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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就对上赛里斯温柔的笑脸,长琴记起刚才爱的宣言,立即血气上涌,支吾了半天,决定先声夺人:“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你是猫吗?走路不带脚步声的!”

    将浮上红晕的脸容收进眼中,赛里斯把手上衣物递给长琴拿着,扶着他的腰往前带:“是时候要沐浴更衣。”

    “赛里斯!”二世怒吼。

    听到这声吼叫,长琴眯起眼睛,张嘴就准备说些什么,却赛里斯抬手制止了。

    赛里斯看着那一脸怒容,只是淡淡地说道:“王子请自重,勿要重蹈覆辙,自讨苦吃。”

    只不过是这样一句话,二世却觉喉间有什么梗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离去。怒极攻心的一瞬间,他抽起只剩两条腿的椅子,一把抽到地上,把它彻底破坏了仍不够,他攥拳向天怒吼,声音震天撼地,引来众士兵侧目。心中那股气就像找不着出路的蛇,在他体内乱蹿,难受得他坐立难安。只是再难受,却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颓然垂首,悻悻然离去。

    是夜,长琴一行人离开营地,与事先安排好的亲信汇合。

    人带的不多,全都是诺布亲自挑选,绝对可以信任的死士。他们三人,加上十来位亲信,还有午间临时捕来的两头豹子,全员到齐。

    长琴已经精心打扮过,少了平常的随意,多了几分庄严尊贵。此时他坐在轿椅上,被四人抬着往底比斯出发。

    赛里斯跟在椅子旁边,拍拍身侧豹子的脑袋,感慨:“如果英超和彪马在这里就好了。”

    知道这孩子想念‘好伙伴’,长琴轻笑:“过了这阵子,就让诺布安排人将它们运过来。”

    诺布在另一边插话:“嘿,我已经让人将之前藏起来的野兽准备好,过几天就带过来让你挑,先顶替着。”

    谈笑间,“百门之都”底比斯华丽的城墙渐渐清晰。

    他们互觑一眼,收拾心情,迎向夜色中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喵今天是老爹生日活动多了,补个眠就起早上茶楼缩

    第六十章 深入敌阵

    一室静谧被敞开的大门打破,室内有一句少年正在闭目冥想,他有着与赛里斯一样的脸容,但缓缓睁开的眼睛却十分平常的色彩——深棕色。他是赛里斯的孪生兄长,菲尼尔。

    被打扰到,他从容不迫地以眼神询问来人。

    哈图赶忙施礼,语中透露一丝激动:“王子,李长琴一行人进城了。”

    “果然……”菲尼尔微笑。早在听闻二世重归时,他就料到这一天很快会到来。难掩愉快心情,他急着求证:“赛里斯也回来了吗?”

    “是的,李长琴带着他的近身侍卫诺布,还有赛里斯王子与及十多个亲兵回来的。现正在与将军见面。听说是准备合作对付拉美西斯?二世。”

    菲尼尔嗤笑:“不要轻易相信李长琴,可记得当年他对拉美西斯?二世的预言?如今他不是自打嘴巴?”

    “殿下还记得神使与王子反睦的真相?在王子做了那种事情以后,以神使的为人和性子,绝对会报复。”

    “我自然记得,二世那傻子将赛里斯推向了长琴的怀抱。不过,无论李长琴此地目的为何,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但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障碍,有他在,赛里斯最重视的人永远是他。”仿佛李长琴就站在眼前般,菲尼尔一手挥出,恰好在颈项高度。他的笑靥不带一丝温度:“必须除去。”

    听罢,哈图欠身,委婉地提醒:“殿下,公主说过她有办法。”

    之前希泰美拉暗中接触菲尼尔,那位娇蛮的公主说有办法杀死李长琴。说那话的时候,一脸得意,仿佛已经事成。菲尼尔并不尽信她,但也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姑且让她试试。哈图,从现在开始密切注意公主的动态,如果她失败,我们也好应变。李长琴是个不死身,但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称他已死。哪怕挖一个深坑将他活埋,只要除去他,赛里斯就由我独占。”

