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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得。

    这时候几名士兵合力将一只大箱子抬来,二世扬眉看着这只箱子:“只剩下这些?”

    “殿下,神使大人的船被烧得差不多,只剩下这些物件。”

    “下去吧。”遣退士兵,二世打开那只箱子,里面除了一些衣物和首饰,并没有特别物品,他随意翻弄几下,突然摸到布料下不一样的质感,仔细掏了掏,竟然有一块写有字的兽皮。

    “信?”

    细读内容,二世双目缓缓睁圆,唇角笑容也渐深:“孟斐斯吗?赛里斯,如果有机会,真想让你看看这封信。”

    攥紧手中兽皮,二世抚额失笑,他万分期待目睹那个情景。

    二世兴致勃勃地布置行动,殊不知巴顿将军黄雀在后,暗里酝酿着另一个计划。

    是夜,二世属下的亲兵带着秘密使命分头往底比斯与孟斐斯出发,但夜色中却有不怀好意的埋伏,血色又给这一个夜晚添上几分诡谲。

    巴顿将军很满意听到好消息,笑得前俯后仰: “王子殿下真是太悠闲了,丢着孟斐斯的王妃不顾,都被那个神使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将军?”身侧亲信不明就里,以困惑的目光求教。

    巴顿睨视左右,冷哼:“既然王子钟情于神使,我们应该让他找到。”

    这下大家都明了,陷阱虽然老套,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选择。

    “拉美西斯?二世,你跟神使决裂,还真是自掘坟墓。”巴顿打心底里想笑,之前计划处理王子,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现在可以说胜券在握了。

    只要解决王子与神使,手上还有希泰美拉与奈菲尔塔利,法老之位就唾手可得。

    巴顿难掩得意神色,他正在想象正式夺得法老之位的情景,坐上黄金座椅,顶戴红白头冠,立于埃及权力之巅。

    巴顿沉溺于幻想中,狂獗笑声响彻天际。

    [权力,欲望,的确是最具魅力的迷|药,你说对吗?阿努比斯……]

    夜空中,黑影犹如一缕轻烟,浮于天际,烟雾活跃地滚动着,心情愉快。他正给突然出现的亡灵守户神阿努比斯说话,语气陶醉。

    狼首的阿努比斯不为所动,态度依旧淡漠,只是严肃地执行自己的任务:[这是警告,不要再动歪脑筋。]

    [哦?我只是让一切按照历史方向发展,我并没有违规。]话说得安份,然而黑影的笑声却充满挑衅,无比刺耳。

    [你间接危害到一位关键人物,在此对你发出警告,如再有类似行为,你将强制被判为败方。]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冷漠地叙述完一切,阿努比斯自黑影眼前消去。

    黑影沉默数秒,而后再次发出可怖的低笑:[如果不让他徘徊于生死边沿,一切又怎么运作呢?嘻嘻。]

    他等着好好对付他的对手——李长琴呢。

    正在与诺布讨论的长琴蓦地蹙眉,刚才他有一种不寒而悚的感觉。

    “诺布,你觉得冷吗?”

    “没有啊。”诺布见长琴神色有点奇怪,不觉担忧:“好了,我已经搞清楚要干什么了,接下来让我处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也够你受的。”

    “休息?我是不用休息的。”

    “你听我一回就会死了吗?李长琴,休息去,赛里斯交给医师暂时接手。”

    “我不……”

    “闭嘴了,你也不可能整天这样吧,多分点时间给自己,想些别的事情。”诺布以严苛的语气说着:“走,我要好好监督你才行。”

    受不了诺布这种鸡婆的行为,长琴直翻白眼,可也不再拒绝。

    才准备要走,长原本还挺安静地睡着的赛里斯呼吸变得极度急促,胸膛迅速起伏,就像脱了水的鱼儿般喘息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因缺氧而死。

    二人的脚步顿住,僵在原地。

    “赛里斯!这是怎么回事?”

