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刚开始不明白什么是“”,后来妈妈告诉她,的意思就是veryiportantpern。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人都喜欢当veryiportantperantperantpern,因为可以享受特权。
虽然,文明社会讲的是人人平等,可是人人还不都打心眼里希望自己高人一等?古人早就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高人一等,当个人上人是不是比较过瘾?人的快乐就是这样来的吗?真的如书上所说,快乐来自于比较,痛苦也来自于比较?程苏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
月嫂把宝宝抱进去睡觉后就走出来问她,“楚太太,医生说你可以吃东西了,不过还不能吃太上火油腻的,刚才司机已经送了虫草鸭汤和燕窝粥,你想先吃什么?”
嗯,我想吃pizza,程苏在心里想,嘴上也只能应一句随便吧。
看来楚大叔的脸虽然大便,而且恨不得陈念慈早死,不过既然她没死,他对她倒也不算坏,又是住又是吃虫草燕窝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奶妈身心愉快,产出的奶质优量足,程苏又撇了撇嘴。
她突发奇想:看来养一个大人要比养一个小孩花更多的钱,不然楚大叔为什么要选儿子不选老婆?不过,楚大叔,你也太小气太狠心了,你要是嫌她太花钱,你可以让她自己去挣钱嘛,犯得着让她去死吗?!
楚少远当然无从知道这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陈念慈”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头痛不已,现在儿子也生了,这个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他真不知该拿这个老婆怎么办才好。
他刚开始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很简单,就四个字――色迷心窍。
不得不说,男人之爱女人,绝大部分都是因色而起。
用王尔德说过的一句话可以简炼概括楚少远对女人的态度:漂亮,就和她做爱;不漂亮,就去找别人。
楚少远承认,陈念慈很美,而且,美得风情,美得特别诱惑人,至少,是特别诱惑他的那一种:巴掌大的脸,下巴中间有微微的一道美人沟,水汪汪的眼睛含有隐隐情意,密而卷的眼睫毛,小巧的鼻子,饱满的唇瓣略鼓,似有千言万语要待倾诉。
光是那张脸也就罢了,再加上那个身材,修长结实的腿,纤细的腰,还有,c杯的胸部……只要是个发育完全的男人,很难不动心。
楚少远第一次见陈念慈,是在网球场上,拉皮条的是他发小加狐朋狗友肖挺。
一年多前一个周六的上午,他和肖挺约好下午到流芳俱乐部打网球,肖挺在电话里故作神秘地告诉他:“哥们,下午给你一个惊喜。”
按照肖同学的惯例,所谓“惊喜”不外是美女、醇酒,下午打球,不宜喝酒,这个惊喜估计是美女。
下午,他先到的网球场,换好衣服后开始做准备运动,正在侧压腿时看到不远处的肖挺进来了,头发梳得一根根竖将起来,每根拔下来都能当暗器杀人,脸上架着一个黑超,旁边带着两个美女,一左一右,施施然地走过来。
楚少远骇笑不已,这位肖挺同学,从小到大都是这副臭美德性,说得好听点,象个公子哥儿,说得难听点,象个吃软饭的。今天则是搞得象个爹地,带着旗下两小妞出场子,太搞笑了。
他的名字又正好叫“挺”,楚少远经常打趣他“老挺着,累不累啊?有时候也适当垂下来歇会儿。”
这位哥们的回答更绝,“这年头,连货币都要□,做人哪能疲软?我准备一路挺进中年,挺进老年,挺进棺材,最后墓志铭写上:做鬼还叫挺。”
此人高中时读古文羡慕古人除了名还有“字”“号”,如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于是他根据本名肖挺,自己想好了“字”“挺之”,至于“号”?“号”啥好呢?几个哥们冥思苦想之后凭着集体智慧替他起“号”“红巾闪(散)人”。顾名思义,人家女生下面有红色卫生巾时,你再如何“挺”也不能“之”,只能闪人了。
楚少远又举目望向他身边两位美女,左边那位属普通级美女,右边那位,呵,右边那位!绕是他见多了美女,也不由得“哗――”的一声,在心里吹一声口哨,一个极品尤物,叫人由然而生霸占之意。
那位极品尤物,就是陈念慈。有个成语叫尤物移人,指的是绝色女子能移易人的情志,果然如此,最后他泡妞泡成了老婆,自己成就了自己的杯具。
陈念慈那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连身网球裙,长度仅及大腿的一半,略一弯腰,就能看到裙里白色四角短裤的底边,虽然只有微微一点春光,却也够引人遐想连篇了。
她的皮肤细腻,是一种蜂蜜的颜色,闪着润泽的光,感觉甜而多汁。
那天,楚少远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目光就一直粘在她身上。本来他与肖挺对阵网球是输赢三七开,他赢多输少,今天一反常态,他节节败退,连两次发球局都被破,乐得肖挺眉花眼笑,直冲他贼忒忒地使眼色。
楚少远颓然认输,肖挺对两位姑娘喊:“晚上咱们吃大户,一条龙服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楚少远经常觉得,陈念慈如果是个哑巴可能会更加迷人,因为她不说话时一切都好,只需含笑侧头听话,眼里溅出的点点笑意就足以令人沉迷。
一旦开口说话,则一身小市民气暴露无遗,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哎呀,楚总手上的表是ap吗?要多少钱?”
