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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前一后更加像是曼妙的女郎穿街而过,总是要把男人甩在身后才罢休。

    可最后,每每男人还是从不犹豫不管花多长时间很坚定地跟了上来,言布施有时甚至想恶作剧地躲藏起来,看他如何地心焦懊恼,残缺的人,一点点的变数都能够狠狠地击破他们脆弱的心理。

    可随后又想了想,这种幼稚的行为得来的快感也甚是不痛快。

    与一个喜欢胡闹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她最讨厌不成熟的举措。

    终于像是走了一个下午,言布施感到视觉疲劳腿都酸了,又拐回到之前隔了几条街的地方,将一件马马虎虎还凑合的婚纱给买下了,连带着又像是突然来了购物的兴致狂了几家首饰店,买了些珍珠项链,白金耳环的。那时候女人们最爱戴着的东西。

    横竖反正有人陪着她一块受累的。

    但凡俗气的东西,婚礼上她能想到的,指甲油护手霜唇膏高跟鞋滴眼液,什么有的没的事无巨细都要买,不管是有用没用她都一样不落下地买上。

    仿佛在跟身后的男人宣告,看吧,你即将要娶的就是一个这么挑剔俗气的女人。

    就让你悔不当初。

    “你还好吧!”言布施也好偶尔回过头来问,眼神却是挑衅的。

    “没事,走吧。”

    “真没事?”女人撇撇嘴。

    “真没事。”男人皱了皱眉。

    于是言布施又大胆地开始了下一波地折磨。

    心里气不过他的强硬。

    黎岸抿着薄唇跟在女人的身后,步子明显地比来时坡得多,一直安静地看着女人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家一样的好兴致,提着她塞过来的包装袋,她买东西时,他就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女人从来都不征询他的意见,像是根本不屑。

    她掉头出门,他便付了钱,继续忍着假肢搁着摩擦的疼痛,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力气,一步一步艰难地加快,跟上。

    将女人送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黎岸望着女人提了几包东西进了屋才转过头,靠在车座上,看着迷蒙的夜色,后视镜里的车座上,落下几包女人下午看着急切要买的东西。

    黎岸俊逸的脸上微微的清冷,睫毛上像是结了一层霜,湿湿的汗从耳侧晕染到脖颈,西装裤子质量良好,隔着质感的布料,血迹只是晕染了零星地不甚明显的血渍。

    言布施故意丢下的,其实是可有可无的物品。大大咧咧地几个满满的包装袋,嘲笑着男人的闷不吭声。

    将腿微微地挪了挪位,不让假肢的接受腔继续杵着疼痛的地方,黎岸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将打包小包的东西提到女人门前,用了比常人三倍的时间,喘了口气,摁了一下门铃

    门铃响了的时候,黎岸强忍着方才的撕磨,转回身坐到车里启动了油门,车子像是一尾银鱼,穿梭在暗黑的天幕下,离那个能要人命的女人暂时地远了点。

    请帖发样式定下的时候,言布施看了眼红色烫金的玩意儿,很随意地瞄了一眼地址。

    结婚的那天早上,几乎是凌晨三点刚过的时候,言布施被言父敲门的声音吵醒。

    看了看表,言布施披散着头发出来,面无表情地开了门,然后像一个木偶,被请来的几个化妆师上妆梳头。

    言布施能做的,大抵只有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着因为浓重的呵欠让眼角溢出的泪水,怕是花了妆容。

    高淑贞丝毫没有嫁女儿的感伤,忙里忙外乐呵呵地给化妆师们端茶送夜宵,看着言布施逐渐被套上一层一层地束缚,满心的急迫,言布施就是那急于送出去的礼物。

    言布施面瘫地任着一群人忙乎,镜子里倒映出自己还是上学时居住的屋子。隔壁是哥哥的。

    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外头传来车鸣声,言布施穿着一身洁白色的长裙,姿容绝美。

    长长的曳地嫁纱被身后的人拖着,走过哥哥的房门时,停顿了下。

    言父见了呵斥了一声,“小施!今天是大好日子,别冲了喜气!”

