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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轰轰烈烈。他嘴笨,跟本不知道该如何劝架,提了几句,却都被骂声掩过。

    奈菲尔塔利也看了半天,她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平静,然后明白了。这两个人到最后,都没有真正的恶言相向,骂来骂去,都是因为关心。她细细一想,乘回合休息时间,插进去一句:“如果重复治愈,会对神使的身体会造成极大伤害。”

    “啊?!”

    这下骂的人,劝的人,全都瞪着她看。

    奈菲尔塔利轻叹,继续说:“根据伊希斯女神的解说,似乎是因为神使身上拥有特殊的神力,所以才能够运用神的咒语,只不过,这样做就会削减自身的神力。如果不断重复运用,后果不堪设想。”

    话落,室内剩下一片空寂,仿佛无人般。

    赛里斯怀疑,可是却无法驳回,世上的确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长琴也记起来,他之所以拥有不死体质而且能操控动物,那是因为夜昕以灵魂修补他残缺的身体而形成的。当初夜昕帮他,结果坐了好一阵子的轮椅,不过当初他的身体是坏得不能用了,而赛里斯只有眼睛。到了现在,也管不着有什么代价。他立即环手抱胸,以胜利的姿态睨视赛里斯:“你还要不要刺瞎自己的眼睛?嗯?”

    赛里斯唇角轻微抖动,最后抿紧唇,负气般大步离开了。

    等他离开,李长琴的得意就无影无踪。颓然叹息,他捂着额角,也不看另两人:“诺布,你送奈菲尔塔利回去,我头痛。”

    扔下他们,长琴随赛里斯后头出去了,走到房门前,瞧见赛里斯背朝着这边睡下,气得不轻的模样。看了一会,也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哪儿,走到外头,起了一小堆火,就将尼撒给他的信烧掉。

    其实信件内容很简单,不过一段文字,不过他决不能让赛里斯看到。

    [这是最后的劝告,请立即独自离开埃及,不能带走埃及任何东西。凭着耳饰,你会得到我的家臣盛情款待。]

    兽皮在火炎中发出臭味,渐渐烧成灰烬,字迹和内容随着轻烟消散。

    长琴挑眉:“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运用。”

    他并不是不相信尼撒,正因为相信,所以结合今天种种以后,他有一个可怕的设想。必须要得到确认。

    独自走到湖边,长琴瞧见四周无人,就朝着湖中喊:“阿努比斯,出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在监视我,给我出来。”

    这般喊了几声,阿努比斯没有出来,倒是从湖中浮出另一个人——赛特。他的笑容依旧那么爽朗,依旧那么虚伪。

    “怎么不问我?阿努比斯嘴笨又古板,你问他,他也回答不了你。”

    长琴没有意外,淡然地回以微笑:“比起笑里藏刀的人,他比较好懂。”

    赛特挑眉,干脆坐到树丫上,托思着耸耸肩:“你继续。”

    长琴无视他,继续喊阿努比斯,不多久,树影下一阵轻响,阿努比斯两只眼珠子在黑暗中莹着绿光,果真来了。

    长琴见了他,也不废话:“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不能给我透露太多,那我今天猜中的,你给个肯定,总行了吧?”

    阿努比斯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瞧了赛特一眼。

    赛特挑眉,回答得技巧:“如果我有意见,就会提出。”

    [所以不提出就代表不反对,正义女神玛特会见证一切。]

    “好好,我知道啦,真是不好应付。”

    赛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女性手掌,一瓣洁白柔软的羽毛托于掌上。

    是用作公正审判的羽毛。

    长琴看得出神,邪神,死神,正义女神都来了,还真是空前的盛势。只是他除了郁闷,也没有别的心情,因为他要问的,是自己不想面对的。

    [问吧。]

    得到许可,长琴沉吟片刻,开始发问:“伊希斯女神提出的交易,其实重点不在我,而是在于赛里斯,对吗?”

