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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她转头去找那被箫夭景丢出去的凤镯,“你……怎么把它丢了?它是东女族的东西,它……”是很重要的东西,从几时开始,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讨厌它了

    她小跑出两步,寻着那月夜下泛起的银光去找,凤镯还在地面上带着尘土滚动,银光熠熠,直到碰上什么东西,才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她拐脚歪跳找到它,正要蹲身去拣起那镯子,却有一只手快她一步,率先捻起了银镯

    她狐疑地从下往上打量来人,他单手插在裤袋里,一派悠闲自然地站在一辆黑色家长版豪华轿车边,一板一眼的西装外套线条贴合地裹住他,衬衫领扣系得一丝不苟,仿佛给人家瞧见一丝肌肤也是与礼不合

    她正要抬头看清来人,他身边的加长版轿车却先摇下了车窗,车内露出一张颇有威严的女人的脸

    “淳卿,这就是苏家的女儿?你的未来妻君?看来我们来接她的时候并不对”

    苏家袄倒抽一口凉气,全身骤然冰凉,这才意识到林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谁

    他墨琉璃般的黑眸冰凉地凝着黄土斑斑的凤镯,神色平静淡定,只是紧绷的唇线带着压不住的寒冻霜意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过是想摘掉镯子才肯跟自己上床,只不过是不想对不起他的族规他的清白,才勉强跟他交往,对她,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信心,他以为知道就不会伤人,可没想到当那些话全部从她嘴巴里说出来,那力道一点也不会因为他早就知道而减缓后坐力

    痛,好痛……痛得他只能绷紧全身的力气紧抿微颤的唇,无力吐出一句话

    “我看,你们需要对我好好交代一下,这凤镯怎么会被简简单单地摘下来侍童,伺候淳少爷和苏小姐上车”车上的女人带着强忍的愠色撂下话,缓缓地升起黑色玻璃窗

    “是淳少爷,夫人请您上车喂,苏家小姐,夫人要你马上上车,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没去理会侍童两极分化的态度,季淳卿淡漠眼色停留在她受伤的脚踝,余光瞥向正向这边小跑来而来的箫夭景,他眉心一蹙,猛然将还在尴尬的女人横抱而起

    “淳淳淳少爷……”身边的侍童惊得咋舌,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孟浪的淳少爷,竟然当街搂抱女人,就算是未婚妻,这也不符族规呀!难道真的像凤镯所示,淳少爷的清白已经被毁了?唔……难怪再见到少爷,他感觉变好多哦,还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媚态……

    “开门”不容质疑的命令打断侍童多余的猜想

    “少……少爷……”

    “我叫你开门”

    “是……是……”

    车门打开,苏家袄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抛进车后的软座,季淳卿随即甩上车门将她关进车里,毫不回避地迎上跑到跟前的箫夭景

    箫夭景压根不想跟他多言,伸手就去拉车门,他只要带走他要的人就好偏偏一只手不识相地阻下了他的动作

    他侧脸看向季淳卿,硬邦邦地开口, “放手”

    “要放手的是你,箫少爷,你挡着我上车了”

    “我以为她的话你全都听到了,你要是没听清,少爷不介意重复一遍给你听---她对你只是一时情结,怕我出事才不得已亲近你,她是想要摘掉你的破镯子,想要报复少爷我,才会跟你在一起的,没有误会,没有你的破镯子,这里根本没你站的地方”

    “……那又怎样?”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让箫夭景咬紧了牙关,可他还嫌不够,满是坏意地牵了牵唇角, “一时情结也罢,利用我也好,至少----她现在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我的”

    “混蛋讲师,你搞清楚,这件棉袄的心在少爷这里,从来都不是你的”

    箫夭景的指头戳上他的胸口,他先是一窒,半晌沉默后,突得无所谓地挑起眉头,“没心,那就负责任好了”

    “什么?!”负责任?这又和那个莫名其妙的东女族规有关吗?

