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兄,看这番江景色多美,层林尽染,万山红遍,天凉好个秋!”东方朔前指道。“不错,东方兄可有兴致与我入水一游?”卫青答道。“不,不,我可不想投水,平常与那海龙王甚或少打交道。”“是吗,能见到美丽的龙王公主也不下水?”
“坚决不下。”“哈哈,我就知道,你现在除了我姐是谁也瞧不上的了。”“卫……卫兄,这……这可不能随便说,卫小姐会生气的。”“我知道的,胆小鬼!”
正在此时,只见岸边一黑布罩裹之船正人欲靠岸,一人从船内探出身来张望。见卫青与东方朔驻立河道旁盯住自己似乎有些不安,挥手命船只继续前进。“那里走?给我停下来!”卫青喝令道,不等东方朔反应过来时已一个箭步弹上前面那船。
“你凭什么盘查我们,我们可是有通关文碟的。”那立于船头之人声色俱厉地怒斥道。“我乃番阳县令特使当然可以随意盘查你们,况且看你们鬼鬼崇崇的,谅也没什么好事?”卫青不屑道。
那人迟疑一下,结结巴巴的道:“真……真的没什么啊,大人别误会。”卫青正待继续盘问,不想两边肩膀一紧,原来后面两个同党已冷地欺身扣住卫青,接着各拿一把尖刀向卫青捅来。
“鼠辈尔敢!”卫青一叱左右开弓,分挥两拳后再各击一掌把那两人同时打入江中,同时一脚踢飞反扑过来与己谈话之人,那人爬起再朝卫青划刺一刀,被卫青抓其臂拖转身后一把摔将于舱旁。
卫青正待扣下追查,不想那人竟自插一刀,瞬间毙命。看来只好把希望放在逃走的那两个人身上了。踏上船头,只见刚才那没被打入水的两人正满身是水的爬上岸去,分奔两边急逃去。
东方朔正在岸边焦急的观望,卫青跃下船来,也不等向他解释,就一把拉起他飞奔直朝西方而窜的其中一人追去,因为两者只能追其一,东方朔不会武功。那人刚被卫青一掌震伤,但为求逃命,用尽吃奶的力气逃去,却也奔得飞快。
“哗,好快,这是怎么回事?放我下来再说,哎呀!”东方朔大呼小叫,惊惶失色。“放下你就没时间了,老兄你就忍忍吧,权当免费滑行了,哈哈!”卫青说完提气猛追。
眼看就要追上,不想却已至闹市,那黑衣人三转两转奔进一间五颜六色,披红挂绿装饰的楼阁。“为何不动了,卫兄?”东方朔颇觉意外,“到了,你敢进去吗?”东方朔满眼晕花,不及细看,英勇地道:“什么地方我不敢进去,就算阎罗地府我也……”
站定一看,倒抽一口凉气,住口不言,原来那楼匾额题有“探花楼”三个大字,甚是醒目,楼上面更是有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搔首弄姿猛抛媚眼招徕过客。卫青也趁此停间把刚才发现的疑点跟他说了,东方朔听后也觉有理。“东方兄,你看如何,可有胆进去?哈哈!”
东方朔迟疑道:“有……有何不敢?”“你不怕我姐怪罪下来,剥了你皮?我看你就不敢。”卫青笑道。东方朔被激起了一些豪气,挺胸道:“你也太小看我东方朔了,我偏进给你看,不过可有条件。”“好你且说来听听,什么条件?”想那黑衣人已受伤,倒也不急着进去。
“条件就是你进我也进,一个人我就不进,另外进去后,你要听我命令,不许违抗,你可应承?”“好的,没问题,反正你智计过人,我听你的又何妨?走吧!”当下两人同向青楼门口跨去。
“啊,大爷真有眼光,选我们探花楼寻乐,你可找对地方了,我们的姑娘可标致了,咯咯。”一女子迎上前猛抖腰肢故作害羞地道。“好说,好说,且带我们进去。”东方朔故作老练的昂首迎步。
“哈,好你个东方朔,还真有点像。”卫青心道。正也欲抬步,又一女挺起巨胸向卫青挤来,媚笑道:“公子好英俊啊,就让奴家来陪你好吗?”接着猛抛媚眼。
卫青可是首次进这种地方,也第一次被这种青楼女子挑逗,心下一阵恶麻,但偏又推辞不得,连那平日胆小的东方朔都已进去了,自己怎能打退堂鼓?
