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叹息,让赛里斯和诺布回过神来。
“长琴?”
“既然的毒已经解了,那就安排他们离开吧。诺布,这事麻烦你了。”
这正合诺布心意,他立即亲自前去瞧瞧那些人还需要怎么样侍候,尽快打发掉。
打猎才进行到一半,诺布又忙碌去了,落下长琴和赛里斯。只是长琴以为,干旱之神特意安排这一出戏,真能这么轻易就打发掉二世吗?他担心的是,即使没事,也要闹也些枝节来。
“他没事,就好了。”
长琴正沉思,冷不防就听见赛里斯这一句话,回头瞧一眼,竟然还瞧出一丝醋意,他不觉傻眼。以前他认为吃醋是不理智的行为,很丑陋,后来他自个在吴荣那里差点腌成酸菜,才理解吃醋的人其实很痛苦。可赛里斯吃的是二世的醋,那就有点可恨了。
“是呢,他没事就好。”长琴故意说这么一句,见赛里斯的表情微黯,倔强地抿紧唇不说话,他不觉失笑,心情大好:“如果可以立即扫走,那就更好。”
赛里斯猛地抬首,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后来他们俩终究还是没有猎到大独特,直至天色暗下来,只好回去。用晚餐的时候诺布又来了,汇报对二世处理方案。
听说二世一行人在沙漠内行走也就十来天,遭遇风沙以后就发现了绿洲。然而,要穿越沙漠却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无可置疑,那一行人是有神明眷顾了。既然在沙漠里,赛特该脱不了关系。
这般想着,长琴勾唇嗤笑,满满的嘲弄。只是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总不能因此就束手缚脚:“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送走就是。”
诺布轻颔首:“的确,我计划让他们休息十天,再安排送他们回去。”
“就这么办吧。”
“李,最近夜里你就不要出去了。”诺布稍稍思量,又说:“你这里,我多派点人手守着,平时要到哪里,也带多点人吧。”
长琴失笑:“得了,我暂时不夜游。你也担心得太多了,把我衬得像个白痴似的。”
诺布见长琴不以为然,他实在不敢苟同:“那是你不了解,你有时候挺白痴的。”
话落,赛里斯就在旁边偷笑,长琴感觉唇角在抽搐,要不是气氛不对,他真想跟诺布打一架,挽为名声。他琴皮笑肉不笑地反讽:“被白痴骂白痴,特别打击人。”
“啧,就知道你嘴里不饶人。”诺布白了长琴一眼,又地赛里斯说:“我要走了,让赛里斯送我一趟。”
赛里斯没有立即答应,反而默然注视李长琴,像在询问意见。
长琴挑眉,他和赛里斯最近几乎形影不离,诺布这样要求,恐怕是有悄悄话要说。虽然好奇,不过他总不能完全控制他人,连一点私人空间也不给予。
“你去吧。”长琴微微扯起唇角,笑说:“如果听到有趣的事,再转告我吧,省得花时间听诺布废话。”
“你这家伙,真是小气到极点了。”诺布啐了一记,他才说一句话,就遭到回损两句,好不郁闷。怨怼地瞪上长琴一眼,诺布才领着赛里斯出去,走出一段距离就止住脚步,只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眼神带几分严肃与犹豫。
“诺布叔,没有必要犹豫。”赛里斯淡笑:“我都能听。”
诺布听罢,重重搓乱赛里斯一黑发,横眉努目:“臭小子,你都能听,又不想想我是不是都能说。”
赛里斯五指梳着乱发,戏谑:“叔叔,要到我房间里喝点酒,赏着月光,思考一番再说?”
