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郭吟天见到李兰池师长倒地,就想把师长抢回来,不管师长是生是死,也不能让他落到鬼子手里。可是对面的鬼子太多了,那子弹跟疾风暴雨一样,曹子君、因苏阿几位赶紧吧郭吟天拽走,结果到最后,李兰池这些烈士的尸体没有一具能运出南京城,足让后人遗憾。
虽然如此,郭吟天毕竟是个职业军人,悲痛仍在心头,但他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小鬼子已经打进来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冲出南京,那可就来不及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他咬牙切齿地说:“撤,去下关找船,不能留在这里送死!”
胡伯庸赶忙劝:“别去了,都往那里挤,那江边才多大,几万人,早就酱了!现在去,就等着鬼子追过去一锅儿烩吧!”
郭吟天问:“那怎么办?”
胡伯庸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奇怪,这鬼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冲过来,他们加在一起也不过七万人,可是看这涌进城的鬼子,到处都是,以南京城的面积,加上鬼子出现的频率,我推算一下啊!”
郭吟天说:“你别算了,按照你这公式,加减乘除再来个平方,进城的鬼子估计没有七万,也有六万五。”你看,这神算子就是脑子快。
胡伯庸一拍大腿:“既然这样,咱们避开鬼子前锋,向鬼子进城的方向冲过去!”
关毛一听,吓得当时就跳起来了:“向鬼子进城的方向冲,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你这参谋怎么出这馊主意,你有病吧!”
胡伯庸嘿嘿一笑:“你有药啊?!”
关毛这爆脾气一上来,刚想问:“你吃多少?”郭吟天急忙拦住了,说:“没错,没错,咱们确实要听胡伯庸的,鬼子七万人,进城六万五,城外撑死五千,南京城郊多大啊,五千人在城外,那死角太多了,凭咱们几个本事还怕冲不出去?”
关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曹子君、因苏阿、雪琼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郭吟天等人说走就走,在胡伯庸指挥下,高窜低伏,躲过鬼子的装甲车、坦克等大部队,向他们冲来的方向一路突过去。果然,出了南京城,最多也就遇见鬼子一两个警备队,每队不超过几十人。那碰到郭吟天这几位,真是倒了血霉了,郭吟天他们是一个不放过,郭吟天的手雷、曹子君的冷枪、因苏阿的突袭术、关毛的夺命刀、胡伯庸的诡异攻击,再加上雪琼的撩阴脚,能收拾的都收拾了,这才擦擦血迹,向北方走去。
他们虽然安全脱险,但可怜南京城的百姓却未能逃出,日本鬼子在南京城中从1937年12月13日开始,一直到1938年夏天,**掳掠、残杀无辜,可谓无恶不作,最后经统计,被屠杀的同胞多达34万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被虐杀,被强bao奸杀的女性更是不计其数,这南京大屠杀的具体数据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查到,在下实在不忍再一一叙说。
这些自诩文明的强盗,到了中国竟变得禽兽不如,而对于自己犯下的罪行,至今许多日本人都不肯承认,你说谁才是今天中日友好的破坏者,那不是不忘历史的中国左翼愤青们,而正是那些继续美化着法西斯行为的日本右翼,他们不仅是日本的罪人,更是整个亚洲的罪人!
那些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再说郭吟天等人离开南京城郊没几天,突然一个黑衣人拦住几人,说:“几位,跟我来一趟,有人要见你们!”
话没说完,关毛“噌”地把刀架对方脖子上了,大吼一声:“说,你是不是汉奸?!”
曹子君连忙拦着:“别激动,这家伙我认识,我们复兴社的!”
关毛还不肯放下刀:“谁说复兴社的,就不是汉奸了?他们可没少杀抗日的好汉,我可不想再被他们卖了,说,你来干什么的?”
