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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紫衣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进书房,夺走墨青山手中的毛笔,拖着他往外走,“青山哥哥,父亲也不想看见你如此辛苦。今儿陪紫衣去上庙会吧。”

    “紫衣。”墨青山将胳臂从丁紫衣的手里抽出来,宠溺的刮了刮她小巧挺直的鼻梁,笑道:“让沈姨陪你去。我得将许昌那里的帐算完,后天便要启程了。”

    “青山哥哥,你已经算了十多天,就歇一小会会儿也不可以吗?你这样下去,身子怎吃得消。”

    “我没事,让奎叔拿些银票给你,喜欢什么都买了。”

    这是墨青山第一次用钱打发丁紫衣,墨家的生意极大,大到整个汴梁甚至大半个宋朝。十九岁的墨青山用他的双肩抗下墨家的生意,然而却没有时间陪伴丁紫衣。

    墨青山之所以只爱丁紫衣,是因为他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淡雅脱俗的气息。她单纯,单纯到被墨青山卖了仍说他是世上最好的人。她见不得人间疾苦,若被她见到没饭吃的孩子和没钱治病的老人甚至受伤的小兔子,她会难过的落泪。从她手里散出去的钱够平常人家好几年的开销。

    墨青山常说,丁紫衣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他爱这个仙子,超过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因生意冷落了仙子,仙子在说他满身铜臭味后背着包袱离家出走。

    待墨青山从外地赶回来,已失去丁紫衣的行踪。

    墨青山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出去寻找,丁紫衣却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甚至动用赵顼的人力也无消息。

    墨青山相信丁紫衣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三个月前,在他打理好一切准备亲自动身去寻时,风尘仆仆的丁紫衣突然出现在墨府前。

    她背着包袱,腰间挂着他送的青锋剑,眸子却出奇的亮。

    “青山,我回来了。”她省略了哥哥二字,而青山二字唤的是那般的深情。

    墨青山一肚子的思念、愤怒、委屈化成胳臂间的紧紧拥抱,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松手她变泡沫从指间溜走。

    “对不起!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吵着让你陪我。在外面走了一圈,我才知道没有钱有多么难。青山,你辛苦了。”

    他何止辛苦!他的心也在滴血!只是,一句温柔的体贴话,抚平他受伤的心。这个世上,他可以骗任何一个人,甚至赵顼、赵颢小时候也被他骗过,而他唯一不愿欺骗的只有丁紫衣。

    所以,他相信,定是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她。

    “紫衣,我们成亲吧。”他恨不得马上现在立即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好。”丁紫衣看着他笑,那一刻她的笑艳压汴梁所有的牡丹花。

    墨礼华虽然能开口说话但口齿不清却又心知肚明,起初,墨青山向他禀明要与丁紫衣成亲并且只娶她一个正妻,墨礼华只能用摇头表示反对。

    但,他没病倒前尚不能说动他何况现在,所以他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为筹备婚礼而忙碌的脚步声。

    就在全府人忙碌的焦头烂额时,沈姨跑来告诉墨青山,丁姑娘左胸口有道疤,还有……

    沈姨吞吞吐吐的。

    “有话直说。”

    “少主,老身觉得丁姑娘她……她……”沈姨绞着双手,想说又不敢说一副为难的样子。

    墨青山不催她,静静地等她的下文,只是心却开始往下沉。沈姨照顾丁紫衣有七年了,是何事让她如此困难。

    沈姨闭了下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英勇就义似的说道:“姑娘比以前瘦了一些,但胸比以前的大,臀也比以前的圆了。还有……丨乳丨*头……总之,姑娘看起来不太像处子。”

    “啪!”青瓷茶杯摔碎的清脆声音像一把剪刀刺中沈姨的心口,吓得她身子一抖,紧张的闭眼不敢再看墨青山。

    半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沈姨偷偷的睁开眸子去望他,他像一根木头一样僵着身子,幽暗冷酷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屋外的石桌子。

    打小,他和丁紫衣喜欢趴在这里下棋,他仿佛看见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子揪着他的衣服追在后面喊:“青山哥哥!”