勉强笑道:“当然可以,姐姐。”那女子听后兴奋不已,竟挨住卫青一齐进去。“天哪,我说说而已,你竟当真。”卫青心中道。但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如今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了。
进得去,只见那东方朔已端坐一桌,笑眯眯的和一中年美娇妇交谈。见卫青进来,也不答理,仍继续笑谈。卫青心中奇怪,但又不便出言,只好立于东方朔身后。那美娇妇原来是青楼的老鸨 。
只见她扬手抛手中的绣巾,双目盯了一眼卫青后朝东朔娇笑道:“我说大官人,你身后的是何人啊?”“喔,是我的下人。”“你——”卫青一瞪眼但又把话给咽住。“咯咯,那你又是何人?”“我当然是他的上人了,哈哈!”东方朔朝卫青一脸怪笑。
“我说大官人,你说的事情可不好办喔,要把我的客人全都赶走,好让你一间间的搜寻那凶人,但这样一来,我的青楼岂非损失大了?”“你说的不是没道理,那怎样你才愿意呢?”“嗯,让奴家想想。”说着满含深意的朝卫青瞄上一阵,道:“你先须交出一笔赔偿费。”
“没问题,过来,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东方朔朝卫青一挥手,卫青心下不乐,但答应过听他安排,只好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放于桌面上,“好,爽快!”那美娇娘旋转脖子,笑道:“奴家还有一事,不知客人可否答应?”
“没问题,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东方朔一脸的得意,大方无比,反正不用自己损失。
美娇娘醉眼朦胧的道:“奴家这些天好累呀,可否让你的下人陪我……”卫青一听,心中可急啊,难道让我陪你睡觉,这可万万不行,忙向东方朔示意拒绝。但东方朔却无动于衷地道:“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美娇娘接着道:“也没甚难事,就是让你的下人给我揉揉脖子,可好?”卫青听后松一口气,还好,没那么严重,当然给她揉脖子也够自己难受的。心中对东方朔可气呀,什么巧安排,尽是馊主意。东方朔可不理卫青恼怒,道:“小事一桩,没问题。”朝卫青坏笑道:“去呀!”
卫青只好满肚牢马蚤地移至美娇娘身后,站稳后还没定神,不想那美娇娘却故意向后一仰,慌得卫青抱个满怀,全身如受电击,满脸通红。那美娇娘快乐得咯咯浪笑:“果然是纯情少男,来啊,帮奴家揉肩。”拉他双手放于已肩头两旁。
卫青一阵哆嗦,那手指那里听话,但碍于情势,只好咬牙硬搓,“喔,舒服,小冤家,你真会揉 。”美娇娘媚眼如丝,一脸享受。只搓几下卫青已忙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已,对面的东方朔却看得几欲喷茶。
末了,美娇娘立身朝手下交代一通,领卫青两人一间间地搜寻那躲匿的黑衣人。但几乎搜完仍无所获,正想放弃,忽见一门外滴有血迹,两人对视一眼,奔进房中。
果在床下拖出那黑衣人,见其脸色灰暗,正欲盘问,却见他突地口吐白沫,挣扎不起,原来此人已咬毒丸自尽而亡,看来他是宁愿死也不想透露秘密,卫青可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恼怒不已。
出得门来,却见那美娇娘深情地挽留道:“小冤家,今晚奴家免费陪你可好?”卫青那敢再造次,如惊弓之鸟,忙答谢转身,飞奔出去。
第十二章 惊天疑案
“好啊,原来这就是你的安排,什么鬼主意,简直狗屁不通,乱七八糟,人财两失,几毁我一世英名。”卫青没好气的道。东方朔偷笑答道:“哈哈,让你饱受艳福,不多谢也罢了,还好抱怨。”“那艳福你为何不享,却让我来。”“唉,卫兄弟你知我对你姐一片痴情,若让我来,如何下得了手,是吗?你就不同啰。”东方朔一脸忠贞的道。
