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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清楚而已,犯不着这样一次机会也不给我。

    我很受不了这种没有经过正式谈判场合的决裂。尽管曾彤带给我肉体上的快感一度冲淡了我失去王蕴的痛苦,但肉体的感受非但不能持久,而且十分短暂,根本不能与情感上持久的煎熬相抗衡。因此我还是非常执着地想和王蕴见上一面。但我再不敢到写字楼找王蕴,我怕见到曾彤。所以我决定还是给王蕴打电话。对于王蕴,我开始变得有些死皮赖脸起来,这很不合我的本性。

    我强忍了一星期又给王蕴打了个电话,王蕴仍然说她没空。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吃过晚饭,骑上自行车往王蕴的住处奔去。虽然我没去过王蕴的住处,但王蕴告诉过我,我想总能找到。而且在那里,如果王蕴在家,说明她在骗我,真的不想再见我。如果她不在家,说明她没骗我,但我总能等到她回家。总之不管她在没在家,我总可以逮着她和她好好地聊聊。

    我对这次谈话下了最大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此次还不能让王蕴回心转意,我将与她还物断义。为此我带上王蕴送给我的那把心形钥匙,决定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将以前的情物还给她,以此表明决绝的心迹。但同时我仍有一个希望,希望在还给她情物的时候,能够勾起王蕴对我们以往时光的回忆,然后再一次哭着从了我。

    这是最后的一招,迫不得已的一招,就象绝招,要么死去,要么重生。

    一七四

    一路上冷风嗖嗖,我骑着咣咣做响的破车有种强烈的悲痛感觉。和王蕴相好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很伤感,认为自己在做一种不可能的挣扎,在困兽犹斗。我只有不到1%的成活概率,宿舍几位也劝我别去,非但会自讨没趣,而且可能大受刺激。但我仍然执意前往。我要明明白白地死,我要亲耳听到王蕴告诉我她有男友了,再也不想和我好了。既然痛就让它痛到最深,不要一点点地零挖慢割。

    我费了很大劲,问了无数的路人才找到王蕴住的那个新村,然后找到王蕴住的那栋楼。我看到王蕴告诉我的那个房间亮着灯便怒火上冲,认为又一次被王蕴骗了,于是箭步如飞直奔上楼,非常重地敲了敲门。我承认我这种敲门很不礼貌,而且没有资格。就算她骗我又能怎样?我已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明知这样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

    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女人的头,不是王蕴。我怀疑敲错门。那女人问我找谁,我说找王蕴。女人说王蕴不在。我这才知道王蕴是和几人一起合住一套房子。

    我怒气略有些平息,看来王蕴没有骗我。于是下了楼,在楼附近找了张石椅坐下,耐着性子开始等王蕴。我觉得我这么做象个十足的纯情的小傻瓜,但我认了。总之今晚我一定要搞出个结论来。

    我的脚渐渐麻木,是天寒地冻的结果。但我的思想却十分活跃。我想王蕴晚上多半是和那男人约会去了。一想到王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不堪忍受,而且再也不敢往深处去想。我极为郁闷百无聊赖地坐到十点多仍没等到王蕴,有些焦急了起来。后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难以打发。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一部小车亮着车灯冲了过来。我的心一阵狂跳,我想定是王蕴无疑了。

    果然车到楼前停下。车里,男人在女人面颊上一吻,然后女人款款下车,朝车里的人微笑着招了招手,正是王蕴。我在暗处,王蕴没有看到我,车子又疾驰而去。

    看到这情景,我在椅上一阵眩晕,简直要晕倒,感觉这一切比我看过的所有恐怖片还要恐怖。我已经不需要王蕴再说些什么了,这一切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王蕴和这男人的关系。而且这种打击比王蕴亲口告诉我她有男友的打击来得更巨大,更直接,更有感性上的认识。哀莫过于心死。在这刹那间我的心已死。而且这一幕会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时时地做恶梦。

    我想是到了还物断义的时候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把钥匙还给王蕴只是履行一个决裂的手续而已,已经不可能让王蕴在接受钥匙的同时,想起过去两人相好的情景。我的最后一招还没出招就被证明是无用的,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可能会是个制服王蕴的绝招。

    我在暗处非常麻木没有感情地叫了一声:“王蕴。”

    王蕴明显受到惊吓,跳了起来。我从暗处走出,王蕴见到我,很生气地怪我道:“你要吓死我啊?”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心里坦荡荡,就不会吓成这样了。”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还需要我说么?”