郭吟天本来也想劝,但一琢磨关毛说的也是事实,不搞清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绝对不能信任。
那复兴社特务还嘴硬:“我告诉你们,别乱来,我可是戴老板戴笠派来的,我宁死不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胡伯庸乐了:“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这位关毛关兄,西北汉子,大刀客,他那手可没准,一会备不住来个误伤,你脑袋就下来了!”
特务吓得一哆嗦,但嘴上还不服软:“怎么着?他还真该杀人啊?!”
关毛说了:“我不敢,但我手爱哆嗦,诶,小心,要哆嗦了,哎呀,哆嗦了,要控制不了了!”
特务急了:“你别哆嗦,我是宁死不屈……,停手,停手,我说,我说,(贯口快速)戴老板让我来找你们是因为八路军飞龙小队连打了好几个胜仗上个月还参与了广阳伏击战老百姓把他们传得越来越神对党国非常不利戴老板要把你们成立一个小队和飞龙小队一决高下因为我做事历来严谨嘴一向严实所以让我来找你们去向戴老板报到(贯口结束)。(装可怜腔调)大侠,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关毛一听,乐了:“嘿,你嘴还真严实,一口气全吐出来了,就冲你贯口练的不错,得,我放过你!”
刀一放下,这特务赶紧鞠躬致谢:“谢谢各位爷,谢谢各位爷,我这基本功打得还不扎实,以后多指教,多指教!”
因苏阿说了:“少废话,赶紧带我们走啊!”
雪琼也说了:“你不怕回去晚了,戴老板把你宰了!”
“哎哟!”特务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姑奶奶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戴老板对我们要求历来很严格的,为了兄弟这脑袋,各位爷爷奶奶,我练贯口这事儿,别说出去行吗?”
郭吟天一推他:“少废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比你明白,快走!”
“是,是,谢谢爷,谢谢爷!”这特务匆匆往前带路,郭吟天等人紧随其后,郭吟天一边走一边想:“这孟飞龙到底又干了什么事迹,能让戴老板如此紧张呢?”
(拍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广阳八路俘日寇 飞龙五杰传美名
“国危挽狂澜,银枪丧敌胆。何曾见,八百破十万。谁人言: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忠魂绝风波,碧血汇汨罗。时光过,英名未曾落。怎敢忘,大丈夫,(拍木)须精忠报国。”一首本套评书作者东旭鹰所写用来歌颂《说岳全传》中岳飞岳帅的歪词,作为本回书的定场诗,献给诸位。
上回书说到,郭吟天等人力战日寇、保卫南京,但却因为守军高层奉蒋委员长命令,仓促撤退,甚至将许多前线将士抛弃在日军枪口前,这一仗,十万国军损失五万,而这五万人中有相当部分不是在撤退时自相践踏或被督战队误杀,就是作为战俘被鬼子任意屠戮。没有被疏散的民众也如同落入炼狱,短短半年时间,南京被屠杀者就多达三十四万人之多。
郭吟天等人之所以幸免于难,是因为有胡伯庸这位智多星的指点,在南京城失陷当日,他们从敌人攻入的方向冲出。结果发现日军后方几乎空虚,他们轻而易举地冲出重围。
离开南京没几天,半路上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复兴社特务非要带郭吟天等人去见戴笠,在关毛举着大刀的“热情”询问下,这位自称“做事历来严谨、嘴一向严实”的小特务,用一串专业贯口道出原委,原来是八路军中若隐若现的飞龙小队,在民间逐渐传为美谈,戴笠为了淡化这越传越玄乎的共党神话,准备秘密建立一支国民党特种小队,来与飞龙小队一较高下。