楚少远只好笑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读的是本市一所三流大学的法律系二年级,但是楚少远强烈怀疑她对法律条文的熟悉程度比不上对世界各大品牌的熟悉度。
第一次吃饭实在是索然无味,席间她丝毫不忌讳对物质的热衷和迫切渴望。
这是一个标准的有胸无脑、没有灵魂的物质女孩,很适合用来睡一睡,这是楚少远对陈念慈的第一印象。后来他才发现他错得离谱,她的脑完全可以和她的胸匹配。
就象肖挺说的,“没灵魂有什么关系?你是和她的身体睡觉又不是和她的灵魂睡觉,女人只要美丽就可以,要灵魂干什么?”
况且,这一看就是一个很容易用钱买得到的女人,钱对楚少远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楚少远的家族资产,据说是本市首富。父亲楚鸿显和大伯楚鸿伟两人白手起家,共同打下现在这个江山。楚鸿伟是早期的建筑工地工头,是他资助弟弟楚鸿显读大学的,楚鸿显大学毕业后才开始和楚鸿伟一起干,两人从小包工头做成大包工头,到后来成立了鸿楚建筑公司。
但是真正赚钱却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学经济的楚鸿显触觉灵敏,国企职工股上市流通的高峰期,他说服大哥倾囊投资,大量收购了几十间公司的职工股。
那时候这些员工通常要现金不要股票,收购时价格很低,每股仅要几元,等到一上市,就由几元升到几十元,他们由此获利上亿元。到了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时,楚氏的资金又杀入香港股市,大量购买蓝筹股,不久获利数亿元。
楚家的发家史,刚开始是初中毕业早早出去工作的楚鸿伟赚钱,从建筑工成为小包工头已经是质的飞跃,也正是他给楚鸿显提供了一个平台,后来,就是知识发挥其力量的的时候,楚鸿显眼光独到,拿着金融事场上赚到的钱,开始做实业,先低价收购了两个烂尾楼,再投资完工收购,虽然不如金融市场上的利润丰厚,但是也很有斩获,此后,鸿楚投资公司旗下投资或直接经营的项目包括房地产、医药、贸易、网络公司等。
楚鸿显掌管投资公司,楚鸿伟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他的两个女儿都三十几岁了,出国回来后一直在直接经营的房地产和贸易公司主持工作,拿着生物学硕士学位的楚少远从美国留学回来后则负责医药公司的运营。
楚少远后来果然用钱搞定了陈念慈,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用钱可以搞定了,常在岸边走、就是不湿鞋的楚少远这回全身都湿了。
6原则
楚家是九十年代中期才发家的,楚少远小的时候家境还很普通,放假时,楚鸿显会带着他一起到工地,他很早就明白父亲和伯父工作辛苦,赚钱不易。
楚鸿显有空常把他带在身边,让他看自己是怎么做事的,闲时会问他一些实际中出现的问题,让他动脑筋考虑如何解决,教导他如何解决问题。
伯父和父亲竭尽所有购买职工股和杀入香港股市这两次改变楚家命运的决策,父亲都约略地告诉过楚少远,父亲那一刻的沉稳和决断,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十分清晰。
伯父搭建了前期的平台,后期的发展却受限于自身的眼界。楚少远深深明白,要做大事,学识、经验、聪明、胆略、运气,缺一不可,所谓时势造英雄,没有那样的机会,无法成就楚家,但是说到底,命运首先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没有那样的胆识,老天也不会帮你。
所以楚少远除了德没有同步发展以外,智、体、美、劳都是齐头并进的,当然,美是指外形不是指心灵。
读小学一年级时,他曾在下课路上被中学生清钱,当时他一点儿也没反抗,乖乖地把钱尽数掏了出来交给那帮大孩子。回家后他也没向家长说什么,只向父亲说他要学武术或跆拳道或格斗,无论什么都行,最后楚鸿显想一想男孩子学点这个没什么不好,于是送他去学格斗。
这一学就学了十几年,也结交了一帮三教九流的哥们。这当中,他在校外打过几场架,一方面是想实践一下所学的到底有没有用,一方面,也是为了竖立威望,果然打过架以后,名声在外,没有人敢再惹他。