    哈图附和:“神使背后似乎拥有不弱的势力,只要也将诺布暗中除去,赛里斯王子就会拥有那些,也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殷切目光投向天际,菲尼尔淡笑温柔,仿佛刚才不过是谈论如何处置一只小虫。他从暗格里除出一卷草纸,递给哈图:“立即将信送给赛里斯,让他记起我这位哥哥。”

    “是。”

    哈图听令而去,遗落心情愉快的王子再度进入冥想。

    想的是赛里斯的脸容,那双迷人的金眸,甚是醉人。

    另一处宫殿,冷清已久的殿尝被照得明亮,仆人侍卫将室内外守得严实。华丽的宫殿里,二十来个美女战战兢兢地挤成一团,跪了一地,好不壮观。

    这一切至于李长琴,是一种讽刺。因为这里原是二世的宫殿,这些美女人也二世收在房里的侍妾,现在巴顿将他扔到这里,分明是要故意刺激他。悄悄与赛里斯对上一眼,他暗里算计该如何处理这些人,侍卫和仆人明显都是巴顿派来监视他的,而美女虽然是二世的人,但他憎恶二世也不至于牵连这些女人。

    只是这场面,终需要处理。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让我们住这里,还有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诺布首先沉不住气,立即就狠狠地质问领路的侍从。

    那人穿着比平常仆人华贵,也是听从将军指示办事的,自然气炎嚣张。小人得色,是吊着白眼看人的,也口没遮拦:“将军事多繁忙,虽未能亲自接见神使大人,仍知道体恤神使,特意将拉美西斯?二世遗留的物品交由神使处理,难道神使连将军的美意都不能理解?”

    诺布气得要将拳头往那人脸上砸,长琴却抬手制止了。就这点程度的挑衅,还不算什么,要知道打歪这嚣张的嘴脸不难,但现在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

    长琴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睐了那群女人一眼:“我对女人没有兴趣,要怎么样处理都行,别放在这里碍眼。”

    女人们全都噎住了,惊恐地瞪着李长琴。不被喜欢的女俘虏会被怎么样呢?被杀?还是分配下去当最低级的军妓?

    那嚣张的侍从也微愣,接着试探地问:“神使大人,这可是前王子的宠妾们,将她们带来就是让大人你好消消气。”

    李长琴挑眉,冷眼睐向他,嘲弄地扯起唇角:“消气?这烂主意是谁想的?真是没脑子。这些不过随手可得的妾,以拉美西斯?二世那种风流性子,见到喜欢就收,玩够了也就养在这里而已,对谁上心?即使把这些可有可无的玩物给剁成肉酱,也不会让我消气。如果真想让我消气,倒不如带皇后或者公主过来,让我扇几巴掌才消气。”

    “这……”

    “真是废物,办不到就带这些垃圾滚出去,碍眼。”冷哼一声,也就不再看他们一眼,长琴带上赛里斯,转身走向浴池:“我要沐浴,都给滚出去。”

    蛮横命令下去,一干亲信立即将所有人强行赶出门外去。所有反对声音都无法撼动李长琴,大门将他们隔绝,室内再次恢复平静。

    人都出去了,长琴睇着那门,感慨:“这门质量不错,隔音效果真好。”

    诺布满额是汗:“喂,你真不管那些女人的死活?”

    “已经管了。”赛里斯轻拍诺布的手臂,让他安心,深入解释:“就要冷漠对待才行,太热心反而引人怀疑,容易起事端。而且那些女人之中有几个是高官的女儿,恐怕是将军特意混进去,试探之余,也想陷害长琴。”

    “嗯,是吗?”长琴挑眉,努力回忆:“我倒不知道还有这一着,高官的女儿吗?”

    诺布和赛里斯错愕地瞪着李长琴,唇角轻抽。

    赛里斯抿抿唇,苦笑着问:“不然,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长琴耸耸肩,一指提起赛里斯略略下耷的唇角,笑着说:“当大人物的女人就该有所觉悟,不是吗?身份地位越高,风险就越大。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哭死也活该。”

    “呃,也对。”赛里斯抚着唇角,无奈地苦笑:“的确是。”

    “哦……”诺布猛地瞠目,半晌后讪讪地说:“虽然有道理,但是有点残酷。”

    长琴不觉失笑,诺布这个大老粗总对女人和小孩心慈手软,即使这样一群不相关的女人,也能操心半天。

    “好了,别担心她们,先确认我们的状况。”

