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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瓜瓜心动着。

    “看来,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倏,红本子被丁瓜瓜迅速的夺了回去,“五十两,一口价!”

    不答应那就是傻子,白白损失五十两银子还白白损失了红本子。至于那些老百姓,只能暂时摆到一边。

    “好,依你。”墨青山爽快的拿了十两银子做定金,并且和丁瓜瓜签字画押,达成一致的协议。

    签完字,丁瓜瓜小心翼翼的把十两银子揣进怀,顺手拍了拍。等剩下的银子到手,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她的身份碟牌离开虞道县进军汴梁。

    墨青山一直浅笑的看着她,见她安静下来,柔声道:“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得让任何人察觉与我有关。否则,后果自负!”

    丁瓜瓜傻了眼。与他无关!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苦逼的顶着。果然,馅饼有毒!

    丁瓜瓜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做人不能贪财。她把十两银子放回桌上,墨青山抖了抖手中的协议,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得去拜访下县太爷。

    嗖,银子被她拿了回去转身就跑。

    丁瓜瓜在墨府暴走,东头走到西头,西头走到北头,地没扫饭不做,奇怪的是墨青山一个人关上门呆在书房一直到晌午都没叫她。

    “咕咕。”丁瓜瓜肚子饿的呱呱叫,她揉了揉肚子,慢慢的朝伙房走去。穿过走廊,忽然听见前面有奔跑的脚步声,她趴在墙角偷偷伸了个看了去,奎叔提着袍子飞快的从门口跑来。

    她跳了出去张开双臂拦住他,“奎叔,饭不做跑哪儿去了?少爷肚子饿了知不知道!”反正平时少爷从不让她做饭,她把一肚子的气撒在奎叔身上。

    奎叔奇怪的看她一眼,把她的脑袋往旁边狠狠地推了一把,“边儿去,忙着呢。”继续提着袍子朝书房奔。

    很少能见到奎叔这么紧张的奔跑,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一个上午不见人影。丁瓜瓜阴阴的笑了笑,蹑手蹑脚的摸到书房门前,趴在窗户边偷听。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听不见。丁瓜瓜想了想,慢慢的爬到门口蹲着,耳朵贴着门。叽叽咕咕叽叽咕咕,还是听不见,恨得她直咬牙。

    想走又想偷听,犹豫间,屋门突然没任何预兆的就打开了,绛色长袍就这么闯入视线中。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奎叔冒了个头出来。

    丁瓜瓜抬起头,对上墨青山深邃的让人害怕的眼神,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两下,指着空气道:“抓虫子。”然后她站起来,摸摸头发摸摸衣服,一个转身,甩着双臂大摇大摆的走开。

    拐过墙角,她一个闪身贴着墙壁站了几秒,然后慢慢的伸了头出去偷看。没人跟上来,书房门又关上了。

    眼珠转了几圈,寻思整件事的经过。其实,她不算合格的丫鬟,三天两头请假,最多的任务就是站门岗当门神。而墨青山这位少爷合格的过分,不仅让她回老东家住三天,还另外派发任务,给五十两大银,够普通人家过好几年的好生活。

    墨青山一再强调收购房子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幕后主使,那么这件事一定一定另有隐情!

    “哼,等着瞧。”丁瓜瓜冲着书房那个方向冷笑,若墨青山是来祸害虞道县城老百姓的,她一定会让他不好过。

    对付奸商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奸克奸!

    ☆、30三十

    东云巷位于虞道县城最东面,长不到一里,住家沿着巷子向两侧不断扩伸,这几年随着外来人员的不断增多,房子是越盖越多,甚至还有不少违章建筑。少说,也有四五十户人家。

    巷子大约有三人宽,青砖青瓦,大黑石铺成的巷子悠长的在中间弯了一个弧度,站在这头看不见那头。走的人多,中间的大黑石已被磨的发亮,纤尘不染。

    正午的阳光照下,两侧没人走的墙根粘了许多年的污垢,有的人家敞开屋门,丁瓜瓜伸头对里看了一眼,院子不大,摆满了日用的工具,墙上挂着一串串鲜红的干辣椒。

    她跨进去,脆着嗓子喊:“请问有人在吗?”

    屋里走出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找谁?”

    丁瓜瓜脸上迅速的堆上比花儿还美比蜜儿还甜的笑,“奶奶你好!”

