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制止,否则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这瘟疫很快便会传到京城,到时连藏身之处都不会有,若人人都变成那个样子,那么便世界末日了。
道听途来,不如亲自前往视察一番,再作定夺!
130
发病的地处江淮城,虽然只是个小城,却也正是江南水乡之地,人口相对于荒芜的北部来说,比较密集,一旦扩散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短短的七天时间内,难民疯狂流窜,大量大量的涌进了上京。
就连隐世的古武家族也被逼了出来,就连花蝴蝶之大家族李家,也不得不全部迁移进京。因为他们外出购物的弟子不幸被感染,将瘟病带回了家族,不少人因此感染,情急之下投奔了承影(花蝴蝶,不解释,日后便叫承影)。
桃林如此之大,住进了自家人,承影还是觉得窄小。
整正与父亲大眼瞪小眼,别提有多么憋气,每每提到要他娶媳妇,他拔腿就想跑。
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打过这个家族的大boss,只得练就左边进,右边出的工夫。就算他丢女人到他床上也无所谓,反正他很少睡床上。
因为瘟疫太过恐怖的原因,李老爷子也没有太大的功夫去逼他,心知此次灾难诡异且可怕,若出一分力能够有所帮助,他还是会去帮忙,时不时的打探一下情况。
终是没有办法安心,最终李老爷子带着几大长老,前往灾区。
承影表面不愿意跟去,却在他们出发后,偷偷的跟在了身后,同样也不敢轻易掉以分心。
在他们前面的,还有比他们先走一步的澹台将军与风池等人。
在要出发的那天,七祈又带着风池进入了一次那恐怖的地下密道,寻找有关的书籍。只是未等他寻找,便发现那张古老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书,是他先前翻过的与蛊有关的书。
七祈心想:记得有放回原地的,难道是忘记了?再寻了几本医书,便匆匆离去。离去时,也顺带把桌面上的那本也一起带走了,想着下次无事可以翻来看看。
因为不会骑马,七祈只能与风池同乘一匹,也趁着这个时间,他不断的翻看书籍,希望能找到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只是未曾看到病例,他越翻,便越觉得乱,眉头紧皱。
古往至今,学海无涯,世人道他为神医,可他也只是学会了冰山一角。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难民,每到一个地方,澹台将军都会要求那个地方把设上关卡,一旦哨兵发现情况,便立刻拦截,不管要进来的是否有未曾被感染到的人群。
有城门的地方,必然是好,能更好的隔绝。
只是巫马王朝才建立不久,各处很多机制都不完善,不过江淮倒是有一城门,不知道瘟疫发生后,那些个傻瓜,有没有把城门关上,若没有……
想到这,澹台将军用力抽了一鞭身下的骏马,加速前进。
风池皱了皱眉,只凭着那点记忆,她才会骑马,若是快马加鞭,还带着一个不会骑马的人,真有困难,可是已经慢慢落后了,不识路,必须跟着。
风池开口对七祈道:“别看了!”
七祈呆呆的抬起头:“啊?”
因为太过认真,他没有听清楚。
风池将他的书合了起来,道:“放起来,别看了,赶路!”
七祈将书放进挎包,道了一声哦。
风池点了点头,将他扔回自己的身后,道了一声:“搂紧点,用飞的!”
啊?七祈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有马不骑,用战气去飞,她发什么神经?只是风池却不等他开口询问,便开始运起了战气,他只得慌忙搂住她的脖子。
她的元气未曾恢复,策马,也许是一件轻松一点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不怎么会,记忆也不能替代她这是第一次的现实。
用飞的便好,到了再休息便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澹台将军的身后。
澹台将军身后的几个将领,有几人马鞭一个没抽好,抽到了马蹄上,引得马匹几度尖叫,顿时有些混乱,险险才稳住,面部一阵抽搐。暗骂一声变态,继续专心赶路。
而风池原来骑乘着的那匹马,似乎看到了新鲜的事情,竟然没有因为没人策马而跑掉,而是跟风池赛起跑来,使劲追上,甚至追上了澹台将军所骑乘之骏马。
澹台将军微愣,这不是池儿的马么?上面的人呢?
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看这一眼,他差点没从马上栽下。瞪着着风池,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还说是哪个家伙策马技术这么好,紧紧跟着,寸步不离,原来是她!
变态!!
风池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我是变态,我一直都承认的啊!
