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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图见到主人失态,连忙上前劝阻,遭了不少拳脚。

    “王子,即使你前去见面,赛里斯王子都被李长琴迷住了,也不知道回应你。”

    菲尼尔一手扶额,剧烈喘息着,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不能反驳哈图的论调,只要有李长琴在,赛里斯就不会回头。

    关键是李长琴。

    “情况紧张?”菲尼尔若有所思,眼睛渐渐眯起,唇角笑弧渐深:“哈图,李长琴是在骗巴顿的。”

    “什么?”哈图苍老的脸因惊讶而变形,实在不明白主人在说什么。

    菲尼尔笑容渐渐灿烂,一口白牙泛着冷芒,就如一只将猎物压在爪下准备尽情享用的猛兽:“现在的情况紧张?如果他们安于现状,又怎么不能见我?以赛里斯的聪明,不会说这种低劣的谎。”

    “那是说……”

    “他们绝对要做些什么,或许是要杀巴顿。”说着,菲尼尔自信满满,完全不怀疑自己的推论。

    哈图听了,喜上眉梢:“那只要利用将军除去神使……”

    “不。”菲尼尔笑意不着眼底,冷笑着说:“由他们做。”

    “这……”

    “我们暗中伺机,终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笑容越发残肆,笑声冷如刃,几乎让耳膜生痛。

    哈图愣愣地看着,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安排我见公主……入夜后出发。”

    哈图这才唯唯诺诺地办事去。

    红霞晕染天际,最后一丝余晖被黄沙地淹没。拉神乘坐太阳船前往冥界去了,大地迎来短暂的黑暗,期待神的再次降临。

    夜色掩护下,一行人形迹神秘,悄悄潜往希泰美拉的寝殿。守门卫兵看见来人,立即放行,连通报也不必要。因为他们都了解菲尼尔王子与公主的关系,反正王室内偷情事件屡见不鲜,形式更是五花百门,没有人会在意。

    渐近寝室,就听见希泰美拉娇蛮的叫骂声,伴着惨叫啼哭传出来。

    菲尼尔大步流星走进去,入目是几名被捆绑的奴隶,身上均是伤痕累累,全都出自公主手上一根棘鞭。

    “原来你还有空闲玩乐吗?”菲尼尔冷眼看着可怜的奴隶,目光冰冷,不见半丝恻隐。

    希泰美拉这才注意到菲尼尔,笑靥如鲜花绽放,急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臂,力道却犹如捉住救命稻草般强烈,连指尖都陷入了皮肉。希泰美拉欢声轻喃:“你来了,是来安慰我吗?”

    菲尼尔冷眼看着她,表情淡膜:“你败在李长琴手上,还有资格让我安慰吗?”话罢,他毫不留情地甩开这女人,对手上十个半月形抓痕毫不在意。

    跌坐在地上,希泰美拉先是微愣,醒觉后,怒意爬上脸容,美艳的脸变得丑陋。她狠狈地尖声嚷嚷:“他会付出代价!我会杀死他,将他剁成肉酱!”

    菲尼尔依旧淡漠,冷淡地问“是什么办法?”

    希望再次燃起,希泰美拉急忙走进内室,没多久就拿出一柄金匕首,献宝般递给菲尼尔:“看,这个……这是赛特的神刃,只要将它刺进李长琴的心脏,一切就结束了。”

    “赛特吗?”菲尼尔接过匕首,一股寒意透过指尖直指心脏,竟然是那样的激烈。他抽了一口凉气,不觉仔细端详匕首上诡异的血色纹路,仿如透着罪恶污秽的颜色。

    “我用自己的鲜血将它供奉了四十九天,求取干旱之神的力量,它会使李长琴的心血干涸,不再拥有活力。”

    笑意渐渐爬上少年的唇角,与少女痴狂的神情相辉影,俨然是一幅群魔魅盛宴图。

    “你确定?”

    希泰美拉连说话也顾不上,迫切地点头。

    菲尼尔却不会轻信几句话,他毫无示警地将匕首刺向身侧侍从。随着一声惨叫,匕首没入那胸膛,甚至没有带出一丝血色,在众人惊慌的目光下,肉体迅速化成灰尘,聚堆于地上。

    希泰美拉惊叫:“做什么,或许只能用一次,就像神花一样!”