    长琴慌张地按住赛里斯,关于死亡的信息塞满脑袋,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手下温弃热得惊人,简直要将手掌上的肉都烫熟,他不能自己地颤抖着。

    诺布已经喊来医师,慌忙诊断以后,医师脸色发青,颤着声音回答:“突然间恶化了……很迅速,可能不行了。”

    “突然?!”长琴狠狠地握住医师的肩膀,力道强得仿佛要把人撕开:“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医生吗?快帮他!”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这种热度比沙漠还高,他熬不过去的。”

    “他熬不过去,我就杀了你!”

    未等医师吓昏过去,诺布连忙制止慌不择路的李长琴:“行了,别慌,我们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这的确是个好提议。

    长琴急忙拿起旁边的湿布巾给赛里斯擦身,诺布见状,也帮着擦。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是徒劳无功,赛里斯的情况继续恶化,气息越来越弱。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的赛里斯,在这种危急关头,长琴咬紧牙关,唇角却渐渐扯起,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不能接受,他已经守了赛里斯好几天,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

    “开玩笑!”额上青筋突显,长琴怒极反笑,他生气,气得脑血管都快爆炸,气得糊涂了,一把就握住赛里斯的肩膀,强忍住将这家伙提起来狠晃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会比恨二世,更恨你。”

    突然瞄到搁在旁边的小刀,他抽起小刀就往自己手上捅了一把。

    他的动作吓呆了旁边二人。

    “你干什么?!”

    见血液自伤处飙出来,诺布吓坏了,正想阻止,却被李长琴一把推开。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试试。”

    诺布又扑上去:“试什么啊?你冷静一点。”

    李长琴却狠下心一拳将诺布揍倒,又往手臂上刺了几下,低头吸自己的血,然后竟然哺喂给赛里斯。

    诺布都看呆了,等李长琴重复了几回,竟然要动刀削肉,他吓得跳上去夺刀。

    “我靠,你搞什么?!”

    “救他!”

    “你的脑子也要救救!”

    “别阻止我,诺布!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办,但我这个身体应该有用,我让他吃我的血肉,他要吃多少我就给他吃多少,只要他活着。”

    “你!你这个疯子,这根本不会有用!”

    “有,一定有。”李长琴着魔般呢喃着,他相信夜昕能够将灵魂分出来,他也应该能办到,即使他知道血肉不跟灵魂根本不一样,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你别添乱!”诺布气炸了,再不留情,狠狠地敲向李长琴的后脑,这一回成功终于阻止李长琴。

    扶着软倒下去的李长琴,诺布急忙将凶器扔开老远,这才松一口气,却发现已经听不见那急促的喘气声,他连忙抬首探看,赛里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咽气了。

    诺布惊呆了,他不想情况真的这么糟糕,赛里斯死了……李长琴醒来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置信,昨天某女最后一天单身,把俺捉去k房狂唱几小时,然后还不让我睡陪了她一整晚囧得不可思议她的婚礼也把俺折腾死了orz

    椰枣树虚弱地浮一下,立即挺尸去

    第四十三章 有惊无险

    大约两分钟后,长琴抚着后脑勺爬起来,诺布这一拳算是出尽全力,竟然让他能够自愈的体质余留着疼痛感,可见下手之重。

    抬头就见到医师和诺布挨在床边,长琴心念着赛里斯的病情,冲过去推开二人。

    “让我救他!”

    这一回没有人阻拦,他很顺利就靠近赛里斯,然而志在热情也在一瞬间冻结,如坠冰窑般。

    之前还被痛苦折磨的赛里斯就这样安静的躺着,脸上潮红未退,胸膛却没有了起伏。

    李长琴张口欲言,又噎住了,指尖轻触仍有余温的脸颊,再探向鼻前,却感受不到一丝气息,不死心伏落左胸前,侧耳倾听,却听到一片寂静。

    “赛里斯死了。”诺布轻声说,压抑住悲伤,他的语气显得冷漠无情。

    死了……

    的确,所有特征都在反馈这个信息,但是李长琴却不能接受,赛里斯年轻的生命多灾多难,多少次的危机都能存活,这一次却要死吗?

    他不会接受这个结局。

    十三年来为王室折腾,最后竟然就这样死去?

