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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唤道:“宝宝……”宝宝赶紧过去,见他面前一滩黑血,知毒已逼出,不放心又取过他手腕把脉。

    那口口水虽未吐中皇帝,却掀起他心中怒火,拍案再下圣旨:“镇国郡主大逆犯上,给我拿下!”

    欧阳静头如捣蒜:“臣妹年幼无知,请皇上收回成命!”

    高渐飞头也叩得砰砰响:“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怒火更炽,拍案欲言,宝宝被他们吵得无法静心把脉,转身叉腰大喝:“安静!”反正刚才已大逆犯上了,再犯一次又何妨。

    皇帝怒气堵上喉咙,阻住了话头,当真安静了。

    宝宝再搭脉,脉像稳定,已无大碍,只是鹤顶红毒性剧烈,余毒若未能清得干净,却麻烦。

    卫紫衣见她蹙着眉,伸指抚过她眉梢,温言道:“宝宝,别担心!毒已清了。”心忖:自古帝王多疑,宁杀错,勿放过,自己谋逆的罪名必是背定了,而经此一番,皇帝也未必能放过宝宝,只得暂时带宝宝离开,以后再行打算,只是火云教若也被他列入谋反一众,却当如何做好?

    抬眼看向皇帝,见他正气得胡子直翘,拍案又欲下达圣意,便扶着宝宝站起,抢先冷笑道:“本人确是姓卫,也确是张重云的儿子,只单凭这两样,你便要扣我一个谋逆罪名,如此弓影浮杯,岂非可笑?”

    皇帝听他又是“本人”,又是“你我”,龙颜震怒,龙体乱颤,如此大逆不道,果真有谋反之心,抖着声道:“来人……”

    卫紫衣截口道:“火云教只我一人姓卫,姓卫的也只得我一个后人,你要算那几百年前的旧帐,便冲着我一人来,休得累及火云教无辜教众,否则……”伸出一手,凌空虚抓,十几步外皇帝身前的玉杯被他抓到了手中,五指收紧再张开,洁白粉末顺着指缝洒了一地,“否则晚上睡觉时便想想这只玉杯。”

    禁卫军嘡目不动,这可是传说中的御龙手?

    竟敢公然威胁朕?皇帝怒火烧遍全身,窜到心口,一口气接不上,晕了。

    群臣大乱,有人大喊:“快传御医,皇上,皇上……”,有人大喝:“禁卫军,还不上前拿下这乱臣贼子?”

    禁卫军面面相觑,谁先上?

    卫紫衣漠然向禁卫军扫了一眼,拥着宝宝,转身踏步出帐。

    宝宝临走望了望欧阳静,哥哥,对不起,可能会连累你了,自己保重!

    唐卓向欧阳静传音入密道:“表哥放心,我定保得表妹周全!”跟着宝宝也出了帐。

    高渐飞看着他们没入茫茫夜色,心底茫然:此一去,何时再见?再见时,是敌是友?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五十章

    昏黄油灯下,卫紫衣闭目昏迷躺在床上,宝宝手拈银针,凝神往他胸前扎落,每扎一针,心就多痛一分,泪也流得更凶,仿似这针扎落的是自己的心。

    唐卓立在一旁,凝望宝宝侧脸,心情跟着她手上的银针一起一落:早在声讨大会见这两人相拥的那一刻起,便应离这人远远的,可每次每次,心总不由自主,脚也不由自主就向她走近了,以为她的人生路上或许会有需要自己相伴的一天,此刻终是明白,从来都只有这个她叫他大哥,令她为他怒、为他痛、为他泪的人才是她这一路的依归。自己呢,既然走不到她的路中央,便只能替她披荆斩棘,让她一路走得更顺些。

    宝宝将银针一根根拨起,见到针尖乌黑,吁了口气,余毒总算清了,心中却气恼,大哥可太小看鹤顶红这毒的烈性了,以为毒已清,竟擅用内力,虽然吓昏了那皇帝老儿,结果引发体内余毒,差点出事,连带自己小命也被吓去半条。

    将银针收好,对唐卓道:“八股,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唐卓举袖帮她抺去脸上泪水汗水,见她满眼忧色,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道:“放心吧,清了毒,再帮他运气就没事了。”握住她因施针而僵硬的手,搓了搓,怜惜道:“累了吧,去歇歇,这里有我。”

    宝宝反握住他双手,真摰道:“谢谢!”