    余光处,沈姨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片。墨青山忽然觉得不想看见任何人,不耐烦得说道:“你下去,此事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少主。”沈姨捡起碎裂的瓷片,几乎用跑的离开。

    沈姨最清楚丁紫衣的身子,沈姨生过儿女自是清楚女人身子的变化,沈姨是奎叔的姐姐,墨家与他们有恩,所以沈姨没有十成把握不会乱讲。

    可是,墨青山打心眼里不愿相信沈姨的话。没人知道丁紫衣过去一年去了哪儿,问她也不愿说,墨青山想,丁紫衣身子的变化与胸口的刀疤是否代表她过了一个非常不堪的一年?

    她虽会武功但没江湖经验,也许是在某处吃了闷亏。这种事,女儿家哪里开得了口。

    墨青山漫不经心的问丁紫衣胸口的刀疤如何得来,丁紫衣撇撇嘴,一头扑进他怀里,哽咽道:“有人想抢我的包袱暗算我,要不是有人路口,我差点死了。”

    墨青山心抽搐,怜爱的责备道:“为何不告诉我。”

    “已经好了,怕你打我。”

    “傻瓜,大婚那夜我不一样能知道?”

    “那不一样,那时我是你娘子,你敢打我我踢你下床。”丁紫衣假装凶恶的老虎吓唬道。

    “呵呵。”墨青山笑的胸腔震动着丁紫衣的脸,“紫衣,可晓得何人救你。”

    丁紫衣在他怀里摇摇头,“一个过路人,将我送到大夫那儿便离开了。”

    “哎,可不能谢谢他了。”

    墨青山看不见怀里丁紫衣脸上的表情,所以自是错过丁紫衣说起过路人时温柔的近似梦幻般的甜蜜微笑。

    丁紫衣休整了几日重新适应了丁府的日子,破天荒的她主动要求学习管账,振振有词说要做一个称职的少主夫人。

    墨青山欣慰的笑,有些懊恼之前曾有过小小的怀疑。紫衣,真的长大了。

    初夏的一日午后,二人在书房看帐。屋门敞开着,风带着一股热气吹进屋里,丁紫衣越坐越累,便丢下账本拿了一本游记翻看。

    看了几页,她忽然抬头,似乎想起一件事:“对了,差点忘了说,我在相州时听说胡大飞在寻找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

    墨青山的心咯噔一下。

    ☆、27二七

    墨青山的确有张藏宝图,但是知道此事的不超过三个,他自己与奎叔,另外一个便是将图交给他的赵顼。

    藏宝图背负了几百条的性命,也不知赵顼用何法子从别人那儿得来。据传,藏宝图乃前朝后周恭帝时埋于此处,何人埋因何埋却无人知晓。

    记载宝藏地点的图有两张,一张图上有几处地点,上面标了各种符号,如鱼、山、水等等,而这些符号代表了什么意思却在另一幅藏宝图上。

    两张藏宝图放在两处神秘地点,只得其中一张并不能找到宝藏的准确地址,因此一百多年了没人来打这批宝藏的主意。

    赵顼得到藏宝图看不懂上面那些符号代表何意思,本想交给皇上,可一张看不懂的图等于一张废纸,不如待以后得到另外一张再交也不迟。况且,赵顼有个小小的私心,他对目前疲软的政事一直心存不满,而现在许多事他做不得主,父皇又不愿改革,等自己登基后再把宝藏挖出来,然后将这笔钱用在改革和军事上定是大有作为。

    赵顼对着藏宝图研究了许多个日夜,最后决定大海捞针,一处一处秘密寻找。既然是秘密寻找,就得找个冠冕堂皇的让人猜不到的身份进行。于是,他将藏宝图交给墨青山,让其以商人的身份进入藏宝图所画区域,侵占所有的地盘秘密开挖。

    如此重要的事情墨青山不敢怠慢,许多时候亲自去山中寻宝,墨家的生意又多,自是没有时间陪丁紫衣,致使她离家出走。在他找了几处无果后,丁紫衣突然回来了。

    她在江湖走了一圈便知晓藏宝图的传闻并且胡大飞在寻找藏宝图,这是否有某种联系?

    墨青山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样的藏宝图?”

