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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后悔亦莫及

    吱吱吱唧——唧——!

    怎么回事?因为麻袋里洒出来的粉末而静下来的蛊虫为什么又闹起来了?卫霄垂首望去,竟是管家带着女佣们冲出了别墅,手里捧着脸盆,脸盆里装满了水,不用说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不好!快开枪!”

    闻家请来的帮手虽没元墨纹眼厉,却也知管家等人来者不善,此时又逢生死关头,佣兵和保镖也顾不得手下留情了,元墨纹的话声方落,就拔出手枪冲着狂奔而至的人群扣下扳机。

    砰砰砰!

    既然有手枪,为什么不早点□□?卫霄见状暗自腹诽,他不了解的是,闻镶玉雇来的这群人可不是两年前地震那天闻鼎虞请来的特种佣兵,虽说他们也握过手枪、打过靶子,却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反应自然比不上身经百战的兵王。霎那间遇到蛊虫的袭击,哪里想得到拔枪?何况,就算他们想那么做,蛊虫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时间。再者,天这么黑,蛊虫又细小,没有暗中视物能力的他们要怎么瞄准目标开枪?总不能胡乱扫射吧?

    另外,这些人进树林的时侯,虽知有一场硬仗要打,但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千千万万条蛊虫。他们可不像卫霄般遭遇过各种匪夷所思的险境,碰到眼下这种难以理解的危机时,根本无法迅速的调准状态,作出有力的反击。能在陌生的环境、漆黑的树林、无数的袭击者、身旁的人不停地惨叫倒地死亡的压力中,没有迷失方向,跟上大部队并于蛊虫的偷袭下存生,已经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了。

    “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啊?”

    “我明明打到她的头了,怎么还没死?”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等死吧?”

    端着脸盆的管家一行几乎每人身上都挨了不下五颗子弹,但他们却没有倒下,仅仅是踉跄了几步,让手中的水泼了小半盆而已。其后,打了几个趔趄便飞快地站定,又疾步冲向元墨纹等人。这番不可思议的情景,令蛊虫包围圈内的人群发出愕然又震惊的喧哗,早已失了血色的脸布上了迷蒙的彷徨。一个个追问着元墨纹,希望能得到答案,或是找出一条生路。

    其实,管家老居他们并不像保镖们说得那样一点伤都没有,卫霄从上而下地眺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子弹穿透管家等人的胸腔、腹部、头颈、甚至是脑袋。血花顺着弹孔飞溅而出,然,下一瞬立刻从其体内钻出蛊虫替他们把孔洞给堵上了。一条、两条、三条……蛊虫交叉着,缠绕着在肉窟窿内蠕动着探出头来,扭动着如同蚯蚓般的暗红色的身子不住地昂首嘶鸣,那种诡异的样子让卫霄的喉间涌上一阵呕吐感。

    “不要打上面,打他们的脚!”

    元墨纹到底老到,看清了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他们目前之所以能苟延残喘,主要是靠了脚下掺了公鸡血的雄黄。如若这些红色的粉末给对方用水泼散了,那么他们的性命就危在旦夕。元墨纹明白这个道理,闻镶玉请来的人亦不是傻子,随着元墨纹的一声令下枪火齐开,对准了管家等人的脚便是一通地扫射。

    哗啦哗啦……

    元墨纹的计策凑效了,管家老居和女佣们在密布的枪口下纷纷跌倒,手捧的脸盆自然也拿不住了,尽皆滚落于地,盆中的清水倾泄而出,泼洒在离元墨纹等人十来米远的泥地上。然而,他们不过才倒下,立刻又扭着脚站了起来,这回对方不是朝元墨纹一方冲,而是捡起脸盆往回走。

    “不好!他们要重新去装水了!”

    “把他们拦住,别让他们去!”

    “要怎么拦啊?子弹都要打光了。”

    “他妈的,这些家伙都吃了多少子弹了,怎么死不掉啊?他们还是人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子弹会用光的。等我们打完了子弹,还能用什么来挡住他们?”

    “他说得对,我们不能光站在这里等死。”

    “那你说怎么办?”

    “元大师!”

