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当两百多海盗进入城门的时候。
异变突起。
先是城门旁边的大陆突然崩溃,三丈余宽,五丈余长,两丈深的巨大陷阱显现在人眼前。
而上面挤着涌进的海盗三四十人瞬间掉落下去,陷阱底部密密麻麻的尖锐木桩,掺着牲畜粪便的长刺数之不尽。
随之而来的:惨叫、救命之声不断响起。千人千面,海盗掉落陷阱表现却是各不相同。
“啊,啊,是陷阱,快,快来救命!”
“见鬼,是陷阱!”
“等老子出去,老子要活剥了你们的皮!”
…………
虽然落入去的人不少,发出的惨叫却没有阻挡住后面涌来的海盗们。
前面的海盗看见巨坑,本想停下却没想到后面的海盗急切想要进去好好享受胜利者的特权。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铜板和金条还是美艳的娇娘如何能让后面利令智昏的海盗止步。
就是不少机灵清醒点的的海盗看到前面有巨坑陷阱,后面却是兄弟要退自己去鬼门关。这前有狼后有虎的,两面为难下,急忙往左右跑去。但没跑多久,正欢天喜地的跑了几步时,却瞬间又落入了另一个陷阱。不时传来的土崩声,四五个比中央小上一两号的陷阱又是勾去了二三十条人命。
此时的海盗看到感受到前面一样的时候,挤压慢慢轻了起来。最后,前面的惨叫声让后面利令智昏的海盗清醒了过来,毕竟就是财宝美姬再好也得有命拿不是?就是不少刚才亲人朋友被琉球杀死的海盗心中也暂且将仇恨放了下来。
这次,海盗们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出去西北南三面围墙上的六百海盗不说。能动的七百有生力量除了攻进城在陷阱被爆发前逃过去的一两百人之外。将近八九十人人落入陷阱中,而且不算后面或失足或被挤压下去的一二十人。将近死伤了一百多人,其中伤的几乎全是重伤,就是捞上来大半也是活不成了。
倒吸一口凉气的海盗,心中都是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就到。几乎在海岛倒抽凉气的时候。后头望着巨坑的海盗还来不及庆幸,箭支如雨先过来打起招呼了。
虽然笔墨上很多,但事情发生前后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三百多琉球弓箭手竟然埋伏到了房顶上去。而散乱在街道上的海盗瞬间被这股弓箭手打蒙了,虽然他们公认的琉球弓手箭术差劲,但平摊一个海盗被两个弓箭手盯上就是箭术再差劲。靠着数量以及突袭的优势,瞬间一百多海盗就捂着伤口躲避起来。海战强手的海盗到了陆地上战斗经验就奇缺了。
更令人无语的是,琉球人竟然拿出了床弩和投石机。只要站在街道对着上和床弩空间上没有隔着东西的海盗遭了大难。
威力巨大六尺长短的短矛打击下,海盗几乎躲在无人的民房里不敢出来的。而更令他们神情沮丧的是,逃入民房的就只有五六十人,更多的是被密集短促的箭支先是打的丧失行动能力,再是被射中要害流血而亡。但更为恐怖的却是少年身高的短矛被床弩击发出来,中者身体几乎被打烂,被连击串到一起的更是不在少数。
相比之下,抛石机虽然一开始校准后对准城门也是击杀击伤了不少人,但成绩却是暗淡了。
收到消息的方国璋更是脸色铁青,一鞭子抽向送信之人后,拿起武器就要往东门去。
“慌什么慌!一群饭桶,废物!还不快将这里打上木板,冲过去。”大声喊着的方国璋心中暴怒至极。这场战斗打起来不仅莫名其妙,更是让方国璋憋屈不已。
从巨额赏格要萧羽的命,到现在几乎是方国璋这一生最后郁闷憋屈的时候了。财帛虽然动人心,但现在却是抓不找狐狸反惹一身马蚤。
事前不说连琉球的实际情况都不知道就打过来,结果啃起来几乎牙已经崩了几颗了,让方国璋心疼地发颤。单单不论死伤了将近四百多人自己就要伤了元气,就是以后方国珍闻起来,他又如何交代?就是拿到了赏银也未必能弥补自己的损失。
现在方国璋连琉球究竟有多少人,兵士多少,人员几何?钱粮多寡?这些一个都不知道,甚至从那儒衫男子身上套出来的话中还提及这是琉球进山更土著人打起来,琉球最虚弱的时候了。这么说来,若是这个萧羽的泥腿子要真带着手下返回来了,岂不是更加难打了?甚至……甚至方国璋内心恐惧地想想自己可能还要败北。