    丁紫衣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只是听别人议论来着。”

    “江湖上面的事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墨青山教育她一下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安,所谓无风不起浪,丁紫衣不过在江湖走了一圈便听到这样的传闻,万一哪天被别人查到藏宝图在他这儿,大事,耽误太子的大事,怕是有场血雨腥风了。

    墨青山立即差奎叔去打探,十日后奎叔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禀告江湖上的确有不少武林高手在暗中寻找藏宝图。

    墨青山觉得该自己去江湖走一趟。走前,他去暗室看了一眼藏宝图,确认安然无恙后离开。出乎意外,江湖的状况比墨青山想象中糟糕,寻找藏宝图的武林高手并非只有胡大飞一人,还有几个江湖排名前列的武林高手也暗自查找。

    依他们的本事,迟早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完不成太子的要事,不用武林人士来追杀,太子便饶不了自己。到那时,自己的小命,墨家的生意全部毁于一旦。

    思前想后,墨青山打道回府与太子商议如何处理这批江湖人士,这个时候离他成亲为时不远。

    墨青山才走到半路便遇到一帮山贼,虽极力反抗,奈何山贼武艺高强人又多,不仅抢走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顺便将他俩稍微欺负了下。

    伤的不重,附近有墨家的铺子,墨青山当时庆幸了一下。然而他俩尚未到离的最近的墨家铺子,竟然遇到寻找来的五个护院。

    护院们看见他,竟然激动地说:“哎呀,少主,腿没事就好。”

    墨青山莫名其妙。奎叔怒骂:“胡说什么!少主的腿好好地怎会有事。”

    护院们更莫名其妙,领队阿亮诧异道:“可是,奎叔你不是写信回去说少主的腿受伤了,让我们过来接少主的吗?”

    墨青山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心里头顿时浮上一个不好的感觉,快马加鞭赶回府,刚进院门,管家哭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墨青山的袖子哀嚎:“少主,丁姑娘又失踪了。”

    这时,离他们成亲只有五天。

    墨青山一脚踢开哆哆嗦嗦的管家冲进暗室,然后,他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失魂落魄的走出暗室。

    他用来放藏宝图的盒子盖子被打开,里面是空的。

    不会这么巧!不是她拿走的!她不会的!可是,若不是,为何会有如此巧的巧合!

    丁紫衣回来后,对她,墨青山有了一点提防,专门安排了三个武艺好的护院暗中保护兼看管。丁紫衣失踪后,这三个护院也没了消息,或许是跟了她去。想到这,墨青山的心稍微好受一些。

    但愿,他们能平安将她带回,他一定问清楚,他哪里对不起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

    丢了藏宝图丢了新娘子,这么大的事只能暗中进行,三日后墨青山蹲在鱼池旁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发呆。再过些日子天要冷了,锦鲤会被移去别的地方,院子里又少了一些鲜活的生命。

    汴梁的秋天素来美丽,天蓝的让人忧郁,树叶黄的像挂满了黄金,然而墨青山的心是灰的,入眼处几乎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四周安静的仿佛黑夜一般,最后静到他出现幻觉,似乎有人叫他。

    他回头,前方走来几道身影。原来不是幻觉,他看见飘着桂花香味的秋风中,丁紫衣浑身是血的捂着左胸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贴身的紫色窄袖衣衫胸口处本绣着一朵粉色山茶花,已被鲜血染得鲜红,像一个狰狞的血红大口,欲将人吞往地狱。

    因失血又冷的脸苍白的像个死人,阿黄跟在后面一副为难的表情,“少主,姑娘她不肯上药。”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可她却在笑,眸子里充满了深深地恨意与悲哀。

    “墨青山,为何救我!为何不笑话我!为何不将我扔去后山喂狼!”

    这一次,墨青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捂住的左胸口,这里曾经受过刀伤,这一次是第二次受伤,他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连续两次刺一个地方。

    墨青山看的时间有些久,久到丁紫衣支撑不住,身子猛地往前一晃。自然,墨绿色长袍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步而来便接住她,她只能靠自己的力气让自己站稳,然后抬起头冲他决裂般的笑:“我知道,你会折磨我到死是吗?不浪费你的时间,你让他们离我远点,我会死的。”

    说着,她一个转身伸手去拔阿黄腰间的佩刀,只是在半道上被墨青山拦住了。墨青山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沉声问道:“图呢。”

    丁紫衣摇摇欲坠的往后跌了两步,“我吃了。”

    吃了?他娘的!

