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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钟迅使的是寒冰掌,弟弟则使火阳掌。中了寒冰掌,全身如置冰窖,而中了火阳掌,则如受火烤。”

    宝宝想了想道:“那要是两种掌法都被打中,是不是就会忽冷忽热,难受异常?而且单用药物也无法治愈,还得分别用纯阴纯阳的内力辅助?”

    卫紫衣叹气道:“正是这两人挺棘手的。”

    宝宝奇道:“难道还会厉害过大哥?”在她心中,卫紫衣便如天神一般,无所不能。

    卫紫衣笑道:“你真当大哥是天下无敌了?”

    宝宝重重点了下头:“大哥不但天下无敌,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絶后絶无仅有人见人爱车见车载俊美絶伦风流倜傥的盖世英雄青年才杰。”蹲在卫紫衣肩头的乐乐也跟着点了下头以示她所讲的可信度。

    宝宝再笑嘻嘻地问:“大哥,我帮你取的这外号是不是很特别?”

    卫紫衣好笑:“这外号要真讲了出去,怕以后天天都会有人到薄扶林山下叫阵了。”随即又正色道:“宝宝,我们今晚去青龙教探探虚实。你记住了,好奇心不要太重,最要紧的是跟在大哥身边别离开。”宝宝再重重点了下头,郑重保证。

    只可惜要宝宝没有好奇心简直比那老鼠吞死大象还稀奇。

    云淡风轻星稀疏,正是夜探的好时机。避过了外面森严的守卫,卫紫衣再凭着二位师父所描述的方位,很快就和宝宝寻到了张泛仁的房间不过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室内此时正春光一片,地上衣衫狼藉,床上一对鸳鸯交颈缠绵着,奇怪的是这对鸳鸯居然是同性的。

    卫紫衣虽是第二次见识到这种场面了,还是臊得扭头就走:“宝宝,先避避吧。”

    宝宝攀在窗纸的窟窿眼,好奇心正熊熊旺着,没听到卫紫衣的讲话。奇怪,张泛仁的男宠眉眼怎么和大哥有点像?张泛仁口中猛叫着“云”,那男宠名字叫云吗?

    等她瞧得差不多了,回头却找不到大哥了。想想大哥可能往来路走了,便沿来时方向赶去,走了半天,除了巡卫却连个人影都未见到。正心焦,前方一条人影闪过,依稀是穿黑衣,心下一喜,緃身跟去。跟近了正欲喊声“大哥”,转角忽现出一片火光,脚步声也随之传来。

    黑衣人快速闪进旁边的一间房内,宝宝忙也跟进。刚一进去,便被一只手捂住嘴巴,手上命门也被扣住。耳边一男声轻道:“别动!”声音悦耳动听,宝宝认出是白天茶楼里的那个美男,忙点了点头。

    从宝宝一开始跟着,唐卓已然察觉,以为是青龙教的人,此时逮着了她,心下却有点奇怪,只因靠在胸前的人身材矮小,头发幽香,而且触手肌肤柔嫩,显然是个女的。

    借着门前晃过的那片火光,唐卓终于看到了猎物的脸,原来是他,随即嘴角又浮出一丝微笑,眼前的“他”鼻子微有皱褶,旁边肌肤却很光滑,不由涌上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等脚步声去远了,唐卓才放开宝宝,却又点住了她的|岤道,让她下半身动弹不得,然后燃起火折子,撕了她脸上的易容。

    宝宝双眼乍见光线,有些不适应,眨了几下唐卓趁她眨眼的空档,将她瞧了个饱。尽管自己相貌经常被人赞成天下无双,唐卓这时还是和萧傲云初见宝宝时一样,被眩住了。

    宝宝等适应了光线,定睛一看,只见唐卓正定定望着自己,不由恼了:“喂,唐八股,快放开我。”

    唐八股?唐卓搓搓下巴,有趣地再打量她。

    宝宝更怒了:“瞧够了没?还不放开我!”

