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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仁不敌下山,两位师父带他来到火云教在薄扶林的总坛,跟他讲了当年他的父亲张重云如何被张泛仁所害,他们如何保护他逃到流璃山,而倪震东却又如何带着紫金令被张泛仁打下山崖,之后如何改名换姓寻找他们……三年前,原教主王鸿将教主之位让给了他,师父们也做了火云教的长老,熊峰和朱楚则做了护法。

    “大哥既然住在薄扶林,为什么叫我到洛阳找你?”宝宝一脸疑惑。

    “薄扶林不好找,而且你一打听,人家都会知是火云教的地方,大哥怕你会惹上麻烦,洛阳离流璃山较近,而且追风堂是火云教的秘密情报处,你一打听,他们必会去告诉我。昨晚守门的那个王四回禀说有人要找一个叫卫紫衣的人,我立刻从邻县赶了过来。哪知等了一早上,你都不来找。”

    “那个王四说你要明天才会到洛阳。”宝宝撇嘴,“王四是个笨蛋,害我多等一天,大哥要罚他。”

    “你不是也将他吓得不轻?”卫紫衣刮了下她鼻子,又道:“大哥这五年曾到崖下找了无数次,都找不到你的……”声音略沙,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大哥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再回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流璃山的住处看看你是不是回来了……”

    怪不得打扫得那么干净。宝宝又问了两位师父和刘嫂别后的情况,忽然想起今晚烟红楼会举行花魁大赛,“大哥,今晚我也要去烟红楼,看花魁大赛。”

    “好,你先睡一下,晚上才有精神。”卫紫衣扶她躺下,盖上被子,心想宝宝这一觉最好睡到晚上,到时就去不了烟红楼。

    宝宝闭上眼,假装睡着,心想大哥还是跟以前一样狡猾,不想让我跟,就老是用这招。本来只是装睡,没想到枕头太软,被子也很暖,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11章(小修)

    洛阳的花魁大赛是洛阳花会的一大盛事,让风流的赏花人既赏牡丹又评佳人,看看是花比人艳抑或是人比花娇。于是白天就人头涌涌的洛阳城到了晚上更是人气沸腾。

    值此热闹盛事,却有一人在房中急得团团乱转,哀声连连:“大哥真是的,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的,又临时变卦不让人跟。”

    原来宝宝睡醒时,卫紫衣已带人去了烟红楼,却叫了人看住她。

    宝宝扒住门缝往外瞧,门外只有两个守卫在晃悠!

    缩回脑袋寻思,不去会被闷死,去了会被骂死。

    掰着手指盘算,闷死与骂死哪样会死得难看些?闷死就像鱼缺了水,会透不过气,会翻白眼;骂死,最多就是耷下脑袋,像棵蔫了的白菜,阳光若不是太猛,还不会蔫得太难看。

    总会有办法让大哥别撒太多阳光的!

    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能被闷死。

    迷晕守卫后,宝宝偷偷溜出地道,经过厨房,顺手抓起一把锅灰在脸上、手上涂了。

    等她来到烟红楼时,门口已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几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堵住了拚命想入内一窥的人群。

    宝宝打量了一下烟红楼的外墙,绕过人群,转到了后面的一条小巷,看看四下无人,緃身跃过外墙,稳稳落在了烟红楼的后院。

    宝宝在后院遛跶了一会,人影连半个都不见。正当她要向灯火通明的前院走去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宝宝赶紧躲进花丛中,待她行近,一指点出,点了她的睡|岤,另一手托住盘子放在地下,再将女孩拖入花丛脱下她的衣裙与自己的对换。

    整理了一下衣衫,宝宝拿起托盘,学着那女孩走路的姿势扭扭摆摆地走向比赛的大厅。还未进入大厅,一阵浓郁的花香已扑鼻而来,各色娇艳的牡丹缠梁绕柱,将整个大厅变成了真正的花厅。

    眼前被站着的人群挡住,宝宝看不清厅内的情形,仰头只看见台上一个美女在表演彩带舞,正寻思着大哥不知在哪个方向,一个大汉向她喝道:“丑丫头,还楞在那干嘛,快把酒端去给彭大爷。”便转身朝大厅前方的左边位置走去。宝宝正愁没法挤到前面,此时乐得跟在他后面做个客串丫环。

