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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卫紫衣宽慰笑道:“宝宝真的懂事了,这道理也知道。”

    宝宝不依道:“说得我以前好像很不懂事似的。”伸手接住空中落叶,忽想到一事,问道:“大哥,快冬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回薄扶林?”

    卫紫衣歉然道:“被张泛仁这一搅,可能又要拖上十几天。”

    宝宝听到十几天,心中暗乐,一个没忍住,脱口道:“还好,来得及。”

    卫紫衣狐疑道:“什么来得及?”

    宝宝小声道:“那个,再过几天,高渐飞不是要考武状元吗?”

    卫紫衣笑道:“刚说你懂事,又不安分了,老想着凑热闹?”

    宝宝撒娇道:“大哥整天老忙,住在候府又闷得很,好不容易有热闹看,大哥就让我去嘛。”

    卫紫衣在她脸上轻拧一下,“你呀,真拿你没办法。那天大哥要有空,就陪你去吧。”

    宝宝腾地坐起,抱住他道:“大哥真好!”

    卫紫衣顺势将她抱起,看看天色已暗,道:“回去吧,要不然镇国候府又有得闹腾了。”

    宝宝忆起这两天府里丫环的窃窃私语状,议论的竟是“听说郡主那晚是被采花贼劫去了”,不由脸红。

    卫紫衣见她脸红,逗她道:“不如大哥晚上再去镇国候府做一回采花贼。”

    宝宝脸更红,卫紫衣大笑,施展轻功下了山,送她进了镇国候府,才回东升客栈。

    再一天下午,宝宝愁眉拈着绣花针,苦脸聆听卢小妹的绣花心得,心里寻思着如何使个法子让欧阳夫人自动放弃淑女教育,下人正好来禀:大门外有位小公子求见郡主。

    宝宝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丢下一句“我出去看看”,箭一般窜了出门,快得欧阳夫人的叹息声没来得及送到她耳中,便被甩下的门帘挡了回屋。

    宝宝走到大门外一看,呵呵直乐,还真是“小公子”,小脸蛋一派天真无知,宽松长袍曳地而行,活像是偷了大人衣服穿的翘家小鬼。

    宝宝噗嗤笑道:“你偷了谁的衣服?”

    宇文凤脸红,比着胸口道:“你上次不是说要穿宽松点的衣服,才不会被人识穿么?”

    宝宝看她胸部,了解地点头:“小号的不行,中号的也掩饰得不好,只好去偷特大号的来穿了。”宇文凤被她看得脸更红了。

    宝宝哈哈大笑,拉她要进门。宇文凤却拉住她道:“听说广华寺今天寺庆,热闹着呢,我们去看看吧。”

    宝宝一听到有热闹可瞧,心痒痒的,便跟了她出门,走没两步,忽然想起卫紫衣的吩咐,便道:“我得换身衣服才走。”回房换过男装,宇文凤心急难耐地拖了她便跑,像怕赶不及似的。

    宝宝奇怪:“有谁在等你吗?这么心急?”

    宇文凤眼望别处:“我怕父皇又派人来追,不就没得玩了。”

    宝宝一心想看热闹,也不以为意,跟着她乐颠颠往广华寺疾走。

    广华寺门口果然人头涌涌,附近店铺反显得冷清。

    宝宝正想朝热闹堆里钻,宇文凤却东张西望拖着她道:“我肚子好饿,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罢。”不等宝宝说不,已拉着她走到路边面摊,“老板,来两碗面。”

    宝宝笑道:“你就不怕路边东西不干凈吃坏了你金枝玉叶的肚子?”

    宇文凤道:“怕什么,人吃得,我就吃不得。”呼呼吃了几口,突然叫道:“唉呀,真被你说中了,肚子好痛,我去借个地方方便一下。”放下碗筷,急惶惶跑向斜对面的店铺。

    宝宝暗笑:果然是金枝玉叶。过一会,却又奇怪,一样的面,自己没事,为啥她吃了会有事?再想到她刚才的举动处处透着心虚,暗呼不妙。

    正要起身离去,对面走来两人,宝宝暗骂自己:笨蛋,竟上了那臭妮子的当。

    老板娘走来问道:“客倌要不要再加点?”宝宝灵机一动,拿出一锭银子和一块帕子塞进她手里,低声道:“你帮我到镇国候府,交这帕子给门房,就说帕子主人要镇国候到广华寺门口。事成后我再给你一百两。”

    怪不得相士说我今年会有意外之财,老板娘喜呵呵领命而去。

    宝宝举袖掩面,来不及逃,只好掩耳盗铃,祈祷那人看不见自己。

    那人在她对面坐下,“姬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

    宝宝暗暗叹气,放下袖子,脑子急转,灵光一闪,笑道:“二殿下,这么巧,刚刚文凤公主去找我出来玩,路上碰见我大哥,想不到现在又碰到二殿下。”

    宇烨脸色微变。宝宝心头暗喜,哪知一会又听他道:“哦?不知张教主现下却在何处?”

