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而且,我觉得自己脏,配不上他。”
她的声音变得很低,灯光下的小脸有着难掩的苦痛。
“傻瓜,不要去想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她走过去,用手遮住苏若的眼睛,“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事情,用心去感受一下。”
苏若“啪”地打开遂心的手,从床上跳起来,“你还说我!!你竟敢来教育我,你这个矫情妞!哈哈,明天肯定西边出太阳了…哈哈哈哈哈”
………
遂心轻轻关上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头便看见拿着一杯牛奶的路析站在对面,皱着眉头神情不悦。
“半夜别给她带夜宵吃,一会又兴奋地睡不着。”
遂心直直地望进路析的眼里,“如果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就不要对她那么好,会产生更大的伤害。”
路析淡淡瞥了遂心一眼,“关于爱情,你实在没有资格教育我。” 打开苏若的房门就走了进去。
遂心秀眉一挑,抿嘴加深了笑容。
她走到落地窗边,望向楼下,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有些萧瑟。
她将长发拨到耳后,垂下眼帘。
……………
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三月的凌晨晚上,寒气还是很重。
关遂心里面套着睡衣,外面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鹅黄丨色针织外套,纤巧的锁骨露在了外头。
秦靖扬看到她的穿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掐灭了手中的烟,“怎么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的嗓音有微微地颤抖,淡雅的小脸微微抬着盯着他的眼睛。
“等等看有人会不会心软。” 他的唇边漾起一抹淡笑。
一件西装落在了她身上,顿时将空气中的寒冷全部隔绝在了外头。
“你能不能正经…”
话还没说完,她的腰间一紧,他已经快步向前将她拥入了怀里,力道很大,他的力道恨不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双手狠狠地圈住她,让她差点喘不过起来,“我以为你都不会下来了。”
“这些日子你很差劲。” 她埋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闷闷地说道。
“恩。”
“你什么都不会对我说,究竟哪些事情是你做的,哪些事情是别人做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偏偏我最后什么都会知道,是她做的吧。”
“你明明都知道。” 她抬手敲了敲他的胸口,力气不大,很快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放在了心口。
柔韧的薄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也有些低哑,“对不起,以后你问什么都告诉你,所有卡都交给你,还有房子你喜欢哪个都写你的名字…”
听他越说越不着边际,又像是在逗小孩一样,她就想要推开他。始终斗不过他的力气,反而被他往怀里箍得更紧,僵持了一会,索性她也松了手。
“外面挺冷的,你要不要去楼上喝个茶,路析他们都还没睡,你也可以找他们聊…”关遂心若无其事地开口,脸颊逐渐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好,我想喝茶。” 他将头埋进她的长发间,笑得春风和煦。
…………
私家医院的vip病房,
薛念睁大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病房内只开着晕黄的夜灯,灯光淡淡地洒在一个高瘦的身影上,他静静地站在窗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们人呢?”她的声音干涩,脸色惨白,下腹隐隐的作痛。
“关子洛出了事情,他们都先去警局了。”
“哦。”薛念闭上了眼睛,似乎对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毫不在意。
“孩子掉了。” 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眸光阴沉。
“恩。”她没有睁开眼睛,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结果,心脏一直在疼,她也有些茫然。这十年来,她的孤独谁能够明白,她的亲人全部一夜之间死去,而现在,她借别人的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眼泪缓缓地从眼角留下,无声无息。
钟鸣望着病床上柔弱地女人,心中的痛愈加的剧烈。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不曾爱过自己,只是此刻的一个瞬间,也许他与她感同身受,如同那晚的纠缠,寂寞而绝望。
“关子洛下的手?还是别人…”
“你走吧。”薛念侧过头,“就当不曾有过。” 她的确是累了,手术的麻药还有些作用,头晕晕的。
“是和不是又能怎么样,你又能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去对付自己的亲侄女?当初苏若出事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怎么样。”
钟鸣不可置信地等大了眼,眼底赤红一片,“你一直都知道…”
“是啊,从你第一次踏进[宝雅],我就知道。知道你为什么来桐城,知道你为什么要进[宝雅]。” 她的语气凉得彻骨冰凉。
雪白的病床上,薛念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开口。看起来那么单薄和虚弱,说出的话却像是冰冷的刺刀狠狠地捅进了他地胸口。
这么几年,他见过她的无数的情绪与表情,只是今天,他突然发现有些看不懂她。
“如果我说,我也是为了仇恨而来。你相信么?”