有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或者用武力,或者用智力,没种的才回家寻求支援,这是他自小的座右铭。他对自己都如此严厉,对别人当然也就冷漠无比。因为他一向认为成王败寇,所以他不同情弱者。
条件太好的男人或条件太差的男人,都容易冷漠。
条件太差的男人冷漠是因为他参予不上,只能旁观,旁观成习惯之后自然而然就凡事都具有打酱油气质。条件太好的男人冷漠是因为他早早就站到了高处,评判地看向下面,根本不屑参予,楚少远无疑就是后一种。
他对女人也一样冷漠,因为女人对他来说仅仅是一种生理需要而不是精神需要。
十八岁的时候,楚少远就有了第一个女人,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叫方莹真,风马蚤无比,是爸爸的手下,也是爸爸的情人。
如果你认为十八岁的楚少远是因为年少无知才被一个熟女诱惑,那你就大错特错。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楚少远放假的时候,楚鸿显例必把他带在身边出入,让他了解公司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听他的看法和处理意见,楚鸿显认为他说得对的,会点头示意,认为他说得不妥的,会指出来,并一样一样分析给他听。
当然楚鸿显也从来不在儿子面前避讳他的风流韵事,他示意儿子,只要不影响大局,男人何妨让自己活得快活一点。
楚少远一直以父亲为偶象,只要父亲对母亲一样地好,一样地呵护,他也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
但是有一件事稍稍改变了他的看法。因为方莹真触碰到了楚少远的底线,她伤害了他的母亲。
方莹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不满足于永远做楚鸿显见不得光的女人,况且她也自觉颇有实力,是楚鸿显的得力助手。
她一直在向楚鸿显施压,她要做名正言顺的楚太太。楚鸿显当然不可能如她的意,但是又不想失去她,所以一直模棱两可地拖着,最后逼得她下了一步险棋,假装怀孕,告诉楚鸿显要么分手,她把孩子打掉,要么离婚娶她。
楚鸿显老来再得子,当然十分乐意,但也不想与同甘共苦一路风雨的发妻离婚,正在犹豫不决间,方莹真私下约了江锦虹,告诉江锦虹她肚子里有了楚鸿显的孩子,希望她自动放手。
江锦虹那天回家时面色苍白,细心的楚少远下午放学回家时先是发现一向等着他和弟弟放学的母亲不在家,不久以后又看到母亲苍白着脸回来,魂不守舍,他心知有异,跟在母亲后脚到她房间询问原委。
江锦虹知道楚鸿显经常把儿子带在身边,于是颤抖着问他:“你知道爸爸身边有个方莹真吗?”
楚少远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怎么了?”
江锦虹无力地:“她今天约我出去,说她有了你爸的孩子,你爸不敢跟我说,她自己来跟我说的。”
楚少远听完以后过了好久都没说话。
江锦虹发完呆后回过神来,对他道:“哎,儿子,你看我都气糊涂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吃过饭了吗?快去吃饭,吃完做你的作业去,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会解决的。”
楚少远走过来蹲到坐在床边的母亲膝下,看着母亲说:“不,妈妈,我早就不是小孩了,相信我,这件事我会解决。”
他又让江锦虹仔细回忆方莹真说的每一句话,听完后他告诉母亲,“你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和爸爸提起任何事,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记住我的话,妈妈。”
说完他紧紧盯住母亲的眼睛:“你相信我吗,妈妈?你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吗?”