    宝宝无奈,答道:“去了帮我买糖,一会儿就回来。”

    宇烨笑看她,“我正好有事与张教主相商,一起坐着等他回来罢。”

    宝宝搅着面条,眼珠骨碌转,寻思着法子摆脱他。

    却听得宇烨问道:“姬儿以前可有来过这广华寺?”

    宝宝顺口答道:“没有。”

    宇烨又道:“不如我先带你到寺里走走,叫雷一在此等候张教主。”站起吩咐随从坐下等卫紫衣。

    宝宝坐着不动,蹙眉道:“还是等大哥来了才一起去吧。”

    宇烨含笑道:“姬儿是怕我把你拐去卖了么?”

    话说到这份上,宝宝又想不到法子拒绝,慢吞吞起身,再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宇烨回身欲拉她手,宝宝吓得避开两步。

    宇烨叹道:“姬儿,你就那么怕我?”

    宝宝陪笑道:“那个……男女授受不亲,二殿下恕罪!”

    宇烨似笑非笑瞅着她:“男女授受不亲?听说昨天有位美貌少女被人抱着游遍宜华园,人人都传那名少女便是镇国郡主,看来竟是谣传了。”

    宝宝面红过耳,心里直怪大哥昨天太招摇了。不敢答话,快步直奔向广华寺大门。宇烨紧跟在她身后。

    进了大门,宝宝直往人多的地方挤,只盼人越挤越好,可以帮她挤掉宇烨。可任她怎么挤,一回头还是能看见宇烨那张含笑的脸。到最后,人的确是越来越挤了,结果却事与愿违,两人被挤在了人群中,前胸贴后背,宝宝在前,宇烨在后。

    宇烨双手圈住她,宝宝双手挡在胸前,咬咬牙正想施展轻功离开,宇烨在她耳边道:“姬儿,想不想离开这里?”话是问了,却不等她回答,搂着她跃起,踏着涌涌人头向寺庙后院奔去,被踩的人头皮一紧,抬头却只见一团东西一晃而过,慌忙大叫:“菩萨显灵了!”

    宝宝心惊又沮丧,想不到他轻功竟也不错,似乎比自己还要好上许多。

    到了一个院舍门口,宇烨停下,手却没打算放开。宝宝忙挣脱,微恼地看着他。

    宇烨叹气,“姬儿……”

    “阿弥陀佛,宇施主,住持有请,请容小衲带您前去。”一个和尚从门内走出。

    宇烨道声有劳,向宝宝道:“姬儿,跟我去见了住持后,我就送你回去,好么?”

    宝宝心想这是寺庙,又有人在身旁,谅他不敢乱来,如此一想,便点头了。

    和尚带他们拐了几个弯,绕过几间房舍,越走越幽静,宝宝心里直打鼓。

    终于在一间厢房前停下,和尚带头走了进去,宇烨跟进,宝宝踌躇,宇烨回头含笑:“姬儿,进来罢。”宝宝无奈踏进房门。

    打量四周,桌上摆了酒菜,香是熏香,画也似是名画,不像襌房,倒像客房,除了他三人,没有第四人。宝宝一声不妙还在心中暗呼,和尚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宝宝一颗心呯呯乱跳:他不会想干嘛吧?

    宇烨笑着招呼:“姬儿,咱们坐着等住持罢。”

    宝宝硬着头皮坐下。

    宇烨倒了杯酒,递给她,“姬儿,这是京城著名酒庄酿的梅子酒,你试试。”

    宝宝却哪敢喝,站起道:“还是等会儿再喝吧,一身酒气,住持来了,可不大好。”踱过去假装欣赏壁上名画。

    宇烨走到她身后,扳过她肩头,叹道:“姬儿,咱们真的不能像从前一样么?”

    宝宝缩着肩一寸寸往后避,宇烨一寸寸往前进。

    避到后背贴住了墙壁,避无可避,宝宝咬牙就要解下手腕匕首,身子却一麻,|岤道已被点住。

    宝宝怒目而视,宇烨叹道:“姬儿,别怪烨哥哥,你可知这些年烨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个?”头渐渐俯低。

    第三十四章

    门吱呀一声开了,“二哥。”声如破锣,刺耳之极,听入宝宝耳内却如天籁之音。

    宇烨顿住,蹙眉转身,“三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宝宝惶急的泪眼感。低头合什道:“许久未见,二哥可好?”