    彭大爷却原来是那晚在甄甄的花厅中所见的那个彭业,再把眼往他旁边一溜,宝宝吓得手一颤差点颤倒手中的酒壶。彭业坐在最左,在他的右手边坐着的人宝宝倒认识了大半,有宋书、关东二鬼、欧阳静、铁拳、黄松,卫紫衣和萧傲云竟也在其中。宝宝帮彭业倒了杯酒后,说了声“请慢用”后就缩到墙角,默默观察厅内的动静。

    台下的彩带表演已经完毕,众人纷纷鼓掌示好。一个主持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道:“接下来是烟红楼的甄甄姑娘,在表演之前,她有一事要宣布。大家都知道甄甄姑娘一向只卖艺不卖身,但是……”故意停下四围望了望,见台下众人个个都屏住呼吸等着他往下说,这才满意地续道:“比赛结束后,如果甄甄姑娘夺魁,她今晚将会在在座的人中选一位做她的第一位入帏之宾。现在就请甄甄姑娘为各位表演。”

    霎时间,台下的男人们热血沸腾了,谁不想成为这个幸运儿呢。台上参赛的女人们却咬牙切齿极为不屑:哼!为了夺魁竟耍这种花招。

    丝幔飘扬,花瓣纷飞,一个白衣佳人顺着丝幔从天而降,只见她身披薄纱,一身凝肌玉肤若隐若现,却又粉面含羞,撩得台下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大喷鼻血。

    甄甄朝台下敛了一礼后,旋即坐下,美指轻拂古筝,樱口微启,曼声轻唱:青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便角枕题诗,宝钗贳酒,共醉青苔深院。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吕渭老˙薄幸)

    歌声如泣如诉,哀怨动人,再把凄婉的美眸幽幽地往四方一一抛出,直把台下的一众男人怜得心肝儿都庝了起来。

    琴音渐细渐柔,最后归于静寂。风骤然而起,花雨纷扬中,甄甄袅袅起身,轻挥纱袖,慢慢起舞,舞着舞着竟到了台下。

    台下顿时群情汹涌“甄甄,这边。”“甄甄,我在这里……”一片吶喊声中,主角却在卫紫衣前方停下,拈下发上的牡丹向他抛了过去,人也娇慵无力地向前倾下。

    卫紫衣身形快速一闪,拂起衣袖将她扶直了,手腕一翻,牡丹再次回到她的发上。

    甄甄手扶云鬓,无限哀婉地目视卫紫衣:“公子莫不是嫌我污了这牡丹的颜色?”

    卫紫衣道:“不敢,在下一介粗人,不懂赏花,尚请姑娘见谅!”

    甄甄又再幽幽地望了他一眼,转身掩面退下,经过宋书身边,足下一顿,似又瞥了他一眼,才快步向后台走去。

    人群中有人愤愤地道:“真是不识抬举,甄甄姑娘戴的花儿都不要。”

    “甄甄姑娘,别走啊,他不要,我要啊”

    卫紫衣向人群冷冷地扫了一眼,充耳不闻地转身坐下。

    宝宝见他目光扫过时似乎顿了一顿,慌得心里一跳,以为已被他认出。正巧这时又有人向她喝道:“丑丫头,你怎么一直躲在这里,还不去厨房帮忙?”低低应了声“是”,宝宝慢慢退出大厅,正寻思想个什么法子再进去,却见甄甄匆匆忙忙地沿着一条回廊前行,宝宝刚才见她对卫紫衣投怀送抱心中早就窝着一把火,这时再见,火更旺了:这女人真不要脸,当众勾引大哥,还好大哥不甩你这妖精。

    不一会儿,竟见宋书出了大厅,朝甄甄走的方向去了。宝宝好奇心起,忍不住便想跟去看看。

    宋书到了甄甄住的庭院,闪身进入花厅,见甄甄已在里面候着,便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甄甄姑娘想我了?”

    甄甄斜斜睨他一眼:“计划不变,只除了那姓张的我要带走。”

    宋书冷笑:“果然看上那小子了。”

    甄甄不以为意,续道:“反正你们青龙教的目的是要整垮火云教,张枫走了,火云教也不成气候了,你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宋书又再冷笑:“别忘了,他可是关东二鬼的仇人,你就不怕他们向你要人?”