“我为何就不同?若让蕊妹知我如此,我也不好受啊。”“对了,我意正如此,大家回去后休提逛青楼之事。”“喔,原来你是抓我把柄,怕我姐知道,可恶!”“由你怎么说吧。”东方朔哈哈一笑。
回到府上,两人把追捕之事详细告与卫汉知,卫汉道:“那船我已扣压,是一批私盐,你们还有什么线索?”“没什么了,只是从那躲至青楼之人身上扯下一物。”放桌上一看,原是通关文碟。卫汉神色一变,道:“此事非同寻常,还望东方先生作一考证。”“喔,卫大人,有何不同寻常?”东方朔道,卫青也心甚了解。
“因为这批私盐与上批截获的铜铁都皆非官运品,也即私贩之物,而私运盐铁皆为死罪,那匪徒却有通关文碟,必定有人庇护,也即牵涉到官场人员,因此说是非同一般。”卫汉道。“是了,爹爹,孩儿记起那逃脱之人似乎是曾经见过的边关卢城尉手下。”
“是吗?”卫汉皱眉道:“如此说来,此事是里应外合,共贩盐铁,何人如此大胆,私通官府,藐视王法?看来此事更不简单,尚须我们慢慢辨析才能理出头绪,一时无法,明日再议吧。”“好。”当下三人不再继续。
卫青两人刚出得房门不久,就见一个丫环俏脸含霜地呼着道:“东方先生,我家小姐有事劳大人移尊驾一叙。”东方朔心道:“不好。”正欲推脱,却被卫青一路推至卫燕房中。
东方朔可是第一次来到燕小姐的闺房,心中盼望已久,但今天却来的不是时候。瞧去,只见中有一床,绣帘隔断,但仍闻幽香袅袅,右摆一琴,左置一桌,文房四宝俱备。“真乃雅致,不愧为大家闺秀。”
东方朔心中先赞道。抬头却见那俏婢已立于卫燕身后,卫燕正对镜梳妆,手添花黄,动作曼妙无比,身披白纱袍,虽只见其侧影,却已美极。
东方朔正感头晕,忽听耳中传来卫燕那软媚动人的声音:“东方先生,听闻你俩今天一行好不快活,全城轰动喔,是吗?”“哪里,哪里。”东方朔闻言色变,偷望卫青一眼,低声道:“小姐消息是从那里听来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的事,全城都知了,就我不知?”
卫青看了一眼那俏婢道:“小玲,是不是你告知小姐的?”小玲转秀目低头不语。“有何感想呀?说来听听。”卫燕道。“那有什么感想啊,被……被逼的。”东方朔一脸无奈。卫青却接口道:“感想是没有了,但小弟却闻得东方先生一言。”
“他说什么?”卫燕立道。“这话可不好说。”卫青佯为难而推辞道。“叫你说你就说,为何今天如此推拉,哪像个男子汉。”卫燕生气了。“喔,若东方兄不怪我就说了。”卫青朝东方朔眨一下眼,东方朔心知不妙,但已拦之不及。
却听卫青道:“小弟听闻东方先生自语道此c女子皆比姐姐貌美十倍,且温柔可人……”“什么,你竟敢这样说我?混蛋,出去,啍,东方朔,罚你十天不得见我。”卫燕大发娇嗔。
“哎呀,别听你弟胡言,他是陷害我呀,十天不能见你,你让我怎么活啊。”东方朔苦丧着脸嚷道,却被那小玲笑推出房门。卫青大笑追上前去,扶其肩道:“东方兄,无需难过,十天而已,总比我揉肩好一些吧?哈哈!”东方朔无言以对。
第二日,再至卫汉书房,卫汉道:“昨晚我已想一夜,觉那人携通关文碟,必与我郡边关将领有关系,若想查明此事,必得从此处入手,搜寻线索,你两人可至铁牛关一探,如何?”东方朔道:“大人所言极是,学生也觉得有道理,如今也唯有这一线索了,无他法可想。”
卫青接道:“不错,想那边关将领牵涉此事,里外勾结,那我们务前往一探,看能否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嗯,那你们去吧,但须小心从事,勿打草惊蛇。”“明白。”两人言毕转身出房。
第二日,一行五人,策骑朝番阳县外的铁牛关奔去。即近城楼,东方朔道:“卫兄,我等若两人齐进城,或不便行动,我想借说奉卫大人之命转达一些紧密边务与之交谈,你则从另一路匿而进其楼搜索,可好?”“如此甚妙,那我们分头行事。”卫青道。当下另行一路,绕而进城。
东方朔至楼门口与那守卫道来因后径被领上城楼,留下三同来官卫在城门等候。至一房间,坐下不久,只见一头顶铁盔,身著武装之人迎面而来,眼睛极小,唇下略有须,高声呼道:“不知东方先生驾到,有失远迎。”