…………………………
舞蹈室里,遂心热身后,温习了了几个基本动作。
“没想到你的底子还是在的,当初你父亲把我辞退的时候,我真是很难过的。”
“老师~”遂心淡淡地笑着,声音有些娇嗔。黄老师以前教了她将近七八年的舞蹈,这次原本还担心她是否还愿意教她,没想到一口答应了。
她今天将长发盘起,露出小巧的鹅蛋脸和形态优美的颈脖,一身宝蓝色的舞裙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美好的曲线必露,修长的腿匀称白皙。
“其实在美国的时候还是有继续跳,只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可以跳一整天。当然美国那边也没有像您那么好的老师可以教我…”
“小嘴倒是甜的,”黄老师笑得很开心,眼角露出淡淡的鱼尾纹,“舞蹈这个东西,有时候可以调剂生活,确实也不用当一辈子的事业。”
“哎呀,我的腰…”苏若倒在地上,撑着腰,惋惜地哼哼,“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
遂心笑着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你啊,小心,腿刚好呢…”
苏若将毛巾挂在脖子上,伸了伸筋骨,“大周末啊,怎么突然要来练舞了,你有阵子没跳了吧?”
“有两年多了。”
“走走,陪我去休息一下。”
遂心无奈,跟黄老师点头致意,便被拖着去休息室了。
“昨晚跟秦boss和好了?”苏若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贼兮兮地像她眨眼。
“什么啊…”
“我不会告诉你凌晨三点多失眠想找你说话去,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
“我要把钥匙收回来了!” 遂心提高了音量,结果话刚出口,自己先红了耳根子。
“哈哈,有了情郎就忘记朋友…果然…”苏若笑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过也算你聪明,男人啊,还有有钱又帅的男人,折腾一两次还好,老被你这么折腾,你也不怕他另寻他人。”
“你懂…”遂心瞥了一眼苏若。
苏若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桐城电台的新闻正在报道一则新闻,“[关盛]原总裁关奇坚今早被发现在市区的一幢别墅的泳池里溺毙而亡。周围邻居传言,最近常有一些人在该别墅聚会。据传,关奇坚很有可能是在自家别墅吸毒过量,导致幻觉而不甚落入泳池中暴毙而亡。而更有消息称,昨晚在傅政委孙女傅云涵婚礼上,其女关子洛更是由于不知明原因被警察带走…”
遂心蓦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有些听不清楚电视里的话。
“遂心,你没事吧…你大哥…你和关家的人…”苏若看关遂心脸色不对。
“难道是昨晚关子洛的事情…” 她喃喃开口。
“昨晚什么事情…”
关遂心赶紧冲入了换衣间,一边匆匆换衣服,“昨天关子洛下药让薛念流产了…” 她顿了顿,没准备把薛念就是年雪的告诉苏若,这个事情毕竟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遂心,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苏若神色严肃,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薛念怀的孩子,可能是钟鸣的。”
关遂心急急忙忙地换着靴子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抬眼望向苏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今天小多多做完绝育手术,特别可怜,抱着她一晚上了,赶5000字吐血了 &gt_&lt
出场人物:
关遂心(女主) 秦靖扬(男主)
关子洛(女3,女主侄女)
白靳衍(前夫) 宋青潭(前夫现在的老婆)
苏若(女主好朋友)钟鸣(苏若前男友,这个身份不重要,这边大家也该猜到了,他就是曾经大师对关鹏山提到的一子一孙中的那个一子,私生子) 薛念(年雪,女2)
关奇坚(女主大哥)关鹏山(女主父亲)关雅琴(女主二姐)
☆、第56章 困于酒窖〔一)
关遂心打电话回关宅的时候是冯妈接的电话,这个照顾了关家几个孩子一辈子的老妇人已经泣不成声,“大少爷,就那么没了。”
“是因为…像新闻里面说的…”
“就是那个妖女人啊,竟然带着大少爷去吸那个玩意儿啊,这不是害死人么…”冯妈哽咽着。
“关…恩,爸爸在宅子里还是在市区?”