    甄甄哈哈大笑:“别说他们只是大皇子身边的两条狗,就算是大皇子本人,我蓝白又何时怕过了?”

    宋书忍不住沷她冷水:“张枫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甄甄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喝了我这酒,再不简单的人也会变得简单。”

    宋书狐疑地看看她手中的酒壶:“你确定这可以冒充东方泰的独门噬功散?”

    甄甄道:“你以为东方泰是从哪里学来的制毒功夫?噬功散只能化功,我这蚀功蚀魂散不但化功还能令人乖乖地听话。”

    宋书奇道:“难道东方泰……?”

    甄甄截口道:“时间该差不多了,你快出去,别让人起疑。告诉关东二鬼和黄松,除了张枫,其他人任他们处置。”

    宋书瞅着她:“你收获倒不小,得了回转火龙珠,现在连人也要了。”

    甄甄不理他,等他走了才到里屋换衫。

    一条人影潜进花厅,悄悄换了酒壶。

    另一边厢,比赛已进入尾声,花魁的桂冠是理所当然也众望所归地落到了甄甄的头上。主持人又再跳出来宣布道:“甄甄姑娘请前排的少爷们入内一叙。”卫紫衣等跟着他在一片鼓噪声中向甄甄的住处走去。

    甄甄一身雪白绸裙,楚楚动人地向进入花厅的众人施了一礼:“甄甄在这里谢谢各位今晚的捧场。请先饮了这杯酒,甄甄再为各位抚上一曲助兴。”端起酒杯向众人微一颔首,一饮而尽,又将杯底向外亮了亮。

    卫紫衣和萧傲云互望了一下,也端起一饮而尽。

    甄甄敛眉低首专注地弹奏,曲音清越势不对,反身就要往外逃走,卫紫衣却比他更快,银剑已然出手。宋书此时却瞥见幔帘后躲着一个人,情急之下,一把扯过往卫紫衣掷了过去。只从那人“啊”的一声卫紫衣已知是宝宝,惊得急撤银剑,另一手已将她接过搂在怀中。

    卫紫衣又怜又气:“宝宝,没事吧?不是叫你别跟来么……”见她仍是一脸惊惧,便忍住了下面的话

    宝宝定了定神才道:“大哥,刚才那烟可能有毒。”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往卫紫衣口中送。

    卫紫衣按住她手:“宝宝,大哥沒事,还是给欧阳大人和铁兄吧。”

    宝宝不情愿地咕哝:“这药可剩下不多呢。”走到欧阳静和铁拳面前,手一伸:“诺,给你。”

    欧阳静已认出了她的声音,惊喜道:“你是那天晚上那个秦公子?”

    铁拳却认出那瓶药:“你是秦宝儿秦大夫?”

    宝宝用衣袖往脸上一抺,扮了个鬼脸:“我既是秦公子,又是秦大夫。”

    欧阳静望了望她身上的衣裙,突然郎听,怕什么?”

    小棒头深吸,鼓气,终于放声而歌:“小放牛,晨早摸黑去放牛,一只牛儿嗷嗷嗷,两只狗儿汪汪汪,三只……”

    随着宝宝从扑哧扑哧笑到哈哈哈哈笑,小棒头的一首歌也从大声大声唱到小声小声吟。

    车窗外的熊峰哈哈大笑:“再唱下去,鸟儿都被你赶跑了。”

    宝宝等笑得累了,才安慰小棒头:“不错,不错,很有意境。”想起牛儿嗷嗷嗷,忍不住又笑了。小棒头脸胀得通红,埋怨了:“我都说唱得不好听了。”

    宝宝道:“好吧,那我也唱一首让你笑笑。”

    我是一只小青蛙我有一张大嘴巴两只眼睛长得大看见害虫我就一口吃掉它我是一只小青蛙前腿短来后腿长天里住来水上爬看见害虫我就一口吃掉它清脆稚嫩的声音再加上逗趣的动作,小棒头果然笑了。车外的五人不好看的脸色也渐渐展开,添了几条笑纹。只是熊峰和朱楚尚有一个疑团绕在心头,那就是宝少爷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若说是个他,却生得粉雕玉琢,太过精致了;若说是个她,却又举止大方豪放,没有半丝女儿羞态。直到有一天宝宝大大豪放地在河边秀了秀她的晶莹玉足后,熊峰和朱楚心中的疑团才得以释怀:女孩儿应该不会随便露出双脚吧。可是很快地,他们又陷入了另一个烦恼。