    言布施忘了父亲一眼,不予理会,也像是挑衅,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门,哥哥的遗照摆在屋子里显眼的地方。

    那淡雅美好的笑容隔着层层时空讽刺着她一身的洁白。

    言父走过来将言布施拉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像是要突然地把曾经隔绝在门的另一侧。

    门前好几个往常跟高淑贞打麻将闲聊的附近的女人,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她的婚礼,热闹了别人。

    言布施走出去,男人笔挺的黑色西装和考究的白色衬衣,深蓝色的领带系衬着英俊的略显贵气的脸,像是十八世纪的贵族,高贵,却谦逊儒雅。言布施怔愣了一下,抬步走了上去。

    黎岸脸上始终一贯儒雅的表情,不瘟不火那种隽永清淡的感觉,就像他这个人。

    言布施走过去,把手放在男人的手上,有些嘲笑地看了一眼高淑贞和这个她呆了许久的地方。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客人已经来得满满的一大院。车辆排着摆在黎家门前,拥挤地挨着。

    黎家大院里,坐席布置了几十张,本来宽阔的大院里尚显拥挤。

    黎家的老辈们都喜欢在自家里喜庆摆宴席,酒店里的婚礼太没味道。

    宾客们都坐在一起,围着一圈一圈地谈笑。

    黎家的两个太太忙碌得不行,脸上挂着喜庆,热切大方地招呼着客人。

    外头车队抵达的时候,人们都起身挤在门口,有的客人不顾着还是一身贵气的形象巴巴地伸着头,看门外头缓缓进来的新人。

    还是旧时婚礼的习俗。

    彩色的丝带挂在白色婚纱上,尤其地明亮喜庆。

    气球乱飞在脚下,人群拥挤着来,爆破的声音啪啪地响。

    孩子调皮地牵着新娘的婚纱,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绣花和珍珠。

    言布施任性地想,反正挑不到好看的,索性就将缀满珍珠最俗气也最贵的一件买来了。

    婚姻在言布施的眼里本就是很俗气的。

    哪里料到,新娘子还是穿出了一身的妩媚和贵气。

    高高盘起的发髻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婀娜有致的身段,一袭价值不菲的洁白纱裙,像是高贵的妇人,这姿态模样当真是羡煞旁人。

    新娘的手放在新郎的臂弯里,英俊安静的男人走得不是很快,抱着新娘拖着长长的婚纱行得缓慢。

    舒韵看着儿子,高兴地抹了抹眼泪,她的儿子终是不愿意委屈了新娘子。

    外人眼里,的确是天造地设地一双人儿。

    被放在红地毯上,言布施丝毫不羞怯地打量着黎家,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知道,人很多。

    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

    言布施走进了黎家大院的。

    一切好像就是例行公事,公证人站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宣布着礼成的时候,言布施终是笑开了眉眼。

    黎家的长辈很多,言布施只知道她的婆婆似乎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反而是父亲和高淑贞笑得很开心。

    敬茶完毕。

    黎家的宾客主人都热闹开了,两边家长一番客套地讲了话,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婚宴。

    换衣间里,言布施皱着眉拉着身上的拉链,黎岸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出来,本想敲门的手顿了顿,又等了十分钟。

    推开门时,言布施正困难地同拉链作斗争。

    黎岸走过来,直接就将言布施的身子转了过去,从后头把隐藏得极好的拉链给拉开了。

    随后男人便转身,瞥见桌子上女人没吃完的糕点,“你先吃饱,十分钟之后出来。”

    “嗯。”

    言布施被逮住偷吃东西,微微尴尬了一下,出来时一直不看男人的脸。

    跟着他逐桌地敬酒,言布施尝到红酒里是兑了可乐的,多数是黎岸帮着挡下,她先前的担心似乎完全多余了。

    她一向没有酒量,甚至还倒霉地完全没有酒品。

    婚宴一直持续到很晚,随意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言布施饿的前胸贴后背地扯着脸应酬。

    三点多的时候,言布施才终于得了空子跑到里屋里找了一些糕点吃,黎母过来的时候,言布施正在擦着嘴上的碎屑。

    老太太路过门口时看了一眼儿媳妇,“黎家的媳妇不容易当,要忍得住很多,收拾干净了赶快出来送送客人。”

    言布施点了点头,心里微微一怔。

    没想到还是个严苛的婆婆,她这是赶得什么运。

    ☆、chapter10

    黎太太和黎先生

    我坐在电脑桌前,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读完了kathrin发来的email。

    朋友说,我笔力不好,有些情绪在里头,他们的婚姻大概是这个样子促成的。

    “这样就嫁过去了?”我还是难以置信,那位夫人到底任性到什么地步,肯为父亲牺牲到什么地步,竟然完全把婚姻视作了可有可无,这根本完全就是交易。

    “是的。”

    朋友果断发来的两个字。

    我轻叹一声。

    那个年代里,婚姻便只是儿戏,虽然也是新旧接替的年代。

    究竟还是缘分推挤着他们结合在一起,不管是多么荒唐的理由,一旦成为历史,便永远义正言辞绝对成立。

    “唔,kathrin,下面的何时能发给我?”

    msn那头没有动静。

    朋友很久才回音,“我问了夫人,她说,她会抽时间写一封emile给你。”

    我看了,指尖快速点击键盘,欣喜若狂。

    “真的?!”