澹台将军面部狠狠抽搐了一番,继续专心骑马,心道她定然坚持不了太久,还好那匹笨马没有跑!不然还要停下来等她。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难民,一片寂静,看来靠近江淮这边的老百姓都差不多走光了。
再往前面一点,便是江淮城了,再快一点,便能到达目的地了。
不知道守城的卫兵们是否坚守阵地,若没有人守城,感染的人群涌进来了怎么办?若是有人守城,他们若不懂得保护自己又怎么办?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让人害怕的,此刻只想快些赶到!
啪!又是一鞭嗒声,骏马吃痛,又再加速!
本来就是良驱,这一鞭打,身后的将领再也无法跟着,幸而他们得知路程,在他们赶到没有多久后,也跟了上来。
是的,他们已经赶到了城门,守门人还在。
只是他们在争吵,争吵的声音很大,不知道在吵些什么,有人时不时的指着门的那头,似乎在讨论着要不要开门,几人迅速上前询问。
131
“你们看她好好的,应该是没有被感染到,让她进来吧!”
“不行,她全身都是血,谁知道有没有被咬到!”
“如果咬到了,肯定就变了,她不是没有变吗?”
“要是放进来就变了呢?这城里还有好多活人的!”
……
似乎在争论着要不要放人进来,城门那边的人,对像似乎是一个小女孩。
城门上有两个猫眼,能看到门那边的情况,而城墙之上,也站了不少人,在指指点点。
尽管已经很疲惫,几人依旧跟着澹台将军依旧飞上了城墙,从城墙上看了下去。
只见一个约八岁的女孩,褴褛的衣衫布满了斑斑血迹,看不清她的面容,能明显的看到她在瑟瑟发抖,正孤零零的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她的声音很小,哽咽中带着颤抖,却依旧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让人有种忍不住要放她进来的冲动。
离她约百米处,一群人正摇摇晃晃的靠近,再不久便会靠近她,情况似乎十分危急。
“去提一桶水过来,快点!”澹台将军下令。
立刻有人去提了一桶水过来,澹台将军接过来后,直接泼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被水洗礼过,小姑娘身上的血渍脱去,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伤口。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那边被感染的人群又再接近了几分,再有几十米,就到了。
“你们闪开!”澹台将军冷声道。
“将军,让属下来!”一名将领自告奋勇。
“不必,你们全都退后!”澹台将军声音冰冷。
众要面面相觑,都退了下去,澹台将军便要开始动作,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也退,让我来!”风池淡淡开口,没有等澹台将军说话,便十分友好的将他与七祈一并送到了几个将领之间。
“你……”澹台将军嘴角猛抽,张了张口却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干瞪眼。
“小心!”七祈皱起了眉头,没有阻止她。
风池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依旧没有多少血色,这一路上很累。
对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她伸出了一只手,如同伸出了手形的手,将她轻轻的托了起来,放在了城墙上。却没有去靠近她,而是就远地观察她,反正此刻的她已经安全,不必担心会被那群扑过来的人群撕碎。
此时,有人提议将她关进笼子里面,那样就算是被感染到的,也不会害到人。
对于这个提议,澹台将军没有反对,于是本来在城墙上已经安全了的小姑娘被关进了一个困兽笼内,被隔离观察。
小姑娘没有说话,给她东西吃,她也只是机械的吃了起来。
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似乎活在某个可怕的场景内,不曾回来。小嘴不停的叨念:“不要咬婉儿,不要咬娘,娘快跑,婉儿好怕……”
看着这样的她,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风池皱眉,用剑挑开了她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吸~!
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他们看到了什么?居然是几道深深的爪印,爪痕极深,上面依旧渗出点点血丝,甚为吓人!
“她被抓到过,她会病变的!”
“杀了她!”
“绝不能留,被抓过的都会被感染!”
“先观察一下吧,说不定不是被抓伤的。”
“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是被抓的。”
……
有人想要帮小姑娘说几句话,但是大多数人都在坚持要把她杀死。站在城墙上,看过太多可怕的画面,他们害怕这个城里的人,也变成那样。
之前,也有放过被咬伤上或者是抓伤的人进来,结果是那么的惨重。
看着昔日的战友,好友,亲人……变成了怪物,只能挥刀砍去。也看到他们被抓伤后的那种绝望,只求快把他们杀死,不想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迟了,他们若不是变成了怪物,就是自杀了。
只是,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他们自杀后,又站了起来。
最后只能由活着的人,将他们的头砍下,才倒下去。对身边的人挥刀,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商量没果,大多数人坚持要把小姑娘杀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她应该没事,只是这部分人越来越少。最后他们把目光看向澹台将军,等着他的最后裁决。
冷眼看了小姑娘许久,澹台将军声音冰冷:“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闻言,笼里的小姑娘猛的缩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口中喃喃叫道:“不要,不要杀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我答应娘要好好活着,我要活……”
或许,听到这样的话,任何人都会心软,她只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而已。
七祈一直认真观察着她,在澹台将军抿唇,举起了冰冷的长刀时,喊了声‘停’,道:“放过她,她也许有别的用处!”