    墨青山忍不住的在心里骂粗口!

    丁紫衣被沈姨和小雪带走,阿黄将这一路追踪的状况禀报给墨青山。丁紫衣是白天离开的墨府,那天本是和沈姨出门买成亲用的物品,谁知到了集市被她溜了。

    他们三个费了点力气才查到她的去向,在晋州追到丁紫衣的行踪。那天夜晚,他们追到那座大宅子处,花了点时间才进入内院。宅子极大但人不多,后院一栋二层楼高地房子外面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空气中夹着淡淡的香粉味。

    阿黄觉得这个味道极熟悉,与丁紫衣身上的香味几乎一样。

    果真在这里!阿黄激动地摩拳擦掌,隐身在黑暗中,对后面两个人挥挥手往明亮的楼房潜去。

    然而,还没到近处便听到前面传来丁紫衣凄惨的哭声,边哭边喊:“混蛋!为何骗我!为何欺骗我的感情!”

    丁姑娘被骗了,阿黄很想幸灾乐祸一把,可是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丁紫衣,于是,三人屏住呼吸靠了过去。

    被红色灯光笼罩的屋门口,丁紫衣瘫坐在地上脸对着他们这个方向,而她面前蹲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白色锦袍,黑发披散在肩上,不用说,他便是混蛋。

    阿黄给另外二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听听墙角。

    丁紫衣悲伤地呜咽声中,响起男人柔美的声音:“紫衣,你可真不乖,男人怎能没有三妻四妾。你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更不该吞了藏宝图!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便是你的爱?”

    藏宝图?娘的,定是少主的藏宝图被这个死女人偷来给情汉子!这么一想,三护院的气不打一处来,继续躲在黑暗中听墙角。

    “混蛋!你去死!去死!”丁紫衣只会哭着乱骂。

    “丁紫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还记得这个疤如何来的吗?那些强盗是我的人,你中毒了我才好去救你呀!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丁紫衣目瞪口呆忘记哭骂,只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恶魔。

    “既然你如此绝情吞了藏宝图,那么留你何用!”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冷漠阴森,只见他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丁紫衣的心口。

    娘地,这个臭表子要死也得死在少主手上!

    阿黄发出一声长啸,一把飞刀带出一道惨白的光飞向男人的后背。男人并未回头,但为了躲避飞刀身子飞快的往右边一歪,这么一来,他的刀再次扎中丁紫衣曾经受过伤的地方。

    那里,被刺中两次,是同一个男人给的。

    男人并不恋战迅速逃走,所以阿黄他们没看见他的脸,只记得他的声音与后背。

    丁紫衣寻死觅活,被阿黄他们强行止住带回墨府。

    活了二十一年的墨青山第一次感到心如死灰的绝望,他取消婚礼但并未赶丁紫衣出府,没有容身之处的她只要离开这个大门便是死路一条。他给她找了最好的大夫,然而她极不配合,打翻药碗拒绝上药膏,大有一副自生自灭的架势。

    墨青山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第一次大声怒骂她:“丁紫衣,你必须活着来赎罪!”

    丁紫衣目光涣散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咧嘴笑了笑,笑的像个鬼。

    “为了骗你的男人死你值得吗?”天知道墨青山说这句话时心口有多痛。

    “可是,我爱他啊。”

    墨青山仿佛被锤了一棒,这般光景她竟然还说爱那个男人!他冷静下来,握着丁紫衣的肩头,沉声问道:“那么,我呢?你爱过我吗?”

    丁紫衣终于将目光收回,慢慢的聚拢到墨青山的脸上,半天不说话。

    半晌。

    “哈哈!哈哈!”墨青山大笑着放开她,笑过后用最最冷的声音说道:“丁紫衣,即便死你也是我墨青山的女人。”

    没错,墨青山的女人,但却是墨府最最羞耻的女人!

    墨青山大步离去,吩咐下人将屋里所有能自伤的物品全拿走,又派了三个护院、沈姨和小雪日夜看管不让丁紫衣有任何自杀的机会。

    原定成亲的那日,他仍会与丁紫衣同房,不过她不是他的妻了。

    原本,墨青山的女人是墨府最风光的女主人,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而今这一切就在她眼前,她却永远也得不到!