东方朔还礼道:“不用客气,卢尉边务繁多,打扰了。”两人坐后,关上房门东方朔笑而与之交谈,以牵其时间,好让卫青活动。此时已至挑灯时分。
且说卫青单骑绕至城楼角落,借夜色掩护踏凹凸处爬窜至楼顶,再避楼上守卫偷进楼中房舍。
逐间搜寻但却无甚特别之物,最后再至一房,却见墙上挂有刀剑,中间有一桌,上有口方盒,启之乃边关印,想此处乃那边将之居所。
再看底床有一箱,探手进去,掀底后摸有一信简,打开阅之乃淮南府之信函,再搜之又有数封,只是一些客套及溢美之言,,不过内容也无甚奇特之处。想再无可疑之物,揣信入怀而出,寻至东方朔与那守将交谈之房间,推门昂首而入。
那守将见得卫青进来,颇感愕然,卫青抢言道:“参见大人,我乃东方先生随从,适才于城门外候等,见时久不出,故上来寻找。”“喔,无妨,无妨,且再等一会。”卫青于是立于东方朔身后,东方朔借机往他暗打眼色,意思是有无收获。
卫青一时为难,心道我不如如唬他一下。拿出怀中信件,朝那守将大声喝道“卢威,你可知罪?”卢威闻之怒道:“甚么事,我有何罪?”但眼中神情已现惊异。
卫青接道:“这是从你房中所取之物,你与淮王勾结之事我等已查明,还敢狡辩?”胡威神色大变,冷哼站起,一抓朝卫青按下,卫青闪扣其腕反手力拗令其转身,再一脚朝他踢去,只见那卢威应声倒下,但爬起后再扑前狠抡数拳,不想却被卫青避开后抢至身旁猛捅其肋下,惨呼中被压逼至墙角。
卫青格住他脖子道:“快快招来,可免一死,否则押你至京师更有你好受。”东方朔也立身前来,正想看他是否供认,不想那卢威竟头一歪,又口吐白沫而亡。卫青与东方朔对视一眼,丧气道:“看来他们的上头规令极严,竟自毙而不愿招,却不知是何等人物,如此厉害。”……
回得府中,两人将那书信置于桌上,卫汉与东方朔详细再看一遍,也只是些客套话无甚破绽与把柄,卫汉低头道:“单凭这些信件并不能断定淮王府与此案有联系,但他们既认识,肯定关系不同寻常,或许也只有王府撑腰他们才敢放此盐铁过关。此乃死罪,谅他们也不敢如此大胆。”“还有吾尝闻淮王不悦新皇,若真他们所为,定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不可告人之秘密?”卫青与东方朔对望一眼同时道。两人虽都智计过人,但一时也想不透这是什么秘密。
卫汉接着道:“若此盐铁真他们所为,必购之用以壮王府之资,以扩其实力。”“淮王府为何要扩实力?”“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淮王与新君不和,心中抵触,互有猜忌,扩充实力乃为充军备。”
“不是吧?”东方朔倒吸一口凉气,“大人意思淮王有篡谋造反之意?”“哈哈,不错,若真他们所为,老夫下此定论,但此事尚未有确凿证据前也只是揣度。”说后转身背手深思。
半响后道:“老夫虽已远离京师,但心忧天下,挂怀君王,此事重大,关乎社稷安稳,我有一想法,你们可听好。”“什么事,爹爹说吧。”
卫汉道:“我想亲写一奏折,由你们两人带上京城,将此事面奏皇上,予其定夺。”“谨听大人吩咐。”东方朔道。卫青也没异议。
于是,卫汉即刻亲自挥书封简,交与东方朔之手后道:“此事非同寻常,一路切记小心,至京都后看情形便宜行事。这里的事我会应付。”“大人放心,学生定不辱使命。”东方朔朗声道。“嗯,如此就好。”
略一停顿,卫汉将目光投向卫青道:“青儿,你与柳蕊的婚事还有大半年之期,此次上京当也不误,就好好的辅助东方先生吧!”“孩儿遵命。”“嗯,其他就没什么了,你俩就收拾行当,择日上京。”两人应声告退。
第十三章 大汉天子
半月后两人已至京城,此日上一酒楼吃饭,刚吃下两口,却见街口那头拥挤不已,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一样,再观半响,那嘈杂声已近耳旁。
朝下一望,只见一妇女死命拖住一辆马车,她的头发披散,哭声震天,手脚都已被马车奔驰拉扯而破,但仍紧扣不放。再看那马车之人,前乃一马夫,后座并列两人,一人手持利剑,年纪不大,也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却怒目眦嘴,面目狰狞,持剑正欲往那妇女刺去。