“在宅子里呢。大少爷已经被火化了…”
“怎么会这么快!?”遂心立即调转了车头,往山里开去。
“不晓得,早上出了事情,下午就已经火化了。遂心小姐,老宅这边也来了很多陌生的人。刚才我看见老爷抓了一个女人回来,肯定就是那个坏女人害死了大少爷啊…”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天空湛蓝。
闭了闭眼睛,眼中有些酸涩,即便现在与关家翻了脸,但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死亡。
她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并没有剧痛,只是单纯的难过。
………………………
太久没有回到这里,已是初春,园子又是一片绿意盎然,关遂心却只觉得一阵冷意。
经过东苑的时候,发现十多高壮的西装男人守在门口。
她收紧了外套,快步去了南苑。
大厅里已经摆放了关奇坚的灵位,有几个和尚被请来诵经。
关鹏山落寞地站在那里,似乎是感觉到来人,转头的时候眼角滚落一行浊泪。
遂心静静地站着,没有再往前,也没有避开。
他没有去擦掉眼泪,走到了门口,双鬓雪白,眼神似乎也没法聚焦,一夜之间苍老了更多,沙哑地开口,“去看看你大哥吧。”
冯妈抹着泪走了上来,递给了遂心一些纸钱,“给大少爷烧点吧,他这辈子都没受过一点罪…去了地下,也好有钱花…”
“葬礼呢…就只是这样了么?”
“现在外面传成这样…”冯妈摇了摇头。
“你刚才电话里说那个女的已经被抓了?不是应该警察处理么?”
冯妈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刚才看见那些黑衣人压着一个女的向西苑那边走了,虽然没看清楚,应该就是那个女的。她害死了大少爷,老爷怎么会放过她!给警察最多就是关进戒毒所,不是便宜了她么?”
遂心脑中闪过那双妖冶的单凤眼,孤傲而清冷,那样的女人…
她微微蹙眉,正想开口,关子洛突然出现。
她踉跄地冲了进来,撞到了关遂心和冯妈,根本不管不顾地跌撞了前去,一路都是惊恐哀决的痛哭声。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像是沾了不少污渍,头发凌乱。看来除了由于父亲突然去世的消息刺激了她之外,她昨晚在警局过的也并不好。
骨灰架摆的很高,关子洛只能伏在架子下的矮桌上大哭,声音尖锐无措。
冯妈似乎不忍看到这幕,垂着头又开始落泪。
现在,年雪要对付关家,她曾经以为只是夺权而已,只是关奇坚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
此刻,关遂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或许,有人要的不只是关家倒下,或许,还有命。
以年雪的心计,怎么会怀上钟鸣的孩子…为什么是钟鸣?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她?不会,不会,伤害苏若确实可以伤到她,可是年雪不会赌这么大,赔上一个自己的孩子。
孩子…钟鸣…
耳边凄厉的哭声似乎也变得遥远,关遂心放下手中的纸钱,转身匆匆地离开南苑,去找关鹏山。有些事情,她想问清楚。
………………………
关鹏山不在东苑。
如果关鹏山真的想要私下动刑,这个诺大的宅子,会在哪里。
记忆里,除了东、北苑的两个酒窖之外,西苑那边也有一个小的酒窖,只不过那里几乎废弃了。她小时候不经意去过一次,破败阴森,为此她还被关鹏山狠骂过一顿。
遂心咬了咬牙,匆匆往那边跑去。
……………………
