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说:“不用了,今儿个那个娃娃亲已经来过了,说是五一节就要结婚,还请喝喜酒呢。”杨先一听,精神一振,忙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就诞生了傍晚六点钟杨先打给倪翠的电话。
第26章 开夜车前往
倪翠问:“陈巧心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徐向元了吗?不会是想等我亲自告诉他的吧?”
“没有。徐向元的手机掉了。根本就联系不上他,”杨先说,“哦,是徐向元今天中午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说的。”
“哦,他中午打电话回来,说了些什么知道吗?”倪翠问。杨先答道:“他就说,退亲的事情,因为陈巧心不在家,没有办成。那个时候,陈巧心还没来学校呢。”
倪翠再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呢?”杨先回答:“这就不知道了。算起来,如果顺利,今天他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结果因为不顺利,他可能就会在老家多呆几天了。”
倪翠又问:“你知道他老家的地址吗?”“你要地址做什么?想写信哪?”杨先说,“我劝你耐心等几天,他老家的事情办不成,终究会回来的。更何况现在离五一节,也没有多久了。最多等到五一,陈巧心结婚,那时候就会真相大白的。”
“我不想等,我想立刻告诉他我还爱着他,”话一出口,倪翠就觉得有点失言,立即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急着通知徐向元,因此我已经拿到他老家的地址了,”杨先说,“不过,你得答应我陪你一道前去,我才会告诉你。”倪翠说:“你去做什么?我是要跟徐向元和好,你就不用瞎掺和了。”
杨先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掺和。只要你见到徐向元,我马止消失。但在你见到徐向元之前,我还是有价值的。最起码问个路什么的,我还行。”
“杨先,你就把地址告诉我吧,我自己也能问路的。”倪翠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地址的话,我多问几个人,也是能够查到地址的。”
杨先说:“别,倪翠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假如我在街上看见一个美女,想要上前搭讪的话,成功率一定是很低的对不对。但如果有你帮忙,你上前搭话,跟那个美女混熟了,然后我再出现,就不会被拒绝了对不对?”
“你扯哪儿去了。我是去找徐向元,不是去搭讪。就算我向陌生男人问路,别人不理我,我再问其他人好了,”倪翠最后说,“你再不告诉我地址的话,我挂电话了啊。”
杨先停了一下,说:“好,我说点实际的。徐向元回老家是干什么去了你是知道的。他是退亲去了。而那个陈巧心刚好不在老家。徐向元的父母和陈巧心的父母都不知道陈巧心已经有了未婚夫并且准备在五一节结婚的消息,他们就知道徐向元要退亲。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想,一定是有哪只狐狸精迷惑了徐向元,所以徐向元才做了陈世美。在这种情况下,你去找徐向元,你觉得他们以及那些亲戚会怎么对你?”
“啊?搞了半天,我还是小三哪!”倪翠叹道。
“你不是,你绝对不是。但是那些老人不知情,以为你是,所以他们才会骂你,”杨先说,“不过有我陪你去就好办了。你根本就不用见那些老人。找人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我把徐向元找出来,你们在外面互诉衷肠。你要见那些老人的话,得等到五一节陈巧心结婚之后才行。”
倪翠沉默了一下,问:“那学校的假怎么办呢?”杨先说:“就以我爸要做换肾手术为理由,找人代话续假就行了。”倪翠想了想,说:“那好。我说个地方。现在是六点。七点钟你赶到那儿。然后我们一道走。”
……
