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抽动的指尖,喘息不止地扯开郝坤琛的头发,“不要留下痕迹。”我严肃地说。
郝坤琛因为我的话顿了顿,随即又开始了越发激烈的侵犯。
他的热情,只让我联想到侵犯。
我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要冲动去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子砸下去。
郝坤琛被欲/望淹没了神智,没有发现我的身子已经在微微地颤抖,也许他知道,但是不甘心承认我的毫无反应,唇舌蜿蜒从下巴一直到颈项,手从后背抚摸着直直地滑进了后股,使劲揉捏着窈窕丰腴的身子。
我扭过头咬着唇,盯着壁画上半裸/露的颓靡妖艳的舞女。唇渐渐地失去血色。
我怔忪地看着那些壁纸上被男人玩弄猥/亵的模样,倏地别开了头,我不能这么丢人地从此怕了那个昏暗的夜晚。
我将手死死地压在后背让自己不反抗,男人的唇舌湿软地在身上吮吸噬咬,衣服被耸起,郝坤琛的手掌推攘着裹胸一下子就抓住了跳脱出来的雪白浑/圆。
我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急促地喘息,胃液翻涌着恶心感就不可压抑地奔涌而出。
裤子已经被推倒胯/下,郝坤琛的手指刚探到女性私/处细腻的柔软,我便抗拒性地忽而蜷缩起双腿,趴在一旁极其痛苦地干呕着,泛着艳色半裸/露的身子像是被蛊虫噬咬一样地抽搐。
看见我如此痛苦地扭曲着身子,估计郝坤琛的欲/火也消退了大半,他倏地从方才的失控中回过神来,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马上将我陷入沙发中的上半身抱起来。
我觉得多让他的手在我的身上停留一刻,我就会吐出来,我趴在桌子的一边呕得撕心裂肺,脸色刷白,好一会儿才渐渐缓和过来。
郝坤琛一直拍着我的背,脸上阴沉遮掩不住地焦灼。
我苦苦地笑了一下,然后拉拢了衣服,唇色发白地勾了勾嘴角“真是不好意思,又坏了你的兴致。”
郝坤琛的衣服还没扣好,凌乱的发散在额迹有点凌乱不羁的味道,我倒了一杯水喝下,坐在沙发上扬起头闭了闭眼。
“我真怀疑你是故意的。”郝坤琛扭过头,笑得魅惑众生。
我没有看他,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故意的,又不是我爱让你吃瘪。”我转过头看向他,“倒是我还要为谁守身不成,呵呵”
郝坤琛皱了皱眉,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脖颈,我捏住他的手拿开,挑了挑眉“还想再来?”
郝坤琛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严肃了表情,“言布施,为什么嫁人?我可不信你是真的想结婚了。”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放下手中的水杯,码起二郎腿,将身上往沙发里靠了靠“结婚自有结婚的理由,这是我的事,郝少爷好奇?”
郝坤琛拨了拨头发,扭过头,“什么时候离婚?”
我噗嗤一声笑了,感觉有时候他真是了解我,我抿着唇收敛了笑意,“想离的时候。”
郝坤琛点点头,忽然揽住我的脖子,靠得极近,“你骗我的,你们根本没有洞房”
我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没有答话,扭过头拉了拉衣服下摆,对着他撇撇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我直觉不愿意把我和黎岸的事说出来让他对比一番,我觉得那样清淡的男子不应该被放在这种场合里来审定,那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更何况,他已经两个星期都没有再碰过我,我下意识地不想将我们的生活沾上这种暗黑的气息。
我一直觉得就算那个男人很陌生很危险,但毕竟,他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纯粹的干净。
郝坤琛见我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让waiter送来了红酒,我们两人各自相安无事地聊了聊工作上的事,他最近的感情史
,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我走的时候特意让郝坤琛拿了两瓶烈性的白酒,说是送人用。我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我开车回去,却让郝坤琛趁机进了驾驶座,我皱了皱眉头,冷下脸,“你下去。”
郝坤琛丝毫不理会我的呵斥,从我手中拿去钥匙启动了车子,“你喝酒了,我开吧。”
我看着他,没有给他好脸色,我知道他怀着什么心思,无非是想去见识一下我的‘新家’。
可他显然也明白我的担忧,扭过头笑了笑,“难道,丈夫是个老古板,让你做个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好妻子?真是苦了你了。”郝坤琛话虽这样说,还是启动了车子。
我靠着座子不想理他,“路口的时候,你就给我下来!”