“哈哈,关鹏山,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一个魁梧高壮的光头男人满眼嗜血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再次挥了下去。那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许岚的胸口,凌厉的鞭梢剌过她的脸,立即抽出了一条血痕,疼得她身子一颤。
许岚嘴边青紫红肿一片,死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吭。她浑身的衣服凌乱不堪,整个后背早就血肉模糊,血迹斑斑,而此刻,身前也惨不忍睹,遍布血痕。
关鹏山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对她千刀万剐。
一夜之间他居然失去了两个孩子!虽然大儿子不像他期待中的继承家业之人,可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关鹏山拄着枴杖的手不住地颤抖,表情凝重,默默在一旁听着那一声声鞭响。昨晚最后得知是关子洛搞得鬼,他确实把气都撒在了关奇坚身上。这个一向懦弱的大儿子,除了年轻时候在外惹了些情债,快五十岁的人怎么会去吸毒!就是这个女人!他要一块一块把她的肉割下来!让她生不如死!
光头男人似乎玩得没什么兴致了,将鞭子递给了旁边的手下,摸着络腮胡冷笑道:“物竞天择,才十年,你居然被那群毛头小子弄的这么惨,关老爷子,这是真老了?”干涩粗嘎的声音伴随着低笑,在这幽闭的空间,愈发显得阴森。
光头男人微微瞥了眼一旁的人。一旁的黑衣男子立即转身,提了一桶盐水,往许岚身上泼了上去。
“啊!!!!”本是忍着疼痛的许岚终究没有忍住,叫了出来,身体剧烈地颤抖。
赵刑峰听着那声惨叫,蓦得狞笑起来,“说,是谁派你来的!”
许岚手被吊着,死死的咬着牙,抬头怨毒地望向了前方,眼里绞着浓烈的恨意,“关鹏山,你孙女弄得你小老婆流产,你儿子自己吸毒掉进了水里淹死…呵呵,这些都是报应,你知道么?报应…”
关鹏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锥心的痛袭来,他踉跄地走过去狠狠地挥了一巴掌。
许岚吐了一口血沫,恨恨地瞪向关鹏山,“关老贼你放火烧死我爸爸,我就让你儿子陪葬!哈哈哈哈哈!”
听着眼前女人癫狂的笑声,关鹏山一怔,“许岚…火…许…你是许惠平的女儿?”
“许惠平?当年那个法医?”光头男人似乎也知道,摸了摸下巴。
“你们杀了年家六口,我父亲只不过是例行解剖而已!你们竟然杀了他!你们不是人!”
关鹏山缓缓走了过去,抬起许岚满是血污的脸,鹰目狠戾,“年家六口死于煤气泄露的爆炸…我为什么还要去杀你父亲?如果真是我,你以为你能活着到现在?而你…现在杀我儿子…”一丝阴寒掠过关鹏山眼底,掐着许岚的下巴愈发的使劲,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
“一个吸毒的妞而已,让她在这里呆一晚…到时候…再让几个兄弟…呵呵呵呵…”赵刑峰吐了口唾沫,“关老哥,我打得也累了,不如我们去喝杯热茶,我给你看个东西,保证是个惊喜。”
许岚挣扎着,手腕上已经被粗绳磨得皮开肉绽,竭力地嘶吼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哈哈,我做鬼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关鹏山!”