    ☆、28二八

    沈姨曾问丁紫衣爱上了怎样的一个男人,丁紫衣只恨恨的说:“他不是人,他是骗子。”之后便三缄其口,任沈姨怎么劝都不再说一个字。

    沈姨将丁紫衣的话转给墨青山,墨青山冷笑了笑,那个人是骗子,丁紫衣又何尝不是?骗走他墨青山的心!

    丁紫衣不吃不喝也拒绝上药,墨青山二话不说上前一掌将她打晕,趁她昏迷时才能往她的伤口上上药。上药时墨青山不假他人之手,由他亲自来。沈姨说丁紫衣有可能已不是处子,墨青山没有其他的女人,他不知道别的女人的胸长何模样,他只觉得丁紫衣的胸圆的极好看,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喉咙发紧呼吸不正常。

    雪白的肌肤上漂亮的高峰,即使上面横着一道长一道短两道伤口也能迷倒男人,比如他——墨青山。

    可是,想到沈姨的话他便恼火,他为她拒绝父亲找的通房丫头,拒绝京城名门闺秀,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捏死她!

    还有一日便是原定成亲的日子,然而丁紫衣的精神却愈发恍惚起来,有时候喊好几声才有反应,有时候她明明看见你了却没半点的反应,就像个活死人似的。

    成亲那日,墨府没有大红的喜字更没有热闹的气氛,甚至比平时冷。府上所有的下人能躲则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在墨青山眼前出现。

    这一天,整个府上的气压极低,往常管家能吃三碗饭,可他今儿个只吃了一碗。

    夜色一点点沉浸大地,大大地灯笼挂上屋檐,奎叔将墨青山送到屋门口,嘱咐沈姨和小雪守在门口,待沈姨从外面关上门,他这才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半圆月,摇了摇头负手离开。

    墨青山负手走到丁紫衣面前,微微弯下腰看着她曾经漂亮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如今却暗淡的没有光泽的眸子,然后他在黑色的圆圈里看见自己,那么小,小到微不足道。

    “丁紫衣,再不吃口饭你很快就会死了。”

    丁紫衣表情木讷的看着他高挺的鼻梁,隔了半天才眨下眼皮。

    “真的那么想死?”

    丁紫衣眨了下眼。

    墨青山的心狠狠地抽了抽,“你死了也是我墨青山的女人。”

    他一点也不愤怒,因为爱过头便是恨恨过头又是什么?反正此时他极冷静,非常理智的将丁紫衣打横抱起扔去床上,然后坐在床边一件一件的脱去她的衣衫。

    他终于握住她的右边的丨乳丨*峰,依然心跳加速甚至脸上有点发烧,小腹那里燃烧着一股热涌的泉水,在昂然挺立的带领下即将爆发。

    想到她这幅身子被别的男人摸过、亲过、爱过,他的愤怒转化成奔腾的怒江狂啸而来。

    就在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突然开口:“我对不起你!”然后,呆滞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又似乎穿过眼前的一切飘去哪里,完全像个木头人听凭墨青山的摆布。

    这句对不起,若早点来该多好,那么他便可以给自己理由原谅她。只是,现在迟了,完全迟了。他像狂奔的狮子在荒野上肆意奔腾。

    她分明死了,在嘲笑他之后阖上了眼睛。墨青山确信,她的确死了。

    丁紫衣的复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暗处看了几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与往日不同,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待她身子恢复一些后便让阿黄赶马车将她送到他即将进行秘密挖掘的虞道县。多亏了他过目不忘的记性且临摹了一副,不然可真是掉墨家几十口人的脑袋也不够弥补太子的损失。

    路上遇见的那人也是墨府的护院,她真的不认识他们了,竟然非常感激的谢他。之后,她在虞道县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监视下。一开始,他的确不相信丁紫衣是真失忆,死而复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许这又是她耍的手段。

    然而,渐渐地他发现她愈发让人看不懂,还有她想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他敢肯定,丁紫衣不会这些,因为丁紫衣的学识是他教的。

    不是死而复生,她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灵魂吗?