    唐卓却悠哉游哉地道:“你再大声点,没关系,反正把人引来了,我拍拍屁股就走,你|岤道被点,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宝宝差点没气炸,大哥不见了自己,现在一定找得心急无计可施,只好深吸口气,平了怒火,小声道:“你快放了我,我还要去找人呢。”

    唐卓将脸凑近她:“行啊,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要找什么人?”

    宝宝好不容易息下去的怒火又被点旺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在他漂亮的脸上轰上一拳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回是冲着这房间而来。

    唐卓迅速解了宝宝的|岤道,要退出去已来不及了,四周又无处可避,唯有拖着她的手,钻入床底。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点了灯后就直向床的方向奔来。

    宝宝心底吸了口凉气:被发现了?

    哪知来人竟是脱鞋上床从床底望去,是一双黑色男鞋和一双绣花女鞋再接下来,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唔…嗯……啊……钟爷……您,您慢点……啊……”

    宝宝脸烧得通红,明天不就是声讨大会了吗?怎么青龙教的人专拣在这会儿做这档子事?感觉手还被唐卓拖着,便想挣脱,唐卓却在她手上一捏,示意她别出声。

    上面粗重的呼吸声交杂着吁吁的娇喘声,清晰可闻,到后来,再加入了令人心跳耳热的水渍声。

    宝宝感到唐卓的手越来越湿热,喷出的气息灼灼入耳,实在忍不住了,便使力挣开他的手。

    “什么人?”床上的人警觉了。

    唐卓拉住宝宝钻出床底,迅即破窗而出。身后传来一声呼喝:“有刺客,快来人”不一会,身后已多了些追兵。

    唐卓在黑暗中一时辨不明方向,竟朝着张泛仁房间的方向而去,张泛仁房门前居然已暗中布下了埋伏唐卓在进退两难下,入了张泛仁的房间。

    宝宝被唐卓拉住东跑西窜的,有点晕头转向了,但甫进入房间,看到的一幕却令她一有点恍惚。

    宝宝见了他那神情,再想起他的男宠跟卫紫衣相貌有几分相似,心凉了半截:难道他对大哥早已心存不轨?心这样想着,话便冲口而出:“张泛仁,你别妄想了。”

    冰火二雄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卫紫衣身上,这时听她讲话,才瞥了她一眼这一瞥,二雄竟如见了鬼似的,钟安颤声道:“你,你……”

    宝宝心里疑惑:难道他们以前见过我?

    钟迅首先清醒,正了正脸色对张泛仁道:“张教主,办正事要紧”张泛仁心里一颤,视线由卫紫衣脸上移开。

    钟迅转向卫紫衣阴声道:“张枫,识相的,自己交出紫金令吧。”

    卫紫衣心知如果只和冰火二雄或张泛仁交手,他还有几分胜算,但若三人一起出手,却连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宝宝。无论如何,今天就算拚了这条命,也要护得宝宝周全。缓缓抽出银剑,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视,沉声道:“有本事,来拿吧。”手臂一挽,幻出无数剑花,光芒冷冽彻骨。

    冰火二雄不敢大意,提起双掌,蓄势待发。

    张泛仁也终于回过神,持剑凝神对付。

    宝宝也解下金匕首对卫紫衣道:“大哥,留一个给我。”卫紫衣蹙眉道:“宝宝,别胡闹了,快站一边去。”宝宝悻悻退开。

    钟迅首先出手,接着是钟安,掌风欺近身,卫紫衣立时感到一冷一热两股气劲交替逼来,忙暗运玄功,幽冥大九式同时使了出手张泛仁也加入了战团。

    宝宝向来对武功不大热衷,平时学武更是漫散,此时却悔不当初,恨不得自己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助大哥杀退敌人战团中的四人身影实在太快,宝宝看了一阵,只能依稀辨出卫紫衣银剑的光芒,便跑去灯座那边研究,心想大哥若是输了,找到出口也好逃走。

    她将灯座左拧右拧,拔上拔下,墙壁还是毫无反应,拿走松枝,再细细检查,发现靠墙的内侧似乎有一突块,宝宝大喜,大力向那突块按下,果然墙门轧轧升起刚一转身就听到卫紫衣闷哼一声,人也跌了过来。当下想也未想,扑上去抱住卫紫衣,再顺势一滚,滚入正在徐徐上升的墙门内。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得冰火二雄还来不及由击中卫紫衣的狂喜中反应过来,宝宝和卫紫衣已隐入墙内,正想乘胜追击,张泛仁伸手一拦:“二位留步,里面乃本教圣地,非教主本人不得擅入。”