    菲尼尔冷笑:“你能做出第一柄,也就能做出第二柄。”

    “这……,是这样吗?”惊诧还未褪去,笑意已经迅速爬上唇角,少女艳丽的脸显得诡异且扭曲:“但你不在意我所承受的痛苦吗?”

    这个问题引起菲尼尔的蔑笑:“你不是正喜欢我冷待你吗?你这个灵魂扭曲的女人。”话落,在希泰美拉陶醉的神情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匕首刺进另一人胸膛。再见奇景,让他的笑容加深:“看,还能用。”

    其他奴仆打着哆嗦,却不敢吱声。

    希泰美拉仿佛难以承受快感,忘情地啃咬着指尖,声音因快乐而颤抖:“只有你,只有你是这么的特别,这么的美丽,没有人能够胜过你,即使是与你拥有相同美貌的赛里斯,也不行,他跟你不一样。”眼睛根本无法聚焦到这个人身上,希泰美拉仿佛看见了幻觉,记忆中血染的纯稚童颜,那残酷的眼神却让人冷彻心肺。打从相见那一刻开始,她的灵魂就疯狂地渴望着他,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缓解这份渴求,即使是拥有同样外貌的赛里斯,也不能解决她的难题。

    她倾心恋慕的菲尼尔。

    完全不将这疯女人的恭维放在眼里,菲尼尔把匕首递还给她:“收好……这一次,我会帮你。”

    “真的?!”

    “我们将李长琴杀死。”

    “好……杀死他!”

    只有杀死李长琴,才能解恨。

    作者有话要说:喵打滚再打滚再再再打滚

    兄弟俩的差距,不能说完全没有原因,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打从出生开始,就从不在平等地位上再加是菲的特殊身份,而赛遇到长琴是一个大大的转折缩去

    第六十二章 准备

    无垠沙漠与夜空相接,天上不见星辰,却有一钩弯月当空。月色朦胧,却是腥红的血色,仿如血雾,侵蚀着沙岩荆棘,尤其怪诡。风是那么的混乱,自四方八面而来,肆意吹搅。裹足细沙竟如沼泽泥泞,使人寸步难行。

    这个世界极冷。

    赛里斯很清楚这是梦境,因为同样的景物并非初次梦见。曾经他噩梦连连,这个梦就是他幼时屡屡惊醒的元凶,但他再也不是当年无助的幼童,噩梦已经无法影响他。只是这一回他有点在意,因为梦境虽然未变,却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他有不祥预感。

    思绪被打断,因为梦境出现了变化,荆棘竟然像拥有生命般爬上他的双腿,将他拽进沙层下。他在迅速地下陷,眼前一片黑暗,蚀骨深寒夺去的神智。

    长琴……

    霍地,赛晨斯理清眼前糊涂,只见窗外朗月高挂,而李长琴正曲膝支颔,似乎隐入沉思,侧脸透出几分娴静气息,十分难得。赛里斯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胸膛□在空气中,原来兽皮毯被长琴扯走了。他一向浅眠,受冷就会醒来。

    反正梦境也不值得留恋,他比在意怎样才能做到既不惊动身边人,又夺回毛毯……现在不是生病的时候。

    正苦思,长琴却猛地回首,接着动作纯熟地挪好了被子。赛里斯微愣,长琴弄好了,注意到赛里斯的愣视,不觉挑眉:“冷醒了?”

    “嗯。”

    “抱歉,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没注意就……你继续睡。”

    赛里斯却没有睡意,沉思片刻,不觉问:“在想什么?”

    “刚才吗?嗯,就是重复想着解决巴顿的计划。要在暗杀他的同时立即让二世的军队进城镇压,每一个步骤都得细致,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一切就会变得艰辛。”

    赛里斯了解地颔首。

    长琴突然回眸,凝视赛里斯甚久,才说:“也有想未来……我的世界。”

    “我就知道。”

    赛里斯露齿灿笑,释怀的表情充满愉悦。长琴不觉也露出笑容,他伸手亲昵地拍了拍赛里斯光洁的额头,手指揪起一绺黑发把玩。

    “笑?如果你知道我的世界发展成怎样,大概会吓着吧?”长琴开始用力想象赛里斯被吓着的模样。

    赛里斯听了,也蹙眉细想:“是吗?那是变成怎么样?”