    太悲惨了。

    猛地直起腰,李长琴双手按住赛里斯的左胸,重复进行心肺复苏,只是无论做多少次,手下仍感受不到心跳恢复。双手一次又一次地重按胸膛,人工呼吸让他尝到血腥味,最后他只知道机械地重复动作。

    “喂,李!李长琴!”诺布以为李长琴又要干蠢事,连忙上去阻止。

    “诺布,别防碍我。”李长琴直接推开他:“我在为赛里斯急救。”

    “他已经死了。”

    “还有机会,还有希望的。”即使成功率再低,他也不愿放弃。

    诺布以为李长琴已经疯了,但见李长琴虽然行为怪异,却没有自虐,他也不再阻止。

    整个地洞只剩下呼吸声,医师和诺布就这样在旁边看着,只等这个悲伤过度的人死心,接受现实。

    诺布环手抱胸,看着那两个人,一个伤重死亡,另一个悲痛欲绝,他交抱的双手不自觉地施力,十指扣进皮肉里,双臂肌肉绷紧,筋络突显。然而痛失手足的悲伤,不是这一点痛楚能够取代的。

    急救没有作用,无论长琴怎样努力,手下躯体渐冷,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被折腾得更残忍,血色染红了绷带,心跳依旧没有恢复。

    [李长琴,你无力改变赛里斯的死亡。]

    突然响起的低语让李长琴吓了一跳,他偏首看向身侧,狼首人身的阿努比斯不知何时到来。

    阿努比斯是亡灵守护神,负责将人类灵魂引向冥界。

    死神出现,目的只有一个,是赛里斯的灵魂。

    长琴只能这样认为,他张手挡在床前,以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瞪着阿努比斯:“别想靠近赛里斯!”

    阿努比斯一双兽瞳就这么注视着李长琴,语气依旧冷漠:[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执行职务。]

    “你别想!”李长琴没有一丝退避的意思,只有赛里斯,他不会退让。

    “阿……阿努比斯!”

    医师和诺布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神明?!

    医师猛地抽几口气,突然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地,诺布愣着,不知所措。

    神真的存在,神出现了。

    长琴张臂挡在床前,态度坚决:“滚回你的冥界去,别打赛里斯的主意。”

    [恕难从命。]

    “……”

    低气压瞬间膨胀,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仿佛除了武力解决,没有别的选择。

    诺布终于回过神来,但他根本理不清头绪,因为他只是凡人,之前还一直不相信神的存在,现在不只亲眼目睹,还要对峙吗?但是阿努比斯若要带走赛里斯的魂魄,他也站在李长琴身旁,虽然不太清楚能做什么。

    “李,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琴攥紧双拳:“我不会让他带走赛里斯。”

    [……]阿努比斯注视着李长琴,突然问:[你对他产生了感情?]

    面对问题,长琴眉心轻聚,却没有回避:“没错。”

    然而答案却让阿努比斯皱了眉,兽脸增添几分暴戾,他龇牙咧嘴,森白尖锐的牙齿仿佛要将李长琴咬碎,他厉声喝道:[愚蠢!]

    长琴被骂得眉梢轻跳,却没有反驳,因为这的确愚蠢,他不需要狡辩,也不会因此而放弃。再蠢,他也回不了头。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愚蠢的人类,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气氛渐渐冷僵,看这一人一兽对峙,诺布万分无奈,视线在双方间来回,阿努比斯表情狰狞,李长琴态度也很坚决。

    气势上,算是平分秋色。

    但诺布却感觉要被压得窒息了。

    [你没有觉悟?]

    阿努比斯转眸看向赛里斯,可是李长琴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即又挪步挡住,断绝视线接触,将赛里斯护得滴水不漏。

    “喂,李,你准备怎么样阻止他?”诺布不觉轻声问,他暗暗估计犯了弑神一罪,惩罚应该不轻。

    “死也不能让阿努比斯带走赛里斯的魂魄。”

    “……”问题是如何阻止。

    阿努比斯目不斜视,与李长琴四目相对:[并没有这种打算。]

    “……”

    “什么?”