    宇烨强笑道:“两个月前听说三弟跟元和大师去了云游四方,广化众缘,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皇子木然道:“寺庆,须赶回,故提前。”敢情这人也是谭恒莫麒之辈,讲话力求简洁。

    宇烨干笑,“三弟回来还未去见过父皇吧?父皇听说三弟有意出家,急得叫人要寻回三弟呢。”

    想出家的人应该有恻隐之心吧?宝宝泪眼巴巴朝三皇子眨了几眼,斗大泪珠悬于睫毛,顺着玉颊,滴落衣襟。

    三皇子脸无表情望着宇烨:“尚未,二哥要同去?”

    宇烨再干巴巴一笑:“也好,你先到前殿等一会,二哥再去找你。”

    三皇子转身走向门口。宝宝急得心里暗骂:臭混蛋,见死不救。苦于口不能言,泪水淌得更凶。

    宇烨吁了口气,转身看到宝宝脸上泪水,叹气。

    “二哥。”三皇子又走了回来。

    宇烨身体一僵,转身看他。

    三皇子木然看他:“佛门清静地,二哥三思。先放了女施主,再一起走。”

    宇烨脸皮抽了抽,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三弟这是要管教二哥了?”

    三皇子低头合什:“三弟不敢。俗语有云:强扭的瓜不甜。二哥自然也听过,何须三弟来教。况且,二哥在父皇面前向来廉洁守礼,此事若传到父皇耳中,恐怕不妥。”

    宇烨眼神渐渐凌厉,望他半晌,蓦然大笑,过去拍他肩膀道:“兄弟十几年,今日先知三弟竟也能言善辩。三弟啊,你十几年来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说的多,莫不是终于动了凡心了?”

    三皇子脸上纹风不动:“二哥过奖。无心何来动心?”

    宇烨目光在他脸上睃巡,三皇子腊黄的脸上木讷依旧。

    宇烨霍地转身,望着宝宝,脸色变幻,似怜惜,似不舍,更多的似是不甘。宝宝怒眼瞪他。

    宇烨长叹一声,伸手抺去她眼泪,再顺着她脸颊来回轻轻摩挲。

    “二哥,天色已晚。”

    宇烨手顿了顿,深深看了宝宝一眼,伸指倏地一点,解了她|岤道。

    宝宝动了动身子,走前几步,又迅即退后,手起掌落,快且准在宇烨脸上拍了一巴掌。

    宇烨始料未及,脸上怒色一闪而逝,凄然道:“姬儿,你就那么恨烨哥哥么?”

    三皇子侧站门口,合什向宝宝道:“女施主,请!”

    宝宝狠狠再瞪了宇烨一眼,转头飞奔出门。

    沿着来路,步不停歇,宝宝的恨意也未停歇,在心中将宇烨凌迟了十八遍,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向宇烨加倍讨回。

    走到通向大殿的石径,宝宝狠狠踢着路面,一颗颗石子仿佛都幻化成宇烨那张可恶的脸,踢得太投入,不防撞入一人怀中。

    宝宝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是唐卓。

    唐卓本想奚落她是在地上寻宝么,却见到她脸上泪痕,大吃一惊:“八宝,谁欺负你了?”

    宝宝听到“欺负”两字,扁了扁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捶着唐卓胸膛道:“臭八股,臭马蚤包,怎地不早点来?”

    唐卓轻拥住她,柔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宝宝想起刚才情形,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委屈,埋在他胸口,呜哇大哭。唐卓轻拍她背脊,任由她发泄。

    虽已入夜,由于寺庆,寺内灯火通明,来往路人尚且络绎不绝,见了相拥的二人,均难忍好奇,一步几回头。

    唐卓视若无睹,等宝宝哭累了,方放开她,举袖帮她抺去泪水,逗她道:“八宝,刚才东街瓜果铺的王阿婆说隔壁的张大婶偷了她养的兔子,张大婶反告她诬告,二人闹上了衙门,可现在不用官老爷断案,我也知道那兔子为什么不见了?”

    宝宝抽答着问:“为什么?”