    “我要留她下来负责任,你若不把心还给她,就让她继续在我身边灵肉分离好了”

    他说罢,不顾箫夭景还在愣神,打开车门低身坐进后座,瞥了一眼缩在后座的苏家袄他的话她都听了吧?他试着抬手想去触碰她,可她低首不肯面对他的模样,让他觉得比刚才面对箫夭景更加卑微难堪

    他收回手,正襟危坐,规矩地保持着与她的距离,铁青着脸对着司机吩咐开车

    车轮的滚动好象拉起了她的注意,她涣散的目光抬了抬,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后视镜上箫夭景站在原地的落寞身影越变越小他措手不及地硬别开视线,捏紧手心,绷紧全身

    他就是这么自私又阴险,他没那个伟大风度去成全别人,他已经决定了,他不要舍下她,要留她在身边,就算负责任也好,讨厌他也好……心不在他身上也好

    东女族的变态惩罚游戏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关上了苏家大门,好面子的季夫人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势,一掌拍在苏家的饭桌上,就连一向强势的苏妈妈也吓软了骨头。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淳卿二话不说,屈膝跪下去,面无愧色地启唇:“我是自愿将清白给妻君的,母亲你要惩要罚都随便。”

    “好小子,我就说你举手投足都变得怪怪的,从头到脚都是一股难闻的风尘味,原来是背着我偷尝禁果。你眼里可还有东女族规?竟还有脸承认你是自愿的!”季夫人眯起了眸,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肚的怒火、转脸瞪住苏家爸妈,冷冷哼道。

    “你们苏家的女儿真有种,把我季家儿子的清白吃得一干二净了,还让他跪在地上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哼,苏家门风一向森严,可没想到到了这闹市就变了调,跟那堕落的箫家公子一样变得不知羞耻,连清白二字都不知怎么写了!”

    看着自家女婿傲气十足地跪在地上认错,苏妈妈甩了甩女儿的衣袖,一见女儿心虚的眼神,立刻明了季夫人的话句句实在,作孽哦!都说季夫人难缠,奉行族规苛刻无比,对自家儿子的管教更是严厉,肯定是她家讨债鬼不知什么时候把人家纯情给糟蹋了,这回她可难交差了!

    她这厢眉头打结,那厢季夫人依旧咄咄逼人:“我是信任你们才把儿子送到亲家这儿来,谁想你们女儿如此不懂规矩,欺淳卿不懂男女事,未成婚就乱来,把淳卿的清白毁于一旦,你要他如何再面对族人,我这个族长还要不要混下去?”

    “这个那个……季……季夫人,这个事的确是我们家讨债鬼不对啦!”苏妈妈赔着笑打圆场,转头瞪向一言不发的苏家袄,招脚踢了踢这个不孝女,“你这个作孽的女儿,淳卿都在跪,你还有脸站着,给我跪下去!”

    “我干吗要跪!莫名其妙,我又没做错事!”苏家袄挥开被老妈钳制的手,不合作地往沙发上一坐,抬脚架在茶几上,桀骜不驯地白了一眼作威作福的季夫人。当她跟季淳卿一样是软柿子?第一次见面就要给她下马威,想欺负她?没门!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的蠢货!”苏妈妈扼腕地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弯弯膝盖跪下去,恭谦下长辈,至少能挽回点破损的形象吧,她本来只是想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可现在简直是不打不行了,“孩子她爸,给我把鸡毛掸子拿出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育她一下。”

    迎上苏家袄挑衅的打量,季夫人眼眸带笑视线一转,瞥向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这孩子虽是柔顺婉约,骨子里却是一股压不住的傲气,从不肯当着外人的面屈膝。他分明是知道那苏家小姐的脾气倔,会冲撞她,而她定要严惩,所以才二话不说地扛下来。可犟小妞完全体会不到这层好意,哼……

    “不必了,”季夫人突然出声制止苏家妈妈,起身走到侍童身边,“去把家法拿来。”

    众人皆中一愣,侍童不敢怠慢,急忙跑出房去拿东西。

    季夫人转头看着呆住的苏家妈妈,轻笑:“不用担心,我不是要打你家女儿,我……是要依照族规教训自家儿子。”

    苏家袄彻底怔住,她本以为这女作是要拿东西揍她,可她没想到,她竟是冲着季淳卿去的。她慌神地看向抿唇不语的季淳卿,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竟是不跑不躲还面不改色。

    “做出如此丢门面的事,我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侍童,把鞭子给我。”季夫人手伸到抖着身子抱着鞭子的侍童面前。

    “夫……夫人……少爷他,他肯定不是自己愿意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强迫少爷的……”

    “那个女人轮不到我教育,我只负责教训自家门内人。”她一手拽过皮鞭,扬手一鞭抽在他背脊上。

    “啦!”让人听着就肉痛的声音响起,他皱了皱眉头,只是绷紧背脊闷哼一声。

    “喂!你这个女人,你有没有搞错,你还真打啊!” 苏家袄坐不住了,瘸着受伤的脚就跳了出来。

    “我管教我的儿子,与你何干?”