    [我的任务并不是将赛里斯引向冥界。]

    “那你来干什么?”长琴不敢轻忽,依旧戒备着。

    [引导。]

    “引导?”李长琴被弄糊涂了,这个狗头神惜字如金,说话像猜谜一样,但是事关赛里斯,他只好耐着性子,问完全:“引导谁?去哪里?做什么?”

    [……]阿努比斯严肃的表情再现,眉心紧皱,突显兽性狰狞,他平淡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我说过,我要引导伊希斯女神前来复活赛里斯。]

    “……”

    绝对第一次听说!

    “伊希斯?生命女神?”诺布惊讶得合不上嘴巴:“为什么?”

    不能怪他困惑,做为战士的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多得让他对神明不再虔诚。人间悲剧,始终由人们承担,神明没有出半分力气。

    然而淡看世间生死的神明,为什么独独要救赛里斯?太诡异了。

    [不容许意外因素。]

    又是一个没头没脑的答案,听得二人眉心纠结,云里雾里。

    不过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赛里斯比较要紧。

    “那伊希斯什么时候来?”长琴急忙问。

    所有疑问都待将人救活后再说,他迫不及待要再一次被那双温柔的灿金色眼睛注视。

    [我们同行而来。]

    “……”过去式?也就是说女神已经驾临了。

    跟阿努比斯说话实在太废劲,李长琴和诺布都管不得太多,立即回头看一眼。

    只见床的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漂亮女性,气质高贵且神态仁慈温柔。她的手正搭在赛里斯额上,垂眸凝视,目光专注。

    “伊希斯女神?!”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长琴和诺布仍是禁不住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瞅向阿努比斯,然而后者不为所动,一脸正直。

    仿佛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存在般,女神专注于自己的事。

    在古埃及传说中,生命女神伊希斯的确拥有强大的魔法力,神话中她甚至一度让死去的丈夫——奥西里斯复活。

    长琴虽然不明白女神为什么要帮忙,但是她是唯一的希望。

    “能让赛里斯复活是吗?”

    伊希斯突然抬首注视李长琴,美丽的脸上一双眼睛略带哀伤,随着一声轻叹,她退后几步,竟然凭空消失了。

    “咦!”

    长琴伸手想要留住她,却没能如愿,手只抓到了空气。

    他们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一眼,代表什么。

    是女神来去如风,压根儿不让他们弄清楚情况。

    “这……这是在耍我吗?!”长琴气冲冲地回头找阿努比斯算账,但哪里还有那神的踪影。

    诺布揉揉眼睛,不确定地喃喃:“我是做梦了吧?搞什么?”

    长琴扭得打抖,拼命大吼:“阿努比斯!你给我滚出来说清楚!”

    突然来,突然去,莫明其妙地搞和了一顿,却没有任何成效?长琴已经被他们彻底地搞糊涂了,但是他必定要将阿努比斯找出来,那狗头神将他当成猴子般耍玩也就罢了,但事关赛里斯的性命,这也敢拿来开玩笑?!

    可是即使有这种意向,又该往哪里找呢?

    长琴稍微冷静以后,却发现根本无从入手,面对这些神,他是那么的被动。

    “该死!该死!该死!”

    他无法原谅自己,无能,连珍视的人也保护不了。

    旁边传来劝说:“不要生气。”

    “诺布,我很迷惘?我不想留在古埃及,我想要回去。”说着丧气的话,长琴脑中一片混乱,多余的劝说只会让他更无措,他索性捂着双耳,逃避现实。

    温暖感觉覆上他的手,竟然是想掰开他捂耳的双手。

    “诺布,滚开!”

    长琴冷声驱赶,却在激动中发现诺布正一脸痴呆地站前面,那么身后的是谁?

    医师?医师还躺在脚边……

    长琴猛地反握那双手,屏息转身。

    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而缓慢地在耳边响起。一道身影渐渐映入眼帘,怀疑与不安被狂喜淹没,快乐传至四肢百骸,心跳加剧,脸容也从错愕变成笑意盎然。

    “赛里斯?!”长琴惊呼。

    眼前人颔首,依旧是包扎得十分隆重的人,依旧那么瘦,却不再是那张了无生气的脸。眼中灿烂金彩与笑容搭配,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你……活过来了?”