    “你都看到了是吗?那叫亏心事吗?也不知是谁亏心了,偷偷摸摸的。”

    我被王蕴戳到痛处,有些脸红,还好灯光不明,不致于被发现。我赶紧转开话题“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每个人都告诉吧。”

    “可我不一样。”

    “你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再说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你和这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表姐介绍的。”

    我在心里把王蕴的表姐连操了十遍,尽管我知道就算她躺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搞她十次,我的最佳成绩是五次,但我还是要忍不住操她十次,实在太可气了,从见她的第一面起。

    “可我一直记着你离校时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晚,那时我总以为除非我们不见了,如果再见一定会重新和好。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变化得这样快。”

    “没错,我也记得那晚,我还记得你送我走的那天早上下着雨。可这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把她记在心里,不要再提好吗?”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真的不爱我吗?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解释了反倒伤了和气。”

    “可我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适合我,你想过没有,你能带给我什么?”

    听到王蕴的这句话我豁然开朗,象电流经过般把以前所有疑点全都贯通点亮了。其实王蕴离开我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个了。这也是她母亲的观点。我曾经对她母亲的观点深恶痛绝过,可今天同样的话从王蕴嘴里说出让我觉得心寒,在我面前的王蕴已经变味了,不复往日在我心中的风采。

    我知道这是隐藏在所有表象之后最真实的话。以前所谓的缺少安全感都只是一种托辞,关键的是我一直没有能力证明能带给王蕴什么。我当时分析过和王蕴在恋爱观上的区别,并且已经分析到王蕴认为爱是需要设计的,这已经很到位了,但我却没有估计到王蕴设计的爱竟是这么现实,和我的理想主义色彩很不相容。其实也并非我没有想到这方面,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王蕴对爱的现实主义态度,我总想留着一份没有杂质的美好,总希望自己所经历过的最美的恋情不带有什么世俗的色彩。

    一七五

    这里需要提一下我之所以对恋情产生这种非常理想化的想法是受到一部电影两部小说的影响。

    电影便是《庐山恋》。张瑜以一个海外归侨的身份,爱上了一个勤学苦读的乡巴佬,这个乡巴佬后来证明是高干子弟,但那是后话,当时张瑜并不知情。因此张瑜对乡巴佬的爱很纯洁。

    两部小说一部是《林海雪原》,一部是《射雕英雄传》。我初一时曾把《林海雪原》看了五遍。吸引我看了五遍的是里面的女主人公白茹,我对白茹真是喜欢至极。虽然书中对她和少剑波的恋情着笔不多,但在残酷的战争年代,还有那种带着浓厚的革命浪漫主义色彩的恋情,实在让人神往之至。后来《林海雪原》拍成电视连续局,我爱乌及乌,就爱上了里面演白茹的女演员。至于《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我就不多说了,那也是无数男人的理想情人。集美貌聪明智慧忠贞于一身,郭靖初见她时一副傻乎乎武功又弱的样子,可黄蓉从没提到什么安全感问题,娶妻若此,夫复何求。当然在幻想这些完美女人的同时我并没有对自己提出什么更高的要求,我想在男女的问题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

    王蕴曾经给我的感觉很接近这些人了。现在突然对我说出这么俗气的话让我极度失望,我仍不死心,想进一步证实王蕴是不是在学校时就有这样想法。我很希望在校时的王蕴是在山的清泉,是干净的,纯粹的,因为她的确带给我一段感觉很好的恋情,我不希望我曾拥有的美好恋情在当时就已浑浊,并在今晚毁灭。至于现在的王蕴我已不抱什么希望了,我只想她还能对她的过去给我一个我所期待的答复。虽然我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你以前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到这些呢?你只说你缺乏安全感。”

    “难道没有安全感不正是由不能带给对方什么而造成的吗?”