    老人家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哎哟,这小伙,嘴真甜。可有事儿?”说话的语气明显的比刚才友善了些。

    丁瓜瓜笑着跑过去,拉着她有些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我想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人家租房。”

    “我这里就有呀,你几口人。”

    “就我一人。”

    老人家立刻带她进了后院,院子最后面靠着围墙有一排低矮的木头房子,大约有六间。她们看的是最西边的一间,放置了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四张长凳子,还有一张木柜,一个月房租四十文钱。

    丁瓜瓜皱了皱眉,谁他妈说的东云巷的房租最便宜的?四十文,比她租的房子贵三倍。

    她笑着说好,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顺带打听到这宅子是老人家死去的老伴留下来的,如今一共有八个人居租在此。

    前面主楼两层高,全部都是木质结构,老人家和两个儿子住在楼上。年数有些久了,木板上油漆脱落了一块又一块,有的地方踩上去咯吱的响。

    丁瓜瓜状似无意的问,为何不把房子翻修一遍。

    老人家笑着说道:“两个儿子这几年挣了些钱,想去别处买个院子,要不是舍不得老伴,早就搬走了。”

    丁瓜瓜低下头,两眼瞪得溜圆。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来就遇上要转手卖房的人?她忙问道:“那,奶奶,你会不会卖了这老宅?”

    老人家连连摆手,“小伙子,你就放心租吧。老头子的心血,哪里舍得卖。”

    “哐当!”高涨的心落回原地。

    丁瓜瓜和老人家闲聊了几句,谎称回去考虑考虑便离开了。她又去别家转了转,然而这个时辰不少人家是铁将军把守,似乎今日打听不到什么了。

    她闷闷地往前走,悠长的小巷里只她一个,四周安静到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中多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丁瓜瓜心一凛,将将把头抬起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影子扑了过来,并且捂住她的嘴巴,就往一旁的小岔道拖去。

    劫财?劫色?丁瓜瓜吓懵了,本能的抬起手去抓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伺候馆长和墨青山唯一的一个好处便是不用干太多的活,所以丁瓜瓜的手指甲有点长有点硬,只听见后面有个男声闷闷的哼了哼。

    男人用力往后一搂,丁瓜瓜的后背便贴上一个滚烫的胸口,热乎乎的吐气吹着她耳朵,“是我。”

    有点熟悉的声音。

    丁瓜瓜停住挣扎,那人也松了手。她回头一看,对上一双漾着笑的双眸。

    “梁公子?”丁瓜瓜惊呼,心里却暗骂:人不做做鬼!

    “紫衣,你要租房?”梁子瑄温柔体贴的把她耳边的乱发夹到耳后。

    丁瓜瓜打了一个恶寒,错开一步,“梁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紫衣……!”他微笑的脸僵住,眼神又哀怨又受伤。

    哀怨也好,受伤也好,全与她无关,穿到丁紫衣身上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于是丁瓜瓜决绝道:“我不是你的紫衣,记住我叫丁瓜瓜。”

    她说完转身就朝回走,不管墨青山收购东云巷打的何种目的,但也不能让她一无所知的梁子瑄知道破坏了她赚钱的好事。

    其实,她根本就不信梁子瑄,他说的那个故事里,从没提过丁紫衣的家人。真的爱过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家在何处。

    而且,她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不堪的过去。好不容易才在虞道县落脚,跟着馆长大人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玩,又怎会为一个不好的过去放弃现在还算平静幸福的生活?

    没错,只要不做墨青山的丫鬟,日子就算平静幸福。为了平静幸福的生活,做人不能钻进钱眼里,回去后一定和墨青山商量一下,能否用二十两银子换卖身契。

    该死啊,与墨青山降价的时候为何就没想到呢!

    “你左边胸口上有箭伤。”

    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下子就震住了丁瓜瓜的脚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胸口,那里确实有伤口,一个大一个小,小的是被箭射中留下的疤痕?

    窸窣声靠近,“那是我亲手替你缠的伤口,也是我亲自替你上的药。”

    “紫衣。”梁子瑄走到前面,温暖的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真的忘记我们的初识吗?大雨中,受伤的你躺在破庙中,用悲伤的眼神向我求救。”

    她不是忘记了,而是从不知道,因为她不是丁紫衣。可是,为何心口在隐隐的作痛,眼前仿佛真的看见大雨里浪漫又狼狈的初识。

    屋外,大雨滂泼。破庙,脏乱不堪。

    男人跪在少女身边,拔出刀,解开少女的衣衫,露出饱满的胸口,左丨乳丨上一寸半的地方插着一根被折断的箭,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箭上有毒!

