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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到?”

    “可以。”

    “但我不可以。”

    听了这略带激动情绪的低吼,赛里斯难掩惊讶神色,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注视着李长琴,像在估量。

    注意到自己失态,长琴低叹:“抱歉,我最近有点失常。”

    “嗯。”赛里斯轻轻点头,突然探身,认真仔细的眼神注视着长琴,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接近,长琴突然产生错觉,仿佛因为空间收窄而使空气变得稀薄,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也有点失神:“啊?”

    “不可以像以前一样,那要怎么样?”赛里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长琴,仿佛不愿漏看每一个细节。

    这下可真问住长琴了,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这辈子大概也未曾这样尴尬了,脸上温度不断升高,变得火热热的,支吾了老半天才自暴自弃般长叹一声。

    “赛里斯,我不擅长恋爱,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尝试。”

    “真的吗?”

    “真的。”没有犹豫,十分果断的回答。

    赛里斯退回去,不自觉地轻咬指节,有点为难地瞅着长琴,没有喜悦,反而像在苦恼:“你会后悔吗?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就直接告诉我好吗?”

    没想到话题会发展至此,长琴讶异之余,突然间明白诺布对赛里斯的感觉……果真的十分不可爱。

    “赛里斯,你是在为自己考虑吗?”

    虽然这样问,但长琴更明白,恐怕赛里斯摆在第一位的永远不是己身。

    赛里斯立即就回答:“为了未来。”

    “谁的未来?”长琴眯起眼睛,直瞪得这小子的冷静开始挂不住,他才无奈地叹:“赛里斯,你或许真是我的克星。你不要再考虑我的事情,只为自己考虑,你只有十三岁,没有必要承担这么多。或许那句话要还给你,如果你后悔,就得好好给我解释。”

    “这……”

    “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我没有这么大度,说不定会海扁你一顿。”

    赛里斯看着眼前扬动的拳头,傻住了。

    “好了,不要磨磨蹭蹭的,最后一次问你,接不接受?”

    这是问句没错,可是李长琴忘记了抚平他满含威胁意味的表情,还有那只紧握的拳头,那么就未免有点强盗性质了。

    “接受。”赛里斯看在眼里,笑意爬上脸庞:“我永不后悔。”

    “最好不要后悔。”分明露出了欢欣笑容,李长琴却要强地来了一句。

    恰好守夜人又换岗,知道浪费了赛里斯的睡眠时间,长琴连忙催促赛里斯睡觉。

    “可以睡在你身边吗?”

    说这话的时候,赛里斯表现得十分谨慎,带着试探意味。

    感受到他的紧张,长琴抿着唇拍拍身侧:“以后不用问,这是你专属的。”

    赛里斯笑了,包着毯子挨在长琴身边,合上眼睛好一会以后,他又睁开眼睛,孩子气地说:“快乐得睡不着觉了。”

    话落,头顶上遭受轻轻一记爆栗,赛里斯再次合上眼睛,嘴角却差不多咧到脑后去了。

    长琴被逗笑了,喃喃:“你还是个小孩,可是我就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声音渐低,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赛里斯像是已经入眠,阴沉夜色打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微光描绘出掩不住幸福笑纹的唇型,他仿佛正在做一个好梦。

    轻轻拨弄赛里斯的长发,长琴微笑低喃:“这不是梦。”

    又一次独自清醒着,长琴却感觉到轻松,就像放下心头大石一般,无比的舒畅。现在他不愿意去想沉重的事情,倒是愿意稍稍想念朋友们。

    仰望天空繁星,他咂了咂嘴巴,自我倜侃般自言自语:“如果被风夜希和吴荣知道我载在一个十三岁小孩手上,肯定要被笑死。哦,不,反正他们也没比我好多少吧?夜希那位萨大爷多少岁来着?好像算不准多少万岁了。还有夜昕,听说灵魂才三岁左右……啧啧,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唉!好了,我果然是被他们那些怪胎给传染的。罢了……明天开始,也幸福地过活吧。”想来,拥有恋人的日子,有趣多了。

    伸了记懒腰,长琴干脆也躺下去休息,他搂过熟睡中的赛里斯,将两张毯子叠起来包住彼此。

    “好了,这样更暖和。”