再说共产党这边儿,自从经过平型关大捷和夜袭阳明堡,八路军中纷纷传说,军中有五个传奇战士本领不俗,战士们还给他们起了外号,孟飞龙被称作“神拳侠”、张保总被称作“旋风刀”、王灝洁被称作“神枪王”、云川被称作“追风豹”,石闽奕呢,他本来就有绰号,五台山武僧们称他“千手罗汉”。
这五位高手在夜袭阳明堡之后,回到了115师,来到343旅,这个旅的首长分别是陈光与肖华,这两位也是共产党中的大将之才,可惜蒋介石压制八路军编制,只能屈就二位做了一个旅的首长。
见到五位好汉前来,陈旅长也很高兴,让他们跟着参谋长陈士渠随时准备参加战斗。1937年11月初,山西国民党对抗日军的忻口会战失败,日军进而大举进犯太原。这飞龙小队跟着部队向平定开拔,准备给日军主力之一的第20师团一点儿教训。半路上,听说娘子关的国民党部队吃紧,经过仔细分析,陈光旅长决定改道广阳,待机打击日军左翼进犯之敌。
部队来到广阳山区,那时候,天气冷得厉害,山里更是冷风嗖嗖的,穿着棉衣都能冻得够呛,而八路军衣衫单薄,苦不堪言。但一想到要在这里消灭鬼子兵,八路军们个个精神抖擞,谁也不把这点小冷风放在心上,只等鬼子上钩。
鬼子还没来,一些八路军新战士抽空围在孟飞龙五位好汉身边,听他们讲战斗故事。有人就问孟飞龙了:“都说这鬼子难打,怎么你们就能像杀鸡屠狗那样,在平型关、在阳明堡,把鬼子杀得落花流水,你们是不是真的练过什么盖世神功啊?”
孟飞龙一摆手:“嗯嗯(否定语气)!什么盖世神功啊,这鬼子啊跟咱们没什么区别,也不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就是他们那武士道吓唬人,摆出一副纸老虎的样子,只要首长指挥得当、咱们敢打敢杀,你冲过去一捅,这纸老虎就漏了。你要是心虚,自己先怕了,那他们可是欺软怕硬,欺负你到家。所以说鬼子是不是难打,不在鬼子那里,全在于你敢不敢打!”
听孟飞龙这么一说,这些新战士高兴了,有信心了,又有人问:“这么说,明天我们一定能打胜了?”
孟飞龙没答话,云川答话了:“那当然,只要咱们隐蔽好,事先别让鬼子发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保证他们有命来,没命回去!”
“说的好!”一听有人高声称赞,八路军战士们循声望去,哟,这不是陈士渠参谋长和在红军中曾有过“老虎连长”之称的686团团长李天佑吗?大家赶紧站起来,齐声喊:“首长好!”
李天佑示意大家都坐下,很兴奋地说:“各位小同志都听飞龙小队的老同志说了,这小鬼子就希望咱们都怕他们,如果咱们都不怕,就轮到他们害怕了!只要大家万众一心,多打胜仗,把小鬼子天下无敌的神话打破,保证咱们八路军的名号成为小鬼子的噩梦,让他们听见“八”字就吓得尿裤!你们有信心没有!”
听李天佑团长这么一说,小战士们更是信心百倍,齐声回答:“有!”
陈士渠参谋长一看士气可用,也很高兴,命令大家好好隐蔽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激战。
第二天11月4日凌晨,不少日本鬼子就向八路军的伏击圈来了,自从在平型关被八路打了埋伏,他们学聪明了,辎重部队跟着骑兵走,后边步兵保护,还有炮兵和少量的装甲车,天上日本飞机也随时进行观察掩护。队伍安全第一,慢慢走,跟一条大蛇在地上爬一样。
不过,这不是说慢就安全,这帮鬼子提心吊胆,也没福尔摩斯那观察力,他们就没注意到,每走一段,就有个什么树枝剧烈摆动一下,或者有人甩动帽子。他们虽然没注意到,可是各处埋伏的八路军该盯着都盯着了,一看就知道,哦,鬼子已经到这块了,然后他们继续摇树枝或甩帽子,通知后面的同志。旅部也赶紧用电话向**师长报告情况。
到了中午的时候,四千名鬼子就全部进了埋伏圈了,陈光旅长一看差不多,**师长也表示该动手了,一声枪响,把鬼子吓一跳,还互相看呐,谁这么不小心,吓人呼啦走火了?再一听,不对啊,一般走火顶多一两枪,怎么今天这走个火,枪声响个没完呐?而且还是机关枪、步枪、手榴弹、迫击炮一块响,哎哟,(日本汉语腔)我们滴,难道又被八路包围滴干活?