    唐卓笑道:“因为兔子跑到广华寺来了。”

    宝宝这才知道他是拐着弯取笑自己哭红了眼活像兔子,气恼地捶了他一下。

    唐卓收起笑容,认真道:“八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宝宝拉他走向寺外,“出去再说。”

    直到走过了一条街,宝宝才狠声道:“宇烨那混蛋,叫了宇文凤那臭妮子骗我出来,又骗我进寺内,将我……将我……”又愤又羞,话于是讲不完全。

    唐卓想起她刚才滔滔的泪水,以为宇烨竟已将她怎样了,怒气勃发,恨不能立时一掌将宇烨打个稀巴烂,瞥见路旁一棵树,便将就着把它权当宇烨,一掌轰去,“我去杀了他。”

    老树倾倒,“杀”字震天,街上路人轰然鼠窜。

    宝宝忙拖住他道:“别去,杀皇子的罪名可不小。况且,他也没来得及将我怎样。”当下将刚才发生的对他讲了。

    唐卓恨意难消,“虽然是没对你怎样,但他心存不轨,怎么着也得让他受点教训,管他是皇子还是皇帝。”

    宝宝心中感动,劝道:“还是算了,总不至于真的将他杀了吧,若只让他受点教训,很容易他便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到时咱们可以远远逃开,可哥哥还在他眼皮底下呢。还是等离开京城了,咱们再偷偷回来报今日之仇。”

    唐卓听她说咱们,心中窃喜。

    宝宝又道:“我叫那大婶拿帕子去叫我哥,怎么却是你来了?”

    唐卓道:“一整个下午没见你,问表嫂也不知,门房说你跟一位小公子出去了,正纳闷是哪位小公子,那大婶就拿了帕子来说有人叫表哥来广华寺,表哥不在家,我怕你出事,就来了。”言语间透着关切,宝宝感动,道声谢谢。

    唐卓俯首轻道:“谢倒不必,以身相许却可以考虑。”

    宝宝白他一眼:“你又来了。”

    唐卓哈哈大笑。

    宝宝忽想起一事,道:“今天这事别让我哥和大哥知道。”

    唐卓了解地点头,又怜惜道:“刚才吓得不轻吧,下次可别再一个人出门了。”

    宝宝也点头。行至街口,眼望地下,小声道:“我,我想去找大哥。”

    唐卓道:“我送你去。”声音平静,无波无澜。宝宝偷眼瞧他。

    唐卓歪头看她一眼,嘻嘻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好看,舍不得肥水流入外人田了?”

    宝宝一拳捶下去,“少臭美了,你!”

    走了一阵,唐卓感觉身后似有鬼祟人影跟着,不动声色行至一热闹街道,前方却围起一道人墙,内有女子娇呼救命。

    宝宝当仁不让一头钻了进去,唐卓苦笑紧跟。

    原来是典型的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三个彪形大汉,步步进逼,满脸狰狞,一个美貌姑娘,频频退缩,梨花带雨。

    人群中的张三李四喁喁私语:“可怜哦,好端端的在这卖菜,却遇上这些个恶霸。”“不知这三人是何来头?”

    议论归议论,没有人敢向天借胆上前去跟那三個恶霸对阵。

    宝宝也没有出手,因为没有机会。明明她已站到那姑娘身后,人家却当她透明,绕过她爬到唐卓脚跟,抓住袍角,“公子救我!”声音凄凄惨惨切切,围观者闻之心酸。

    唐卓退后两步,绕过她,走向三名大汉。

    人群瞪大了眼。

    三名大汉也瞪大眼瞧着唐卓走来。唐卓越走越近,近到身前,大汉们退了一步。

    唐卓笑吟吟刷一下打开折扇,身子倾前,压低声音道:“三位行径,在下一个月前也做过。”指了指宝宝,“现下服服贴贴跟着我呢,要不,在下教你们一个法子,让那姑娘也服服贴贴跟着你们?”

    大汉们瞠目结舌。

    唐卓摇头,合上折扇,“不用,那就算了。”

    走回姑娘跟前,又迎来那句“公子救我!”,唐卓弯腰,也笑吟吟低声对她道:“可惜了,我只爱……”搂过宝宝,“这样的宝贝儿,救了你,我家宝贝会不高兴呢。”

    宝宝摔开他。唐卓摸摸鼻子,再低声道:“这不,已经在闹了。姑娘还是找别的英雄罢。”拉起宝宝笑呵呵穿过人墙,扬长而去。

    宝宝问道:“是谁想用美人计钓你吧?”

    唐卓笑看她:“八宝变聪明了?”

    宝宝撇嘴,“傻瓜也看得出。那姑娘说是卖菜的,可一双手白嫰得很,一点也不像做惯粗活的,身上脂粉味又重,哪像个卖菜的。”

    唐卓折扇上挑,挑起她下巴,调笑道:“不愧是我家宝贝儿,越来越聪明。”

    宝宝摔掉折扇,踮起脚尖,捏住他下巴,也调笑:“不愧是美人看上的英雄,越看越俊俏。”狠捏了一下,大笑跑开。

    唐卓揉揉下巴,追过去大叫:“英雄来也。”

    此时的卫紫衣也在客栈房间内眼睁睁瞧着一出美人计。不过这美人计似乎比对付唐卓的来得更香艳,更直接。

    第三十五章

    卫紫衣踏入房间,正要关上房门,却感应到房内尚有第二人,瞧向床铺,被子拱起,似有人卧于其中。

    卫紫衣脚刚跨出去,床上被子蠕动,露出一颗人头,莺啼燕语道:“奴家絶代奉命前来服侍爷安寝。”如丝媚眼看向卫紫衣,暗暗赞叹:主人果然没有说错,真真是赛似神仙。

    卫紫衣缩回脚,冷冷瞧着她,“出去!”

