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着我像跳梁小丑一样拍马匹,伺候你很好玩是不是!墨青山,你真不是东西。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又人模狗样的跑到我面前,设计陷害我,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又是下跪又是水晶鞋,你做给谁看!你他妈的真让我恶心!”

    再也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呼吸和他同样的空气,这让她真的恶心,压住胃里翻涌的酸液,她头一低想从他身边出门。

    然而,她的手腕被墨青山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一道强劲的力量将她往前一拖,一个踉跄后站立,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欲喷火的眸子。

    “你是谁。”墨青山几乎咬牙切齿。

    疯了疯了,这个人疯了!居然问她是谁!丁瓜瓜懒得理他,挣扎着想把他的手甩开。

    她一动,墨青山握的铁紧。

    “你是谁。”加重的语气,阴郁的眼神,铁钳似的手,逼得丁瓜瓜不得不说。

    “丁瓜瓜。”

    墨青山扯嘴冷笑,“我扔的是丁紫衣,不是丁瓜瓜。”

    丁瓜瓜以为听错了,有点慌有点结巴:“丁什么?”

    “你是丁瓜瓜,不是丁紫衣。”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但落地后的重量却让人吃不消。丁瓜瓜脸上的肌肉就这样突突的抽了又抽,丁紫衣这个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丁紫衣是梁子瑄的爱人!

    可笑的是,这个名字又从墨青山嘴里说出来!

    老虎不发威当她瘟鸡么!她有点狰狞的推开墨青山,“丁紫衣,你爱人?”

    “曾经是。”

    “可笑,口口声声说爱人,可实际上你却给了三两银子打发走,再让人把她在半路上扔下车不管死活!都被你上过床,就给三两银子?你是嫖客吗?”

    “丁瓜瓜,说的什么满口胡话!什么三两银子?我给了五两!什么上过床是嫖客?丁紫衣是我娘子!”墨青山狂怒,幽暗的眸子像狂风暴雨前的大海,只要再来一阵风便爆发!

    丁瓜瓜冷笑,双手一拍,举着右手食指指着他,“你说对了,丁紫衣是你娘子。你说的,我是丁瓜瓜,不是丁紫衣。所以,既然你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娘子,干什么又来和我结婚?我心眼小,只当正妻不做二三四五六奶。所以,墨青山,听好了,我把你甩了!”

    她气得不轻,热血直冲脑门,大吼完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冷冷的看了墨青山一眼,高傲的抬着下巴从他身边走过去。

    墨青山想过这个真相总有一天该告诉她,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还有两天他便可以用大红喜轿迎她进门,墨府所有的人光明正大的喊她少夫人,他倾覆所有爱她呵护她照顾她,他想她会感动的,也会爱上自己。

    她有主见,又为生活奔波,不像丁紫衣因为被呵护的太好反而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幸福。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完全不适合解释,也不适合强留,那样,只会让丁瓜瓜更加愤怒。

    墨青山没有阻拦,默默地跟在丁瓜瓜身后往前走去。奎叔焦虑的看着他,他对奎叔轻轻地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在奎叔的示意下,墨府的丫鬟、下人全部消失。

    一路走去,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眼里看不到别的人,耳朵里听不到别的声音,就这样一前一后脸色异常的走进小墨府。蔡伯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喊了声少爷,少夫人三个字没出口便发觉不对,再见墨青山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惊讶又惶恐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俩。

    王妈在伙房做饭,红梅在屋里收拾,见到二人进来,也是笑眯眯的喊少爷少夫人,可是少爷少夫人的脸色好难看,少爷对自己挥挥手,分明是让自己出去。红梅盈盈一福,低着头奔到屋外去找王妈。

    丁瓜瓜仿佛不知道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自行拿出包袱整理行装,墨青山做的衣服一件没拿,她拿的全是自己带来的男装。衣服放好后,她从第一个箱子底取出一个形状非常复杂的布包放在衣服里面,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坦然的当着墨青山的面打开布包,露出厚厚一叠银票,拿了几张小心的贴身收起来。

    墨青山依着门框,心仿佛掉进大海,冰冰凉凉。看见她这个动作,仿佛突降暴雨,砸的心口抽抽得痛。

    “少夫人……”门口,看着丁瓜瓜背着包袱走出来,王妈惊讶的眼睛珠子差点掉下来。

    丁瓜瓜手掌一挥,走上去抱了抱王妈,再抱了抱僵硬的红梅,再再对蔡伯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在三双要掉眼睛珠子的眸子的注视下,豪气冲天道:“各位,今天我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甩了你们家少爷,不,少主。我要走了,以后若有缘相见咱也不见,各走各路。拜拜!”