而这时,在场之人不清楚的是,那种声音越来越大了。
世间有句话叫做:心想事成。但同时也有句话,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方国璋无疑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领会到了这两句话的精髓以及深刻含义。
方国璋是心中想着萧羽的到来,然后萧羽会来到。想着可能会败北……
嘈杂的声音不是从东面传来而是其他三座城门处传来,原本只是以为有人要突袭的方国璋转头一看。脑中轰地一声,几乎就要眩晕过去活活惊怒而死了。
最早先是西城门处的海盗,丢盔弃甲的一百多海盗此时除了逃跑脑海中其他想法都没有。而令其他海盗羞愧不已的却是后面追着的人。
这些追着一群杀人喋血不眨眼的海盗的竟然是连兵士都算不上。拿着锄头的一个可以追着两个海盗;拿着铁揪的却只可能追一个;若是拿着菜刀【奇】或者朴刀,那么恭【书】喜你了,额外追【网】四个吧。
此时南北两处城门的海盗也被赶了回来,但令人捧腹的是。前面一群海盗本来还在严阵以待,但等出现先跑过来的却是自己的同伴。结果这群一百多人的海盗被十八骑士追赶着近乎放鸭子般赶往了这群严阵以待的海盗。
两处海盗被赶鸭子般赶过来,后面的农夫们也随即跑了回去,三群海盗和在一起超过三百人却被十八名骑士赶着走。
而这三百多海盗的目的地不用说就是方国璋这主力之处了,十八名骑士带着一群农民赶着海盗过来大乱方国璋的阵脚。
方国璋此时算是清醒了一点,这并不能完全归咎于自己部下的无能。不说海盗不适应路上战斗,就是这十八名骑士也一点不是吃素的。
这十八骑正是萧羽一行人。急忙赶路而来的萧羽回来后萧羽早已恢复冷静,自然不可能壮大头蒜这个时候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
于是,仗着骑兵之速萧羽很快抓住了几个开小差的海盗。只是微闭了一会连利诱和严刑都没用就问出来了现在琉球的情况,可看这个俘虏如此乖觉。萧羽不信之下又抓了几个海盗一问对在了一起,知道现在琉球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海盗们将主要精力和力量放在了东门这里,因为原本萧羽就只是将琉球城当做一个内堡的存在,所以四门中除了东门其他都是狭窄难以展开,易守难攻。海盗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东门也在萧羽意料之中。
所以萧羽很容易在海盗松懈下与温佳妮取得了联系。接到萧羽消息的温佳妮自然是欣喜若狂,小柯也是喜形于色。很快,温佳妮便将萧羽的消息传了出去,一听到有援兵,还是大胜土著的援兵。本来守城颇为吃力的琉球人顿时欢欣雀跃起来,士气顿时大振。
但萧羽随后的计策上,却是让琉球人在城门处大挖陷阱。里面埋上尖刺,削减的木桩,然后在涂上牲畜的粪便做毒药。
而放进来一部分海盗后在房顶上埋伏弓手暴起偷袭,最后床弩配合狙击,投石机和巨坑负责拒敌,最后精武门弟子和精锐民壮全体出动在弓手的配合下清剿余下的残敌。
最后,萧羽内外合力趁着海盗攻城的时候十八骑突然爆发,萧羽和常遇春几人一上来就杀了那些头头,海盗群龙无首下又被萧羽不断赶着跑。接连冲溃了一个又一个自家人的防守,而随着萧羽十八骑接连将他们的头头斩杀掉,这总共三百多海盗彻底混乱起来。
三百多海盗红着眼睛拼命想要逃出去却被萧羽利用一次大爆发地冲向了方国璋的主力。而此时方国璋原本九百人中,一开始死了两百多,掉落在陷阱里的和被包围突袭的又是两百多。现在总共五百人左右其中还有轻重伤一两百的海盗不计。三百完全混乱失去理智的海盗冲来,方国璋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带着手下突围,就连伤员都不带。只带着那些精锐嫡系往港口逃窜出去。
当萧羽一行十八骑站在东门口时,看着狼狈逃窜的海盗。萧羽胸中豪情不断滋生,看着蓝天白云,萧羽大笑三声,道:“此战,琉球,胜!”