    调整好姿势,长琴闭目养神。

    这一刻,赛里斯睫毛轻震,心中懊恼至极,他无声地暗叹。

    心想:要快点长大。

    孟斐斯神庙内,天井透出一道光柱,让伊希斯女神的石象沐浴在阳光下,端庄温柔的生命女神栩栩如生。

    一名少女跪于神像前,虔诚地闭目祈祷,仿佛正凝神听取神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时间对于少女并没有意义,但她终于睁开眼睛。十五六岁的年龄,却有一双透着锐智的明亮眼睛,她长相美丽,气质端庄娴静,难掩聪明灵气。这样的她,只需要一眼就能够让人难忘。

    “感谢女神指引。”

    少女谢过神明以后,走出神庙,门外成群仆从见到了主人,立即一改懒散轻松表情,端正态度。

    “主人。”女仆送上一件斗篷,掩去少女惹人注目的容颜。

    “吉玛,我们离开孟斐斯的时机到了。”微笑着,少女坐上软轿,在众人簇拥下离开。

    沙漠中一阵强风吹袭,卷起滚滚沙尘,沙海仿佛无边,金灿灿的颜色与无垠蓝天相接,场面壮丽,但连日被烈日炙烤的人们却只感受无限悲壮。比起这壮观的沙漠境致,他们更想要凉风与水光,好好享受一下安逸舒适。

    究竟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突然间,眼前就出现一片绿色,渐渐地延绵开,宽阔的绿意。

    “是海市蜃楼吗?”长琴忍不住问。

    “不是,是我们到达目的地了。”诺布欢喜地回答:“走吧,一口气冲过去,哟呵,我要拿酒泡醉自己。”

    一个多月的沙漠旅行要,能喝上水已经很不错,哪里还有酒,这让诺布的酒虫都快饥饿而死了。

    看着诺布性急的模样,长琴不觉失笑:“走吧,赛里斯。”

    回望无边黄沙,再看眼前葱郁绿意,赛里斯笑了,急忙跟上。

    驼铃叮当乱响,风尘仆仆的队伍箭般穿入绿洲。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伊希斯筒子主管生育类

    椰枣树迎风飘摆俺最近更新总断,现在要振作了明天再更,,,,要日更啊

    第四十五章 沙漠据点

    高高兀立的椰枣树随风摇曳,成熟的枣子仿佛能散发甜香,异常话人。树下杂草丛生,各式埃及植物茂盛生长,叶片在风中交击,沙沙声犹如大海浪涛滚滚。这一片绿意渐渐变浓,甚至再也看不清楚底下黄沙,枝叶交错间出现房屋轮廊,住宅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数量不少,绿洲的人口肯定十分可观。

    相对于本地居民审视的目光,长琴这一行人也十分惊讶,没想到沙漠中还有这样一片乐土。

    “我不敢相信,这些只花几年时间能够建成吗?”长琴抚着房屋土壁,眼下所见,分明就具有一定历史年分。

    这里简直是一处古迹,建筑物历史更悠久,长琴从石壁上找到一些古文字,读懂了,都是一些赞颂干旱之神赛特的祭文。

    “希克索斯人的遗迹?”长琴立即就想到入侵古埃及,并成功影响了古埃及第十五、十六、十七三个王朝,在古埃及盘踞几百年,最后被赶出埃及的外来统治者——希克索斯人。

    如果这是希克索斯人曾经的圣地,这些建筑应该有四五百年历史。

    “你也看出来了吧?那些家伙早就绝迹了,而且这片土地虽然肥沃,却是位于沙漠中心地带,也远离行商路线,差不多完全对外封闭的。这里的原住民很少,都已经被我们吸纳,这些房子很不错,修葺过以后,基本可用。”

    诺布印证了长琴的想法。

    “嘶……怎么考古方面就没有提到这一处地方呢?难道几千年后,这里会被风沙完全侵蚀吗?”这些古迹燃起了长琴的考古之魂,他津津有味地对着一片墙壁摸了又摸。

    诺布蹙眉,一脸困惑地问赛里斯:“他疯了吗?”