    丁瓜瓜说完,破天荒的大方一回,在某人的注视下一人给了一两银子以资感谢,随后意味深长的对墨青山笑了笑,扭身离去。笑容仿佛在说,三两,当做还你打发我的那三两,从此两清。

    ☆、56五六

    对于一个即将成亲的新娘子来说,实在不应该是在准新郎无奈的护送下背着包袱出现。可事实上,丁瓜瓜却是以这幅模样出现在隆昌阁,同样,惊得裴寅他们几个眼珠子也差点掉地上。

    “瓜瓜,怎么了?”二虎子第一个冲上来,矛盾重重的看看她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墨青山。

    丁瓜瓜依旧豪迈的大手一挥,“各位,我是来道别的。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不得不离开。裴寅,二虎子,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裴寅与二虎子本就来寻找丁瓜瓜的,既然她走他们当然走。只是,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到他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求救的看着墨青山。

    只见,墨青山微微点头。

    “你等着,我们去收拾。”裴寅拉着二虎子飞快的往后院跑去,杨守春和李贤名自打知道她是少夫人后便不敢和她随便讲话,而今少爷便站在面前,心里跟猫爪了似的想八卦,可是哪里敢,新来的伙计更没发话的机会,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

    丁瓜瓜的心情极差,也懒得和他们多讲话,低着头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墨青山始终站在她的后面沉默不语,幽暗的眸子像是被一层帷幕遮住,看不出里面的任何情绪。

    好在,裴寅和二虎子的东西不多,二人很快便跑回来,对墨青山鞠了一个躬,再与杨守春等三人挥手告别。

    丁瓜瓜昂首挺胸带着两个“保镖”离开隆昌阁。

    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就是贱,好比现在的丁瓜瓜,自从知道真相后恨不得吃了墨青山,他一直跟在身后又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可是,她跨出隆昌阁墨青山便没再跟来,这时的她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失落。

    为啥不求我回去,给个机会耍耍性子、赌赌气、发发狠、拿拿乔,生一次公主病!混蛋,混球,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丁瓜瓜回头看了看,没有期想的身影,更加坚定她离开的信念。

    三人在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住下,过了用膳的时间,裴寅点了三碗面条让小二送到房间。他见丁瓜瓜一直闷闷不乐,脸色又难看,知道她不想说倒也没追问,只想等面条来了,逼她多少吃一点,一切等她睡一觉后再说。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丁瓜瓜捧着大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咂咂嘴,口齿不清道:“啊……好吃,有力气了,活过来了。”

    裴寅与二虎子对视一眼,这才问道:“瓜瓜,到底发生何事。”

    丁瓜瓜看着海碗叹气,是啊究竟发生何事?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突然就变成如今的状况。

    “哎,我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丢到墨青山真正的家。然后才发现,墨青山居然是当初像扔垃圾似的扔掉我的混蛋。”

    二虎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塞着面条的嘴巴张着,面条扑拉掉到桌子上。这幅呆滞的模样被裴寅鄙视一眼,裴寅问道:“我们以后如何是好,回虞道县还是留在这里。”

    “开掮客馆当老板!”阴森森的表情。

    丁瓜瓜一直梦想当老板,尝一尝封建剥削阶级的滋味。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当然要牢牢握住。她忽然就想,或者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命中注定她要成为一名可以和墨青山相媲美的奸商,所以在临嫁前揭晓真相。

    只是,不明白的是,墨青山、丁紫衣、梁子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如此狗血虐恋情深。

    她更不明白的是,墨青山说给她五两为何到手只有三两!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丁瓜瓜在床上滚了一宿也没能想出理由,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二虎子在隔壁听见声音忙跑过来,看见她的熊猫眼愣了一愣,“瓜瓜,裴寅去隆昌阁结账,回头再去租套便宜的屋子,他让我俩去城南找。”