郝坤琛一点没有被我的话影响,仍旧很随性地开着车,脸上还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的表情。
一路上他也没有多说话,我靠着窗眯了会儿,看着快到小区的路口,让他停下了车,他倒是也很识趣儿,到了那里下了车,我挪到驾驶座对他挥了挥手,“唔,自己坐出租车去快活吧!”我说完便摁上了玻璃窗。
☆、chapter19
一路上他也没有多说话,我靠着窗眯了会儿,看着快到小区的路口,让他停下了车,他倒是也很识趣儿,到了那里下了车,我挪到驾驶座对他挥了挥手,“唔,自己坐出租车去快活吧!”我说完便摁上了玻璃窗。
“没良心的女人!”窗子关上的时候我隐隐听见他这样怒骂了一句。我看着后视镜里男人站在路口转身,转动方向盘拐进了小区。
停了车,我呼出一口气,凉爽的空气一下子涌到胸腔,我跑到车后头把酒拿了出来,用钥匙打开瓶盖,喝了好几口,真辣,我吸了几口气,将瓶子盖好。我知道我的酒量出奇地差,要不是上次那瓶掺了假的红酒,我也用不着这么狼狈。
不过还好的是,我在郝坤琛面前从来没有这样放肆地喝醉过。因为我不敢把自己毫无防备地一面袒露出来,也不敢把自己难堪的一面让他窥见。
而我,却是毫不在乎地这样醉醺醺地等着黎岸替我收尸了。我凭的,不过是他是我丈夫,而我,是他的妻子。
我摇了摇头,将酒瓶装进包装盒里放进了后备箱里,然后有点微醺地看睁开眼看清面前的路,一直向最右边走。
我看了眼右边门前亮着路灯的那一家,弯了弯嘴角,旁边都是黑漆漆的,我看着光亮走过去摁响了门铃。
然后我觉得我几乎是伏在了墙上,来人开了门,我意识到有人扶着我的手臂,然后我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来人的衣袖跌了过去。
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揽着我,一只手扶着我的腋下,然后我将上身的重量几乎全部靠在了他的身上,我虽然晕得不知东南西北,但总隐隐约约地知道,回家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因为有黎岸那个男人在。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的这种可怕的想法,直到这种习惯悄无声息地发展成一种无可救药的依赖。
早上,我依然被手机闹钟的铃声吵醒,我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发现黎岸已经起床了,我掀开被子起身,慢慢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形,却从我进门回到家中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我想肯定是没做吧。
想着他也不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男人,然后我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叹了口气,十分郁卒地猜想难道他是摆明了要我清醒的时候再行夫妻之实啰。
许是我的闹铃声太具有穿透力,黎岸推开房门进来,他正准备穿上西装外套,然后打上绛紫色的领带,等他收拾完毕看了看还睡眼惺忪的我,“桌子上有醒酒茶,早餐在厨房里,我先去上班了。”黎岸说完便推开房门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许是他的嘴角抿住线条太过僵硬,也或许是他的脸在暗影下少了朦胧柔和的感觉,我揉了揉醉酒后有些暗疼的太阳丨穴,他关上门的瞬间便停止了我的一切不合矩的胡思乱想。
黎岸还是那个黎岸,还有一顿热乎乎的早餐和清香的茶水。
那究竟是哪里不同,我咬着煎蛋看着对面玻璃桌面上反射的人影,摸了摸脸,喝了酒真的容易变得神经兮兮而且面色憔悴呢。我用牙齿咬着勺子,斜着眼盯着盘子里的煎蛋,我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居然被一个男人逼到灌自己酒的地步。
我吃完了早餐,看了眼手表,才六点三十多,慢悠悠地晃到洗手间,借口睡衣前的两颗点缀似的纽扣,然后我蓦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锁骨向下接近左胸的地方一个深紫色的吻痕赫然出现在哪里,我脱衣服的手顿住,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便换起了衣服。
肯定是郝坤琛那个王八蛋故意留下的,我咬了咬牙,明明还提醒过他。
我的睡衣是黎岸帮我换上的,我确定他是看见了。
既然他装作不知,我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我拉好套装裙子下摆腰身旁的拉链,将长发梳起来在后脑偏右侧挽了一个松散的发髻。
中午的时候,我让秘书把面试的地点定在开皇大酒店,先预订了一个包间,然后在里头将桌子撤离到一旁,我是想直接面试完了走人,可那个自称高瞻远瞩的老总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和这些未来的新星们打好关系,在酒店里进行面试然后再用饭局就地联络联络感情。
