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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阄?助他治国的意思。”

    宝宝奇怪:“后宫也能干政吗?”

    欧阳静笑道:“怎么不能?现今皇帝很多政策都与皇后商量。”

    宝宝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当日就不多嘴了,或许二皇子便不会如此热忱。

    欧阳静郑重道:“姬儿,刚才那番言论切勿再出口,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宝宝点头。

    欧阳静站起:“夜了,去睡吧。”走至门口,又回头道:“姬儿,其实你……有否想过如果不是二皇子,而是另一人……另一个不是你讨厌的人当上皇帝,你想不想做皇后?”

    宝宝想也不想,“不想。管他谁当皇帝,不是大哥,我才不要,大哥也不可能当皇帝。”

    欧阳静又问:“你不想做番大事吗?”

    宝宝摇头,做大事干嘛呢?以前自己不过是个爱做白日梦的平凡女孩,梦想完美情人,在现代不可遇亦不可求,如今穿越了,心中的完美情人竟遇到了,也求到了。大事?没想过,只想就这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大哥所想,过大哥所过的生活,如此而已。

    欧阳静叹息,道声早点睡,便推门而出。

    两日后,令宝宝满心雀跃的武举科试终于在皇城内的一个广场举行了。

    第三十七章

    武举科试分三天举行。第一日笔试考兵法策论,第二日骑射较量,第三日是武艺比试。

    因兵部尚书一职如今悬空,此次科试便由传太师和镇国候联手主考,兵部侍郎陈安邦为副考官。

    第一日上午考策论,宝宝、卫紫衣和唐卓早早将高渐飞送入兵部考场,候了不到一个时辰,只见他满面春风第一个走了出来。

    宝宝上前拱手笑道:“高状元,恭喜!”

    唐卓拍拍高渐飞肩膀:“瞧你乐成这样,是稳操胜券了?”

    高渐飞腼腆一笑:“题目不难,但考生众多,难免藏龙卧虎,现在恭喜,言之尚早。”

    卫紫衣道:“都一会子了,尚未见第二个考生出来,这场考试,高兄必能夺魁。只是明后天的两场须得谨慎,以防有人作梗。先去熟悉一下考场罢。”

    骑射和武艺比试均设于皇城西面的西武场内举行。此场平时为禁卫军演练场地,闲人均不得入内,今日却开放给考生练习骑射。

    高渐飞向守门的禁卫递了考生牌子。

    禁卫手接过牌子,瞄了一眼,抬头瞄了高渐飞两眼,也瞄到了他身后三人,不免来回又瞄了几眼,最后目光直勾勾定在宝宝脸上。

    卫紫衣眼如利剪,冷然道:“牌子有问题?”

    禁卫手一抖,高渐飞眼明手快接过牌子。

    宝宝烂熳一笑,“没问题吧,那我们可进了。”

    高渐飞领先走进,卫紫衣跟入,唐卓经过失魂禁卫身边,笑盈盈指着宝宝道:“兄弟,这位不是人,妖精变的,会勾魂,下次见到她记得闭上眼了。”宝宝瞪他一眼,径自走入。

    禁卫调回目光,见了他笑容,眼又直了,喃喃重复他的话:“妖精变的。”

    唐卓摸上自己的脸,没趣地自语:“这下倒好,妖精成自己了。”

    几步外的宝宝听了,直乐得大笑。

    场内前方摆了个擂台,后方搭了几个看台。擂台上放了十八般武器,场的一侧几十匹马闹腾腾一字排开,给肃杀的演练场添了些热气。

    其他考生尚在兵部考场,此时这西武场内便只有他们四人了。宝宝也就毫无顾忌跃上了擂台,直奔武器架,取出一支缨枪,跑到台中央,向着空荡荡的台下抱拳道:“在下是十八号举子孙乐乐,来自花果山水帘洞。”

    唐卓听她讲过,知道水帘洞是猴子洞,哈哈大笑道:“不错,是猴精变的。”

    宝宝不理他,转向卫紫衣一揖:“兄台,请了!”缨枪一挺,向他刺去。

    卫紫衣陪她耍了几招,脚下一滑,佯装受伤,抱拳道:“兄台好本事,在下输了。”

    宝宝收枪往地上一顿,也抱拳道:“承让!”讲完抱着缨枪笑弯了腰。卫紫衣也忍不住摇头莞尔。

    唐卓在旁鼓掌:“二位耍得好漂亮的花枪。本官现在宣布花果山水帘洞的孙乐乐为今次科试的武状元。”说完大笑。

    却见宝宝脸上微红,卫紫衣走过去扶住她,担心问道:“宝宝,是不是累了?”

    宝宝摇头,转而道:“我们去跟高渐飞赛马,大哥去牵马吧。”卫紫衣摸她额头,不烫,方放心地去了。

    唐卓笑眯眯道:“八宝,好端端干嘛脸红?”