    未等阿努比斯确认,塞特就有意见:“你应该问得更仔细,这样太过含糊,他如果回答你,就是犯规哟。”

    听罢,长琴眯起眼睛,补充:“如果我答应交易,我就会和赛里斯回去底比斯参与平定动乱,但是如果我不答应,赛里斯也会被你们弄回去继续参与平定动乱,是吗?因为由始至终在历史中占有一席位,影响全局的人物,是那些活在历史中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半路杀进去的人,对吗?”

    这一回,赛特满意地点头了。

    阿努比斯也点头。

    然而他们的点头,却让长琴的心凉了半截。他竟然忘记了历史法则,未来人又怎么可能改变过去?由始至终,他能做的只有见证历史。诅咒是因为牵涉到神力,所以他参与的是神明之间的游戏。神明双方透过人类玩弄这场游戏,而他的对手始终只有那些神。

    也就是说,赛里斯死而复生,只是未到死期。但应该要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问题是,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赛里斯受苦呢?

    “只要我不影响大局,从旁协助也不成问题,对吗?”

    阿努比斯见赛特没有阻止,便答:“只要不是存心扰乱,我们都会修正错误。”

    修正,例如将死去的赛里斯复活。

    问题越发明朗,现在不清晰的,只有一件事。

    “赛里斯就是七年后的祭品,对吗?”

    “这么关键的问题,如果回答了你,就是犯规咯。”赛特轻笑着阻拦。

    阿努比斯也就不回答了。

    还差一点就可以确认,长琴瞪了赛特一眼。只是宁可信其有,如果赛里斯真是祭品,那么,到头来,他是被神明狠狠地耍了一顿。嗤笑一声,长琴盯着赛特:“有一个先知多次警告我不要跟王室中任何人产生感情,以前我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想,其实是你故意将我放前十四年,故意让我接触王室的人,故意让我没有办法抽身的,对吗?”

    赛特表情无辜:“没有人强迫你,但是如果你一直冷静地玩这个游戏,那就太没趣了。”

    无需多讲了,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这像是在推搪责任,但长琴也无法完全反驳,地点和时间的确是对方定的,但故事发展却是他自己造成的。太笨了,不过再笨,也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那……就这样吧。”

    长琴转身离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跟这些可恶的神对话了。

    阿努比斯突然说话:[李长琴,不要妄想与神明对峙,你的能力不足以与众神抗衡。]

    也就这一句,严厉的女声立即喝止:“阿努比斯,你准备犯规?”

    赛特在旁边插嘴,闹着:“哈哈,看女神多为你着想,在提醒你呢。阿努比斯,要乖一点。”

    神的笑闹,长琴完全无法融入,但他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动。心里转了一回,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乘机就说:“哼,你们也太过嚣张了吧?虽然我没有能力把你们怎么样,但我身边有人却能够做到,你们现在不过是凭着诅咒把我扯进来,还有七年,若你们把我逼急了,挨过这七年,我就把你们的埃及闹翻天!”

    这是故意放的狠话,可是沉默却是最好的印证。

    果然有时限,那他也有筹码在手。

    “李长琴,难道你不明白改变历史的严重性吗?”正义女神的声音里充满批判。

    “那就不要让它改变。”话落,长琴不再多话,转身离开这黑漆漆的湖边。

    走着走着,不远处又出现意外的影子,只一眼,那端庄的女人让人难以忘怀,不是伊希斯还能是谁来着?长琴惊讶之余,却更多的嘲弄。

    平时叫天不应叫地不闻,今天就一个个都出来了,真是怪哉。

    “女神有何吩咐?”长琴对神明没有敬意,以戏谑的口吻问道。

    伊希斯没有发怒,悲悯的神色更浓,话也很温和:“我明白恋人的执着,但是李长琴,你已经给予赛里斯足够的幸福。原本,他这一生唯一拥兄弟情,但你改变了这一切,已经可以了。不要继续深陷,结束吧。”

    长琴凝视着她,半晌以后好像考虑得够久了,才说:“其实这一番话,你应该在七年前就说,今天已经没有意义。”从来没有人提醒他,而他也没有察觉,所以一切就这样发展。走错了,又已经走得太远,没有力气回头了。

    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其实,那道交易,你是想试探我的,对吗?如果我不答应交易,就是对赛里斯还能放手,反之则……我已经答应了交易。放心吧,这场游戏我会陪你们玩下去。”