    “嗯,活过来了。”赛里斯探探额头:“也不发热了。”

    “是吗?”长琴不放心,亲自试了试,才确定,松了口气:“不发热就好。”

    看着赛里斯,长琴的手不自觉地顺着那高高鼻梁往下摸索,鼻息吹拂皮肤,湿润微热的感觉,果然是活人。到了这时候,满腔兴奋愉快的感情,长琴却不知道怎么样以言语表达,最后只是笨拙地僵在原地,显得手足无措。

    “伤口也不痛。”

    赛里斯突然说了一句,脸上堆满微笑。

    “真的吗?”

    眼前赛里斯依旧狼狈,身上多处被包扎,绷带渗透血迹,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下。

    赛里斯的回答是一记拥抱:“我很好。”

    接触到温暖怀抱,长琴僵住,不自觉地屏息,可是当胸膛紧贴时,感受对方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那么真实地传递生命气息。

    那一刻不需要思考,仅凭本能,他紧拥着赛里斯。

    受到回拥,赛里斯笑容更深,眼角微光注意到诺布,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咦?”

    长琴扬眉,见赛里斯笑,他回头瞧一眼,只见诺布痴呆的表情已经升级,眼睛瞪得比两颗无花果还大,竟然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感情这家伙是吓傻了。

    长琴轻叹,正准备唤回诺布的魂魄,身侧却突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爆发的高音让人耳膜生痛,最接近的三人同时捂住耳朵,诧异地看着再一次两眼翻白倒下去的医师。

    三人默然无语,只见马蚤乱渐近,感情被吓着的也不只他们仨了。

    “我……先去处理他们。”诺布讷讷地说着,迎上陆续赶来的手下。他指使着大家抬上休克的医师一起走,离开前又回过头来,重重地叹息:“好吧,赛里斯,恭喜你……诈尸了。”

    “……”

    长琴和赛里斯对看失笑,这的确是有够离奇的遭遇。

    长琴突然间想到粽子卡罗伊,总感觉自己跟这类诡异事件很有缘份,吸血鬼教授,精灵室友,穿越的疯子兄弟一家子,现在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古埃及神祗。

    想罢,长琴不觉轻叹,呢喃:“估计我今生都与平凡无缘。”

    “什么?”赛里斯不明就里,求教般注视着李长琴。

    长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死而复生的赛里斯,兴奋过后,他也记得正事:“伤口,真的不痛吗?”

    赛里斯不着痕迹地看了长琴一眼,接着回答“不痛,跟没有受伤一样。”

    “那拆掉绷带看看。”

    二人匆忙行动,一一解下包扎的绷带。然而奇迹再次发生,赛里斯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药物,伤口却不见踪影了,伊希斯将伤痛都治愈了。可是兴奋的心情却在解下左眼包扎时消退了,因为伤虽然好了,左边眼睛却没有恢复,只留着瘪下的眼皮。

    长琴轻触凹陷的眼皮,呢喃:“既然都治好了,为什么漏下眼睛?真是的……”

    救活赛里斯,治好伤痛,却独独不恢复左眼吗?这让长琴不知该感谢还是该埋怨,或许他更多的是心痛和惋惜。

    “我还有一只眼睛。”赛里斯乐观地安慰:“没事的,还能够看见。”

    长琴却不能这样乐观,眼睛很重要,尤其对于赛里斯这种拥有神射本事的天才,失去左眼,就如同砍掉钢琴家的左手,这比平常人所受打击更重。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无补于事,长琴更知道赛里斯所谓的‘没事’代表什么。

    这通常是赛里斯准备独自作战前说的,待克服困难以后,他会以轻松笑容淡化一切,以证明所谓的‘没事’。

    “赛里斯,等我们去到‘新家’,我陪你一起练箭。”

    赛里斯微讶,迎着李长琴轻描淡写却满含心意的提议,他笑了:“好啊,我们一起。”

    在一起,这可是他最大的心愿,只要能够实现,他愿意付出一切。

    “那,我们是准备到沙漠去吗?”