旁边一人乃慈眉善目长须老者,见此情景立身拦挡不让他刺,不想那恶少一脚将那老者踢翻,又欲继续砍杀那拦车少妇,但那老者翻身又紧抱其腿。
卫青与东方朔看得紧张,正欲下楼,却不料那恶少却已忿怒不已,反手剑起劈向那老者,登时鲜血直流,老者立即毙命,而那少妇也难逃厄运,再被恶少剑挑下车。马车嘶鸣声中,那驾马车已绝尘而去,只留下满街百姓拥看那两具尸体相互指点交语,时闻叹息及愤怒之声。
两人下得楼来,问旁人发生什么事,那被问之人摇了摇头,喟叹道:“那恶少适才在前条街上因一汉子稍阻其道,便用剑刺死他,他的妻子当然不肯,拼死拦其车,那老者听说是那恶少的老师,也阻拦他的行为,那想那畜生竟连自己的老师也一剑杀死,如此恶行,真让人寒心及愤怒。”
再听一会众人议论,原来此子可非一般,乃当今皇上的外甥,持已皇亲国戚,一向横行霸道,为所欲为,难怪刚才近处有官府之人却不敢靠近调解。卫青大怒道:“若我早知如此,定将他擒下好好惩戒一顿。”
东方朔劝道:“此子确可恶,但我们这次上京是有特殊使命的,还是少惹事为妙,且他是皇上亲人,除了皇上本人,谁敢处置,却不知圣上是何等样人。”当下两人寻一客栈歇了,晚上卫青仍极为不愤。
第二日,两人得官府通报可上朝面圣,不过为旁听,也即靠角落处观望,可以亲眼见到当今圣上已让两人非常兴奋,管他旁听不旁听。
次日上朝,看那朝殿恢宏宽敞之极,气派非凡,帝王威严一览无余。奏乐声响,只见一身穿黑衫、内服红褂、腰佩长剑、头梳斜簪,身材修长之人在太监宫女的陪伴下缓步迈上台阶,龙行虎步,昂首挺胸,好不威风。坐好后只见百官皆拜伏于地,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朔,卫青两人也跟着拜伏于地。末了,只见那人抬手示意:“众卿平身。”众人谢恩站立。
此时卫青,东方朔才可以正面细看那威风凛凛,在自己心中想像了多次的当今圣上。只见他目射神光、面目威严、眉头粗黑、脸略长、口不大、但露坚毅果断之色,年龄与卫青东方朔相仿。“原来圣上这么年轻!”两人心中对这首次见面的皇上已添几分好感。
正想心事,却听皇上旁边一太监尖声道:“各位大臣有事上奏,无事罢朝。”大家都私下议论,但却无人发言。
难道今天这么快就罢朝?两人正思索该不该上奏时,突见殿门外一穿武将衣饰的人奔上前来,跪下奏道:“吾皇万岁,前日发生一事,不知该不该奏。”皇上不快道:“有何事该不该奏的,且说来听听。”
那人迟疑一下道:“前日昭平君在闹市上刺杀两民,且将其师也……”顿了一下。“也怎么了?”皇上追问道,“也……杀死了。”“甚么,混蛋,他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放肆,来人,给联即刻抓此逆子上殿。”
右手一拍龙桌,气怒不已。众人见皇上震怒,俱低下头又议论开来,其实他们刚才或许也在议论此事,只是无人敢言。
不过一会,那将已率禁卫把那日街上所见恶少拉扯上来,只见那恶少一脸愤怒,娇恣无比,见了皇上也不下跪,反对左右破口大骂:“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知皇上是我舅父吗?竟敢对本候无礼,哼。”
面向皇上道“舅舅,你当为我严惩此等奴才,勿损你王威。”“闭嘴,畜生,还敢妄言,快快给联跪下。”武帝虎目一瞪,那恶少好像谁也不怕,但见皇上发怒,倒也乖乖跪下不敢再言。
只见皇上发问道:“联且问你,你前日杀民弑师一事可当真?”那恶少惊愕一下,但片刻便答道:“此事确小甥所为,是他们欺我,我便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事,皇上何必过问。”“哼,没什么大事,那可是三条人命,混蛋,你且立即认罪,否则推你出去问斩。”
“皇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是你的亲外甥啦,那三条刁民的性命又算什么?且我有免死金牌,你那能真的处死我?”