    宝宝被他一问,脸更红了,“不告诉你。”跃下了擂台。

    却原来广东话“耍花枪”即是打情骂悄的意思,以前孤儿院的王阿姐每次跟她老公拌嘴,李嬷嬷便会说两公婆又耍花枪了,到了晚上还不是床头吵床尾和。宝宝想到李嬷嬷的话,故而脸红了。

    在他们耍花枪的当口,高渐飞已緃马绕了一圈,此时正在马上表演花式,单掌撑在马背,身体左右腾挪,又忽而搂住马颈,俯贴马肚而过。

    宝宝看得心痒痒,扬手叫道:“大哥,快点!”

    卫紫衣疾驰经过她身边,右手一抄,将她放在身前。

    宝宝兴奋大叫:“高渐飞,我们来了。”

    高渐飞回首看了一眼,双腿用力一夹,马儿风驰电掣跑了起来。

    宝宝扶住卫紫衣手臂道:“大哥,再快点!”

    卫紫衣见她玩得开心,也兴起道:“咱们去试试高渐飞的马术。”宝宝拍手叫好。

    唐卓也拍马追了上来,与他们并驾而驱。宝宝对他道:“咱们左右夹击,看看高渐飞怎么应付。”

    两骑从后赶上高渐飞,卫紫衣与唐卓一左一右,两条马鞭同时挥出,高渐飞一手抓住一鞭,借力使力,在空中一跃一翻,准确无误又落回马背,动作沉稳利落。

    场中响起数下掌声及叫好声。不知何时在看台前已站立了一群观众,拍手叫好的是一位方脸青年,身后跟了数位宝宝看了心情便不畅的人物,正是传玉郎、蓝白和冰火二雄。

    方脸青年走过来向高渐飞抱拳道:“高兄好精湛的马术,小弟佩服。”

    高渐飞认得他是考生之一,叫萧大任,今早在考场曾与他打过招呼,忙跳下马背,还礼道不敢。

    卫紫衣和唐卓同时注意到冰火二雄身边的一位黑衣汉子,脸色木讷,双目却蕴含精光,内力修为隐然高于冰火二雄。相互对望一眼,却都见到对方眼中的疑问,显然都不知其来历。

    传玉郎再见宝宝,神魂丢了一半,两眼不移盯在她脸上。

    卫紫衣冷哼一声,传玉郎身体一抖,缩回木讷汉子身后。

    萧大任望望宝宝,心里赞叹:原来这就是镇国郡主,果然丽色无双。一时竟也舍不得收回视线,却被宝宝身旁四道寒冰似的眼光逼得尴尬转头,转向高渐飞道:“高兄骑术卓越,箭法想必也不错,可否让小弟开开眼界?”

    未等高渐飞回答,那木讷汉子阴恻恻道:“不如二位一起表演,让大伙儿瞧瞧。”

    萧大任道好,高渐飞不好示弱,只得点头。

    两人各乘一骑,各持一弓,等木讷汉子一声“开始!”,便同时放蹄冲出,驰至半途,举弓搭箭对准箭靶疾射,各射出了三箭。

    木讷汉子身形微动,一道破空声音传来,卫紫衣和唐卓眼光疾快,瞧出那是一颗石子正向高渐飞射出的箭飞去。

    唐卓手指也微动,射出一枚铜板,在石子即将击中箭杆时,堪堪追上,两下碰撞,双双粉碎,三箭依然向前,正中靶心。

    再看萧大任的三箭也在靶心,两人似乎不分胜负。

    高渐飞道:“萧兄箭法高超,小弟佩服。”

    萧大任扯了扯嘴角道:“高兄箭法方可称高超,小弟甘拜下风。”

    木讷汉子看了唐卓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唐掌门好暗器!”

    唐卓打个哈哈,“北漠神指‘古冲’的暗器更好,在下自愧不如。”

    高渐飞被他们一搅,已没心情再演练,便向萧大任告别。

    出了西武场,宝宝问道:“那姓萧的是谁?”

    卫紫衣道:“是传太师的一位远亲,算是个人才,大皇子这次是要期望他夺下武状元,顺便取得兵部了。”

    宝宝摇头道:“这人箭法我看也比不上高渐飞。”

    唐卓逗她道:“你竟看得出?”

    宝宝哼道:“小看我,高渐飞肯定藏了一手,是不是?”

    高渐飞笑道:“宝儿真聪明!”

    宝宝得意道:“那还用说!”

    卫紫衣刮了刮宝宝鼻子,笑道:“说你胖,还就喘了。”

    一路说说笑笑回了镇国候府。

    第三十八章

    入夜后,几人聚于欧阳静书房。

    欧阳静先道:“试卷经过初阅,已送呈阅卷组再行复核,今夜就会挑出前三名呈给圣上批阅,明早入围名单将会贴在西华门,入围的人再进入西武场参加骑射比试。”

    宝宝心急问道:“高渐飞的试卷哥哥可看过了?”