第二十四章 劫后,重生
尽管萧羽十分大方地带着十八骑和几百几乎无异于农民的锄头军目送了凶神恶煞的海盗们。但实际上海盗的结局并不是所有琉球人想的那样失望。
萧羽自然不是今天才赶到的,确定了琉球暂时无碍后的萧羽在命令其余十七骑休息的时候也发令去了还在后面赶过来温科带着的精武门精锐。
就在萧羽将第二股海盗击溃并且带着他们赶向第三股海盗的时候萧羽从琉球中派出的传令员就骑着马传令去了。
接到萧羽命令的温科立刻准确地执行了萧羽的命令。
而后,带着三百专业级别工程兵的温科在海盗必过之路挖足了陷阱等着海盗过来钻,自然温科也随时准备带着精锐前去支援人手不足的萧羽,但萧羽可很清楚现在自己需要的是强大的机动能力,这样才不会陷入人数足够多的海盗里面,不然就是每个海盗一个唾沫也能将萧羽十八人完全淹没。
溃退的海盗已经完全失去了有效指挥,他们慌不择路,理智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在面对经过专业级别工程兵的精心陷阱下他们毫无意外地吊了进去。
惊恐的海盗看到同伴跌落陷阱的惨状后越发惊恐起来,而恐惧是会传染的。当数百人的恐惧传染开来后,这群海盗如同被砍去脑袋的狼狗一般空有一副尖利的牙齿却只能胡乱大吠。即使偶尔那个有些胆色的海盗站了出来也会随时被埋伏起来的精武门精锐箭矢穿心。
而他们原本信心来源的头领方国璋早已不知去向。完全没有信仰,没有理想,没有独立理性的海盗在失败的战争中完全失去的战斗的理由。况且就是他们组织起来抗争,也不过是一群跟着强大野狼的狼狗而已,他们的主人足够强大时,他们展现出狼一样的团结,强大。但若是他们的主人不过是一个弱者时,这群渔夫出身的海盗还没有学的狼的信念,带着狗一般的摇尾乞怜对另一个强大主人施展,以图求生。
将近一千海盗虽然在大型战争中渺小非常,但比起琉球单薄微弱的武力来说,一千海盗仍然不是他们可以正面对抗的。但萧羽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既然他们想要吞下琉球,就要事先有崩掉牙的准备。现在既然有扭掉他们脖子的可能,萧羽不介意敲碎他们的颈椎!
于是,精锐的精武门弟子化身成为丛林毒蛇。每个落单的海盗都可能受到两个甚至三个四个精武门弟子的袭击。而快速、简洁、有效的手段纯熟的运用在精武门精锐身上时,海盗的末日来了。
他们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这群本来海上的强者来到完全陌生的丛林的时候几乎成了完全待宰的羔羊。
在遍布危险的丛林,他们需要随时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冷箭,还有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陷阱。在地上,可能有深坑尖刺;在树叶上可能有渔网和带着毒药的倒钩;在五人环抱的大树种可能坐上去就会有飞来的巨石砸得自己脑浆四飞;地上的枯木烂叶一脚踩上可能会招惹到一条带着致命毒药的毒蛇;可能饥饿难耐的海盗刚刚吃的蘑菇野菜野果能让他们七窍流血而亡……
当为数不少的海盗意识到时,留下的不过四五百余人了。这些衣衫褴褛,面色苍白,枯瘦如柴的海盗终于踏上了往自家海盗船的密港。而此时,上面站着精神抖擞同时也刀出鞘箭上弦的精武门战士。
几近崩溃地海盗全都面容呆滞的看着不过二三百人的精武门弟子踏上他们了视若全部的海盗船,将他们的全部家当都搬空,再他们自己的面将船开走。然后海盗们全只能在精武门弓手的滛威下一个个成了现在琉球的免费劳力。
站在海盗船上的萧羽虽然兴奋异常,但平静的表情下很巧妙地控制了起来,微笑地望着这群免费劳力,然后挥舞着双手。用无人能看到的巧妙手法将手中一团捏的粉碎的纸丢向大海。
若是有美人鱼的话,巧施魔法可以发现:萧羽,我们等着你!