“你……混帐。”汉武帝几欲气晕,顺手拿起一物掷向那恶少,众人欲阻,一时朝庭混乱无比,热闹非常。
稍安静后,一大臣道:“皇上息怒,且谅昭平君年幼无知,犯此罪行,令其自行悔过便可,无须严惩,且公主生前求皇上赐免死金牌,也应守诺。”
“就是嘛,一点小事都大发脾气,若你敢杀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母亲吗?”那恶少并无悔意,仍自我辩解且指责皇上。“好,好,就看联怎么去面对皇姐,杀你这畜生乃为民除害,有何不可?来人,立即把他推出午门斩首!”武帝气得不行,须发俱张,手臂乱指。
恶少看皇上满脸阴沉像来真的,心下害怕,仆地惊坐于地,一帮大臣见此也纷纷替昭平君求情,但武帝这次火可真的发大了,毫无余地,愤而站起,暴喊一声:“勿需多言,拉出去—斩!”庭卫轰喏一声,三两下把昭平君给抬走了,顿时庭上一片寂静,大家都给这意外的场面给震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那庭卫已捧昭平君人头回来。递上,跪伏道:”皇上,昭平君已斩首,请皇上察看。”“啊!”汉武帝看着亲外甥那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头,如今已阴阳两隔。想起姐姐的托付,也不由一阵心酸,流下泪来。众人也为汉武帝这个匆忙决定而私声论议。
却见武帝神伤一阵后叹口气道:“外甥不肖,乃犯国法,朕也有责,管教不严。但众爱卿须谨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以此为戒,否则上行下效,王威何在,国法何存?”众人一阵低语寒颤,但却无人敢再发言。
东方朔眼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对武帝的执法严明与超常气魄深为钦服。于旁站出朗声道:“皇上圣明,执法如山,不避亲疏。 果一代明君,真乃百姓之福,众臣之福,我大汉之幸也!” 一语惊人,众人侧目。“喔”武帝看大臣们都沉默却有个不知从那钻出的敢出言颂扬大感惊讶,细看却不认得。当下点头示意,以表嘉许,并私下记住了东方朔。
回到客栈,东方朔兴奋不已。对卫青道:“卫兄,看来我们这次来京是来对了,如今皇上果是一位圣君,如此我们必可一展抱负,不负埋没多年所学,哈哈!”“东方兄何以见得他就是一代圣主?”卫青道。“你没见他是如此的英武神威,坚决果断,赏罚分明,雄才大略吗?”
“哈,东方兄,才第一次见面,你和他又不是亲戚,不用把皇上捧得这么高吧?果断坚决依法办事倒是有的,但雄才大略可还没显露什么喔。”
“当然,但看他办事就可推断他必为此类君主,不骗你。”东方朔仍乐滋滋,自我陶醉地道。卫青却认为要事实证明才行,不再与他争辩,躺下便睡了。
第十四章 得遇圣主
第二日再上朝,两人仍立远旁听,受昨日突发事件影响,那奏折一事也只好埋在肚子里了。同样开朝后由那太监喊话,不过今日可有事了,一阵马蚤乱后,只见一须发皆白的大臣躬身向前跪拜后道:“皇上,老臣等认为统一各家之说切不可行,祖上也无此先例,还是遵从祖训为好,望吾皇三思。”旁边一从上了年纪的大臣也附和起来,而武帝却并无表态,低头不语。
半响,却见一中年男子闪身出来,拜伏后朗声道:“陛下,此事臣也多次明言,在秦王一统六国前,各家思想并驾齐驱尚不为怪,但天下统一后却得有一正统思想统一言论,以维护社稷,也好为百姓生活所奉行,不致混乱。于此可利国家稳定,长治久安,此乃造福千秋万代之事。正如秦王一统货币以利市,修建长城以御敌。若不行此策,国将日久失治,人心溃乱,后果堪忧啊。”
“好,好,董爱卿请起,汝策甚好。联早有此意,当尽早推行之,各大臣不必多言,祖宗家法也可变。只是观其变是利还是弊而已。利大于弊,为何不变。”稍一停顿,道:“董爱卿,你且再言其利。”
董仲舒得皇上嘉奖,神情一振接道:“秦朝亦一统思想,定以法治,但行霸术之余,不施仁政,百姓苦难。致二世而亡,我朝当吸取前朝教训,勿蹈其辙,勿偏行法治,应施仁政为主,法治为辅,儒家思想一统天下。”“好,说得好,就依此论,准奏。”武帝一拍龙椅道。
东方朔在一旁兴奋地一拍卫青肩膀道:“你看,卫兄,我东方朔没看错吧?这些话我也跟你说过,皇上如今接受了岂不说明了他越来越像一代圣主,千古明君?”“嗯、嗯,是好一些。内政是有了,就看外政了是吗?”。东方朔则一脸的自信,以为外政也不会错武帝所行必符其意。
处理完这件事后准备退朝时,武帝才记起已站朝旁听两日的东方朔和卫青。他因上次杀外甥之事对东方朔印象深刻竞主动朝东方朔道:“汝等上朝已两日,乃何处人士,可有要事上奏?”