    听了这句话,诺布端正心态,迅速行动,检索房子与及观察四周。

    长琴带着赛里斯待在空旷的房间中央,等待确认。在这古远的年代,他倒不担心什么窃听器或者摄象头的存在,就是怕哪里藏着毒针,毒蝎,或者毒蛇。是杀不死他,却会对身边伙伴造成威胁。

    搜过以后,在枕下发现毒蝎,在书架上发现毒蛇,还有摆放的果品和沐浴用的香油都掺了毒。低劣的陷阱,却十分阴险。

    “真是有够白痴。”把玩着手上色彩斑斓的毒蝎,长琴冷笑:“诺布,你最好帮我打听出那白痴将军的寝殿,我要放一窝蛇蝎进去陪陪他。”

    诺布出了一脑门的汗,一边擦着一边应:“好了,我会去打听。”

    赛里斯拿来两只草编的篓子,将毒物收起来。见长琴心情不爽,就出言安抚:“我再给你准备水,梳洗过就休息吧。”

    长琴听了,点头答应,让赛里斯去忙,回头却跟诺布说:“以后你不要跟着我,日间就跟紧赛里斯,不能让他落单。晚上由我守着,你们好好休息。”

    赛里斯听了,脚下稍顿,回首看了长琴一眼,最后也没说话,继续忙去。

    诺布颔首应是,另外报告外头的监视者。

    从人数和位置看来,这座宫殿是被守得滴水不漏,几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现在怎么办?”诺布问着,见长琴也脸有难色,诺布猛地吸口气,挺起胸膛,脸带铁血汉子的坚毅:“如果只有我一个,倒可以尝试潜行出去。”

    长琴却不赞成,他拍拍诺布的肩膀,劝其稍安勿躁:“太危险了,等我想到办法处理这些监视者再说,反正还有时间。”

    诺布却不想拖拉,正要坚持,赛里斯正好过来,打断他要出口的说话。

    “我能说几句话?”

    二人自然静下来,等待意见。

    赛里斯带着微笑,问:“长琴,还记得两年前去世的特朗书史官?”

    “记得,他是教你们算术和建筑的导师。”长琴困惑地蹙眉:“他怎么了?”

    “他曾经研究过宫殿的构造,也有偷偷让我看过宫殿秘道分布图,可谓四通八达,宫内没有去不到的地方。”从书架上拿起纸笔,赛里斯的笑脸略带得意:“我还记得,可以画出来。”

    这真是惊喜,长琴可记得历史记载底比斯在公元前2134年时成为首都,至今也差不多上千年了,经历数个王朝以后,这座宫殿应该有很多秘密都掩埋在历史中。如果知道秘道,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但我只知道宫殿里的秘道,以外的就不清楚,。”

    “已经够了。”诺布面露喜色,欣赏地重拍赛里斯的后背:“好小子,真不错,以后你得教教我家哈娜,让她也这么聪明。”

    长琴听了,扬眉:“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赛里斯这么聪明吗?他是特别的。”

    “喂,你得意个屁?聪明的又不是你。”诺布扛回去。

    “他是我挑出来的,至少我是伯乐。”

    “什么?芭乐是什么?”

    “……去死吧,蠢货。”

    长琴抬脚要踹,诺布虽然不明白哪里开罪了他,仍知道要逃。神使和侍卫长耍宝,也是平常事了,其它人淡定着望天看地,不去关注那两个活宝。

    赛里斯见他们还有得闹,就一把捞住李长琴:“先梳洗去,然后来看我的图,诺布叔你也一起去。”

    将两个人使去沐浴,赛里斯迎着众饮佩目光,无言轻叹,转身画图去。

    才刚洗好,赛里斯已经画出一幅简略图,接下来要听说明,不然那图根本没有多少人看得懂。等解说完,又讨论了一番,天色已经已经黯如墨,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

    “诺布叔,如果允许,你最好亲自前去探看,以免必要时碰壁。”赛里斯真心建议,毕竟画图和说明也只是纸上谈兵,要确实证明,才适合应用。

    诺布了解,点点头,将图收了。

    “好,天都快亮了,你们俩先休息。”先前已经遣其他人先睡,看着那群席地而睡的士兵们,长琴拿了条被子给诺布,再带过赛里斯:“好好休息,所有计划都推迟到晚上再说。”