    “怎么和我没关,他是我的……”

    “你的?你的什么?”她挑眉发问。手不停,又挥下一鞭。

    血丝从他的衬衫开始往外渗,她心口一痛,张手就拦在他前头,蛮横地说道:“他是我男朋友,你再打他,我管你是谁,我就翻脸!”

    “男朋友?哼……”季夫人冷笑连连,男朋友是什么东西?不管他是谁的男朋友,他没成婚前就是我季家人,归我管教!

    “啪!”

    “你……你!”

    “他没成婚就失清白,是失德,我有这个权利教训他。”

    “啪!”

    苏家袄见说不动那疯女人,索性伸手去拖季淳卿、他轻轻地拨开她的手,不肯跟她逃跑。

    “你还跪个屁啊,哪有人被妈打了还不跑的,快跑啊、你这个呆瓜!”

    “苏小姐,你还真以为你没错?身为东女族人,未成婚擅自糟蹋男子清誉,他若跑了,我就以族长的身份教训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连你爸妈也一并要受族规责罚!”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这个年代哪还有人在乎男人清白的,没有就没有了嘛!你还怕有人有处男情结,他会没人要吗?”

    “别人的规矩我不知晓,也不稀罕知晓,但是在我们族里,失贞的男人让家门蒙羞,做不到在家从母,成婚从妻,妻死从女,谁还肯要他?”

    “谁说他不从了?你以为他干吗跪在地上让你乱抽啊!”她的手想去夺季夫人手里的鞭子,却不想被她反挥一道,鞭子硬生生拍在了她的脸上,顿时一张楚河汉界的脸出现了。怒火攻心,她大吼出声:“别人不要,我要!我要跟他结婚,他现在是我苏家的人,你不准再打他!”

    背脊的麻痛让季淳卿以为自己在幻听,这句他想听很久的话怎么会在这刻才冒出来,他以为该是很动听的话,此刻却让他极不是滋味,不知该感动她挺身护他,还是该懊恼她勉强的施舍,一定得用这种连逼带吓的方式才能让她就范结婚吗?

    她的信誓旦旦让季夫人停下扬鞭的手:“你要他?你不是迟迟不肯和他成婚吗?对了,若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的心不是还在那萧家公司身上么?”

    “我……”

    “哼,无所谓,只要不辱及家门,你的心在谁那里,我根本不相管,你们就择日完婚吧。”季夫人将手里的鞭子一扔,打断了苏家袄的话头,转头就对苏家父母恢复灿烂笑颜,“那么亲家,我们来商量婚礼事宜吧。”

    苏家袄松了一口气,急忙蹲下搂过面色惨白的季淳卿,他的衣裳已经破了,背后更是惨不忍睹,那雪肤嫩肌变成了皮开肉绽的伤口,没有清香只有浓浓的血腥味,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眼睛湿漉漉地开始模糊。

    她以为那个族规像个家家酒,好玩而已,她压根没有将那些错乱的条条框框放在眼里,她不知道原来违规了真的会遭到惩罚。

    “早知道要这样,我当初就不找你乱来了。”

    他干涩的唇轻抿着,听着她后悔的话。找上他,是个麻烦,吃了要负责任,所以,她后悔了。他凝眸盯住她脸上那条清晰可见的鞭痕,那红印比他背上的伤口更刺痛他,一定很痛吧,倔强的她竟然都湿了眼眶:“那为什么还要答应?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不然怎么办?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吗?”她吃了他,还护不住他,当她是吃完抹嘴走人的孬种吗?

    “……”他正想招手摸摸那道横在她脸上的鞭痕,听见她刺耳的话突地停手默然。

    这不是他要的吗?留她下来负责任,不择手段,不顾她的意愿把她禁锢在身边,不需要他开口去逼,她主动开口留下来,可为什么让他很难受?