    唐卓深看她一眼,抽出手,转身上床扶起卫紫衣,开始运功。

    宝宝坐在一旁,看到卫紫衣的脸逐渐红润,心头绷紧的弦才一点点放开,却见唐卓脸色转白,想起他护着他们下了枫山,雇了车辆,连夜赶到这个小镇,一路未曾停歇,不由歉疚,等大哥好了,再不能让唐卓跟着了,谋反是大罪,以后过的可是逃命生涯,没理由要他跟着冒险。

    唐卓运功完毕,顺手点了卫紫衣睡|岤,对宝宝道:“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宝宝取过棉被帮卫紫衣盖上,转头对唐卓道:“你也去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唐卓道:“我出去买些东西,等天一黑,咱们就上路。”

    宝宝吞吐道:“那个,我们会连累你,还是,还是分道扬镳罢。”

    唐卓扬了扬眉梢:“怎么?要赶我走?怕我阻了你二人的世界。”

    宝宝薄嗔道:“说什么呢,你!”

    “八宝,你不是说表哥要有表哥的样子么?”唐卓扶住她双肩,低头望她眼睛,“那表哥现在就命令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不许胡思乱想!”

    宝宝感动,结结实实抱住他道:“谢谢你,表哥!”

    唐卓给她这结实的一抱,心也给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老毛病又犯,一句话差点又出口“要谢我就以身相许罢”,目光触及床上的卫紫衣,话咽了回去,俯唇扫过她发顶,轻道:“小傻瓜,谢什么呢?”

    宝宝松开他道:“小心点!”

    唐卓挤了挤眼:“怕女人将我勾走了?”宝宝给了他一拳。

    唐卓笑着走了,走到门口又被宝宝叫住:“等等,这事得通知师父他们,可怎么通知呢?”

    唐卓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宝宝朝他背影挥挥手,轻声道:“再见了,表哥!”转身来到床前。

    卫紫衣尚在沉睡,剑眉微微蹙起。宝宝伸手抚他眉峰,凑嘴在他唇上一吻,喃喃道:“大哥,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过现在得去准备一些东西。”

    走出房间,寻来客栈老板,向他买来两套男装、一些干粮和一匹马。

    捧着东西走回房时,却见卫紫衣已站在床前穿衣,惊讶道:“咦?唐卓不是点了大哥睡|岤?”

    “我没让他点中。宝宝,趁唐卓还没回来,我们快走,莫连累了他。”卫紫衣接过她手上东西收入包袱。

    没点中?那,那刚才大哥全都看见了?宝宝心虚地观他脸色,平静得很,瞧不出半点波浪。

    卫紫衣收拾停当,道:“宝宝,走吧!”

    宝宝不放心,拉过他手搭脉。卫紫衣好笑,宝宝最近俨然一副神医模样,动不动就要号脉,搂过她柔声道:“大哥没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唐卓点不中睡|岤了。快走罢,追兵……”脸色突地一变,“来得真快,宝宝,我们从窗户走。”

    只听门外一人道:“官爷,就是这间房。”

    卫紫衣搂住宝宝急速掠出了窗。窗外是客栈后园,通往一片小山林。

    宝宝指着马厩:“大哥,马在那边!”

    卫紫衣苦笑:“来不及了。”

    一群官兵由后门鱼贯而入,领头那人是兵部侍郎陈安邦,手一挥,门内门外数百官兵一齐举起弓箭对准了二人。

    窗内再跳出三人,铁拳在前,副统领王赳和石艮随后。

    朝廷的四大高手都来了,卫紫衣自忖若想毫发无伤地闯出重围已不可能,唯今之计便只能先躲至山上了。打定主意后,不等铁拳等人开口,已先发制人,窜至最近前的一名官兵身侧,拿住他|岤道,负到身后,急速向山林飞奔。

    却不知众官兵已得了上头命令,不许伤了太子妃分毫,手上的箭不过是做做声势,哪个也没胆当真射出。

    铁拳等四人施展轻功急追,其余官兵纷纷上马。

    卫紫衣回头掠了一眼,未见有箭射来,弃了背上那名官兵,全力向山上奔去。

    铁拳四人对自身轻功平日也甚自负,这时见他抱了一人,尚且将自己远远抛落,暗暗佩服,由得卫紫衣上了山,也不上去追捕,只领了官兵将座山重重包围。

    这山方圆不大,却陡而峭,一面峭壁下是深渊,跃过深渊还是峭壁,唯一的一条没有官兵围住的道路,也是一条此路不通的道,宝宝长叹:“大哥,除非咱们化作鸟儿飞过去。”