    “你需要的是什么?”

    “你认为现在的我需要的是什么?”

    “那时的你就已经想到你现在所想要的吗?”

    “那时并没有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你不够成熟,不足以依靠。但现在一切都很现实地摆在面前。”

    “你在校时和那个男人好上了吗?”

    “没有,离校的那晚我对你说过的。”

    “我在你眼里的幼稚与我的贫乏哪个是让你最终离开我的原因?”

    “两个原因都有。”

    “哪个更重要?”

    “我也说不清,但起因是你的幼稚,你不能带给我什么最终让我下了这个决心。”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能带给你什么?”

    “但我现在就想要。”

    “可你曾说过可以等我的。”

    “但你放弃了。”

    “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幼稚。”

    “一个成熟的人会象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分手吗?”

    “可那都是你逼我的。”

    “你根本不知道你该做些什么,你只是为了好玩才恋爱。”

    我觉得王蕴这句话讲得很深刻。我喜欢让爱随心所欲,简而言之就是王蕴所说的为好玩而爱。我知道没必要再延续我们的话题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唯一让我感到有点安慰的是王蕴在校时还相对单纯,虽然她隐约地想到了将来所需,但起码她那时觉得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来自精神方面的因素要多一些,不象现在,则是完全赤裸裸的物质了。

    我最后问了一句:“真的无可挽回了吗?”

    “你都看到了,不可能了。”

    我一阵心痛,掏出了那把钥匙,说道:“这是你新年来临的那晚送给我的。我很珍惜,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你真的不想把它留下吗?”王蕴见到这把钥匙时眼里闪出了一点晶莹,我又看到了她往日的一些影子。看来我的绝招也并非全无威力。

    “我想,但把它还给你会让我死了这条心。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王蕴接过钥匙,看着它落下两滴清泪。我想可能有戏,满心期待着王蕴扑到我怀里。虽然她有些俗了,但我并不反对她回心转意,特别她一哭,总让我觉得她还是脱俗的。每次她哭的时候,总是带给我最深感受的时候。

    我等了一会,王蕴并没扑过来。她抬起头眼里仍含着泪说道:“不要以为我以前的话是骗你的,我也很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但这一切都结束了。有的人只能用来恋爱,有的人却是用来结婚的。”说完她在我的面颊上轻吻一下转身上楼了。

    我呆呆地望着王蕴离开的背影百感交集。王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唏嘘不已。我终于明白了我在王蕴心目中的地位,我只是被她用来恋爱的。她把我当成一个恋爱工具,我不知对她的这句话该表示出高兴还是愤怒。一个人被当做工具总是可气的,但一个美女能看重你,把你当成一个成就她一段恋情所必须使用的一种东西,这说明你在她的心目中还是很值得,是可以高兴的。而且被当做恋爱的工具与被当做结婚的工具相比,前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更有情调一些,留给人回味的东西更多一些。

    我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对王蕴的这句话表示出些许的高兴。

    一七六

    我在楼下傻站了一阵,直到肯定王蕴不会再冲下楼了,于是骑上我的破车走了。

    此时已经十二点。冬日的街头冷冷清清,只有几部车子飞驰而过,然后还有几个象我这样缩头缩脑的骑车人。我不知这些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有着一种逼不得已的绝望。

    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对王蕴抱什么幻想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少想到她,特别不要想到那男人亲她的场面。我庆幸的是还好我不可能看到她和那男人还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但我一产生这种庆幸的同时我的胸口又有种被人猛击的痛苦。因为我毕竟想到她会和那男人有进一步的举动。而且我一旦产生了这种念头后,便情不自禁地要往深处去想。我想到了王蕴雪白的肌肤将被那个男人所占有真是让我苦不堪言。

    我决定去找曾彤,但这次不是为了复仇,完全是为了转移想到王蕴和那男人进一步发生关系的痛苦。我想通过自己和曾彤发生关系来忘却王蕴和别人发生关系。虽然很迟了,但我还是不可遏制地想找曾彤,我不敢断定曾彤的家里是否有别的男人,我想到她那看看情况再说。