我不予置否,反正中午都是要出来吃饭的,一举两得我就应承下来了。
言布施的另一个怪癖,那就是每次时装秀从来都不用旧人。总是乐此不疲地在新人中挑选,斟酌,然后让她的设计和剪裁赋予他们初次的腾飞。
vinus系列的服装秀上的男模,必然会引来媒体们的一番关注,所以就算是耳闻过言布施的挑剔,还是有新人前仆后继地来争取这个机会。
虽然勾画的是那几个,可是通知的时候硬是将名单上的人都给叫来了,我看着这些初出茅庐的模特,靠在椅子上细细地打量着,他们的穿着都很得体,仪表均是中上乘。
这些二十出头的模特们开始一个个挨着走步子,换上vinus系列的服装,而我则全神贯注地去琢磨他们的神韵。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瞥了一眼还剩下的五个人。
我用笔指了指中间一个特别干净的少年,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那种纯净如朝阳的感觉。
“你走走步子给我瞧瞧。”我将秘书递过来的资料摆在面前。
简时愠,男,21岁,盛北大学美术系,有过一次x牌运动装代言经历
我瞥了他一眼,是个很俊秀的少年,白色质朴的运动装,亚麻色的头发,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传奇。
我收回眼神,勾起嘴角,拿起笔在名字上画了一个斜杠。
结果没有立即宣布,我和这些模特们坐在一个桌子上,许是我的形象跟他们心中的vinus相差甚远,一时间大家对我这个年纪相仿的设计师有些抓不准,我知道我不擅长谈话的态度肯定让他们觉得我是极难相处的,于是我加快速度吃饭,想要早些离去。
我临走时跟秘书说了声,便让公司的人陪着他们用餐,我吃得有些急,肠胃开始有些不舒服了,我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时被一个少年拦住了去路。
我抬起头看着少年有些固执的抿着嘴角,我挑了挑眉,“有事?”
我认出了他,正是那个简时愠。
“我看到你的动作了,你将我划掉了是不是?”少年很认真地问我。
我也很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我不想多说什么绕开他准备走出去。
少年动了动喉结,不卑不亢地跟着我,“我辛苦准备了三个月,我自认为揣摩出了vinus系列想要扑捉的感觉,我希望你不是因为你的那些怪癖里的某一个让我出局!”
我皱了皱眉,勾起嘴角“不好意思,我想来面试前不仅要揣摩那种感觉,最重要的是你要揣摩出vinus这个人的心理,你还年轻着。”
我转了身,没想到少年竟然大胆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不动任他抓住,挑着眉看他,越看越坚定了我想要将他抹掉的决心,他似乎是有些生气地看着我,但还是把持住了自己的怒气“你是一个设计师,你是在给那些衣服挑模特,不该掺杂过多的个人情感不是么,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如别人,你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我正想回答,却发现挡住了一拨要出酒店的人的路,我微微侧了侧身子,抽出被他拉住的手腕,再抬头忽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的西装,在一群男人里很是修长挺拔,俊逸的模样惹来不少人的侧目,看见他这样精炼的模样,我也是愣了半响才回过神。
我看见他跟两位上了年纪戴着眼镜的外国人和几个中国人说着我不懂的语言一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看着黎岸居然对我视而不见,心里莫名地腾升出一股怒意。而旁边这个少年见我不回答,还是不罢休地质问我,我握了握手指转过身,“让你出局是我的决定,我看着你不舒服,你换上我设计的衣服,定然会连衣服都一起不舒服。”我是真的动了气,我最痛恨别人拿着我的挑剔说事,出口就是狠话。
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抬头看了眼我身后,然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握住了手。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黎岸,黎岸对着少年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太太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请改天去公司找她谈。家里有些事,我先带她走了,再见。”
我就这样被黎岸拉着出了酒店。看着那个少年好像相信了一般,我们出来后便随着从另一边走掉了。