    一阵寒风从巷口吹了过来,丁瓜瓜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阳光虽然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下一个瞬间,寒冷的身体落进温暖的怀里,带着热度的肌肤从脸颊贴上来,柔的让人心疼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紫衣,真的忘了我吗?”

    ☆、31三一

    丁瓜瓜僵硬住身子,这个怀抱让她感到阵阵的温暖,可同时又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抽搐,抽的有点痛。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可就是莫名的想哭。

    是这副身体对爱人的反应吗?相爱却无法相拥,只是她讨厌这种感觉。

    推开梁子瑄,丁瓜瓜慢慢的回身,微笑着抬头,“梁公子,看的出来你人很好,有你这种朋友应该是种幸福,我很想当丁紫衣。可是,怎么办呢,我是丁瓜瓜这个事实没法改变,而且我的胸口没有疤。抱歉,让你失望了。”

    “紫衣。”绝望的声音中,梁子瑄慢慢的朝后面退去,那神情仿佛霜打的茄子整个人枯萎了。

    丁瓜瓜心突的跳了一下,然后像被刀刺了似地痛。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那么的伤痛,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无助!连她这个外人看的也舍不得。

    自己强占了丁紫衣的身体,他是丁紫衣的爱人,似乎不可以就这么绝情的离开。心动间,丁瓜瓜浅笑道:“梁公子,做不成恋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给他机会,让他慢慢的发现自己不是丁紫衣,慢慢的减少伤痛自愿离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梁子瑄比馆长大人帅气一些,比墨青山温柔一些,重要的是够情深,而她不时跳出来的心痛,说明这副身体对他还存有余恋。

    可是,他们已回不去了呀。她已非完璧之身,已是别的男人的弃物,不愿也不想欺骗,在新婚之夜找鸡血撒床上或者被发现她没有落红,更不愿也不想告诉他她那悲惨的被弃经历。

    梁子瑄怔了半天,眼前的女子与以前一模一样,只是为何性子却变得那么多?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好,有些事急不得。半天后他春风拂面似地浅浅一笑,柔声道:“好!”

    丁瓜瓜顶着寒风站在巷口,天上阴云密布,据说又要下雪了。寒风呼啸而过,像是尖利的刀子在脸皮上刮了一层,在红红的脸蛋上留下千丝万缕的萝卜丝。

    这里没有资生堂,没有倩碧,没有雅思兰黛,丁瓜瓜可怜的工资只能买得起最便宜的用小河蚌壳子装的歪咕咕油,这三个字是否这样写,丁瓜瓜觉得并不重要,她只要效果好能让自己脸上千丝万缕的萝卜丝消失。

    然而,由于价钱低,丁瓜瓜买的最低劣的歪咕咕油,味道难闻不说效果极差。她索性扔给崔花子,裸露着一张天然无雕饰的脸与寒风抵抗。

    “咻……”丁瓜瓜吸了一口清鼻涕,双手笼在袖子里蹦了几下。娘希匹的,梁子瑄说好了在这儿等她,她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来。

    就在她快被冻僵前,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呼唤:“瓜瓜。”

    丁瓜瓜火爆三丈的跳转身,“我靠,你怎么……”只觉眼前一暗,一个带着体温的貂皮大氅兜头罩下。

    霎时,暖流走遍全身,冻得快僵硬的身子复活了。

    丁瓜瓜瞅瞅梁子瑄的蓝色棉袍,再瞅瞅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笑的虚情假意:“梁公子,这多不好意思,还是你披着。”

    说归说,手却捂着大氅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我不冷,你披着。”

    梁子瑄张口说话嘴里散出白色的雾气,虽然笑的温柔又坦然,可那鼻头已然开始发红。

    丁瓜瓜很想很想厚脸皮的将大氅留下,却仍是拿下大氅递给梁子瑄。瞧着梁子瑄不见日光的肌肤,小身板定是极差,万一将他冻伤了,她去哪里赚钱!