    墨青山感到好奇极了,在得知萧文一心想娶她为妻后,他带着奎叔来到虞道县。

    “少爷?”轻轻地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墨青山,他心神一凛低下头便撞上丁瓜瓜好奇的眸子盯着自己。

    “好了?”墨青山回头看了一眼,刘大夫已经看下一个病患了。

    丁瓜瓜扬扬手中的药包,墨青山见状低头便往前走去。小跑的脚步声到了身边,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他歪头对上她的视线,她吐吐舌头讨好的笑:“少爷刚才想什么开心的事啊?”

    开心?他何时开心了。墨青山冷冷的横了她一眼,低着头继续朝前走。然后,后面传来她的嘀咕声:“一会儿伤心一会儿笑,有毛病!”

    他有笑吗?他从头到尾全是悲伤好不好!

    他真的笑了?

    她翻天了?胆敢骂他有毛病。

    跨进墨府大门,奎叔顶着熊猫眼迎了上来叫了声少爷,墨青山好似没听见径直朝前走了去。奎叔吃了个瘪,狠狠地剐了丁瓜瓜一眼,小跑着跟了上去。

    墨青山走到书房门口,丁瓜瓜还在后面磨磨蹭蹭,他回头低喝:“刚才不是精神抖擞的吗?这会儿怎么瘟了。”

    你才瘟了,你全家都瘟了。丁瓜瓜暗自腹诽着,紧走了几步进了屋里。墨青山已坐在桌旁,看着空空的茶壶,道:“上茶。”

    奎叔最会看人眼色了,知道墨青山的怒火是冲谁发,这个时候他该做的就是偷偷的往后退几步当隐身人。丁瓜瓜看他一眼,见他老神在在的站着不动,只好捧起茶壶去伙房倒水。

    墨青山抬手在桌上弹了几下,眯着眼语气危险,道:“奎叔,去查一位叫梁子瑄的男人。”

    “是,少爷。”奎叔抱拳退下。

    丁瓜瓜煎好药喝了一小半便倒了,奎叔还没回来,家里的事全落在她身上,没衣服洗饭要做。

    一杯冒着热气的上好龙井放在桌上,墨青山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地拨了拨,吹了一口气,小小的抿了一下。

    “水温过高,茶叶烫熟了。”墨青山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盯着丁瓜瓜。

    平时都是用这种水温泡茶,为何以往都没说过这话?丁瓜瓜知他存心刁难,咬了咬嘴唇忍着。

    她回来就不见奎叔在屋子,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被挑刺,难道说墨青山要下毒手然后来个死无对证么?

    不就是请假去赚了点外快嘛,况且外快没赚到,况且并非她主动去赚而是送上门来的,至于这么心狠手辣吗?

    “你可知错?”墨青山一上来就质问过错,丁瓜瓜老实的点头。

    “说,错在哪里。”严厉的声音。

    丁瓜瓜更加的老实,“病了不该请假,请假了就该好好休息,不该拖着生病的身体挣外快。”

    她低着头,所以没看见墨青山的表情有多无奈,这只狡猾的女狐狸,承认错误还不忘强调生病。若真是病的不能动,像她如此狡诈的人,哪里会为了一点钱而去卖命!

    “你就那么爱赚钱?”语气颇为无奈。

    废话,哪有人不爱赚钱?丁瓜瓜鄙视他。“是。”清脆的声音一点也不犹豫。

    墨青山眼里闪过鄙夷的神色,爱财如命是好事也非好事,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正需要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一个女人,挣那么多钱做什么。”不屑的语气。

    丁瓜瓜眼瞪得溜圆,“少爷,你这话大错特错。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挣钱?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钱!”

    墨青山微微一怔,看她的眼神渐渐深邃幽暗,她还在气愤的喋喋不休,可他已听不清她说的话,耳朵里脑子里回荡的只有两个字——背叛!

    背叛?她也会说这个词吗?

    背叛?她可知真正被背叛是何感觉?

    那种痛,无法用词语来表达。

    “少爷,你怎么了?”一双大眼凑到眼前,灵动的双眸好像天上好看的星子,水灵亮泽。墨青山心口一震,有什么在那里狠狠地击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传遍全身。

    该死的,他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依然端坐的笔直,装作轻松地样子道:“你可以嫁人,找个好的夫婿。”只是,袖口里的手已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攥着。

    他以为她会嗤之以鼻,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丁瓜瓜忧愁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馆长大人就是小气了点,如果以后肯让我主管财政,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少爷,你觉得馆长算不算好夫婿?”