黎岸将我带出来,站在酒店旁边的停车场处指了指那边还在等着的几个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公司去。”黎岸转身要走,又突然回过头去,“如果推脱不掉一定要喝酒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我看着他走远,和那群人一起开了车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像是知道,黎岸还是黎岸,是不会因为那个吻而有所改变的黎岸。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懒人。。需要动力。。。过年了,俺要红花!!亲,不能霸王我一整年。。。
☆、chapter20
晚上我画完了图稿的轮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进昏暗,我估摸了一下,还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完成,我起身打开了灯,然后去外间泡了一杯咖啡坐在软垫上继续未完的工作。这时候公司里的人除了加班的都已经下班了,我本来可以将图稿带回去继续画,可我不想耽搁,总是想一口气就画完。因为这样紧促地时间里,灵感不会出现断层,这是我长久以来就养成的习惯。
等我将暗影打好,我揉了揉发酸的腰部和脖颈,软了腰靠在身后的墙上歇息了很久才想动。
我的腰椎在长时间地工作后总是隐隐泛疼,医生说是由于长时间地席地而坐没有活动的原因,可我偏偏习惯了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我想我应该是急功近利的人,工作的时候是不管明天的死活的。
我从十几岁时就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时候姑且想着将来能挣很多很多钱。
高家算是小康家庭,高淑贞却对我特别严苛,我强烈的自尊心告诉自己我绝对不能依靠着高家过活。因为我不仅知道金钱,名利,地位很庸俗,而且我更加明白这些所谓的庸俗的东西是对付那些同样庸俗的人的致命武器。我不管言布施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俗人,我只想着击败某些人。
这样一来,我便也只是灯红酒绿中的一只蝼蚁,每天每日望着万人追逐的顶峰艰难地攀爬。
而今,又是为了这些庸俗的东西,我把自己给卖了,我甚至不知道有一天言布施她还是不是自己的。
因为空虚,我想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哪怕我聊以慰藉的东西是虚浮的名利,掌握在手里了,才会有安全感,不是么?
我痛恨,但也无奈。生活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过下去。
我坐在车上,看着流光溢彩的线条从车窗上划过一道道弧线,道路在我眼前延伸出无数个褶皱,而我被夹在其间,循规蹈矩。
我将车子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白色的雾霭迅速膨胀成诡异的形状将静谧的空间一圈一圈地包裹,我已经有好几次有这样的感受了,想到那个家,心里首先会顿时萌生出一股暖意,可就那么冲动地感到温暖宁静之后,接下来我又开始了焦灼。
我看着马路一道道弯曲成回家的路,我想要是没有多年前的那一夜,现在我不会这么愁绪满怀且暗暗心虚地去搪塞我名义上的丈夫。我可以理直气壮地享用他给我的一切,然后再理直气壮地离开。
我将烟蒂摁进烟灰缸,车子停了,可今夜却刚刚开始。我坐在车里,任凭黑暗和灯光将我剪裁成一尊迷途的雕塑。我看着大门前留下的灯光和二楼露出的熹微的明亮,我心里很清楚我迟迟不敢进去的原因。
我怕,我是真的怕了,我不想有人再给我第二次温暖。
谦逊柔和的眼神、淡雅微赧的笑容、清清淡淡的言语、他坦然面对的残缺、带着围裙俊挺的背影、夜半留下的灯光以及许多的关于这个男人的碎片在我的脑海里显现。
才半个多月而已啊,我又点燃了一支烟,闭上眼睛想挥去这些不时蹦出来的影像。
这些元素缔结的又将会是一张可怕的千结网。我隐隐感觉到我从心底对那些温暖美好的东西发出的渴望,强烈而迅猛。
可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他对你好,只因为你是他的妻,而不是言布施。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就像是言殷瓷的好,也只是因为他想为他的妈妈赎罪。
只是赎罪啊
我那样全心全意信赖并且仰望的人,都没有真心真意地施舍给我一分一毫。
更何况是别人。
我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迹,无奈地扯开唇。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流泪了。我也准备不为任何人流泪了。
可泪水到底是什么变成的,真他妈的烦人!
言殷瓷、哥哥、殷瓷
我好像听见你说,不要去痴心妄想。你说,我应该给自己取暖。
我在车里整理好思绪,便打开了车门,在包里搜寻了一圈才终于摸到他给我的钥匙。
我握紧钥匙看着从客厅一直亮到楼梯的灯光,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发现的!!