    “梁公子,还是你穿着吧,我体质好,冻冻更健康。”丁瓜瓜将大氅塞进他手里转身朝前小跑了两步,回头对梁子瑄招招手,笑道:“公子,快点。”

    她的眸子看起来像是藏了星星,脸上的肌肤被风吹的出现许多细小的裂口,红红的一块,头发虽然梳理的整齐但发色看起来不够乌黑油亮,身上的棉布袄是最最普通的面料制作,颜色灰暗。

    这样的她与过去判若两人,哪里还有曾经耀眼的光彩、可人贤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变得如此,终会知晓原因的。

    梁子瑄冲丁瓜瓜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丁瓜瓜不愿与梁子瑄有太多的接触,可看在卖房拿佣金的份上,只能勉为其难带他一起出门。

    梁子瑄腰间有块玉佩,那成色圆润通透一看便是上好货,再看他的锦衣华服,一看便是不输给墨青山的有钱人。

    有一套超级超级好的宅子才配得起梁公子的范儿,不过那套宅子比较贵,纹银一百两。

    梁子瑄惊讶的张嘴问:“何为范儿?”

    他不在意价钱却关心起范儿是什么意思,丁瓜瓜大喜,便开始口若悬河的侃大山,只将梁子瑄听得一脸的羡慕。

    “瓜瓜,你真有学识。”

    丁瓜瓜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思。

    丁瓜瓜今儿推荐的这套房子正是上次墨青山不要的那套,领着梁子瑄看过房后,梁子瑄表示可以随时付款。

    房子的成交底价是三十六两,她可以拿到佣金三十文,而超过三十六两的部分,卖的多提的多。粗略算了算,最少有三两银子。

    丁瓜瓜一边走一边想,果然赚钱不能被自己的心情左右,往往越是讨厌的人越有钱,让他们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那才是一个优秀掮客应有的本事。

    离开豪宅,丁瓜瓜谎称有事约梁子瑄明儿去上善若水堂办手续。梁子瑄静静地看着她,问道:“明儿你可在?”

    丁瓜瓜摇头。梁子瑄立即说道:“你不在我便不买。”

    呃,那她上哪儿去拿三两银子!!!这事有点头痛,梁子瑄认死理的将她当做丁紫衣,似乎怎么解释也无用。似乎解决这个麻烦,只有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不是丁紫衣。

    “好吧,咱一会儿回上善若水堂办手续。不过,之前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闻言,梁子瑄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一阵狂风吹来,风大到睁不开眼,他打了个寒战,却将大氅强行的披在丁瓜瓜身上。

    “披着。”柔柔弱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丁瓜瓜以为听错了,抬头看他。他却对丁瓜瓜笑的眉眼弯起,“走吧。”这温柔的语气和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威严!

    丁瓜瓜疑惑的摇摇脑袋,拔脚前往东云巷。

    为了不让梁子瑄起疑,丁瓜瓜谎称她想将老家的姑姑和表弟接到虞道县,所以最好能在虞道县最便宜的东云巷买一套房子。

    “老家?”梁子瑄诧异道。

    “嗯,江宁府的一个小村庄。”

    “江宁府?”梁子瑄愈发诧异。

    “是啊。公子可去过江宁?”丁瓜瓜盯着一脸诧异的梁子瑄,恍然道:“公子莫不是还当我是丁紫衣?哎呀,都说不是了。丁紫衣姑娘是哪里人氏?”

    “汴梁。”梁子瑄有点艰难的说道。

    丁瓜瓜双手一拍,“你看,不是吧。我们村的名字可难听了,你猜叫什么?坟头村。对,就是死了人后埋的坟。这名字是不是不吉利?”

    梁子瑄有点疑惑的点头,“为何取这个名字。”

    “哎,传说战国还是三国时期,有个人为了他爹想刻一个超级大的碑,动用了许多劳力,那些累死的人就在我们村那儿埋了,于是就得了这个名字。”

    “哦。”梁子瑄的语气听起来仍有些怀疑,“有机会到想去瞧一瞧。”

    丁瓜瓜心想,去吧,累死你也找不到,那是朱棣抢了他侄子的皇位不好意思了刻给他爹的碑材,除非你会穿越。

    为了让梁子瑄认清自己与丁紫衣并非一人,于是丁瓜瓜将自己是诈鸡委员会会长以及放高利贷等等墨青山与馆长或许都不知晓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以证明自己有钱!