    感受到长琴的关心,赛里斯的唇角又提高了几分,深入敌阵的不安感也稍稍平复。

    那知道才走到床边,有东西从窗外丢进来,圆柱型的,骨碌碌地滚动着。

    包括已经入眠的亲兵们,所有人都惊醒,瞪圆眼睛戒备地盯着那物体。

    当然,这年代不可能会抛进来一只手榴弹,或者别的高杀伤力武器。长琴先于所有人接近那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纸莎草纸卷轴。也不考虑,打开来看看,既没有撒毒粉的戏码,更没有大象出几支毒针增加戏剧色彩,仅仅是一卷家书,由暗号写成的家书。宫内中人有一个人会写这种暗号信。

    “菲尼尔的信?”长琴挑眉,忍住好奇心,没有窥探信件内容,将它交给了赛里斯:“是给你的。”

    赛里斯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木然地接过它。即使他一直挂念留在宫殿里的菲尼尔,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接触。轻中交唇,他拉开卷轴阅读。入目的暗语一一解读以后,是一封诉说思念与关心之情的信,另外邀他见面。

    读完信,赛里斯轻叹,正准备将信收起来,却意外发现李长琴脸上的好奇几乎溢出来。他不觉莞尔,故意将信收起来,见到那欲言又止表情,暗笑在心里。

    李长琴抿着唇强忍住好奇心,略带郁闷撇过脸。

    赛里斯的笑意就更浓了。

    “给。”

    看着递到眼前的卷轴,长琴微愣:“我能看?”

    “能。”赛里斯轻笑:“如果不给你看,你会憋得慌。”

    稍稍意识到又一次被戏弄,长琴咬牙敲了赛里斯的头壳一记,忿忿地看信去。

    赛里斯捂着被敲痛的脑袋,知道这是没有手下留情的,真不是普通的痛,却很满意这类亲昵接触。若是被诺布知道他这种心思,可能又要大呼小叫了。

    才想着,人就来了。

    诺布过来报告:“没有看到人影,可能是趁卫兵换班的时候扔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是菲尼尔给我的信。”赛里斯答道:“只提了一些平常的琐事,想出要与我见面,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准备拒绝。知道他活得不错就可以了。”

    诺布听了,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只吐出一句话:“现在的确不适合见面。”

    长琴刚好把信看完,听了他们的对话,便凝视着赛里斯:“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赛里斯答道,回以安抚的微笑:“我不担心他,他一直懂得生存之道,过去就能够在王室中好好过活,以后也能够做到。”

    长琴清楚这是赛里斯自勉的话语。可是忆起菲尼尔,那曾经因愤怒而吼叫的小鬼,也感觉有点可怖。赛里斯是这么聪明的孩子,菲尼尔应该也不差,或许还有更多心思和更多的方面是他们所未知的。一个让人不安的存在,的确不适合在此时见面。

    只是考虑到赛里斯的心情,李长琴是不想太委屈他。

    “要回信吗?”

    赛里斯颔首:“现在就回。”

    长琴让诺布带人去睡觉,他伴着赛里斯,静静地陪着写完一封住。停笔以后,已经迎来拂晓,晨光驱散黑夜,寒意渐消。将纸卷封好,赛里斯突然拿起菲尼尔的信嗅了嗅,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什么,菲尼尔的信好像已经写好一段时间,油墨的味道并不新鲜。他是早知道我会回来吗?”

    长琴微愕,实在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现在听着,也隐约感觉到一丝诡异。他总感觉菲尼尔那小子的心计太重,因为那封信的语气和表达方式,分明呈现出一种惊喜的情绪,不应该是以前写的。

    “可能是他一直期待我回来,才早早写好。”赛里斯的笑意难掩苦涩:“反正,我现在也不会与他接触。”

    既然是赛里斯的亲兄弟,长琴就不多话:“好了,信就交给诺布,让他安排送给菲尼尔,我们现在睡觉。”话落,自然地俯首,他难得主动地亲吻了赛里斯。

    赛里斯微愕,也知道主动回应。

    热吻过后除了让体温升高,也带来淡淡抚慰。

    相视而笑,他们走向床铺睡下,长琴将赛里斯护在颈窝里,帮他挡住光线。赛里斯唇角笑痕始终未褪,伴随入眠,仿佛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睡到正午时分,门被擂响,像战场上鸣鼓般激烈,将室内众人惊醒。一行人看着那被拍得剧烈震动的大门,表情各异。

    长琴抚着赛里斯的背,递给他一块干净布巾擦脸,再示意诺布开门。

    门开了,来势汹汹的不正是希泰美拉公主吗?