江锦虹看着长得人高马大的儿子,曾经还抱在怀里的那一个小肉团如今已经可以背起妈妈,这个儿子,在楚鸿显的培养下,少年老成,做什么事都已成竹在胸,她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她点了点头。
楚少远用一双大手包住母亲的手,“放心吧,妈妈,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爸爸也不行。”
楚少远知道方莹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野心,风马蚤,喜欢卖弄,许多男人都吃她这一套。她从大学毕业进了鸿楚集团后就一直在外联部,后来当了部门经理,其实也就是公关小姐,不过就是鸿楚请来的高级交际花而已,居然想登堂入室。
十八岁的楚少远已经长到一八二,身材修长挺拔,长相英俊,虽然肤色苍白,但平时练格斗和网球,身材十分有料,而且行事成熟沉稳,看起来一点也不象十八岁的大男孩,这样的男孩子实在是很吸引女人的。方莹真一直没少注意过他,他心中十分明白。
那天以后,他找了个机会告诉她,他一直暗暗喜欢她,他再也忍不住要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
出色的男孩子,诚恳的告白,满足了一个女人的虚荣心与色心,过于自信的方莹真不疑有他,根本未加抵抗,没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就在她的办公室里成其好事。
楚少远叹息,爸爸,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容易上手的女人?她笼络男人也确实有一手,初经人事的楚少远不得不承认父亲迷她不是没有道理,可惜她碰到的是带煞的楚少远。
接下来,楚少远算好了日子故意让父亲撞见他们在她家里的好事,楚鸿显当然是勃然大怒、拂袖而去,楚少远一直尾随着父亲。
他恳求父亲息怒,然后先向父亲直言他是故意的,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经得起诱惑,他接着再告诉父亲方莹真也并不止他们父子两个,还有别的男朋友,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纯属子虚乌有。其实他调查过,方莹真虽然风马蚤,但还真的是只和他们父子两个。
楚少远拿出一叠公司机密的复印件,公司这几年多少有不规范经营的行为,基本都在这上面,说这是从她办公室拿到的,她已经备了一手,如果父亲与她分手,很难相信她会做出什么来。。
当时楚鸿显就通知保安不许再让这个女人踏入公司半步,她的办公室全部换锁,私人物品必须等公司文件清理完毕后才能取回。
等父亲打完电话,楚少远建议他拿出五十万现金,由别人出面给她,打发她离开这个城市。
楚少远心里冷笑:想多要,都不给。如果不走,以楚家实力,若真的要去为难一个人,她很难在这里立足。
他不打没把握的仗,一早就将她的背景,平时的知交好友打听得清清楚楚,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后台,不过是仗着梦鸿显对她的宠爱。
楚少远也仔细分析过她在公司里的作用,并非不可或缺,完全可以由别人替代,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要打发这样一个女人,太容易。
这一次,他胜在有备而来,计划和准备工作充分,而方莹真败在对他完全不设防。
他最没想到的是父亲英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会容得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最后,楚少远问父亲:“你不是说,我一定要自己经过一番事情才会真正长大?我今次已经经历,爸爸,恕我直言,如果是我,和我睡觉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和我一起工作,知道公司的秘密,男女关系太脆弱,一旦翻脸成仇,这样做太危险。爸爸,你不是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又何必非要一个这么危险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简直人尽可夫。”
过了一会儿,等楚鸿显回味过来后,楚少远又认真地说:“这些年,妈妈过得很不容易,她为我们家做过什么你都清楚的,爸爸,我和弟弟都不会看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伤害妈妈。”
他知道,妈妈,他,和弟弟,这个家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而且,不用他多劝,和别人睡过的女人,父亲怎么可能再要?