那些负责背辎重的骡马立刻被吓着了,它们吓得一撒欢,就把什么日本骑兵、步兵、炮兵全冲乱了。连装甲车也傻了,一时都不知往哪还击?等想明白了,迫击炮也打过来,弄得鬼子车毁人亡。
开仗没多久,鬼子们肯定了一件事,一定是又遇到八路军了,为什么呢?这打了才几分钟啊,又到处都拼起刺刀来,这中国军队里到目前为止,除了八路军,几乎没有这么不要命的。害的日本飞机转了好几圈,很纳闷:“(日本汉语腔)怎么滴,又赶上白刃战滴干活,以后都这么打滴干活,让我们大日本空军滴怎么干活?”嘴里这么埋怨,却也没办法,只能哪来的回哪歇着去了,寻思着这地上的日本兵又保不住了。
战斗中,陈士渠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猛然发现对面山脚下有少数日军逃到一片洼地里,赶紧命令警卫排:“别保护我了,去,争取抓几个日本俘虏回来!”
警卫排长赶紧带着人去了,结果“砰砰砰”枪响了几分钟,警卫排的同志们背着鬼子用的步枪回来了,陈士渠问“俘虏呢?”排长赶紧报告:“首长,对不起,这小鬼子太顽固了,宁愿自杀也不肯让我们俘虏,不过枪我们都拿回来了!“
陈士渠心说:“这有什么用啊?”那个时候,八路军很希望能抓住几个日本战俘,让他们亲身感受八路军的俘虏政策,让他们从另外角度去了解日本法西斯的罪恶。如果你能争取一个日本士兵从侵略者转化为反法西斯战士,就等于多了一个战友,少了一个敌人,长此下去,日本法西斯就要落入中日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但你万事都要有个开始呀,这日本鬼子都不投降,个个武士道,自己玩圆满,那你再好的俘虏政策也没用啊!
枪声慢慢稀疏下来,大部分鬼子逃的逃,死的死,陈士渠听说广阳镇里还有少数鬼子在顽抗,他心说,要抓俘虏,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警卫排长过来请战:“首长,让我们去,保证把他们的枪都缴获过来!”
陈士渠赶紧摇手:“算了,你歇歇吧,你歇歇吧,来人,去把飞龙小队给我叫来!”
没过多久,孟飞龙带着兄弟们跑过来,每个人都拿着点儿缴获的战利品,这是向首长献功来了。陈士渠首长一看,什么机关枪啊、日本手雷啊、电台啊,“呵,张保总,你拿双臭靴子干什么?你就不怕鬼子传染你脚气?”
张保总说了:“首长,我鞋早就磨破了,这好不容易缴获一双鬼子骑兵的靴子,我知道一切缴获要归公,但这靴子能不能分配给我?我特地拿来请示!”
陈士渠说了:“行,没问题,赶紧把靴子穿上吧,别把这同志们都熏着。飞龙,你们几个把东西全部撂下,给我缴获点儿别的东西去!”
孟飞龙一听,东西一放,一敬礼:“请首长指示,是去缴获鬼子战马,还是要鬼子军官脑袋,你尽管说,我们保证手到擒来!”
“哟,听你这口气,缴获什么都没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
陈士渠听孟飞龙这口气够大,就放心了,趁着热乎劲说:“那你给我缴获几个鬼子俘虏来!”
这话音未落,孟飞龙张口结舌,愣了半天,问一句:“首长,刚才我说的不算行吗?”