……………………
听着脚步逐渐远去,酒窖里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轻轻地滴水声。
遂心从几排箱子后走出,走进了酒窖,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殷红的血水正随着许岚身上斑驳鲜血一同滴落在粗糙的地面,在地上形成了一滩。
许岚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想必是极疼的。
似乎是感觉到来人,许岚艰难的张开眼眸,粗喘着气息断断续续的吐出了两个字,“是…你…”
关遂心毕竟没见过这样残忍的场面,心中顿时涌上一阵难受,深吸了口气,垫起脚,试图将许岚手上的绳子解开,“我带你出去。究竟怎么回事,让法律才裁决。”但是却没那么容易,绳结太牢固。
“你走吧。外面那么多人,怎么出得去。”许岚低垂着头,嘴角漾着深深的嘲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遂心的手指都有些磨破,还是不行。遂心找了一圈,从角落的木箱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摔在了地上。
拿了一块碎片,开始磨开绳索,效果并不好。
“你爸爸当时…”
“我爸爸当时接到这个案子之后,就隐约觉得不好,便当夜让人把我送走,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所有的事情…”碎片有些划破了她的手指,遂心忍着痛,继续使劲。
许蓝太过虚弱,“薛小姐感激我父亲当年没有说出真相。”
遂心一怔,停下了动作,眉头紧促,“你认识年雪?”
许岚似乎对关遂心知道年雪之事情异常惊讶,“你怎么…”
“当时你父亲其实已经知道了第六具尸体不是年雪,但是他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关鹏山,之后就被灭口。”遂心顿了顿,“如果这是关鹏山做的,这说不通,因为年家那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他,还有谁?”
“那个秘密,谁最害怕被人知道?”
“年…”许岚瞳孔顿然急缩,身上的痛和内心的震撼一齐袭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蓦得昏了过去。
“你醒醒!遂心拍了拍许岚的脸,绳子才磨了一半,她有些焦急。
突然,酒窖的门被一道猛力踢开。
一名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踏了进来。应该是喝了很多,他歪着头盯着遂心上下打量,“怎么多了个人?”
“你是谁?你做什么?”
“做什么?峰哥说酒窖里的女人归我随便玩…没想到还真有好货色…”
遂心心里一惊,慌张的朝后退去,“你不要乱来,我是这个宅子里的人。”
她已经被逼近了墙脚处,身子不住地颤抖,男人却是yin笑着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遂心望向门口那处,趁她不注意便拔腿就跑,没想到那醉鬼一把扯住她,将她重重的掼摔到了地上,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你是这里的人?我不熟悉,峰哥只说了,这里的…都归我。”他口齿不清,低头嗅了嗅,“你好香。”
遂心紧咬着牙,忍着心底的作呕感,抬手握着手中的酒瓶碎片狠狠向那男人刺去。
男人的脸被划破,眉头紧皱,将她的双手粗暴地按压在了头顶,随即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猛力的一耳光差点让关遂心昏了过去,除了嗡嗡的耳鸣声,她再也听不到其他。
看着遂心嫩白的颈脖和纤细的锁骨,男人似乎越来越兴奋,瞬间扯开了她的大衣,开始脱她的衣服,“这里是差了点,不过一会就让你舒服啊…”
遂心身子惊恐地颤抖着,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眸中屈辱的泪水滚落,缓缓淌至耳际滴落在了冰冷粗糙的地上。
“砰”的一声,身上的重量突然往一旁倒去。
遂心用力推开那个恶心的男人,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抹掉脸上的眼泪,将凌乱的衣服扣紧,望向来人。
——黄泽,薛念的心腹。
晕暗的灯光下,那个严肃冷漠的男人缓缓靠近。
“我突然有些后悔,”他幽幽开口,“你若不在了,或许小姐会过的更好。不过你本身就应该死,因为你的身体里面流着那个人的血。”
遂心心中一震,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
话刚落,黄泽一把走过去,拎起了地上的关遂心,两手掐上了她的颈脖,“就由我亲自来动手。”
脖子瞬间被掐得无法再呼吸,遂心艰难地张了张嘴,“你既然想要杀我,刚才又何必救我。”
“我救你是因为回报六少爷的恩情,我杀你是因为你必须得死。只有你死了,小姐才不会难过。”他淡淡开口,像是在谈论太天气。
遂心挣扎地捶打着收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臂,却丝毫撼动不了那越收越紧的力道。
遂心的小脸因为严重缺氧而憋得通红,她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黄泽,用尽最后一口气喊了出来,“是年雪杀了许医生!。”
她话音刚落,脖颈上的力道突然消失。遂心跌坐在了地上,猛的咳嗽着,然后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着。
“警察之所以没有查出来,是因为没人会去怀疑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会杀人。关鹏含刚才拷问许岚,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聪明点就听出了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关鹏山虽然老了,但是绝对不傻。”
“你以为我你这样提醒我,我就会放你走。”黄泽冷冷地看着关遂心。
“我没有想过。”她垂眸,抿紧了嘴唇。
“那就好,那你就留在这里。如果不幸死了,那也是你的命。”黄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门去。
“啪”酒窖的灯也被他切断。
昏暗阴冷的酒窖中,渗透着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以及湿冷的血腥气息。
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微弱的光亮着,倒在那边的男人突然微微动了起来,发出痛苦的shen吟。
遂心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木箱那边拿了另一瓶酒,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朝他头上砸去!