与此同时,风池挥手打开了那已经无法收回的刀,险险救了小姑娘一命。
澹台将军冷冷的扫了七祈一眼:“你可知,她若真被感染到,会害到多少人?”
七祈点了点头,道:“但是,她已经被关了起来,不是吗?”
“哥哥救我!”小姑娘突然抓着笼子,将手伸向七祈,眼睛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救我,救救婉儿……”
那一声声的呼喊,紧紧的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淳朴的心中划过阵阵怜悯。
132
这稚嫩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的心间,如果不是因为这感染病,他们一定会被撼动心间,可是……
“小姑娘,不是我们不让你活,而是你被抓伤了。”
“如果你病变了,会害死很多人的。”
“这不能怪我们,只怪你生不逢时啊!”
“你死了,我们就能活,你……你看开点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数人是害怕的,他们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太吓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怜闵都不堪一击。
看了看众人一眼,澹台将军意味深长的看了七祈一眼,道:“这是民意,可知?”
七祈同样回了一眼他,道:“他们只是被恐惧占据了心灵。饶她不死,将她牢牢关起来便可,至少在我看来,她还是有用的。”
一个被病体抓伤的人有用?开什么玩笑?
他是谁?
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众人又开始言论纷纷,因为他们都不认识七祈,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只觉得他是在妖言惑众。那些被抓伤,被撕碎的场面他们是见过的,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怎么醒也醒不来的恶梦。
“他是谁,凭什么听他的。”
“无知小儿,收起你那无谓的同情心。”
“百无一用是书生。”
……
一时间,对于七祈身份的猜测铺面而来,大多数人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不知深浅。对此,七祈也不愿意作解析,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女孩的身上。
她是被抓伤了,这是无容质疑的。那她又是以何种方法逃避了被传染的危险?像她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这些都是值得他深究的问题。
而对于他的身份,澹台将军似乎也有意不说,挑眉看着他被众人矢之,他身后的将军更是丈二的和尚,不能明白他们这一番作为是为何,只是将军都不曾吱声,他们哪敢多说。
有心想要将女孩就地正法,可当他们接近笼子之时,却被女孩的眼神吓退。
女孩的眼睛很奇怪,他们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会是紫色的。若不是那阵风吹起了她的流海,也许不会有人发现。
对于这一发现,人们更加的吃惊,她是妖怪吗?
“秦蔚,派人守住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许伤到她。”本来有意不出声的澹台将军也因此改变了主意,对于那双紫瞳,他也有着深深的好奇,同时也在怀疑,是不是她的身上有着什么特殊,所以即使被抓伤了,也只是表面的伤,没有被感染。
这……
众人面面相觑,已经没有了主意,但既然澹台将军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退避了几分,面对这样一个异类,即使让他们们靠近,他们也是不敢的。
夜幕快要降临,听说一旦天暗下去,这些被感染了的人便会休眠。城墙外那野兽般的嘶吼声开始渐渐变弱,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证明他们正在撤离。
他们会去哪里?
在风池的帮助下,七祈站到了城墙上,看着他们一步一沉重的撤离。越是看,他的眉头便皱得越深,他们看似有着某种节奏,总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是为何。
守城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整日的紧张,放松下来以后是无尽的疲倦。
“你们看她的眼睛!!”
一声惊叫传来,众人全部都看了过去,只见那女孩的眼睛在夜幕下开始发亮,如狼眼般深邃。
妖怪,她肯定是妖怪!