    “把雄黄粉抹在身上,先把这些人解决了再说。”

    元墨纹说着便弯腰抓起地上的雄黄粉,往衣服上扑。众人紧跟着仿效,就怕慢了一步,雄黄粉叫别人用光了。幸亏草地上的雄黄粉很多,倒也避免了众人为了活命而自相残杀。

    “涂在身上有用吗?万一走出去它们又扑上来,地上的雄黄粉却用光了……”

    “你不会早点说啊?那我们还能先叫个人试试。现在说还有个屁用,用都要用光了!”

    “好了,别说了!快追,不要让他们到房子里去!”

    元墨纹首当其冲地蹿出包围圈,众人见蛊虫没有上前包围他,立刻尾随其后。

    “啊——!不,救命——!”

    “啊,不要,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

    耳后传来惨叫声,正欲追上管家、女佣的元墨纹等人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后观望,却见两个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人抓着自己的脸猛地倒在地上,不住地扭曲四肢疯狂的抖动着身体,须臾间,被汹涌而至的蛊虫前赴后继的覆盖住,整个人都陷入了虫海之中。

    当时的情形元墨纹他们没看见,居高临下的卫霄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从洒着雄黄粉的圈子里跑出来的人中,有几个偷偷地朝别墅的反方向跑,他们是想丢下同伴逃命。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蛊虫确实怕掺了鸡血的雄黄粉,但并非没有一敌之力。养蛊人肯定下了死令,往林子里走的人可以放松一些,可只要向外逃的人,必须当场击杀。虽然,他们抛下别人往后逃也不能怪他们,但有些时候,人还是不要太私自才能活的更长命。

    想到这里,卫霄决定下去帮元墨纹一把,尽可能的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保住大家的命,一块儿逃出遍布着蛊虫的树林。反正他人小,躲在树丛背后也未必有人发现,要是被人看到经书,就推到一点墨头上好了,说是一点墨叼来送给他的。虽然牵强了点,但一点墨这么机灵,卫霄不觉得元墨纹没有怀疑过。另外,他的字迹可不像一个五岁小孩能写出来的,除非一早便知道他会写字,否则,没人会猜到他头上来的。

    唧唧,吱吱吱唧唧唧……

    窗外的元墨纹他们已经和行尸走肉般的管家、女佣们缠斗在一起了,林间的蛊虫都唧唧唧的鸣叫着,仿佛在为管家等人助威。卫霄抽出单肩背包里写满经文的笔记本,撕下两页每张纸都卷成一道长条,分别系在白毛大鸡的双脚与脖子上,生怕到时候因为蛊虫汹涌的攻击不顾上一点墨,让它吃了亏。

    为一点墨栓好保命符后,卫霄继续撕下经书,有的叠在自己的鞋子里、有的藏在自己的后背心、有的塞入自己的胸腹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身子的各个部位上都贴满了经书。迅速做完这些保护措施后,卫霄抱着白毛大鸡走到门边,按住锁头捏住门把轻手轻脚地拉开了房门,走廊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卫霄探出小脑袋,往两旁看了看,通道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正想踏出脚步时,忽然想到一个被自己遗忘的,却至关重要的问题,方美玉在哪儿?

    管家带着女佣出去迎敌了,作为主谋的方美玉总不会袖手旁观吧?刚才吃晚饭的时侯,他刻意把经书的事说成是元墨纹送给自己的,就是为了把方美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让她不确定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而不敢随便冲自己下手,以免打草惊蛇。如今,元墨纹到场了,卫霄不知道方美玉到底认不认识他,但现在这个年代虽没有手机,确是有照相机的,元墨纹若被方美玉安排的人偷偷拍了照,得知了长相也不是不可能。

    难不成,方美玉之所以不出去,是看出了元墨纹的外强中干,知道他不可能是当日杀死那条长虫的经书的持有者?卫霄微锁眉峰道,既然方美玉不去对付元墨纹,那就很可能会来找自己,他该怎么办?

    谁?

    卫霄正思索间,看到楼梯口步上一条黑影,定睛细观,却不是铁青着脸的沈万才是谁?

    “诶?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外公?”沈俊文的房间就在楼梯的旁边,卫霄一眼便瞧见了走上楼梯的沈万才,心里满是疑惑。

    “嗯。”沈万才一边答应着,边伸手来拉卫霄,示意他赶紧同自己下楼。

    卫霄不着痕迹地躲开沈万才的手,故作吃惊地昂首询问道:“为什么要下去啊?”