    说道21世纪,长琴不觉蹙眉,思索了好一会才喃喃着说:“人类制造了很多工具,有比现在更快的车子,还可以像鹰隼一般在天上飞。也有很多武器,有的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整个底比斯移为平地……生灵涂炭。”

    听着这神奇的叙述,赛里斯将额头往长琴的指节蹭了蹭,笑着说:“那就是大家都拥有神明的力量了?”

    神明?

    “也不是啦,总有一天你会见识到。不过……赛里斯,你小时候坦率多了,受到惊吓和惊喜的模样多可爱,现在就非常罕见了。”说着,长琴双手不觉开始揉弄那张脸,将年轻漂亮的脸蛋弄得怪模怪样。

    捂住被那双手蹂躏过的脸,赛里斯苦笑“我现在也很坦率。”

    “是哦?”即使他这般说,长琴仍是一脸不信,又掐住他的脸狂扯:“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模样,肯定很精彩。”

    听罢,赛里斯突然沉默了。

    见他如此,长琴挑眉:“怎么?”

    哪知赛里斯依旧不语,凝望他的眼神似乎充满别样的深意,十分神秘,仿佛充满哲学与智慧。

    没来由地,长琴感觉到脊背发凉:“喂,有什么意见就说,盯得我都发毛了。”

    赛里斯金银异色的双眸终于轻动,反问:“你不是看过了?”

    “啊?什么时候?”长琴蹙眉,看赛里斯表情认真,不像在说谎,只是他怎么想也记不有那种时候。有看见过吗?

    “不记得?”

    这时候,长琴总感觉赛里斯的有猫腻,但又说不出所以然,只有轻轻点头。

    “昨夜里不是才见过?”

    “啥?”

    唇角笑容加深,赛里斯不等长琴反应,突然翻身将人压下。

    当脑袋打在床上,李长琴终于明白所谓的失控是指什么,顿时傻眼了。

    “喂!我不是说那种失控。”

    “咦?不是吗?”赛里斯双目无辜地眨巴着,笑脸是那么的纯真:“那我们就来发掘另一种失控。”

    “靠!你小子装13!”李长琴算是见识到了,才不要屈服。

    哪知道赛里斯竟然直接啃过来,长琴在被啃的过程中败阵了,不断挣扎着的手脚也渐渐脱力,最后服了。赛里斯可不客气,尽情享用自投罗网的猎物,使出浑身解数,备求完成失控标准。

    清早,晨光映入。

    望着蓝天上一粒黄橙橙的太阳,李长琴不觉轻叹。他的脑袋正压在一只手臂上,瘦巴巴的,总算结实,当枕头也不错。偏首一瞧,手臂的主人正熟睡,那张脸年轻,漂亮,现在还有一点纯真。

    真是一张连睡觉都会骗人的脸。

    “让你狂,起不来了吧。”一边低喃着,长琴动手掐了那直挺的鼻子一记,接着他又觉得这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亲昵好了,又住了手。

    才爬起来,赛里斯就醒了,一金一银双眸正盯着他看。长琴被瞧得有点不自在,特别昨晚被耍了,实在有够窝囊的,不觉有点恼羞成怒。他拎起毛毯砸到赛里斯脸上:“睡吧,正午时还要举行祭祀,到时候别给我打瞌睡。”

    轻笑透出,赛里斯从毛毯下伸出脑袋:“还要看失控的表情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敲昏你,二是你立即给我装死。”

    赛里斯乖了,合上眼睛,继续他的天使睡脸。

    长琴撇撇唇,这才往浴池走去。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突然一声轻喃,房间里并没有第三者,长琴回头望正在睡觉的赛里斯,眯起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

    回答他的是均匀呼吸声,赛里斯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难道是梦话?”长琴甚是怀疑,只是看那张睡脸,实在不忍心将人揪起来,就随他去了。

    这些天巴顿将军都有好好运用李长琴,祭祀与公众活传教的活动来得频密。期间甚至有捍卫法老的贵族发起暗杀,监牢与刑台使用进入高峰期。

    长琴一行人身在暴风圈中心,冷睇着前仆后继的牺牲者为这段历史添加血肉,不能说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有心无力。

    祭司在台上宣判罪名,将勇敢刺杀神使的十来人全部斩首。明晃晃的刀落下,利索地砍去一颗颗人尖,就像切砍一颗萝卜。

    坐在观台上打了个呵欠,长琴不觉轻喃:“哦,死无全尸。太冲动了,这一战若败了,他们就是反贼,成了最多只是追封义士。何必……”