前面是被感染了的疯狂病体,这又来了个妖怪,人们的心再一次被煎熬着。他们有点相信女孩没有被感染到了,那是因为他们怀疑她是妖怪。
妖怪啊,那是什么?传说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却爱祸害人类的恶魔。
一双紫瞳就让他们惊讶成这样?就连七祈也微愣,风池嘴角微勾,只觉有些好笑。异瞳在地球上可满地都是好不好?就连她这个宅得不行的宪女都常见的好不好。
大惊小怪!!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被感染的人群也完全消失在这夜幕之下,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不少人在墙头上观看,没有月光只有星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已经完全退下了。这是他们这些天来总结出来的结论。
而每当这个时候,那些侥幸躲过的难民便会逃向城门,待检查确认到毫无伤痕便能进城。
只是,这样躲躲藏藏的,难免会有碰伤什么的,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被拒绝于城门之外。尽管被感染的人群夜间不会出现,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能说话,会走动。
但是谁的心里都会有个疑问,谁也不敢确认他们就真的会不出来,感染后就不会正常一下。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幸存者了!”
已经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了,可是城门依旧十分安静。第一天的时候,很多人想要进城门,被他们拒绝了,因为守门的人害怕。
第二天,他们得知发病的样子,所以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到城门如正常人一样的,都会检查一下没有伤就放进来,可是当天就被攻击了。但是他们很幸运,因为天黑了,他们走了。
第三天,白天的时候,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不肯脱,光,光让看个仔细,绝对不开门。外面有被感染的人在,也决对不开门。
第四天……
风池有些蠢蠢欲动,她对这些是好奇的,于是望向七祈:“去看看?”
七祈轻轻点了点头。
133
没有月亮的夜幕下,整个古暮散发出一阵强烈的死亡气息,安静得可怕。
在这没有灯光的夜晚,虫儿的叫声竟然显得越发的凄凉,偶而一阵风吹过,只带来了阵阵腐烂的味道。
尽管被无数的药材养大,七祈的眼神也只是比普通人的好几分,对于黑夜的这一切,看得自然没有风池看得清楚,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尽收她眼底。
古暮镇虽然地属江淮,却也是最偏僻的一个镇,地形有点奇特。整个镇形成一个半圆,被一条三百米宽的江淮大河将它阻隔开来。镇的另一边是高山,那高度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爬得上去,也没有人愿意去尝试。
听说,那山的名字叫断魂山,去到上面的人,有去无回。
通向城门的,仅仅是一座桥,一座古老的大桥,因为太过古老,所以没有人知道它建于什么年间。就如那城门一样,它面对的是摹天的大山,还有那稀少的古暮镇人,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只不过因为世代流传下来的警告,这座城门一直没有荒废,总有那么两个人在守着。
“怨气,好重的怨气。”七祈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鬼神这种飘渺的东西他也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
天色灰蒙,似被怨气笼罩。
小心避过那破碎的残肢,两人小心继续向前。越往深去,地上就越是狼籍,路越发的难行。
“到处搜搜,看看有什么线索。”
前面一阵火光,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风池与七祈看了过去。谁深夜如此大胆,带了这么多人来此?不由得靠了过去查看,原来是他。
风池皱起了眉头,眼中掠过一阵厌恶。
来者正是辰王爷,而他的身边站着的是澹台明月,还真是伉俪情深,生死相随啊。
“王……王……王爷,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虽然王爷的命令不可违,但是身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可是比上战场还要可怕百倍,士兵人不禁犯了嘀咕。
“混账,作为大巫马皇朝的战士怎能如此胆小!”辰王一脚将说话的士兵踢倒,面上呈愤怒之色。
士兵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就算拿着火把也照不亮的黑夜,内心依旧是止不住的恐惧。哆哆嗦嗦,就是不敢前进半步。
见状,辰王抽出了剑,一剑刺穿了那士兵的心脏,冰睑扫向周围同样也在哆嗦着的士兵,冷声道:“还有谁敢违抗命令的!”
属下不敢!
士兵们又是一阵颤抖,辰王摆明是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只得围成一堆,拿着火把小心亦亦的向外走去。
“分散,三个人一组!”
辰王又一声怒吼,在这可怕的夜晚,在他们听来如同鬼厉,手中的火把几乎拿不稳。
他们很想违抗命令,可是违抗的结果是死在辰王的无情剑下,只能被动的接受,分成了几个小组,每组三人,相互照应着前进。
那个白痴来这里做什么?七祈眼神寻问。
我怎么知道?风池回了他一眼,目光又再停留在了澹台明月的身上。
作为一个女子,她现身这里,面上虽然表现得极其害怕,但是她眼神深处告诉风池,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这是不是风池的错觉?不得而知。
说不清的厌恶,让风池不想现身,抓起七祈便要离开这里,前往另一个方向。
只不过,可能她太过粗鲁,竟然一个不小心让七祈撞上了屋角。
“嗷,该死的疯子,老子腿要断了!”