    从女神身侧走过去,身后轻叹息伴随轻风散去,长琴也想叹。

    揣着郁闷的心情,长琴开始思考怎样跟赛里斯和好,又怎么样恰当地解释今天的事情。他想陪伴赛里斯走下去,无论眼前有什么障碍,有他陪着,总比孤军作战好。

    一直沉思,踏着夜色走回住处,哪知道迎面走来让他更惊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俺滚过因为耶枣树是直的直的

    另外,明天那一章,本应有河蟹,不过因为上榜期间,河解先放冰箱里,内容俺会留空,过后重新摆上一周,呐呐忍忍(免费河蟹,会更滋味吧)大笑三声滚了

    第五十四章 恶斗

    看到这人,长琴的第一感觉是厌烦与愤怒。

    他再三警告二世不准再进入绿洲内围,然而现在这人竟然出现在他的屋里,还真是没将他的说话当一回事。

    瞪着二世,长琴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拧掉那颗听不懂人话的驴脑袋:“我不是让你滚远点吗?”

    然而二的脸色也与长琴不相伯仲,语气很冲,不答反问:“你跟赛里斯睡在一起吗?”

    知道二世私下接触过赛里斯,长琴更是怒不可遏。但见二世衣着整齐,身上也不带血腥味,没有打斗的痕迹,才稍稍安心,怒火却依旧旺盛:“你再敢接近赛里斯,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砍掉。”

    受到威胁,二世一脸伤心神色:“你!你竟然这样维护他?你拒绝我,但接受他?!他有什么好?!”

    “呵,你没有资格跟他比较?”长琴轻蔑地睨视着二世,打鼻腔里哼了一声,十足的不屑。

    “你,你可恶!”二世被气昏了头,一时间连骂人的话都想不出来了。

    长琴不想浪费时间,绕过木桩一样杵在走道中央的二世,他急着去查看赛里斯的情况。才走两步,王子却横臂挡住他。挑眉瞪向那张满带嫉恨的脸,长琴抿唇不语,考虑是不是就这样将人掀翻。只是真要动手,也还有点难度。

    二世质问:“对我的感情,你就想出一堆理由推搪我,到最后却对赛里斯又是另一种态度。连一次机会都吝于给我!凭什么这样对我!?”

    李长琴听了,不意外,心里却烦,这个人就是不长进。

    他环手,问:“十八岁了吧?”

    二世没有回答,只是瞪着李长琴,眼神怨气冲天。

    长琴上下打量眼前成熟的男性躯体,嘲弄地扯起唇角:“你房里那数不清数目的美人们,每个爱你,你怎么不去爱她们?削尖脑袋往我这边钻的是你自己,能怨谁?”

    “她们根本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二世蹙眉:“她们只是……”

    “不需要解释,反正你也不能跟赛里斯相提并论。”长琴冷笑:“最后说一次,只要你是拉美西斯?二世,我们就永远不可能。不只是你这欠操的性格,还有你的身份,及你所身负的责任,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绝情的宣言就像刺穿心脏的利刃般凌厉,二世难以忍受,他的身份竟然也有成为障碍的一天,但是……

    伸手欲扯住李长琴,却被躲开了。二世掐着拳头,双臂筋络突显。他极力隐忍住几欲爆喷的怒意,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根本强人所难,我的血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责任也是与生俱来的。你要做这个做为理由,我不接受。”

    长琴瞧了瞧四周,只可惜这废弃的神庙被修葺得太过完美,连一切松脱的石砖都没有,不然他肯定要拎来拍这王子的脑门。

    “不是还有点自觉嘛,那就离我远一点。”

    “你!都是我的错?当日你与我亲密,事事依从我,如今种种难道你就没有责任?能全怪我吗?!”二世愤怒地挥拳击中墙壁,细沙飘落。难以控制激动心情,他粗喘着,决绝地哑声呢喃:“我不会放过你。”

    不能说没有被打击到,长琴知道二世虽然可恶,但话中有三分道理。是他错,惯了这个臭小子,自作孽。

    “我累了,让开。”很多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

    二世却不动作:“不让,不会让你回去跟赛里斯在一起。”

    长琴怒目圆睁,再怎么样,他的私生活也轮不到这小子管。一拳打向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却被格挡住,长琴冷笑:“说过了,除非你自阉,不然你这头种马就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是马!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赛里斯!”