    赛里斯脸带浅笑,说:“他们大概是有自己要坚持的信念。”

    即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诺布也不觉蹙眉:“真是的,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支颔看到最后一颗人头落下,长琴伸了把懒腰,说:“呐!结束了。”

    “我不是说这个。”诺布恨不得揍李长琴一拳。

    不用细说,长琴自然知道诺布所指,不过他现在忙着摆笑脸装大坏蛋。一边咧着嘴灿笑,一边从牙缝进而挤出声音:“回去再说。”

    李长琴笑得牙关都有点发软了,最近可折腾死他,既要拿看电影的心态看待这种血腥判决,还要装做十分享受现状。连日伪笑,他的脸颊快要僵硬了,不知道会不会导致面瘫。他真怀疑赛里斯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从未见其喊苦,依旧笑得那么的轻松。

    侧首一看,赛里斯恰好转过脸,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仿佛冒出圣洁光芒,使得长琴僵硬的笑容差点崩溃,唇角连连抽搐。

    这种泽披苍生般圣洁的和谐笑容,若摆到现代,直接就可以参加世界小姐竞选了。口号是……世界和平!

    多靠谱。

    “我靠。”

    “注意。”

    我靠靠靠……

    是夜,油灯下铺开一幅底比斯地图,以李长琴为首一行人围在四周,听取计划。

    “听说法老已经跟二世汇师,也就是说现在兵力充足。西门守兵中已经混进我们的人,两天后会当值守夜,可以跟军队里应外合,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们先让城外法老军分出一小部分在东门集结,连续佯攻,而主力则埋伏在西门。佯攻将叛军引至东门集结,法老军乘机就破西门而入,正好一网打尽。其中分出一支队伍杀进宫殿,只要控制住宫殿,底比斯就失守,剿灭叛军已经不成问题。”

    听长琴说了一轮,诺布连连点头:“既然主力都被引开,我们要攻破西门驻守不成问题。那巴顿将军那边怎么办?”

    “我会去暗杀他,我已经得到可靠情报,确定他当天的位置……”

    未等语毕,赛里斯插话:“我也去。”

    所有目光落在他身上,长琴轻挑眉:“不行,你另有任务。当天王后和菲尼尔王子的安全就要看你了。为了保密,到最后时刻他们才会得到通知,所以你必须保护他们。你要将他们带到秘道中躲藏。”赛里斯才张嘴,长琴又补充:“你也给我好好躲在里面。”

    “这又不是非我不可!”

    “因为我信任你。”

    “说谎。”赛里斯难得任性地表达不满:“暗杀太危险,你不要去。”

    长琴挑眉,睐向诺布,后者又是耸肩摊手又是挤眉弄眼的,分明不管这事。视线再度落在赛里斯脸上,长琴感受到那份担忧,也生不起气:“赛里斯,你是怀疑我的能力?暗杀绝对不能失手,我的身手和体质能够确保任务成功,而且与我同去的还有其他专业刺客,要数危险,诺布的任务更甚。”

    诺布搓着下巴直点头,却遭到赛里斯一瞪,顿时不敢再有小动作。

    “暗杀成功后我就会跟你会合,接下来我们的人全体撤退,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

    赛里斯沉默了,但长琴能够看出来他的不情愿,于是推推他的脑袋,强硬命令:“别任性,就这样安排。”

    赛里斯知道长琴下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在平时使小聪明还可以,现在却不会有用。他更明白计划已经是最好的安排,若不是掺入私人情感,他也不会反对。

    再下来到明细分工,赛里斯只是安静地听从,再也没有发表意见。

    计划已经准备了十多天,两天后就要实行,今天算是最后确认,待一切都仔细交代确认以后,也已经大半夜。

    长琴让众人回去休息,待大门关上,就剩下他和赛里斯二人,他才开始苦恼。刚才闹得不愉快,以前都是赛里斯在打圆场,他不擅长哄人。

    “结局会怎么样?”

    “啊?”

    听到莫明的问题,长琴一脸困惑。

    “你会回来埃及,医治眼睛并非主因,而是因为我必须要回来,对吗?就像诺布叔叔所说的命运……”赛里斯的语气平淡,态度却显得异常急切。他必须要弄清楚全部。

    长琴明了,轻抿唇:“这个问题我无法清楚解答,但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诅咒的事吗?”