    赛里斯也很困惑:“嗯,不知道。”

    眼见有人一脸兴奋地粘着墙壁,一行人进退两难,最后诺布将差点变成壁虎的长琴架开:“走吧,先安顿好再说,这些破土墙又不会突然间消失,以后多的是机会。”

    “嗯,也对。”长琴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赛里斯见状,垂眸瞄向自己的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牵上长琴的手。

    温暖触感自手上传开,李长琴如梦初醒般看着被握的手,感受到赛里斯的紧张,不觉失笑,反握住赛里斯的手:“好了,这就走。”

    手牵手的二人轻松自在,连周边的气氛仿佛都被柔和化,意外的甜蜜。只是他们忘记了顾及观众的感受,诺布简直感受到自己的胃部正在痉挛,虽然不反对两个人好,但是视觉上还是对他带来了震撼。

    “我靠,李竟然露出这种表情,唉,看来我还得尽快习惯。”诺布搓着额角,喃喃自语着赶上去。

    骆驼队伍继续往前,越往里面走,绿意越葱郁,仿佛没有边际。风中传递着水的气息,没多久,如镜水光撞入眼帘,竟是一大片的湖泊,湖面上清风徐徐,碧波荡漾,让人屏息的美景。没有连绵山脉带来的雪水,只有沙漠环绕和酷热天气,还是在沙漠中央,条件如此恶劣,竟然会出现宽阔的湖泊,不禁让人惊叹这是奇迹。

    怀着新奇兴奋心情,终于还是绕过湖泊,进入另一边林子去。

    才走没多远,就见到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外墙满是华丽浮雕,粗长石柱支起回廊,大门由栩栩如生眼镜蛇雕像守护,一派诙宏气度,看一眼便知道这是神庙之类的。

    诺布就让他们在这里停止,然后带着人往神庙内走。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一边问着,长琴兴致也挺高,因为这里有不少壁画和浮雕,现在他有很多空闲,可以一一研究。

    “我们就住这里。”

    “住这里?”住在荒废的神庙里?还真是有够创意的,要称赞诺布吗?怎么说这都是供奉神的地方,一般古埃及人应该没有这种敢与神争地盘的胆识。

    这才惊讶,神庙广场另一边就出现了一群人,仔细看,竟是以娜纱为首,一部分原先在神使府中工作的仆人们,竟然全都在。

    “在尼罗河上出现刺客之后,我就知道情况不会太妙,所以提早转移了一些心腹。但是兽栏的动物不在这里,在另一个更适合的地方,我只带上了……”

    话还没完,人群后两只猛兽突围而出,风一般疾奔而至,扑上了赛里斯。

    二兽一人跌成一团,赛里斯惊叫,语气兴奋激动:“英超,彪马!”

    两只猛兽的回复是热情的口水洗脸,看得长琴和诺布直发笑。

    “神使大人!”娜纱激动地要拜下。

    长琴早就习惯娜纱的虔诚,但是他现在却不愿意接受:“算了,娜纱,以后都不用叫我神使,我现在只是李长琴。”

    他知道,诺布和赛里斯已经察觉到他不是神,但二人从不询问,他也没有主动向二人解释。

    若要解释,还是太过复杂。

    娜纱还要说什么,但诺布突然说话:“就这样吧,如果想敬重他,叫他主人吧,反正他也是这块地的地主。”

    打趣的语气让气氛变得轻松。

    一向严谨的娜纱似乎察觉到丈夫的弦外音,也没有纠缠。

    “那么主人,让我带路,你们的住处已经准备好。”

    奴仆们也十分机灵:“欢迎主人归来。”

    “那我呢?”诺布满脸哀怨地问妻子。

    对待丈夫,娜纱是一贯的悍妇作风:“自己回屋里去,哈娜在屋里。”

    听说好女儿在屋里等,诺布立即眉开眼笑,得意忘形的他给李长琴这主人随意地招呼了一声,便捉上一名仆人带路,一阵风般飙走了。

    娜纱十分不满丈夫的不敬,脸色风雨欲来般的阴霾,连长琴等人都能够感受到这位女性的怒意,感情诺布今天会遇到不好的事,例如跪搓衣板,顶尿壶……

    当娜纱转头来面对长琴,脸上立即变成阳光普照的和煦,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怖。

    “主人,这边请走。”