    欧阳静欣喜道:“高贤弟的试卷是初阅中最拔萃的,见解独到,论点精辟。除了传太师,其余同僚均一致赞好。”

    高渐飞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谬赞。

    卫紫衣却问:“传太师会否在今晚复核时作手脚?”

    欧阳静摇头:“今晚的复核由右相和左相一起把关,谅他也没机会,只是还得提防大皇子那边又再派来刺客。可否请张教主这两晚暂住府中?”

    卫紫衣看到宝宝眼中的雀跃,欣然答应了。

    接下来欧阳静论起了明后天骑射和武艺比试的规矩及可能的劲敌,请卫紫衣和唐卓一起参详。

    宝宝听没一会,无趣地退出书房,走到荷塘的亭阁内,站在灯笼下,倚在栏上百无聊赖地打量周围景色。

    天空无星无月,荷残水冷鹤影寂寂,没看出什么好景色,倒是冷风呼呼吹出一身疙瘩,正想回房加件衣服,身后无声无息忽来一声音道:“八宝,夜色美吧?”戏谑的调调,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宝宝喜道:“你们商量完了?”转身就要回书房找卫紫衣。

    唐卓笑道:“张教主正在教高渐飞几手功夫,以应付武艺比试那天可能遇到的高手,你去了,我保证不一会又得出来。”

    宝宝闷闷坐下。唐卓道:“很无聊吧?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宝宝掰着手指,兴趣缺缺。

    “没兴趣?那算了,只好自己去了。”唐卓走几步又自语,“去看看有没人会在复核试卷的地方捣乱。”

    宝宝跳过去抓住他,“我也去。”

    唐卓佯装愕然:“你不是不想去?”

    宝宝瞪他道:“臭马蚤包,故意吊我胃口是吧?”

    唐卓吃吃笑了起来,接着毫无预警,拎住她腰带跃出亭子。

    宝宝手脚悬空,吓得一把搂住他,唐卓趁势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轻笑道:“这回可是你先……”话未道尽,语意却昭然。

    宝宝脸红道:“我自己走。”

    唐卓道:“今晚那地方守卫肯定很多,就你那轻功……”又是一阵低笑。

    宝宝这些天屡次被他嘲笑轻功,心中气愤,想捶他一下,却被他钳住,未及思索,张口向他颈上咬了下去,咬完方觉得不妥。

    的确不妥。

    是唐卓很不妥。宝宝咬的时候唐卓正要跃过镇国府高耸的外墙,颈上一麻,心尖上一颤,足下也就那么一滑,两人跌下了墙头。

    也幸亏唐卓十几年的功夫没有白练,落地前那一刻,足尖轻点,腾身又起,一语未发往皇城方向奔去。

    宝宝心中涌起羞意,懊恼暗骂自己莽撞,半晌偷偷抬眼望唐卓,黑乎乎的夜,看到的也是黑乎乎的脸,不知脸红了没?

    不防唐卓忽地俯下脸,快速在她唇上轻噬一下,轻轻道:“礼尚往来也!”

    宝宝看不到他脸红,这下自己的脸倒烧得火似的,不敢再抬头,乖乖低首伏在他胸口。

    夜风甚寒,唐卓心中甚热,颈边唇上更热,足下未停,步伐却慢了下来。

    惜乎皇城距离镇国府并不远,再慢,也不过这么一刻钟便到了。

    复核试卷的地方在学士阁,学士阁在皇帝住的内城边,方便连夜送卷予皇帝批阅。

    复核试卷是非常时刻,守卫于是非常森严。唐卓也于是不敢放开宝宝,跃上学士阁房顶后,传音入密告诉她:“八宝,你看到了,卫兵太多,不能弄出点声响,所以只能……这样了。”接着用行动告诉宝宝这样是哪样──改抱为背,让宝宝双手环上他脖颈,伏在他背上,自己则伏到瓦上。

    宝宝手被他扣住,整个前胸趴在他背上,想挣扎,又怕惊动守卫,扰了试卷的复核,只得作罢。房中灯光由唐卓揭开的瓦缝映照出来,清晰见到唐卓眼角眉梢可恶的笑意,臭马蚤包,肯定是故意的,宝宝心中气恼。

    也就气恼而已,或许再有一丝羞意,可没有半丝差点被宇烨轻薄时的恨意,宝宝却浑然未觉。

    唐卓此时温香软玉伏满背,动心且动情,瓦片是揭开了,眼也往下瞧了,只是底下是何情景,全然看不见、听不到。

    宝宝从他脸侧往下瞧,见到了半个房间,两人居中而坐,一人是右相李辅承,另一人不认识。

    李辅承正对着份试卷捊须微笑,阅毕,对旁边那人道:“仁山兄,果真如你所言,此篇最是精妙啊。”