    丁瓜瓜点了点头,要想在开封发展,首先得解决住宿的问题。将所有的贵重物品贴身藏好,她与二虎子离开客栈去城南租房。

    下午回到客栈,墨青山悠然的坐在丁瓜瓜的屋里,依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二虎子本来想跟丁瓜瓜一起进屋,忙把头一低脚底抹油开溜。

    听见声音,墨青山回头,眼神幽暗如深渊,顿时丁瓜瓜有种粉身碎骨的错觉,心口开始扑通乱跳。进屋后,她想了想,又把门关上,墨青山在这里等她,定是有话要说,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别人听见的好。

    二月倒春寒,风从窗户吹进来,脸上像刀刮皮的痛。丁瓜瓜低着头走过去,关上窗户,狠狠地瞪了墨青山一眼,“你来干什么。”

    幽暗的眸子盯着丁瓜瓜的熊猫眼,忽然笑了,“昨夜没睡好。”

    “关你屁事。”莫名的,见到他就火大,大的小白兔丁瓜瓜变成母老虎,真正地牙尖嘴利一次。

    墨青山笑笑,走到椅子边坐下,悠然道:“能让你一夜未眠,表示你心里有我,很好。”

    丁瓜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脸皮厚的……城墙拐弯。

    墨青山淡淡的看她一眼,自顾自说道:“瓜瓜,丁紫衣与我算是娃娃亲,她父亲去的早,是在墨府长大的。父亲身子不好将墨府交给我,我一心忙着生意疏忽了她,以至于她离家出走。她从小天真善良,心无城府,遇上别的男人,在那人的教唆下回来,于大婚前几日日偷走我的藏宝图。当我的人找到她时,她吞了藏宝图被那人刺伤。真正的藏宝图在太子那儿,她偷走的是临摹图,许多重要的地方并未标示。但,即便如此,若被太子知晓她偷藏宝图必死无疑,并且连累墨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墨家养了她十来年,到头来她完全不顾当年的养育之恩,置墨家与不义不孝之地。可是,我依然按期与她举行婚礼,因为……我喜欢她,有多恨便有多喜欢。我想,只要她以后安心的与我过日子,原谅她一次无知的过错又何妨。可是,她放弃求生的欲望,成亲那日对我说,对不起我却永不后悔。永不后悔,呵呵,那我的感情算什么,轻易的被她践踏了。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所致,所以我要找到他报仇。于是,当她死后又重生变成另一个人,起初我不信,将她送去虞道县派人跟着,既保护也监视,看她究竟与何人联系。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送走的人是你,丁瓜瓜。”

    幽暗森冷的目光落在脸上,却被丁瓜瓜忽视了,完全沉浸在这个更加狗血的故事中不能回神。真的没想到丁紫衣的故事竟然如此精彩,放着一个年轻帅气有钱会挣钱的一网情深的男人不要,跑去爱利用又刺伤自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除了梁子轩还能是谁?

    丁紫衣,你真是个笨蛋!

    丁瓜瓜发了半天呆,忽然察觉屋里静的可怕,猛地一回头,对上墨青山意味深长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个,你相信我不是她?”

    墨青山点头。

    “那个,你不害怕?”

    墨青山摇头。

    “那个,我……这个身体的第一次是你破的?”

    墨青山呆住。也是,这个问题太火辣了点,丁瓜瓜把手一挥,“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她的。”

    “你在虞道县的一些经历。”

    一个人即便失忆,有些本能的习惯或爱好或多或少会保留一些,但是不同的灵魂主宰的同一个身体,她的表现自然截然不同。

    墨青山不愧为大奸商,嗅觉极灵敏。丁瓜瓜哼了哼,“既然发现我和她不是同一人,为何不说?为何一再隐瞒?不要以为讲几句苦情戏我就原谅你。”

    墨青山看了她几秒,忽然轻笑,“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回去,昨儿个你心情不好,所以今儿来把该说的说了,顺便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黄鼠狼给鸡拜年!丁瓜瓜起身走去开门,然后站在门后冷冷道:“我过的很好,好走不送。”

    如此明显的赶人,墨青山哪有瞧不出的道理。没再多纠缠,他淡定的起身,一言不发的从丁瓜瓜面前走出去,一直没回头。反而是丁瓜瓜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口。

    昨日的愤怒与震惊已在一个夜晚后消失不少,此时的她有点抓不住自己的心更抓不住墨青山的心。她和墨青山认识的时间不长,如果不是因为丁紫衣的身体,他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怎能说,他的喜欢与丁紫衣无关!