    “你脑残吗?”长琴的声音越发阴沉。

    “啊?”二世不懂。

    “连奈菲尔塔利那样一个小女孩都知道该忙什么,你却没出息地纠缠我?快点滚吧,不然被扔到沙漠去裸奔,也就不能平定埃及的内乱了。”

    此言一出,的确有吓阻作用,只是二世仍不死心地接在眼前。长琴也没有耐性了,刚才打神明身上受了一堆气,现在还要应付这小子,实在是够了。不等二世反应过来,他迅速起脚,朝最不堪的部位狠狠地踢去。

    惊险之际,二世凭着过硬的格斗技巧躲过出奇不意的一踢,他错愕地瞪着长琴看。他绝对理解,那一脚不中则矣,中着就惨了。

    “下次再出现在我屋子里,我就将它整根撅下来。”

    “……”

    扔下傻眼的二世,长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急忙赶回房间里,却见赛里斯背朝门边,端坐在床上。窗外月色给这道背影沿了光边,安静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长琴不觉放轻脚步走近,而赛里斯正专注于某事,根本没有察觉。捺不住好奇心,长琴探身瞄一眼,也只一眼,寒意却自头顶传至趾尖,只觉喉咙在发涩,身体也有些虚软。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地加快,灌满耳边。

    等反应过来,他迅速抓去那一小片兽皮,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蠢钝地将它藏在身后,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杀它的存在。

    赛里斯的动作也十会缓慢,他回过脸,只是血色尽褪的脸,却比月色更苍白。

    “……回来啦。”

    略微沙哑的声音划破宁静。

    长琴牵扯着唇角,尝试了几回,终于出现弧度:“嗯,只是在附近走走。”

    赛里斯缓慢地颔首,然后问:“你所遭遇的危险,都因为我?”

    长琴立即回答:“当然不是。”

    “但他——尼撒信里说,只有离开我,你才不会受苦。”话落,赛里斯扯起微笑,却比哭更难看:“但他没有理由骗你,对吧?”

    长琴不觉屏息,不知怎地,心脏仿佛揪紧了,很难受。被赛里斯看到的,是尼撒出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当初留落在船上,会出现在这里,只能因为二世。长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神经元获得的唯一的信息——杀了二世。他积极响应了,霍地转身冲出去。

    赛里斯大惊,急忙起身追上:“长琴!”

    然而追到门外,却见那人跑走的速度快得离谱,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赛里斯也顾不上这么多,随手捉起弓箭,匆匆跟上。

    二世正郁闷地走在路上,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破风声先至。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膀上受了一记重击,重重摔在地上。然而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得连续打滚才险险躲开几记踏踩。

    只见那几下踏得尘嚣土扬,他怀疑地上会有几个深深的足印。终于爬起来,他问:“怎么了?”

    长琴将手上兽皮信扔到地上:“是你做的好事?”

    二世明了,抿紧唇,错开视线,不敢与愤怒的双目对视:“那是事实,他应该知道,不是吗?”

    对此,长琴嗤之以息:“呵,大义凛然呢!但是你这张嫉妒的丑脸,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事实是禁不起剖析的。听了这话,二世就恼了,顶着一身狼狈,回击:“那个先知说了,赛里斯至于你,根本就是祸害。你就死心眼地撞上去,他究竟哪里好?阴理怪气的!”

    长琴掐紧拳头:“真是够了,我要把你爱奢相的脑袋拧下来。”

    二世蹙眉:“你赢不了我。”

    赢不了?