    左相常景祥道:“那就这三篇呈与圣上了。”将三份试卷用绳子缚上,离座招呼房中同僚们前往御书房。

    宝宝心想可惜不能看看高渐飞那份是否也在其中。

    等左相右相带领一众官员护卫出了学士阁院门,唐卓才放开宝宝的手。

    宝宝立刻翻身坐到旁边,小声恼道:“臭八股……”

    唐卓捂住她嘴,轻声道:“别出声,底下还有卫兵。”

    宝宝拿眼瞪他,唐卓满眼笑意看她,再传音入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跟去御书房瞧膲。”伸手过去搂住她腰。

    宝宝举手要拍掉他,被他一把捉住。

    唐卓再笑:“你是不是想被发现?”依旧将她抱在身前,向着左相右相的背影跟去。

    宝宝十分后悔跟他出来了。

    眼见左相右相一行人进了御书房,唐卓重施故技上了房顶,却再不敢将宝宝置到背上,挪开瓦片,与她肩并肩、头并头往缝中瞧去。

    皇帝正由区公公手中接过试卷,展开一份阅览。

    刚才见到的左相右相一干人等站在御桌前,尚有一人候在旁边,胡子苍苍,是传太师。

    皇帝边阅边点头,欣喜道:“不错,甚合朕意。”翻看名字,念道:“高渐飞。”

    宝宝和唐卓心喜。

    左相右相相视而笑。传太师眉头紧皱。

    皇帝再阅另一份,先念名字:“萧大任。”抬头看了传太师一眼,又阅试卷,看了几行,小咳数声,再看数行,大咳不停。

    区公公赶紧递茶,小太监慌忙递帕。

    众官们一脸忧色。

    咳声稍停,皇帝顺顺气,又要接着瞧。

    右相禀道:“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先歇息,明早再看吧。”

    皇帝于是沉吟。

    传太师焦急禀道:“皇上,尚有……”

    皇帝摆手,疲惫道:“朕确实乏了,你们都回去罢。朕先歇歇,一会再看。天亮前,朕会着人将试卷及三甲名次送到学士阁,你们再去安排罢。”

    传太师又要说什么,皇帝挥挥手:“放心吧,那个萧大任也不错,朕会禀公批阅的。”

    右相脸上颇有得色,传太师满脸不豫,两人斗鸡似的互望一眼,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叹息数声,喝口茶,让区公公服侍躺到榻上。

    区公公与小太监轻手轻脚退至门外,掩上房门。

    看到此,宝宝心想戏完了,该走了。刚要站起又被唐卓搂住,在她耳边道:“有人来了。”

    不一刻,御书房的窗户慢慢打开,钻进一人,蒙着面,穿着贴身夜行衣,身材窈窕,竟是个女的,只是外露的一双眼似有苍桑,眼角隠现皱纹。

    却见她走到皇帝榻前,呆呆站立,痴痴凝望。

    宝宝心里嘀咕:难道是皇帝的老情人?

    那女的望了一会,转身走到御案前,拿起高渐飞那份试卷看了起来,眼中似带笑意。看得忘形,弄出轻响,忙回头看向榻上。

    皇帝惊醒,睁眼见到那人,对上了她的眼睛,揉了揉眼,几疑是梦,颤声道:“朕是在做梦么?”

    一句话讲完,那人已跃出窗户,飘然而去。

    皇帝叫道:“意娘,是你么?是朕对不起你,你别走。”

    叫声惊动房外太监,小太监眼尖,瞥见窗户洞开,黑影一闪,于是叫:“有刺客!”

    禁卫军冲入房中,小太监指向窗户:“刺客逃了!”

    皇帝颤声道:“去帮朕把她追回来,但务必记着,别伤她分毫,否则提头来见。”

    禁卫军领命而去。

    再有周围禁卫军听到动静,源源涌向御书房。

    唐卓心想再不走就会被当作刺客了,搂着宝宝站起。

    宝宝想要推开他。唐卓双手却搂紧,“乖乖别动,惊动禁卫军,咱们可成了刺客了。”正要飞身离去,背后似有凌厉气息,缓缓笼罩过来。不由转身。

    宝宝也察觉到了,跟着转身。

    一起迎上了一对目光炯炯的眼睛。

    唐卓这一刻非常非常的心虚。

    宝宝这一刻十分十分地想哭。

    情况很不得了,宝宝的头靠在唐卓胸口,唐卓的手放在宝宝腰间。

    卫紫衣目光炯炯。

    第三十九章

    宝宝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很相爱,生活因此圆满而快乐。后来另一个男孩也追求女孩,追得很厉害,整天绕着女孩转,转啊转的时候难免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时候难免地,也不幸地被男孩看到了。今晚的情况发展到此跟故事有些相似,但宝宝记得故事里的男孩说了这样一句话:爱情的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緃使女孩只爱男孩,只当另一个男孩是哥哥,疙瘩却藏在男孩心里,最后故事是个悲剧。故事看完,宝宝狠狠哭了一天。

    挣开唐卓后,宝宝呆呆看着卫紫衣,心中百转千迴:大哥心中以后也会有疙瘩吗?