诺布又一阵龇牙咧嘴,赛里斯这小子一旦调皮,就让他牙齿痒痒:“你这小子,把李长琴那张毒嘴学完了。”
诺布双手掐着赛里斯的脸一阵拉扯,赛里斯是没想到有此一举,当下愣住了。
难得扳回一城,诺布心花朵朵开,笑得灿烂,原本难开口的说话,现在一溜嘴,就玩笑般说了:“我是找你商量暗杀二世的事。”
赛里斯正搓着发痛的脸颊,当下就被唬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原以为是玩笑,可他从诺布脸上看到了认真。这就是真正要说的悄悄话。
诺布也不等赛里斯表态,自顾自地说着:“其实,那个王子吃了解药,是真的比之前清醒了。”
“哦?”赛里斯感觉话里有文章,应了一声,待继续听下去。
果然,诺布嗤笑一声,继续说:“他要求见李,说要道歉。可是你没有看见他当时的神态,我不认为他是真心悔过。而且他还有中毒的理由,那种自尊自大的王子最懂得给自己开脱。说是要道歉,我看他也没有几分真心。要是真的将他放回埃及,摆平动乱以后,他肯定还会找麻烦。”
赛里斯沉默,不予置评。
诺布继续说,他眼中有戾气,脸色也阴沉,特意压低的声音,特别坚定。他说:“我想,让他回去倒不如暗中解决掉,反正埃及正乱成一团,没有人会注意沙漠中失踪的王子是怎么死的。”
听了这杀人大计,赛里斯依旧沉默,只是眉间轻蹙,像陷入苦思。
诺布以为他担心,乐观地说:“别担心,即使杀了他,长琴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跟你说,也就是知会一声,都是我做的,与你们无关。”
“诺布叔,你了解长琴吗?”
突然天外来的一问,跟话题根本不靠谱,可诺布见赛里斯认真,也顺着回答:“啊?算是了解吧。”
听罢,赛里斯脸上笑中带着无奈:“那你认为这一次,长琴为什么要帮二世?”
“因为那些神明指使……啊!你是说,因为有神明,所以不能动那个王子吗?”
“我不确定。”赛里斯轻叹,诺布手上灯火摇曳:“但是你别忘记我是怎样死而复生的,如果神明会救我,也就有可能救他。不然,神明为什么特意给他解药?现在我们要杀他,的确不难。可是一旦失败,以他的个性,立即就会将我们之间的恩怨全部抵消,更加肆无忌惮。”
“啊?!”诺布细想,也真是这么一回事,惊讶之余仍不甘心:“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他就这样继续逍遥自在?我看他现在就肆无忌惮。”
“他会,如果他还有理智,他会介意。”赛里斯突然哼笑,像想到有趣的事:“自小我就知道他跟希泰美拉不一样,他有那么一点恻隐心,管也管不住。就像他以前曾经向长琴告密,而救了我。有时候即使很气我,握着拳头,还会犹豫要不要打。”
“是这样吗?你别替他说好话。”
赛里斯蹙眉:“我为什么替他说话?我只是告诉你,他的弱点。”
“这真是弱点吗?”
“真的。”赛里斯哼笑:“诺布叔,以二世的性格,他绝对会难受。就像他知道,只要把长琴从我身边带开,就会令我难受一样。我也知道他现在最难受,不要让他见长琴,也不要伤他,送走就好。”
诺布是不明白,曾经被折磨得那么惨,理应恨不得就将仇人剥皮抽筋,哪有什么都不做,就算报复了?能解恨吗?只是他再不理解,现在也不是他说了算。最重要是那两个人认为行,那就这样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放心思到别的地方。”
虽然杀人大计被否决,诺布心里不舒爽,但他也不再纠缠,因为还有另一件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赛里斯见诺布神色诡异,那样一个豪迈的大叔,竟然吱吾着,眼神闪缩,欲语还休,他更加困惑。怎么也猜不出结果来,他只好求教:“是什么事呢?”
诺布啊了一声,仿佛刚才从神游中回魂,干笑过后,还是有点犹豫:“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她所说的。”
“她?”
“是奈菲尔塔利。”
“她也来了!?”
难怪赛里斯惊奇,奈菲尔塔利原应在孟斐斯等他们前去迎接,怎么可能跟二世一同来到绿洲?
“嗯,而且她另外要求跟李秘密会面。”
“为什么?!”
诺布又一次沉默了,盯着赛里斯的眼神显十分诡异:“赛里斯,你曾经死了,又活过来,是哦?”