陈士渠一瞪眼:“废话,这是军队,说了就得算,现在你们去广阳镇,要是抓来俘虏,算你们头功,要是抓不来俘虏,你们今天立了多少功都不算,给你们记大过一次!”
这张保总、王灝洁几位兄弟一听,好嘛,谁心里都至少骂了孟飞龙二十遍,你没搞清楚首长要什么,就夸下海口,这小鬼子一个个玩武士道,打不过就自杀,我们到哪弄俘虏去?但事已至此,谁也没办法,给首长敬个礼,跟着孟飞龙就匆匆忙忙往广阳镇奔过来了。为什么那么着急,他们怕兄弟部队提前打进去,剩下那点儿鬼子不经吓,争先恐后要是玩儿了“圆满”,他们今天这头功不但圆满不了了,还要记大过。
等到了广阳镇,天完全黑了,而且也不知陈士渠首长是不是不放心,把指挥所也挪过来了。要说这八路军能不英勇吗?仗打到哪,首长指挥所搬到哪,首长都如此,这普通战士谁还敢往后出溜,丢不起那人啊!
但指挥所一来,孟飞龙他们压力更大了,两所房子都被鬼子占了。飞龙小队朝着最近一所就去,还没接近,“啪啪”几枪就打了过来,王灝洁习惯性往回打几枪,就听“咣当”倒了两具尸体,吓得孟飞龙赶紧拦:“王大爷,咱留活口,留活口,不然要记大过了!”
这说着呐,“啪啪”又是几枪,差点没打着孟飞龙脑袋,孟飞龙心说:“你们太不知好歹了!”他这还没怎么样,别的部队同志来了,一看,小鬼子还敢这么顽抗,有几个爆脾气的随手就把手榴弹扔过去!一声巨响啊,那房子里彻底不响了。这几位同志还挺高兴:“哈哈,看小鬼子还怎么狂!”
再看孟飞龙几位,眼泪都快下来了,本来就剩不下多少鬼子,还让你们把一屋子的鬼子全炸死了,这头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这大过十有八九要背定了!这时,就听一位战士说:“同志们,还有一所房子有鬼子,走,咱们再去把他宰了!”
这孟飞龙忍不住了,大吼一声:“谁敢去,我宰了他!这房子的鬼子都是我们的,谁再敢动手,别怪我孟飞龙不讲情面!”
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吓着了,不知孟飞龙是有病啊,还是药吃多了。石闽奕赶紧双手合十作揖:“阿弥陀佛,各位对不起,我们这有任务,多配合,多谅解,谢谢,谢谢!喂,你们等等我!”
怎么了?是孟飞龙啊,怕别的方向的同志,再把那房子鬼子炸了,迫不及待往这最后一点儿鬼子跑去了,飞龙小队其他人也急急忙忙跟过去,倒把“千手罗汉”石闽奕撂这儿了。
石闽奕匆匆忙忙追上,最后一房子的鬼子见有人接近,又开始打冷枪,张保总要闯进去,孟飞龙赶紧拦:“兄弟,就凭你那快刀,你要进去,你能保证留活口吗?”
张保总听了一愣,楞了大概有五秒钟,才说:“够呛,我的刀、你的拳头,要抓活口,够大呛。”
“对啊,还是让云川和石闽奕去吧!”
孟飞龙命令刚下,云川噌地就翻过了墙,石闽奕打出几粒佛珠,也跟着冲过去,就听院里又是“啪啪啪”几声枪响。过了一会儿,云川出来了,孟飞龙一看,云川怀里抱着几杆日军步枪,孟飞龙心一凉,说话都哆嗦了:“我……我说……兄弟,你把枪……缴获了……人呢?”
云川回答得也磕巴:“飞……飞龙,不……不好意思……枪我缴获了,打我那几个鬼子……命,我忘了留了!”