    宝宝怕他们追过来,一进去就检查门边的机关,覤见一旋钮,忙过去拧了几下,门又徐徐降落,在刚要合上的那一刻,一人堪堪滚入宝宝定晴一看,竟是张泛仁。

    张泛仁只手捂胸,嘎声道:“快,将那旋钮破坏了。”

    宝宝狐疑地看着他卫紫衣此时出声道:“宝宝,照他说的做。”宝宝这才用匕首将旋钮割断,又朝窟窿眼戳了几下。

    卫紫衣猛咳一声,咯出一口鲜血,差点将宝宝的心也咳了出来由小到大,宝宝就觉得卫紫衣是尊不坏的金刚,从无病痛,更勿论受伤了。

    “大哥……”宝宝眼泪汪汪地取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再帮他号了下脉,触手冰冷,知道是中了寒冰掌。

    卫紫衣强笑道:“宝宝,别担心,大哥运功疗伤,过一会就没事。”宝宝稍稍安心,大哥内功深厚,说不定自行疗伤就可解了那寒毒。卫紫衣却知除非纯阳内功才能完全化去寒毒,自己所练并非这路内力,只是怕宝宝担心,这才瞒着。

    外面传来冰火二雄的叫嚣:“张泛仁,你若自己出来,我还可顾念往日旧情,放你一马。若你执意不出,等你尸首发臭了,再拖出去喂狗。”

    张泛仁一语不发,像卫紫衣一样咯出一口血。

    宝宝大感奇怪,这张泛仁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么?怎么也被打伤?此时也无睱去满足好奇心了,只管四周查看出口,否则缺水缺粮的,不等外面的人冲进来,他们也早饿死在里面了。

    没有出口,除了刚进来的那道门,五面都是光滑的石壁,虽则如此,室内还是有充足的光线,源自于壁上的那颗夜明珠。

    张泛仁开口道:“不必找了,我进来过无数次,也没发现另一出口。”

    宝宝心中却另有计较,照理说,这是个密室,应该没有空气,可除了气闷些,呼吸还算自如,那就是说,一定有通气口了。心念一动,取下壁上的夜明珠,果见有个凹槽,碗口大,两边空陷,估计就是通气口,中间有个图案,宝宝认得,跟流璃山山洞密室内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阿弥陀佛,有救了。

    宝宝静候卫紫衣运动完毕,才过去在他耳边嘀咕,卫紫衣取下玉佩,贴上图案,石壁“戈戈”作响,整幅向右旋转。

    张泛仁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自己研究了十几年也没发现的机关,竟一举让这两小子破了。

    石壁转至中间,不动了,到卫紫衣取下玉佩,又动了,这回是向左转,三人赶紧入内。

    一道光线由头顶直入,是太阳光线,原来天已经亮了。

    宝宝和卫紫衣发愁地仰头望着高耸的洞口,若在平时,卫紫衣或可抱着宝宝上去,如今怕是不能了。

    张泛仁却只对着里面一座白玉雕像冷笑:“原来这就是你们张氏的祖先。”

    宝宝和卫紫衣闻言,转头望去,只见那雕像是一中年人,神情肃穆,然而气度华贵,容貌清俊座底一行斗大的字:平南王卫公超宁像。

    宝宝奇道:“明明姓卫,怎么会是张氏祖先?”

    张泛仁再冷笑道:“不隐姓埋名,怕早就让姓宇的皇帝给灭了。”

    “谁隐姓埋名了?”