    送毒药给二世,造成那件事的最可恨之第二人,李长琴早就想会会她了。

    公主摆着柳腰,款款而来,仪态万千间笑意盎然,妆容精致的脸妩媚迷人。她傲慢地打量李长琴:“我还以为那消息是假的,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长琴回以灿烂笑容:“不然你以为我该去哪儿?”

    希泰美拉被长琴的笑容堵得表情一滞,略带诧异地仔细打量他,想要从中找到别样的、更让她喜欢的情绪。可惜她失败了,不觉微恼,眉心轻轻蹙起。转念一想,她便出言讽刺:“也对,你应该回来找人帮忙对付我的弟弟,毕竟他强 暴了你。”

    比长琴更快,赛里斯眉目间升起恼怒。只是长琴没有动气,他也只能忍住,掐紧的拳头已经挤压得发白。

    诺布直接跳起三尺高,张嘴就吼:“你这……”

    “公主,你真明白事理。的确,我是专门从神界归来处理他的。与那件事有关的人,一个也不会有好结果。”长琴打断诺布的未竟之语,笑容不改。

    希泰美拉顿住,一双狐媚的大眼睛微起来,就如狩捕猎物中的毒蛇般危险。

    “是吗?那就先祝神使如愿如偿。”

    她略带嘲弄地哼笑一声,一语双关。

    长琴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反问:“怎么公主的话听来,好像很期待我能杀死你的亲弟弟一般?”

    “这……”

    “你不是被巴顿将军要挟,满心不愿地成为将军夺权的棋子吗?现在看来,你似乎挺自在,挺享受的嘛。”长琴轻笑,经起希泰美拉的微毒,他回以巨毒:“简直就像个卖得好价钱的□,春心荡漾,得意洋洋。”

    希泰美拉原就有意借巴顿除掉亲弟弟夺权的,被李长琴这样讽刺,正是刺中要害,后来还有那么难听的一句话,顿时就恼了,扬手就要扇长琴巴掌。

    可惜她算计错误,李长琴看似斯文,耍狠这方面其实是自小熏陶的,对敌人不分男女老幼,从来不知道留情。未等这巴掌过来,他伸手便制住希泰美拉纤细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提腿,一记膝撞将娇弱的公主踢倒在地上。

    希泰美交痛得双目圆瞪,张着嘴,挤出破碎的呻吟声。

    侍卫们一瞬间围上来,长琴的亲兵也挡上去,一下子,剑拔弩张,情况甚是紧张。

    李长琴依旧不紧不慢,淡漠地说:“没关系,撞的是胃,最多就是痛得死去活来,真实死不了。回去喝点热水,揉揉便好。”其实他撞得重,公主这几天别想挺直腰走路了。

    希泰美拉蜷缩着身子缓了半天,声音细如蚊蚋嗡鸣,挤了半晌才成为一句话:“李长琴,我要处你刑,杀了你。”

    听了这句话,长琴失笑:“公主,原本将军娶你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当法老。但是既然二世归来的那一刻,你便失去了价值。现在你只不过是将军的禁脔。而我可以帮他正名,无论是塞堤法老,还是王子,只需要我对外宣布废弃王室原有的神权,奉将军为拉神之子……可比你爬上他的床一千次更有力。你说,这件事你要吵下去,还是乖乖离开,聪明人该选哪一边?”