    梁子瑄失落的像是要哭出来,重重的悲叹一声:“紫衣她……素来不会照顾自己,若有你半分能耐,怕是……”

    如此说来,梁子瑄已相信自己不是丁紫衣了。丁瓜瓜心里头一颗大石头落下来,同情道:“公子,你一定会找到她的。别泄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加油!”

    冷冷的北风吹过脸颊,像刀子割了一般,但梁子瑄却感觉不到痛,眸底浮起暖融融的笑意,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语气清淡道:“瓜瓜,为何你总有奇怪的词与想法?”

    丁瓜瓜以最快的速度将同情的表情变成鄙视:“所以说我讨厌公子哥,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愁滋味。公子,往后有空多往红茶坊跑跑,十天八天后保管你样样精通。”

    “如此。”梁子瑄恍然点头。

    丁瓜瓜一甩手,再缩进袖笼捏起拳头。娘希匹的,梁子瑄竟然起了疑心,这说明他依然没相信自己不是丁紫衣。

    如何才能甩掉这根尾巴?丁瓜瓜觉得她该认真思考一下了。

    东云巷十有八九是租房者,二人走了一圈也没遇见有卖房子意向的户主,租房的倒是有不少。

    丁瓜瓜不死心,想等其他下工回家的人再打听打听。梁子瑄劝道:“瓜瓜,这么等也不是法子。要不,你先租下来,以后慢慢打听。”

    这个法子好是好,可是得额外掏房租费,墨青山给的是买房子的钱,她可不愿自己掏冤枉钱,况且还想着多少赚点外快呢。

    梁子瑄好似能洞察心思,“我先替你垫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丁瓜瓜差点说好,但若这样又要和梁子瑄纠缠不清了。她笑笑,“没关系,这里不成去别的地方,贵就贵点。”

    梁子瑄没再多言语,二人回到上善若水堂,听说一百两的价格成交,馆长按耐住激动亲自接待,付定金、签约、按手印一气呵成。

    送走梁子瑄,所有的人把丁瓜瓜团团围住,嚷嚷着要请客。

    崔花子狗腿的抓着丁瓜瓜的手,东施效颦的娇媚道:“瓜瓜,送我一盒老倪家的胭脂好不好。”

    “死走!”丁瓜瓜一把推开她,走到柜台前问馆长能拿多少钱。

    馆长噼里啪啦的打算盘,算盘上显示——三!丁瓜瓜瞪着眸子问:“没了?掮客证呢?”

    “都按规矩来。”馆长拿起算盘晃了晃,完全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去吧,为了你的掮客革命道路,咱只要卖了这一套,我就给你开后门发掮客证。”

    “去吧,咱这套多拿点钱,去买点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咱也打扮打扮,嗯?”

    当时,她被感动的哭了。当时,她觉得嫁给馆长其实可以很幸福。

    可是,成交了,掮客证只字不提。多拿点钱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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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三二

    丁瓜瓜想从馆长这里拿掮客证,因为这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得来的,是馆长代表虞道县掮客协会认证了自己的实力。

    好吧,拿不到又怎样!老子有掮客证,大宋掮客协会颁发的红本本!丁瓜瓜生气了,冲着一帮要求请客的众人大吼一顿,然后甩袖离去。

    被吼了的一群人一齐将愤怒的目光看向馆长,馆长勾唇冷笑,忽而桌子一拍,大喝:“干活!”

    众人作鸟兽散。

    馆长寂寞惆怅的看着门外,瓜瓜,靠出卖色相卖宅子不算真本事。

    一阵冷风从大门吹了进来,带着冰凉的气息,冷的馆长打了个哆嗦,他慢慢地走到屋外,已经看不到那个愤怒的身影,满眼都是灰色。

    瓜瓜,很快,你的生命会像以往一样五彩斑斓。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馆长抬头一看,竟是下雪了!天空中突然飘下一片一片雪白的雪花。

    瑞雪兆丰年!老子不出门它不下,老子刚出门它便下,这不是预示老子明年大丰收吗

    “哈哈!哈哈!”馆长突然放声狂笑,大吼一声:“下雪啦!”

    上善若水堂的几位掮客面面相觑,大师兄摇摇头,低叹:“哎,冤孽!”