    ☆、29二九

    水灵亮泽的大眼带着征询的意思看着他,墨青山心口再次被震了一下,只是和上一次的不同,这次的震动后的怒火是从脚底腾起。

    馆长大人?好的夫婿?开什么玩笑!

    墨青山眨了一下眼,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笑,“萧文?似乎不错。不过,他应该不小,该有……”

    “二十七。”

    “哦?这个年纪应该做了父亲。他为何尚未娶妻?”墨青山似乎也爱起了八卦。

    娶了,还娶过两次,不过都死了。这话,丁瓜瓜自是不会说出来,只是摇摇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若嫁给馆长会不会也会死?

    “丁瓜瓜,你有能力、**、自强比任何一个将门虎女强。萧文虽然不错,但若与你相比仍是差了一截。依我看,你还是去多挣点钱比较好。有钱了,还愁找不到好夫婿?”

    一会儿让嫁人一会儿让挣钱,丁瓜瓜偷偷地鄙视墨青山。不过,墨青山的一番话倒是让她看清了形式,少爷都认为她适合挣钱,看来馆长大人离好的夫婿还有段道路要走。还没高兴完,就听见墨青山的声音,“说到挣钱,我这儿有件事你可愿意做?”

    耶?丁瓜瓜怀疑自己听错了,紧紧地盯着墨青山,道:“少爷,您说什么?”

    狗腿呀,一听说有事儿做,你立即改成您了。墨青山暗地鄙视,笑道:“你帮我做件事,先付定金十两白银,事成后再付二十两。”

    三、三十两?她没听错没听错?她激动地差点说好,可是一想起当初买房的事儿,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立即警觉的保持沉默。

    墨青山起身走到柜子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拿出一本红色的小本子,折回来放在桌上,沉声道:“打开。”

    红——本——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本子!梦寐以求的不能再梦寐的红本子!

    她疑惑的拿起红本子翻了开,一眼就瞧见抬头的名字,白底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丁瓜瓜三个字!是瓜不是呱!

    丁瓜瓜的掮客证!

    她激动地双手颤抖,捧着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道:“少、少、少爷,这真是我的掮客证?”

    “嗯。”

    “天啊,简直不敢相信。”丁瓜瓜狠狠地在脸上掐了一把,痛的龇牙咧嘴,看着上面的章印,得意的哈哈大笑。

    萧文啊萧文,你丫的一再阻拦老子当掮客,如今老子走后门成了大宋汴梁来的掮客咯!不仅如此,还有三十两白银,一下子就从贫民上升为有钱人!

    墨青山这个大奸商让她做的事肯定是她能力范围内的,甭管馅饼有没有问题,冲着红本子也得答应。

    笑过后,丁瓜瓜握着本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少爷,你要我做什么事。我丁瓜瓜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等的就是这句话!墨青山赞赏的点头,“东云巷的住户,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个月内用最低的价格买回所有的铺底和地基。”

    铺底是建筑所有权,地基是土地所有权,这事儿搁现代就是拆迁,不是货币补偿就是另外安置地方。只是,墨青山说的是用最低的价格买回来,有点难办。

    况且,他突然要买这么多的房子定是用来抢占虞道县的房地产市场的,对当地的掮客们来说,他根本就是外来的狼。

    丁瓜瓜想了想,问道:“少爷,您何不尝试一下新的方法。比如,货币补偿和别处安置,一间房给几两银子或者在别处还一间。”

    墨青山奇怪的望着她,“货币补偿?别处安置?你觉得他们能顺利的把宅子卖了?”

    没错,不会。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能遇到钉子户,到那时就不会是最低价格买回来而是要多付许多钱。丁瓜瓜抓抓头,这事儿搞不好就会被虞道县人民劈死,到时候福没享受到人却嗝屁了,多不值得。

    她犹豫着把红本子放回去,“少爷,如果不这么办,那些老百姓很无辜。”

    墨青山怔怔的望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再加十两。”

    四十两!上善若水堂完成一笔交易只能提取十文佣金,其余的都被馆长剥削了去。四十两白银,这得卖多少套房子才能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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