩准他早早的回转西暖阁用餐。
若楠回到西暖阁,喝过珠儿熬得红枣银耳桂圆补气汤,惬意的躺在暖呼呼的炕上看闲书,小李子守在门口,翠儿珠儿围着烘笼做针线看顾若楠,屋子里暖烘烘的,主仆四人都是恹恹思睡。
四爷完成祭灶仪式,记挂着十三弟的托付,抽空往若楠的居所而来,到了外间还没见有人通传,自己一撩帘子进了暖阁。见到若楠主仆个个神思迷糊,竟没一个清白的,心里不免有了怒意,觉得这些奴才也太懒散了,不由皱紧眉头沉下脸来重重一声咳嗽,唬得围着烘笼犯迷糊的翠儿珠儿慌了手脚,手里的针线掉到地上。守门的小李子不知阎王驾临,还一个劲儿点头梦周公,嘴里流着哈什子。
若楠心里有些对这位意味不明的哥哥发憷,清朝见长兄如见长辈,何况这位封王的兄长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若楠没有亲眼得见,不知传言的真假,心里想着还是小心些好,便要起身行礼,却被四阿哥拦了,“你身子不好,躺着吧。”
小李子这会子也惊醒了,见四爷已经就坐,知道自己失职了,小李年岁不大,可是在宫里几年也打磨成精了,知道这位冷阿哥的厉害,心里道声“完了”扑通跪下,磕头不止,那哈什子倒流的更畅快了,把青砖都打湿了一小块。
四爷看他一眼,喝口茶,“起来吧。”
小李子暗暗高兴,心里感谢上苍,四爷今天如此慈悲为怀。
哪知道四爷接着道,“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子。”
小李子大喜忽悲,小心肝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差点背气。
四爷手里的茶碗往几上重重一顿,手指珠儿翠儿厉声道,“还有你们,一个个迷糊眼,这来的还好是本王,如果是盗贼匪徒,你们主子还有个好?去敬事房自领十藤条,再罚你们三月例,你们可觉着委屈?”
小李子等三人焉敢有丝毫委屈,只有跪地谢恩的份。
若楠看着冷面兄长,心里想着他也太张狂些,虽然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小阿哥,可是自己住的地方不寻常呀,这是皇阿玛的地盘,他竟然敢说发作就发作,也不征求本主意见,心里除了一些不快就只剩下懵懂,一时茫然,心里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丫头们求求情。
四阿哥瞥眼若楠,不理磕头不止的翠儿珠儿几人,自顾自有端起茶杯喝了口方道,“你们不要以为本王闲得慌,到这里来越俎代庖,奉圣旨,爷是领侍卫大臣,统管宫中警戒事务,责罚你们也是本王份内之事,算不得越权。”
若楠被四阿哥看穿心思,方警觉自己虽然心智成熟,可是在这位烈火中淬炼出来的冷面兄王面前竟然形同透明。想着自己好歹是他们三人的主子,没得看他们受罚袖手不搭救的道理,倘若自己一味怕事只求自保,岂不叫人寒心,今后也没法在宫里混了,拼的一身剐也要试一试,至于成不成但凭天意。
若楠主意拿定,便在心里计较着如何才能成事,眼神怯怯的看向冷面王,见他脸色似乎透着那么一丝丝笑意,或许他正等着看自己的反应吧,遂胆子大了些,靠近冷面王,拉拉四爷的袖袍,“四哥,弟弟大病初愈,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在宫里全杖他们几个提点照应方能够不至于两眼摸黑,四哥,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看弟弟面上,饶了他们几个,权当是四哥疼弟弟了,好不好嘛?”