    犹豫要不要嫁给馆长的时候,老天爷突然让他们分手,馆长带着崔花子回老家了。要嫁给墨青山的时候,老天爷又让他们分手。两次的阴差阳错,莫非是因为自己可以回家?

    如此一想,丁瓜瓜精神百倍,甩甩脑袋忘掉一切烦恼,从此一切向钱看。

    这一次租的房子是个二层小木楼,三人住在楼上,楼下做生意。准备了相关掮客证件上交官府开铺营业,墨青山作为掮客会长,必然有他的章才能奏效。

    这一点,丁瓜瓜忧虑过,担心他公报私仇一拖再拖。哪知,资料交上去人家根本没耽误,直接盖章通过。

    开门营业那天,一早便有人送来一副郭熙的财神爷巨画,左面竖写着一排字:招财进宝。画中的财神爷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走入人间散点金元宝。

    二虎子眼冒金光的盯着财神爷流口水:“这值老多钱吧。一定是少爷送的。”没错,开封他们三个认识的人不多,虽然不知道郭熙在开封有多出名,但从画中运笔来看,水墨渲染,浓淡湿润,极富变化。招财进宝四个字,气势浑厚豪迈风格独特,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有人送丁瓜瓜便敢收,让裴寅找来锤子和钉子,亲自把画挂在屋子正中间。她站在椅子上还没下来,这时门外有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小心的问道:“请问丁瓜瓜在吗?”

    丁瓜瓜忙跳下来,拍拍手,问道:“我就是,请问你是……”

    来人递上盒子,恭敬道:“有人托我送贺礼。”

    又有人送贺礼?丁瓜瓜疑惑的看了一眼裴寅,接过盒子放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问:“谁呀?”

    来人笑道:“实在对不住,我也不认识。”

    丁瓜瓜惊诧,搞得如此神秘,若不是在古代怕是要怀疑是哪个王八羔子送的定时炸弹了。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白玉陶瓷的财神爷。

    “又是财神爷?”裴寅抬头看看墙上的画,不禁想,这两个送礼的人倒是了解丁瓜瓜,送财神爷正合她意。

    “那人长什么样?”丁瓜瓜抬头问道,可是送贺礼的人早已悄悄的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神秘的送礼人勾起了他们极大的好奇心。究竟是谁?

    ☆、57五七

    墨府的隆昌阁在开封好比现代的连锁店遍布大街小巷,隆昌阁的名字在开封那叫一个响。丁瓜瓜立志要超过隆昌阁,成为开封最大的连锁中介公司,于是,她给店铺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大发置业。

    俗不俗?相当的俗,这名字刚取出来时可是被裴寅与二虎子嘲笑了一阵,可是俗到一定的程度反而是雅,看着进出不断的客人,裴寅与二虎子闭上了嘲笑的嘴巴。

    墨青山安分守己的没出现,一直到营业五日后。

    这日,丁瓜瓜坐在销控台后面做这几日的客户分析,忽听站在门口接客的裴寅喊了一声“欢迎光临。”而坐在旁边的二虎子突然踢她一脚。

    丁瓜瓜抬头,顺着二虎子的视线往前看,裴寅已引着一身墨绿色锦缎棉袍的墨青山走了进来。

    墨青山抬头四处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丁瓜瓜头顶的财神画画上,赞赏道:“与众不同。”

    没错,店里的布局的确与众不同,开封独此一家,丁瓜瓜是按照现代营销中心的布局来布置。进门迎面是巨幅财神画,画下面是一张销控桌,桌子后面摆着三张椅子。

    进店的左面是两对木头长沙发,上面铺着软垫,沙发有点矮,人坐下后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整个人一放松,定是被掮客引导着走。

    进店右面是一张小八仙桌,桌子旁边是两个大展板,展板上贴着所有的房源信息,几室几厅,几层,面积,家私,庭院包括院子里面有几颗树注明的详详细细。

    墨青山在屋里绕了一圈,裴寅跟着他小心的问:“少爷,您今儿来是……”

    墨青山言简意赅:“学习。”

    堂堂大宋首席掮客,掮客会长,开封首富墨青山居然在一家新开张的小店学习!这种话说出去,十个人里有十一个人不信!那三位自然傻眼了。

    当墨青山再一次光明正大的跟着丁瓜瓜送走一个客户后,丁瓜瓜终于爆发,拖着他蹭蹭的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两间房,二人站在过道上,临窗而立。

    丁瓜瓜皮笑肉不笑的,“墨少爷如此高贵的身份偷师学艺不觉得丢人吗?”