    张泛仁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自顾闭目运功。

    玉像旁放着长长一锦盒,卫紫衣打开,取出一个黄|色卷轴。宝宝瞧着,想起了电视上看到的圣旨,忙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道:“卫公德兴训示:卫氏祖先与先皇共创江山,数代尽忠报国,其忠心可昭日月,唯招j贼欧阳群所害,昏君不辨是非……”古文拗口,宝宝阅遍全文,依稀明白其中意思,卫氏祖先与姓宇的皇帝一起打下江山,却推了姓宇的当皇帝,皇帝忌他功高盖主,便与姓欧阳的一起将他满门抄斩了,独独漏了根小苗苗,也就是卫紫衣的曾曾曾爷爷,于是这个曾曾曾爷爷就改名换姓,再立下祖训,要卫家子孙报仇血恨,杀了皇帝和欧阳群的后代,夺下江山。

    宝宝看完,心情一喜一忧,喜者,大哥原来真姓卫;忧者,大哥会不会真的听话要去抢那皇帝的龙椅呢?

    卫紫衣呆了一会,欲将卷轴放入,却发现盒底还有张羊皮。宝宝心里一动:藏宝图?果不其然,正面是一幅图,后面是几行字:流璃山,轩辕洞轩辕秘籍,天下无敌。黄金宝库,助取天下。

    宝宝不禁得意:张泛仁死守着这个地道,也找不到宝藏,我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卫紫衣却疑惑何以传了这么多代,宝藏犹未被取出。他却不知这宝藏其实并非他卫氏祖先传下的,青龙教也不是卫氏首创,而是某代的卫氏机缘巧合下做了青龙教主,又机缘巧合地得了张宝藏图,奈何宝藏位置非武艺高超者不能进入,而宏图霸业又岂是等闲之辈可以成就的,中间或有武艺高超又非等闲之辈的,却又志不在此,宁可漠视祖训,也要追求心中所想。

    卫紫衣顺手将羊皮放入怀中,触到了那本轩辕秘籍,心中一动:不知是什么路数的武功?仔细看了两页,喜出望外,正是纯阳内功,瞥了眼张泛仁,见他正闭目运功,不由一阵踌躇,此时若出手杀了他,自是报了杀父之仇,可趁人之危的事又着实做不出。

    宝宝见他一番举动,已知他心中所想,拉过他的手写道:“大哥是怕练功时被他破坏?”卫紫衣点头,宝宝继续写道:“别担心,我看着。”卫紫衣心想张泛仁受的伤也不轻,宝宝要对付他已绰绰有余,便放心地研究起那本秘籍。

    宝宝站在两人中间,一边留意张泛仁的动静,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竟让她覤见玉像后有道暗门,适才阳光照不到,所以没发现。

    宝宝心中剎那有了主意,蹑脚走向张泛仁出其不意点了他|岤道,先弹一药丸入他喉中,估计药丸应该消化完了,再拖他走向暗门,原来是条暗道,前方隐见光芒,走近了,心中哇一声:好大一颗夜明珠,照得整个房间耀如白昼。

    气喘吁吁地放下张泛仁,歇一会才转头去观看墙上的画像,足足有十几幅,全部都是男人,大多写着卫公某某,敢情都是卫紫衣的祖先。只有其中一幅较为特别,画的是两个男人,立于瀑布前,执手深情对视,左下角题了两句诗:一朝春聚几时回?纵是分离终无悔落款是:云与欧阳于天平元年春。

    宝宝看着有些熟悉的瀑布,有些眼熟的两个男人的眉眼,渐渐有个故事在心中形成:云,与大哥容貌有七分相似,也就是大哥的父亲,爱上了欧阳,此人眉眼与张泛仁有几分相像,两人在流璃山曾渡过一段甜蜜岁月,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云为了寻找寄托,便找张泛仁做为欧阳的替身,但欧阳是谁呢?莫非是……

    正要继续臆想下去,坐在地下的张泛仁发出了“嗬嗬”声,宝宝这才想起忘了解他|岤道。

    张泛仁解|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那幅画前细细端详,然后发了疯似的撕下,掷到地上践踏。宝宝吓了一跳,一把抢过:“你干嘛?”