地上的人没了声响,遂心颤抖着缓缓后退,跌坐在地上。
手机的光线黯淡了下去,自动地关了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写了一天啦,哎呦,最近订阅好差,求订阅&gt___&lt女主不苦不苦哦
出场人物:
关遂心男主木有出现,出现了一个代号,哈哈
薛念
关鹏山关奇坚关子洛
许岚
赵刑峰
黄泽钟鸣
小剧场又来不及写了,抱歉,原来每次写真的都好慢&gt_&lt)
是的,接下来要开始死人了,乃们可以猜一猜顺序,或者猜有谁可以活下来也行,作者真是丧心病狂,所以乃们才抛弃我嘛?5555
☆、第57章 困于酒窖(二)剧情章
京城——
秦靖扬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望着楼下车水马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玩了几下,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来自她的信息。不知道现在小家伙又在做什么,昨晚算是“小别重逢”确实没忍住折腾了她半天,想到她最后娇娇弱弱小嘴微张呼呼睡的样子,嘴角便忍不住翘起来。
蓝钦中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免挑眉,“这么高兴,看来要有好事要近了。”
秦靖扬连忙站了起来,跟蓝老握了握手,“不好意思,百忙之中,还得您抽出时间来见一面。”
蓝钦中坐下,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你那边的意思,我明白。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多管顾颍和靖捷的事情,也是因为我能够体谅他们心里的伤痛。不过现在看来,我得适当地让他们的行为收敛点了。”
蓝钦中随即又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些你来,你也算…处心积虑…,怎么突然想开了?想放下了?”
听着蓝钦中若有所指的话,秦靖扬没有立即应声,片刻后,勾了勾嘴角,“想留着一条命,陪个小女人过一辈子。”
蓝钦中对于秦靖扬口中说出的话显然惊讶了一下,随即又爽朗地大笑,“一辈子,呵呵,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看来是很合心意了。是哪家幸运的姑娘。”
秦靖扬扬唇无声地笑了下,“关遂心,关鹏山的小女儿。”
蓝钦中毕竟是深藏不露的人,摸了摸下巴,“是那个孩子啊,我听说过,你年纪确实也到了。倒是顾靖捷也老大不小了,一点也都不想成家,从了政,性子倒是敛了些。只是如果能够成婚,会对他的仕途更好。”
“随缘。”秦靖扬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水。
“今天留在京城还是直接回去?”