    “记得,那么七年后我会是什么结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会下诅咒,那么自然就有施咒人与被诅咒人,有两个人会因此而死。可我不清楚究竟是谁。”

    “下诅咒的人活下来了,对吗?”

    “大概……”

    “那你希望我是谁?”

    如此平静地询问,问题本身却十分残酷质。

    长琴哑口无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于是脱口便说:“哪一个都不是。”

    “不错的提议。但这是不可能的,对吗?不然神明就不会费心使我复活。”

    长琴再次无言。

    赛里斯轻叹,他缓步靠近李长琴,下颔轻轻搁在那肩膀上,呢喃:“你要小心,如果你不在了,我会迷失……可能会做很坏的事情。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下诅咒的人。”

    此言落下,长琴立即推开赛里斯,眼神变得冰冷:“没出息。”

    赛里斯打了个趔趄,险险定住脚步,错愕地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长琴瞪着赛里斯,怒火熊熊烧起。他喜欢的赛里斯,怎么能够轻易堕落,埋没所有善良与温柔以后,他该如何定位这恋人?

    越是这般想,长琴就更控制不住自己,骂道:“少了我而已,你又不是缺掉脑子!我以前教你的东西都成屎了?拉出来就全都丢光啦!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我有教过你当一个阴险小人吗?你知道那个诅咒是什么?他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被咒人生生世世都受尽折磨。当他遇上我,已经是几千年后!如果憎恨某人,一刀杀掉也就干净利落,今生仇恨今生了结,谁都不该牵涉来世。那种缺德事,是人就干不得。”

    “我……”赛里斯哑然,‘我只是说说’一言,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自己清楚,当时就有那股冲动。

    过了半晌,李长琴严厉不改,赛里斯不敢直视他。

    “我以后不敢了。”

    微弱的声音打破平静。

    多笨的回答,但是李长琴明白这小孩现出真性情了。看着那憋屈别扭的脸,自然知道这‘不敢’的背后,其实还有很多自行辩护的心思,不过他愿意相信赛里斯。

    “不敢就好,你要是敢,我就给你一拳。”

    赛里斯唇角轻提,笑了:“我害怕。”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长琴白他一眼:“得了,别惹得我真的动手,真是欠扁。”

    “那么……我就当被诅咒的那个人。”

    “呃?!”

    “这样就能在几千年后遇见你,对吧。”

    话罢,配上一记浅笑,少年的脸上透出童稚天真。

    长琴惊得无法言语,缓了半天才合上嘴巴,继而一笑:“好吧,那就让我来救你。”

    用开玩笑的语气,他们定下不得了的约定。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平常地度过,没有任何预兆,一切就此展开。

    诺布穿上武装,赛里斯背起弓箭,李长琴也装备就绪。三人互送鼓励眼神,转身检查自己的部队。

    “长琴。”

    一声轻唤响起,李长琴立即被轻轻带转,扑到赛里斯唇上。

    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记啄吻。

    “剩下的,回头继续。”赛里斯微笑着说。

    长琴挑眉,轻抚唇,伸指弹了他的额头一记:“那就好好等着吧。”

    赛里斯捂着额头,笑容淡淡浮上脸容,仿如让夜变得安详的皎皎明月。

    长琴不觉回以一笑,而后脸色一正,沉声低喝:“走!”

    一声令下便兵分三路,各自依计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嘛,相信我吧此文很快就会结束

    赛里斯天生好人?纯良?主角光环?

    囧,他只是把重心放到长琴身上好吧,除了长琴和诺布一家,他有关心了谁来着?恐怕有人在他面前趴倒死完了,他还是很冷静地分析该不该救这人

    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好人啦,不过是稍微有点坏,与坏得天地难容之间的区别而且赛里斯不会主动害人,这点算是长琴教育得当……

    啊啊,最近椰枣树变异了,,,,喵都叫得出来我今天叫咩

    第六十三章 谁赢了

    刺客蒙面,身着黑色亚麻布衣,在夜色中悄悄潜行。他们身手敏捷、合作无间,无声无息地将守卫解决掉。

    很快就接近目标所在的建筑物外,隐藏在暗处以手势交流,分配任务。

    巴顿是个极小心的人,室内外都布置有重兵把守。这十多天来,巴顿有几处寝室轮流作息,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不过男人都是有需求的,他最近宠爱某位美妾,英雄难过美人关,被美人在枕边撒娇,就下约定到此约会。美妾乐呵呵地准备,殊不知正好帮她的爱人预约了死神。