    张泛仁扑上来又要抢,宝宝闪开叫道:“你刚刚吃的是东方泰秘制的毒药,你再乱动,很快就会毒发攻心。”

    张泛仁脸色陡变,复又坐下。

    宝宝扬扬手中的画:“你试讲讲其中的故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将它交给你。”

    张泛仁没理她,只狠狠盯着她手上的画,盯到宝宝都担心他眼珠子就快掉了的时候,终于见他转开了头,眼神空洞,口中喃喃道:“一朝春聚几时回?纵是分离终无悔你爱的竟是这人么?不是那贱人?好得很,原来我跟她都只是他的影子,好得很,哈哈,好得很,哈哈哈……咳咳……哈哈……咳……”

    怆然絶望的笑声,触目惊心的鲜血,宝宝瞧着都有些心酸。

    “别笑了!”

    张泛仁停了笑,脸上薄薄结上一层寒霜,牙齿磕磕作响,在心神俱伤之下,寒毒发作得特别快。

    宝宝有点不忍心了,掏出一颗药丸:“喏,这个虽不能解寒毒,起码可以减少毒发的痛苦。”

    张泛仁冷冷瞧她一眼,再次闭目运功,索性对她来个不理不睬。

    “哼,狗咬吕洞宾。”宝宝无趣地收回药丸,卷好画轴,心想大哥不知练功练得怎样了。双脚不由自主迈到外室,只见卫紫衣盘膝坐于地上,紧闭双目,头顶微冒白烟。

    宝宝在他对面不远处轻轻坐下,双手托腮凝视他的俊颜:嗯,大哥真帅,要是在现代,随便都能捞个歌星、明星做做再展开画轴,细看画像嗯,大哥跟他老爸挺像的,怪不得张泛仁会以那种神情望着大哥,不过还是大哥好看,鼻子比他老爸挺些,眼睛也大些,嘴巴也……

    “宝宝,你在看什么?”

    宝宝吓一跳,卫紫衣的脸近在咫尺,捂住胸口,嗔道:“大哥,你属猫的么?吓死我了。”

    卫紫衣刮她鼻子道:“还说,瞧什么瞧得这么出神?大哥叫你也听不到。”

    宝宝正犹豫要不要拿给他看,毕竟父亲是断袖恐怕不比师父是断袖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卫紫衣已一手拿过画像。

    宝宝担心地观察他的脸色,卫紫衣看了看画中人,再念了念诗句,一脸平静,未见异色。

    宝宝奇怪问道:“大哥,你不生气吗?”

    卫紫衣笑道:“生气什么?”

    “你老爸,嗯,父亲是那个……爱的是男人耶”

    “师父不也一样。一个人要爱上谁是他的自由,何况我对父亲没半点印像,凭什么去论他的是非。”他打小跟着师父,对他来说师父就是父亲,亲生父亲这个概念反而模糊。

    宝宝不禁佩服两位师父教育的成功,要知古代不比现代,同性恋普通人一般都不易接受,同时也庆幸能与卫紫衣一起长大,否则卫紫衣在两位师父的熏陶下,可能一早就由直变弯了,也幸好同性恋不会遗传。

    “又在想什么?笑成这样。”

    宝宝抱住他直乐:“嘻嘻,大哥,还好你不像你父亲。”

    “怎么讲?”

    “没什么大哥,你练功成功了吗?”

    “轩辕内功奥妙精深,要成功谈何容易,不过已将寒毒解了,内力还增加不少。”

    “太好了,那咱们可以出去了。”

    至于宝宝与卫紫衣如何闯出密室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召开声讨大会当日,各路英雄早早聚于青龙教大门前,有想开眼界者,只等大门一开,便要一马当先冲进去占个好位子好生瞧一番热闹;也有热血青年,希望为武林匡扶正义之余,顺便扬个名,立个万儿;还有冲着紫金令来的,期盼等一下刀光剑影之后,紫金令会不小心地跌到面前,让自己顺手牵头羊。

    群雄等得脖子长了,眼也都酸了。门终于缓缓开了,一个个木桶鱼贯而出。奇了,这是干嘛?群雄个个搔着头皮。燕子李三快人快语:“这青龙教还真有趣,倒粪的冲着这门来了。”群雄哄笑。

    青龙教中一捊须老者站出来说话了,意思是地方所限,里面容不了太多人,只能让持有请帖者入内。青龙教为表歉意,特备早饭请各位慢用。说完立刻闪了,留下一批雄壮的大汉维持秩序,接待持有请帖者。

    群雄哗了一阵,有说青龙教不懂安排,应该将大会搬到外面来举行,让大伙儿都能做做公证;还有人怨青龙教小气,他昨晚就在此等了一夜,现在竟只供早饭;也有人在犹豫这“倒粪的桶”装的早饭,吃是不吃?