    “你要是不想下去的话,出来干什么?”沈万才反问道。

    “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好像放炮仗的声音,窗口那边看也看不出来,就想出来问问外公你们,到底是谁在放炮仗,我都睡不着了。”卫霄撅着小嘴抱怨道。

    沈万才没说信不信卫霄的话,只是压低嗓音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快下去吧。再拖拖拉拉的,让你外婆找过来,我们谁都走不掉了。”

    “为什么走不掉啊?”卫霄眨着眼睛,追问道。

    “你外婆……哎呀,反正你外婆现在有事,我们快走吧。”沈万才似乎想解释,又觉得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不清楚,干脆敷衍了两句,便转身步下阶梯挥手让他跟上。“小心点啊。”

    卫霄点了点头快步而下,看着沈万才的背影思索道,沈万才说方美玉有事。那她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忙,忙到把沈万才都丢到了一边忘记看管了呐?还是因为她今夜要做个了结,所以沈万才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嗯?地毯下有虫!卫霄脸色突变,暗道,怪不得别墅里到处都铺着地毯,原来是为了让这些鬼东西爬出来的时侯掩人耳目用的。卫霄盯着沈万才哆嗦着的背影,询问道:“外公,我怎么觉得自己踩到虫啦?虫还在叫。你说它会不会跳出来咬人啊?”

    “别管它,我们快点走。”沈万才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是我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沈万才不耐烦道:“只要你外婆不出来就没事。”

    方美玉不出来就没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卫霄心头灵机一动道,就像元墨纹当初说的那样,方美玉在控制蛊虫,而操控蛊虫时她不能分心?所以,才放松了对沈万才的掌控,让他有机会和自己说话?其实,在方美玉心里,被陷在别墅里的他们都是逃不掉的。

    “天傲啊,你爷爷、奶奶的病好了吗?”沉默中的沈万才忽然发问道。

    “都好了。元伯伯跟我说,爷爷、奶奶吃了脏东西,肚子里长了虫,现在吐出来了。”卫霄感觉沈万才在试探自己,可能是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救吧。

    “那就好。” 闻言,踏上底楼地板的沈万才明显松了口气。

    “爸,到底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你干嘛叫我出来?妈呢?”卫霄一下楼就看到了等在楼梯下的沈惠茹,沈惠茹冷眼瞪视着他,边冲着沈万才发问。

    沈万才摆手道:“先别管这些了,跟我走!”

    “这么晚要到哪儿去啊?”沈惠茹托着腰,颦眉道:“我不走,我要跟妈说话,她人呐?”

    “你不走就算了!”沈万才狠狠地白了沈惠茹一眼,朝卫霄点了点下巴道:“我们走。”

    沈万才疾步冲向大门边,卫霄抱着一点墨紧随其后,沈惠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却也磨磨蹭蹭地跟了上来。沈万才拉开房门,探身向外看了看才步出门外,并转身招呼卫霄、沈惠茹抓紧时间。

    卫霄赶忙夺步而出,即在这一刹那,黑眸中猝然印入一柄锋利的匕首,说快,不如说太突然,在卫霄看到这把刺刀的时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卫霄以为会感到剧痛之时,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挡在刀锋前,只听刺啦一声破开血肉的声音,下一瞬温热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掌。

    “一点墨——!”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卡文,请大家多多鼓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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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地雷,给了卡文的我很大的鼓舞,么么哒,爱你吗的蠢作留,按爪!!

    谢谢读者“明熙”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谢谢你对我的厚爱,非常的感激。

    第176章 购买明天^_^

    爱星幼儿园的事闹得挺大,被绑架的孩子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卫霄一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他送去的镔铁金刚里塞了三张经书纸片,希望庄胜常常抱着镔铁金刚玩,可以对他有些帮助。命保镖秘密送镔铁金刚的时侯,还给庄胜留下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笔钱,一共两千块,上面写着给庄胜看病用的。虽然是匿名赠送,肯定会使庄胜的父母觉得奇怪,但他们既便心有狐疑,也不可能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两千块算是一笔巨款了,目前丰国大城市内的平均工资才三十块,一个普通工人,差不多要不吃不喝六七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为了这笔钱,卫霄和慧莲打了电话,让她通过律师周国正,从监护的户头里提出钱来,送到自己手里。慧莲对自己的吩咐从没有二话,并且也不会多问,这次果然仍是如此。卫霄顺利地拿到钱,解决了庄胜的后续问题时,闻镶玉、孔知心终于回来了。