    来到曾彤楼下时,见曾彤家里没有亮灯,我想她可能已经睡了。我很犹豫是否要上去敲门。因为我这一敲门明摆着对曾彤图谋不轨。而我没有预约地冒昧前来,如果曾彤睡得迷迷糊糊地一点不想,我是自讨没趣。若真这样倒也还没什么,反正以后再不见曾彤也就罢了。如果这时曾彤房里有别的男人,那情况就糟了,这显然对曾彤有极为不利的影响。我并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我也得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但我想既然来了,还是先上楼看看动静再说。

    于是我上了楼,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没听到什么动静,然后又把耳贴到门边听了一阵,还是没听到什么响声。我断定曾彤房里可能没有男人,因为若有男人,以曾彤与我那晚那么响亮的叫声贴着门边应能听到。

    我举起手要按门铃想了想又放下,如此三次,终于按下门铃。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条缝,曾彤从门缝中露出脸来。我朝她笑了笑。曾彤打开门,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外套一件毛衣,让我想起她睡衣里光滑的皮肤。

    曾彤很惊诧看到我,问道:“这么迟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让我无法回答。本来这种事是心照不宣的,既然我这么迟来了,曾彤应能马上反应出我是想来做什么的,然后把我让进房去。因为我不可能在门口对她说:我想和你做嗳。我不知是曾彤睡糊涂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很尴尬地说:“也没什么,想来看看你。”

    “这么迟了来看我?不对吧?”

    “我从王蕴那回来经过这,所以想顺便看看你。”在曾彤眼光的逼问下我不得不把王蕴给供了出来。

    “原来在她那碰壁了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了?”说完曾彤一点脸面也不给地关上了门。

    我简直无地自容到了极点。我从没有这样被女人对待过,这种感觉让我极为耻辱。我曾经还为曾彤带给我一种平等的感觉而对她产生好感,可今晚她好象换了一个人。我不明白女人怎么都这样,太难捉摸了,忽冷忽热,热的时候好象可以把你溶化,冷的时候却可以把你冰冻。而且你根本搞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是热的,什么时候是冷的。好象是无缘由的,没有什么征兆,她就可以从摄氏100度直接降到冰点以下。当你自以为了解了一个女人时,其实你也许一点也不了解她。和女人打战,你可以做到知已,却很难知彼,所以往往会打败战。

    我对着曾彤关上的门发了一会呆满脸羞愧地走了。

    我觉得今晚的脸丢大了。先是在王蕴那被她义无反顾地回绝,再就是在曾彤这被碰了一鼻子的灰。特别在曾彤这,我不仅再次感受到以前在陈圆那体会到的肉欲未酬的悲壮,而且还附加了不堪忍受的羞辱,我实在是自取其辱。

    我猛然间发现了一个在我身上的奇怪的规律。凡是当我极想找女人发泄时,无一例外地都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而当我没往那方面想时,往往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由此我认为以后我再不能主动地找女人搞床弟之欢,就算憋死了也不行,这应成我应该遵守的铁的纪律。如果我不严格遵守这个纪律,不把这些教训刻到骨子里,那么以后肯定还会再出现类似的受辱场面,非但肉欲得不到满足,而且还会很受伤。

    一路上我化羞愤为力量一阵猛骑,回去的时间大大缩短。但到校门口时仍是近一点了。大门紧闭,于是我从学校的围墙翻墙而过,这是我第一次爬墙,自己都觉得身姿很不轻盈,把静静地夜搞得响声挺大,但看门的老头睡得象个死猪,根本没有反应。

    躺在床上,我仍觉得羞愧难当而且愤愤不平。虽然以后我不会再见曾彤,但这给我心理上造成的影响仍是很大。甚至我今晚的主要注意力都转移到曾彤身上,对王蕴的事反倒想得少了。

    最后我好歹找了个理由强迫自己睡着。这个理由是:虽然这个晚上让我不堪回首,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晚还是有意义的。起码让我知道了王蕴的改变,这次的结束不会让我象以前结束时那样痛苦,这使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摆脱对已经有男友的王蕴的想念。同时对于曾彤我也了解了她喜怒无常的本性,不会再偶而时还牵念着她。这一晚事实上让我减轻了对一个女人的想念,解决了对另一个女人的想念。较好地解决了十分折磨人的思念问题。