海盗船上。
中国的海盗自然不是挂着招摇的骷髅海盗旗,出身底层的方国珍也不是一心只是当一个海盗的主。自然,方国珍从来没有放弃要在大陆上称王称霸的想法,所以,与那些杀人夺宝的海盗不一样。方国珍的旗舰几乎没有一丝海盗的影子。
巨大的船身上无数海盗忙碌地为这个元末造反第一人服务着。但这些海盗却不是凶神恶煞或者光着膀子三句话两句跟他们女性亲属有关。这样的人早在方国珍接受元廷招降的第二天就被勒令改正了。
这些海盗一个个有序合乎分寸地忙碌,作为方国珍最信任亲信的手下。他们严谨,苛刻,纪律,同时也对方国珍忠诚。
而这些方国珍忠诚的侍卫面对的却是即将发生的兄弟反目的事情。
“五千两银子就让你丢掉了一千兄弟的性命?”方国珍看着这个昔日亲密无间的兄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萧羽那小崽子突然冒出来,我……”方国璋竭力解释着,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些东西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我想知道,究竟是或者不是!”方国珍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些东西即使你不说,我也同样能知道。但无论怎么,这个三当家都没有必要继续当下去了!
“是!”听到弟弟的话,方国璋心中一沉,嗫嚅道。虽然方国璋是哥哥,但无论是权势还是威信,方国珍都要远胜于他。而起义以来的一切都改变了,亲情也不例外。
“琉球的事情,我们不会罢休的!只是,泉州那里来人了,那些大海上暂时还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终有一日,我会帮你结果他们!”方国珍狠狠地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说,眼睛却是一眼不眨的看着方国璋这个哥哥的行动。
“自然是以兄弟的意为准!哥哥这里敢不从命?”说到这里,方国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话语间无不透着苍凉的意思。
自从方国璋接下了泉州色目人的单子后,就知道一旦事情失败,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就会无可避免的爆发。只是,在方国璋看来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自然伸手可取,那时有色目巨商为靠山的方国璋自然敢跟现在的老大对着干。
可天不遂人意,琉球却像一只浓浓迷雾里面的大乌龟,拼了老命的方国璋却在即将搞定琉球的关键时刻被乌龟壳里面激射出的毒蛇咬住了致命伤口,雪上加霜的方国璋除了溃败已经别无他路。
至此,仅余下一百多心腹的方国璋已经彻底被打落至尘埃。连报仇的权利都被剥夺,自然也会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坐上一个虚职高位,所有的权利都被方国珍集中到了自己手中。
颓丧的方国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一张纸,上面是萧羽对方国珍那封书信的回应:“约战两年,一决雌雄!”
也许这是方国璋这些天接到最好的消息了。也许就连萧羽也没发现,历史的大势在被南洋的那个家伙重重踹上一脚后,新来的穿越者萧羽童鞋也用自己的小脚在这个大转轮上面揉了揉。
本来该是方国珍集团核心的方国璋已经渐渐将要淡出历史,而他得到的不过是几十斤黄金白银,而始作俑者萧羽却是在……
琉球大厅内。
历来琉球每逢大事的时候,琉球大厅总是成为决策的不二之地。就是前不久温佳妮发布紧急命令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而战后琉球的走向在今天也将得出抉择。
“事实证明,元廷对于这个偏远地区的毫无兴趣。即使琉球遭受到毁灭性的攻击,元廷也不会派军来援!这次海盗的袭击便是铁证,而元朝政府此刻仍然没有一丝反应!”
“如果琉球人将希望寄托在遥远的北方京师,等待的将是毁灭。如果琉球人没有选择抗争,现在站着这里的已经去了黄泉!”
“动荡的时局时刻表明,没有足够强大的自卫能力时,一切都是空想。再富饶的土地一旦降临兵祸,都将化为乌有,建立更加强大有效的暴力机构将是琉球从今往后刻不容缓的核心任务!”