    “天傲回来啦?来来来,见过你元伯伯。”闻镶玉冲刚跨入客厅的卫霄招了招手,示意卫霄走到他身边去。

    “爷爷、奶奶,你们回来啦。”卫霄笑眯眯地走上前,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闻镶玉口中的元伯伯。对方约摸三十五上下,长着一张没有多少特色的脸,加上穿着普通丢在人群里过眼即忘。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锋利,看过来的时侯好像能把人的里里外外都看透一样。卫霄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过份警惕,露出与孩童不相称的表情来,让对方觉得不对劲。只能装作腼腆的孩子那样,小步小步地挪到闻镶玉面前。

    “这是你元墨纹伯伯,你喊他元伯伯就好。”闻镶玉推了推卫霄的肩膀,把他推到元墨纹身前,边说道:“你元伯伯这次要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你可要好好招呼元伯伯啊!”

    他一个小孩能招呼什么,闻镶玉说的不过是托词罢了。但卫霄仍是点头答应着,就在他颔首间,元墨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卫霄反射性的想扭头避开对方的手,但最终忍住了,由着元墨纹摸了好一会儿,才吊起黝黑的眼珠,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对方。元墨纹轻咳了一声,移开放在卫霄脑门上的掌心,转而捏住他的小手,问了几个长辈关心孩子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啦?喜欢吃什么呀?在幼儿园里开心吗之类的。

    卫霄一一回答,交谈的过程中,他看到元墨纹不着痕迹地向闻镶玉摇了摇头。本就觉得闻镶玉、孔知心这样连家人都不怎么关心的人,让元墨纹来家里住的做法非常奇怪的卫霄,此时更疑惑了。他暗暗端详着瘦了一圈的孔知心和闻镶玉,当孔知心看到元墨纹摇头时,眼中爆出强烈的失望之色,似乎忍不住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闻镶玉狠狠地瞪了两眼,让她合上了蠕动的嘴唇。

    扑棱扑棱!

    正当卫霄想细思之际,突然听到脑后有什么东西飞向他。卫霄不敢表现地太过机敏,只好往旁边退了一步,挣开元墨纹的手,移步侧过身子。即在他扭头的那一刹,感觉肩膀处一沉一紧,垂眸望去只见一双乌黑有力的爪子扣在他的肩头,毛茸茸的白毛扫过他的鼻尖,引得他鼻腔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咦?白毛大鸡?”

    卫霄把小脑袋朝后扬,仔细扫视的肩头的活物,却不是只乌骨鸡是什么?卫霄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扭头看向闻镶玉道:“爷爷,做菜菜的大白鸡跑出来了。”

    “咳!”元墨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卫霄肩膀上的乌骨鸡抱入怀中,笑着解释道:“这是伯伯养的。”

    卫霄歪着脑袋,盯着元墨纹臂膀间的大白鸡,越看越像那只先前从别墅里逃出去的乌骨鸡。但乌骨鸡都长得差不多,卫霄不敢肯定。而且,就算确实是家里逃出生天的那只大白鸡,为什么会被跟前的男人养起来呐?卫霄疑窦丛生,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装出惊讶的模样,张着小嘴道:“元伯伯喜欢养鸡?养大了吃吗?”

    “咳,这只鸡不是做菜吃的,是伯伯喜欢才养的。”元墨纹抚摸着臂腕内的乌骨鸡,冲着卫霄笑了笑道:“不是有人养小猫,小狗吗?这只大白鸡,就是伯伯养的小猫,小狗。”

    卫霄奶声奶气地点头道:“我知道,那个叫宠物。”

    “对,就是宠物。”元墨纹的目光在卫霄身上扫视了几遍,越看越满意,表情更为柔和。方要再说什么时,坐于旁侧的孔知心插口道:“天傲,你先去玩吧,等会儿吃饭的时侯叫你。”

    卫霄看向闻镶玉,对方微微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卫霄面向元墨纹,举起小手摆了摆,为自己的离开打个招呼。不料,他还未提步,元墨纹怀中的乌骨鸡就扑棱起翅膀,拼命地挣扎着想钻出他的怀抱,怎么看都像是要扑入卫霄怀里。

    没奈何,元墨纹只好放了乌骨鸡,乌骨鸡一下子扑到卫霄的心口上,用爪子死死地抓住卫霄小胸脯上的绒线衫。卫霄未免自己的衣服被扯坏,赶紧环住胸前的大白鸡,边瞅向乌骨鸡的主人元墨纹。

    “没想到一点墨这么喜欢你。”元墨纹看着卫霄,笑问道:“你能不能替伯伯陪一点墨玩一会儿啊?”