    长琴点头之余,不觉问:“你昏迷期间还能听见我们说什么?”

    “嗯,可以。”赛里斯轻点头,稍顿以后又说:“所以下一回不要再让我吃你的血了,真的,不要再伤害自己。”

    “没事。”长琴轻声哼笑:“反正会好,而且一丝痕迹也不留。”

    赛里斯突然收起笑容,沉默起来。

    他不说话,长琴知道他是有意见了:“怎么啦?有话直说吧。”

    “会痛吗?”

    长琴老实回答:“是会痛。”

    “嗯……”赛里斯发出一记单音,然后翻身下床:“我也会。”

    长琴虽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可他自知理亏,凝视赛里斯的严肃,他说:“好了,我以后会注意。”

    赛里斯微愕,然后笑容又拉起:“好。”

    诺布的出现打断谈话,他似乎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神态自若。

    “赛里斯,我让人准备了水,你先把身上的药洗掉。”

    赛里斯身上残留着药物和血迹,的确需要清理,只是赛里斯才刚复活,长琴有点不放心。

    “一起吧。”

    赛里斯倒没意见,可他看着诺布:“诺布叔有话跟你说。”

    诺布听得直点头:“没错。”

    看看诺布,又看看赛里斯,长琴有点为难。

    “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很快就会洗好。”赛里斯挥挥手便走了。

    长琴的目光一直追随到那抹身影离去,直至看不见了,他才不耐烦地蹙眉瞅着诺布:“有什么非要这时候说?”

    诺布挑眉:“反应还不错,但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什么?”长琴蹙眉:“你让我留下来,就是准备挑衅我?”

    “挑衅?我是被你弄糊涂了。”诺布受不了摇头叹息:“赛里斯死而复生,是吧?”

    “是啊。”

    “那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平淡?”

    “……”长琴无言以对,他不认为自己平淡,他真是高兴到极点了,但是却……不太表现出来就是。

    因为?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除了那记拥抱,他既提不起劲热烈欢呼,那样很蠢;又不可以热情拥吻,太超过了。

    见长琴为难地陷入沉思,诺布却没有放过他:“而且刚才你那是什么白痴反应。”

    “啊?”

    “赛里斯劝你不要自残的时候。”

    “你偷听?”

    “我只是打扰你们谈话。”

    “废话少说,偷听就偷听。”

    面对十分正面的指责,诺布轻咳两声,蒙混过去:“别扯开话题,我在说你!你究竟有没有弄明白赛里斯刚才的意思?”

    “不就是说受伤了就会痛,所以叫我不要再弄伤自己。”长琴环手抱胸,理所当然地回答。

    诺布唇角轻抽,眉间聚成w型,以哀伤的眼神看李长琴,仿佛在看一个传得可怜的大白痴。

    “我看你六年来清心寡欲,还真是应该的。”

    “什么啊?”

    “什么啊?!赛里斯刚才是说,如果你受了伤,那么他就会心痛。”话罢,诺布抚额重叹,看着李长琴惊讶的表情,他都提不起劲来吐糟了。

    长琴抚唇细想,其实刚才的确可以这样理解,而且很合理:“我,真的反应得很奇怪吗?”

    “……”诺布唇角轻抽,虚笑着:“其实要不是那小子全心喜欢你,估计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真有这么糟糕?”长琴犹豫着问,虽然他知道刚才的确是表现得不好,可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诺布反问:“你之前说的话,真的吗?说不想这么多,说接受赛里斯。”

    “嗯。”

    “喜欢他吗?”