    希泰美拉没声音了,脸色微微发青。

    “别说打你,等取下二世的人头,夺得孟斐尔贵族之女奈菲尔塔利以后,你就连那么一丁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到时候我会向巴顿讨你,我会好好地将你调教成一条低贱的母狗……我可怜的希泰美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在神之地,我将你的罪行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朵神花的事。罪人的名单中有你,以神之名发誓,你不会有好结果。”

    听了这些话,那些守着公主的人们,均开始动摇。毕竟王室生存最讲究头脑,没有头脑也要够机灵。现在怎么看,公主都是失势的一方。

    见此,公主脸上的发酵程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脸色由绿转蓝再变成酱紫色,不像活人的色彩。红唇张张阖阖,希泰美拉嘴里念念叨叨着一句枯燥的话:“我会杀掉你,我会杀掉你……”

    长琴环手抱胸,轻蔑地睨视着她:“现在我还不会杀你,要走要留,你自行决定。留下来,我就多揍你两回。”边说着,指节已经压得咯咯作响,长琴狞笑着添一句:“不打脸。”

    除了脸,其它地方都打么?

    希泰美拉也不蠢,眼见拼不过,立即就撤,狼狈地带着自己的人跑走了。大门在他们身后,戏剧性地阖上,一声轰响,尘嚣飞扬。

    诺布呼了好大一口气:“靠,我也想揍她,刚才你应该下令让我揍她嘛。”

    长琴白他一眼:“你不是不打女人吗?而且刚才我是故意放饵,还不知道巴顿那大鱼上不上钩呢,你急什么?学学赛里斯,多淡定。”

    目光调向始终安静,脸带温煦微笑的少年人,诺布开始反省。

    赛里斯说:“其实我正在暗爽。”

    “……”

    一室人哑然无语,脑门上盗汗。

    他们一至认同,少惹这位少年人为妙。

    长琴听了,哈哈大笑,手掌直拍墙壁,噼啪作响。一边抹着眼角泪印,他直指那些人,嘲笑道:“看你们这鸟样,被赛里斯这小毛孩吓成这样,真窝囊。”

    别说诺布了,连那些亲兵们也被这位主人气着了。刚才耍狠毒舌的神使大人,现在俨然成了一个白目的混球,能叫人不气么?

    未等他们气死,只见少年人气质不改,笑容依旧,只是握住了神使的手腕,唇角提高一些些,柔声说。

    “我现在生气了,因为你愚蠢地以手掌拼墙壁。”

    长琴猛地僵住,期期艾艾地辩驳:“那是……不着意就……反正没事。”

    就着笑脸,那露出来的金瞳微微眯起,赛里斯哼出一记单音,尾巴拖得老长,意味深长。

    长琴懂了,每当事情关乎他的身体或者安危,赛里斯就会变得异常的恐怖和执着,就如现在。他撇撇唇,忸怩了半晌,也只能认输:“得了,我保证以后会注意。”

    赛里斯终于满意,回首对呆愣中的众人请求:“请准备一些食物,大家都饿了。”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做事去,唯恐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俺更俺潜俺缩

    囧,hp文的读者已经催到这里了看来得凑时间写了泪奔

    第六十一章 旋涡

    今天撒下的饵果然引来了大鱼。

    发生掌刮公主事件后不过几小时,一直强调事务繁忙的巴顿将军终于有空接见李长琴。

    不过这次见面,又见得十分谨慎。神使一行不过二十人,见面的情况下至少有两三百士兵,强弩利剑,场面甚是火爆。恐怕巴顿对李长琴的不死体质十分忌讳。

    这种场面连诺布都扬眉以对,长琴和赛里斯却眉毛也不动一根,从容淡定。

    对于李长琴,这与黑道谈判不差,最讲究气势,绝对不能退让半分。而塞里斯自小练就隐藏情绪的绝技,他现在脸带笑容,堪称完美,简直就像戴上了面谱,恐怕没有人能猜准他的心思。

    见面,谈的无非是交易,李长琴帮助巴顿将军巩固地位,而巴顿则负责歼灭敌人,将二世的脑袋奉上。双方目标明确,几乎没有任何分歧已经定案,交易成功。

    大至上讨论过细节以后,巴顿依旧不撤去防备,小心至极。不过他为了表达诚意,就允许长琴这神使在神庙与宫殿等特定范围内自由活动。语言中暗示长琴可以对公主和皇后这些‘前王室’成员随意动手,只要不过分就可以。

    这份大礼,长琴欣然接受。一边举杯与巴顿遥遥敬酒,压在杯沿处的唇角却悄悄勾起。

    有了自由,就更方便诺布考察秘道,接下来不能进入的特殊区域也就不成问题。取这将军的人头,也是指日可待。

    越是这般想,脸上笑容就更愉快,长琴还真开开心心地跟巴顿喝了一回酒。喝得将军开始醉了,他却依旧神清气爽。巴顿见形势不妙,找了个借口,就把这会散了。

    一夕间,所有人的态度就变了,前倨后恭,十分现实。

    出门后,昨夜那气炎嚣张的侍从延着一脸谄笑前来嘘寒问暖。让人意外的是李长琴虽然态度高傲,却没有为难那人,甚至让赛里斯给他赏钱。

    对此,诺布十分不满。

    “那种混蛋,我恨不得就揍歪他的脸,干什么还给他钱?”