这次,是十八岁的他给父亲上了一课,从头到尾,有理有据,处理问题全面老到。楚鸿显第一次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他苦笑了,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楚少远还只是个上高三的孩子,就已经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渐渐对女人态度更加冷漠,他受不了单纯愚蠢的女人,那是一群奇怪的感情类动物,爱情占据了她们人生的全部或绝大部分,完全无法对话。他也受不了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因为那比愚蠢的女人更叫人不屑,象方莹真。当然,他亦受不了真正聪明的女人,因为太聪明了就不再可爱,不可爱还能称之为女人吗?
所以在他眼里,女人只分两种,他想泡的和他不想泡的。
他年轻、英俊、多金,身边自然而然会花团锦簇,但他对床伴很挑剔,少而精。
至于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他暂时还没考虑过。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可以很轻易地得到美女的垂青,很轻易地得到性,他对女人的态度难免会少一点尊重,少一点珍惜,他想得更多的一定是自由而不是婚姻这种束缚,除非他想有人传宗接代,否则他不可能对婚姻太热衷。
陈念慈这样的尤物他当然不会放过,而且她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他的床伴空档期,于是他对她下手顺理成章。
她也实在是太容易得手了,他不过是开着那辆宝时捷去校园里等了她几次放学,送了几次花,请她吃了几次饭,又带着她买了十几万块的东西,无须太多花样,甚至无须太多花费,她就在和他认识三个多月后委身于他。
那个晚上确实很销魂,他没想到她是个chu女,不过因为现在人造的很多,所以也就无从考据了。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美,还要好,他沉迷了,将近一年,她是他唯一的床伴,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何况,再美的身体也还是会腻歪的,再加上她的物质化嘴脸殊不可爱,他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与她在一起,奇怪的是,她也并不来烦他。
他那段时间里又有了一个新目标,当然,同时拥有新欢和旧爱并不冲突,所以他当时正在犹豫要不要和陈念慈分手,如何与她分手,两三个月间,他们只是偶尔通个电话,她也不问他为什么不约她出去,这倒让他诧异了,现摆着这么一个有钱小开,再现摆着这么一个物质女郎,她居然不抓紧他?
又过了十几天,他终于恍然大悟,她挺着微显的肚子来告诉他,“我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医生说不能打掉。我想生下来,你说呢?”
楚少远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陈念慈,很好,心机玩到我头上来了?他能这么容易就让她得逞?
7炸药包
程苏刚吃完点心,江锦虹正好敲门进来。
江锦虹的脸上有着妈妈惯常的表情,带着关心的温柔的笑,再想到江锦虹当时要保大人,是个好婆婆,程苏毫不费力就脱口而出:“妈妈,你来了。”
然后眼泪就毫无预兆地哗啦啦下来,江锦虹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程苏忍不住靠在她身上,她身上有妈妈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程苏一下子就安心了,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组织。
这个大叔虽然很大便,却有个好妈妈。
江锦虹拿了纸巾给她擦脸,大儿子不待见这个媳妇她是知道的,她还以为陈念慈是受了楚少远的气,怎么想得到程苏是因为她身上妈妈的味道而哭呢?
江锦虹仔细地问了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叮嘱她要注意的事项,问她喜欢吃什么,告诉她做月子不能乱挑食,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不管好吃不好吃都得吃。
程苏只顾傻傻地看着她点头,江锦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又跟着月嫂进去看宝宝了。
江锦虹陪了她半天,临走时看到她一副被遗弃小狗的样子,答应她每天都会来看她和宝宝的。
江锦虹走出病房时叹息了,真不知该拿这小两口怎么办?