    分配任务后,行动在即。

    长琴掂了掂时间,诺布和赛里斯应该已经动手。这古早的年代消息传递慢,让一切都简单化。

    看准一个空隙,刺客们迅速出动,悄然无声地解决掉挡路士兵,翻窗入室。屋内更是布满护卫,根本无处可躲,那就干脆就不躲。长琴就是料到这种可能,才坚持同来的。也不惧蜂涌而上的士兵,他派出其中几人绊住士兵,自行带人往更里面冲。

    同一时间,赛里斯已经找到皇后,凭借秘道在宫殿内穿行无阻,最后也找到他的兄弟——菲尼尔。

    看见赛里斯,菲尼尔绽放笑容:“你终于来见我了吗?啊!你的眼睛怎么了?”

    菲尼尔双手痛惜地轻抚赛里斯戴眼罩的眼睛。

    赛里斯阻止菲尼尔摘下眼罩,见到兄长脸上受伤的神情,不觉感到愧疚。只是现状不适合消沉,他强打精神,低声说:“我来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躲避,跟我走。”

    “为什么?”菲尼尔困惑地问,后知后觉地发现后头的皇后一行人吓着了,惊得双目瞪圆。

    这哪是解释的时候,赛里斯轻咬唇,催促:“菲尼尔,以后我会解释,走吧。”

    不再让菲尼尔有提问的余地,赛里斯带上所有人匆匆往目的行进。他的任务是保护要员,所以挑选的路线特别安全,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敌人。然而即将到达目的地以前,却突然杀出一群士兵,来势凶猛,二话不说就进行猛烈攻击。赛里斯一行立即奋起抵抗,护着皇后和菲尼尔,与敌人杀成一团。

    双方混战之际,赛里斯摘掉眼罩,张弓一一射杀胆敢靠近的敌人。眼看马蚤动引来更多士兵支援,他知道不宜久战,当机立断,分出一小队。他对小队长下令:“立即带皇后和王子走,保护好。”

    分出来的士兵听令,领上人迅速撤走。

    赛里斯带着余下的士兵抵挡,敌方不断增加兵力,拖延了好一会,他估计皇后等人已经到达安全地带,立即命令所有人散开逃跑。只要在法老军到来之前保住性命就成。

    拎着弓箭,赛里斯与敌人捉迷藏将近十多分钟,终于甩掉追兵。潜伏在阴暗处,他往长琴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眼,还是按捺住前去探看的欲望,决心回到约定的躲藏点等待。

    躲藏的地点是宫殿一处密室,位于某个不起眼的破败角落,面积也不小,能容五十多人。赛里斯一路上小心翼翼,确认无人跟踪才悄悄打开石门机关,进入密室。

    室内暖光打在地上,赛里斯迅速闪进去,随即掩住口鼻,双目圆瞪。眼前所见堪比修罗炼狱,包括皇后在内,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了无生气。他的任务失败了,猛地想起菲尼尔,他迅速寻找。终于寻到压在尸体下的菲尼尔,探了探鼻息,是还活着,而且伤势也不重。赛里斯心头生起一丝希望,正想背上人离开,却听身后一声愉快的娇笑响起。

    赛里斯迅速张弓对准门外,堵在门外的果然是希泰美拉,她身后还带了不少士兵。

    “我守在前面等着,想不到你竟然笨得跑回来。”

    看一眼死状凄惨的皇后,赛里斯沉声说:“希泰美拉?竟然弑杀生母,果然是你会做的事。”

    希泰美拉眼睛微眯:“怎么?你还关心她?哼,她一心向着弟弟,留着也只会拖我后腿,死了倒干净。”

    那副嘴脸完全没有半丝悔意。

    赛里斯见敌方人多势众,也就不浪费箭矢,听希泰美拉此言,就不客气地讽刺:“公主果然英明,行事干净利落,从不心慈手软,恐怕杀皇后,也像杀条狗那样轻松。”

    “你说我是狗!”如此明显的讽刺,希泰美拉哪能听不出来,恨得牙齿痒痒。

    赛里斯脸上浮起一抹惊诧,佩服地说:“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母狗的狗女儿。”他故意惹麻烦,心中思忖着如何突围,他不要成为累赘。

    希泰美拉却反常地显得平静:“哼,当初我应该先割去你的舌头,也罢,就留给你改忏悔用。”

    赛里斯眉头收紧,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你有什么目的?”