    墨青山剑眉一扬,沉声道:“偷师学艺的确丢人,所以我已说明是来学习。”

    丁瓜瓜气的扯嘴,“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墨青山淡然一笑,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半天才幽幽道:“我被丁瓜瓜甩了,再次成为开封的笑柄。若不是你抢占了丁紫衣的身体,我不会对你感兴趣,不会娶你更不会成为笑柄。所以……”

    他停下,定定的望着丁瓜瓜,目光幽暗而冰冷,冻得丁瓜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结巴道:“你想怎样?”

    墨青山冷冷的一笑,往前逼近一步,“所以……。”

    丁瓜瓜想笑,可嘴皮子咧了半天咧不出笑容,心脏却不争气的扑通乱跳,眼皮眨了眨,在墨青山的逼近下一步步往后退,直至坚硬冰冷的墙壁堵住后路,而墨青山已逼到近前,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凑近,语气危险道:“你要负责!”

    热乎乎的气息喷洒一脸,淡淡的迦南香萦绕的丁瓜瓜脑瓜子发懵,她最受不了的便是此刻的这种姿势,女人被男人固定在墙角,锁在男人的怀里,男人一副痞痞坏坏的模样,说着挑逗人的话,即使锁着她的男人刚才说的话听起来有点苦逼。

    她懵了,彻底懵了,“怎么负责。”

    墨青山一怔,随即勾唇低笑,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我要你。”

    “咕咚!”四周安静的让丁瓜瓜听见自己的吞口水的声音,面上顿时发烧发红,慌乱的眨着眼皮不敢和他对视。

    奶奶滴,我要你!这是多么的惹人心跳惹人遐想惹人喷鼻血啊!

    可是,她是丁瓜瓜,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能干的销售能手,怎能被一个古代男人一句话便打倒!

    如此一想,丁瓜瓜全身充满勇气,扭头对上墨青山幽暗冰冷的眸子,宁死不屈道:“哈,怎么办?我不喜欢你,我才不要你。”

    然后,她在幽暗冰冷的眸子里看见惊讶和——笑。

    “我要你的……店。”墨青山终于把五个字组成的一句话说完。冷漠的眼神变成鄙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笨猪。

    丢大发了!

    丁瓜瓜恨得抬腿往前踹,墨青山似乎料到她会来这一招,轻松地往后一退转身便走。只是谁也不知,转身后那鄙视的眼底浮现的笑有多温柔。

    “吱嘎,吱嘎。”脚踩木楼梯的声音每响一下,丁瓜瓜的心像是被人捶了一下。要她的店?不如要她的命!

    天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的。墨青山不是官,可他是新皇帝宋神宗即将钦定的皇商认识官,一个比一个大的官纷纷往大发置业带,极厚颜无耻的到处宣扬,丁瓜瓜是他的兄弟。

    若是兄弟,犯不着如此热情的介绍诸位大人认识。诸位大人个个是人精,不由猜测大发置业的幕后老板是墨少爷。至于他为何要如此神秘,没人去猜也没人想猜。

    州官经常关顾的地方,少不了名门望族,丁瓜瓜一下认识了好多京城的达官贵人。她眼珠一转,尼玛,墨青山你不是要老纸的店吗?老纸给你就是,等老纸和这些达官贵人混熟了,老纸去做别的生意,再不行,老纸携款私奔。

    如此一来,她倒是安心的继续做生意。租房,卖房忙的热火朝天,终于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累的一头趴在白花花的银子上,两眼发晕往上翻的看不见黑珠子。

    裴寅和二虎子手忙脚乱的把她抬上楼,然后裴寅飞快的奔去药铺请大夫。这时候,天快黑了,中途裴寅冲进一家属于墨府的珠宝铺子,冲掌柜的大吼:“快去请墨少爷去大发置业,瓜瓜不行了。要快,否则少爷剥了你的皮!”