    “当然行咯!”孔知心冲元墨纹笑了笑,随后板起脸以眼角斜视着卫霄,吩咐道:“听到你元伯伯的话了吗?陪它好好玩,要是……”

    “咳!”闻镶玉狠狠咳了一声,避过元墨纹的视线,冷冷地瞪视着孔知心,直到她闭上嘴才移开严厉的目光,转向元墨纹继续笑谈。闻镶玉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早把孔知心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知道孔知心不喜欢闻天傲,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她的亲孙子。如今,在一个外人面前,孔知心居然都不懂得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绪。难道,真要叫人看笑话吗?

    闻镶玉生着闷气,孔知心心头亦是怒浪滔天。刚才,元墨纹表了态,意思是与闻天傲无关,但她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闻天傲根本是个灾星。当年,他那个不要脸的娘刚怀上他,家豪就出了车祸。等他出生后,把人接回来,更是祸事连连,引得她和沈惠茹争吵不说,去医院医院死人、到外面吃个饭正巧碰上地震,连房子都塌了、回来后,害她被老头子骂出去,有家归不得。

    她那时就觉得闻天傲是个灾星,这不,在他被拐走的两年里,她活的好好的。这一接来,她又开始万事不顺,不过说了他几句,就被闻镶玉这个没良心的警告要离婚,第二天竟还闹起肚子,疼得她死去活来,不得不住进医院。而且,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孔知心相信这次肚子疼肯定是闻天傲这个灾星克她的。思及那些抱着肚子在病床上打滚的日子,孔知心便心潮起伏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把闻天傲送出去祸害别人才好。不知猝然间想到什么,孔知心在心底暗骂道,难怪闻君耀要自己和闻镶玉给他带孩子,原来根本就是想克死他们!孔知心咬牙切齿地目送着卫霄抱着乌骨鸡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啪嗒。

    卫霄走出客厅时,为闻镶玉等人带上房门,等房门闭合后,立刻抱着大白鸡出门,躲在屋外客厅处的窗口下竖起耳朵偷听。

    “咯……”乌骨鸡的脑袋转向卫霄,方要发声,被卫霄的胖瘦指捏住了尖嘴。嘘——!卫霄做了个不要叫的手势。大白鸡眨巴着小豆眼,没有挣开卫霄的指头,听话地窝在卫霄的怀里不动了。此时,微微开启的玻璃窗中传出了孔知心尖锐的嗓音,卫霄的眼神从乌骨鸡毛呼呼的身子上移向窗户,昂起脑袋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真的不是他?”孔知心似是不信地望着元墨纹道:“那怎么我碰到他总是倒霉呢?元天师,你刚刚给他摸过骨,看过面向,是不是他的命数不好。所以,总是克到他身边的人啊?”

    “知心!你胡说什么呢?”闻镶玉虽是怒喝,但他并非没有孔知心这般的想法。只是,不愿让元墨纹看到家人不和,让他笑话而已。

    元墨纹举臂,微微晃了晃食指道:“错了,错了。你们这个孙子的面相极善,是少有的大富大贵的命格。而且,他的根骨百里挑一,我还想和你说,让他再长几岁,收到我门下给我做个弟子呢!”

    听了元墨纹的话,孔知心的整个脸色都变了,惊呼道:“什么?大富大贵?就他?”

    “闻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元墨纹沉声道。

    “唉,元天师不要动怒。我夫人只是被这次的事吓坏了,她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元天师千万不要和她计较。”闻镶玉觑视着孔知心,偷偷地给她使眼色,在孔知心会意地冲元墨纹道了歉意后,闻镶玉方再次瞅向元墨纹,提问道:“元天师,照你这么说,这蛊虫的事确实和我孙子没关系?”