    长琴点点头,赶开两头猛兽,拉起赛里斯:“我们走吧。”

    赛里斯颔首:“好。”

    娜纱这时候终于看清楚赛里斯,目光停留在包扎着的左眼上,脸上被惊讶神色占满。虽然有满腹疑问,但她没有立即追问,而是镇定地为二人带路。

    两只猛兽十分乖巧地跟在主人背后,悠悠然迈着步,神色有几分得意。

    “娜纱,其实你不必这么恭敬,你和诺布都是我的好朋友。”长琴衷心地说。

    娜纱只是淡笑着拒绝:“虽然这样说是一种冒犯,但是我都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也请宽容我的态度。”

    好一位厉害的女性,以退为进。

    长琴无奈地笑:“我真怀疑赛里斯是不是从你身上学到的本事。”

    专门克制他这种类型的人。

    赛里斯听罢,只是笑,可是笑容中有太多让长琴产生怀疑的猫腻性质。

    “你呀……”长琴摇头叹笑,赛里斯是专挑精明的学习,不见学着半分像诺布那样的豪迈呢?

    娜纱带着二人穿过重重廊道,神庙的宏伟程度比想像中更隆重,但是在经过主殿的时候,却看见神象地被破坏得很彻底,只留下两只脚的形状。

    长琴不觉停下来细看残留的部位,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异样感,他分不清楚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物被毁坏,所以感到惋惜。

    “娜纱,这个神象是怎么回事?”

    娜纱看了一眼,回答:“原来就是这样。”

    即使神庙被废弃,也应该不会毁掉神象。长琴有点在意,也认为怪异感因此而生,他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上头,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达房间,经过修葺的房间虽然不至于金碧辉煌,却仍不负神庙本身在大气,所有家具器材应有尽有,比神使府毫不逊色。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大浴池也很棒,这让长琴十分感动,要知道他原本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但是自从事情生变以后,他几乎没有放松过,两个多月,洗澡的次数扳着十指就能数完,他不是洁癖,但是这样也太超过了,他感觉头发都要变成岩块,可难受。

    可是娜纱没有让他立即跳进浴池,而是很仔细地介绍这附近的摆设布置,暗格密室……内容还真不少,她说完了,长琴记得有点勉强,正要让娜纱回去写个说明书给他,赛里斯却抢白。

    “好的,我记住了。”

    两个大人同时看向赛里斯,后者微笑,背景仿佛冒出花朵和圣光来。

    “真的记住了。”赛里斯强调。

    他们无法怀疑这样一个孩子。

    长琴撇撇着唇,接受了自己比赛里斯失败的现实:“那好,那么我去洗澡,你一会再给我介绍。”

    “好的。”

    赛里斯答应,看到李长琴急匆匆地冲向浴池,他笑了。

    娜纱带着赛里斯走在不小的屋内,一一将细节交代,最后虽然有所犹豫,她仍是问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嗯,有一边瞎了。”

    赛里斯的态度很平静,但是娜纱却不能,哀伤布满她的脸庞,她不能接受真心爱护的孩子受到伤害,她与赛里斯就像姐弟一样亲密,不能淡然对待这样的伤痛。

    “怎么回事?还痛吗?”娜纱失去平静,紧拥着赛里斯,心痛地问。

    “就是在反抗王子的时候受了点伤,娜纱可以问诺布叔,他会解释。”

    赛里斯平淡的微笑终于安抚住娜纱,她拭掉眼角的泪印,也扯起微笑:“也对,你也累了,我去准备食物,你先梳洗休息。”

    话落,娜纱急忙离去。

    赛里斯摸了摸左眼,轻叹,他不自怨自怜不是因为宽宏大量,而是他明白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一回虽然代价不小,但他很满意收获,所以没有必要因此而消极,或者被怨恨蒙蔽。

    他不会忘记与拉美西斯?二世的恩怨,但现在那不是主要的。

    想罢,他转身往回走。

    撩起布帘,在浴室内没有仆人,仅仅有浸泡在水中,一脸舒适的长琴。

    赛里斯轻步走到池边,摆弄托盘上各样的瓶子,一一嗅闻以后,选了荷花香油,为李长琴按摩头部。

    “嗯……”