    “阿弥陀佛”喧闹间,一个老和尚带着三个少年和尚走向大门。

    “是少林寺的悟能大师。”

    群雄静了下来,正戏终于开场了。数了数进入大门的人,有受害者的家属、师门,有公证的,有欲除武林公害的,独独缺了正主儿–火云教的人。

    正当群雄纳罕之际,山下袅袅飘上来一朵红云,妖娆多姿,若不是今天没有太阳,群雄几乎要以为是天边的朝霞降下山头。

    “是东方泰。”

    “这就是东方泰?怎么美得像个娘们?”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东方泰一概漠视,与风先生手拉着手昂然穿过人群,身后跟着熊峰和朱楚,一个捂嘴,一个掩鼻,目光不敢与群雄对视。

    群雄伸长了脖子等待。

    “怎么?火云教就这四个人?张枫呢?”

    第十九章

    正当群雄竞相猜测张枫因何未见出现时,山下浩浩荡荡上来了一行人,当前一位老者不怒自威,身旁的白衣少年俊美飘逸。群雄中立刻有见多识广的人士告之左右:“是威远山庄的萧一杰老英雄和他的儿子萧傲云。”

    萧一杰一行人进入后,青龙教的大门也随之关上。

    群雄望门兴叹,当中有好事者建议不如派个轻功卓越的人帮大家去开开眼。众人一致拍手称好,并一致推举了燕子李三权当大家的眼睛。再有好事者说有了眼睛,耳朵没到没有即场效果。此时便有人自告奋勇道:“我当传声筒。”众人一看,乐了。嘿嘿,这传声筒有趣,是“鸟王”刁八的八哥。“鸟王”刁八天赋异禀,能听鸟语,善于训练各种鸟类充当侦察通讯工具,故称“鸟王”。

    于是,燕子李三和“鸟王”的八哥在一众殷切的眼光中飞进了青龙教的墙门内。

    燕子李三不负众望,轻功果然卓越,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一棵树,对正主席位,隔了几丈远。

    只见主席位坐了四个人,还空了一个位。下首三排座位,左边两排坐了三四十人,右邉冷清清就四个人,两边的人眼对眼,面对面。

    燕子李三不但轻功卓越,见多也识广,在场的人该认识的他都认识,知道主席位上坐的是冰火二雄、毒主教蓝白、青龙教护法宋书。下首左边坐的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的悟能、武当的清明、白玉山庄的白长挺、洞庭门的耿直、崆峒派的甘镜、威远山庄的萧一杰,随便哪一个跺一脚,整个武林都要响两响。右边的人李三也认识,十指紧扣的那两人是火云教的长老东方泰和风先生,旁边两人即使一个捂嘴,一个掩鼻,李三也认得,正是当年名震关西的“伟胳”熊峰和“飞天”朱楚。

    中间的钟迅说话了:“各位请了,由于青龙教张教主今日身体有恙,未能出席此大会,特委在下几位代为主持。在下钟迅,这是舍弟钟安,这位是蓝白蓝教主,另外这位是青龙教的护法宋书。”

    底下各人听到张泛仁竟未能出席均感奇怪,但此时最关心的是大仇如何才能得报。

    耿直向对面的东方泰四人怒目而视:“张枫这个胆小鬼不敢来吗?”

    白长挺也道:“张枫莫非自知难逃公义,畏罪潜逃了?”