    其时天已暮色,山上气温骤寒,偏又雪花纷洒,寒上加冷,卫紫衣将宝宝圈在怀中,“宝宝,这山上或许有山洞,我们去找找。”

    山洞找到了,还算宽敞。卫紫衣捡了些柴,生了火。

    宝宝趴在他膝上问道:“大哥,官兵会趁夜闯上来么?”

    “他们已围住出路,有恃无恐,必不会冒然上山。”卫紫衣取出干粮,“宝宝,饿了吧?”

    宝宝摇头,虽是饥饿,却没有胃口,望着篝火,红色火焰跳跃在寒冷空气中,漾出淡淡白色雾气,突发奇想,仰头道:“如果有烟雾弹就好了,趁他们看不见,我们就能闯出去了。”

    烟雾弹卫紫衣未听过,但宝宝的话却给了他启发,想到了一计,伸手抱起宝宝放到自己腿上,凝望她道:“宝宝,这山上很多大石,明早大哥用那些石头摆个阵,你躲到阵里,他们就看不到你,我去引开他们,唐卓此时应已知道我们在这山上了,你别出阵,等唐卓来了,跟他一起到平湖镇的大昌酒楼等我。”

    宝宝瞪大了眼:“不要,他们那样多人,大哥肯定逃不掉,要抓就让他们一起抓,我死也不离开大哥。”一手绕到他背后,紧紧抱住,仿佛这样就能不分开。

    卫紫衣心一暖,柔声劝道:“宝宝,凭那些人还困不住大哥,你躲到阵里,大哥才能安心应敌,等摆脱了他们,大哥就去找你们。”

    宝宝却问:“要是那些官兵跑进阵里来,可怎么办?”

    “这石阵寻常人无法闯进,大哥会将铁拳他们四人引开,其他官兵再多唐卓来了也能应付。”

    宝宝想自己在大哥身边终是个累赘,便点了点头,道:“大哥,那你一定要去大昌酒楼找我们哦。”

    卫紫衣在她颊上吻了一吻,微笑道:“一定。”宝宝,大哥若来不了……唐卓,是个不错的人,四川唐门,也是个好地方。

    宝宝犹不放心,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卫紫衣轻拍她掌心,又道:“你得学一学那阵法,万一唐卓来不了,也可自行出阵。”接着解释了八方石阵的八个方位、生门及死门所在。

    宝宝不懂阵法,死记硬背住了,又在地上画了石阵图,指出方位及出阵路线,卫紫衣方才满意点头,再将她抱在怀中,“宝宝,睡吧!”

    宝宝虽是倦极,闭了眼,心却潮涌:大哥不会是骗我吧?中毒刚刚治好,真能打赢铁拳他们四人?

    卫紫衣凝视她娇颜,舍不得眨眼。自踏入江湖,再险再恶的形势都曾遇过,谋逆虽是浩罪,也并无所惧,真逼到了絶路,便遂了皇帝老儿的心愿,反了他宇氏江山,只是想到宝宝也要卷入那样的血腥路程,心直如刀割。几番思量下,打定了主意,想让宝宝随唐卓去过安定日子。

    卫紫衣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离别在即,离愁也上心头,宝宝,此生若是无缘,来世,来世大哥定会寻你。

    眼望宝宝嫣红小嘴微启,直想俯首吻上,却又生生抑住。

    他这厢思的是无穷无尽的离愁,宝宝那厢却将以前几次欲成未成之事一一寻思遍。曾有人说若世界末日来临,最想做的便是与心爱之人痛痛快快做一次那事,明天如果都逃不过,被抓去了肯定是要砍头了,可怜大哥连那事儿都没尝过,以前几次都没成功,要不要今晚……?