    长琴抽出一支小匕首,冷笑:“要不要赌一把,看谁的血先流光。”

    二世瞪着凶器,不敢待慢,也抽出匕首。

    话不再多说,长琴操着匕首,身影微蹲,迅捷地挨近目标。他出手的角度绝对刁钻,狠辣,毫不留情。

    深谙武道的二世自然了解那股杀气,认真使起匕首迎击。

    剑锋互碰,夜色中迸现火花。片刻,拳脚武器相交不知道多少回,肉体的痛却无法让他们畏缩。

    野性嘶吼撕破宁静,‘锵’的一声碰击,匕首架在一起。长琴横扫一腿,二世横臂险险招架住,拳头趁机揍上他的脸颊。二世横腿扫向长琴下盘,打断那一拳以后的连锁攻击。

    闷响过后,两人终于分开,隔着安全距离凝视对方,夜风完全无法为他们降温,怒火燎烧残存的理智。

    长琴撑起身,握着崩坏的青铜匕首,愤恨地盯紧二世手上那完好的铁匕首,眼睛缓缓眯起。

    二世扶着脑袋,钝痛与眩晕感很强烈,他咬牙切齿:“你真要杀了我吗?!”他有点不敢置信。

    长琴皮笑肉不笑:“是呢。”

    “就为了赛里斯?!”

    “不全是。”

    “少为他脱罪。”

    “他又何罪之有?”

    “如果当初没有把他救回来,比什么都好!”二世恨,当初一时心软,给李长琴告密,把赛里斯救回来,却成就了今天。

    长琴想起来,当初若是没有赛里斯,今天或许真的不至于如此:“或许吧,但那不是他的罪过。”

    “你只会替他说话。”二世嫉恨地嚷道:“没有他就好了。”

    听了此言,长琴有点感慨,这两个人,从小就互相厌恶,或许真是天敌。

    “那你先消失。”

    比起斗嘴,长琴更想以身体语言表达烦闷与愤怒。

    然而,又一回合的搏斗,长琴的青铜匕首终于不敌铁器,被削坏了。但他也不畏惧,徒手也去挡刀锋,死活要揍二世。

    两个人推推搡搡打成一团,长琴徒手作战,看上去无比的惨,都成了血人。二世也被他不要命的杀法给逼急了,动作渐渐僵硬,捉襟见肘。他绝不怀疑,李长琴是真的起了杀机。

    打得血花四溅的时候,利箭自两人中间射过,硬生生地将二人分开了。他们抬头望去,只见赛里斯带来不少人,手中弓弦已经拉满,瞄准二世。

    “长琴,过来。”

    长琴顿了顿,乘二世不备,一记上回旋腿将他踢翻在地,然后捡起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信件,迎上赛里斯。眼见爱微笑的赛里斯一脸阴郁,一时间,长琴竟然说不出话来。

    “诺布叔叔,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诺布挑眉,二话不说,招人押走被踢得七荤八素的王子。

    “李长琴!”

    远处转来二世不甘的咆哮声。

    没来得及回头,长琴已经被赛里斯拉着走。一路无言走回屋里,他们直直地走进浴室去,走到那大浴池旁边。

    刚才打架,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沙尘,长琴见了浴池,心情稍微转好。然而他还没有任何动作,背上被重重推了一把,扑通一声,落水了。毫无防备的他喝进几口水,扑腾了好一会才站住脚,他一边呛咳,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赛里斯。

    赛里斯唇角一耷,骂:“冲动!”

    长琴噎住了。

    就这样,一个在边上,另一个在水里,默然相对。发尾水滴嘀叭落下,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这一首乐章。

    半晌以后,赛里斯重叹,转身去准备洗沐浴用具,长琴见了,也静静地洗起来。

    沉默持续,赛里斯似乎不准备说话,李长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潺潺水声中,长琴习惯性地让赛里斯为他按摩。现在想起来,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被这样侍候着,他这样一个现代人,原本喜欢亲力亲为的。还没想出个究竟,回过神来,目光正对着赛里斯的脸。

    赛里斯专注于手上的活,眼睑低垂,很安静。按摩的手势很纯熟,让他全身放松着。

    这时候,长琴仔细打量赛里斯,那眼睛在长长睫羽掩盖下,是单一的宝石,另一边是黑不拉叽的一块丑皮革。长发束在脑后,落几绺垂在颊边,尤其挑逗人。现在想起来,赛里斯不像其它埃及人那样剪掉头发,也是因为他当年任性下的决定。看着,他的手不自觉扯去那根发带,黑发如缎披落,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赛里斯依旧安静,仅只是眼睑轻微颤动了一下,证明他还有知觉。

    “生气吗?”长琴问。

    “嗯。”

    他倒回答得直接。

    再一次冷场,长琴把玩着手中发带,又问:“如果尼撒信中所提是真的,你会有什么打算?”