    “真的。”

    我吁了一口气怕又是kathrin调笑我的。马上回了一个字,好,后头加上了诸多的感叹号。

    后又想想,告诫kathrin一定要帮我多谢谢人家。

    果真是改变极多的,不然那个随意凉薄的女人,哪里会亲自给她讲述过去。

    “kathrin,现在夫人的生活好么,她先生的状况如何。”

    “很稳定,生活如同德国里的其他居民一个模样,先生在大学里头授课,夫人在家里有一个工作室,忙着设计时装,有时常常会抱着孩子出来买东西,然后会直接拐到大学校园等先生一起回去。我在校园里头碰见过好几回。”

    呵呵,真好。我在这头傻笑。

    很快的,年底的时候,邮件很稳定有规律地发来了,我看了一眼署名,frau

    这是她msn的昵称,以及各种网络工具用户昵称。

    她说这是她的荣誉,像是二战德军脖子前的十字架一样,她巴不得天天地冠带着。

    她是黎夫人。

    frau li(黎夫人):

    回忆往事的时候,往往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在逆流,流到青涩懵懂,与爱邂逅的年纪,而今来之不易的安稳里,我往往会不时地拒绝我们一路走来的艰辛,然后更加投入,加倍地爱这个男人。

    我知道,起初的爱是之余那些之余尘世的眼光,他帅气,有才,一点一点像是一颗璀璨的钻石,越靠近就越会发现那光芒的锐利都被他恰到好处的收敛,然后像是一种弥留的香味,总是吸引着人靠近,似乎紧紧靠近了还不够,那样的美好吸引着人掠夺,夺来捧在手心里亦不够,最后想完全地吞下。

    最后才发现,我想夺来的是他的爱,我想追求的是他的狂热。

    总是淡然的让人发疯。我于是用尽了办法撩拨,可我不后悔那些不成熟的举措,我终于知道,原来有一种爱,真的悄无声息地就可以溺死人。

    他是个淡雅的男人,像是三月阳春的水,挑起了一个自认为最冷清的女人所以的□和心事和贪婪和霸道。

    我恨过,猜疑过,冲动过。

    然能够和他相守,我始终觉得这是无比美好的,我对上苍千千万万种说不出的谢意。

    他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而今,我最关注的莫过于他的健康,在德国嗜酒如命的日耳曼血统里,他有四分之一,却被我强行掐断了德国男人对酒的痴狂,我允许他吃汉堡,吃小熊饼干,吃巧克力,我说哪怕你吃出了和德国男人一样三十之后普遍的肥胖的身材,我依然爱你。他却总是淡淡的笑,像是被宠溺的羞涩的孩子,像是一个母亲一样把他当做孩子来宠爱,和我们依依呀呀的宝贝一样,我的爱给了他和他的骨肉,一点都不偏颇。

    我写这篇回忆的时候,他笑着看我艰涩的言语,逐个词语地纠正那时候他的心情,他的表情。

    关于这篇回忆录,两个人一起咀嚼的时候,我们时常有争议,他用指尖指着我的一句话——“他毫无表情地转身,我的心沉入了谷底,心里酸涩并着冷意”他蹙眉,他说我明明当时很生气,为什么你看不出来。

    我坚决反驳他所谓的明明生气的表情,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无所谓的,真的看不出来。

    他说我生气的时候,会有所行动的。

    我笑着看着他,眨了眨眼,是有那么几次,直接往床上扑的,可是我依然觉得是我的魅力使然,看不出来你哪里生气倒像是欲求不满。

    他哑然,看了我半响,俊逸成熟的脸可疑地红了些许,抿起了嘴角盯着自己的k线图不说话了。

    我颇为好笑地看着他的侧脸,趴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baby,不生气,今天晚上,我好好看看你生气了有多厉害?嗯?”