    絶代有片刻错愕,还没有,也从没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摆出这样的脸色,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是听错了?拨开青丝,露出玉颈,娇嗔道:“爷说什么呢?”

    卫紫衣指住门口,再冷冷重复:“出去!!”

    絶代不敢置信,送上门的艳福不信你舍得拱送出门,凤眼斜睨,咬着唇委屈道:“既然爷叫奴家出去,那奴家只有遵从了。”掀开被子,作势起身。

    卫紫衣脑袋轰地一响,霍地转身,定了定神,厉声道:“穿上衣服!!”

    声音狠厉,絶代吓了一跳,可再看他侧脸,红彤彤一片,又得到了鼓励,“可是奴家好热哟,爷。”举脚就要下床,不想脚还未沾地,就被一道凌空气劲定住了身子,再眼前一黑,床上的棉被跑到了自己头上,不一会,感到口鼻窒息,却又忽地头上一凉,呼吸一顺,脑袋露了出来,身子仍在被下。

    卫紫衣冲出房门,摸摸发烧的脸,闭眼按住扑通的心跳,原来女人的胴体是这样子的。眼前再浮现出刚才那副胴体,但颈上部份自动换成了宝宝的模样,又一想,宝宝的身体应该更好看。再二想……哎呀,不好,宝宝要是这时出现,岂不糟糕!

    睁眼正要叫人来处理掉那堆棉被,映入眼帘的恰是宝宝的如花笑靥,“大哥,想什么这么入神?”

    卫紫衣吓一大跳,“宝宝,你,你怎么来了?”

    宝宝奇怪,“大哥不想我来吗?”伸手摸上他脸颊,“大哥发烧了?”

    卫紫衣尴尬道:“不是。”

    唐卓冷眼旁观,结合刚才经历,猜到了点头绪,也逮到了捉弄张大教主的好机会,含笑问道:“刚才见张教主急匆匆跑出房间,莫非房内有甚异常东西?”

    宝宝闻言,好奇心更炽,唐卓话还未讲完,她已一头撞了进去。

    卫紫衣叫道:“宝宝别进去!”却哪来得及。

    卫紫衣盯了唐卓一眼。还别说,眼神真是吓人。唐卓缩了缩肩,刷地打开折扇,遮住了臉,跟了进去。

    宝宝看着床上那堆棉被、被子中央露出的那颗头颅,有一刻不能思考。

    卫紫衣抱住她,急道:“宝宝,你听我说!”

    宝宝呆呆道:“大哥,打扰了。”挣开他怀抱,走向门口。

    卫紫衣拖住她,再抱紧,叹道:“宝宝,你就那么不相信大哥吗?那人应该是大皇子派来的,想使美人计来收买我。我一进门发现,就把她点住了,什么事也没有。”

    宝宝渐渐冷静,以前蓝白那样的美人,大哥都能坐怀不乱,怀疑他太没道理,便仰头道:“我相信大哥。”

    卫紫衣展眉一笑。却听唐卓在那边啧啧道:“真是个美人,正常男人恐怕都没法子不受诱惑。”

    宝宝听了,再挣开卫紫衣怀抱,跑过去看究竟是美到什么程度。

    卫紫衣眉毛纠结,冷眼射向唐卓,手也毫无预兆挥了出去,点向唐卓哑|岤。

    唐卓防不胜防,苦笑着自己解开|岤道,嘴巴却闭严实了。

    宝宝走到床前,打量美人,柳眉凤眼,妖媚冶艳,是蛮不错的,不过还是略逊蓝白一筹。

    絶代也打量她,脸上神色交替,先是恍悟:原来是个小姑娘,再来惊叹:还是个容貌絶世无双的小姑娘,然后是自惭:絶代这名字或许她更合适。

    宝宝瞧着瞧着,咯咯笑了起来,漾出两个梨涡。

    絶代心叹:有这小姑娘在他身边,主人的美人计也别想再用了。

    宝宝指着她身上的棉被笑得不可遏止:“真有趣,怎么刚好中间穿了个窟窿。”好奇走过去想看看那窟窿是怎么弄的,却看她满额细汗,“你很热吗?”想起她|岤道被点,便伸手帮她掀掉棉被。

    “宝宝,别掀!”