赛里斯心里焦急,不想跟诺布玩这种猜谜游戏,立即催促:“直接告诉我吧,诺布叔。”
“她说,她能够治好你的眼睛。”
“……”
“我想,你能够死而复生,眼睛能好,也不奇怪是吧?但是我在让李知道以前,我觉得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不!别告诉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赛里斯几乎立即就拒绝,他知道长琴很在意被擢瞎的这只眼睛,他不能让那个一旦冲动起来,就不知节制,特别爱胡来的人冒险。心意既定,赛里斯脸上表情决绝:“什么都别说,先让我见她。”
“啊?”
“无论她有什么意图,眼睛我不要,她也别想接近长琴。”
赛里斯这么认真,诺布就没辄,他劝道:“你见她干什么?既然不是什么好事,就避过吧,别见她了。我也担心你。”
知道诺布的真心,赛里斯感激,但他更是心意已决:“不,我要知道她想用我的眼睛换取什么。让我见她。”
“可是……”
“趁长琴放行,现在就去。”
“啊?!”诺布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他还想劝。但赛里斯一旦下了决心,行动力是绝对强悍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赛里斯押着办事去。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出去,诺布将奈菲尔塔利带来,让他们见面。
绿洲里已经戒严,除去偶尔巡过的守卫,夜色中一片寂寥,徒留月光不甘寂寞,洒满大地。银华描绘景物朦胧的轮廓,依稀见到树影婆娑起舞,微光错动。
赛里斯在树荫下等,见到踏着月色而来的奈菲尔塔利,竟然漂亮得像披着银纱的女神。
反之奈菲尔塔利也在打量赛里斯,眼前漂亮的独眼少年,有着温柔的微笑。月夜仿佛为他而设,银泽披洒大地,是让危险变得蒙胧的夜晚。
两个人见了面,暗里打量,脸上却堆满礼貌与客气。
“是赛里斯吗?”奈菲尔塔利轻声询问,以确认心中所想。
赛里斯身笑颔首:“我是。未能与王子一同到孟斐斯迎接阁下,还请原谅。”
“……”奈菲尔塔利轻笑:“时势所趋,你不需要自责。”
这一问一答,赛里斯感觉奈菲尔塔利不好应付,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玩尔虞我诈的游戏。他直接点中心:“据说阁下有办法治愈我的眼睛,所以我直接前来见面,希望不会让阁下感到唐突。”
奈菲尔塔利依然从容淡定,月色下,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眸睐向赛里斯,轻叹:“如果我说,我只知道医治眼睛的方法,却必须要神使本人才能做到,你会相信吗?”
“……”赛里斯点头:“我相信,那么我也谢绝阁下的好意。”
奈菲尔塔利不语,凝视着赛里斯。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赛里斯奈然自若,毕竟从容淡定这一方面,他也不输人:“眼睛瞎了,也是命运所趋,我已经接受现实,阁下就不用替我操心。那么,夜深露深重,请回去休养,毕竟回程时需要穿越沙漠,现在得认真休养生息。”
话落,赛里斯转身要走。
奈菲尔塔利却突然提高声量,喊道:“只要神使愿意回底比斯帮忙平定动乱,我就会将医治眼睛的方法告知。”
赛里斯霍地回身,从容的表象有点把持不住,他眉间紧蹙,眼神充满恼意:“不可能!为什么我们要为了一只眼睛,冒着失去更多的危险回底比斯?”
“因为你们散播谣言,让动乱恶化。”
奈菲尔塔利仍未说话,阴暗处响起熟悉的声音。
赛里斯猛地转眸瞪向与他的死敌,一直护在暗处的诺布也出来,手中长剑直指不应该出现的人。
二世走出阴影,挺拔身躯暴露在苍白月色下,傲慢神态依旧,盛气凌人的气魄是一分也不少。他看着赛里斯,除了憎恶,还有一点耐人寻味的探究:“你还活着?”