第二十五章 提七尺长枪,震八方鬼魅
且无论方国璋和方国珍两兄弟的反目,也不说他们要对琉球日后的敌视。琉球在周边海域,特别是那些大小海寇和盗匪对琉球算是刮目相待了。
而随着在琉球为商的小商贩的传说,琉球此次的完胜方国璋海盗的事迹瞬间便是传开了。
“听说没有,琉球出大稀奇事儿啦!”一个操着本地口音的商贩坐在茶馆上,突然冒出一句话,顿时左右的茶客都望了过来。
“啥事儿?又是那个镇子被海盗给劫了?”对面的徽州商贩显然对村镇被劫的事情习以为常,不以为然地看着本地商贩。
“不是不是?什么叫事儿?我告诉你,这狗咬人不算稀奇事;可这人咬狗算不算稀奇事儿?”本地商贩故意吊了吊胃口,后面儿这句话顿时让本来觉得有点儿意思的看客们都好奇了:这到底是何稀奇事呢?
“哦?琉球那地方,我知道。听说当年不少人跑到那里迁居去了。唉,可不少汉人庄子却被那些土著给洗劫,那是鸡犬不留呐。甚至被那群土著抓住,生吞活剥都有。”这个徽州商贩幼时也是读过书的,比起寻常商贩见识可算不少。
“哼,自蒙古鞑子南下来。我华夏之民,炎黄子孙都已成了三等下下之民!!!就连,那些未开化的蛮夷之人也能任意欺辱我等,真是……唉,国之不幸,民之大难呐!!!”一个月白长衫的书生,听到这商贩之言也是满脸感叹。
“嘿嘿,各位。这些可都是老黄历了,呵呵,这琉球可算是变样了。至于那些土著,嘿嘿……”这个本地商贩说到这时,故意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被这话的内容吸引过来了,都隐隐间围成了一个圈。
而国人的围观天性可是自古不变的,元末自然如是。于是,被吸引而来的人就是多了起来。
“你倒是说呐,那些土著怎么了?”一个性急的看着率先起来问道。
“就是就是,这土著如何了?”
“难不成,这群蛮夷又洗劫了那个大庄子?”
“若是如此,那又算得什么稀奇事儿?”
“还是这土著人狗咬狗,自己打起来了?”
…………
…………
本地商贩这一停下,顿时众说纷纭起来。各人都是,发动想象,将本地商贩的说法给接下来。却只得到本地商贩的不停要摇头。
不久,本地商贩的眼睛一眯。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还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惹得众怒了。
“呵呵,各位,各位。我炎黄子孙可不是那小小蛮夷土著可欺的!”本地商贩这掷地有声的话,本来略显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本为汉人。自盛唐而来的中华被北方草原民族欺辱几乎成为常例,而强盛的蒙古人彻底将最后一个汉人政权灭亡的时候。不得不说不少人本身作为一个汉人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才是当听说汉人百姓在流求竟然会被一个并不足千的蛮夷部落洗劫的时候,众人不由觉得悲愤的原因。这也是汉民族此时被压抑成为下等民族时所体现了一些隐秘中的不自信。
“提七尺长枪,震八方鬼魅。为中华男儿,保家国天下!”留下这句几话的本地汉子转身留下自己在琉球的地址,便头也不回的转而走了。
“听说琉球乡正萧羽。创立了精武门,力图为我中华儿郎习武强身健体,保家卫国。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真汉子!”
“三十精武门弟子就能将三百土著人打的抱头鼠窜,救下六百汉人百姓呐,活菩萨呀。”
“这你还别说,萧老爷在琉球呀,为自己的弟子家里还送粮食呢!就是跟着打海盗的,也都家家户户发了钱粮。也没有役,就是给琉球做工,也是能拿到高额工钱的!就是真菩萨也没萧老爷做得好喽。“
“就是。我听说呐,琉球还不收税赋。就是种田,三十亩内终生不用收税,就是其他税款,都是免了一年呐。”
“嘿嘿,你这话却是不清楚了吧。琉球前些日子你要进去了,跟着萧老爷打海盗,自然可以领这赏赐,现在嘛。若是进去,三十亩田倒是十年不收税,但这其他的税嘛,光是商税可是十中取一的。不过其他的税的确是免税一年!听说,要是落户琉球的,免三年呐!”
“真的假的?琉球这地方真就这么好?还有,哪里有来的海盗呀,竟然敢打琉球?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呀,还是江浙那帮子海寇。听说是个降了元廷的,领头的叫方国珍。这打琉球的就是他哥,带着一千多人打一个不足一万人的小镇子,却是连一百人都没回来。嘿嘿,精武门可真是厉害,除了五六百农夫,人家门主就带着十七个骑士,就把一千多海盗给撵走了。嘿嘿,结果七八百人成了琉球人的俘虏,这可算不算稀奇?”