    话说这一天,一行人赶路累了,到了一间客栈投宿。宝宝此时却在跟周公下棋,赖着不肯醒。卫紫衣无奈,只好抱她下车,直入客房,吩咐其他人先用饭。熊峰看着卫紫衣的小心翼翼样,心中略略有些奇怪的感觉。

    等宝宝醒了,饭也凉了,卫紫衣要吩咐将菜热了再端来,宝宝肚子却等不及了。卫紫衣唯有叫小棒头端来糕饼先给她吃了。宝宝毫无拘束的吃法让唇上留了些饼屑。于是卫紫衣很自然地用食指拈过饼屑放入自己口中,再很自然地吮了吮食指。

    这一连串很自然的动作瞧在宝宝眼里,化作“间接亲吻”这个词儿在脑中一晃而过,愣了。

    卫紫衣见她愣愣地,也愣了。

    两人你一愣,我一愣,愣是把空气弄得有丝暧昧的味儿钻入了刚要进房报告的熊峰的鼻子里。熊峰那有点奇怪的感觉终于明朗化,“断袖”二字嗖一下凉凉地从他的脑袋中跑了出来。

    “熊峰,什么事?”卫紫衣第一个清醒了过来。

    “教……教主,刚……刚接到教中兄弟的飞鸽传书,毒祖教的蓝白,就是那个烟红楼的甄甄好象正朝咱们的方向赶过来。”熊峰有点结巴,估计被刚才那阵味结结实实地给呛着了。

    卫紫衣沉吟了一下,才道:“去准备一下,我们连夜赶路,叫大家路上多留个心眼,提防她会下毒。”

    宝宝等熊峰出去了,才对卫紫衣戏谑道:“大哥好艳福啊,以前有个倪秀云,现在又来个蓝白。”

    卫紫衣斜斜看她一眼,笑道“宝宝魅力也不小啊我看那个萧傲云对你挺痴的嘛。”

    宝宝吃吃笑道:“大哥是在吃醋?”

    卫紫衣刮了刮她的鼻子,“别再扯了,快吃点热饭,等一下又要赶路了。”转身出了房间。

    宝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大哥……”

    卫紫衣皱眉道:“怎么,又不想吃饭?”对宝宝偏爱零食不吃正餐的毛病头痛得很。

    宝宝别扭地拧着手指,鼓起勇气道:“大哥,我……我可不可以骑马?”

    卫紫衣眉拧得更紧了:“胡闹,你懂骑马吗?”

    宝宝双眼瞧地,小声道:“我……我可以跟大哥同骑一匹。”

    卫紫衣叹气道:“宝宝,这不妥吧……”

    宝宝不等他说完,拽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可我好想骑马哦。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在她一迭声娇嗲的“好不好”的催眠下,卫紫衣有些头晕目眩了。“怕了你了,不过条件是你乖乖地去把饭吃完。”

    宝宝高兴地双腿一并,举起右手行了个军礼:“yes,sir”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哥怎么还像个管家婆似的?”

    卫紫衣对她的胡言乱语早已习以为常,也就不再理她,径自转身走了。

    熊峰直眼瞧着宝宝高高兴兴地蹦到黑马边,卫紫衣温温柔柔地扶她上去随后自己也上了马,嘴巴立时张成了“o”型。

    朱楚走过来用手肘撞他一下:“干嘛这副呆样?”见他仍张大了嘴,便伸手帮他合上下巴,“中风了?”

    熊峰霍一下打掉他的手,朱楚被他这样猛烈的反应吓懵了:“你他妈这是干嘛?”

    熊峰尴尬地抓抓头,“这个…以后你能不能别这么亲热?”

    朱楚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笑骂:“你他妈烧坏了脑子,什么亲热,要亲热找你的小桃红去。”

    熊峰吁了口气,老子还没娶老婆呢,可不能像教主这样走上岔道。

    宝宝第一次骑马,心情无比兴奋。摸摸马头,再握住缰绳,大叫:“驾,起程啰。”

    卫紫衣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手把她的手连缰绳一起握了。“宝宝,坐稳了。”双腿在马肚上一夹,手一抖缰绳,黑马箭一般冲了出去。

    宝宝眯起眼静静享受风掣电驰的感觉,嗬,带劲,像骑摩托车似的。

    宝宝难得安静,卫紫衣以为速度太快,被吓傻了,忙放慢马儿,问道:“宝宝,累了吧,要不再去马车里坐着?”