“不劳你挂心,活得挺好。”赛里斯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平静地回了一句:“夜深,王子身上的毒素才解,应该好好休息。”
二世眉头紧了紧,被这带刺的话刺了,心里不舒袒。他的毒解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中毒期间的事情完全没有模糊,一一清晰活跃于他脑中。所做的每一个愚蠢的事情,所下的每一个荒唐的决定,中毒的确是他自我安慰的最佳借口。可是现在经赛里斯这样疯刺,却让他觉得,如果真因为这样而安心,就是愚蠢至极。
可是他不要输,特别是输给赛里斯。
目光落在赛里斯脸上,二世也扯着伪笑,嘲弄:“你少了一只眼睛,就瞧不清楚我现在有多精神吗?赛里斯,离开埃及以后,你连一个像样的眼罩也买不成了?不过这个丑东西,也正好配你。”
“王子,莫动气。”奈菲尔塔利轻声劝止,眉间深锁,她满带歉意的目光投向对面二人。然而却见那两个人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怪诡,很可疑。
咔嚓一声轻响,阴影处有人扳折了一小节树枝,捏在手里,恰恰从树干后露出。
“王子果然独具慧眼,我做的丑东西,的确只能配他。”
作者有话要说:嘛嘛椰枣树滚过
再滚回去
呐,俺就说说为啥要为‘婚’字发愁吧。话说家中有二位妹妹和一位弟弟,年龄是阶梯式递减,家庭是古板兼专制。某为长女……经常被念叨,你不嫁你妹不能嫁……orz……愁都被念叨出来了,苍天呐!扔我一棵公的椰枣树吧(心声:不合心的我会扔回去。)
第五十二章 原谅
闻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去。
“李长琴?!”二世大喜,稍候才想起话中内容,不觉脱口惊呼:“那东西是你做的?!我……我不是那种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长琴也不躲了,他从树干后出来,脸上冷漠表情让月夜更加清冷几分。他眯起眼睛扫过诺布和赛里斯,仿佛完全看不见奈菲尔塔利和二世般,他直接走到二人身边,拿忿怒的目光杀他们。
“不是说要送人回家?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诺布和赛里斯都噎住了,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长琴冷眼睇着这两个人,一个凶狠尽褪,像条大狗一样可怜,另一个刚才还精明冷静,现在却神态紧张,畏畏缩缩。他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可怜成这样,至于吗?无奈地轻叹,长琴见他们这样,表情也缓和下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两个人隐瞒大事,并没有别的。
“算了,都回去吧。”
两人见长琴脸色稍霁,除了应声,也没敢多话。
诺布这一回可机灵,立即就招人将不受欢迎的那两个人带走。
可惜长琴的耳目太聪敏,立即就注视着奈菲尔塔利,扯起淡笑说:“不,送走那个男的就好,女的就留下来。她提及的话题,让我很感兴趣。”除去传说中的王妃这一层身份,他更在意关于治愈眼睛的事。
奈菲尔塔利双眸微移,睐向二世,后者仿佛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发愣。她暗叹在心中,脸上依旧宁静:“如果神使乐意商量,我会万分感谢。”
长琴回以微笑:“不谢,那走吧,到我屋里去。”
一应一和,就下了决定,这时候有人才回过神来。
赛里斯立即就反对:“不,我不要眼睛。”
二世也插话:“我要一起去。”
长琴对赛里斯笑笑,手却重重敲向他的头壳:“闭嘴,这事我说了算。”
赛里斯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他总算了解长琴生气的程度有多高,更知道这人一旦动气,说再多也没用。垂下眼睑掩住担忧,他只好轻叹,唇抿成直线。
憋屈的模样看在长琴眼里,他只感到没辄:“我又没禁止你在旁边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只要有理的,我自然会听。”
虽然长琴语气中满是无奈,赛里斯脸上却渐渐有了笑容,尤其是要牵手,也没有被拒绝,他心里就更踏实。
“那我们回去。”
相视而笑,他们示意诺布带上奈菲尔塔利,这就准备离开。
二世瞠目结舌,他难以置信这些人竟然将他当做透明,就这样的亲热。他不能接受,纵使他曾经有错,但李长琴也不能这样故意气他!眼见要被押下去,他以强劲的格斗术将人撂倒,快步追上去。
“李长琴!你站住。”
奈菲尔塔利回身挡住二世,劝说:“王子,请冷静,待我回来再说好吗?”