    睁开眼,对上卫紫衣含情的双眼,便将刚才寻思的付诸行动,抬手环住他脖颈,凑上去给了他热烈一吻。

    卫紫衣被她这一热烈,脑子也一热,舌渐驱渐入,手也越落越下,来到胸前,探入衣襟,触上曲线,心头一跳,翻过里衣,玉蚕衣表面凉意递到掌心,脑子稍凉,差点坏了宝宝清白。不得已手徐徐收回,拢上她衣襟,闭眼涩声道:“宝宝……睡罢。”

    宝宝不解:大哥为什么不要?睁眼见他脸泛红潮、额渗细汗,便伸手替他抺去,再抚上脸颊,触手滑腻,忍不住来回又摩挲了几下,见他仍闭着眼,喉头却上下碌动,分明在隐忍,心中暗乐,手顺势滑下,跟着他喉结一上一下,玩得有趣,不觉咭笑出声。

    卫紫衣蓦地睁眼,捉住她手,苦笑:“宝宝,别顽皮!”

    宝宝偏要顽皮,抽回手,探入他襟口,扫了扫锁骨,移至胸前,戳了戳,像橡皮糖,不知咬下去的口感怎样?脑中闪现白天在客栈中卫紫衣赤身躺在床上那模样,当时忙着施针没多留意,现在回想,光洁滑手,肌肉精练,似乎很不错,于是放在卫紫衣身后的那只手也抽到前面,两手一起施为,卫紫衣的衣襟被扒开了,果然很不错,宝宝咽了咽口水,先吃橡皮糖还是先吃红豆子?手颤巍巍再伸了过去,先捏捏再说……

    手又被捉住,卫紫衣吸了口气,再苦笑:“宝宝,再下去……大哥可要……忍不住了……”扶她站起,取过包袱,抖开两件外袍铺到地上,“宝宝,你,你躺到这上面罢。”拉她躺下,自己也坐下,让她枕到腿上,“睡罢!”

    宝宝非常想说忍不住就别忍了,再见他竟闭目做起了吐纳,不由赌气,不做便不做,转念又想,现在不做,被砍头了可要等下辈子了,下辈子我在哪?大哥又在哪?可能相逢?可能相识?若不能相逢不能相识可怎么办?想到此,刚才的旖旎心思化为了一腔伤心,泪水潸然,抽答出声。

    卫紫衣大惊:“宝宝,怎么了?”

    宝宝翻身坐起,抱住他哭道:“大哥,要是我们都被砍头了,下辈子可怎么找你?”

    卫紫衣扶起她脑袋,抺去她脸上泪水,微笑道:“宝宝,相信大哥,不会有事的。”

    笑容似乎很有作用,宝宝伏在他胸口不哭也不动,半晌,忽道:“大哥,要不我们互相在身上咬个牙印,下辈子要找就容易了。”咬在哪好呢?咬在哪都疼,屁股脂肪多,咬在屁股最不疼,可要是下辈子是在街上遇到大哥,难道要跟他说“我怀疑你是我大哥,能请你脱下裤子让我看看屁股吗?”嘻嘻……

    卫紫衣见她一会哭一会笑,取笑道:“又哭又笑,猫儿又撒尿了。”抱她到旁边躺下,“宝宝,别胡思乱想了,相信我,会没事的。”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手覆上她眼睛,“这回可真要睡了。”

    宝宝不满:“睡地上不舒服。”爬上去再依入他怀中,才安静睡去。

    过一会,卫紫衣轻唤:“宝宝……”没有动静,终于睡了,喘了口气,小心将她放至身旁,再抱下去可要出事了。

    天刚蒙蒙亮,铁拳就接到报告:“大人,山上好象有异动。”走近山腰一看,石声隆隆,王赳道:“大人,莫非他要用石攻?”不等铁拳回答,即叫手下传令下去小心山上石头。

    铁拳摇头道:“不是石攻,是石阵。”心中不解:张枫打的是何主意?就算你摆下石阵,我不入阵,难道你就要在这阵中守一辈子?

    见那石阵怪石嶙峋,不见章法,却隠带煞气,铁拳不懂阵法,便叫过陈安邦观那石阵。

    陈安邦看了一会,叹道:“张枫果是奇才,可惜……,似是八方阵,但伤门洞开,却又不像。”

    石艮道:“管它是不是,我们就不入阵,守在山脚,看他能在山上呆得多久?”

    正说话间,只见卫紫衣已飞奔过来,陈安邦忙吩咐手下严守出路。

    转眼卫紫衣已到近前,铁拳等四人凝神戒备。

    铁拳抱一抱拳:“张教主,皇命在身,得罪了!”