倪翠不吃饭了。碗当然更不洗了。拿了上次的旅行包,找了两件干净的换洗衣服。收拾收拾,就又出门了。路上,倪翠给温燕打了个电话。温燕答应在鼎逸地产等候倪翠。
进入鼎逸大厦,倪翠一眼就看到等在大堂的温燕。倪翠就想怎么编一个瞎话,解释自己不找洪国志的行为。结果温燕迎上来说:“董事长到外地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倪翠这会儿,也顾不上讲客气了,说:“我还要继续用车。其它也没什么。”
温燕问:“加油卡和高速公路缴费卡呢?”倪翠说:“上次的卡,我还没还呢。”温燕说:“不知道余额够不够。我还是给你新卡吧。走,我们去取车。”
然后两人往电梯间走。路上,温燕拿了卡给倪翠。倪翠接过,问:“嗯,这张卡是做什么的?”温燕说:“就是普通的建行储蓄卡。密码在上面的纸条上。我看你一定有什么急事。拿着有备无患也好。”倪翠说:“不会又是二百五吧?”温燕说:“没那么多。只有几十万。具体金额记不清了。用了不需要还的。”倪翠因为心中有事,也没有推辞。
到了负三层,出了电梯。温燕过去打开了全部照明设备。说:“你下午还回来的那辆途瑞已经开出去了。现在就是这几辆。你自己选吧。”倪翠也不知道哪种车好,就说:“我要到农村的。你说什么车好?”“到农村,当然是越野车了。那辆途瑞就挺好,可惜不在,”温燕眼光一扫,说,“这辆神行者不错。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就它吧。”倪翠说:“嗯,就这辆吧。”
然后温燕就拿出手机,拔打了上面工作人员的电话。“喂,我是温燕。马上把神行者的行驶证和车钥匙带到车库来。对,我就在车库。还有,立刻派人到街上买些零食,等在车库门口。买多少?两百块钱的吧。”
关了电话,温燕说:“很快,你不要着急。对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号码,是你的新号码吗?”倪翠说是。温燕说:“相信我,我对你好,刚开始是因为董事长。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对我千万不要客气。不方便找董事长的,找我好了。”倪翠心里半信半疑,不知道怎么说,就伸手握了一下温燕的手。
……
很快,行驶证和车钥匙就拿来了。上车,由倪翠开车。到车库门口,温燕和工作人员下车。同时接了几大包零食。然后分手。
倪翠开到与杨先约定的地方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杨先上车,坐好,汽车开出,杨先说:“怎么换车了?这辆神行者,大概五十万。比上一辆途端差点。哦,对了,你慢点,我有话说。”倪翠降低了车速,问:“什么事?”
杨先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就是想问,是应该跟你说话,还是不应该跟你说话。”“你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倪翠就知道杨先问的是什么了。自己车开得并不熟,说话会影响注意力。但是,自己长时间驾驶,又很有可能打瞌睡,“啊,我知道你问的什么了。我想想啊。嗯,这样,直路,没有什么情况的时候,说话比较好。路面情况复杂的时候,不说话比较好。”
杨先说:“好。那我就不说话了。呆会上了高速公路再跟你说。”
……
我国铁路建设得比较早。早在1928年,就有个大规模的铁路发展计划。当然,解放前建成的铁路并不多。很多铁路,都是解放后修建的。
高速公路就比较晚了。1988年通车的上海至嘉定高速公路,是我国大陆第一条高速公路。1990年通车的、号称“神州第一路”的沈大高速公路,才是我国大陆第一条真正的高速公路。
铁路修得早,弯道就比较多。比如成渝铁路,全长504公里,全程行驶约12小时。成渝高速公路,全长就缩短为340公里,全程行驶4小时。当然,预计于2014年建成的成渝高速铁路,里程更缩短为308公里,全程行驶仅需要56分钟。
我们这儿,就不用理会高速铁路的事情了。只谈一般铁路与高速公路的区别。全程行驶约12小时的成渝铁路,高速公路就变成了4小时。徐向元回老家,全程坐火车需要48小时,正好是成渝铁路的4倍。倪翠驾车由高速公路前往,需要的时间也就是16小时。