“让开!”二世却不听她的,见到李长琴头也不回,依旧视他如无物,他心里熊熊怒火燃起。自出生至今,也就这些人敢这样对待他。越想越不甘,二世像失控的火车头般,横冲直撞,将阻拦的人全部击倒,连诺布也被格开,他终于赶上最前方的二人。
“李长琴!你不准走!”
二世像过去一样任性地命令,长臂一伸,便扯住长琴的手。
李长琴目中闪现一抹狠戾,电光火石间狠狠甩去二世的手,顺道扇掉那脸上任性的表情。面对错愕地捂着脸颊的二世,他冷笑:“没听懂人话吗?叫你滚回去。”
“你!”二世惊讶至极,但转念一想,也知道李长琴是为之前的事而生气。这样想,他稍微理解,从小他就知道李长琴很骄傲,遇到那种事情,理应生气。扇一巴掌,就一巴掌吧,他可以接受。这般想着,他压住怒意,垮着肩膀,低姿态地道歉:“我知道你生气,我今天是真心要向你道歉的,你原谅我好吗?”
连捉人的守卫都住手了,一一盯着这两个人看。
未等长琴表态,诺布已经怒火中烧。他以前摔破自家老头的花瓶,都要自个拿棍子去领罚。这个王子可好,说两句话就想要人原谅?
“你摔坏脑子啦?你先去死三次再回来找人原谅吧。”
……
严肃气氛尽消,所有人都斜睨着这放了不像样狠话的侍卫总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宝。
长琴失笑,他睐了诺布一眼:“算了,他死三次回来,我也不会原谅他。”
经他这样表态,大伙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上身,一个个眉间不自觉地紧蹙。
二世听了,直接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要我原谅你?”李长琴第一次正眼看他,挽唇蔑笑:“为什么我一定要原谅?原谅以后呢?你要干什么?”
二世张了张唇,‘像以前一样’这话硬是没敢说出来。再没自觉,现在也知道什么会触怒李长琴,他心里稍稍掂量,把话放软来说:“我现在也不求什么,只是想要你原谅,要怎么做才可以,你告诉我。”
赛里斯略微忧虑的目光悄悄在两人之间游移,见到长琴沉思,他咬紧唇,制止自己插手其中。他告诉自己,要听下去,直至长琴要原谅二世,他再反对。
李长琴想了片刻,像找到答案般,轻轻啊了一声。
大伙都屏息等待答案。
“嘿,原谅这方面,我还真没想过。”玩笑般轻松地,绝情的话就出口了。看着一双又一双因惊愕地瞪圆的眼睛,李长琴冷笑:“而且以后也不准备考虑。”
话落,感觉手上被握紧,长琴侧目瞧一眼,正见到赛里斯松一口气。他暗笑在心里,也明白话题该结束了,原本就不应该太罗嗦。
“走吧。”
跟赛里斯说一声,他就准备一同离开。
“李长琴!”二世见人要走了,还想上前,却被诺布架住了。挣扎了好一会,人已经走到好几米开外,二世气急败坏,只好大声吼叫:“你就这么绝情吗?!我都在求你了!”
绝情?
这项指责由长琴听着,特别刺耳,他现在倒是有一个问题,应该问这个白痴。
“等我一下。”
跟赛里斯说了一声,长琴又回过头来,问那个死心不息的王子。
“拉美西斯?二世,的确,你要犯贱是你的事。但我倒想问你,不原谅,你就会死吗?”
“这……”二世哑口无言。
“而且你对不起的人多着,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原谅?我听了半天,赛里斯和诺布都在这里,你怎么不先求他们原谅?”
“他们没关系。”二世几乎立即就回答:“我只在乎你。”
长琴没有感到高兴,他怒极反笑:“要我喜极而泣吗?”