    还是悟能老和尚厚道,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且不论张施主是否杀害敝师弟的凶手,今日也应该出现还大家一个公道。”

    东方泰好整以暇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悠悠道:“我们教主的去向二位钟英雄最清楚不过了”

    左边众人眼光齐刷刷射向冰火二雄。

    钟迅冷笑道:“奇了,你们教主去了哪难道还会向我们报告?莫不是他知今日难逃公义,躲了起来,不敢出现。”

    燕子李三向八哥嘀咕一句,八哥振翅飞出三道墙门,喊了一句:“两张缺席。”振翅又再飞回。李三因怕八哥记不住长句,所以力求言简意赅。幸好外面群雄聪明者众,也都心领意会了。

    耿直点头:“正是。”转向东方泰等人,摆起大刀怒喝:“东方泰,你火云教用卑鄙手段下毒害死我门下十个弟子,偿命来吧”

    萧一杰制止道:“耿兄,虽名为声讨大会,但若不给他们一个辨白的机会,日后武林中人恐会耻笑咱们人多势众,逼人招认。”

    风先生颔首道:“还是萧前辈明理。请问在座各位哪一位亲眼瞧见了我们教主杀了你们的人了?”

    众人静默。

    钟安冷笑道:“谁不知这天下会使幽冥大九式最后五式的除了张枫再无第二人。”

    风先生道:“既然无第二人会使,那谁又知道凶手使的就一定是幽冥大九式的最后五式呢?”

    悟能点点头,此话也有几分道理,师弟死于何种剑法,连掌门师兄也不敢肯定是否幽冥大九式的最后五式,还是崆峒派的甘镜告之的。

    甘镜道:“二十年前我曾见过青龙教的张重云教主使过幽冥大九式,只是岁月久远,当日我亲自检查过少林悟性大师的伤口,并不敢确定是否伤于前四式或是最后五式。为慎重起见,我拜访了张泛仁教主,请他演练了前四式,才肯定悟性大师确是为后五式所伤。”

    东方泰道:“你们就那么肯定张泛仁不会使后五式?”

    宋书道:“那又有谁见过我们教主使过后五式?”

    没人回答,确实没人见过。

    八哥又向外传了句:“幽冥式,难定论。”这回多了两个字,外面群雄将最近的江湖传说前后贯通,用多了半个时辰,也意会了。

    一直沉默的武当清明道长此时提出了一件证物:“这是我师弟遇害当日接到的一张字条。”说完递给了公证人甘镜。

    甘镜看那上面写道:今晚子时,张枫恭候大驾。但他不认识张枫,无法辨认是否他的笔迹,便递给另一公证人萧一杰。萧一杰看了一会点头道:“我曾与张枫有过书信往来,这确实是他的笔迹。”

    熊峰插口道:“我们教主写给人的书信没有一百也有一千,随便哪个人偷来一封,都可以模仿他的笔迹。”

    东方泰对熊峰嫣然一笑,熊大个这回变聪明了。

    熊峰对上他柔媚的笑容,剎那有丝失神。

    八哥向外再传第三句话:“张枫字条,真伪难辨。”字条?群雄纳闷,怎么字数越多越难猜。

    蓝白道:“就算有人模仿他的笔迹,你们火云教也难脱嫌疑。那洞庭门是被人用红渺下的毒。众所皆知,红渺是东方泰不外传的毒药。”

    耿直再次抄起大刀:“东方泰,纳命来。”东方泰轻飘飘避过他的大刀。耿直大喝一声刀势雷霆万钧,饶是东方泰闪得快,手袖还是被割下一大截,露出雪白手臂。

    风先生跃上去拉住东方泰一脸惊恐:“泰,你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东方泰笑如春花。

    风先生兀自不放心,拉起他的手细细察看。

    “别这样,人家看着呢。”东方泰脸泛桃色。

    风先生脱下外袍,给他披上。

    耿直察言观色,有点了悟。“呸,一对妖孽。”

    燕子李三暗道:精彩!可惜了,外面群雄未能得见如此场面。当下思索应如何用一句话来浓缩如此精彩场面。

    风先生闻言脸色一变,就要发作,东方泰拉住他,再向耿直道:“耿门主怎么就轻易相信你的门人中的毒是红渺呢?”

    “他们中毒后的征状都是一块红斑由咽喉一直蔓延到心口,你敢说不是中了红渺?”