    一七七

    寒假在家,我象个哲人般地开始思考。

    我认为有必要对几年来与王蕴的苦恋做个总结。当时与陈圆结束时我做了深入的思考,现在与王蕴彻底的结束更需要一番彻底的思考。虽然我与王蕴的结束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只有这次结束让我觉得有必要进行思考。我已不对她再抱有幻想,现在的王蕴已不再是以前的王蕴,我深爱的王蕴已经变了,不复往日的韵味,我当然也要变,我不是那个刻舟求剑的傻瓜。因此这回决绝的心迹是千真万确,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大凡总结可以分为阶段性总结和全过程的总结。我做的是全过程的总结,这也意味着真正的结束。

    我先是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分析:我认为和王蕴相识的几年来,并非我的主观能动性不足,而是客观能力不够。我问心无愧地认为对王蕴已是够痴情了。至于我做得仍不让王蕴满意那不能怪自己。这就好比一个人只能挑百斤的担子,撑死了再发挥些潜能挑到130斤,可偏让他挑200斤的担子当然会让他直不起腰甚至被压死。这就好比古人所说的“挟泰山超北海,是不能也。”可见我的实际能力与王蕴的要求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由此我认为找美女恋爱有着相当大的风险,美女总是比一般的女人有着更高的生活要求,并因此得出一个一切想与美女恋爱的男人的劝告: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

    我又对王蕴进行了一番分析:我认为“存在决定意识”的哲学命题在她这找到了悖论。我和王蕴的恋情真实地存在过,按理说应该能决定和改变王蕴的意识,并且让王蕴的意识为这个“存在”服务。但现在的结果却是王蕴的意识决定了“存在”的不存在。可见王蕴的意识作用力很强。当然,我和王蕴恋爱只是一个“小存在”,如果把“存在”理解为社会这么一个“大存在”,那么“存在决定意识”又是对的。世俗的存在,决定了王蕴的意识必然要考虑到俗事,使她不能与我进行很纯粹的精神恋爱,从而决定了她与我分手的必然。

    然后我对“爱止于最美”又进行了一番研究。我想如果自学校一别再不相见,王蕴在我的心目中将永留最美的印象,这段爱就无可挑剔。特别是分别的那晚,精神与肉体的完美结合,以至肉爱得到了不可企及的升华,更为这段爱重重地添上一笔,使之如化龙点睛般地鲜活了起来,从而让我永远怀着至美至纯的怀念。但现在,由于后来的再见,使一切都改变了。我会仍怀念着校园之爱,但我也会不可避免地想到后来的王蕴,这使得怀念的纯粹性大打折扣,就象一锅非常鲜美的鱼汤中冒出了羊肉的膻味。因此我认为后来的见面是错误的,特别是我后来仍想着再续前缘更是错上加错。于是我又得出一个理论:如果爱走到最美时结束,就不要再试图延续它,因为所有延续的努力都将被证明是愚蠢的,并且对原来的爱具有极大的破坏性。

    进行了这一系列的分析后,最后我以边际收益曲线总结与王蕴恋爱的全过程。在我和王蕴恋爱的初期,我对王蕴投入得越多,王蕴产出也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王蕴的投入产出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这个平衡点产生于王蕴离校的那个晚上。过了那个晚上,也就是过了这个平衡点,我和王蕴的投入产出发生了变化,开始出现了边际收益递减。我仍然在投入,但王蕴的产出却渐少。最突出的一个例子是:我在小小的帐篷里竟然咬着牙关做到了一个女人躺在我的身边而不与她乱搞,牺牲不可谓不大,而王蕴却在这段时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好上。我的投入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开始做赔本生意了。

    这个寒假由于思想上的过度的思考让我的形体很不活跃。小田和叶波始终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让我很想她时就不想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在我不怎么想她时又会沉默寡言。他们都想见识一下王蕴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但我告诉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不会再见王蕴。除非她主动来找我。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可能性等于零。