    唐卓没有看他们两个,转脸瞧向屋檐一角斜伸的树梢,忆起了今年三月在锡城梅树林里采摘的青梅,又酸又涩,当时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味道未及入喉,现在这味道沁入的是心肺,不知可吐得出来否?

    卫紫衣气息依然凌厉,风朔朔,衣也朔朔。

    三个人谁也没有动,一动不动,御书房房顶立了三尊雕像。

    “刺客在房顶!”眼尖的禁卫军大叫。

    语音未落,宝宝人已在卫紫衣怀中。

    禁卫军大叫着窜上房顶,再指着渐渐隠入夜色的两缕轻烟喊道:“快追,在那边!”

    人声逐渐沸扬,火把也照得明亮,卫紫衣和唐卓的武功都很高,却未高得可以隠身,再闯下去,难免会被人认出,连累镇国候,因此决定暂时避一避。所幸皇宫中殿阁甚多,眼前就有一间宫殿,没有灯光,也无声息,卫紫衣凝神细听,确定殿内没有人后,抱着宝宝潜了进去,唐卓也跟进。

    卫紫衣双眼夜能视物,隠约见到殿内布置,似乎是女子的寝室,中间有幅大幔帘将房间隔成两半,掀开幔帘,里面是一张大床。

    卫紫衣将宝宝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在旁边。

    唐卓踽踽跟入,在幔帘后站定。

    宝宝翻身坐起,在黑暗中寻找卫紫衣的手,摸索一阵,抓到了,也握住了,但这只手没有如以往般热烈地回握。宝宝知道了,故事里男孩心中的疙瘩此时也正在卫紫衣的心里藏着,心头登时如梗着一根针,深深扎了一下,再顺着血液,刺遍全身,痛的感觉涌上来,泪水也跟着涌到眼眶。

    窗外火光越来越亮,脚步声也纷沓而至。

    卫紫衣和唐卓凝神以待。

    “刺客在那边!”外面有人大喊。脚步声随之慢慢远去。

    周围又复静谧。

    警报撤除,宝宝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落到卫紫衣的手上,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清晰可闻。

    卫紫衣方才筑起的高墙剎那间崩了,心里长叹一声,伸手搂过宝宝。宝宝眼泪掉得更凶,咬着唇没有抽咽出声。

    卫紫衣的心被崩了的墙砸痛了,眼神变柔,手也放柔,边抺她脸上泪水,边低声道:“宝宝,乖,别哭了!”

    宝宝伏到他胸口,泪水肆意,沾了卫紫衣满襟。哭累了,歇一阵,想起事情还没解释,拉过卫紫衣的手写道:“大哥,刚才是误会,唐卓他怕我轻功不好会被发现,所以才……”写到此手停了下来,“抱”字不敢出“口”。

    卫紫衣再叹一声,柔声道:“宝宝,是大哥不对,你一直都相信大哥,大哥也不该怀疑你。”

    明知黑暗中瞧不见,宝宝还是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

    卫紫衣不再言语,手一伸,将她搂紧。

    唐卓始终站在那里,听到那“嗒”的一声和卫紫衣的柔声细语,木然抓住幔帘,酸涩的感觉溢出心胸,涌到口边,化为一声轻叹。

    卫紫衣听到了,将宝宝抱紧站起,走到幔帘前却又停下。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几不可闻,却瞒不过卫紫衣和唐卓的耳朵,两人一起退至角落,贴墙而站。

    门被轻轻推开,从幔帘缝中依稀见到一条人影,唐卓认得是刚才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个皇帝叫她做意娘的女子。

    只见她掩上门,在房内徘徊一会,摸索一阵。宝宝三人正在担心她会不会掀开幔帘时,却见她呆呆站立,而后嗒嗒两声轻响由地板传来。卫紫衣和唐卓听到了,心中奇怪:她在哭?

    卫紫衣再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比之那女子刚才的步声更轻,显然功力也更高。

    门再被推开,意娘惊觉,却已来不及躲了,看清来人后舒了口气,细声道:“师哥。你怎么来了?”

    宝宝三人心中疑窦更甚,因为来人正是白仲之。

    白仲之道:“师妹,你没事吧?”