    面对疑问,那艳丽的红唇快意地勾起,希泰美拉笑容可掬。

    赛里斯仔细剖析其中深意,也就一瞬的分神,待他注意到身后动静,也为时以晚。只觉脑后一阵剧痛传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是谁……

    赛里斯瘫倒,身后赫然是同一张脸。

    菲尼尔满身血污,神情却宁静,视堆积的尸骸于无物。他蹲身扶起赛里斯,轻轻在那唇上轻吻,柔声说:“先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菲尼尔,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亲他!”希泰美拉直跳脚,尖声埋怨。

    抹着脸上血迹,菲尼尔不屑地睨视她,冷声命令:“把神刃给我。”

    即使心中怨嗔,希泰美拉却无法抗拒菲尼尔,立即就把金匕首交出。见菲尼尔惬意地把玩着匕首,神情轻松,她便问:“还是要留在这里等?”

    “既然赛里斯在这里,李长琴也绝对会回来,现在主动迎上去反而惹突然节外生枝。在这里等着就好,你带人在外头守住,解决碍事的人。”菲尼尔说罢,环视四周,又补充一句:“先确认他们全部已死。”

    他的计划不能出纰漏,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另一边长琴切下巴顿的人头,高高举起。他随手拔去刺在胸膛上的几支箭,脸不改色。

    士兵们见状连连后退,不敢接近。

    长琴冰冷的目光睐过众人,冷笑:“法老军队已经进城,你们是要坚持到最后,还是要逃跑,叛军们。”

    众士兵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先丢下武器转身逃跑,紧接着恐慌迅速传染,士兵们争相逃蹿。毕竟作为头领的将军被杀死,他们已失去了效忠的对象。

    障碍瞬间瓦解,长琴处理好受伤的同伴,便急步赶向约定地点。他要确认赛里斯还安好,虽然他明白赛里斯身负使命,性命无虞,却禁不住要担心。

    一路上好不热闹,从巴顿寝室撤出去的士兵惊动到其他人,宫殿内已经乱成一团,各人只顾着搜刮财物,人性丑陋的一面在此时尽显,王宫已经不攻自破。

    从混乱中走过,长琴终于赶到目的地,立即就发现不妥。密室门户大开,能看见里面纵横交错倒了一地人体,血腥味浓郁,远远就能嗅到。

    “赛里斯!”

    长琴顾不上这么多,急步冲进去,凭服饰一眼便认出赛里斯。扶起确认还活着,长琴松一口气这余,连忙将人抱起,准备带走。才转身,唯一的出口却已经被堵住了。

    “希泰美拉!”怒瞪着那位公主,李长琴恨极。既恨眼前蛇蝎美人,更恨自己疏忽误事,以为希泰美不足为患,现在却栽到她手上。

    希泰美拉眉梢高高扬起,心情大好:“呵,你真的回来了?”

    “是你杀死了他们?!”长琴不认为现场还有哪个活人,幸好赛里斯没事。

    原先希泰美拉脸上笑容已经十分愉快,听了这问题以后更是欢得嘴角咧到脑后:“要听真话?”

    “你在耍什么?”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好对付,长琴正愁着,见到希泰美拉诡异的行为,心里更是不安。

    “我没有杀这些人哟。”希泰美拉快乐地宣布:“是他们自互残杀。”

    “自相……”长琴猛地醒悟,这些人里头有j细。

    菲尼尔!

    脑海里立即出现出这个答案,长琴直觉就转首看向菲尼尔倒卧的位置,而‘菲尼尔’仍安静地躺在原处。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胸膛已经传出巨痛,他的心脏被刺穿了。

    长琴错愕地垂首,对上一只充满恨意狰狞的深色眼眸。他明白了,立即扔开怀里人。

    菲尼尔着地后退开两步,摘掉眼罩,狞笑着高声宣布:“李长琴,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长琴双手握上匕首把柄,想要拔出它,然而他也注意异样,因为匕首就像在他身上生了根,怎么也拔不掉。“这是什么!”更让他恐慌的是疼痛在不断地增加,心脏处越发寒冷,血液似乎要凝固,他的身体正逐步脱离自身控制。

    菲尼尔蹙眉:“怎么没有变成沙子?”