    第177章 别怕被报复

    卫霄低头瞅着怀中因为剧烈疼痛而颤抖着身子的一点墨,从那飞溅着热血的伤口处看到那把想置他于死地的凶刃,沿着握住刀柄的手腕往上追溯,沈万才狰狞的面目落入卫霄的眼帘。

    沈万才!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卫霄整个人都懵了。方才,沈万才找他一起下楼的时侯,卫霄心底确实有所怀疑的。因为他和沈万才的关系与陌生人没什么差别,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沈万才不想着自己逃跑,反而上楼找他,卫霄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沈万才之前用血字求救,使卫霄本能的把沈万才与方美玉放在对立的,对自己无害的一面。加上,沈万才在下楼时,问自己闻镶玉、孔知心的病情,更让卫霄以为沈万才在为藏于体内的蛊虫担心,等瞧见沈万才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松了口气的模样,他的防范心就更低了。

    最后,沈惠茹的出现,愈发的蒙蔽了他的理智。在卫霄看来,沈惠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万才要害他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叫上沈惠茹的。此刻,沈万才通知沈惠茹离开,应该真的想带着女儿、外孙一起逃跑,以救出他这个闻家长孙和沈惠茹肚子里的孩子的大功,向闻家要求为他除去腹中的蛊虫。而且,无论是下楼途中,还是开门之时,沈万才自始自终都走在他前面,才令卫霄麻痹大意了。

    他轻信了自己的判断,害了一点墨的命,自作聪明的不是元墨纹,而是他自己!他凭什么以为沈万才用钢笔求救的事不是故布迷阵?就算这事是真的,但也不能断定沈万才不会在方美玉的威胁利诱下倒戈啊!这一刻,卫霄非常的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愚蠢,恨不得死的是他自己!

    然而,既便他再悔恨,事实也无法改变。眼下手中温热的触感,使卫霄的心尖锐的刺痛着,虽然那把匕首没有扎入他的心脏,却比挖他的心更疼。卫霄知道,沈万才把匕首刺来的那一霎间,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一点墨是可以躲开的,因为刀尖并不是冲它扎过去的。但一点墨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替他挡刀的。一点墨只是只白毛大鸡,什么也不懂,每天只会开开心心的吃经书拌饭。可是,就是这样一只大白鸡,为了救他,用胖乎乎的身子挡住了锋利的刀刃……

    一点墨是受过他的恩惠,但经书是他主动给大白鸡吃的,根本用不着它用命来偿还。虽说,他每次都嘀咕白毛大鸡带来的情报不怎么样,但在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的闻家里,每夜听到大白鸡地扣窗声,就会让他觉得很开心……一点一滴,卫霄的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在一点墨身上。

    “咕咕,喔——!”

    在卫霄由于一点墨的重伤而混沌的须臾间,沈万才猛地拔出刺入一点墨体内的匕首,因他粗鲁的动作撕裂了一点墨的伤口,使为了不让卫霄担心,而忍疼不叫的一点墨疼得扯开了嗓门。

    “一点墨!”

    卫霄把手捂在一点墨喷着鲜血的伤口上往后急退,并以充满恨意的目光瞪视着沈万才。沈万才因为卫霄那深入骨髓的恨意顿了一下脚步,但想到先前方美玉和自己说的话,又抛却了仅存的一点人性,挥舞着匕首提步追向卫霄。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沈惠茹早在沈万才把刀子刺向卫霄时便惊呆了,此时,才在卫霄的躲闪,与沈万才的追击中醒过神来。她见卫霄马上就要被沈万才追上,急忙快步拦在沈万才身前质问道。沈惠茹这么做,自然不是担心卫霄,她只是怕卫霄有什么万一,回到闻家不好交代而已。不过,她这一挡,倒给卫霄节省出了逃命的时间。

    “滚开!”沈万才伸手去推沈惠茹,沈惠茹挺着肚子躲不开,为了避免跌倒,她一把拽住沈万才的胳膊,冷喝道:“爸,你是在发什么疯啊?”

    沈万才眼看着卫霄逃离玄关,自己却被沈惠茹拉着不能动弹,急得恨不得也给沈惠茹来上两刀。但又顾忌着沈惠茹是方美玉的女儿,怕自己对她下手,会引起方美玉的怒火,投鼠忌器之下,只得一边使力掰开沈惠茹的手,边呵斥道:“是你妈叫我做的,还不快放手!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妈!”