    吼完,裴寅飞快的跑走,留下掌柜的傻瞪着眼,寻思半天还是差了伙计去墨府报信。

    一骑白马飞驰过开封的集市,若是路上有人,马蹄下早已多了许多的冤魂。白马停在大发置业前,墨青山飞身跃下,冲到门口推开虚掩的大门。

    屋里,黑漆漆的。

    “瓜瓜!”他大叫。

    很快,楼上有脚步声奔跑下来,二虎子站在楼梯口对他招手,“少爷!少爷!”

    墨青山连走带奔的冲上楼,听着二虎子的絮絮叨叨的话往丁瓜瓜的闺房冲。闺房的门开着,点着蜡烛,窄小的屋里只放了一张床一张小四方桌,床上铺着极普通的被褥,被褥下面是昏迷不醒的丁瓜瓜。

    大夫也刚到坐在床边,正在给她把脉。裴寅立在一旁,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对墨青山微微行礼,让开位置给他站。

    墨青山悄悄地靠近,寂静的屋里响起有点颤抖的声音:“如何?”

    大夫看他一眼,捋捋胡须,眼底精光一闪,暧昧的问道:“她是姑娘?”

    墨青山微微一怔,随即点头。丁瓜瓜一直穿着男装,简陋的床没帐子,裴寅和二虎子情急之下怕是也忘记替她遮挡了。

    大夫又望了望他,再望了一眼立在后面的裴寅和二虎子,精明的眸子笑的意味深长,“姑娘身子没有大碍,累着睡着了。”

    墨青山狠狠地瞪了裴寅一眼,差点被他那句瓜瓜不行了吓死,接到消息扔了手里的东西便飞马而来,现在后背还是湿的。

    他的心刚放下,大夫又说了一句爆炸性的话。

    “不过,姑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不能再操劳过度,否则胎儿不保。”

    “什么?”墨青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仿佛被魔法杖定住身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大夫。

    他身后,裴寅和二虎子石化中。

    大夫把完脉起身,“老夫开点安胎补神的药。头三个月极危险,尽量让她卧床休息。”

    两个多月,正与那晚时间吻合!

    墨青山回神,欣喜若狂,“是是是!裴寅,你随大夫去抓药。”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五十两直接塞给大夫。

    大夫眉开眼笑,接了银子和裴寅下楼去了。

    墨青山激动地坐在床边,嘴角眉眼全是幸福的笑容,静静地望着沉睡中丁瓜瓜,半天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脸庞,眸底说不出的温柔。

    他这般模样不用多说,也教人看得出来,孩子是他的。

    二虎子双手插着袖笼里,愤愤的想:墨少爷,你也太逊了点,老子告诉你那么多瓜瓜的秘密,瓜瓜也是你的人了,可到现在还没搞定成亲。再看看熟睡中的丁瓜瓜,不禁担心,她醒后知道真相又是何反应。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少爷,如今可怎么办?”

    墨青山头也没回道:“自是与我成亲。”

    都有了他的孩子,当然是拜堂成亲生娃娃了。

    二虎子撇撇嘴,心想,难哦!

    丁瓜瓜是被饿醒的,闻着鼻尖的香味,转头一看,惊得她一个咕噜爬起来。她看见什么了?她的闺房的小桌旁,墨青山正捧着一个大海碗吃面条。

    墨青山已抬头看过来,放下碗筷,一步跨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醒了,饿不饿?”

    丁瓜瓜像是见了鬼,颤声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寅二虎子呢?”

    “裴寅去药铺给你抓药,二虎子去墨府送信。”

    丁瓜瓜迅速沉脸,“少爷,我这是闺房闺房懂不懂。”迅速掀开被子下床,看了眼桌上的面条,突觉肚子饿的泛酸水。

    “小心。”墨青山紧张的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把甩掉,走到桌旁近了看他的香喷喷的牛肉面,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好饿。”丁瓜瓜拔脚往外走。

    墨青山紧张的问:“去哪儿。”

    “吃面。”

    “我去,你在这等着。”墨青山已伸手拽住她。

    大少爷自甘做奴仆,倒真是少见。丁瓜瓜疑惑的摇了摇头,想着他今儿个偷师学艺的学费——饭钱还未交,奸笑道:“少爷,一起去啊,我请客,你掏钱。”