“你!我现在努力尝试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有错吗?而且我之前被毒药控制,我根本……我也不想这样,现在我只求你原谅,我们让一切回复到像从前那样,好吗?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人会原谅你。”赛里斯的沉静至此打破。他相信每个人都能看见二世□裸的居心,或许只有本人还没察觉,因为掠夺是这位王子的本性。求原谅,求一切回到从前那样,然后又该让未来顺理成章地按照所想的发展下去?
听到赛里斯的声音,二世心里就有气,刚才这家伙一直跟长琴很亲密,现在还这么嚣张。他算什么?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诺布怪声嚷嚷:“轮不到你说话才对!”
奈菲尔塔利感到无措,她从未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刚才她就一直注意着神使,至今神使是一贯的冷漠,可是刚才王子喝斥赛里斯的时候,神使的眉头就皱住了。虽然她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也知道事情不妙。
“王子,别说了。这种事不宜操之过急,改天再提好吗?”
二世蹙眉,睇了她一眼,转念一想,现在气氛的确不好,他只好接受意见。
“好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看了长琴冷漠的神情一眼,他的声音又转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话罢,他用力挣了脱诺布的钳制,重获自由的二世退后几步,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直至此时,长琴突然喊话:“慢着,我可以原谅你。”
二世猛地回身,表情充满惊喜,与其它人的错愕形成强烈对比。
“不过你必须先办一件事。”
“可以!”二世立即答应,哪怕是一件,就是十件他也可以答应。
长琴淡淡一笑,像碧水上绽放的莲花一样高雅,声音也刻意地温柔:“你自阉以后,再来找我吧。”
“吓?!”
“到时候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生活。”
在惊愕的目光中,长琴谈话家常般温馨笑说。
二世终于回过神来,确认自己没有幻听,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他立即鸣不平:“你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长琴挑眉:“哦呵,你还能了解我的感受嘛。那就揣好你那根东西,掂掂着继续你的王子生活吧!”
“李长琴!你!”
“怎么,你想说也不在乎我原不原谅了?还是说不准备将我们的意愿当一回事了?嗯,那么即使没有中毒,你也没差嘛。”
“我……”二世哑口无言。
“真是的,我干什么废话这么多。赛里斯,诺布,我们回去吧。还有奈菲尔塔利小姐,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再也不理会二世,一行人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打滚连续打滚椰枣树滚来滚去
第五十三章 关于交易
为了与奈菲尔塔利详谈,长琴将她邀请到住处,轻轻松松地摆上一些果品,身边只留赛里斯和诺布,就这样展开谈话。
“今天我心情不太好,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能够治好赛里斯的眼睛对吗?最好老实回答,要知道绿洲是我的地盘,你们现在通通在我手里。”长琴慎重地探着身,行为却甚为山寨。
包括赛里斯在内的三人全惊住了,诺布还打了个跌,奈菲尔塔利也瞪圆眼睛。
诺布抚着额,嘴里念念有词:“我靠,这个流氓……”
赛里斯对受到威胁的奈菲尔塔利投以抱歉的笑脸,干脆走到长琴身旁,单膝跪下,轻拍他的手背:“冷静点。”
长琴蹙眉,不太高兴地抱臂,靠到椅背上,翘起的腿更是不耐地抖个不住。
继续流氓……
赛里斯淡淡一笑,长琴瞧见了,别扭地撇开视线。他明白这是代表妥协,处理好这边,再看向奈菲尔塔利。他是万分不愿意继续话题,可是今天必须要有个交代,才能让长琴满意。
“关于治愈眼睛的交易,我们希望能够仔细了解再做决定,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奈菲尔塔利回过神来,脸上又带着微笑,态度亲切,仪态端庄高雅。她环视这三个男人,感觉比起粗壮的侍卫与任性的神使,精明的赛里斯更利于谈话,于是轻点头:“大家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因为我并未正式成为王子妃。”
没有人反对,奈菲尔塔利接着说:“我会前去帮助王子,会前来绿洲,全因为得到伊希斯女神的指示。”
“伊希斯?!”