“啧啧,那琉球还真是好地方呐。赶明儿我就迁过去,反正坊里面的蒙古人可不是好东西!”
“那是,你听听这话。提七尺长枪,震八方鬼魅。为中华男儿,保家国天下!这可是人家门主亲口说的。真够汉子,够血性!”
自从萧羽的琉球以一己之力完全打败一千多海盗后,琉球的地位在整个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虽然方国珍团伙更准确地说该是一个造反性质的集团,但说他们是海盗却是一点都不为过。
而琉球兵员不过千,还是民壮居多。算得上合格士兵的除了精武门的弟子不过一百多外,琉球在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竟然也能反败为胜而且是完胜海盗。这不禁让周围的海盗土匪之类的人都是心中一凛。而萧羽此次带着精武门外出的目的,更是让各中小势力背流冷汗。萧羽带着一百多人竟然将洗劫汉人村庄的土著大部落将近一万人完全击溃,斩首近千。甚至有传言说萧羽用火攻将一万多人活活烧死,以此震慑流求土著。
而萧羽如此大胆,强势的行为不仅让流求内土著都瞬间安分起来,也让那些盗匪也心中暗自冷汗频频。就是大一点的势力在对付流求的时候也是要仔细掂量掂量。
而行动快的那些中小势力频频向琉球派驻使者,交好的,结盟的,甚至都有联姻的,五花八门的层出不从。
而动作最快的就是倪家和夏家。倪衡本来就是要来援助萧羽,但存着自己心思的倪衡来的时候萧羽已经打扫完毕战场了,于是倪衡摇身一变救援船队成了保卫船队和送礼大队。
两厢假心假意下,萧羽和倪衡各自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外乎是双方在琉球共同利益的更加深入而已。
而夏家却是不同,本来海商兼职海盗出身的夏家虽然洗白了。但武人身上那种直爽的性子一直不变。时常来往南洋东瀛高丽的夏家船队那时恰好是那位纠结着的夏鸥。结果纠结不已的夏鸥带着夏家船队二话不说,开到琉球,跟来援的方国珍对峙而上。不然以方国珍手下桀骜的性子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如此忍气吞声竟然只不过给了一纸书信而已。
但纠结的夏鸥还是决定不去见萧羽,只是让自己的丫鬟将方国珍的书信转交过去,便返航去南洋了。
虽然萧羽不过是一个琉球小小的乡正,但说起来牵扯的东西却是一点都不小。先是夏家坚定不移地表示了对这个前进基地的支持,同时本来有些自己心思的倪衡也是敏锐意思到了北方航线的巨大利润。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更何况倪衡本来就是一个杰出的商人自然是不可能放弃这么一个摇钱树。再说,这个基地本来就是萧羽在倪衡大力支持下建立的,虽然有些心思但倪衡可不是缺少决断的人。
于是,夏家和倪衡顿时联合发力。双方一部分的势力开始运作起来,泉州城内风云变死。
同时,这件事中。最为恼怒的还是顾安。虽然顾安在判官的职位上致仕了,但自己一下台就有人要杀自己声明要保护支持的人。这就是一记响亮非常的耳光打在顾安脸上。这让顾安如何不怒。
而顾安的家族得知后也是全力支持,下死力要保护顾家的声望。
泉州城内,顾家,倪家,夏家。家上这三大家族的下属势力,附属势力,以及交好的家族,加上与色目人有仇的势力都被三大家族在短短数日间整合起来。
整个泉州,风云变色。
而此时色目人在琉球内庞大的势力自然是不甘示弱,色目人在商业上庞大的资产和势力开始动员,而色目人的政治上的靠山,蒙古人也很快加入到了色目人一方!
不论此时到底是谁的错误,也不论这中间有些什么误会。积累了数十百年的汉人与色目人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
第二十六章 新琉球
如果说这次海盗袭城还有什么好处的话,也许就是整个琉球的精神变化了。
虽然元朝是少数民族当权的王朝。但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帝国拥有的强大实力使得在其统治区域内维持了将近百数十年的和平。
和平令人向往,这是每个经历过战争恐怖之人所能达成的共识。当和平年代也更让人遗忘战争。遗忘战争所能带来的破坏,甚至心灵上无可抹灭的伤痕。
对于现在的琉球而言,虽然建立时间不过二十几年。但问题是,琉球的居民除了相当一大部分人是跟温老爷子和迪老带来的。但琉球独特优秀的地理位置以及良好的港湾都让琉球在后期特别是刘由时期带来了相当一部分的外来人。所以,琉球不仅有北地山东,甘陕之人。也有八闽之民,两广客商,更有不少同样来自江浙地区的手艺人、农民等等。可谓是四方荟萃,但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承平!