东方朔从后快步踏前数步,呼万岁直言道:“草民确有要事上奏,但望陛下能与草民别处相叙。”“喔”武帝听其言,知道这件事可能不便在大庭广众上说,但因对东方朔有好感,倒不觉得一介草民提此要求过于冒犯。思虑一下后朝身旁的太监低吟了两句,让他来做安置。
东方朔喜形于色,他要振翅高飞了。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样才不枉自已的十年寒窗,刻苦所学,一身抱负。
却说退朝不久后东方朔、卫青两人在太监引领下进入一侧殿。此处乃皇帝与皇公贵族、军国政要商讨大事的地方。等闲之人休得进入,今日汉武帝在此接见两人可谓破例足见武帝对两人的青睐。
两人四顾一看,此地虽为中枢之所,但却极为简陋,墙挂一幅大图纸,乃为大汉版图画,上面还有几处地方用红圈勾住,另有一些箭头,却不知何意。中设一桌,两侧分设座榻,有十人之位。只见武帝此时已端坐桌后,正低头阅章。
听太监禀报,微一点头道:“来了。”东方朔、卫青两人即拜伏参见,武帝倒不摆架子,离桌而出,亲扶两人道:“起来吧,哈哈!”再对东方朔道:“自联登位起大举招义士勇将,但时至今日仍觉得良才不多,深以为憾。及至上回朝庭之上,见汝排众直言,甚觉欣慰,当非凡人,幸甚!”
东方朔没想武帝会对自己如此礼遇,受宠若惊地道:“吾皇过奖,草民只不过凭事实而论之,以陛下所为实非一般帝王所能及,功德比之三皇五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事当为百官所震、万民所服、天下归心。草民有幸亲见威仪,得遇圣主明君才乃三生之幸。”
卫青见两人互相恭维,且文绉绉酸溜溜的颇觉好笑,不过却不觉刺耳,反觉两人有相见恨晚之意,在两人继续对答时自己却往那地图细看,并一边揣摩思虑。
正入神处却闻耳旁道:“东方朔,你同来之人英武神俊,当为何人?”原来武帝见卫青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肩宽胸阔、神清气朗,故向东方朔询问。
东方朔欢言道:“其乃吾之至交,姓卫名青,武艺非凡,善长军事,且出身将门之后。”“喔,不知乃何将之后啊?”武帝惊异。
东方朔移步至卫青身旁一拍他的肩膀道:“卫兄,皇上问话哪。”卫青转侧躬身道:“陛下有何问草民?”“联听东方朔言你乃名将之后,且道令尊之名讳。”
卫青当下把义父卫汉的姓名说了。武帝听得一震,满眼放光地走到卫青身前,拉住卫青之手道:“原来乃先朝时将军卫汉之后,难怪如此英气逼人,龙凤之姿。”卫青一窘后道:“草民无甚奇特之处,本事更难及义父万一,不堪陛下此夸。”
“哈哈,此方为真豪杰也,怀壁而不自夸,联今日实为开怀,得遇文武之英俊。”当下放声大笑。东方朔与卫青对视一眼。心中对武帝好感又增几分,想不到武帝是如此重才爱才之人,实具圣君之风。
笑毕,武帝问东方朔道:“喔,汝等言欲单独见联面奏,所为何事?”东方朔忙从怀中取出卫汉之奏折,捧至武帝面前。
武帝观之半刻低语道:“竟有此事,看来联果非多虑。”原来卫汉在信中把那神秘盐铁一案全都详细写上,并附有自己的猜测,提醒皇上留意。另外还为东方朔说了几句举荐之言。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