“两小时后的飞机。”
蓝钦中思忖片刻,缓缓开口,“行吧。不过要提醒你一件事情,赵刑峰回到桐城了。”
秦靖扬眼神微动了一下。
“当年的一群人里,牵涉到那件案子的几个,除了关押的那些,现在还在国内的,除了关鹏山就是赵刑峰了。你们几个对他应该比我要熟悉了。资料我过几天就会递上去,那件案子想要翻案现在看来也不是很难,只是需要时间。”
“那就拜托您了。”
……………………
书房里——
赵刑峰扔了一个文件袋过去,比了比三个手指,“这个东西花了我这个数,你绝对会很高兴。”
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双腿自在地交叠在茶几上,一只手拿起一杯咖啡,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若有深意地望着关鹏山的动作,仿佛在期待他接下来的表情。
关鹏山狐疑接过袋子打开。
是薄薄的几页文件和一些照片,照片有些旧,上面有个女人拉着一个孩子。这个女人长相挺普通,只是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又没什么印象了。
“怎么,没印象了?当年你老婆生病时候照顾她的小护士。这个女人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呢。”赵刑峰放下咖啡杯,从烟盒里面抽了根香烟,沙哑地笑着,“还挺优秀的,那么巧,就在你那个公司里面。只是那个女人的命薄,前几年病死了。”
关鹏山颤抖着手,眼底一片血红,翻到了最后一页,那张dna的测试报告上。
钟鸣。
“你怎么弄到的?”他哑然开口,胸口有着股子巨大的激动又仿佛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有一个儿子!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他周围,他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高兴归高兴,刚才那个妞的话,老哥你可没忘记吧?”赵刑峰缓缓吐出烟雾,半晌才阴狠的开口,“看来那次许惠平的死不是意外,只是不知道躲在这幕后的人会是谁…有趣…真有趣…”
…………………………
“厄…你还在啊…”许岚应该是醒了,但是神思恍惚,声音哑得厉害,“怎么不走…”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在黑暗中,关遂心自嘲地笑了一下,她不知道那个恶心的男人究竟是昏过去了,还是死掉了,她不敢去确认,低着头淡淡开口,“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差点忘记我自己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呵呵,咳咳…”许岚笑了,呛了口气,咳嗽了几声,“是傻了点…”
酒窖的寒气很重,加上地上水气更是钻心的冰冻,遂心抱了抱手臂,呼了一口气,“你知道当年的事情么?就是,到底是什么案件,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大家却都绝口不提…”
“军事设备走私案…”许岚低哑的声音慢慢响起。
“走私…”遂心蹙眉。
“恩…其实那次案子其实闹得很大,但是因为牵扯到了太多人,最后被压了下去。虽然最终处决了一些人…有些人却诡异地提前自己结束了生命,比如你的前夫,白靳衍的父亲,或者年家…”
“关…关鹏山他也参与了其中?”
“呵呵,不然呢?你的父亲关鹏山,靠发妻起家,二十五年前吞并了你外公的钢铁厂,就算再好的运气,到现在至多也是个富商。只是经过那件事情就不同了,他为那些人除掉了一些知道真相的人,所以他…到了现在的地位。其余的那些,死的死,出逃的出逃,消失的消失…”
“白家和年家都参与了?”
“这些我不清楚,白家与军事制造厂的关系,以及当年年怀远的职位,不卷进这趟浑水也很难…”
“我妈妈有条项链,全钻石的,上次在拍卖会上…然后我又收到了一条…”
“这个我不清楚,我所知道的事情很有限…其实也是这些年辗转问了好多当年我父亲相熟的朋友,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多透露,只能零零碎碎地拼凑一些信息,但也八//九不离十。对了,以你与秦靖扬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遂心垂眸,并不准备回答许岚最后一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军区呢,既然是…”
“你倒是挺聪明的,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军区有人在后支持的…”
“谁?”
“你看到刚才那个光头没?”
“他是谁?”
…………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八点,手机嗡嗡作响。
“什么事情。”秦靖扬弯身坐进了车子,示意路谦开车。
“我让她跟你说。”路析将手机递给苏若。
“喂,我是苏若…那个…boss,遂心上午还跟我在一起的,下午知道她大哥死了之后,她就开车出去了,应该回关家了。可是现在手机一直打不通呢,都晚上了她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