三人面面相觑,这位女神曾经让赛里斯死而复生,现在又为绿洲带来拉美西斯?二世,真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
将惊讶的表情尽收眼中,奈菲尔塔利接着说:“我听到神谕,女神指示我将能够治愈赛里斯左眼的咒语带来,以此做为交易,将埃及的命运导回正轨。”
“命运?”
“埃及的法老,不应该易于他人之手。神明正在维护法老的权力,但神明并不能直接界入凡人战争,只能由我等执行。”
“她当初不治好赛里斯的眼睛,原来是有这种打算吗?”轻喃着,长琴又冷哼一声:“我又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说谎?”
“如果神使答应帮助平定动乱,那么我可以立即将治愈眼睛的方法献上。”
“立即?你不怕我反悔吗?”
“因为女神还有后话。”
“后话?”长琴眉间蹙紧,他不太想听这后话。
“女神表示,如果神使不遵守承诺,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怎么听都是威胁,竟然能从那样的女神口中说出,威摄力更是十足。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奈菲尔塔利轻说劝导:“虽然我对神谕并不完全理解,只是我一直深信法王的王权不应该被推翻。近年来埃及王室内诸多事端,周边各国更是虎视眈眈,好不容易逐渐安定,现今又因为小人贪念而即将毁于一旦。现今平息内乱,为的不是某人,而是为了所有埃及子民,希望神使能够明白。”
这一翻慷慨激昂的陈词从一名少女口中说出,的确让人钦佩,只是李长琴并没有当救世主的自觉,他从来不伟大。
“奈菲尔塔利,女神若要强迫我为埃及捐躯,容易得很。但她既然给我选择的余地,也就是说我的决定与埃及存亡没有太大关系。”
“……但是伊希斯女神让我前来。”
“哼,虽然不清楚他们安了什么心,但肯定不是好事。”长琴说着,表情越发厌恶。那些高人一等的神明,一再地将他当成棋子摆布,他极厌烦被耍弄。只是此次交易关系到赛里斯,他就不能轻突。神明爱拐弯抹角,所以事情也不能单看表面,女神的真意究竟是什么?
长琴正沉思,赛里斯乘机发问:“请问,奈菲尔塔利小姐在孟斐斯的时候,是否认识一位名叫尼撒的先知?”
经这一提,诺布和长琴都想起尼撒所说的礼物。虽然随便问一位孟斐斯的贵族小姐,有点翘幸心理,但也的确适合。
奈菲尔塔利轻叹,眉目里有一丝无奈:“原我是想待正事结束以后再处理的。”
听她这么说,还真是另有文章。
长琴先放下思考,问道:“他是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我?”
“是的。”回罢,奈菲尔塔利从随身小袋里取出印有尼撒印鉴的烧土板块:“就是这个。”
“里面应该包了信,打开看看。”诺布凑过来,满心好奇地催促着。
赛里斯也点头:“或许他的信件会给你提示。”
长琴也好奇里头有什么,立即就敲碎泥板,看看是什么。
结果被烧硬的泥土里面有折叠着兽皮,还里着一件硬物。一一折开来,竟然是一张大地图,还有一个造形别致的金耳环。他们都认得,因为这是尼撒经常戴在耳上的一双。
“这是干什么?”长琴摸摸耳垂:“我又没有打耳洞。”
赛里斯唇角轻抽,叹了一声:“或许是做为某种信物,先看看他的信里写什么。”
长琴点头,却拿着信走到另一边去看,决心不让赛里斯和诺布看。
“这个地图又是怎么回事?”诺布干脆瞧那地图,大大的地图有很多标记,上头所写的字他看不懂。
赛里斯仔细看了一遍,替他解释:“这是西奈以东几国的简略地图,标记处除了标有地名,还有类似姓氏的提示。”
“这是什么意思?”诺布喃喃着,摸不清头脑。
赛里斯拿起金耳环掂了掂,喃喃:“意思就是这个耳环能发挥功用的地方。”
“啊?”诺布还是不明白。
这时候长琴已经看完信,回来就拿小刀将兽皮信件割成两份,一份自己揣着,另一份交给赛里斯:“赛里斯,收好它们,日后可能会有用。”