却又该死的不动声色。
我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
“回来了。”黎岸只是淡淡的一句,他抬头看了看我明显表情僵硬且连应付式的笑容都不肯给予的脸,没说什么,敛下眸又低下头去翻看手中的书。
我的手还握着门把,转过身进屋关上了房门,我不知道为何我今天心情糟糕透顶,居然真的给了他脸色。
我拿起睡衣直接进了浴室,洗好之后出来,我看了看挂钟,开了门,去外边倒了一杯水。
我端着杯子进屋,从左侧上了床,我笃定他今晚不会有兴致的。
“言布施,我们谈谈。”黎岸放下手中的书,穿着淡褐色的睡衣,偏过头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靠在枕头上,“嗯。”
他没有立即出声,我朝上面坐了坐,我们两人坐在床头,这样的交谈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们才刚是夫妻,很多事情都需要磨合,比如习惯,比如价值观结婚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尽力做到我应该做的,让你觉得满意。”黎岸顿了顿,“那么,你准备好成为一个妻子,成为我的妻子了么,我是说从心理上你能不能真正地接受。”
我看着他儒雅中又有些锐利的眼神,扭过头,很快地说,“我可以。”
黎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转过我的身子对着他,面对面地。
“你听好,我不一定会让你锦衣玉食,可我完全有信心让你衣食无忧,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你不要拼命,给自己留些余地。你还年轻。”黎岸说这话时,态度很严肃,我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我知道这个男人当真是很认真地在跟我谈婚姻,谈生活。
“言布施,作为一个妻子,希望你能尽快适应这个角色。”
“我的书房会分出来二分之一给你作为画室,晚上早点回来,有事要打电话给我。这是对丈夫最起码的尊重,当然,我也会如此。”黎岸有些霸道地这样说,我盯着他抿起的嘴角,想了想,依然点头。
然后他起身,撑着床边的拐杖,拿来毛巾帮我擦了擦我随意抹得半干的头发,我嘴唇动了动,看着他淡淡勾住的嘴角和坚毅的下颚,我抓住他还在擦拭的手腕,“你看出来了吧,新婚那夜”我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肯定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黎岸拿开我的手,继续擦头发,我看见他喉咙滚动了下,抿了抿唇,然后他说,“嗯。”
我一直看着他擦干我的头发,所以才放我逍遥了半个月不是吗,可是我还在战战兢兢地想着一切躲避尴尬的方式。
我深呼吸了一下,挑了挑眉“你不介意?不介意你的妻子是一个”我没有说出口,我看着他停下了动作。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额发将它们捋到后头,露出我光洁的额头。让我靠着他,我看着他的前胸褐色的睡衣上的格子线。
“我会陪你一起努力的,相信我,那种那种病可以治疗的。我是你丈夫。”黎岸拍了拍我的背,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我。
然后我还没有细看他的表情,便见他忽然转过了头,下床放好毛巾,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没想到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那是第一次黎岸对我说,他是我丈夫。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而我当时却松了一口气,我终于不用再担心我的父亲因为我而误了事。
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打很早以前就知道。因为言布施的心肺早就在没有遇到黎岸之前腐蚀掉了。
他帮我一块块将那些尖锐的碎片拼接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刺得鲜血淋漓。
那过程必定极其艰苦。
他离开的那些年,我不止一次地想,终于是我把他的耐性全磨光了,言布施定是他一生的劫难。
而我后悔的是,我从来没有没有真正地看懂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微微内双的眼,有着溺死人的深沉和气死人的淡然,这是我的记忆。
我最为后悔,我没能尽早发现那双的眸子中的波澜。
言布施那个女人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忙着装模作样。
因为他有了血肉有了牵挂。
我知道我一辈子会产生的所有的思念,即便把它们都叠加起来,也不能和我在暗黑的午夜思念黎岸的那一刻的艰难与心碎匹敌。
我只敢在午夜里那么想他,在白日里遮住所有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提个醒。。我可是很公平,也虐女主。
给大家拜个早年啦,哈哈。。。
☆、chapter21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尝试着做许多我不曾沾手的事情。
黎岸拉起还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我,说言布施我不需要你做出满汉全席,你得能确保饭店关门的时候你能不饿死自己。
我在他的要求下快速地洗漱,然后就此披散着头发,开始学习做饭。