    她将他扶起身,他却移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的手:“谢谢。”

    谢她挺身而出救了他,谢她不嫌弃他不够男人吵,要让女儿来保护,谢她……为了护他才愿意灵肉分离地待在他身边。

    一张大红喜帖出现在箫家。

    新郎新娘名字很刺眼,箫夭景二话不说,抓起喜帖就要撕个稀巴烂,箫妈妈撒着眼泪豆子才从小儿子手里抢救下这张要命的喜帖。

    “夭景宝宝,那是族长夫人公子的喜帖,你撕了妈妈哭给你看呀!”护住被箫夭景给捏皱扯破的喜帖,箫妈妈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晶烟灰缸想要压平面目全非的喜帖。

    箫夭景抬起一脚踢飞落到脚边的沙发抱枕,烦躁地爬梳着黑发:“莫名其妙逮住人就逼婚吗?男人的清白值几个钱,少爷我没找他算账,他一个大男人竟好意思拿这个来逼婚!这算什么混账族规!”

    箫天晔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报纸,余光一瞥,勾唇淡笑:“哼,这种感慨我早就发过了,可淳卿还不是要依着混账族规,死了心眼地非跟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

    “你们两个不懂啦!”箫家妈妈一边抚着喜帖一边嘟嘴说道,“妈妈家规矩是以女为尊,奉女为首,族里的男人要讲三从,在家从母,成婚从妻,妻死从女。男子成婚前的清白更是大过天。可是你们家那个爸爸哦,那么大男人主义,人家怕他被族长给干掉,这才跟着他远离了族群,可是哪晓得你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还不像男人啦,一点也不懂守妈妈家的规矩,一个个早早就把清白玩掉。夭景宝宝更夸张,都快变成了小破鞋啦!”

    “妈,哪有用破鞋来骂男人的。箫夭景别扭地白眼。

    “妈是怕你没人要!你没听季夫人说嘛,万一被人家晓得……”

    “本少爷才不要守那个混账族规!嗤,真无聊!”他说罢,旋身就要出门,箫家妈妈急忙伸手拦住他。

    “不准去。”

    “为什么不准本少爷去!”

    “你要去阻止贴心小袄跟淳卿成婚是不是?”

    “废话!你要我眼睁睁看他们俩结婚?办不到!”

    “不可以!贴心小袄是一定要和淳卿成婚的。”

    “凭什么!卖给他了?就算是卖了,少爷也要赎她回来。要不是那个破镯子,我们根本不会分手!”

    “依照东女族的规矩,如果淳卿和贴心小袄真有了夫妻之实还不结婚,那淳卿肯定会被带回族内狠狠惩罚的,贴心小袄也不会好过。淳卿是季夫人自小培养出来的极品公子,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季夫人肯定不依,她不整死贴心小袄才怪呀!”

    箫夭哗仿佛早已知晓地哼了哼声,再翻了一页报纸,半响才懒懒地发声:“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干坐着等淳卿结婚吗?他碰了苏家袄,如果不能成婚保住清白,回族里有他受的。”

    都是假话!

    什么东女族,什么男人清白,什么受罚,鬼才相信!

    可是第二天在学校的走廊里撞见苏家袄,他愣了。

    “你的脸怎么了?”

    一条红肿的印记横过她的鼻梁,滑稽地挂在她的脸上,她忽闻他的声音,急忙手手掌捂着脸,当下就要逃窜。

    他步子一横,截断她的去路,摘下她捂脸的手。

    “谁打你?那个季夫人?”所以,是真的有惩罚这回事,那个听着荒谬的三从四德是真的存在。

    她推开他,低着脑袋绕开他就想走。他满是恼意深吸一口气,拽住作势要走的她。

    “你现在是怎样,看到我像看奸夫一样,你是真的打算为了责任去跟那个混蛋讲师结婚吗?”

    “……”

    “你为了负责任,他为了保清白,你们真要结这种混账婚吗?”

    他略微弯身,低下眼眉,深深地望进她眼里,拇指划过她脸上的鞭痕,另一手拉过她的猫爪贴上左胸口,诱惑道:“你真的不要回来这里吗?”