    “别问这种问题。”长琴抿抿唇,说:“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你最好用心想想了,以你现在的方式,的确很糟糕。就跟之前没两样,你还将赛里斯当成小孩对待。”诺布轻叹:“好了,其实我只是要通知你,前往沙漠据点的计划已经开始准备,制造混乱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先搁下家事,长琴沉吟片刻,下定决心:“做吧,不过要稍稍修改,不要做得太过分,既折损人力物力,也会增加危险度。现在我们只需要起个头,让王室忙碌一阵子就可以。”

    “嗯,就这样吧,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洞。”该说的都说了,还要忙正事,诺布丢下长琴,离开了。

    独自留下,地洞残留的药味很刺鼻,长琴却不受影响,陷入沉思。

    “我真有这么失败吗?”

    以前就争不过吴荣,现在又被诺布指责,的确像哪里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椰枣树匍匐前进直接趴倒挺尸

    第四十四章 交代

    晶钻般璀璨星辰点缀纯粹的夜空,金色海洋失去颜色,黯淡的银沙无限延绵。

    沙漠的夜晚,冷意能够渗入骨髓。

    里着一张毯子仍不够,长琴背靠着岩石,蜷缩起身体,双手抱膝保暖。耳边听着守夜人制造的细微声响,实在闲得慌,长琴干脆开始数星星,数到不知道多少颗的时候,守夜人换岗,勾去他一丝注意力,这又不记得数到多少了。

    无意识地搓着双手,长琴并不是受不了这点冷,只是夜太过寂静,让无需睡眠的他感到烦闷,恰恰见到岩石上头一只蝎子正在努力攀爬,他就拿起来耍耍。毒蝎似乎不甘被玩弄于指常间,示威般扬起两只钳子,尾巴高高翘起,张牙舞爪。

    逗弄蝎子的手指顿住,长琴蹙眉,因为他想不到自己会无聊到需要玩一只小虫消磨时间,这简直就跟那些自闭儿没差多少。

    不远人影轻动,发同衣物磨擦的窸窣轻响,突然醒来的赛里斯瞪着蝎子。

    “这种蝎子有剧毒。”

    长琴实在分不清虫子们有没有毒,他扬着手上漆黑的小家伙,无所谓地耸肩:“你们的毯子上撒过药粉,蝎子不会接近。”

    夜色模糊了赛里斯轮廓,反倒是那单一的,映射微光的眼眸特别清晰,一切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专注,传递着某种信息。

    “呃……”长琴若有所觉,手指轻抚蝎子的背,微笑着回答:“它们不会伤害我,你知道我能控制它们。”

    赛里斯披着毯子靠过来:“我可以摸它吗?”

    很温和的询问,长琴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但小心它的毒刺,不要去碰,就在尾巴上。”

    蝎子交到赛里斯手上,它漫无目的地在那双手上爬走着,赛里斯双手交替接力,让蝎子来回奔走。第一次这般亲密地接触毒物,赛里斯心情不错,露出淡淡笑容。

    这一幕落在李长琴眼中,又有着别样的心情,直至这一刻,他才真实明白赛里斯的担心。的确,即使明白不会有问题,但是看着毒蝎这般接近赛里斯,只要存在一分危险性,还是让他提心吊胆。

    即使毒蝎子威胁到他自身,也不至于这样紧张不安。

    “好吧,我们不玩这个了。”拿过蝎子,长琴振臂将它扔到远方夜色中去。

    赛里斯微愕,继而失笑:“扔了它,会不会有点无情?”

    “无情?好了吧,它可跟英超和彪马不一样,昆虫很简单,它们依靠本能行动,或许会在任何情况下蛰到你。”

    “嗯,也对。”赛里斯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长琴,一边受教地点头。

    李长琴总算明白赛里斯是在实验教学,他不觉望天轻叹:“十三岁是吗?要是再长几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喜欢?”赛里斯偏首,状似为难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长琴深入一想,眉头不禁蹙紧:“也不是不喜欢。”

    就因为这个答案才奇怪,任谁都应该不会喜欢自己不在行的类型吧?但他左思右想,却发现对这种隐晦的关心并不不厌恶,只是有点无奈。

    “或许我有点被虐倾向。”自说自话的长琴噗哧一声,自嘲地笑了。

    “是啊。”赛里斯听得连连点头:“长琴总喜欢虐待自己,像放血,割肉。”