    别说掏钱吃面条,这时候让墨青山上天摘月亮他也去。他宠溺的笑笑,又摸摸她额上的发,“好。”

    丁瓜瓜头往后让的快,可还是被他摸到了。她的心跳的又快又乱,完全弄不懂墨青山的温柔与宠溺是怎么一回事。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动手动脚耍流氓,还是趁早去人多的地方才安全。

    丁瓜瓜飞快的跑下楼,跨出屋门,却见裴寅手上提着药包,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前面。

    “裴寅,你在看什么?”丁瓜瓜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虽然天已黑了,虽然临街铺子只有少数几家有灯光,虽然视线模糊,可丁瓜瓜依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没入更远的黑暗中。

    向前一步,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一点,也似乎想喊出来。然而,她的身子往后一倒,被拽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去吃面。”声音却冷如寒冰,仿佛刚才的温柔与宠溺仅仅是幻觉。

    ☆、58五八

    大发置业不远处的陈记面馆,丁瓜瓜要了一份牛肉面,吃完了觉得没饱,奇怪的想最近胃口大增,怕是要长胖了。到底要不要再来一碗?她出神的想着,咂咂嘴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唇,惹得对面的男人心神荡漾。

    男人瞧出她的意思,让小二再来两碗。听他要两碗,丁瓜瓜这才想起来,刚才他的那碗面条似乎只吃了几口。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打动她!于是,她鄙视道:“少爷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用,跑来这种小地方吃面条,可真是……啧啧……”

    若是以前,墨青山一定会给她一个能冻死人的眼神,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怀着自己的孩儿,疼还来不及。

    于是,墨青山淡淡一笑,避开她的视线与嘲讽。

    无趣!

    心情不好吃什么都不香,第二碗面条只吃了几口便饱了,丁瓜瓜推开碗,“我吃饱了。少爷您慢用,拜拜。”

    这个时候,店里已没有其他的客人,丁瓜瓜说起话便顺便起来,说拜拜的时候傲气巴拉的勾勾小爪子,起身朝外走去。

    墨青山又是刚吃了几口,今儿的晚饭看来不用吃了。扔下碎银子,他起身追去。

    这里不是闹市,晚上极安静,只有临街的几家铺子亮着灯,偶有声音传出来。墨青山默默地跟在丁瓜瓜后面,看着她每走一步,心里不自觉的想去扶她,生怕她崴了脚闪了腰。

    平时,她虽然不理自己,却时不时的来刺激、讥讽几句。今晚的她,在见过那道身影后只讽刺了一句,这让墨青山非常不自在。

    萧文,你何时来不好?

    墨青山决定暂时隐瞒丁瓜瓜怀孕的事情,起码今晚不适合讲,谁也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回到大发置业,他将裴寅和二虎子叫到一旁,让他俩暂时保密。

    丁瓜瓜看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以为他们在讲馆长,径自回屋。不多久,听见裴寅和二虎子在外面喊:“少爷,慢走。”

    马屁精!她将窗户拉开一道缝,看见墨青山走远,忙奔下楼,走到正在锁门的裴寅身边,一把揪住他耳朵,怒道:“混蛋啊,为什么不喊我。”

    孕妇的脾气真大!裴寅心想,假装很痛的喊:“瓜瓜,放手啊,好痛的。”

    丁瓜瓜松了手,气呼呼的坐在桌旁,瞪着他,“馆长好歹是你们的老东家,你让他就这么走了,很过分诶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裴寅直点头,摸摸耳朵委屈道:“不能怪我啊,我喊他了,可他死活不肯见你。”

    “为什么?”二虎子好奇道。

    裴寅鄙视他,当初馆长一门心思要娶瓜瓜,如今却带着崔花子回老家成亲,哪有脸再和瓜瓜相认,今儿若不是在药铺偶遇,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馆长也来了开封。

    “哎。”丁瓜瓜低叹,“馆长想多了,我们毕竟在一起住过,共过事,即便是最普通的同事,在异乡见了也该见一见,问问对方过的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他和花子过的好不好……”

    他们曾经有过暧昧,他们曾经有过一厢情愿,他们曾经有过单相思,小巷中的一撞,撞开两个世界,然后将两个世界连在一起,与许多人一样,分开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馆长啊,不管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可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你是绝境中的一根藤绳,拉住掉入悬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