    我重新移到电脑上,看着他红白交加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半天才叹气,“我没有生气,我用说的。”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刚刚切除阑尾的伤口没有愈合完全,我猛然扭头,像是一个撒泼的女人“不听不听,就要做的!ichliebe“ml”。(我喜欢“ml”)”

    “”发丝低垂,薄唇温吞吐息。

    我知道,他也想了。

    我不是个忸怩的女人,我喜欢他爱我,那时我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脸红失控

    而他却是个十足的扭捏的男人。那么,想想那时他该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强装身经百战地想要压制我。

    而我又是多愚蠢地被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下一章。。这章过渡章。以后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会用第一人称讲述。

    ☆、chapter11

    我是他的妻了,在我还不知道如何为人qi的时候,懵懂地嫁了过来。

    看着满屋的喜气,红色刚刚滚过喜的床,热闹的人群散去,便是一股低沉近似血色的红。

    热烘烘的一天,像是历经了一个劫难,我从来不喜欢这样在人前忙碌,还好,就是这么一次了。

    这是黎家的老宅,新房很古朴,红木漆的家具在柔和的吊灯下泛着古典的色泽,我喜欢新鲜的元素和狂乱的搭配,这样的沉稳反而给我一种格格不入的压迫感。收回目光,我翻出自己带来的衣服,进来隔间的浴室。

    水洒打开,被热气蒸腾的水冲着,疲惫顿时放大了几倍,靠着墙面,我洗的十分快速,洗了头发,然后随意地冲了澡。

    没有人告诉我新婚之夜应该做什么,我知道,若是我母亲还在,一定回手把手地教会我如何精心地沐浴打扮等待新郎,如何进行所有女人都紧张的过程。若我的母亲还在,也许我会像平常的女孩一样满心欢喜的期待我的新郎。

    而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甚至不知道是该先睡觉,还是该一直等着他。

    好在我不是按部就班的人,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吧。

    我不是小孩子,新婚之夜,是所有的妻子成为女人的第一步。

    言布施不是让黎家娶来供奉的,这个我十分清楚。

    我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想着接下来必然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环节,也是此时,我开始愤恨自己的冷情。

    若是能像平常女子一样,忍一忍,痛一次,也就过去了。

    我站在梳妆台椭圆形的镜面前,看着自己微湿的头发,特意地穿上了不是太保守的睡衣。至少把表面功夫做足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白皙里透着红润的肌肤和略微高挑起的眼角,十分的魅至。

    我一边拿起吹风机,将自己的头发吹得半干,轰隆隆的响声让我真想这么一下子把自己给敲晕了,然后随他怎么摆布。

    或许这还是不错的主意。

    新娘在浴室昏倒,任新郎自食其力吧。

    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皱着眉头深思,我该怎样遮掩自己对情事的厌恶才好

    若是黎岸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尼姑的身体,不,甚至说连尼姑都不如的身体,他必定会十分愤恨。作风上自己可以随意撒泼来宣泄不满,可是关乎到本质的问题,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气的。我不了解他的脾性,但我有种预感,他绝不会如他看起来那么纯良。

    最起码,在父亲的事办好之前,我也得讨好他。

    我愣怔的时候听见外头的房门响了,是黎岸送完客人回来了。

    我踩着门口的拖鞋,打开房门,看见他正在解开西装的领带。清隽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特别的可观,他的目光是看向墙上那个大大的双喜的,见我出来他扭过头,我想此刻平常女子对着新郎是该笑的,于是我笑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打招呼,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经过他,走到那张铺着神红色龙凤呈祥被褥的床边。

    他没有转过头,依旧那个姿势不紧不慢地脱下西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白色的衬衣纽扣微微开了一颗,言布施靠在床上很肆无忌惮地欣赏他脱衣服的过程,十分的优雅且有程序感,言布施的目光移向他的裤带,见他只是脱了外套便不再进行下去不免有些失望。

    黎岸的手顿了顿,知道言布施的眼睛此刻一定放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弯下腰,摸到西服裤子里的金属质感的腿,接着,捋起裤子,十分熟稔却又觉得无比缓慢地脱下了假肢。

    我感觉这是十分戏剧化的一出,我死死地看着靠在那里的一截假肢,仿佛那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该是多么可笑的,高淑贞竟然分不清跛腿和断腿的差别。听见里头隐隐传来的水声,虽然心里窝着火,脑海里却还是十分清楚地记得男人的每一个动作,他弯下腰,没有犹豫地就往上捋起了裤腿,摸索着假肢的接受腔,卸下后,撑着墙,拿起旁边的拐杖,十分熟练的进了浴室。每一个表情都是该死的云淡风轻。