    希泰美拉也迎上来察看,脸带不安,不确定地摇首:“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先前用来杀过人,削弱了力量?但是他好像很痛苦,可能还有效。”

    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长琴已经站不稳了,脚下虚浮无力,跌坐下去。可是他没有摔到地上,而是倒进一双臂弯里。侧眸看向身穿菲尼尔衣裳的赛里斯,他艰难地扯唇,现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穿这样真难看。”

    连声音都那样虚弱。

    赛里斯脸色发青,顾不上回话,双手忙着去拔除那柄匕首。

    “赛里斯!”菲尼尔被吓到了,他刚才特意给赛里斯下了迷|药,不应该会醒来。

    希泰美拉在旁边吃吃地笑起来。

    菲尼尔立即就明了,一巴掌把她刮倒:“贱女人,竟然设计我!”

    希泰美拉捂着脸颊,舔掉唇角血迹,笑容却越发兴奋:“这下子他就永远都不会爱你,只有我爱你就好。”

    “你这疯子!”菲尼尔跳过去卡住希泰美拉的脖子。

    然而希泰美拉即使被掐着,笑声却不断,癫狂模样让人不寒而悚。

    赛里斯根本管不着那两个人,他忙了半天,却怎么也拔不掉那匕首,这才抬头对二人恨声怒吼:“这是什么?菲尼尔,快点拔掉它!”

    未等菲尼尔答话,希泰美拉止住笑声,愉快地解释:“别忙了,这是赛特神赐给的神刃,就是专门用作弑神的,李长琴活不成了。”

    事关赛特,李长琴不难想到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这一回合的较量,他明显败阵了。意识开始模糊,他趁还能动,使尽全身力气将赛里斯拉回来。

    “等……等我……”已经喘得不成样,连咬字都不清晰了。

    “不!我不要!别死!不要死!”赛里斯叫喊着,眼泪哗哗落下,他的情绪已经失控,叠声哀求李长琴不要离开,害怕得全身颤抖:“你说了不会丢下我,不要走。”

    长琴很心疼赛里斯,但他眼前已经一片蒙胧,而且全身乏力,仅仅是说话已经十分艰难。滴在他脸上的水液很热,他知道是赛里斯的泪水,身体却不听使唤,不能拭掉那些眼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搅起身,终于献出最后一吻,尝到泪水的盐味。

    他有点担心,如果是亲到鼻头上,就真是丢脸了。

    只是再担心也没有办法,他迅速沉入无边黑暗中。

    赛里斯接住坠落的身体,李长琴就如一只破布娃娃,无力地瘫在他的怀中。唇上仍留有余温,吻他的人却迅速化做沙尘,在风中扬洒,他怎么抓都抓不住。李长琴就在他怀中灰飞烟灭了。

    手中没有把握住任何东西,赛里斯怎么也不能接受那个人的离去。

    消失了……

    此情此景让菲尼尔和希泰美拉停止争执,他们面露喜色。毕竟是拔去了心中刺,怎能不兴奋?

    菲尼尔推开希泰美拉,缓步走近赛里斯,舔舔唇,轻声劝说:“赛里斯,李长琴已经不在了,跟我走吧。”

    赛里斯没有动静,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僵在原地。

    见此,菲尼尔再靠近一点,继续劝说:“以后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没有他也可以,他只是外人。”“是他故意离间我们在先,他不对。”“我会代替他,会更好地照顾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赛里斯,我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这样做。”“来吧,跟我走,我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一切。”

    话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菲尼尔付出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赛里斯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泪已经止住了,泪痕却清晰爬在脸上,双目空洞无神,仿佛再也不存在任何情绪。

    外头突然传来马蚤动,厮杀声传进来。

    “是那个诺布,他到了,正统军队也不远,我们快点走。”希泰美拉扯住菲尼尔,说道。

    就在一瞬间,安静的赛里斯突然跃起,拔出配剑狠狠地刺向菲尼尔。利刃穿胸而过,鲜血喷得赛里斯满头满脸,染红淡漠如冰的脸容,仿佛替他表达所有负面情感……愤怒,哀伤,憎恨。

    撞在一起的两具身躯落地,菲尼尔双目圆睁,满目不敢置信。他死盯着赛里斯,大量血液自唇角溢出,似乎要说什么,却只能呛出更多的血。

    “但愿我们能够死去。”赛里斯笑比哭更难看,沙哑声音中带笑,无尽悲怆的疯?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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