    终于,那双手停下来,赛里斯的目光对上长琴的。

    长琴看到他目中的挣扎。

    “老实回答吧,再犹豫,就拖你下水。”说出威胁的话,李长琴握住赛里斯一束发丝,稍微施力。

    赛里斯微愕,莞尔失笑。

    “如果为了你好,我想我应该离开。”

    长琴听了,没有感动,倒想将赛里斯按进水里,泡一泡。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后话,手上动作也顿住了。

    “可是我做不到。”十分苦恼般,赛里斯闭上眼睛:“或许,你帮我决定。”

    长琴挑眉,转念一想,立即反对:“你自己决定,不过如果你决定错了,小心我揍你。”

    这下子赛里斯陷入苦思中,眉间堆起‘河山’。最后,他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豁出去的模样。

    “我不想分开。”

    长琴听了,顿觉豁然开朗,他潜进水里,冲掉身上多余的香油,再出水。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动静不小,赛里斯一直紧闭着眼睛,等待惩罚。

    “还干什么?过来给我拭头发。”

    话落,长琴已经走进房间。

    赛里斯睁开眼睛瞧着空荡荡的浴池,连忙跳起来,追上去。赛里斯一边为长琴拭发,拿捏了半晌,还是问了:“你不生气?”

    终于问了,长琴掂了掂,这足足有十多分钟,赛里斯的忍功还真了得。

    想着,他不觉失笑:“为什么生气,这是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这是一个坏决定吗?”

    “是吗?那你不想想,为什么我要藏起信。”

    赛里斯顿悟,嘴巴都要咧开到脑后了:“原来你有这么喜欢我吗?”

    “这值得怀疑吗?”

    赛里斯心中一热,忘情地探身亲了长琴一记。

    平时他都很谨慎,生怕长琴会介意,除非被允许,绝不轻举妄动。这一次是真的太高兴了,没有什么比爱人的表白更值得高兴。

    李长琴摸着唇,轻软的感觉还留在上头,指尖轻触唇,感觉犹如电流般蹿遍全身。

    让人很愉快的感觉。

    瞬间,之前还十分虚浮的一个想法逐渐成型,终于变得那么清晰。赛里斯还很年轻,连他也不明白为何会生那这股迫切的欲望。或许因为前途险阻,或许因为那个王子的搅局,但主因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长琴轻轻揉捏指尖,若有所思地打量赛里斯,最后他从椅脚下拎起一只瓶子,沾了一些,点到赛里斯唇上。

    “荷花香油?”赛里斯疑惑地问,他不了解这是要干什么。

    长琴深吸口气,谈话家常般说:“我们来做吧。”

    “……”赛里斯瞪圆眼睛,愣愣地问:“做什么?”

    长琴蹙眉,反问:“除了滚床单,还能做什么?”

    这下子,赛里斯彻底无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椰枣树落枣了更然后滚

    各位晚安

    第五十五章 大受打击

    四更时分,离天亮也不远了。

    李长琴,曲肘支着下颔,将赛里斯震惊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恍然大悟。

    “哦,你不知道什么叫滚床单是吧。那意思是说做 爱啦。”

    “……”赛里斯微张的嘴巴猛地阖上,唇角轻抽:“我知道啦。”

    “哦?”虽然有点意外,长琴仍是轻颔首:“那你怎么僵住了?哦,不想要?也对,你还太年轻了,十四岁。啧,还要等两三年吗?”

    赛里斯的唇角难以自控地重重抽搐,哭笑不得:“想要啦。”

    眉梢挑高,长琴上下打量过赛里斯,想了想,又有一个答案:“那你是不知道怎么做?也对,放心吧,交给我就好。”

    “我知道啦。”赛里斯扶着额,万分无奈地回答。

    听了这答案,长琴蹙眉:“那你还犹豫什么?”