    卫紫衣淡笑:“铁大人客气了,食君俸尽君事,在下明白。”

    石艮大声道:“张枫,这山已给我们包围,快快交出太子妃,再乖乖束手,免得大家动手。”

    卫紫衣扫了他一眼,径自向铁拳道:“铁大人,这山上石头多,动起手来,难免伤了你的手下,不如移驾山下,若你四人联手百招内能胜得卫某,我便束手就缚。”

    他这话一出,铁拳等四人均觉得他未免托大,再怎么着,己方四人也算京城四大高手,你武功虽高,却未必能在百招内胜我四人。

    铁拳道:“便依张,卫教主所言,只是却要在此动手,只我四人,百招一过,你便需与我去见圣上。”心想张枫其实姓卫,便改口叫他卫教主。

    卫紫衣也料他必不会答应到山下动手,不以为轩道:“若是百招内你四人还胜不了卫某,却又如何?”

    石艮气斗然而生,百招内若让你胜了,可枉称四大高手了,脱口道:“那便放你走!”

    卫紫衣大笑:“石副统做得了主?”

    石艮被他笑得气不打一处,“即便做不了主,我,我也保你下山。”

    铁拳暗忖放了再抓又何妨,便道:“百招内若胜不了你,你尽可离去,只是太子妃却得留下。”料想他必不会点头,那百招之约也不成立了。

    不料卫紫衣竟道:“就依你所言!”

    铁拳愕然,难道他对镇国郡主的爱意竟未深到自己想象的程度?还未反应过来,卫紫衣已然动手。

    “第一招,小心了!”

    宝宝隐身石阵内,他们的对话却听得分明,打斗也看得见,心中焦急:大哥这话可说大了,百招内要胜他们可不易。

    她是焦急,铁拳等四人是自负,都没听出卫紫衣的弦外之音,“若你四人联手百招内能胜得卫某”并不等于卫某百招内一定要赢你四人。

    宝宝看着山腰剑光闪动,铮铮相接声,却只能干着急,不敢妄动。

    也不知过了几招,突见山下马蚤动,一人领着一队官兵冲上山来,宝宝大惊,顾不得卫紫衣的再三吩咐不许出阵,循着出路出了石阵,走近打斗处,见到铁拳和王赳架住卫紫衣银剑,陈安邦和石艮则迎着他的另一掌,却有一人持剑悄声走近卫紫衣身后欲行偷袭,那人原来是黄松。

    铁拳和宝宝同时大叫:“卫教主(大哥)小心!”,叫的同时宝宝已冲向卫紫衣,挡在他身后,黄松那一剑也被她挡下了。

    宝宝肩头一痛,跟着眼前一片浓烟,听得周围呼声此起彼落:“宝宝!”“是蓝白那妖女施毒,大家快撤!”身子忽地落入一人怀抱,耳边轻柔声音唤道:“八宝……”

    第五十一章

    “大哥,你在哪?”宝宝喊痛了喉咙。触目所及皆是浓雾,叫了许久,仍不见大哥。

    “哈哈…哈哈…”妩媚的凤目挟着狞笑在雾中忽隐忽现。宝宝追上去,“蓝白,你别走!大哥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宝宝,我在这。”卫紫衣的脸在眼前放大,宝宝扑进他怀中:“大哥,可找着你了!”

    唇忽地被攫住,舌抵着舌,口中一凉,清甜的液体流入咽喉,喉中庝痛稍缓。接着感觉舌已卷回,唇也要撤走,大哥别走,宝宝倾前含住,又甜又软,比棉花糖味道更好。

    宝宝舔了又吮,吮了再咬,过了许久,齿间传来──“唔,八宝……”

    “嗯,大哥……”宝宝喉中嗌出满足的叹息,慢了半拍的反应突然回来,八宝??蓦然睁大了眼──

    眼眸潋着春水,嘴角含了风情,唇也──红中带艳,是……是……唐卓!!!

    不是大哥?怎会这样?宝宝呆住。

    春水的眼眯了一眯,与她对看。

    宝宝忽然觉得那汪春水如幽深潭水,溺得死人,慌忙移开视线,见到青色的帐,白色的被,我怎会在床上?撑起手肘就想坐起,臂膀上却微痛。

    唐卓将她轻轻按住,“别忙起来,你肩上的伤还没好。”

    “这是哪里?我大哥呢?”