    长琴舒服地叹息,眼睛眯起,陶醉表情就像受到抚慰的猫般。赛里斯按摩的手艺很不错,让人极度放松,长琴心里突然生起一丝顽皮,暗笑在心里。

    未等赛里斯发现,长琴反手就将人拖到水下。

    噗嗵一声,水花四溅。

    赛里斯浮出水面,呛到鼻子的他咳红了眼睛,哀怨地瞪着长琴。

    长琴却没有愧疚,哈哈大笑:“这表情不错嘛,整天摆着一张从容的脸,有时候让我挺恼火的。”

    讶异爬上赛里斯的脸,但没待多久,他也笑了,笑得开朗,不像平日拘束。

    “我不是故意的。”

    赛里斯笑够了,一边将水浇到脸上,一边说:“只是很自然就那样,但是你可以让我改变。”

    这一回轮到长琴讶异,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算不算情话。

    “只要和你在一起,心情就会很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果然是情话。

    长琴也将水往脸上浇,因为这太让人脸红了。

    他也老大不小了,情话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真正听到喜欢的人在说,就不能泰然自若了。

    “这又是跟谁学的。”咕哝一声,长琴毅然反击,立即还一记直拳:“好了,说得我脸红了,快点洗好,去吃点东西,做些别的事。”

    赛里斯愣住:“不喜欢听?”

    “不是,但你要让尴尬的我有点空间冷静一下。”吼了一声,长琴首先爬出水,一边擦身一边没好气地喃喃着:“但是……有空多说也没关系。”

    反正感觉不错,夜昕就从来不懂说这些话……不知道风夜希萨大爷那个会不会说。

    想到那个鼻孔朝天的大爷,长琴断然推翻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

    这样对比下来,一股胜利感油然而生,他不觉得意:“还是我有眼光。”选至一个这样贴心的。

    只是快乐没有待久久,连锁反应般,二世的身影毫无防备地冒进脑海。长琴有眯懵懂,当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愣在原地已经很久,发上水滴在脚下留落一圈水痕,环抱自身的双臂是那么紧,仿佛要将自己掐碎。

    有点烦躁地放松双手,长琴抚额轻叹:“怎么想起他了?忘记吧。”

    他已经决心不再去接触那家伙。

    那个让他为难,让他恨的麻烦综合体。

    地洞里过了近半个月,穿越沙漠用了一个多月,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神使叛逃的谣言应该够王室忙得焦头烂额,他相信那家伙现在应该没空闲再找他。

    即使再恨一个人,不用相见也就不需要苦恼,长琴抛开让他难受的思绪,决定先解决现在的难题。

    “说来……房间在哪边?算了,逐一看看吧。”

    留落一个个脚印,水分蒸干,又不见踪影,长琴惬意地巡游往后的家。

    如长琴所想,底比斯现正乱成一团,因为他的搅和惹起多事分子的兴致,王室十分忙碌。但是王室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古埃及落后的通讯系统导致一位王子被反叛将军追杀,却得不到任何救援。

    二世已经被巴顿将军追杀了好一段路,他原先带着的三百人已经折损了一半,尼罗河似乎还暗藏杀机。

    夜色中,站在船头的二世头痛异常,欲望不断在脑海中嘶吼,让他杀死巴顿将军这个叛徒 ,但是即使心里有多渴望,他却不能如愿。

    因为优势握在敌方手中。

    脑海中又出现一道声音,如同劝说他得到李长琴那时候一般,不断不断地催促,不断不断地诱惑,不断不断地埋没他的理智,二世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疯狂地抓捣着手心上鲜红的印记,鲜血染红了他的指掌。

    可惜印记就像诅咒般深入他的血肉,恐怕砍掉手掌也摆脱不了。

    “我会,我会杀死巴顿那个叛徒。”高吼一声,仿佛宣言般将怒气从中解放,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一段插曲,心中产生一种想法:“陆路……对,我们改走陆路。”

    水路肯定到不了孟斐斯,他现在犹豫不决就肯定必死无疑,姑且赌一把,如果失败,大不了他就变成复仇的恶灵,再行完成心愿。

    为求达到目的,他不在乎受到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椰枣现在很甜吧咩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小礼物