    “……”赛里斯猛地捂住长琴的嘴:“好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嘴被捂着,长琴只好点头。

    赛里斯这才松手,凝视李长琴的眼神透出严肃,他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有仔细考虑清楚吗?”

    长琴扬眉:“还要考虑什么。”

    “你自己才知道。”

    长琴没想到这时候来玩这么悬的对话,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考虑呢?两情相悦就顺其自然,不是吗?只是在赛里斯认真的眼神迫使下,他只能努力地想。但他仍不知道还要考虑什么,他决心要跟赛里斯一起面对未来,即使命运之途荆棘满布,险阻重重。他只想更多地享有这份感情,所以才有意将关系推进一步。

    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他忘记了替赛里斯着想,他一直只知道赛里斯很喜欢自己,但毕竟还是不够了解。

    这般想着,长琴瞄向赛里斯,目中满是探究:“你还没有准备好,对吗?”

    赛里斯微愕,笑意爬上脸颊。他双手撑在椅背上,俯首凝视长琴,目中透出深情:“我早就准备好了。”

    在赛里斯撑起的小空间里,长琴诡异地感觉到体温攀升,即使他刚才泡完冷水。

    “是吗?你准备好啦?”局促地应着,长琴只觉喉干舌燥,赛里斯的体温好像很好,热得炙人。

    “考虑过了吗?”

    低沉的声音带起温风拂过耳廊,长琴微愣,立即颔首:“考虑过了。”

    “我爱你。”

    突然的表白让长琴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连忙接道:“我也爱你。”

    话落,长琴原想以一记热吻做为开头,然后……

    但赛里斯退开了,他微笑着说:“你先等一下。”说罢,他就带上窝在角落的两头猛兽走出去了。

    长琴愣住了,喃喃地猜测:“是要去洗澡吗?”

    他听到赛里斯的声音自窗外传来,探身一看,原来正在跟巡守的侍卫说话。不多久,赛里斯就独自回来了,果然挽起长发去洗澡。然后李长琴愣愣地看着女仆们鱼贯而入,摆下不少食物,还洒了一些香水,弄得格外有情调。

    长琴津津有味地看着,等人都下去后,赛里斯也洗好了。

    “这是干什么?”指着那堆东西,长琴戏谑地问:“搞罗曼蒂克吗?”

    “罗曼蒂克是什么?我只是做一点准备。”赛里斯轻笑:“英超和彪马已经送离,守卫也调开一段距离,女仆们更是已经交代过,明天她们不会过来打扰。”

    听后,长琴微愣,他从未考虑得这么周全。恍神间,眼前一片阴影袭来,他抬头,就见着赛里斯随意地抽掉发带,于是长发披落,丝缕抹过胸肩,锁骨若隐若现。长琴看得有点失神,如果不是了解赛里斯,他会以为这是故意挑逗。

    没等长琴回过神,赛里斯已经伸手将他带离椅子。

    “到床上去。”

    “哦。”

    长琴愣愣地应着,然后两个人就坐在床上……发愣。原本长琴以为很简单,但是真到了实行的时候,却感到为难。所有知识都派不上用场,毕竟他和男人之间做这档事,也只有一次,唯一的恶心经验,根本不值得回忆。

    努力将思绪从黑暗记忆中剥离,却发现竟然连兴致也提不起来,他要临阵退缩了。

    长琴苦闷地蹙眉,无法解除窘境,他想自己竟然落得这么窝囊的境地。这样下去,他又该如何向赛里斯解释呢?毫无理由,突然说要改期?太无理了。该怎么办呢?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可找。难道要说自己不行?

    靠!还要不要脸。

    全心陷入自我厌恶的思潮中,长琴并没有注意到赛里斯探视的目光,一直仔细地,安静地打量着他。

    时间在等待中溜走,赛里斯终于有了动静,他轻轻执起长琴的手。

    长琴猛瞠目,因为赛里斯在轻吻他的指节。极轻柔,犹如羽绒般细腻的触感。他不觉屏息,被这样一个小小的暧昧动作迷惑了。温热的呼吸气息拂过指节处,像要炙伤他。犹如触电般,长琴要抽回手,赛里斯却没有让步,五指力道手紧,将他的手拽回去。

    “赛里斯?”