当然,在这16小时里面,也是有停顿的。成渝高速公路设计时速是100公里,实际限速是90公里。在没有监控的路段,超速行驰也是很平常的。怎么算,都不足4小时。因此,说4小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路途之中的停顿。那些停顿,包括在一些大站里面上厕所、加油和用餐等事宜。
倪翠在晚上八点钟之前,上了高速公路。星期一早上十点,就赶到了徐向元老家所在地,下了高速。
……
倪翠连夜驾车,当然是没有睡觉的。反而是杨先,打了一小会儿瞌睡。通常在这样的情节里面,他们会到某家旅馆投宿,然后那家旅馆又恰好只剩下一间房了。只不过,那样的情节在本书中并没有出现。上午十点下高速,是不需要投宿的。
下了高速公路,还不等于到了徐向元的老家。前面曾经交待过,徐向元的老家并不是边远的农村。但也是某县某镇某乡某组。现在到了某县了,接下来就该到某镇去。
最后,汽车开到某乡而止,就只能徒步前往了。由于问路前往,再加上县乡级公路路状较差,所以,尽管路途不远,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弃车步行的时候,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第27章 被看家狗追咬
这时,天,下起了小雨。是那种如眼泪一般的绵绵细雨,很细很密。杨先和倪翠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他们都记得乡上有几家商店。然而,是回去买伞,还是继续找人,这是个问题。
杨先说:“看样子已经不远了,淋雨就淋雨吧。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否支撑得住。”倪翠说:“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淋点雨,肯定不会生病的。”哦,对了,这样的情节里,女主角一般都会着凉。不过,倪翠还真的不会。倪翠并不是洪国志宠大的,而是倪春霞带大的。贫苦人家的女儿,很小就开始做家务事。那身体,真的是一级棒的。
杨先说:“那也好。其实,雨中漫步,很有点诗情画意。你看,那远山已经看不见了,到处都朦胧一片了。”倪翠说:“是啊,雨儿如丝,思绪如丝。需要梳理,需要释放。只不过,我觉得这路越来越难走了。那些诗情画意,还是收起来吧。”
是的,道路越来越难走了。并不是说道路险峻,而是指道路湿滑。倪翠的鞋是市场经济适应学校规章制度的产物。虽然不是真正的高跟鞋,那鞋跟却也不低。倪翠不娇气是真的,没有在下雨天走过乡下的泥路,也是真的。所以倪翠就感觉路很难走。还不止倪翠,就连杨先,也是走得战战兢兢的。
这一下雨,问路就有点麻烦了。田间地头的农民都回家了。要问路,就只得到屋前去问。农村人家,家家都有狗。可不是那种当作宠物的哈巴狗,而是看家护院的大狗。往往是杨先还没走近,那些狗就先跑出来了。
不过还好。杨先照顾倪翠,让倪翠躲得远远的,自己一个要上前问路。那些农村人也都热情好客。一听见狗叫,就出来查看。看见杨先之后,虽然不认识,却也立即把狗唤住。一连问了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最后就找到了徐向元的家了。
……
倪翠照例躲得远远的。来之前就说了,倪翠是不能上徐向元家的门的。就杨先去。如果见着徐向元的话,就把徐向元叫出来见倪翠;没见着就算了。
不过,徐家的狗叫了老半天,徐家就是没人出来呵止。徐家喂的是一黑一灰两条狗。只见那狗越跑越近,杨先就慌了,撒腿就跑。
不知道读者里面,有没有谁具备打狗的经历。说起来,这狗呢,对于“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方针可谓无师自通。杨先一跑,两条狗当然就追。
远处的倪翠见了,心里也非常害怕。看见杨先跑过来,后面还跟了两条大狗,倪翠也转身开跑。由于道路湿滑,倪翠没能跑出多远,二十几米,就一跤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衣服打脏了,算小事。严重的是,倪翠的右脚崴了。再想站起来,那脚腕就像无数根钢针刺骨一样,疼痛非常。