    夕阳斜落,从背后的窗户洒进金色的残光,她背着光,背脊被晒得一片烧烫,想起那顿鞭子,刚要被迷惑的瞳孔找回了焦距,心一惊,她抬手推开他平坦温热的胸膛,拔腿就要逃窜。

    他低首眯紧了瞳,她落荒而逃的动作让她咬紧了唇,手一捞,将她抓回自己的势力范围,破釜沉舟地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要守那个破族规,少爷陪你!”

    狠话撂完,他拽人就走。

    “咦?你要做什么?你要拉我去哪里?箫夭景!”

    苏家袄从头到尾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人就被推进了箫家。

    箫夭景不发一语,按照老习惯“踹”开了自家大门,苏家袄却扣着门板不肯合作。

    “有没有搞错,擅自逃课还带我来校长的家?你是校董公子,有免死金牌,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耶!”

    “你有少爷我就够了。”

    “什么?”

    话不多说,他一根根地扳开她抠门的手指,用手包住她的两只爪子拖着她进了屋子。

    人还没站到客厅,他就懒懒凉凉地喊开了嗓子,声音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别扭闷躁:

    “妈!你们的混账族里可不可以玩什么一女二夫的把戏?你儿子想嫁人了!”

    一女二夫?!

    一女二夫?

    嫁人?

    有没有搞错?他吃错什么药了?

    苏家袄表情惊恐地看着箫夭景,还来及消化这少爷脑袋里越来越诡异的思想,人就被他牵进了箫家大厅。

    四周过分安静,充斥着诡异的味道,好像有好多双各怀深意的眸子同时盯在她身上,她满是古怪的脑袋不经意地抬了抬,视线小心翼翼地往沙发上一扫,顿时捂着乱跳的小心脏大抽凉气——

    未婚夫和蛮横婆婆?他……他们怎么全在这里?!她也太衰了吧,才出状况就被人逮个正着!

    “嗤,少爷我还没找上门,你们倒是迫不及待来了,刚好,免得本少爷多跑一趟,少爷我打算嫁她了,怎样?”箫夭景拎起苏家袄耷拉的猫爪,嚣张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夫人和面无表情眸有寒意的季淳卿,一副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家袄压根不知道他俩今日会来拜访箫家妈妈,慌乱地不敢对上射来冰冷视线的季淳卿,头皮发麻,只想脚底抹油。

    “贴……贴心小袄、夭景宝宝,你们……你们……” 箫家妈妈看着两只牵在一起的手,顿时心惊肉跳,转脸去看季夫人的脸色,一见季夫人唇角轻勾不带温色的泰然脸庞,正要放下心来,不料季淳卿却凉凉地启唇接话——

    “你们的那一腿到底打处什么时候玩完bbs·jooyoo.net?”他这辈子所有的耐性都快被这只没定性的猫挥霍完了。

    “唉呀呀呀!季夫人,他们没有一腿啦,夭景宝宝和贴心小袄是清白的,清白的啦!”生怕季夫人执法严谨,箫家妈妈只好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夭景宝宝,快放手啦,你不可牵人家啦!”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件贴心小袄已经被淳卿少爷给订走了呀!”

    “所以我刚刚不是问你吗?你们的鬼族里能不能一女二夫?”他一边抛下狠话一边斜视着眯紧双眸的季淳卿,哼,不是说他幼稚堕落么?不是说这个混蛋讲师成熟稳重洁身自好,喜怒不形于色吗?他倒要看看他熟透到什么境界了。

    “咦?一……女二夫?”箫家妈妈呆住了,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一族之长,一女二夫?亏她家儿子想得出来。

    季夫嗤笑一声,挑了挑眉:“萧家公子的意思是,愿意放下身架跟我家淳卿一同委身共侍一妻?”

    “是啊,怎样,不行吗?”受不了季夫人的怪腔怪调,他横着眉头,不给面子地顶撞回去,“反正,他们俩一个是为了负责任,一个是要保那不值钱的破清白!她要负责任,少爷陪她就是了!”

    “负责任?”季夫人瞥向自家的儿子,他一言不发,呼吸浊重,面色隐忍,她扬扬眉,不识好歹地加上一句,“你是说,她只是为了对我家儿子的清白负责任才肯跟他成婚的?他们俩没有任何感情?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一点喜欢我家儿子?”