    一七八

    过完元宵回到学校。宿舍一班人相见有些沉重。这是我们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想着就要离开学校,我们班的不少人都表现出种穷途末路的疯狂。掳男掠女的事频频发生。最典型的例子是两个姿色实在不怎样的女生居然和两个低年纪的男生好上,这不得不让我们很佩服。宿舍一伙受此鼓舞更是不断出击,遇上稍有感觉的女孩拉上便谈。

    陈热一边与女画家渐渐疏远,一边与谢婷婷渐渐近乎。我想谢婷婷之所以选在这时候与陈热好上,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不堪忍受四年来没有恋爱的非常空白的一段回忆。于是在这种焦急的心态下,陈热略加勾引,谢婷婷逐渐就范。

    宫沉也终于在吸取了前两次马路求爱的教训后,以图书馆为背景向一个低年纪女生发起猛攻,似乎效果不坏。

    柏拉也和他的另外一个小老乡好上,而且开始走极端,在公开场合也能见到二人搂搂抱抱。我们问柏拉的感受,柏拉说他原来全错了,没想到搂抱的感觉会这样好,非但不觉得邪恶,反而认为高尚。

    至于破破更是走马灯似地换将,骨感美人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他,在开学不到二个月的时间里,已见他手拉手地和两个女人一起走过。

    总之至此我们宿舍所有的男人至少都和女人搂抱一遍过了。我觉得整个局面非常混乱,很象国民党1949年从大陆撤退时的那种丧心病狂。

    在这种时候我仍然保持着一种清醒,这让我觉得非常难能可贵。我并不是没有条件加入这种最后的疯狂。虽然我恨曾彤,自绝于赵晓岚,而且另外一个储备品也被别人捷足先登,但我至少还有菲菲和小晴。我和菲菲持续了三年多的暧昧,积淀之久在此时完全可以水到渠成。陈热可以与谢婷婷好上,我也可以和菲菲好,陈热与谢婷婷的暧昧远不如我和菲菲的暧昧来得久远来得浓。至于小晴,我知道她已和男友吹了,此时乘虚而入,完全可以手到擒来。而且我还和她有过一夜之缘,就算再与她上床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我没有这么做,我想可能与我这段时间来身心俱疲有些关系。

    造成我身心俱疲的原因有两个,王蕴是一个,曾彤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这两个工作的女人都让我伤到骨子里。王蕴和我彻底的决裂是一种伤,让我发现她的变化也是一种伤。总之王蕴带给我的是一种感情上的伤害。而曾彤,她对我就象我对赵晓岚那样始乱终弃。她让我不仅记着和她在一起非常狂野的一个夜晚,更让我记着很受辱的一个晚上。因此曾彤带给我的更多的是自尊上的伤害,她那晚对我自尊心的打击简直就是摧枯拉朽。

    所以这段时间我对女人有些厌烦,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虽然我这个学期与上个学期开学初一样都不找女人,但原因已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上个学期是因为找不到类似王蕴的替代品,而现在则是觉得女人是一种累赘。我对我的这种思想有些担忧,担心长此以往,会变成性冷淡。

    一七九

    叶波借着实习之机回来找工作。

    他第一次到我的学校,一进校门就啧啧称赞,大加赞赏,并进行了一番十分客观的点评。他把我的学校比做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这让我十分自得。紧接着他开始抨击他的学校徒有虚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在他的学校和我的学校,同样泡妞,意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对我在这种环境下这段时间里象蛇一样冬眠感到很不可理解,并认为若换作他,哪怕遇到再大的感情挫折也会如放虎归山,龙归大海一般不断地大展鸿图。

    当晚,叶波夜宿我的宿舍。我们两人在窄窄的床上抵足而眠。在此之前我从未和男人同床过,而且是在这么小的床上。我虽瘦,但因个高,块头也不算小,叶波根本就是个胖子,而且脚臭,所以一晚我都睡得很不自在且要窒息。