    “不要,还是骑马好。”宝宝摸摸马儿,问道:“大哥,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叫黑仔。要不要帮它改个名字?”知道她有帮人改名的嗜好。

    “不用了,叫黑仔就很好听。”

    她的秀发随风拂过他的脸庞,痒痒地,却很舒服,鼻端也嗅到一阵微香。卫紫衣心中满足地叹了口气:此生能得宝宝相伴,夫复何求。手不由自主地搂紧了。

    宝宝向他怀里靠了靠,仰起脸笑道:“大哥怕我掉下去么?”晨光中,笑靥如花。

    卫紫衣心神一荡,在她发上落下一吻。

    “教主,啊……”朱楚适时地撞见这一幕,当场傻住。

    “什么事?”卫紫衣没好气地问。

    “那个……前面就是重阳镇,赶了这半天,要不要寻间客栈歇息一下?”

    “也好。”卫紫衣点头。

    朱楚策马往前先行,昂头望望天,清晨的太阳已爬了出来,一片晴空,朱楚的心中却有一道霹雳:妈嗳,刚才不是眼花吧?怪不得教主一向都不近女色,原来是好这道道儿。向自身上下检视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长得还算安全。

    不知是情报有误,还是已经成功摆脱了蓝白的追踪,一连赶了几天的路,并无事发生。眼看再过一天就要到薄扶林了,没日没夜地赶了几天路,朱楚体胖,第一个吃不消。“教主,快到总坛了,谅那个蓝白没胆子追上来吧。天晚了,不如先歇歇吧,我记得前面有间破庙。”

    卫紫衣见宝宝一脸疲色,怕她赶出病来,便答应了。

    破庙,名副其实的破庙,灰尘满布,门窗残旧,中间的佛像,头也跑不见了,兴许是不灵验被人劈了当了生火的家伙,还嫌不泄愤,在他脖子的窟窿上插了根招呼人去点火的松枝。熊峰瞧着有趣,火折子一弹,松枝嚯一下亮了。熊峰嘿嘿笑道:“土地公公点灯了。”

    卫紫衣一瞧见那根松枝,心中隐觉不安,正要吩咐他们莫乱动,却已来不及了。过了一阵,不见有任何异样,便叫莫麒和谭恒帮小棒头稍事打扫,才坐下取过干粮与宝宝一起用了。

    吃完,卫紫衣便要宝宝去马车里休息。宝宝两只手吊在他膀子上,耍赖道:“不要,我要跟大哥一起。”拖着他坐到铺在地上的布料上,自己却躺下,头也顺便枕上了他的大腿。卫紫衣无奈,叫小棒头取过马车里的被褥替她盖上。

    熊峰和朱楚顿时变成了突眼青蛙,乖乖,还真是蜜糖似的粘得分不开了。识趣地别开了脸,只暗里偷眼望望。偏偏莫麒和谭恒觉得别开生面,此情此景百年难得一遇,便一个劲猛瞧。缘由倒不是像熊峰和朱楚一样心里揣着头小鹿,而是未见过卫紫衣对人如此体贴入微。

    卫紫衣禁不住如此热烈的目光,面上一赭,咳了一声道:“大家快些歇着吧,天一亮就要赶路。”

    夜半,“哈哈,哈哈……”一阵娇脆却狂妄的笑声扰了众人的清梦。

    卫紫衣警觉地一手摸向银剑,一手要揽过宝宝,却发现双手软绵绵地,使不出半分力气。宝宝睡眼惺忪地坐起,力有不继,扑通又跌回卫紫衣怀中。

    “张枫,咱们又见面了。”蓝白紧盯着卫紫衣娇笑道。

    卫紫衣沉声道:“你待怎地?”

    蓝白卷起一络秀发在指间绕啊绕,媚眼如丝,“不怎地,想请你到毒祖教做客。”

    宝宝挣扎着坐起,冷笑道:“是做贵客,还是做娇客呢?