嘿,这不要了亲命了吗?孟飞龙又看石闽奕出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衣服上蹭,他就问啊:“闽奕兄弟,你蹭什么呢?”
“阿弥陀佛,刚才随手宰了几个鬼子,我把佛珠拿回来了,有点儿血,我嫌恶心,我这想蹭干净点!”
“我看你们两个也恶心!”孟飞龙杀这两人的心都有,“你们把鬼子都杀了,咱们到哪去找俘虏?”
这时就听“啪啪”又有人打枪,云川说:“哦,还有一个鬼子?我怎么没注意呢?”
石闽奕也说,“阿弥陀佛,我再回去看看!”
“都给我站住,两位,就剩这一个了,手下留情!”
孟飞龙这快哭出来了,又不知从哪冒出几个小战士,其中一个说:“怎么还有鬼子呐,拿手榴弹炸!”
孟飞龙差点没开枪,舞动着手枪玩命儿地喊:“谁敢扔手榴弹,我就把他当手榴弹扔出去!”王灝洁几个人见飞龙又要发作,赶紧拦,吓得小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幸好啊,陈士渠到了,一听说就剩一个鬼子了,也赶紧下令:“谁都不许乱动”。飞龙小队护着陈参谋长,靠近小院儿,陈参谋长会两句日语,喊了句:“缴枪不杀,宽待日本俘虏!”飞龙五杰也学着首长那意思喊,这鬼子开始还开两枪,一会儿没动静了,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出两句特别生硬的中国话:“(日本汉语腔)我滴,明白滴干活,我滴,明白滴干活!”
陈士渠一听,就要往里进,孟飞龙说:“首长,你等等。”等到飞龙小队连那几个小战士把枪都顶在门窗上,这才由孟飞龙护着陈士渠进了屋子。
进屋一看,就见那日本兵站在老乡的粮食筐里,也不是多武士道,吓得直打哆嗦,也不敢动。这陈士渠虽然会日语不多,但是知道日本人懂汉字,拿出本子,拿出笔,写下“只要你放下武器就不伤害你”,日本兵一看,赶紧接过本子和笔,写“理解”,陈士渠一看这法儿行,又写字问他是谁,对方恭恭敬敬写下“79联队辘重兵军曹加滕幸夫”,孟飞龙一看,呵,这小子汉字写得比我还好,我要再不练字,连日本人都不如了!
就这样,加滕幸夫成了当时八路军俘获的第一个日军战俘,也为八路军提供了不少有利的情报。事后,孟飞龙还问呐:“首长,这大过不用记了吧,算一头功吧?”
陈士渠说了:“这好像不是你俘获的,是我俘获的吧?为什么算你头功!”
孟飞龙一听不乐意了:“首长,要不是我护着,你知道多少手榴弹就扔进去了,那还有这俘虏!”
陈士渠一乐:“飞龙,跟你开玩笑呐,这头功,算你们飞龙小队的!”
@奇@自此,飞龙小队俘获日军战俘的故事,被那些小战士再添油加醋一说,又传到了民间,都说八路军有个五人小分队,个个身手不凡,各怀绝技,从平型关到阳明堡,又从阳明堡到广阳,杀得鬼子落花流水。好多老百姓都说,看见了吗?八路军有天兵天将相护,处处打胜仗。国民党就不行了,付出代价不小,可是节节败退。这些传言传到老蒋和戴笠耳朵里,他们心里能好受吗?这才动了建立特种小分队,与飞龙小队一决高下的念头。
@书@话说回来,广阳伏击战打响后,鬼子吃惊不小,但又略略放心,因为他们知道八路军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至少说明广阳这段路就安全了。于是还有鬼子部队往广阳这边儿来。
当然,鬼子对八路军行动规律的分析不是不对,只不过啊,这陈光的115师343旅打完一仗正打算走,没想到,八路军另一位大将129师386旅旅长陈赓又来了,这可是一位后来让日军闻风丧胆的著名抗日英雄,他兴致一来,心说我也广阳来一仗吧,陈光一看,都是本家,都是红军过来的老战友,那咱们也再捧捧场吧!