    “有用。”长琴无所谓地耸肩:“那种贪婪的小人既然能在这里吃得开,自然有他的门路。现在施点小恩小惠惯着他,尝了甜头,他自然会巴结我。”

    诺布一脸不认同:“他还能干什么?除了嚼嚼舌根,那种家伙还有什么能干?”

    长琴只顾着笑,故意卖关子,吊诺布的胃口。

    诺布气得牙齿痒痒。

    看在眼里,赛里斯失笑,低声解释:“诺布叔,长琴就是要听那人嚼舌根。说不定有人就会不经意地透露出将军的动态,凭此收集情报,也是一种手段。”

    诺布微愕,长琴脸上的赞许已经确认一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诺布挠头搔耳,终于想通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长琴抚颔一想,笑意渐上眉梢:“啊哈,我们现在先去见皇后,还她一巴掌。”

    “什么,干这种无聊的事?”诺布怪叫:“你又要下饵给那将军大鱼吗?”

    “不……这回是真的打。”长琴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

    诺布彻底蒙了。

    赛里斯不觉莞尔:“也顺道告诉她公主叛变的事实,让她在儿子与女儿之间做个选择,对吗?”

    长琴噎了一下,盯着赛里斯的眼神很是无奈,不爽地喃喃:“你说你的脑袋是怎样构造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在那金眸的注视下,真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听罢,赛里斯侧目细思,而后微笑:“嗯,是我太多话了,我会注意。”

    没有埋怨,只是简单的叙述。

    越是这样,长琴反而感觉自己欺负了赛里斯。沉默片刻,他突然察觉入目的景致是那么的熟悉,不经意地,他在这宫殿也进出了好几年。如今一切均透着‘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的萧条气息。正是这种意境让人惆怅。

    突然醒悟,当初也是如此,身后始终有人如影随形。从矮墩墩的幼童时期就默默地迈动短腿,跟在健步如飞的成|人身后,直至身影不断拉长,已经能够轻松跟随,却始终安静。

    过去,赛里斯不了解他的心思吗?

    不是的。

    人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变得聪明,何竞是要那样深刻地了解着另一个人呢?只是过去有沉稳内敛的性子压抑着。如今显露,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不存在隔阂,不是主仆或父子,而是心有灵犀的恋人。

    现在要放任赛里斯缩回去?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不是在责备你,稍微埋怨也不行吗?”

    赛里斯微讶,瞧一眼故意撇开脸,行为甚是幼稚的李长琴,终于了解那份心意,便笑开了。

    长琴斜眸睨一眼,又撇开脸,不想表现得太过纵容。

    “诺布叔,麻烦你。”赛里斯莫明地说了一声。

    诺布翻着记白眼,完全不让长琴有理解的机会,已经果断下令:“布阵!”

    一干亲兵迅速行动,全都环手抱胸,脸部朝外,筑成一道肉墙,将长琴和赛里斯团团围住。

    “怎么……”

    未境之语被热情的双唇吞没。

    长琴傻眼,赛里斯的脸近在咫尺,那眼睛半敛,睫毛浓密卷翘,柔软光泽,有点像天边云朵,乌云?正想着,那睫毛霍地扬起,恍如云开,幽壑清泉里倒映日盘一枚,烁烁金辉欲迷人眼。笑意晕染,上了眉梢。

    长琴只听心跳声加剧,心脏有力地擂打着胸膛,竟像火灼般难耐。看得正入神,突觉唇上微凉,就听耳边响起细语。

    “合上眼睛。”