当时,楚少远知道陈念慈有孩子后也没打算娶她,他只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就打发她走,当然,他给了她开价的权利。
楚少远觉得他已经很仁慈了,因为他最恨人家威胁他。从小学一年级那次被清钱以后,还没有人能再威胁他,即使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也不能。
当初方莹真说肚子里有楚鸿显的孩子时,他都考虑过请人去打掉她,是请人打她,然后让她自己掉孩子。他的朋友,混什么的都有,就算她肚子里那个有可能是他的兄弟姐妹,他都无所谓,只要挑战了他的底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当然,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孩子,想到已经五个多月的孩子,早已成形,他狠不下心来让她打掉。但是他也不会让陈念慈如意,他就当自己花钱买一个亲生儿子好了。
陈念慈的心计不止那么一点点,她去找了江锦虹,她红着眼眶告诉江锦虹,楚少远不想娶她,可是她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陈念慈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后她就到了孤儿院,高中和大学是一个匿名的善心人资助她念的,大学一年级时,她才知道她是有爸爸妈妈的,只不过爸爸有他的老婆,妈妈有她的老公,她是个被遗弃的私生子。
这个女孩子把她的出生告诉江锦虹,她恳求,哪怕结完婚再离也可以,至少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江锦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女孩子了,可怜却又可气可恶。如果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名份,她就不该婚前怀孕,更不该到了这个时候才说,明摆着是要霸王硬上弓逼婚的。
但是她的身世可怜,一个从小没人疼没人教的孩子,江锦虹也实在不忍心太苛责她。她的大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他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女孩子威胁的。
江锦虹考虑再三,她的肚子里毕竟是楚家的骨肉。江锦虹还是把楚少远叫回家来好好谈了谈,事已至此,她劝儿子先结婚,给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一个名份。当然,结婚之前要先签好婚前协议。等生完孩子,要不要离婚,再由他自己决定。末了,她语重心长告诉儿子,在外面,爱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能搞出人命,要记得给自己的孩子选一个好妈妈。
这次,轮到妈妈给儿子上了一课,楚少远拉住妈妈的手,笑了:“妈,我听你的。”
他一直太小看母亲了,也许是因为他爱母亲,所以觉得她需要保护,其实母亲是完全有能力保护她自己的,听到母亲今天说的一番话,他完全相信,当初父亲的事情,即使他不出手,母亲也能完满解决。
陈念慈虽然如愿以偿地和楚少远结了婚,但是她签了一份婚前协议,一份她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的婚前协议,她也只能签,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
楚少远结婚前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婚后他和陈念慈虽然同住一套房,但一直是分房而睡,他和婚前一样有完全的自由。有时想想,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有人帮他生孩子,他照样爱干什么干什么。
楚少远和陈念慈只是办了结婚登记,从法律上证明他们是夫妻,今后的孩子是婚生子,但是他连婚事都没办,他的亲戚朋友同事全都不知道他已经娶妻,且快生子。
陈念慈按规定在大学期间是可以登记,但并不能生孩子,所以她也不敢声张,肚子渐渐盖不住了,她只好求楚少远利用关系给她办了病假休学一年,在家呆着养胎。
这个家里,唯一对陈念慈好的就只有江锦虹了。所以她对江锦虹的亲近虽然有一些是巴结的身份,却也有大半是真心的,她看得出来婆婆的寂寞,老公儿子都忙,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学业的忙学业,所以她经常会去婆婆家陪她。
江锦虹是典型的秀外慧中,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一直把聪明隐藏得很好,并不外露,否则她无法和楚鸿显做这么久的夫妻,也无法让楚鸿显离不开她。当初建议儿子和这么一个女孩子结婚时,她首先是从自己将来的孙子的角度出发,然后再从实际角度出发,提醒儿子要签好婚前协议,婚前财产也先公证清楚了,免得今后出差错。
但是江锦虹又有一点很难得的品质,就是善良。她不是看不出来陈念慈的缺点,但是她怜惜她。慢慢和陈念慈相处下来后,她越发疼爱她。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这个外婆其实也不是亲的外婆,不过是她亲生父母花钱请来的一个照看她的孤寡老人,无论如何,这个老人还是疼爱她的,到了十岁时,连唯一关心过她的外婆也去世了,只好把她送到孤儿院,她父母除了不亲自出面以外,倒是也给她钱读高中和大学。
这样一个女孩子,除了一个目不识丁的老人以外,从来没有人真正地爱过她关心过她,你能指望她怎么样呢?没有爱的孩子转而只爱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何况,她也是真心地喊江锦虹妈妈,真心地与她亲密,真心实意地陪她。江锦虹不由得慨叹,儿子毕竟没有女儿贴心,也不象女儿可以小鸟依人地陪妈妈,所以,她疼惜这个不被儿子待见的媳妇。
因此,只要不过分,江锦虹在物质上都会满足她,包括陈念慈开的那辆宝马z4,她的私房钱,大多是江锦虹送的。
今天看到陈念慈那么依赖的目光,江锦虹就更加不舍了,但是她也知道儿子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当妈妈的不能去干涉他,她只能尽己所能对陈念慈好一点。今后陈念慈能不能和儿子好好相处下去,就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楚少远被陈念慈气走后,本来没打算再去医院的,反正他也不想看到她,可是第二天下班以后开着车忍不住还是转到了医院,想了想,他还是把车开进了医院,他在心里解释:他是来看儿子,第一次当爸爸,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走进病房后,楚少远发现外间没人,里间却传来儿子宏亮的哭声和陈念慈带着哭音的恳求声:“我求求你,你别哭了行不行啊,你哭死了也没用啊,你不要相信妈,妈只是个传说……”
楚少远走到通往里间的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陈念慈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扭着身子满头大汗和床上的儿子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他哭笑不得,只好出声:“他是不是饿了?”