    连日来长途跋涉的劳累积压得不少,赛里斯几乎沾到床就睡着了,整个下午都没有醒来,直到现在。

    后来娜纱来过几回,说诺布也一样的情况,大家都累坏了。

    除了他——李长琴。

    长琴一直陪在房间里,等待赛里斯醒来之余,也享受一下久遗的舒适宁静感,结果一转眼已经夜深。大概因为接近湖泊,这里的夜晚寒冷之余,雾气也很浓,白雾翻滚着,淹过屋脚,及膝的高度。

    风景不错,挺新奇。

    “或许出去走走。”

    靠着窗边看了好一会,长琴猜测赛里斯天亮前不会醒来,坐言起行,他立即披上斗篷,拎一盏油灯走出房间。

    有一整夜可以消磨,长琴干脆施施然地提灯欣赏壁画,原为神庙的建筑有不少精美浮雕和壁画,研究起来也让他津津有味。某些记载有神话故事,希克索斯人崇拜的赛特原本就是干旱之神,一般被列入邪神之类,但埃及人怕惹恼赛特,出于敬畏,通常还要祭祀这位神明。

    “到底那些神是在搞什么呢?”

    浏览埃及风的壁画,长琴想起喜爱猜谜不擅言词的阿努比斯,还有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虚惊一场的伊希斯,唯一见过的两个埃及神明都这么神奇,他不禁想象赛特这邪神会不会更变态。

    这般想着,欣赏壁画的兴致被破坏,长琴从退开来,挑着眉念叨了阿努比斯几句不甚中听的坏话,接着继续散步。

    没来由地,黑暗中一阵阴风拂过,灯光明灭,长琴错觉听到可疑声响,但是漆黑的四周实在看不清楚,侧耳聆听片刻,也没有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这才放下心中疑虑,继续散步。

    踩着神庙广场的雾气散步,小腿特别凉,长琴感到新奇之余,挑眉踢了踢雪白的雾,打趣:“浓得像干冰化的雾,怎么一副要闹鬼的模样?”

    看到火光,巡夜的守卫们靠了过来,看清楚是长琴以后,一声一声‘主人晚安’叫得无比洪亮。长琴很是无奈,这些人经诺布训练过,大兵味道十足……豪迈,硬朗,还有嗓子特别粗。

    广场另一边有一扇门打开了,娜纱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几乎立即就奔了过来:“主人,你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我只是散步。”长琴安抚态度严谨的娜纱:“你们不用管我,我到处走走。”

    娜纱犹豫了一下,打量长琴的穿着以后,一把扯住了长琴的斗篷。

    长琴知道,这位女性应该不会这样失态。

    “我去安排仆人跟着。”

    “没有必要。”散步又不是巡游。

    “那我跟着……”

    被娜纱注视,不能忽那眼中的担忧与呵护,长琴明白了,或许是诺布跟妻子说了一些事情,激动发起这位女性的保护欲。

    但是,真的不必了。

    “不用,娜纱,我没有这么脆弱,而且这里就是我们的地方,不是吗?”

    “嗯。”

    “我只是走走。”

    大概是微笑产生了作用,娜纱一再审视长琴以后,就不再坚持:“那,我正在缝补衣物,不会太早睡觉,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长琴正想再安排她几句,突然被一个关键字眼给引起兴趣:“缝补吗?”

    “是啊。”娜纱感受到主人的兴趣十足,这让她更不明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有!绝对有。”长夜漫漫,长琴终于找到他要做的事情:“来,到屋里说。”

    到达沙漠据点已经有两天,然而赛里斯的心情坏透了。

    因为这两天长琴很神秘,整天都躲在书房里不让任何人打扰,甚至夜里他醒来,也见不到长琴的身影。

    他尝试过提问,却遭到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还有转移话题。

    赛里斯很不安,十分不安,万分不安。

    他原本是不想干涉长琴的自由,可是他现在忍不住要寻求答案,例如请教他的师父兼兄长诺布。

    烈日当空,神庙广场改造成的练武操场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手持长弓,练习射靶。挥洒热汗,二人娴熟地自由拉弓,箭无虚发,靶子一下子成了刺猬,两人是平分秋色。