这一声尖叫,在黑夜里显得十分清脆,却也有些恐怖。至少没有走远的士兵,不少被吓掉了火把,还有不小心尿了裤子的。
“什么人!”辰王虽然内心也有着几分恐惧,但是表面上依旧十分镇定,冷眼望向发声处。
摸了摸被撞疼了的膝盖,七祈一声怒吼:“你家爷爷!”
看来这家伙真的被气疯了,抬眼瞄了一眼他那红肿的膝盖,风池眼神微闪,摸了摸鼻子面上划过一抹尴尬:“帮你吹吹!”
“滚!”
确定前方的两个是人,声音也如此的熟悉,辰王吊起的心微微放了下来。这里的怨气,他也感觉到了,真有点怕遇到的不是人,而是鬼!
二人传呼不过来,只顾着拌嘴,辰王的愤怒立即冲淡了恐惧,搂住美人几个跳跃便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微弱的星光下,看清了二人的面孔,不由得愣了愣:“怎么是你们两个?!”
风池依旧是面具遮面,却怎么也遮不住眼中的厌恶,嘴巴一勾,没有说话。
“怎么就不能是我们两个?”看到风池的反应,七祈修长睫毛微微低垂,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膝盖,却没有用药。
辰王微噎,嘴角猛抽,但是想到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再加上二人的本领,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便道:“你们去查看一下吧,若有什么发现,立即禀告本王,不行怠慢!”
禀告你妹!七祈腹诽。
被一双眼睛注视着,让风池不想在意也必须在意,冷眼扫了过去。
澹台明月一声惊呼:“啊!”
“怎么了,怎么了……”这一声惊叫,就连辰王也吓了一跳,边抚着明月的背安慰,心中也在暗暗拍了拍自己的心脏。
“他的眼神,好可怕!”澹台明月快速瞄了一眼风池,又低下了头,身体一阵战抖。
“阁下如此窥视本王的王妃,是何意?”辰王眼神如冰,早就看这个戴面具的人不顺眼,如今又窥视他的妻子,怎么得一个怒字了得?
134
“贱!”风池淡淡的看了一眼辰王,嘴里却吐出一个足以让辰跳脚的字。
辰王果然是跳脚了,这人不但偷窥了他的女人,还敢反骂她‘贱’,伸手指向风池:“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民给我抓了!”
辰王自然而然的把那个‘贱’字扣在了澹台明月的身上。但尽管如此,‘他’骂他的妃,就等于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怎能咽下得这口气?
众士兵面面相觑,眼睛顿时一亮,全数朝风池冲了过来,抓此人怎么滴也比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寻觅好多了吧!所以他们毫不犹豫便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栋泥砖屋突然倒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众人皆骇住,扭头望去……
只见倒下的房屋下立着一道道黑影,隐约可见破碎的黑影随风起伏,一股深寒之意在每个人的内心中升起。
“那是什么?”有人失声尖叫。
“别出声!”七祈开口制止,只是为时已晚。
只见那一道一道的黑影齐齐抬起了头,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绿眼,在夜幕的映衬下如毒蛇般阴森可怕。
众人惊骇,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后退。
轰!又一声巨响传来。
身后又一房屋倒塌,露出了房屋里隐藏着的暗影,众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前后均是危险,那么左右边呢?
轰轰!两声倒塌声传来,一股绝望的疯狂气息袭来,有人吓尿了裤子,吓破了胆。不是说黑夜他们不会出来行动吗?那么这四方包围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一声声兽吼传来,打击着众士兵们那弱小的心灵,想要晕过去却又不敢。
“王……王爷,这怎么办才好?”一个小将领还有一丝的淡定,只是说话也开始颤抖起来。
“本王怎么知道!”辰王搂着澹台明月,他的手也开始颤抖。
风池冷笑一声,拉起七祈纵身一跃,飞上了一棵长得较高的树上,二人坐好后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一切情况。这些病变了的人,就算再厉害也爬不了树上吧,如今飞到哪都不如在树上安全就是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萧声,这些病变了的人如同受到了刺激一般,开始躁乱了起来,发声痛苦的兽吼声,向众人蹒跚而行。
众人旁边有几棵大树,他们不知道爬上树有没有用,但是风池这样做了,他们便也如法泡制,只是因为人太多太挤,拉拉扯扯,最终能爬上树的,也不知道会有几个。
而辰王眼看形势不妙,搂着澹台明月便朝风池所在的树干飞去。
辰王心中想到的是,他们所在的树干实在是位置最好,也是最舒适的一个。他是王,将这两个贱民赶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一件让他无法致信的事情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迎接他的不是风池二人那讨好的笑容,而是‘他’无情的一脚!