程苏转头看到他,如遇救星,飞奔过来把他拉到婴儿床前,“他不吃,我刚才喂了,他死活不吃,你说他是不是生病了?”
楚少远第一次碰到了辣手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省起关键人物,连忙问:“月嫂怎么不在?”
“她女儿来看她,她请了三个小时假。我以为没什么问题的,谁知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哭上了。”程苏哭丧着脸。
楚少远开动脑筋,“他不是饿了就是拉了,你给他打开看看。”
程苏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我不会。”
楚少远奇怪了,“你是他妈妈,你怎么能说你不会,不会也得学。”
程苏瞪着他,“你是他爸爸,你凭什么就可以不会,你干嘛不学?我至少还给他喂奶,你给他干过什么?要不我来学换尿布,你来给他喂奶?”
楚少远怒了:你反了你,居然学会顶嘴了?!接着又在心里默默念叨:表和她计较,表和她计较。
两人对视,互比谁的眼睛瞪得更大,得出的结论是:对方的眼睛挺大挺漂亮的。
床上可怜的宝宝上辈子一定干了什么不大不小的坏事,以至于这辈子碰到这样的父母,不顾他的强烈抗议还在比定力。
楚少远最后败下阵来,因为他的耐受性比程苏差,程苏已经被宝宝的哭声折磨过好多回了,已经渐渐可以接受此种噪音,楚少远只觉魔音穿脑,只好伸手解开宝宝的襁褓。
襁褓之下的宝宝只有上半身着衣,下半身仅着纸尿片一张,楚少远手忙脚乱地解下纸尿裤,一股带着潮湿热气的臭味扑面而来,程苏赶紧捏着鼻子跳出几步开外,“好臭,好臭,你动作快点,快点。”
楚少远几乎要被雷倒,有这样的妈妈?看她一点也没有帮手的意思,他只好认命地抽出那张异味十足的纸尿裤包好先放到地上,一边下命令,“拿片干净的纸尿裤过来。”
程苏依然捏着鼻子递了一片纸尿裤过来,又马上跳开,还一边指手划脚,“床边有湿纸巾,你要用湿纸巾把他屁屁擦干净。”
楚少远只好又认命地抽出湿纸巾给儿子擦屁股,擦完抓起儿子要把纸尿裤垫进去时,程苏又发话了,“你要轻一点,小心把他的小细腿给捏断了。”
楚少远已经懒得与她计较,纸尿裤倒还容易包,那个襁褓他就束手无策了,小宝宝换了纸尿裤,舒服了不哭了,手脚获得自由后就再也不肯被收进去,不时地动动手动动脚,楚少远怎么包都不对,包紧了怕压坏他,包松了又一下就散开,他只好叹口气转头对着陈念慈,“这下不臭了,你来帮我一下。”
“你先把那包加料的炸药包拿到垃圾桶去。”程苏站得远远的,还是不肯过来。
楚少远拿起那包炸药包出去扔,程苏这才扇着鼻子走过来,一边批评宝宝,“你的便便和你爸爸的脸一样臭。”
这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他再耳背都听到了。算了,都说产妇容易有抑郁症,不与她一般见识。
程苏也是包不起来,嘴里嘟弄着怪宝宝,“你不要老是动行不行,你是不是有小儿多动症呢?”