    诺布欣赏地拍着赛里斯的肩:“看来丢了一边眼睛,对你影响不大嘛。”

    赛里斯倒没有这么乐观:“不,靶子是死的,要射中不难,活生生的动物就不同,缺一只眼睛,就会相差很远。”

    深谙骑射格斗等武功的诺布自然明白,他抚颔思索片刻,立即建议:“这附近有一处可以打猎,我们去拿动物练习吧。”

    诺布兴致高昂,正要出发,却发现赛里斯完全提不起兴致,还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诺布叔叔,你知道长琴是怎么了吗?”

    “啊?”

    “他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这两天都避着我。”

    被这样一位恋爱少年询问,诺布心情就犹如风暴中的大海,雷雨交加,浪涛汹涌。

    “他吗?”诺布干笑,脸容苍白地说:“你知道,如果我说出来,娜纱会杀了我,哈娜也会鄙视我。”

    赛里勘被诺布的诡异神情吓了一跳,但他不准备退缩:“哈娜只有三岁。”

    “但她听母亲的话,呜……都是我不好,我一直忙着工作,忽略了小哈娜,怪不得她不亲近我。”

    “……”

    眼前出演傻老爹的懊悔独脚戏,赛里斯无言以对。

    “我真是失败!小哈娜以后会忘记我这个老头是谁,对吗?!”

    赛里斯唇角轻抽,艰难地按住不断跳动的额角神经,他在给诺布一箭以前,凭借己身强悍的毅力强忍下来,转身离开。

    他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如果长琴在这里,诺布恐怕已经血溅当场。

    “唉!赛里斯!别走。”

    “不,叔叔,我不想拿你当靶子。”

    “啧,真过分。”

    诺布还是留住赛里斯了,没有继续哈娜的问题,他在赛里斯低喃:“要想知道真相,今天晚上,等李出门以后,你就到我家来。”

    赛里斯讶异地瞪圆眼睛:“他每天晚上到你家去吗?”

    “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们去打猎。”

    在诺布的坚持下,赛里斯只好暂时吞下疑问,乖乖跟随诺布。

    反正,真相到晚上就会揭晓。

    晚上,赛里斯装睡,长琴果然有所行动。

    等长琴提着灯走了出去,赛里斯有一丝犹豫,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上去,最后感情战胜了理智,赛里斯偷偷跟上去,果然见到长琴穿越广场进了诺布家。这让赛里斯更加困惑了,不明白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最怕其中有什么大计正在策划,却将他排除在外,按照这种情况推论,计划内容肯定十分危险。

    不再犹豫,赛里斯悄悄挨近诺布的房子,靠在窗下偷听。

    “行吗?”长琴的声音。

    “很好。”娜纱的声音。

    “就这样吧。”诺布的声音。

    赛里斯大惊,他不知道连娜纱都能参与在内,只有他被排斥了。

    然而屋内并非赛里斯所想的严肃会议,围坐在一起的三个人,正在讨论一块丑不拉叽的皮革。

    “皮绳我也搓好了,看。”长琴拎起幼细的一根皮绳,扬了扬:“还可以吧?”

    “不错嘛。”诺布捏起皮绳扯了扯,立即遭长琴踢了一脚。

    娜纱拿起仔细磨过边沿的一小块皮革,郑重地送到长琴眼前:“可以缝起来了,主人,需要我代劳吗?”

    “不,我自己来。”

    抢过两块配件,长琴小心地,一针一线地缝着,可是小小针支在他手中却比刀枪剑戟更难控制,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做一个小手艺,难度比杀个人还高,长琴无奈之余,深有感触。以前他看过吴荣缝东西,还挺容易的,现在他亲自动手做,却是一点都不容易。

    原来当主夫还得要有天分才成。

    抖了半天,针头往手指头上扎了无数回,总算把东西缝好了,虽然缝得挺难看的,但至少没有把手指头也缝上去。

    打上结,剪断线头,长琴捧着丑丑的眼罩,神态却像给国王加冕般小心激动,他献宝地递给两位观众观赏,万分得意地说:“看吧,做好了,只要有恒心,铁柱磨成针,我还是挺有毅力的。”