    “……好,我投降。”翻旧账可不好玩,长琴连忙求饶,只是看见赛里斯因此而露出灿烂笑容,他突然深有感触:“但是绝不后悔。”

    笑容渐渐隐去,赛里斯仿佛不敢置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以讶异目光注视李长琴。

    赛里斯不明白,至少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变得……暧昧。虽然他在昏迷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些宣言,一些情话,但他始终都不敢提起,也不敢当真。有很多原因让他怯步,他不愿意相信那种情况下的诺言,当走到绝路的时候,人们总轻易做出冲动的决定。

    但以后呢?应该会后悔吧,清醒过来,发现现实以后,就会反悔。

    瞧见赛里斯的手指又绞成一团,长琴心中除了笑意,还有一点复杂。一番挠头搔耳以后,局促不安的心情依旧没有消退,可他不容许自己退缩,不进则退,他不愿意又回到起点。这一回的厄运让他有所觉悟——如果不能正视自己的心情,到后悔的时候,就太晚了。

    “赛里斯,我以前跟你说过夜昕的话题是吧?”

    “嗯。”

    “那我现在对你仔细地说。”

    赛里斯点点头,促膝而坐,认真的神情似乎不准备漏听一个字。

    长琴失笑,很自然地,宠昵地揉乱赛里斯的长发:“听着咯……”

    他将关于夜昕的故事说完全了,关于爱情,关于错误,关于自己的放手,所有一切的想法,都说完整了。

    赛里斯是一名十分称职的听众,他始终未发出任何声音,安静得让人以为他睡着了,只有那在夜色中透出淡淡金彩的眼眸,一直显示出认真与专注。

    “最后我抢不过吴荣,失去爱夜昕的权利。我的情敌——吴荣有三十岁了,臭大叔一个,可又不是普通的大叔,他懂得人情世故,精通烹调各国美食,武术也很有一手。要是真的跟他比较,我是全败呢,呵呵,所以活该失恋,故事结束。”长琴撇撇唇,笑着耸耸肩,状似无奈地说:“好吧,你有什么疑问吗?”

    赛里斯摇首:“没有。”

    “是吗?”长琴蹙眉打量夜色中的赛里斯,又问:“那你有什么意见吗?”

    “也没有。”

    “那评论呢?”

    在执着的追问下,赛里斯无奈地撇唇,迟疑片刻才说:“你做了一个决定,虽然很痛苦,可是你没有后悔。”

    “你……你这是什么评论啊?忽悠我吗?”

    听了这略带责备的话,赛里斯但笑不语。

    看着这张脸,这笑容,李长琴甚感无力,一旦赛里斯露出这种笑容,他就真的没辄。

    被理解包容的眼神注视,被温暖和煦的笑容包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人痴迷。

    当他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赛里斯的笑靥似乎带上几分揶揄味道,长琴不觉轻咳两声掩饰窘意……他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迷翻了?这面子真是有点挂不住了。

    “之前诺布教训我,说我对恋爱的态度太过冷淡,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后来我想了很久,出现在脑中里所谓恋人应该有的痴缠甜密……我实在办不到。”似是为难般,长琴搓了搓双臂,露出苦笑:“我就算很喜欢,很爱,也不可能有变成像那种……那种甜蜜蜜的恋人。”

    “……”

    “你明白吗?我可能就这样,一成不变。”

    赛里斯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现在,他已经不再表现出惊讶,只是陷入了沉思,更多地考虑。八年期限与长生不老,是他一直以来束缚情感的原因,他一直以此自我说服着。现在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眼前,只需要做一个简单回应,但这一切又是多么的突然,他担心李长琴会后悔。

    “不用变,这样就好。”

    李长琴再粗心也知道自己碰至一根软钉子,他有点不敢置信,他以为赛里斯会因此而欣喜若狂。不觉细看赛里斯平淡从容的微笑,长琴若有所悟,他知道赛里斯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全力以赴。现在赛里斯正在完美演绎一个平静从容的角色,除了本人以外,没有人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没有回避李长琴的注视,赛里斯继续自说自话:“在一起,像以前那样生活。”

    “你真的可以办?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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