    唐卓帮她掖被的手顿了顿,缓声道:“那日我出客栈后不久便遇上你二位师父,一起回了客栈才知你们被官兵追赶。等到山上时,蓝白已放出迷烟,我救了你,你二位师父则救下你大哥,后来被官兵一追,就失散了。你中了迷烟,肩上又有伤,只好在附近的山上寻一户人家让你住下养伤。”脸上一抺歉意一闪而逝,八宝,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真相。

    知道卫紫衣没事,宝宝这才注意到身上的伤,黄松那一剑刚好刺中玉蚕衣遮不到的肩膀位,幸亏蓝白的迷烟放得及时,黄松的剑失了方向,未伤及筋骨,蓝白的迷烟却似乎没什么影响,除了喉咙痛些,其它地方并无不适。

    唐卓再道:“蓝白的迷烟没有毒,只会令人昏迷三天。”

    那是说自己已昏迷三天了?宝宝看看身上,是件月白中衣,想问是谁帮她换的衣衫,唇开了又合,没胆子问。

    唐卓俯下身,双臂撑在她头两侧,细致的眉弯了弯,“是我帮你换的衣衫。”

    宝宝脑袋轰了一下,脸上红了一半青了一半。

    唐卓抬起一手理了理她额上碎发,“这方圆百里都找不到一个女人,只好我来动手了。”浅浅一笑,“这,看也看了,摸也──换的时候难免的,八宝,你说怎办好呢?”

    宝宝耳朵也红了。

    “反正我救了你,你就当以身相许罢。”唐卓在她耳上咬了一下。

    宝宝抽出未受伤的手就要拍过去,唐卓一把捉住了,两眼又泛出春水,脸也俯了下来。宝宝又羞又恼:“你,你……”

    唐卓放开她,站了起来,嘴角一抺笑意缓缓绽开,越绽越大,最后笑得乱颤。

    宝宝知道又被他耍了,气得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唐卓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声,拉下她脸上的被子,小心扶她坐起,“八宝,你实在有趣,老这么好骗。”

    宝宝气冲冲瞪起大眼:“老欺负我,说!是谁帮我换衣服?”

    “是这里的婆婆。”唐卓忍住笑,从桌上端过一只碗,“再喝点吧,你躺在床上三天,不能吃喝,只好我喂你了,可怜我……”抚了抚唇,“痛了三天了。”

    宝宝看了看他微肿的唇,想起醒来前做的梦,面红耳热,忘了接碗。

    唐卓抬了抬手上的碗,挑了挑眉:“怎么?还要我喂?”

    宝宝左手接过碗,咕噜噜一下喝光,递了给他,顺道赏了他一个白眼。唐卓接过碗,摇头叹息:“这年头好人难做。”掀起门帘走了出房。

    宝宝倚在床上,打量起身处的这间房。

    房间很大,东西却简陋,只有一个大衣柜,一张桌子,两张凳子,除了一张虎皮,再没有多余的饰物,想起唐卓说是在山上,那这户人家是猎户了?

    宝宝躺了下来,心里又开始惦念卫紫衣,不知大哥和师父去了哪?会不会正在平湖镇等我?

    同一座山中,几里外,卫紫衣也正躺在床上惦着宝宝。那日见宝宝受伤,心痛之下误吸了蓝白迷烟,但昏迷前依稀有听到唐卓在唤宝宝,心想宝宝该会被唐卓救了吧。

    蓝白端了只碗,挑帘走进,,微笑道:“吃饭了。”

    卫紫衣面无表情,接过碗筷吃将起来。

    蓝白站立床前,两眼一眨不眨看他吃饭,长相雅吃相也雅。

    卫紫衣吃完了,面无表情再将碗递给她,蓝白心里叹了口气:可脾气为什么就不雅呢?拿了一碗汤给他:“喝点汤吧!”

    卫紫衣接过喝了,忽开口道:“你是我二师父的女儿?”

    蓝白呸了一声,“做那妖孽女儿,不如一头撞死干脆。”

    东方泰于卫紫衣亦师亦父,岂容旁人辱骂,当即沉下脸,冷道:“休让我再听到你对师父言语间有任何不敬!”