    话是对着箫夭景在说,苏家袄却被句句伤人的字眼刺得怔了怔,那又黑色的晶眸累积了满满的冰霜笔直地从沙发上射来,眸意赤裸裸地威胁道——

    “你敢说是,试试看?”

    “是!”

    肯定的回答声让她手脚冰凉,那声音虽是从她身边的箫夭景嘴里跳出来,可杀伤力一点也不弱,她清楚地感觉那双黑眸在一闪而过的刺痛后,黯了下去。

    “你说淳卿和他的妻君之间没任何感情,所以,你也要进苏家门?那我家儿子不是要呆在冷宫里了?”

    “哼,若是你这老太婆不肯同意的话……” 箫夭景正打算落出狠话来威胁,季夫人却很爽快地丢出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我没说我不同意啊?”

    “什么?!你同意?”这声惊叫是从苏家袄的嘴巴里跳出来的,明知自己儿子要坐冷宫她还……同意小妖精进门?

    “怎么,苏家丫头,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莫非在期待什么?”这个要不得的臭丫头,以为她肯定会拒绝,所以就站在旁边当木头桩子,一言不发,逃避责任,想让她来背黑锅当坏人扮黑脸吗?呵呵……跟她斗?没门!

    “我……”苏家袄被当头一棒堵得哑巴吃黄连。

    看着苏家袄一脸吃瘪的表情,季夫人非常愉悦,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小瞧箫家男人的肚量了,都说这萧家男人霸道又蛮不讲理,还敢叫女作三从四德,不守东族女族规,雪兰,你家小儿子着实比他爸爸成气候,识大体,你真该欣慰。”

    被酸溜溜地夸奖一番,箫家妈妈只得干笑连连应承下来。谁都知道他们箫家最霸道专权的就是她堕落的小儿子,比起他家工作忙碌的老爸和性格怪异的老哥,骨头最硬又蛮不讲理的就是这小子,什么成气候又识大体,如果让季夫人看到夭景宝宝抽烟喝酒又干架的模样,大概会被鞭子抽到吐血吧?

    “东族女以女为尊,一女二夫也不是没有先例,如果箫家公子肯放下男人无所谓的架子,遵着三从过门,一切只要依照族规,我当然不会有二话,只是……”季夫人卡住后话,抿下一口茶水。

    “只是什么?有话说,少卖关子。”箫夭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只是——你得做小!”

    “什么?!”

    “你真当我大公无私到不为自己儿子谋点福利吗?过门可以,你做小!长幼有序,尊卑有分,我可不许你欺负我儿子!”

    “嗤,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以为我是他吗?” 箫夭景扬起下巴指了指垂眸的季淳卿,“什么族规什么大小,本少爷才不在意,更不会为了什么清白逼女儿灵肉分离。”

    一根绷得太紧太久的弦突得脱了扣, 在季淳卿的脑子里应声断开。

    “哗啷!”

    玻璃茶几被一脚喘翻,支离破碎声随之响起,季淳卿漠然地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玻璃碴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恼怒被人逼得多可悲。

    从没见过他这副吓人的危险模样,季夫人彻底愣住了神。

    他不去看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苏家袄,只是回头对自己母亲轻道:“那可恶的女人既然不杨成为我一个人的,那就——滚开。”是他不够大度尊妻,是他不守族规离经叛道,是他大男人主义,霸道善妒小心眼又独占欲强,他没办法玩三人游的闹剧,因为他玩不起。

    “淳……淳卿……”季夫人怔住,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低眉顺眼,在她面前连脾气都不见分毫,那个不雅的“滚”字更是闻所未闻,他竟然会开口说出有违女尊男卑族规的大逆不道之话。

    “我愿回族领罚。”他淡淡抛话,抬脚移步,他迈开步子,不再做多余停留,甚至不去多看那对有感情的男女,夺门就走。

    满室安静,有些压抑吓人。

    一向被认为柔顺没脾气又好摆平的季淳卿大爆发,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甚至连苏家袄也呆了。

    她虽然知道他是个有脾气还很别扭的家伙,可是从来不曾看他平静如死灰地撂话,那决绝的态度让她心惊胆战。

    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条件反射,她的手腕趁箫夭景略有放松,溜出了他手里,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追出去要跟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双脚不听使地要往外奔。