    棉被还是打开了,底下春光无限好。

    卫紫衣迅速转身。

    唐卓瞪大眼发怔,缓过神,脑袋嗡一下,由头皮红到脖颈,霍然转身。

    宝宝也瞪大了眼,呆了一瞬,又慌慌张张扯过棉被,把窟窿再套回去。

    卫紫衣道:“我们出去罢。”

    出了房门,三人站在院中,脸上都挂着一丝尴尬。

    宝宝咳了声,“大哥,要不要帮她解|岤?”

    卫紫衣道:“|岤道过一阵就会自动解开,叫个丫环去看着她就行了。咱们去书房吧。”领先走去。

    宝宝正要跟去,却见唐卓还站在那发呆,便取笑道:“八股,还在回味呢?”

    唐卓望着她,很自然地将眼前这张脸跟刚才见到的那副身子粘合在一起,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宝宝见他那窘样,更开心了,嘻嘻笑道:“要不要进去回味?”

    唐卓连耳根子也红了,转身跑向书房。

    宝宝笑弯了腰。

    三人刚在书房坐定,掌柜来报,外面有人求见教主。卫紫衣吩咐引进书房。

    人进来了,先向卫紫衣和唐卓拱手:“张兄、唐兄,别来无恙?”,再把目光定在宝宝身上,“宝儿……”

    卫紫衣和唐卓见了他,蹙了蹙眉,勉强站起也向他拱了拱手。

    宝宝跳过去举手在他面前一晃,“萧呆子,你怎么来了?”

    萧傲云回神,眼光恋恋,在她脸上又逡了一圈,“我刚到京城,过来看看你~~你们。”

    你~~你们。

    这中间的一顿,卫紫衣和唐卓听得十分清楚。

    卫紫衣淡淡看他一眼,淡淡道:“有劳萧兄挂怀。”

    唐卓眉梢一扬,眼角隠含笑意,“萧兄远道而来,风尘未洗,便来探访,如此厚意,令人感动。”

    宝宝闻到了股酸腐味,嗤地一笑,招呼萧傲云坐下,自己则走到卫紫衣身边,在书桌底下握住他手,捏了下又放开。卫紫衣微笑看她,宝宝回以一笑。

    眉眼间很有相互传情的意思。

    唐卓转头端起茶盅,拿掉茶盖,灌了一口。

    萧傲云轻咳一声,“其实在下这次来是要帮家父传达几句话。”

    卫紫衣微笑:“不知萧老庄主有何吩咐?”

    萧傲云道:“最近江湖上有两种关于的传说,一种是说这本3g手机在冰火二雄手上,另一种则说是藏于紫金令内。”

    宝宝嗤鼻:“无稽,紫金令那么小,怎蔵得下一本书?”

    萧傲云小心翼翼瞧一眼卫紫衣,“这个,没人瞧过,也不知它是一本书,还是一张纸。”

    唐卓折扇拔了几下,轻笑:“萧老庄主见多识广,想必知道。”

    萧傲云摇头:“家父也不知。家父的意思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紫金令里没有,江湖上窥觊者众,况且这次朝廷举办武试,各方英豪汇聚京城,还望张教主小心为上。”

    卫紫衣微微一笑:“萧老庄主关怀之情,张枫铭感五内,请少庄主代为转达。”

    唐卓折扇再轻摇,笑吟吟道:“威远山庄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萧老庄主坐镇庄内,耳听四方,武林中的大小事了然于掌,难得的是侠义心肠,实乃武林之福。”

    萧傲云深看他一眼,拱手道过奖过奖。

    卫紫衣似有所思,望他二人。

    宝宝却对萧傲云刚才所说武举期间各方英豪汇聚京城一事甚感兴趣,问萧傲云道:“萧~~少庄主,你说会有很多人要去争那武状元吗?”

    “萧~~少庄主”,何其见外,“萧呆子”三字反显得亲切了。萧傲云眼神黯了黯,“似乎是。”

    宝宝沉吟,自语道:“那高渐飞那傻子会有很多对手啰?”

    卫紫衣道:“那倒未必,武试不只要武艺好,兵法和骑射也须精通,三者缺一不可。”

    唐卓点头:“他兵法和骑射似很自信,武艺其实能胜他的也无几。普通江湖人对前两者也不精通,所以他胜算还是挺高。”

    宝宝听他们老讲兵法,便噘嘴道:“那高渐飞整天捧着兵书啃,其实我看那兵法也不难,不过就是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类的。”

    卫紫衣笑道:“你也懂兵法?”