结果刚隔了三天,小鬼子又在广阳被伏击了,损失不小。鬼子高官气得直骂街:“(日本汉语腔)八格牙路,你们八路良心大大滴坏了,在广阳吃定皇军滴干活,皇军滴可杀不可辱,你们滴敢辱,我们滴……啊,那个……就敢躲滴干活!”
最后日本鬼子不敢再走广阳这条路,让八路吓得都快神经病了。后来,为此,国民党高级将领卫立煌亲自拜会八路军总司令朱德,诚恳地表示:“我知道八路军确实是抗日的,是复兴民族的最精锐的部队,尤其是抗日的方法和经验都非常丰富!”那意思,虽然你们是非主流,但只要仗打得好,我们主流也要好好学习。
就在八路军在北方大展雄风之时,南方在红军时代坚持与国民党进行斗争的游击队,也奉命改编成新四军,准备在江南一带抗日救国。可是,不久孟飞龙等突然听说,为了这新四军改编的大业,昔日红军的高级将领陈毅,差点死在了自己同志的手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拍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陈毅舍命寻同志 红军下山救国邦
“谁解英雄梦,豪情傲东风。锦绣山河美,何处(拍木)隐神龙?”一首本套评书作者东旭鹰所写的歪诗《空叹》献给诸位,诗中之意是感慨英雄空怀壮志而无处施展才能,寻找人才者又不知道英雄何在,如果是如此形势,岂能不令人空自感叹?而今天这回书恰恰也与寻找有关。
咱们闲话不提,上回书说到飞龙小队追随八路军一部在广阳地区再度伏击日寇,并协助陈士渠参谋长活捉了八路军的第一个日本战俘。飞龙小队由此威名大振,而不久孟飞龙却听说昔日红军的一位大将陈毅,为了南方游击队改编新四军之事,差点死在自己同志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呢?咱们慢慢道来。
且说1937年10月2日,国民政府宣布将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随后,陈毅来到江西省吉安市筹建新四军通讯处,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通讯处呢?原来,就在这附近的武功山上,有一支谭余保同志领导的游击队,他们在红军长征以后,依然坚持在山中同国民党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由于遭到敌人的封锁围剿,对外面的情形丝毫不知。
结果,直到改编新四军的命令宣布,这支游击队仍然在袭击国民党的地方政府,国民党就借此大做文章,说共产党毫无诚意,甚至准备派重兵围剿这支游击队。陈毅听说了非常着急,决定立刻亲自去寻找这游击队下落,身边决定只带一个小战士。书中暗表,这位战士后来也是飞龙小队中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当时在新四军战士中也小有名气,他姓乔名清宇,战友们送他绰号“探海龙”,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水性及佳,从小生长在海边,不用任何工具,能深入海底空手捕鱼、采贝取珠,这要放在现在,一个能顶好几个潜水员。
不过这次一听陈毅首长要带他进山,他一撇嘴:“首长,我是‘探海龙’,不是‘探山龙’,你带我进山,我无用武之地啊!”
陈毅一听不高兴了:“(四川普通话腔)你这个小鬼,我又不是带你去打仗,是带你去找咱们自己同志嘛。再说,你除了会潜水,不是还机灵的狠嘛?如果有什么万一,你不是还能回来报信求援吗?你又抱怨个啥子哟!”