    古人把两个男人同床当做待友的最高礼遇。“徐孺下陈蕃之榻”,蒋干盗书时,周瑜为了显示和蒋干的亲密关系,也与蒋干同床。但我却很受不了这样的待友之道,我和叶波算是铁友,但我仍不想与他同床。《红楼梦》里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土做的。那么两个男人同床就象两堆烂泥堆在一起。所以我能容忍女人同性恋,却看不得两个男人同性恋。女人同性恋是水流一起,男人同性恋还不仅仅是两堆烂泥堆在一起,更象两堆臭狗屎搅拌在一起。

    第二天起来,叶波叫嚷着要见王蕴。他执意要看看一个让我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我开始并不同意。我认为见王蕴是一种危险。虽然我对变化的王蕴感情渐淡,但我不能保证当我再见到她时还会不会有强烈的反应。睹物伤情,古来如此,我很担心我会不行,受不了王蕴的美貌。但由于叶波的要求非常地迫切且坚决,我拗不过他,于是载着这个胖子在快吃午饭时气喘吁吁地又来到王蕴的写字楼前。

    我们没有上楼找王蕴。对于这点,我坚持我的原则,我不想再和王蕴有什么接触,有什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算我想和王蕴有什么接触,我也不会带着叶波上楼找王蕴。因为那不仅有个让人可气的看门小姐,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曾彤。我见到曾彤一定会恨地牙痒痒,但同时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觉得我和曾彤的关系是所有与我有关系的女人中最失败的一种关系。

    叶波非常有耐心并且兴致勃勃地等到了王蕴下班。我们俩远远地站着。这天王蕴绑了一条辫子,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屈指一算又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王蕴了,她显得更加成熟而且丰韵,这使我不由地想起王蕴的胴体以及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并让我又有种灌醋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虽然王蕴有了些变化,但我仍然抵挡不住她的美貌,如果她能回心转意,我还是会颀然接受的。

    我指着王蕴对叶波说:“就是此人。”叶波直勾勾地盯着王蕴看了许久,憋出两个字:“难怪。”然后很同情地拍了拍我说:“走吧。”王蕴没看到我们。我们两人就这么在她的眼皮底下看了她然后离去。

    中午我和叶波在一个小店吃了饭。叶波坦陈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中没有比过王蕴的。但他仍然劝我要好自为之,不要老是呆在王蕴的石榴裙里钻不出来。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象神农尝百草一样,对每种草都要尝试过去,这样才知道它们的用处。要想身体健康,就不能偏食。同理,男人要想身心健康,就不能只偏爱一个女人。

    我说这个道理我懂。我也不是那种钻到牛角尖里就出不来的人。事实上王蕴的一个同事我也和她上过床,只是现在这些女人让我觉得和她们呆在一起很烦,我与女人上床所产生的快感不足以弥补我和女人呆在一起的烦,因此至少这段时间内我不想再进行感情上的投资了。

    叶波仍然不理解我,他想不通和女人呆在一起怎么会厌烦,更想不通会因为烦而不想与女人上床。

    一八○

    下午,我和叶波一起去找严书。我已很久没见严书了。严书对我的最大贡献就是帮我介绍一个友好宿舍。因为这,宿舍一帮人狠拍了我一通马屁。

    友好宿舍和我们友好了两年多,在上个学年,这些女孩毕业后就各自打道回府了。为此我们请她们吃了一顿,几个女孩哭得象泪人似的。虽然友好宿舍的这些女孩最终没能帮助我们实现建立友好宿舍的初衷,但不管怎么说,和她们在一起嘻嘻闹闹的日子还是有些可以回忆的。特别是我和李延到了后期,两人感情也相当不错,并没有反目成仇。我们的那个秘密一直保守得很好,始终没有别人知道过。

    来到学校,学校十分热闹,摆了很多摊子,似乎在组织什么活动。近前一看,原来是各个系在搞专业知识的咨询活动。叶波顿时来了兴趣,拖着我在人群中东晃西荡,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一些有姿色的女生。我们终于在一个中文系摆的摊前发现一个女生站在那十分抢眼。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两人向那个女生走去。

    我们围着这女生看了一会,觉得她真是漂亮,和王蕴相比各有千秋。但若要问我更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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