    意娘轻拭眼泪,摇头。

    白仲之道:“我们快走吧,禁卫军中高手不少,再呆下去,你身份可要暴露了。”

    意娘迟疑片刻,道:“刚才被他发现了。”

    白仲之涩然道:“他认出了你?”

    意娘轻叹一声,再慢慢扫视房内一周,自语道:“这些摆设倒是没变。”

    白仲之长叹:“师妹,走吧!”走向门口。

    意娘跟在他身后,忽道:“我到京城的事先别让飞儿知道。”

    白仲之搭在门上的手突地一顿,“有人来了!”转身携着意娘向幔帘处奔来。

    帘后卫紫衣和唐卓不约而同飞身上床,拉下床幔。

    脚步声渐行渐近,火光也渐亮,人声纷杂,竟是很多人冲着这边来了。

    只听有人大声道:“就只剩下这间没搜了。”

    另一人道:“这地方平时没有皇上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入。铁大人,如何是好啊?”

    铁拳沉稳的声音道:“刚刚已请示过皇上,皇上已允准。只是太多人进去却不妥,就请黄大人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

    门开了,火光透过帘隙照进,卫紫衣轻轻将宝宝压到身下,一起平躺,唐卓也平伏在床上。

    白仲之和意娘紧贴墙根。

    铁拳道:“黄大人,我去里面看看。”手持火把,走进幔帘。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白仲之和意娘,双方都一脸平静,毫不讶异,似早已认识对方。

    床帘并不厚,铁拳自然也看到了床上伏着的人影,掀开床帘后,看到卫紫衣和唐卓,愕然,随即食指竖到唇上,示意噤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宝宝和唐卓心中暗暗奇怪,他明明见到意娘,却又为何不出声。

    只听铁拳道:“黄大人,里面没人。”

    黄大人道:“当真?”听声音竟是黄松。

    铁拳沉声道:“黄大人若不信,尽可自己进去瞧瞧。”

    黄松赔笑道:“不用瞧了,铁兄既说没人那就是没人了。”

    铁拳哼了一声,走了出门,黄松随后跟出,带上了门。

    人声渐远,房间内回复黑暗。

    白仲之道:“张教主,这些天要劳您多费心了。”

    卫紫衣翻身而起,抱着宝宝跳下床道:“前辈言重了。”

    唐卓也下床。

    白仲之再向唐卓道:“唐掌门也辛苦了。”

    唐卓摇摇衣袖,没有出声。

    白仲之望望抱着宝宝的卫紫衣,再看看他,仿佛见到当年的自己,喟然拍他肩膀:“年轻人,莫太过执着,辜负了大好韶光,此处风光虽好,它处也未必没有好景致。”转向卫紫衣道:“我们先走一步了。”与意娘一起走了。

    唐卓心中反复咀嚼他的话,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却没了往日的肆意。

    听入宝宝耳中,仿若一根无形的线将她的心扯了扯,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卫紫衣一手将她搂紧,另一手扳过她脑袋,按向自己胸口,走向门,没有招呼唐卓一声就飞身离开了。

    一路上卫紫衣始终没有说话,宝宝偷偷看他,黑暗中瞧不出什么,却感到他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绷紧,知道他气消了不少,心略定了些,却也不敢出声。

    进了宝宝房间,卫紫衣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就要离开。

    宝宝拉住他,怯怯道:“大哥,别走!”

    卫紫衣坐了下来,道:“睡吧,大哥等你睡了才走。”

    宝宝小声道:“大哥,你不生气了?”

    卫紫衣叹道:“这事也不能怪你。”

    宝宝爬起来,抱住他断断续续道:“大哥,你要明白……唐卓他是表哥……就像哥哥,除了是哥哥……什么也不是……其他人也……什么都不是,只除了大哥才是,才是这一生……唯一的一个。”

    一番话将卫紫衣心中的疙瘩慢慢地抚平,轻拍她背脊道:“宝宝,大哥明白的,只是他们不明白啊。”

    宝宝轻轻道:“他们会明白的,咱们过几个月不是要成亲了么?”

    卫紫衣叹道:“还有几个月啊。”

    宝宝抬头看他,房中没有点灯,还是看不见,便伸手摸上他的脸,从脸颊划过鼻梁,口中道:“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手来到他的嘴唇,软软的,也暖暖的,心中一动,伸舌在他唇上舔了舔。

    卫紫衣双唇触上一片柔软,心蓦地一热,乘势卷上,顺道吮住,比平时少了三分轻柔,多了七分力度。迷乱间,宝宝倒在了枕上,卫紫衣的身体很自然地压了过去,唇也跟上,许久才放开,双手撑在枕边,抬眼看她。

    宝宝微微睁眼,轻轻细喘。

    睁眼的模样,细喘的声音令卫紫衣再次俯首,在耳边轻咬数下,顺着颈边一路而下,到了领口。若在往日,这里是禁地,今日,卫紫衣也还记得,只是刚才尚余的一丝怒气化成了勇气。

    勇气驱使下,宝宝的领口敝开了,领口下是肚兜,肚兜下是玲珑的曲线。

    卫紫衣血液上冲,涌上了脑袋,那日见到的胴体在脑中重现,手很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第四十章

    门外“啪啪”响了两声。

    宝宝疑是卫紫衣的心跳,卫紫衣疑是宝宝的心跳。

    卫紫衣的手没有停下,肚兜的绳解开了,绕于宝宝颈上,欲坠未坠。

    “姬儿,你在吗?”