乔清宇一听这话,也有理,其实这乔清宇除了能探海、为人机智,还擅长用枪,那枪法也是有几下子的,就算是大雨磅礴,他在雨中打枪,那也是百发百中,如同水中神龙,只要是有水,别管天上来的、还是江河湖泊的,越沾水越能耐。所以陈毅首长对这小鬼也比较喜爱,才肯带着他去完成如此艰辛的任务。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武功山区,但这片地方实在太大了,要在这里找一支几百人的游击队,那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如果真有海,这乔清宇弄不好还能捞着,在这山区里,你逼死乔清宇也没用。
没办法,俗话说:欲知故乡事,先问故乡人。陈毅带着乔清宇先找到洋溪镇国民党区公所区长彭侠民,这彭侠民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抗日救国大业面前,过去恩怨都该放下,于是主动派遣了向导、保镖送陈毅进山,还给准备了竹轿和轿夫。
但陈毅寻思:我这坐着轿子、带着保镖进山,哪像是找自己同志的共产党员,整个一个地主老财嘛,到时游击队找来了,让人家把你当阶级敌人“啪啪”两枪毙了,这何苦?再说,坐着轿子舒舒服服到处逛,这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干部的作风,而且身边已经有条“探海龙”了,再多两保镖,又不是香港洪兴社去抢地盘,这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于是,离开洋溪镇第二天,陈毅找个借口,把轿夫和保镖都遣散了,就留个向导,让“探海龙”乔清宇陪着,一步步向山区中一个叫高坑的地方走去。沿途之处,他到处帮助老乡做事,宣传抗日统一战线政策,在山区里,住着一帮山民老农,突然来个商人模样的四川人,主动帮普通老百姓做事,还会讲这么多大道理。这比地球上冒出个汽车人还新鲜,自然很快就引起游击队的注意。
于是,一天晚上,陈毅正要就寝,就听见突然有狗叫声,狗叫之后,又出来猫叫,猫叫完又有鸟叫,鸟叫完又有猴子叫,猴子叫完狗熊叫。陈毅心说,我走错地儿了吧?这是北京动物园(表演者可以根据表演地定名)吧?而且大晚上的,动物不睡觉,跑这儿开会来了是怎么着?
乔清宇也很紧张,握紧手枪,心说动物晚上开会肚子容易饿,别把咱们当宵夜了。倒是向导很镇定,悄悄说:“陈先生,别怕,我听说啊,这武功山游击队中有一个高人,名字叫夏征,人送绰号‘百灵舌’!他啊,擅长模仿各种口技,学什么像什么,学动物学人都行。甚至啊,他能把动物叫声编成暗语,只有游击队的人能听懂是什么意思,我估计这可能是他到了。”
陈毅心说,(四川普通话腔)这是闹啥子哟,这哪里是对暗语哟,简直就是动物园大越狱嘛!
乔清宇呢?年轻人,觉得既好玩又紧张,要说这么非主流的暗语,也就红军游击队能玩出来。可是这游击队如果来了,带他们下山抗日的任务能那么顺利吗?他们毕竟在山上打了那么多年的时间,跟山下的组织早就有些生疏了。
这几个人正在这里琢磨,附近竹林里钻出几个人,立刻把陈毅同志住的这间普通民居包围了。房东还安慰他们:“别害怕,这是游击队,不伤害好人,跟白狗子不一样。只要你们不惹他们,就没事!”
陈毅同志马上说:“(四川普通话腔)谢谢喽,老表!我这就去惹他们!”
老乡一听,说他没听懂我什么意思是吗?怎么越说不要惹,他越要惹?他是不是有病啊?我可没药啊!这老乡正要拦,陈毅早就迈步出去了,乔清宇和向导也急忙跟上。
几个游击队员一见陈毅等三人出来,嗖地一下就把他们包围了,为首一个人张嘴就说:“(学马叫)呃呃呃~”
旁边同伴赶紧提醒:“吁吁吁,停,停,夏征,他们不是游击队的人,你用暗语他们听不懂!”
“哦,对,我给忘了!”夏征马上把兽语翻译成丨人言,“你们,干什么的?”
乔清宇刚要说,这我们新四军首长陈毅,陈毅推他一下,那意思别说话,陈毅清清嗓子说:“(四川普通话)小鬼,我们不干啥子,就是找你们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