第一天,我在他忙碌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侧脸,从下巴到颌骨然后断如耳鬓。我在想那么优美的线条该是用怎样的力度怎样的断线去描绘,该是比画一件服装的轮廓难上许多许多才能将美感把握的恰好,将硬度调整得恰好。
第二天,我又注意到他有一双特别文雅修长的手,这样一双手捏着粉笔,该是会让多少学生开小差。
第三天,我终于忐忑地像一个孩子,端着还算成形的早餐,看着黎岸一口一口地吃掉。过程中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然后他弯起唇角,“还可以,继续努力。”
我不知道他何以对这份我看着就没有食欲的早餐笑得这么满足,我看着他,微微地有些不好意思,我偷吃过,我本来想直接倒掉耍无赖的,想到真得倒了他也许会轻皱着眉晚上逼迫着我继续,我才咬着牙摆放在他面前祸害他。
每次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比他先开车出来,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穿着咖啡色的外套男人拉开车门,我才启动了车子。
我们在小区的路口便分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言小姐,有位先生在候客室找您。”我刚进办公室,摁了工作中的按钮,客服小姐便打来电话告诉我。
我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会是谁,便告诉她我一会儿过去。
我倒了一杯咖啡,很香很浓。我端着咖啡去了画室,看着我三天来把中午时间都压榨出来一鼓作气完成的一份图稿,看着男士服装的袖口,我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掩饰得太过严实,我转了眼想了想,若是男人刚好有一只好看的腕骨,不是太过可惜了。
我坐在软垫上,将两个袖口的素描用橡皮仔仔细细地抹去,然后一点点地想象怎么让一只突出的男人的腕骨就可以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画完之后,看着重新覆盖上的图,眯了眯眼,然后我突然想起侯客室里有人在等我,看了一下表,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我猛地才地上站起来,大脑由于突然的动作缺了血,眼睛一黑就晕眩了一下,我摇了摇头看清了才扶着墙走了出去。
我推开侯客室的门,看见那个背影,眼睛几乎是被刺痛了一下,男子听见推门的声音转过身。
我看见他,低下眼眸,微微点了点头,“请坐。”
我们各自坐了下来,对面而谈。
男孩子紧抿着嘴角,我能看见他努力压抑的局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参杂在里头。
我直接了当地问他,“真的费了很长时间去准备吗?”
男孩子点了点头,“是的,唔,不仅是这一次,我从开始知道vinus这个品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关注了。”男孩很诚恳地看着我说。
“vinus也只是在北里刚刚站稳脚,它不是什么风靡全球的大品牌,但是我的要求可能比大牌设计师还要严格许多倍,这样,你还准备接这个case么?”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点点头,“只要你给我机会呃,我不是请求您有何偏颇,如果我的实力可以,请给我这个机会就好。”
我扯开嘴角,“我给你机会,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孩子抬起头,眸光因为兴奋有些忽闪。
“你去,把头发染成纯黑色。我这个衣服不适合亚麻色的头发。”
男孩子愣了愣,看着我起身,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那么,t台上祝你好运。再见!”我起身与他握了握手。
男孩有些局促地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再见”
我抿起嘴角,很少见到这么执着的人,就像言布施她当初为了一副作品窝在屋子里寸步不出一个月只吃泡面一样。若不是他和他太像,论身形论气质,该是最好的。
我整理一下情绪,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今天回来的倒是比黎岸早了许多,他七点多打来电话,说是要和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回来,让我自己试着做饭吃。我看了眼冰箱里的东西,然后又想到今天早上的那盘惨不忍睹的东西,于是毫不含糊地拿出一袋方便面。我可不想被自己做的东西给毒死。
黎岸是接近十点了才回来,那时候我洗了澡,穿着睡衣还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猛看,卧室里也有电视,但是我喜欢楼下客厅里这个大的,我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地爱看电视,无论是肥皂剧广告还是时装秀,我都能一直看下去而不觉得厌烦。
我对电视有种特别的依赖,因为一个人的时候,许多时候我都是害怕着一边听着电视闹哄哄的人声开始睡着的。
黎岸走到客厅,看了眼垃圾桶里的泡面袋,我看着他往那里面看,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光记得把碗洗干净,倒是忘记那个袋子了,我被他轻皱起的眉头搞得心虚,扭过头圈着腿坐在沙发上,弥勒佛一样直直地看着电视,假装没看见。
我瞄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