    声音挺大,卫紫衣没有再听错,心慌手晃,手指绊了一下,宝宝颈上的绳掉了。宝宝赶紧双手提上。

    那日在大皇子舫上,看山水论诗文,有人吟了一句:红云卧碧山,卫紫衣接了一句:碧山通春谷。当时看得心适,吟得随意,不曾想如今未临山水也能得以见山水。山峦挺秀,沟壑有致,虽只惊鸿一瞥,却动心且动魄。

    “姬儿,我要进去了!”

    声音传到卫紫衣耳边,轰隆隆平地一声雷,唬一下跳落了地,扯过棉被盖住宝宝,人再如箭般嗖地飞出窗外。

    宝宝惊喊:“哥,你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再开门。”摸过一件衣服裹上,双脚往地上漾了漾,碰到了一对鞋,胡乱套上,再冲过去开门。

    欧阳静一脸焦色:“姬儿,你出去怎么不跟哥哥讲一声,张教主出去寻你到现在也未见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宝宝低头小声道:“我,我们没事。”

    欧阳静提着灯笼打量她,脸色嫣红,衣衫不整,似乎还……穿错了鞋,紫色的锦缎鞋有点眼熟,且怎么看怎么都显得大了不止一些。

    宝宝顺着他眼光往自己脚上一瞧,面红过耳。

    欧阳静笑笑,“姬儿,不请哥哥进去坐会?”

    宝宝心虚,朝窗户方向略微一瞥。

    欧阳静已走了进去,挂上灯笼,点亮案上琉璃灯,眼扫四方,绣花鞋安然躺在床脚,被褥凌乱,窗户洞开,心中登时了然,又有些后悔:婚期订在明春三月似乎太迟了。

    转身扶宝宝坐下,帮她理了理发,柔声道:“姬儿,过些时候身子若有什么不适,记得跟你嫂嫂讲,你嫂嫂会教你怎么做。”

    宝宝摸不着头脑,傻傻点头。

    欧阳静走到窗前,自语道:“刚才听说老王染了风寒,说是昨晚夜起出恭时忘了穿鞋,可见天寒地冻,不能掉以轻心。”

    取过灯笼,对宝宝道:“早点睡吧,不要……累坏了身子。”

    走到门口犹豫了下,又回头道:“姬儿,明天我跟张教主商量一下,把婚期提前吧,要不然,等……就来不及了。”说完带上了门,走了。

    宝宝琢磨着他的话,终于明白话中含意,嗳呀,他是以为我跟大哥已经那个什么了?

    窗口一阵冷风吹进。卫紫衣翻身而入。

    宝宝望见他的光脚,想起欧阳静的话,羞得不可抑止,匆匆脱下脚上的鞋,跳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脸。

    卫紫衣套上了鞋,站在床前,欧阳静刚才讲的那些话他也听见了,不禁对宝宝有些歉然,但他并非迂腐之人,“名节”二字在心中一闪也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怒放的心花:婚期竟能提前,幸甚!

    轻轻掀开被子道:“宝宝,莫憋坏了!”

    宝宝双手蒙住脸,“我,我睡了。”

    卫紫衣拿开她的手,塞入被中,再帮她把被子掖好。

    宝宝闭上眼不敢看他,一会儿额上一热,再听卫紫衣道:“宝宝,睡吧!大哥走了。”再一会儿,是关窗和关门声。

    宝宝睁开眼睛,琉璃灯已被吹熄,在黑暗中回忆刚才情形,心里发热,脸上发烧,悄悄想象婚后生活,慢慢陷入甜梦。

    次日一早,高渐飞正想去西华门看排名榜,在大门口遇见欧阳静兴冲冲由学士阁回来,带给他一个喜讯,昨日他所作之兵法策论,圣上很是喜爱,御笔钦点了头一名。

    高渐飞听了,信心倍增,如此一来,只需于骑射或武艺两场比试中任赢一场,就可夺下武状元了。

    欧阳静鼓励他数句后,便去找夫人问人参和燕窝可炖好了。夫人叫人端了上来。欧阳静吩咐下人端燕窝去给郡主,自己则携了参汤往客房找卫紫衣。不想在卫紫衣房中见到宝宝。

    欧阳静将参汤放到桌上,含笑看向卫紫衣:“张教主,昨夜睡得可好?”