赛里斯瞧了一眼,手上这一份是详细的地址清单,集齐地图与信物,就是尼撒的礼物。狡兔三窟,尼撒竟然能将据点分布到各国各地,如此的广泛,可见本事不小。
只是,他比较在意长琴藏起来的信,究竟写着什么。
李长琴却不准备解释,直接走到奈菲尔塔利身前,他微笑着说:“我决定了,就答应你的交易。你教我治好赛里斯的眼睛,我帮你们。”
奈菲尔塔利立即喜上眉梢,以感激的神情说:“埃及的人民会感谢你。”
“哼,我不想要谁谢我,而且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和那个王子合不来。你如果不想看到我们斗个你死我亡,最好说服他少惹我。”
“这……”
“只要他不找我麻烦,就可以。治愈的事,今天也太晚了,明天我会让诺布请你过来。就这样。”打断她的话后,长琴摆明不想继续话题,再见也不说一声,就要走。
赛里斯这才回过神来,立即喊到:“我不答应。”
脚步顿住,长琴蹙眉,回望赛里斯的眼神十分严肃:“我决定了。”
“我不答应,既然是我的眼睛,应该由我决定。”赛里斯态度也很坚定,他怎么也不要为了区区一只眼睛,而让长琴犯险。
李长琴为难的神色也只一现,没让任何人抓住,他问:“赛里斯,你要反抗我吗?”他知道赛里斯的弱点,赛里斯这孩子最重视他,只要从这方面施加压力,必定能够达到目的。
果然,赛里斯听后,神情出现一丝痛苦,似乎在做思想挣扎。
然而后果却出乎长琴意料,今天的赛里斯也很坚决:“如果你要因为我而牺牲,那我就不听你的。”
“你!”李长琴恼了:“不治也得治,你敢反抗,我就把你捆起来治好。”
“你要真是这样做,那我亲手将它刺瞎。”
“那我就再治!”
“我再刺。”
“你刺多少回,我就治多少回!”
“那么你治多少回,我就刺多少回!”
“赛里斯!你这混账东西!反了!”
“你比我还要混账!都活多少岁了!还这么意气用事!”
“什么?!你这臭小子,才十四岁,都还比我矮呢!牛什么!”
赛里斯退后一步,咬唇,回击:“你不也是!都三十一了,还长这模样,再过一年我就比你成熟!”
长琴也被堵得退了一步,瞠目:“靠,你这小子哪里学来的刁钻,平时的乖巧都装出来的吗?!你这装模作样的臭小鬼”
“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呃……谁叫你好的不学,尽管学坏的!”
“我还没有学全,至少没有你任性。”
“什么?!你这是什么话?!敢说我任性?!”
“你敢说自己不任性?你还专横!独断!自作聪明!”
“你!”长琴咬牙切齿地说:“你别想用激将法,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赛里斯眯起眼睛,手指不觉绞成一团,难掩心头激动:“没有激将法,只是教训你!你遇到事却不跟我们商量,还说什么自己人,就知道独自莽撞行事,一点也不顾及关心你的人是如何感受。”今天真是把他迫到绝境了,直觉告诉他,李长琴隐瞒了一些重要事情,例如那封信的内容,可能因此而遭遇危险。越是这般想,他越是无法平静。如果再像当天那样,不知不觉地目送深爱的人离开,看着身影渐远,满心期待却迎来噩耗。想到已经死去活来一次,长琴却不吸取教训,他就无法抑止怒火。更怕事情真会主变得更糟糕,这个人又要受伤害。
赛里斯的一番话让李长琴哑口无言,这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虽然是如此的严厉,可是他却能够感受到深切的关怀,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退让,至少不是现在。
这时候,无言的两个人像斗牛般对瞪,粗喘着大气,的确骂得很用力。
诺布被弄得晕头转向,他没想到这两个人,平时一个服贴,另一个张扬,是那么的契合,可一旦斗起来,竟然能够这?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