    宝宝听他语气颇有调侃之意,不依道:“大哥小看人。”很习惯地,身子也不依地赖了过去。

    卫紫衣把她抱住,笑道:“平时可没看你怎么捧过书,叫人如何相信你懂兵法?”

    宝宝道:“大哥此话差矣,尽信书不如无书,看了兵书不一定懂得兵法,同理,懂得兵法不一定要看过兵书。”

    卫紫衣大笑:“这是什么歪理?”手不由收得紧了些,宝宝不由地把脸埋入他胸怀。

    如此不由一番,大有旁若无人的意味在。

    唐卓拿起茶盅,拨了几下茶盖,再灌一口。

    萧傲云皱眉再咳一声。

    宝宝卫紫衣有所觉,窘然松开了手。

    门外叩叩数下,掌柜再来报有客来访。

    第三十六章

    来客是欧阳静,神情惶急地走进,见到宝宝后,似松了口气。

    宝宝心知是门房已将她下午叫人拿帕子报讯之事告诉了他,忙向他猛使眼色,示意他别讲出来。

    卫紫衣见了欧阳静神情,忙问是何急事。

    欧阳静笑道:“没什么事。姬儿出来没讲一声,叫了唐表弟出来寻她,都夜了却不见他们回去,我怕有事,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在你这边。”

    卫紫衣素知宝宝贪玩,也不疑有它,只略为责备地看着宝宝,宝宝忙低头作忏悔状。

    欧阳静急于向宝宝询问报讯之事,便欲告辞。

    卫紫衣却见晚饭时间已过,怕宝宝饿坏了,要留他们在此用饭。

    欧阳静有事待办,无奈先行告辞。

    晚饭后,萧傲云也走了,卫紫衣却将宝宝和唐卓送到镇国候府门口,依依叮咛宝宝夜风露重,切记关窗加被,再转身背对唐卓在宝宝额上落上一吻后,方才离去。

    宝宝目送卫紫衣背影没入夜色,摸着额上余温,甜滋滋转身,却迎来唐卓似笑非笑的眼眸,不禁脸上微赧。

    唐卓折扇指指天空,道:“八宝,今晚月黑风高,小心了!”

    宝宝微怔:“小心什么?”

    唐卓凑过去打开折扇遮于两人面前,轻道:“小心采花贼!”看到宝宝耳根子转红,低低笑了起来。

    宝宝恼得一把抢过他折扇,跑进大门。

    经过欧阳静住的院落,宝宝想起下午报讯一事还未向他解释,便向他书房走去。

    欧阳静书房隅于庭院最偏处,背向荷塘,侧有梅林。宝宝不想惊动嫂嫂,由侧门入,穿过梅林,只见欧阳静书房灯映窗纸,现出两条人影。

    联想到下午的事,宝宝心中一动:是宇烨吗?小心翼翼潜近,从微开的窗隙中依稀看到一头银发,原来是白仲之。宝宝松了口气,又想起白仲之功力深厚,忙又屏气,正要凝神倾听房内对话,身子突地一麻,|岤道已被点住,同时耳边高渐飞的声音道:“宝儿,为防师父发现,先委屈你一下。”

    房内白仲之道:“此事暂时别让飞儿知晓。”欧阳静称是,又道:“师伯,请看!”听得窸窣一片,想是正展开什么物事让白仲之观看。

    高渐飞本就奇怪师父怎会出现在欧阳静书房,听了他们对话,不由惊疑。正要往里细瞧,一阵风拂过,时值入冬,风已微微刺骨。

    高渐飞低首看看宝宝略显单薄的衣衫,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从后将她轻轻拥住,风拂过处,似有幽香,梅花尚未开放,那是宝儿身上传来的了,如此一想,心头一荡,书房中的讲话便漏听了几句,等他收慑心神,听得白仲之道:“……有点棘手,我又不方便露面,只能请一个人出马了。”

    欧阳静道:“师伯指的是张教主?这个好办,让我去请他。”

    白仲之又道:“二皇子那边还瞒得住么?”欧阳静道:“应该没问题,只对付大皇子,已用去他全部精神,恐怕再无余力想到我们。”

    白仲之叹道:“以前你父亲就极厌倦此等尔虞我诈的生活,可他毕竟没能避开……”一阵静默后,又道:“你一向在官场中打滚惯了,师伯倒不担心,但飞儿太过老实,所以你师叔总不放心让他下山。”

    欧阳静道:“师伯多虑了,师弟宅心仁厚,做事又甚有主张,若能……自是苍生之福。”

    白仲之道:“苍生之福,只是这过程……得填上多少条人命呢?唉……”

    欧阳静没有接口。

    高渐飞心中猜测白仲之这话的含意,等他回神再凝听时,白仲之已向欧阳静告辞而去,欧阳静也随后出了书房。

    高渐飞心叹怎么走得这样快,不舍地缓缓松开宝宝,解了她|岤道。却见宝宝身子动了动,转身把脸偎向他怀里,嘟嚷道:“还是这样暖和。”

    高渐飞人傻了,心乱了,手却下意识伸出,圈住,正当心驰神摇之际,身体陡地一麻。

    宝宝从他手臂下钻出,指着他咯咯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高渐飞苦笑:“宝儿,别闹了,快帮我解开|岤道。”

    宝宝奇道:“咦,还能讲话?难道我点错|岤了,再试试。”

    高渐飞吓得叫道:“宝儿,别玩了!”