    卫紫衣面上一红,答甚好。

    欧阳静转向宝宝道:“姬儿,我叫了人端了燕窝去你房间,你去把它吃了,我跟张教主商量点事,一会儿再过去找你。”

    宝宝猜想他是要与卫紫衣商议婚期提前之事,红着脸点头退出房间。

    行经花园,迎面撞见唐卓。

    宝宝低头跟他道了声早,两三步绕过他身边,抬头迎上煜煜朝阳,偷偷舒了口气,身后忽笑道:“八宝你赶得如此急,是怕赶不上厨房给你留饭么?”

    讲话的调调没变,转身看他,折扇翻起衣袂,桃花眼角斜带笑意,人也没变,还是那样马蚤包。好象……昨夜的事未留下痕迹。

    宝宝呆呆楞楞看他。

    唐卓收起折扇,挑眉道:“怎么?被我猜中了?”

    宝宝回神,讪讪地,想着讲点什么,目光触到他的折扇,找到了话头,开口道:“你那把不是让我拿走了么?又去哪摸来一把?”

    唐卓折扇再翩翩展开,笑道:“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人家送的。”

    宝宝瞧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取笑道:“红粉知己送的?”

    唐卓一笑,笑得暧昧,“红粉是没错,知己也……似差不离。”

    “一见钟情?”宝宝试探。

    一见钟情?唐卓低头望着折扇上的桂树,悠思片刻,嘴角渐泛笑意,抬头道:“恰是一见钟情。”

    宝宝看他笑容,颇自得,心头松了一松,朝他挤挤眼:“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帮帮眼。”

    唐卓忙不迭摇头:“人家是大家闺秀,见了你,没的吓坏了人。”

    宝宝捶他一拳,“臭八股,取笑我不是大家闺秀是吧?”一拳得手,转身笑着跑开,身后唐卓问道:“八宝,我那把扇子你没丢吧?”

    “没丢,等下还你。”宝宝头也不回。

    “不用还了,你留着拍蚊子吧。”

    宝宝回头瞪他一眼,转头再行。

    唐卓望她背影,笑容一点点隠去,用折扇挡了挡明晃晃的阳光,慢慢转身与宝宝背道而走。

    转过花园拐角,见到高渐飞在亭中负手望天,宝宝心念一动,唐卓已觅得佳人,高渐飞要是也找到门亲事,到时三对同一天举行婚礼,倒是件美事。

    走过去踮脚往他肩头一拍,“高状元,去看榜了没?”

    高渐飞转身,喜孜孜道:“候爷从学士阁回来说,是第一名。”

    宝宝再拍他一下,“厉害,下午再拿个第一,就真成状元了。”眼珠一转,“高状元,功成名就了,也该考虑成家了。”

    高渐飞脸红,愣愣看她。

    宝宝凑过去小声道:“那卢小妹挺不错的,如花似玉又贤良淑德,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高渐飞闻言,脸色一垮,深深看她一眼,闷声道:“不用。”拂袖转身,走了。

    宝宝碰了一鼻子灰,扫扫鼻尖,冲高渐飞的背影扮个鬼脸,转身继续向自己住的院落行去。

    回房间喝了燕窝,正无聊,丫环来禀,候爷请郡主去书房一趟。

    进入书房,人到得挺齐,连二位师父也来了,一个个看着她,神色各异。

    欧阳静和二位师父含着笑,笑得会心。

    唐卓也笑,折扇扇得起劲。高渐飞没笑,皱着眉头整理被唐卓扇起的风吹乱的头发。

    卫紫衣笑得醺醺然。

    宝宝瞧这光景,低下头心想是不是都知道婚期要提前了?

    欧阳静道:“姬儿,刚刚跟你师父们商量过了,你和张教主的婚事改在年内举行。”

    宝宝微抬头望了卫紫衣一眼,卫紫衣也正瞧她,两眼带光,宝宝心头一跳,低头走过去依在欧阳静身边。

    东方泰对欧阳静笑道:“年内成亲,明年年底候爷就能抱外甥了。”

    宝宝跳过去拉住东方泰手臂不依道:“二师父……”

    欧阳静走过去扶住她,瞄了眼她肚腹,道:“姬儿,如今不同往日,以后千万别蹦蹦跳跳了。”

    宝宝心知他误会了,当众又不好澄清,羞红了脸埋在东方泰胸前。

    东方泰乐呵呵欲拍她肩头。

    欧阳静紧张大喊:“不能拍肩头!”

    东方泰手僵在半空,莫名所以。众人也愕然。

    欧阳静附耳过去,小声道:“那个,老人家讲的,不能拍肩头,不然这个……”比了比肚子,“会不小心,就,就没了……”

    东方泰醒悟,小心翼翼扶住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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