    蓝白对他甚是畏惧,一时竟作声不得。

    卫紫衣暗忖当年救二师父的那位毒祖教圣女是她何人?竟令她如此憎恨二师父。正在猜测,蓝白已开口:“东方泰害的那人是我姑姑,我自幼丧失父母,只有姑姑一个亲人。姑姑那年一时心软,救了东方泰那妖……却因此累得自身……受到了教规处罚……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讲到此,泪盈凤目,泫然欲滴,楚楚风姿惹人怜爱,若不识她的人,只怕无法想象这人就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毒祖教教主。

    卫紫衣脸上仍是木然,声音却更冷:“所以你对我下毒,想将我二师父引来?”

    蓝白道:“我这迷筋散虽比普通的软筋散厉害,但对身体却无害,只要东方泰肯跟我走,我定给你解药。”

    东方泰和风先生在卫紫衣被皇帝下毒那晚已收到欧阳静暗递来的消息,知道皇帝必不会放过火云教,于是连夜放出信鸽通知总坛和各地分坛,并命令教众撤出京城,只留下数人设法于暗处操作火云教在京城的不动产,接着两人四处寻找卫紫衣,正寻得焦急,刚好接到蓝白的信函,说卫紫衣正在霁雱山,便往霁雱山赶来了。

    鹅毛般的雪片飘落,远看着,整座霁雱山就像一个大白馒头。宝宝本想出去赏赏雪景,唐卓不让,只能趴在窗边过过干瘾。

    “八宝,是时候换药了。”

    宝宝回头,见唐卓拿着只白玉瓶子,不放心地问:“你这几天给我敷的便是这药?

    “这药可是我唐门的独门秘方,生肌去疤,妙用无穷。”唐卓一脸得色。

    “真的?”虽说这伤是在肩上,在古代没有机会穿露肩背心,但女孩子总喜欢洁白无瑕,宝宝还是很关心会不会留下疤痕。

    “当然,童叟无欺。”

    宝宝转过身脱下外袄,中衣也褪至肩下,露出一小截臂膀,登时打了个哆嗦,“好冷,快点!”

    唐卓望着她颈上和臂上一片脂色,心神不由荡漾,这些天帮她换药,不过是在中衣上剪个洞,然后搽药,这样的风景还未曾见过,诗兴当即大发:“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主人家廖婆婆端着盆炭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诗句,心生羡慕:果然是恩爱,大冷天脱了衣服吟艳诗,当年老头子也没这样对我过。放下炭盆道:“唐相公,今晚冷了些,这盆炭给你们。\”望了望宝宝悬在肩上的衣衫,“你娘子身子还没好,当心冷着了。”

    “多谢婆婆!”唐卓一边涂药一边笑吟吟道。

    廖婆婆见他的手在他娘子肩上裸露的肌肤上轻柔抚摸,完全无视她这个外人在场,臊得忙退了出房,心道:几年未下山,想不到外面的世风竟已开化到这田地。

    穿好了衣服,宝宝瞪眼问:“她说的娘子是指我吧?”

    “这个……”唐卓蹲下身拨弄炭火,“我们长相又不像,不能说是兄妹,只好是夫妻了。”

    宝宝气呼呼坐下,“干嘛不能说是兄妹,表哥表妹本来就是兄妹。”

    唐卓站起,伸出沾了炭黑的手指在她鼻尖上一点,逗她:“表哥表妹也可以是夫妻。”

    “谁说可以?表哥表妹要是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会……”算了,医学的道理讲了他也不懂。

    “会怎样?颠倒众生?”唐卓顺手在她嘴边划了两撇,生出来的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还不颠倒众生?

    宝宝往脸上一摸,摸到一手黑乎乎,顺势贴到他脸上用力搓了搓,笑指着他的脸,“唐花猫!”学着猫喵喵叫了起来。

    唐卓也指着她的脸,喵叫了几声。

    窗外拾掇柴木的廖公公听了,乐呵呵朝屋内的廖婆婆喊道:“老婆子,小花在向小黑求欢呢,不久就可以抱猫崽子了。”

    唐卓挤挤眼,指了指宝宝:“小花!”再指指自己:“小黑!”