    是人都明白大师兄说的冤孽指的是丁瓜瓜与馆长的孽情,崔花子虽然笨可也听出意外之音,她不乐意的瞪了大师兄一眼,扭着腰身往后一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屋外,站在馆长身边,学他大吼:“下雪啦!”

    馆长微笑着点头,“是啊,下雪啦。”

    如果,站在身边陪他一起吼的是瓜瓜那该多好!

    丁瓜瓜带着一身的怒火杀去墨府,走了没多久下起了雪。说来也奇怪,虽然下雪路上结冰会导致生活不便,但许多人仍是疯狂地爱着雪。

    丁瓜瓜忽然想到,穿越前的去年冬天,她去北方的男朋友家过冬,雪白的大地上,她拿着雪团追着男朋友跑,白乎乎的热气从嘴边喷出,两人鼻头冻的发红,她甚至被冷的鼻涕直流,可心却是那么热乎。

    今年的冬天,她只身一人在另一个世界。

    她极想他,想爸爸妈妈,想死党,想狐朋狗友。所以,她让自己尽量的忙碌,尽量的没心没肺,这样才能压住心里疼痛的思念。

    可是,这场雪啊,却将她所有的思念从灵魂深处挖出来。

    有小孩子站在路边看着雪花一蹦一跳,嘴里嚷着下雪了下雪了!看着活泼可爱的孩子,丁瓜瓜也笑了起来,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到站在墨府门前泪水才干透,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推门而入。

    墨青山在书房,丁瓜瓜来到这里站在门口喊道:“少爷,我回来了。”

    “进来。”低沉的声音有点男低音的味道,平时丁瓜瓜觉得墨青山刻意压低声音讲话特有男人味,可今儿心情不好,只觉得男低音像嗓子哑了般的难听。

    到了近前,丁瓜瓜居然看见墨青山如墨般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似乎就这么笑着看自己向他走来。

    微笑着的墨青山真迷人,若是平时,丁瓜瓜的小心脏肯定又不听话的乱跳。只是,今儿个她心情不好,见谁谁讨厌。

    因梁子瑄而纠结的心,被馆长气爆炸的心,就这么在他淡淡的笑意下又添了七八分。首战告败,墨青山肯定要扣银子。

    “少爷,我……”丁瓜瓜想说,我不干了。

    然而,“不着急,慢慢来。”

    轻柔的话语就这么暖暖的撞了过来,只将丁瓜瓜惊得差点哽咽,银子保住了!

    “可是有人让你受委屈。”

    又是一道能将心脏撞出来的低柔话语,哪里还有平时高深莫测的神情?丁瓜瓜两只手放在后面,狠狠地对掐了一把,手指上清清楚楚的痛提醒她,这不是做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定是知道她失败了,假装温柔的扣银子。

    丁瓜瓜的心情本来已差到极点,若再被扣了银子,简直比割她的肉痛苦几分。于是,她上前一步,抢在墨青山之前将东云巷打听来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至于卖房子给梁子瑄,打死也不能说。

    桌子上面放着一杯茶,墨青山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握在手中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话,时而抬头看她一眼时而低头沉思,待她说完,将茶杯递了过去。

    丁瓜瓜自然地将茶杯拿了过来,走到旁边的圆桌,重新倒了一杯走回来,墨青山的书桌上面已经放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

    不扣钱还加钱?丁瓜瓜愈发觉得心慌。

    “去将所有的空屋租下来。”

    租房的想法倒是与梁子瑄的不谋而合,只是……“租?那么多,写谁的名字?”丁瓜瓜诧异道。

    墨青山不想被人发现他才是幕后主使者,十七套房子必须用十七个名字,她上哪儿弄这么多名字。

    “名字你不用担心。”墨青山似乎胸有成竹。也是,对于奸商来说,弄虚作假不过是小伎俩。

    既然如此,丁瓜瓜表情凝重的把银子拿起来,应道:“是,少爷。” 她肚子里却是差点笑开花,有钱赚咯!