    “你用这么大力干什么?想打死我啊?”不理解沈万才的做法,又对今晚别墅内外的一切都充满了疑惑的沈惠茹闻言,更是紧紧地抓住了沈万才的手不放,势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声音?妈为什么叫你杀闻天傲?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我叫你去问你妈,你听不懂啊?”就如卫霄想的那样,沈万才找来沈惠茹,不过是为了使卫霄松懈心防,而他也成功了。可惜,关键时刻却被一只鸡破坏了筹谋,闹得前功尽弃。但当时他虽失了手,事情却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一个小孩子能跑得比他快吗?何况,对方手里还抱着一只鸡。谁知,就在他要抓住闻天傲的时侯,竟被沈惠茹拦住了,原来的助力一下子转为他的败笔。

    沈惠茹怒视着掐疼了自己的沈万才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问妈?你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说啊?”

    “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时间说不清!你想知道什么,我等会儿跟你说。现在再说下去,就要让他跑了!”沈万才知道和自己这个固执的女儿说不清,干脆想拉着她一起追,但沈惠茹大腹便便的样子,哪里是被蛊虫掏空了身子的他能拖得动的?

    如果,此刻沈惠茹拉着的是方美玉,她或许会放手。但她而今面对的是从小让她又恨又怨的沈万才,自然不信他的说辞。沈惠茹甚至怕自己的母亲方美玉已经遭到沈万才的毒手了。

    “还不快放手!再拉着我,我可要不客气了!”气急败坏的沈万才挥手抽了沈惠茹一耳光,心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吃了一记耳光的沈惠茹没有松手,反而缠的更紧了。她冷冷地睨视着沈万才道:“我妈呢?你是不是把我妈也杀了?”

    “你胡说什么呐?”沈万才没想到沈惠茹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

    “我胡说?”沈惠茹冷笑道:“那你告诉我,我妈在哪儿啊?为什么把我和闻天傲叫到这里来?干嘛要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闻天傲!”

    就在沈家父女互相拉扯间,忽然,一条小身影飞速地从内侧的走廊冲向玄关处。沈万才定睛一看,却不是去而复返的闻天傲是谁?他为什么回来?心骇的沈万才想推开沈惠茹,但对方不配合,只能继续胶着在一起。

    快,太快了!当沈万才欲不顾一切推开沈惠茹之时,卫霄的身影已至眼前,接着只见他举臂一挥,一道在灯火下泛出的耀眼的光芒刺啦一声隐入沈万才的腰间。

    “啊——!哇啊——!啊……”

    卫霄灵活地转动着身子,右臂无休止地抽出与刺入,面无表情地躲避着沈万才扎向他的尖刀。卫霄每一次挥手,沈万才的腰间就多出一个血洞,引得沈万才哀声痛呼。到最后,沈万才疼得刀都握不住了,手贴着血口处,一屁股跌倒在地。而缠着沈万才的沈惠茹,却早在沈万才发出第一声惨呼时,便松开手躲到一旁去了。

    想到一点墨那沉重的伤势,卫霄的心就忍不住颤栗发沉。刚才逃离玄关时,他不敢走得太远,因为他一跑动,便会牵动一点墨的伤口,加重它的伤势。一点墨的血不停地往外流,堵也堵不住,每一滴都仿佛是滚烫的热油般地落在他的心口上,疼得好似在炙烤一样。

    卫霄深知沈万才只是要对付自己,他抱着一点墨逃窜,不仅使一点墨的伤势恶化,而且会把一点墨扯入危险之中。没有办法的卫霄来到客厅内,用力拉开一角的地毯,抬腿踢开其下扭动的蛊虫,抽出背包内的经书丢到地板上摊开,把一点墨轻轻地放在写满佛经的笔记本上。接着,卫霄又取出一本经书,撕下其内的纸页洒在一点墨的周围,并把手中的笔记本盖在一点墨的伤口上。

    卫霄以为,就是方美玉亲自来,也奈何不了经书堆里的一点墨。当然,卫霄知道这么做有风险,但眼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在这里等我。”

    “咕咕。”

    “别动,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卫霄眼中的泪水滴在一点墨的脸上,正在失去光泽的一点墨的小豆眼亮了亮,微微地点了点脑袋。

    “嗯。听话。”卫霄摸了摸一点墨的小脑袋,转过头站起身,当背对着一点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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