    轻声呢喃如同拥有魔力的咒语,让人不自觉遵循。

    唇上再次感受温暖,轻软的纠缠起初十分温柔,极致地诱惑,使人沉溺。渐渐就显现出强势,掠夺加深,快感让人迷失,身体仿佛悬于云端上,虚软无力。

    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享受或是折磨。

    即将要堕入黑暗以前,唇上终于获得自由,微凉空气将神智硬生生地拽回来。

    活过来了——这是第一感觉。

    长琴深呼吸了好一会,才发现正被人支撑着勉强站立。于是停罢的脑袋再次运作,开始想,努力思考,深入回忆。然后他记起来了,他被一个十四岁小鬼吻昏了头。

    简直是……耻辱,而且不是第一次。

    “这……赛里斯,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跟多少人上过床?!”掐着眼前少年的肩膀,长琴咬牙切齿地问。

    赛里斯表情是云淡风轻般的自然,而态度真挚,微笑着回答:“只有你一个。”

    “那为什么……”长琴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昏头的那一个。怎么说他都是有经验的人,虽然对同性是第一次,但不至于被一个小毛头耍得昏头转向摸不着北吧?

    赛里斯轻眨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每一次都是在认真练习,提升自己。”

    “认真吗?”听了这个答案,长琴微愕。毕竟接吻还想着认真练习,大概只有赛里斯能做到了。这分明是特技:“原来是这样。”

    “是呢。”

    为了让长琴安心,赛里斯努力附和着,手上却趁机整理衣衫发丝。等李长琴消气了,回过神来,身上又是整整齐齐的。一时间无言以对。

    “走,我们不是要去皇后那里吗?”赛里斯提醒。

    “哦,也是,那……走吧。”

    眼前亲兵们已经解阵,全都装做不知何事。长琴将他们拙劣演技尽收眼中,无法忽视鲜明的尴尬感觉,他连忙走到最前面,脚步飞快,把大家都抛在身后。

    赛里斯正要跟上去,突然发现诺布探索的眼神,他回以询问的目光。

    诺布眼角轻跳,低声问:“你刚才是忽悠他吧?”

    “……”赛里斯不语。

    “什么叫练习?!”诺布白了赛里斯一眼:“我可不是被吻昏了头哟。”

    终于,赛里斯露出灿烂笑容,就像一只餍足的猫般淘气:“天分。”话落,他急步追上前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原本有点拘束的气氛立即消除,又是一片乐也融融的和谐景象。

    “啊?”诺布微愣,随即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答案。看着前方少年人,他的唇角狂抽,不觉细声嘀咕:“还真敢说,要是被李知道了,肯定跳脚,呃……”恐怕也是因此才说谎吧。

    恰好长琴在前面喊他,诺布只好重叹一声,赶忙上前,原来长琴让他送信给菲尼尔。

    将两个人欢乐甜秘密的模样看在眼里,诺布想要翻白眼的欲望特别强烈。心里吐糟了一番,也急着逃离这对白痴恋人。

    看见诺布埋头狂飙,长琴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啦?这么毛躁。”

    “叔叔大概又在胡思乱想了。”赛里斯答道。

    的确,诺布经常想一堆有的没有的。长琴想罢,便耸耸肩,丢下这个问题,倒是想起另一个问题:“赛里斯,那个阵是什么时候弄的?”

    “……这个嘛。”

    “臭小子,早就计划要陷害我的是吧?”长琴一拳敲上赛里斯的脑袋:“我要把你敲成呆瓜。”

    赛里斯捂着脑门,无奈地低叹:“只是有备无患。”

    “我以为之前不备,今天就无患。”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长琴气不过,一双手揪住赛里斯拼命折腾,后者笑着承受。

    李长琴与巴顿达成协议的消息很快就宫殿内传开,引起不小马蚤动。各王室贵族成员心里的小算盘打起来,乱了不少计划。

    菲尼尔几乎立即就知道这件事,他心情大好,喜滋滋地等着赛里斯前来见他。既然已经得到巴顿允许,也就没有任何障碍,要见面就容易。只要再次接触,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将赛里斯夺回来。

    然而等到的,却是让他捻的结果。只有回信,而且内容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赛里斯竟然以现今情况紧张为由,拒绝与他见面。

    “什么情况?!你就是为了李长琴是吗?!”喝骂着,菲尼尔将回信重重掷到地上,疯狂践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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