    东云巷的房子多数都有二、三房东转租,她可以用裴寅、二虎子和他们爹的名义租下然后再租给墨青山,从而赚差价,光这笔差价也有好几两。

    馆长说过,汴梁东、西城出租的公房每个月大约一百五到二百文,虞道县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这里有值钱的矿产,东云巷周围的环境虽然差,但离矿山近,而且只要这里涨价了其他地方必然跟着涨,不租也得租。

    在这之前,她有必要去其他地方多租几间,等着涨价。

    翌日,丁瓜瓜出门前墨青山交给她一个信封,他语重心长道:“里面装着租房人的名字,记住,办不好没收剩余四十两。”

    切!太小看我了。丁瓜瓜暗自鄙视,拿了信封离开墨府。出了大门,打开信封,看清白纸上写的字后,丁瓜瓜彻底傻眼。

    “尼玛,坑我那!”她愤怒的回头,然而墨府大门紧闭着,完全一副将她拒之门外的态势。

    记住,办不好没收剩余四十两。原来墨青山不是担心自己签不了约,而是提醒自己不办就没钱拿!

    白纸上写着五个字:名字自己想!

    这如同现代社会拿着假身份证去租房,干坏事后直接拍屁股走人。若墨青山想做点坏事,事情败露后他倒是撇的干干净净,因为所有租房人与他无关。可房子是丁瓜瓜租的,偏又是想出来的名字,她往哪里逃?

    老子不做了!造假与入室盗窃觊觎美色二者比较,丁瓜瓜宁愿以第二种罪名入狱。

    几步后她跨回墨府大门,拿起铜门环用力拍。“啪啪!啪啪!”拍了好几下,门没开打门前路过的人倒是吸引了好几个。

    看情形墨青山与奎叔是铁打了心装死了。无奈之下,丁瓜瓜只得前往东云巷想名字租房。

    墨青山,老子不赚你两倍差价对不起你!

    丁瓜瓜虽然贪财可她讲义气,有钱不一人赚带着裴寅和二虎子。其实,她想以他二人及家人的名字先将房子租下然后再转租给墨青山,从而赚取中间的差价。

    不多久,二人一前一后赶到,身上背着上善若水堂的大袋子。丁瓜瓜问他俩东云巷有没有空闲的房子。二人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二虎子捣捣裴寅让他讲。

    “那个,瓜瓜,不是我俩想瞒你,实在是那屋……是在你来之前留的我爹……所以……”裴寅说的结结巴巴,生怕丁瓜瓜发飙。

    丁瓜瓜知他二人担心什么,她又不是强盗,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我知道,我不是要分你俩的钱。你们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两边不是人。万一哪天他俩和好我怎么办?还不是死得快。”

    “那可如何是好。”他二人急的愁眉苦脸。

    “预防万一,我先做点准备。我寻思,墨青山肯定会有大动作,到时候他与馆长拼的你死我活,虞道县的房价肯定受影响,我分析房价的走势,从低到高再从高回落,我们要把准两个点,在现在低点时存点房子,然后在高点时抛货赚他一笔。”

    “好咧!好咧!”只要能赚钱,丁瓜瓜说什么便是什么。

    上善若水堂的掮客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套做长线的房子,多数出租,偶尔少数价钱少地点位置好的会留在手里伺机出售。

    裴寅与二虎子在东云巷有房,俱是他们二位的爹当初偷偷买下用来出租赚取生活费的。裴家有三套,二虎子家有四套,他二人在丁瓜瓜的示意下去东云巷赶人,房主换人必须毁约!

    另外,将东云巷暂时空置的闲房全部租下,坐等抬价租给墨青山。待这里结束后,再以裴寅和二虎子家人的名字去别家购一、两套便宜的房子存起来。

    纵横交错的小巷里,石青砖泛着黑亮的光,这个时辰多数人已去了矿山上工,在家的要不是蒙头大睡要不就是老弱妇残。

    丁瓜瓜去了昨儿那位老奶奶家中,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与押金。东云巷对外出租房多数是房主自行出租,没有经过掮客这一关,不用上交衙门税钱,只需要交给地痞无赖一些管理费而已。

    签订的契约是有点文化的人自己拟定而后一抄十的传开的格式化合同,内容极简单:甲乙双方,承租地点,承租人,租金以及承租时间。

    所以,丁瓜瓜再将此房转租出去极简单。

    第一天,丁瓜瓜带着九分租房契约回墨府,出租人的名字分别是裴寅、他爹、他娘、他妹、他小姑。还有二虎子,二虎子他爹、他哥、他叔叔。承租人的名字全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销售同事。

    签租房契约时只有裴寅与二虎子二位,四十文为底价,签给墨青山最低九十文最高一百三十文。

    墨青山拿着契约看了又看,神情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波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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