    本来安静的客厅因为她的脚踩上玻璃碴变得“沙沙”作响,她顾不得许多,打开门就往外追去。

    他第一次叫她滚开,第一次不原谅她摇摆不定。她一直以为他的脾气没有底线,可以不用顾及他的感受随意地踩过界,反正他会一再地为自己让步再让步,她从不知道逼他到无路可走,他会大步地从她身边淡然地擦肩而去。

    被磕伤的膝盖还在隐隐抽痛,他背上的伤口一定更加糟糕,这种时候,他还说什么大话,回族去受罚?在这里就挨了一顿鞭子,回族里,他还有命面对那些老古董吗?

    不能放他走,绝对不能!

    “季淳卿!你站住!”

    他被叫住,停下步子,却没有回过身来看她。

    她瘸着脚奔到他面前,正要开口,他却盯着她受伤的脚率先阻止她的废话:“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以为同情在我眼里值多少钱?”

    从未听过的严厉话语从那张温软的唇里跳出来,她睁大瞳孔,呆住。

    “我不会再缠着你,也不会放不开,带着你的chu女情结滚开我身边,我不稀罕你负责任,也不要你施舍。”

    “……”

    “我不会再拴住你,也不会再碍你的眼,你不需要左右为难,要和他和好还是结婚都不关我事,”他别开眼,望向别处,“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会忘得很快。”其实清白在他眼里早就一文不值。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清白,而是那颗他始终挤不进去的心。

    她的话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眼眶热辣地要漫溢出什么东西,她想伸手去碰触他,却被他满是戒心地退开。

    “别碰我,我受够你了。”

    我受够你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从季淳卿嘴里听到这句话,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以为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讨厌她,他那么在乎她,因为什么理由,她没有想过,只大概觉得这是他从小根深蒂固的清白观念,她跟他从小定了亲,他认定了他这辈子是她的人,不会变心,好安全,不会离开,好踏实,不会不满,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对待他,就算闹闹小脾气,她简单蹩脚地学猫叫,就可以让他放下所有架子,很好说话很轻易地回到她身边被她欺负。

    原来,他也会有极限,终究是受够她了。

    一瞬间,她失去了她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

    比第一次经历分手要难受,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抱着忐忑的心去谈恋爱,她能做好失去的准备。

    可是,他却让她措手不及。

    她知道,这一次,就算学猫叫,他也不会回头搂住她,不会懊恼地问她,这样去而复返会不会很没男人味,不会因为她违心地夸他很man而绽露笑颜。

    他很有男人味地走了,果断决绝,头也不回。

    但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他浑身流窜的男人味。

    贴心小袄不贴心

    男女关系——世界上最敏感善变、顺其自然又不讲道理的一种关系。

    就连一向对这种关系迟钝的苏家袄也感觉到自那以后有什么东西变了。

    季淳卿不再归家,她的闺床恢复单人状态,显得颇大。

    好像——他们分手了。

    箫夭景老实地跑来上课,她的手机里多出几条蹩脚带错字的短信。

    好像——他们和好了。

    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没人开口,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

    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于是,就这么接受了。

    “棉袄,你和箫少爷什么时候和好的?也不告诉我一声。”白笑叶从前面的位置转过身来,一脸玩味地质问她。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她老实地交底。

    “依我看,有一些日子了吧?你不是一直有call对方吗?啧啧啧,你看他站在门外抽烟还不忘跟你使眼色呢。”

    顺着笑叶的视线瞟去,箫夭景正跟班上的哥们集体在走廊窗口抽着烟,那场面很兄弟很man,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猛地转过身来,脖子一僵,很刻意又尴尬地收回视线,可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被自己兄弟勒住脖子放声嘲笑他假装纯情男生偷看女人。

    “很甜蜜哦,不过……我倒好奇,你是怎么把季讲师搞定的啊?”

    “……”

    “你干吗突然直勾勾地瞪我,我说错话了哦?”

    “你好三八。”

    “那我告诉你一个更三八的消息啊,季讲师好像辞职了耶,听说就教到今天而已。你解放了哦,不会有小人公报私仇,因为感情不顺被甩就给你给不及格。”

    苏家袄“咻”地站起身.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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