    蓝白乍见她面容,大喜道:“原来你也在这,太好了!”跑过去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好嫩的肌肤。”

    宝宝用手在面上搓了搓:“死妖精,吃少爷豆腐。”

    蓝白还在那边啧啧连声:“太俊了,就是小了点,倒是跟我家小妺很般配。你也跟我走吧。”

    宝宝吓一大跳卫紫衣既惊且怒地道:“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宝宝急道:“不行,大哥去哪,我也去哪。”

    熊峰勉强站起身,道:“教主,你不能去。”又转向蓝白嬉皮笑脸道:“美人,找情人还得找俺这样壮壮实实的,耐用。下雨了,俺一只手掌遮住半边天,保证淋不到。刮风了,俺裤带,结实,拴上了,吹也吹不走。睡觉时……”

    蓝白两眼的冰渣子冷冷地沷了过去:“你是不想活了?”

    熊峰脖子一缩:“想活,想活得很。不过我们教主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蓝白双眼在卫紫衣脸上一遛,媚笑道:“是么?我会让他喜欢上的。”

    熊峰急得差点就要将“教主只喜欢男人”这句话冲口而出,但想到这事一讲出口,火云教在江湖上别说面子,怕连里子也没了,这才生生收住。

    宝宝冷笑道:“少爷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妖精,一厢情愿地要绑人去当老公。”

    蓝白欺身过来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调笑道:“小宝贝,吃醋了?”

    宝宝呸了一口,怒道:“死妖精,离少爷远点。”

    蓝白也不生气,手一拍,门外走入十几个绿衣少女。熊峰直眼了,这些个少女非但相貌不俗,衣衫还薄如蝉翼,完全不惧瑟瑟寒风。熊峰恍然大悟,原来“春寒料俏”是这个意思。

    蓝白指着宝宝对两个年龄较小的少女吩咐道:“把他单独带到一辆车上去。”又对其他少女道:“将其余人带到另一辆车,再去跟帮他们赶车的那人说叫东方泰亲自来换人。”说完,走向卫紫衣,拉起他手,抿嘴一笑:“至于你呢,去我车上吧。”

    宝宝再呸,抖着手指道:“不要脸的妖精,别碰我大哥。”

    蓝白挑衅地拉紧了卫紫衣的手。卫紫衣怒容满面:“你放手,我自己会走。”用力想摔开她的手,奈何力不从心。蓝白叹了口气,不舍地缓缓松开了手。

    卫紫衣朝宝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见机行事。

    小棒头估计是吓坏了,两腿簌簌,站也站不稳。一名少女拖起她:“快走。”

    小棒头鼓起勇气学宝宝道:“你……你……别碰少爷,少爷……我自己会走。

    少女“嗤”地笑了:“你算哪门子少爷?”

    小棒头望望自己一身男装,再次鼓起勇气道:“我们少爷是宝少爷,我是棒少爷。”

    少女笑弯了腰,“棒少爷?哈哈……笑死我了。”

    前面一名少女回头道:“绿意,还不快跟上。”

    绿意忙拖着小棒头快步跟上。

    没人注意到沿路地上留下了一点一点的红色粉末,等人走远了,粉末变成了闪烁的光芒,一如红色的萤火虫在夜色下分外夺目。

    第十三章

    宝宝被带到一辆奇怪的马车里,没有窗,只在车顶戳出几个透气的窟窿。车内不大,一张卧榻,一张长凳,壁上一盏灯。宝宝不客气地坐到了卧榻上。

    两名少女点上了灯,在宝宝对面的长凳上坐下了,再两眼定定地看着宝宝。宝宝被看得火大,一个女妖精养出了一群小妖精。咳了一声,粗声粗气地道:“少爷渴了,想喝水。”

    二女如奉圣谕,一个执壶,一个拿杯,颤颤地端到了宝宝面前。宝宝抬起无力的手,又垂下“我拿不住,你喂我吧。”

    少女抖着手举杯凑近,宝宝就嘴喝了一口,不意嘴唇碰到了少女的手指,手指一抖,杯子跌下了地。

    宝宝翻了翻白眼,不就碰你一下嘛,至于吗?眼珠遛遛一转,看来这两人不同那妖精,还是个清纯的主,可以试试美男计。又咳一声,“能请教两位姐姐芳名吗?”这回声音很甜腻。

    抖指少女娇羞地道:“小婢叫绿珠。”指着另一名少女道:“她叫绿壁。”