    诺布搓着下巴,立即评分:“丑死了。”

    头上吃了二个爆栗,一个是老婆给的,另一个是伙伴给的。

    抚着头顶两个包包,在双方凶恶的目光注视下,诺布眼中有了泪光,他十分含蓄地说:“这个,做得真有强盗气质。”

    “……”

    “好吧,男子气慨。”

    两位拿着针线的凶手眼神是这么说的:再不闭嘴就给你缝上。

    于是诺布只好乖乖地闭嘴,缩到角落画圈圈去。

    娜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主人快乐的神色收进眼中:“主人,明天就要将它送给赛里斯吗?”

    长琴也不犹豫:“是呢,明天早上就给他,都已经两天都没有跟他好好相处,挺寂寞的。”

    “你也真是。”诺布听得直扬眉:“为了一个眼罩折腾这么久,开始就直接告诉赛里斯,一起忙好了。”

    长琴鄙视这个不浪漫的家伙,冷哼一声:“亏你之前还教训我,这叫惊喜。”

    诺布的眉行挑得更高,想起那小子不安的神色,被这对傻子情侣逗到,暗笑得差点内伤:“哈?先惊后喜,的确挺深刻的。”

    长琴看不过诺布黄鼠狼般的笑容,暴力在眯起的眼睛中酝酿:“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啦,只是你毁了一堆皮革武成这个东西,送出去不会觉得丢脸吗?”

    “我又没准备说那堆失败品。”

    “哦,那是准备对赛里斯说谎?”诺布调侃着。

    长琴恼差成怒,一边掳袖子,一边迫近诺布:“你这家伙是想打架吧?”

    诺布也来劲了:“好啊,大战三百回合。”

    两个男人摩拳擦掌,准备翻桌起义。

    突然间,身侧传来轻柔的询问:“你们……是准备吵醒哈娜吗?”

    只见灯火下,这位慈母的笑容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但二人却感受一股寒意侵袭,充分理解什么叫笑里藏刀。于是他们选择当俊杰,识时务地端正了坐姿。

    闹够了,想要的也得到了,长琴不准备久留:“我回去了。”

    诺布忍不住打趣:“急着回去看赛里斯啊?”

    “是啊。”

    被长琴的直白砸到,诺布有些无奈:“你这家伙,有时候挺难捉摸的。其实不过是一个眼罩,你说一声,我原本就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

    长琴睐了诺布一眼,对娜纱撇撇唇:“这家伙很无趣吧?”

    “还好。”娜纱微笑着回答:“还挺可靠的。”

    ‘可靠’一词意义还真广,长琴哈哈大笑,因为诺布的家庭很和乐,很可爱。

    “诺布,亲手做的礼物意义不同。”

    “我知道。”

    “咦?”

    诺布白了长琴一眼,对那种万分惊讶的表情感到不满:“喂!你以为我是白痴呀?我当然明白,只是想不到你也会做这种事。为了做一个眼罩,忙碌了两天两夜?要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做。”

    一瞬间,屋里只剩下火光明暗。

    “是吗?” 长琴低头看握在手里的眼罩,的确如诺布所说的粗糙,可这是他最近做得最好的,可是他也很坚持:“我只是随心,现在的确想为赛里斯做些什么。”

    诺布瞠目结舌,半晌以后喃喃:“小姑娘的思考模式?”

    他把指节压得咯咯作响:“果然还是要把你解决掉。”

    敢说他少女情怀,那是不要命了。

    诺布迅速爬起来,扑向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门,门外是惊呆了的赛里斯,诺布的嘴角差点咧到脑后去。

    “赛里斯?!”长琴愣住了。

    “我……”赛里斯进退两难,局促地抓着长发:“晚安。”

    “你跟踪我?”长琴注视着赛里斯,等待答案。

    赛里斯也不傻,他不拐弯抹角:“因为在意长琴这两天的态度,所以我跟过来了。”

    “那……”跟踪倒不重要,长琴吞了口唾沫,艰涩地问:“你全都听见了?

    ”

    年轻的脸庞迅速涨红,赛里斯十分紧张,连声音都在发抖:“?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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