若楠听着自己嗲嗲的声音,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面王且很受用,地下的几个奴才也是如闻天籁。
四阿哥是个城府颇深之人,即便是嫡亲兄弟,入不得他的眼法,也是不会放在心里。对于小十八,他原本没什么印象,就是最近奉命督促若楠练习书法,他也不过是当成一件差事来做。谁知。十三阿哥却几次提起这个小豆丁,十分看重,所以今天才特意走了这一遭。
他方才发落了几个奴才没有立即叉他们出去受罚,其实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幼弟作何应对,冷眼见他虽然畏惧,还是壮了胆子前来为自己的奴才求情,心中暗暗嘉许,十三弟说的不错,这个弟弟年岁虽小,却是个有情义有胆色之人,自己乐的做个顺水人情。四阿哥想到此处,遂放下茶盏,对跪着三人道,“你们三个玩忽职守,本当重罚,现看你们主子的面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今后要加倍小心,若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珠儿三人原本以为这顿打是跑不了的,谁知竟然峰回路转,一向胆小见了四爷就发憷的小主子竟然忽发神勇,舍身去掳冷面王的胡须,生生给自己板回来了。宫中见死不救的主子多了去了。三人心里对这个有担待的小主子平添一腔钦佩,更多了几分忠心,心里无不欣慰自己没有跟错主子。
特别小李子心里更是万分的感,以后全靠你们自己了,以后自己要当心些,机灵些。”
翠儿珠儿嘴里不说,自此却对若楠伺候的更加殷勤周到。
女皇子偏疼皇家女
若楠换了衣衫继续午睡,想着刚才四爷传递的消息,原来冷面王这几天不在宫里,今个是来问问若楠愿不愿意去自己府里玩耍,还替十三阿哥带了口信,让小十八去府里做客。
若楠心里难掩欢喜,原来还是有人记挂自己,不仅如此,记挂自己的还是两位最终的胜利者,更让若楠十分雀跃。
下午,十五十六十七三位阿哥齐聚乾清西暖阁,他们是来会同小十八一起去给十五公主辞行。
十五公主敦恪,是十三阿哥同母妹妹,虽说已经十八岁了,可是身量似乎还没长足,瓷白的小脸,窈窕的身姿,手脚细小,全无满族小姐的豪放,一派江南女儿态。
历来大清公主抚蒙古已成定例,嫁到草原的姐妹死多生少,敦恪心中雪亮,她不怪十三哥,哥哥已经尽力了,他四十五年拼舍军功不求分封,换的皇姐温恪指到离热河最近的翁牛部。
今年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向大清请婚,适龄的公主就只有自己,不说十三哥已经失了圣心,就是圣心依旧,自己也是避无所避。
敦恪此刻倒不担心自己,只是记挂着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温恪,她已经怀有身孕,女人生孩子简直就是半脚踏进阎王门,敦恪心底祈求着,希望佛祖保佑他们母子安康。
至于十三哥,自己已经向父皇提出由十三哥亲自送自己上花轿,父皇已经允许。
思绪万千的敦恪眼中蓄泪,还要强颜欢笑,一一答谢送行的兄弟姐妹。
当看到幼弟十八阿哥时,她心中一暖,这个可怜的孩子曾替哥哥遭过无妄之灾,也曾冒险暗助十三哥,有着一颗干净的心灵,这在皇宫之中尤为珍贵。
敦恪微笑帮小十八整整帽子,吩咐侍女交给十八阿哥一个黄绫包裹,看着褚黄绣花的鞋袜,若楠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抽痛。
隔日夜里,久不露面的十三阿哥亲自背了十五公主在内命妇的导引下升坐彩辇。
小十八随着送亲队伍送出宫门,无数的宫灯火把映红了紫禁城的天空,生生的烧疼了若楠的眼睛,那长长地仪仗队伍在若楠眼里仿佛敢死队员,护送公主慨然赴死。
若楠照例每晚去向康熙道晚安。
康熙见了小十八双眼通红,心下了然,“去送皇姐了?”