“滚!”风池带着厌恶一脚将那妄想要跟她占位子的辰王踢下了树下。
辰王本身功底就不是很好,再加上搂着个美人,差点没因为受不了那一点冲力而栽进了病变的人群。
“你敢!”辰王愤怒。
“你可以再试试!”风池挑了挑眉,支起的脚证明着她随时准备着他再尝试。
眼看病变人群越来越近,辰王胸膛不断起伏,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这口气,等安全回去以后再一并跟‘他’算了这账。
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辰王搂着澹台明月飞了上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风池。
风池扭过头,不再看他,皱眉看向病变人群,陷入沉思。
众小兵们因为没有秩序,最终爬上树的没有几个人,眼看爬树无望他们拔出了剑想要与之抵抗,但是这些病变了的人无知无觉,就算将他们的脚砍断了,他们依旧用双手爬过来。
势力单薄的士兵们渐渐被病变的人群淹没,它们就像是太久没有吃过肉食的狼群,疯狂的撕咬着每一个倒下去的士兵,最终将他们撕成碎片服食。
看着他们疯狂的撕食,侥幸爬上树的人一阵恶心,忍不住肠胃的翻滚。
他们是士兵,见过无数的死人,却没有见过如此凄惨的死法,这将是他们一生的梦寐。
当最后一块人肉被抢尽,病变的人群开始缓缓的抬起了头,幽幽的看着树上那侥幸的人。还有偿试爬上树的,但最终因为身体太过机械化而失败了。
他们应该庆幸这是黑夜使他们看不清那嗜血的一幕,不至于太过恐怖,还是该恨黑夜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是谁传言它们黑夜不行动的?如今是避过了一关,但是天亮以后呢?又该怎么办?
“有人在背后指使。”风池若有所思。
七祈点了点头,刚才那一道啸声他也听到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曾听到了一次不同寻常的声音,只是当时他们没有去注意。
“他们身上的死气很重,我感觉不到他们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就像是被人豢养着的行尸一样,而它们的食物便是新鲜人肉。”七祈将自己的猜测小声告之风池。
风池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她只是一知半解。
“它们应该还会有一次行动,而那啸声应该会再响一次,你能找到它的准确方位吗?”七祈望向风池,只看到了她的侧脸,却看不清她的脸色。
风池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七祈没有再说话,有她在应该是安全的,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要找出这一切的起因,好对症下药。
135
吼吼……
树下的如怪兽般的病变人,发出了阵阵的兽吼,站在那里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不断的刺激着蹲在树上的人们的神经,一动也不敢动,直至手脚都麻了也不敢动分毫。
他们都怕会落得跟那些没有来得及爬上树的人的下场,就连变成怪物都成了奢侈。
“王爷,这怎么办?”又有士兵在问辰王。
“闭嘴!”辰王烦不胜烦,此刻的他也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更恨的是这些病变人群夜里也会作乱。
看向风池与七祈,辰王想要问他们有什么打算的,可是却拉不下面子去开口,只是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便扭过了头。
“月儿不要害怕,一定会有办法的。”辰王安抚怀中美人。
“只要在王爷的身边,月儿就算是死也不怕。”澹台明月眼含泪传情,要多感人就有多感人。
风池眼中划过一丝厌恶,真的很恶心。
“天就快要亮了!”七祈突然开口。
“嗯?”风池皱眉点了点头,这是她现在最常露出的表情,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它。
看向七祈道:“啸响,我带你一起去?”
七祈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去比较方便,我无所谓。”
风池朝四周看了看,眉头又再皱了皱:“他不在!”
七祈笑笑:“只要我不离开这树,这不会有事的,无碍!”
想了想,风池百般不愿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他的确不好行动,再加上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就连自己的实力,她也不曾去探究过是何种境界。
天边泛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微光,就是这一微光便能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天明以后这些病变的人也许会更加的可怕。
那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一道刺耳的啸声响起,抬着头的病变人缓缓的低下了头,那不断抓爬着树木的人也停了下来。
而风池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