    宝宝撇嘴:“你刚才将我点住那么久,可不能轻易放过你。”

    高渐飞道:“好宝儿,乖宝儿,你放开我,我让你打几下解气,好不好?”

    宝宝摇头:“打了你我的手会庝,这蚀本生意我才不做,还是让你在这里吹吹风,”眼珠一转,过去小声在他耳边道:“最好再来个女采花贼,将你劫去。”看到高渐飞脸上转红,得意地大笑,转身走了。

    高渐飞在后叫道:“宝儿!”

    宝宝充耳不闻,依旧向前。

    过一会儿又转回,走到高渐飞面前,笑嘻嘻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点我|岤道。”伸手要解他|岤道,岂料高渐飞右手斗然伸出,握住她手臂一拽,将她钳在怀中,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顽皮。”

    宝宝扳他手臂,却如撼铁柱,憋红了脸捶他胸膛嗔道:“放开我!”

    房内灯光淡淡透过窗隙,依稀可见宝宝颊上红晕。高渐飞傻傻瞧着她,鼻端再嗅进一缕暗香,有一瞬只疑是风中红梅开了。

    宝宝恼了,大力捶他一下:“臭高渐飞,还不放开!”

    高渐飞放开双手,讷讷道:“宝儿,你别生气。”

    宝宝退开几步道:“懒得理你。”转身向自己住处跑去。

    边走着,边想着刚才白仲之和欧阳静的对话,宝宝很好奇他们想请大哥去办什么事呢?

    走入房间,欧阳静已坐在那边等她,微笑道:“姬儿,回来了。”

    宝宝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哥哥还没睡吗?”

    欧阳静摇头,问道:“下午是不是文凤公主来找你出去?”

    宝宝转着眼珠,寻思要如何编个故事解释报讯一事。

    欧阳静跟她相处几日,已知她做这个动作,心里动的是何念头,笑着看她:“姬儿,何事瞒着哥哥呢?”

    宝宝吐吐舌头,“这个……”

    欧阳静神情忽地一寒,“下午是因为二皇子你才着人来报讯吧?”

    宝宝一怔:“哥哥知道?”

    欧阳静柔声道:“姬儿,你莫要为了哥哥,而委屈了自己。”扶住宝宝肩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絶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看着宝宝,眼神坚定,“就是二皇子也不行。”

    宝宝想起他刚才跟白仲之提到二皇子,小心猜测道:“哥哥是要对付二皇子?”

    欧阳静怔住。

    宝宝将刚才她在窗口偷听一事讲了,却不讲高渐飞也在场。

    欧阳静摇头道:“姬儿,这事莫跟人讲了。”笑着又加上一句,“除了张教主。”宝宝脸色微红。

    欧阳静再道:“至于二皇子,自有人去对付他……”

    “是大皇子吗?”

    欧阳静点头。

    宝宝疑惑:“可是大皇子要是赢了,那不是也会对哥哥……”

    欧阳静笑着摇头:“谁都赢不了。”

    宝宝灵光一闪:“难道哥哥是要支持三皇子,等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三皇子却坐收渔翁之利?”

    欧阳静赞许地笑笑,却又摇头道:“三皇子冷情冷性,皇位于他犹如粪土,怎会收这渔翁之利?”见了宝宝好奇神色,忙道:“这事以后你自会知道,别问了,好吗?”

    宝宝勉强点头,却又纳闷道:“为什么皇帝不早立太子,太子之位定了,皇子间不就没这样多斗争了?”

    “那是因为皇上怕皇子坐上了太子之位,便会觉得一劳永逸,不思进取,又或者是怕太子会在朝中过早结党立派,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威胁到皇上的权力,再或者”顿了顿,终道:“他觉得现有皇子都不是继位的最佳人选。”

    宝宝奇道:“皇帝都已一大把年纪了,不在现有皇子中选太子,难道还要等再生一个才立太子?”

    欧阳静笑而不答。

    宝宝又道:“他不立太子,各位皇子还不是照样在朝中结党立派,斗得,似乎颇有待它日当上帝位,便要立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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