    宝宝红了脸,推开他走出房间。

    山的另一边:“这里可不止一间房。”卫紫衣黑着脸。

    “是不止一间房,可总得有人看着你。”蓝白坐在桌边道。

    卫紫衣冷哼一声,“迷筋散再拿来罢。”

    蓝白脸色大变,“你宁愿吃迷筋散也不肯与我同处一室?”

    “正是!”卫紫衣答得很干脆。

    “你……”蓝白拍案而起,“你简直……”

    “不识好歹?”卫紫衣冷笑,“卫某人的不识好歹你又不是今天才见识到。”蓝白青了脸,最终拂袖甩门而去。

    卫紫衣松了口气,总算将这妖女节的阅读并无影响。

    霁雱山,风吹雪飘冬意寒。

    山的东面,木屋木窗木的床,卫紫衣搂紧糠枕,孤衾也好眠,梦里,花开日丽,鸟儿叫的是春天。

    山的西面,茅屋竹床,炭火烧得正旺,楚河汉界嗒下了地,宝宝的手搭上了唐卓的胸膛,梦见的也是春天。

    三个人三个梦,春天的梦。(去掉中间两个字,简称“春梦”。_)

    春梦一:最神勇的春梦造梦者:卫紫衣场景:金銮殿+不知名的花海梦境:一朵大红花一头牵着一个大红的人,宝宝的脸藏在红色喜帕下,高渐飞一脸灿烂的傻笑。

    礼乐奏响,喜娘高喊:“礼成,送入洞房!”

    “且慢!”卫紫衣无比神武从天而降,无比潇洒一剑斩断大红花、搂过宝宝。

    宝宝掀起红盖头,嫣然一笑:“大哥,就知道你会来。”

    捋须的皇帝手落了下来,拍着龙椅大叫:“速速将叛逆拿下!”

    百官惊呼:“保护皇上!”

    禁卫军一拥而上。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兵刃一地,血肉飞溅,禁卫军壮烈就义。

    皇帝手拍龙椅再叫:“来人……”,卫紫衣飞身过去,一剑砍下了龙头,踢走了龙身,回身旋至高渐飞身边,一指将他点倒,再旋身,抓起欧阳静抛到龙椅上稳稳落坐。

    卫紫衣站在龙椅旁,银剑对准百官,振臂高呼:“宇姓皇朝从此改姓欧阳!”

    百官跪倒山呼万岁。

    火云教教众上前清理现场,金銮殿上披红挂彩。

    卫紫衣换上大红喜服,执起宝宝双手,深情凝视:“宝宝,嫁给大哥!”

    宝宝抬起娇羞的脸:“大哥……”

    “且慢!”唐卓的脸插入两人中间,哀怨的眼看着宝宝,“八宝,你答应了要嫁给我的。”

    “宝宝……”卫紫衣紧张地拽过宝宝。

    “八宝……”唐卓哀怨的脸再放大。

    宝宝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我……我……”

    不,宝宝,你只能嫁给大哥!卫紫衣打横抱起宝宝,嗖地一下飞出了金銮殿。

    无垠的花海,朵朵粉紫小花迎风而笑。卫紫衣撷来一朵别上宝宝发鬓,动情的目光在她俏颜上恋恋流连。

    花娇,人更娇。

    宝宝抬起眼眸,几许深情中有几许忧郁,“大哥,唐卓他……”

    宝宝,大哥错了,当初不该把你交给唐卓,现在不想一错再错了,大哥再也不放手。

    “宝宝,我们现在就洞房。”卫紫衣毅然决定,嘴唇毅然压下,手指毅然解放了宝宝身上的一切衣物。

    大红的衣衫盖上了花枝,莹白玉肤陈于其上,雪中泛绯,映入卫紫衣眼帘,成了情动的颜色。

    钗横鬓乱,花容娇如醉;秋波流盼,风来香如雾;冰肌玉骨,雪山凝红梅。

    眼见如此美景,卫紫衣心跳澎湃不止,炙热的感觉流遍全身。

    手抚上云鬓,唇贴上了唇,湿而软的舌互缠着,低吟轻喘引得过路的鸟儿停驻,是谁在花间细语?

    宝宝迷离醉眼微睁,嘤咛一声“大哥”。

    卫紫衣全身热血沸腾了,身上的衣服在沸腾下,随着清风飘然飞入花丛。

    唇颤巍巍点上红梅,手徐徐前进,覆上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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