    风先生指着蓝白道:“她们毒祖教有种毒药叫红蚕,征状也是如此,如此说毒祖教也是凶手了?”

    耿直瞧向蓝白。蓝白微笑道:“这种毒药太过歹毒,本教已弃用多年。”

    熊峰插嘴道:“胡说八道,如果弃用多年,何以今年四月洛阳知府又会中了这种毒呢?这事官府已经查证过了,当时萧公子也在场。”

    众人眼光齐刷刷刷向萧傲云。

    萧傲云刷一下打开折扇,潇洒微笑:“不错,洛阳知府中毒正是毒祖教所为。”

    萧庄主在武林中讲的话无人敢质疑,萧少庄主讲的话自然也没人会怀疑。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转向蓝白。

    燕子李三尚未想好如何用经典字句来形容刚才的精彩场面,此时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又遇挑战,如何用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精彩加爆炸的两件事,大伤脑筋哩。

    钟迅向蓝白暗使眼色,蓝白会意,拂手微扫云鬓,袅袅起身,敛眉收目,四下一扫。眼角的余光随风飘送,送到了燕子李三的眼角,李三咽了口唾液,也咽下了即将出口的经典字句。

    蓝白离开座位,缓缓走到耿直面前,耿直戒备地瞧着她。蓝白作了一揖:“耿门主,我蓝白一生虽未做过好事,但滥杀无辜的事我也从来不做。”又走到悟能大师、清明道长及白长挺面前分别一揖道:“大师,道长,白门主,对于贵派有人遇害,我深表同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张枫,让他血债血偿。”再走向甘镜和萧一杰:“两位前辈今日做这公证可要不偏不倚,证据确凿。”

    萧傲云嘴角一挑:“蓝教主是说我偏帮火云教。”

    蓝白眉眼也一挑:“谁不知威远山庄与火云教过往甚密呢?”转身又走向东方泰一方,眼中的恨意一点一点地凝聚。熊峰和朱楚闪身挡在东方泰和风先生面前。蓝白扫了他们一眼,袖子大力一挥,转身忽地跃到李三躲藏的树下,袖子二度挥出。

    李三大惊,还未及反应,蓝白己转身走向主席座住。

    当蓝白走到甘镜面前时,各大门派带来的弟子、随从“咚咚”倒了一地,再走到耿直面前,耿直脸色大变,“你”字刚出口,人也倒下了,等她回到座位,底下的人也倒得差不多了,包括火云教四人。

    东方泰颤声道:“你下毒?”

    蓝白刚要回答,几丈外的树上一阵颤动,“咚”地掉下一人。

    李三人在半空,还是尽忠职守地向肩头的八哥道:“火云断袖,蓝白下毒。”情势逼人,来不及修饰词语,只能用最直白又简短的字句来表达了。话讲完,人也落地了,李三心中不平,三字经愤愤出口:“他妈的,蓝白妖女,老子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以后你小心落在老子手里,看老子不好好整治你。”

    八哥不愧是刁八训练出的八哥,很尽忠职守地重复了李三的话:“火云断袖,蓝白下毒。他妈的,蓝白妖女,老子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以后你小心落在老子手里,看老子不好好整治你。”然后扑腾扑腾飞向墙外。

    李三后悔不迭,料不到八哥的学习能力这么强。拚尽力气,待要揭露多一点真相,忽然呯地一拳落下,击中了他肚子,真相也就此埋没。

    尽忠职守的八哥飞到了第三道墙门上,振翅疾呼:“火云断袖,蓝白下毒。他妈的,蓝白妖女,老子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以后你小心……落在老子手里,看老子不好好整治……你。”可惜气势有余,中气不足,群雄只听得前面两句,以及不小心、小心、整治这几个字,八哥已扑通在空中栽了个跟斗,眼看鸟头就要啄上墙头,空中白影一闪,群雄眼前一花,白影不见,八哥也不见。

    有人惊叫:“那是什么鸟救了那只鸟?”

    有人感叹:“想不到鸟也这么重情重义,懂得互相救助。”

    刁八捊须自豪道:“那是自然,不仅重情义,还痴情得很哪,那只白雕爱上了我这八哥,自然是要舍身相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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