    我呼出一口气,移开目光,管他是跛子还是断腿的,你还能要求什么不成,当时就算知道是个瞎子,不一样也得嫁过来。这样一想,我心里稍微有些平衡了些,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场景,我不免全身发毛,我直觉我必须晕倒,不然我一定当着他的面吐出来的。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都不会待见。我无法想象我被一个断了腿的男人压在身下,时不时地被他的断腿触碰到的感觉,定然是极为不舒服的。我瞄了一下屋子,想着该如何快速地陷入昏阙,跑到我自己的衣柜里泛出lv包,查找一番,十分头疼地看着还剩下的剂量不多的安眠药,我正想着全部倒入口中,却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我假装镇静地把东西塞进去,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很不好。我满头黑线地想,黎岸现在定然看见一个女人上身爬进衣柜,撅起屁股石化的模样。

    我迅速起身,转过来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拐杖放在离着床很远的位置,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洗完头,他的头发吹干了很清爽地贴在耳侧,或许是他终于想起来我这个妻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指了指屋角的桌子。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瓶葡萄酒。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黎岸见我没有动作,撑着墙,单脚跳了过去。

    他的稳定性极好,那样跳跃的动作竟让我感觉不出有什么唐突过分,他拿起酒,我见他似乎又准备跳回来,怀疑他的能力,我走到浴室旁边拿起拐杖递给他,从他的手里接过酒杯酒匙还有红酒。

    他跟着我回到床边,额角有些汗珠,薄唇抿着接过我手中的酒水,打开之后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不过可能这是一种情趣,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我十分明白男女发情的过程,无非是感觉对了,兽性来了,然后就滚到一起了。

    我的意识没有集中到酒上,只是在担忧接下来我怎么样表现才能让他误以为我进入状况。我又怎么样才能忍住关键时候腾升上来的排斥感,这时我不禁有些后悔,若是那次让郝坤琛得逞了,兴许我的难关就解决了。

    我低估了葡萄酒的辣度,喝水的速度不禁让我噎了嗓子,急急地咳嗽了几声,我才后觉,他拍了我的背,丝质睡衣的料子很清晰地传来温热的气息,而且,男人距离的有些近了,意识到这些,我的所有感官到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像是预备抗战一样,又不禁纳闷地想,该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吧,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倒是这男人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难道是个急色的?

    我觉着好受了些,抚了抚胸口,把剩下的酒也喝了进去,猛然间我一个灵光乍现,这样喝晕了似乎也还不错。

    我很想把酒杯握在自己的手里满满地倒上一大杯,而不是这样一回只盖住杯底,见我一直喝酒,黎岸皱了皱眉,放下酒瓶,大概是不想让我喝了,我得了机会,抓起酒瓶倒了一大杯,对他笑了一记,估计是我这辈子最傻的笑容,“那个我紧张”然后,我没顾着看他的表情,径自喝了满满的一大杯红酒,这下好了,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讨厌至极的不胜酒力今晚终是帮了我一回。

    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酒劲儿有点慢,我意识尚还清醒,看了黎岸一眼,他也正看着我,我心虚地扭过头,径直倒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知道,今晚我必定要经历我人生中诸多过分第一次。

    第一次最没形象的,最狗血的,最傻的,也最憋屈的把自己的尊严放在男人的身下。

    我眯着眼看他,他很英俊,我这样说服自己不要被心中潜藏的不安打败,我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能够依然用那种纯净至极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白色的浴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我又恍然有种错觉,仿佛那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圣洁的白色在我的头顶上盛开,我想到很多,我想到,言殷瓷他最喜欢的颜色。

    错觉就是错觉,黎岸靠近了我,我似乎感觉到他弯□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我的神智还依然够清醒,我讨厌这种在灯光下被男人玩弄的感觉,伸出手,十分快速的,“啪”地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我知道他能就着月光看清我的样子,但是起码,我不会看到他了

    ☆、chapter12

    我关灯的动作似乎让男人迟滞了一下,那时候,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我感受到他慢慢的靠近,带着一股男性温热的气息,然后身侧柔软的床铺下陷的感觉传来。