“嗯。”
康熙微微叹息,父子双双沉默。
小十八似乎有满腹的话要诉说,可是喊声,“皇阿玛”后又怕康熙恼怒,犹豫着便没了下词。
在小十八连喊三声之后,康熙停笔盯眼小十八道,“有话就说吧,阿玛不怪你。”
若楠知道,天威难测,可是实在有些忍不住,便握紧双手咳嗽一声给自己壮胆,“皇阿玛,能不能让皇姐留在京城”
康熙以为小十八是受什么人唆使,前来说道,这是康熙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声音里有了寒意,“留在京城?胤衸的意思皇姐不要出嫁了,更不要去草原了?”
若楠痴长二十岁,当然听得出康的画外之音,知道康熙误会了,若楠还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仗着康熙宠溺,凑近康熙,拉了康熙的衣袖娓娓叙说,“儿子并无此意,儿子知道,皇阿玛金口玉言,婚事万无更改,儿子是见皇姐体弱,草原此时万里飘雪,寒冷无比,恐怕皇姐身体难以适应,儿子想着能不能让皇姐留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等待明年开春,草原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之日,皇姐再归草原不迟。”
康熙听着若楠一番话语,知道若楠并无受人挑唆,说话全凭一腔情意,脸色渐渐缓和,不耐风寒死在草原的大清公主比比皆是,若楠的话也打中康熙心底的柔软,“胤衸的奏对阿玛记下了,去睡吧,好好用功,光有善心善意,无有本事也是枉然。”
三十除夕夜,若楠被参加清宫年宴。
一早起床,难得康熙没来传人,珠儿翠儿就忙碌着扫尘,拆换被褥枕头,把满屋子原本就程亮程亮的家具统统再擦拭一遍。
若楠到处指手画脚,指挥丫头太监们贴福字,粘贴对联,挂红灯笼,霎时间,就满屋子簇新一片,喜气盈盈。
小李子被小十八派去偷偷给十三阿哥府送福字去了。
话说小李子领了小主子命,跟着出门办差的太监混出宫去,一路直奔十三阿哥府上,喝了茶,得了赏,捏着兜里二十两碎银子,得意洋洋得回宫复命。
若楠不放心,“你没信口胡晓,露出破绽吧。”
小李子拍胸保证,“奴才只说送福字,没说谁送的。十三阿哥府上丝毫没有察觉,只当皇上赐福字,很是高兴。啰,这是奴才得的赏赐银子,上交给小爷。”
若楠看着满脸肉疼得小李子,知道他舍不得银子,笑着一把打落,“滚,小爷是那眼浅之人!”
这边小李子复命,乾清宫里东暖阁里,一个侍卫装扮之人也正向康熙回话,“回皇上话,奴才一路尾随小李子,他出宫后直奔十三阿哥府上,在门房递了福字,喝了茶水,得了赏钱便转会宫中,并未见他去别处,也不见他多说什么。”
康熙挥手,“你回原处吧!”
侍卫到门外方放悄悄擦把额角上的汗滴,揉揉几乎冻成冰棍双腿,低头看看几乎湿透的鞋袜,摇头感叹自己命苦,“哎,我前生定是作了孽,今生被罚做奴才,做奴才也,还偏偏做了这一群人精们的奴才。哎!”
怨不得他抱怨,康熙自那日若楠哭闹后,就对自己小儿子的反常之举有了些许怀疑,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自那次病后就有些奇奇怪怪的,虽然在自己面前极力掩饰,小儿形态毕现,可全不似生病前一般懵懂顽劣。反而做事极有分寸,很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看似全无章法,却事事透着机敏,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受他牵引。要说是巧合,那么巧合的也太过了,若说是他有意为之,他又大病失忆,几乎就是一张白纸,可是这个本应该是一张白纸的小人儿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般,似乎胸藏韬略。康熙为了探寻究竟,派了暗哨盯梢若楠。
暗哨日盯夜守,好容易若楠有所动作,却只是派人意味不明的给十三阿哥府上送个福字了事。
“给十三阿哥府上送福字么!”
康熙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心情复杂,十八阿哥这是在埋怨自己对待十三阿哥不公正么?或者是在为自己做补救?
康熙心里稍稍沉吟,“李德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