楚少远忍不住了,“他根本听不懂你的话,你怪他有什么用?”
一边说,一边也只好过来帮忙,“你按住他,我来包。”
两人手忙脚乱总算把宝宝包了个大概,这才直起腰来互看,对方都是一额的汗。程苏突然又皱了皱鼻子,“为什么还是这么臭?”
她象猎狗似的东嗅嗅西嗅嗅,发现楚少远在身边时味道最重,嗯,这是污染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楚少远被她盯得心里都要起毛时,她终于发现他深色西装袖子上一抹可疑的黄|色痕迹,又捏住鼻子跳开了两步,用一根手指指了指他,“你的袖子有问题。”
楚少远低头看了一下,果然,刚才换纸尿裤时沾上了一点残渣余孽,所以留有余香,程苏不乐意了,命令他,“你臭死了,快点走,快点走。”
8单位活动
楚少远看着跳到几步之外的陈念慈,正用期盼的眼神等着欢送他,心里气得半死,难道他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给儿子换个纸尿片然后再被轰走?!
他稳住心神再一想,不然今天来干嘛?他不是来看儿子的吗?儿子也看过了,连不该他干的事他也都干了,现在走也没什么不对,他松了松领带,狠狠盯了陈念慈一眼,不发一语转身走了。
一直走到车上他还忿忿不平,又想不出为什么要忿忿不平,等车开出了医院他才算想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他是被赶走滴!虽然结果都是走,但是被动走和主动走的感觉是天差地别滴!
不对,这个陈念慈简直性情大变,如果换了以往,他来看她和孩子,她不想方设法多留他一会儿才怪,现在居然生生不待见他,莫非她又想出什么新招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做梦!
医院里的程苏正坐在床上和宝宝深情对看,宝宝现在的心情一望便知相当的好,程苏的心情却是一望便知相当的坏。
她实在没耐心带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她自己才多大?以前她一直很喜欢小宝宝,老想要妈妈再生一个给她玩,现在她可以肯定自己那时候的脑袋是被门夹坏了。
一个无趣的小东西,长得不讨喜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哭,他一哭你还得研究他为什么哭,他每次哭起来程苏都恨不得他象洋娃娃一样,身上有个开关一按就能把哭声给按没了,找了半天也没那个开关,真是吵得人心烦意乱。
而且小东西还那么能吃,一天不知要吃多少顿,连半夜都要吃,她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还得喂他,这是什么世道?!拉的便便又那么臭,讨厌讨厌讨厌!
她幡然自省: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烦这么讨厌?应该是吧?怪不得无论她怎么求,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妈妈都不肯再生一个。
如果是她,她也是不干滴!谁没事干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玩儿?!
床上的宝宝半眯着眼睛似乎要进入睡眠状态了,程苏松了口气,快睡吧快睡吧,最好一觉醒来就长大了。妈妈当初是怎么把她带大的?多辛苦啊,要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把一个宝宝养大?
程苏前所未有地想念妈妈,妈妈,你好吗?我再也不怪你了。
她想起了那一天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听到的爸爸和妈妈的争吵。当时,爸爸妈妈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有一束光线倾泄而出,她迷迷糊糊地摸到门边偷听。
“苏谨慧,你偷吃也要懂得擦擦嘴。”爸爸冷冷道。
偷吃?妈妈偷吃了什么东西?妈妈干嘛要偷吃?
“你什么意思?”妈妈语气平淡。
“昨天晚上,你在含翠温泉干什么?”爸爸质问。
“我说过我们单位组织活动。”妈妈还是无动于衷。
“单位活动?两个人活动也算是单位活动?”爸爸语带讽刺,连程苏都听得出来。
两个人的活动?比如说她和傅小琪两个人出去玩算不算班级活动?当然不能算。不过,两个人活动算不算单位活动很重要吗?听爸爸妈妈的口气,这个问题好象很重要。
“是。”妈妈表态。
程苏困惑了,她想起有一次方志龙上课和莫亦凡说话,张老师叫他站起来,问他:“上课为什么不专心听讲?”
他回答:“我很专心啊!”
张老师又问他:“一边和同学讲话一边还能专?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