    手被吻着,长琴感到尴尬,毕竟这种事好像对女人做才对。

    赛里斯抬头,淡笑:“要先聊聊天吗?”

    长琴当然点头,这正中他的下怀。

    两人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这下,促膝依偎,真的开始谈话。

    赛里斯将目光投于天际,来了一句:“我会做梦。”

    莫明其妙的话话让长琴云里雾里,他以困惑的眼神示意赛里斯继续说下去。

    “我经常会梦见你洗澡时候的模样。”话落,赛里斯失笑:“然后,我天天装做若无其事地侍候你,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后来就适应了,感觉也就不那么糟糕。”

    从来没有想过有这种事,长琴被吓了一跳,脱口就嚷:“这……你早说呀!”

    赛里斯闻言,错愕地瞠大眼睛,反问:“那该怎么开口呢?”

    这种事,怎么开口?

    竟然说了那种蠢话,长琴自厌之余,继续挣扎:“你可以暗示我。”

    赛里斯轻叹:“可行吗?”

    “不。”长琴无法否认,他在某些方面是少了根筋。

    “其实今天这类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我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但是总会想想。所以当真正要来的时候,我很希望能成功。”

    “你想了很久?”长琴惊讶地问,他是真的没想到,赛里斯那样安静,善解人意的小孩,原来也有歪念呢。

    赛里斯继续说:“所以,当你说出那种想法,我就故意安排好一切,让你找不到借口逃避。”

    “啊?”原来体贴细心的背后还有这一层意思吗?

    长琴惊讶之余,得知赛里斯为了这种事费煞心机,心中却莫明地生起满足感。

    “不过你并没有准备好,今天还是算了。知道你有这种想法,我已经很满足。”

    满足?

    长琴挑眉,他并不相信这种说词,所以紧瞪着赛里斯,打量的目光中充满怀疑。

    “真心话吗?”

    赛里斯的笑容渐渐收起,敛目轻叹:“我不能太贪心,睡觉吧。”

    谈话仿佛要从这里结束,赛里斯像平日那样睡下,是真的要让一切就此结束。这对于长琴,是最好的逃避机会,然而他却没有一丝轻松感。逃跑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不应该拖泥带水,爱憎分明,干净利落才合他心意。

    自省过后,长琴伸手扳过赛里斯的肩膀,未等那透出惊讶的眼眸聚焦,他就熊熊地俯首亲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当赛里斯反应过来,窒息的感觉十分鲜明,他竟然忘记呼吸。一吻结束,他们互相凝望,眼中有一丝迷惘,又有一点疯狂。

    “你还真能狠下心睡觉?”长琴难意置信。

    金色眼眸透着微光,赛里斯十分无辜地回答:“我努力入睡,才能做梦呢。”

    听罢,长琴微愕,继而失笑。他弓指敲了赛里斯一记,无奈地摇首:“做什么梦?我不是躺在旁边了吗?我们来做梦里的事就好。”

    “可以吗?做梦里的事?”赛里斯目中有微光闪过,声音变得低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长琴顾着笑,也没注意到异样,毫爽地回答:“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谈笑中,也不知道是谁先舔上对方的唇,又是谁先啃上对方的肩膀。温度不断在升高,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理智,什么思绪,一概抛之脑后,仅剩下原始的欲 望占据他们的身体。

    李长琴的心头升起一丝困惑,他有奇怪的预感。然而所有想法都被啃在||乳|首的吮吻吸走,仅剩下忘情的回应。他抱住赛里斯的脑袋,十指穿进长发中,轻轻拨弄,柔顺质感让他着迷。

    语言已经成为奢侈品,他们只能原始地喘息。

    埃及的夜晚完全无法影响他们,即使不着寸缕,置身于冷空气中的两具不断磨蹭,仿如身在烈火中,燥热?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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