    我不知道我何以如此的敏感,见惯了男女那档子事,我以为我不会如此的草木皆兵,把自己搞得分外的紧张,却还是由于我自身的缺陷,不得不把全身的警惕感都调到了最高。

    不过该庆幸的是,他没有立马扑上来,我的心跳微微地放缓了些,我只希望我能顺利地过了今晚这一关,然后搬家到东区里的新房,我便会找机会不让他近我的身。

    真是一场难捱的战役。

    我能感受到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是那种看起来削瘦,触感却硬朗宽阔的男性的身体,他的体温不是很灼热,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身后似有若无的传来,他的手轻抚我的腰侧,却再无任何的动作,我闭着眼睛想让酒意上涌,我知道下一步若我还是清醒的,该是我剧烈反应的时候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像是终于熟悉了他的搂抱,我的气息平稳了些,微微发懵的神经让我暂时忘记了接下来的恐惧,我几乎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我擦觉到他动了,黎岸似乎觉得我是足够放松了,才缓缓地把手伸到我的背下,我装醉地不给予反应,任他将我翻转过来,跟他面对着面,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哪里,但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热热的正喷洒在我的额上,他低低地问,“还紧张吗?”

    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流转,我不能说紧张,也不能说不紧张,黎岸见我半天没有言语,微微将我搂抱得紧了,我感觉他小心翼翼地想把我搂紧,却又不让我碰到他的下/体的谨慎。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今晚,难捱的不止我一个啊。

    我不知道黎岸有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我只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我的讪笑,温热的唇便贴上了我的额头,我十分清晰地几乎能够感受到那种湿热的形状,一如白日他美好的唇形的线条。

    我微微地抓紧了床单,黎岸动作很轻,却毫不含糊地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似乎所有的步骤都不容遗漏,他吻到我的鼻子,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舌,小心地抵着我的鼻子,不上前,也没有退后。他的鼻尖坚/挺地触在我的左腮旁,两人的鼻息让彼此见的气流的温度攀升,然他只是瞬间的迟疑,唇便准确地含住了我的。

    我急促的喘息落入他的口中,他不疾不徐的动作,我一时间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一个调情的高手,还是一个初步试探的初学者。何况,我也从没有让人如此亲近地来接受我的判断。

    他的手从后背穿梭到脖颈,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后脑,一只手开始沿着我的锁骨,然后,也就堪堪地停在那里,真实的触感,让我的大脑真的开始发懵了,他用舌尖描摹我的唇,像是等它被他舔湿后才完全地含住,吮吸。

    我只跟郝坤琛有过接吻的经验,不过也是很少的几次,郝坤琛的吻,从来都是急切并火热,贴上便要唇舌纠缠的,快速的让我感觉,接吻无非就是那样简单的舌与舌的纠缠。

    黎岸很仔细的细舔,柔软痒痒的触感让我有更大的空间去联想接下来的进程该是会多么缓慢,我发现接吻的过程竟可以是如此的漫长,他的舌始终却步在我的唇外,没有进来,我觉得他再这么轻柔缓慢地挑逗我,我会发疯的,这样没有危险性的侵略,我绝对会把他推下去。

    于是,我毫不迟疑地趁着他吮吸的片刻将舌头深入到他的嘴里,安然地把舌平铺在他的柔软上头,我感觉到他的一瞬间的停顿,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像是察觉到我的不耐,他开始深一层次的探索,用手抵住我的后脑,然后卷起我落入他口中湿热的软舌,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舌吻。

    他的口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苦杏仁的香气,又像是核桃的味道,没有预想的啃咬的疼痛,我的眉头舒缓开来,任他吮吸,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轻轻地咬住他的唇,算作回应,我觉察到他似乎十分专注这个吻,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胸部上方的锁骨上,忘记了其他。

    我不禁开始怀疑,莫非他真的是生手,还是,更懂得如何让女人先难耐动情。

    但是,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动情了,因为我不会。

    我只希望,这个过程尽可能的简单明了,甚至他掠去其他直接奔入主题,我只希望这个过程不要漫长到我的酒意退去还没有结束。

    舌头上的触感让我感觉很舒服,但我知道这种舒服是短暂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真正进入我的前戏,我不知道自己是被黎岸吻得眩晕了,还是酒意开始大规模上涌,总之我觉得正好,我终于可以昏倒,虽然这个过程有些缓慢,我迷迷糊糊中拽住了男人的浴袍,手伸了进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手下的触感极好,线条分明的肌肤,这样肆意地抚摸他,似乎稍稍减缓了我的排斥感,因为我觉得,我才是那个猥亵他的人,我才是即将把他压住的人,于是头脑一热,我便毫不含糊地折腾着翻身,他的腿不是很灵便,我很轻而易举地便真正切切地把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浴袍带子在我的折腾下已经散开,我晕晕地趴在上头,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像是终于得逞了却没有力气和神智去逞凶的恶棍,只是死死地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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