    宝宝努力用放电的眼光在她们脸上逡了一圈,赞叹:“两位姐姐真美,果然艳如明珠,清如壁玉。”

    绿珠、绿壁被她赞得垂下螓首,小脸晕红。

    宝宝接着东拉西扯,只盼用个方法将两人支开,才能偷偷服下解药,奈何出尽法宝,绿珠、绿壁只管拿羞怯的眼瞧她,寸步不离。宝宝叹了口气,只好出下下策了。

    宝宝捂着肚子,憋气道:“我内急,想解手,姐姐快带我去。”

    绿珠、绿壁羞红了脸,半晌,绿珠小声道:“公子,请等等。”走到卧榻下摸出一个小兜兜递给宝宝。“公子,请用!”

    宝宝傻眼了:就在这里用?再看二女,拧转了面站在原地。不会吧?这样子叫我用?苦笑着对二女道:“两位姐姐能不能出去一下,这样子……我没办法……”

    终于将二女哄了出去,宝宝忙掏出怀中的大还丹吞下,倒杯水喝了,将喝剩的水往小兜兜慢慢地倒落。

    绿珠在车外侧耳倾听,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便脸带羞意地在绿壁耳边轻声道:“公子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连解个手都这般抑扬顿挫,错落有致。”

    绿壁也附耳细听,悠悠道:“那天听教主弹琴后,有人赞了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二女感慨了一阵,遐思了一阵,估计宝宝应该完事了,才高声问道:“公子,好了吗?”听见宝宝道声“好了”才掀帘入内,只见宝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绿珠把小兜兜拿出去倒了,心中再次感慨:真是仙人般的人儿,一点异味都无。

    宝宝试着运气,虽还有些不顺,但已不那么气促,看来大还丹起了作用了。想起大哥,暗叹:不知大哥现在怎样了?糟了,要是大哥要解手,那个妖精赖着不走,然后……然后就兽性大发……然后……然后大哥……就失身了。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先下手为强。这个念头一出,自己也吓一跳,手指刮了刮脸:真不害臊,这会儿还有心思想这个,当务之急是要想想该用个什么法子将大还丹拿给大哥他们解毒。

    再说卫紫衣被蓝白带到车上后,坐到榻上,目不斜视,只管闭目冥想,任蓝白怎么逗他说话,就是不开口。蓝白没辄,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细细研究起他的俊脸:深邃的轮廓,墨黑的剑眉,英挺的鼻子……越看越爱,越瞧越痴。不防卫紫衣蓦地睁开双眼,冷冷问道:“你跟我师父东方泰有仇?”

    遽听到东方泰这个名字,蓝白眼中的柔情即逝,寒意渐现,恨恨道:“何止有仇,还……”咬紧牙关,却不再往下说了。

    卫紫衣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徐徐闭眼。

    蓝白将未出口的恨意在心里翻腾一遍,心情才慢慢平复,见了卫紫衣又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甘心地走去偎着他坐下,屁股还没沾榻,卫紫衣双眼又猛然睁开:“蓝姑娘,请自重!”

    蓝白悻悻然又兜回对面坐下,薄嗔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卫紫衣再次入定,对她来个不理不睬。

    蓝白怒火渐起,很想做些离经叛道的动作去挑衅他的坐怀不乱,又怕被他看轻,从此再无法进入他的心坎。正自无可奈何间,外面突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

    蓝白吩咐两位手下将卫紫衣看严了,才向前掠去。只见几个蒙面者挡在道中,蓝白上前问道:“几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意欲何为?”

    当中一个蒙面者阴声道:“把人放了,我们立马就走。”

    蓝白手持白绫戒备,眯眼问道:“你们是火云教的?”

    蒙面者避而不答:“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蓝白不怒反笑:“不放又待怎地?”

    蒙面者不再废话,拔剑刺向蓝白,蓝白挥舞白绫反攻。

    他们这边斗得热闹,那边却有条人影闯进蓝白的马车,一下子扑入卫紫衣的怀中,“大哥!”卫紫衣惊喜地叫:“宝宝!”抬起手想回抱她,却使不出半分力?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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