他们都是在和平年代生活将近百年甚至百数十年的人。如果萧羽要起事,琉球的百姓很难承受住战争时期对他们带来的压力,甚至他们根本不能理解萧羽以后战争的正确性!甚至可能一开始萧羽转为战时经济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这些老百姓。
虽然中国的百姓是最为坚忍可爱的一个群体,但若是真的爆发出来力量……萧羽不敢想象自己在外作战的时候,后院突然起火的场景。那将是怎么可怕的一场悲剧!
而这次海盗的破城则是带给了琉球百姓最为深刻亲密的战争接触。
他们没有理由埋怨琉球的上层,海盗屠村洗劫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不可能怪琉球没有提前预警。而琉球第一时间果断有效抵抗海盗都是百姓们看在眼里的。自然,琉球大院和精武门合力为防守所做的努力更是他们敬重的。
他们没有能力报复海盗这个始作俑者。即使他们亲人的遗骸仍然在眼中晃荡,但他们仅仅只是小老百姓,唯一的便是在守城期间多出份力。或者兄长死于海盗之手的家庭,弟弟进精武门守这乡里,爱妻父老厄难海盗的便是提刀加入精武门报仇而已了。
而琉球百姓对真正的铁与血也是多了一份切实真切的感悟吧。亲人友人的伤亡,家园财帛的损毁。这些本来传于行商口中,文字记载的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面前时,那种彷徨,哀伤……这些悲戚的事物转化起来便是可以化作劈山裂海的力量,可以化作起高楼,平深湖的豪情。
而萧羽自认为此次最大的好处便是如此了。战后余生,往往更能感悟到生命的可贵。对新生活才会更加向往。
而战争中,同样是民心集聚,权力集中高效的最佳时机。
此时的琉球若想在年余后爆发的农民大起义中成功生存起来甚至得到更大发展,就不能不在此时建立强大的基础,最早把握住高速发展的有利契机。
海盗的破城后的琉球不仅是战后恢复的好时机,更是琉球崭新腾飞的好时机!
攻守之中,琉球三科五堂所建立的强大威信和萧羽攀到新高峰的人望都是琉球现在腾飞的绝妙时机。
在经过近乎无序的社会管理后,萧羽带来的简介高效的军政体系将要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
此时,我们的主人公萧羽却并不是意气风发,而是愁眉苦展对着坐在另一旁哭笑不得的倪衡道:“这么说,那些个色目人也只给九千多贯喽?”
“咳咳,萧羽呀。看你这副样子要是说出去,是个怕是有九个不信的。谁能想到,我们的大门主竟然连几十百贯钱爷要这么严苛呐!”倪衡半开玩笑道。虽然泉州城内风起云涌,但对于倪衡这样跻身顶级商贾的人来说,却是毫无担心的需要。就是说难听一点,在大都内宫里面,倪衡什么也不是。但在东南这里,倪衡就是大哥喷嚏,东南商界也要抖三抖的。由此可见,这个时代商人的影响力如何庞大了。
不过,现在这些可不是一大一小两个狐狸要谈论的事情。倪衡此来,不仅是带着“迟到”救援而来,同样也是因为萧羽在此次应对中表现而换来的另一层次的合作而来。
萧羽若是浑浑噩噩在琉球只打着当个乡下小地主搂着温佳妮差遣几个丫鬟仆妇,这不可能是倪衡能正眼看的人物。对于倪衡这样庞大的势力来说,值得他们看一眼的可以不需要有强大的背景,但若是连可观的潜力也没有,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草草丢到那个荒郊野外的乱葬岗去了。
“倪员外这么说,可是让萧羽羞愧不已呐。我琉球创立至今,群狼虎视,那一刻能得轻松?就是好不容易赶跑了一群狼崽子,却不想刚回来几只老虎都撞破家里大门了,如何能不斤斤计较?”萧羽面容诚挚,心中却已经是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