杨先疾步跑到倪翠那儿。由于速度快,险些踢到倪翠。杨先一跳,就跳过了倪翠;另外还冲出三步。忽然杨先就想到那两条狗。咬不着自己,肯定要咬倪翠。然后杨先就调头助跑起跳,挡在了倪翠的前面。
两条狗来了。杨先胆怯,缩手缩脚,也就滋长了两条大狗的气焰。在夹攻之下,杨先疲于应付。
附近有家邻居,听见这边狗叫个不停。就出来查看。望见徐家元家两条大狗在咬两个城里人,就远远地吆喝了一声。两条大狗听见那声吆喝,就退了。
被狗咬的时间很短。只不过杨先和倪翠都感觉时间特别长。最后的位置,距离徐向元家很远。按照一般的说法,已经超出了那两条狗的领地范围。只因为杨先逃跑,一逃一追,这才赶出这么远的。
正确应付这种看家狗的办法是从容不迫,慢慢走开。如果那狗逼得太近,就扬手作势欲打,或者假装从地面捡石头;那狗必然退开。之后,仍然需要慢慢走开,绝不能夺路而逃。
……
战后,杨先和倪翠都坐在地上。那家邻居猜测两人可能受伤了,就又喊了个妇女,一道过来查看。邻居一搀杨先,杨先就起来了。那妇女来拉倪翠,则怎么也拉不起来。后来还是邻居和杨先两人合力,将倪翠放在妇女的背上,这才背进了邻居家。
邻居家当然也有狗。邻居家的狗最先还准备加入战斗的,只是还没有跑到位置,邻居就吼了那一声。此时,那条狗就闪开一旁,不再叫唤了。
徐向元的这家邻居也很热情。妇女先看了倪翠的脚,发现肿起老高,就去拿酒来擦。这边,男人带杨先草草地洗了一下,发现杨先脚上被咬了一口,右手也被划破了。男人就从柴灶洞里取了些草木灰,抹在伤口上,说是能够止血消炎。
期间,男人问了杨先是哪儿人。杨先回答是来找徐向元的,是徐向元的同学。那男人就说,徐向元刚走。家里人送徐向元到县里火车站去了,没有回来。杨先顺口就问起徐向元退亲的事,但那个男人并不知道。
……
后来雨停了。邻居男人和妇女都建议杨、倪二人留下,等待徐向元的家人回来。但倪翠此行,目的就是要见徐向元;如今徐向元已经坐火车返校,目的就不能实现了。而且,杨先被狗咬伤,需要当天就打狂犬疫苗预防。住在农村,明显不行。于是,告辞了徐向元邻居一家,由杨先背着倪翠,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倪翠见杨先走得勉强,就说:“杨先,放我下来吧。我左脚是好的。你搀着我走就行了。”杨先站住,说:“你别乱动。如果地面是干的,搀着你走也行。但这路,太滑了。很可能再摔一跤。你就不要逞强了。”倪翠就没有再说了。
来的时候,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回到乡上,走了一个半钟头。到了汽车跟前,杨先累得不行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倪翠没被摔着,挣扎着站起。歇了一下,再把杨先拉了起来。开了驾驶室车门,但倪翠上不去。
倪翠说:“喂,你抱我上去,我才能开那边的门。”杨先说:“你告诉我按哪个键吧。”“就是……唉,我说不清楚。这儿也没其它可以坐的地方,迟早还得你抱我上车。”杨先说:“那,我就得罪了。”
倪翠被弄上车之后,开了其它车门,杨先从另一边上车。坐了一阵之后,倪翠说:“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准备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杨先愣了一下,问:“有好消息吗?”倪翠摇头道:“可惜没有。”杨先说:“那就说坏消息吧。”倪翠说:“我发现我不能开车了。”
“哎呀,我把这茬给忘了,”杨先说,“你不能开车,我又不会开,我们就回不去了。这可怎么好呢?”倪翠说:“当前最急的事情,是你要打狂犬疫苗。歇一下,你下车去问。哎,你有钱没有?听说要好几百块呢。”
杨先说:“几百块我倒是有。不过那是生活费。如果你能付账的话,还是你付吧。”倪翠说:“当然该我付。本来就是我要来的。你是好心受累了。还有,刚才你本来是逃得掉的;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咬伤的。还有,我脚有伤,你脚同样有伤,但却是你背我回来的。所以我付账,是理所当然的。这次我没带什么现钱。不过我有张卡,卡里有钱。呆会儿你先用生活费顶上。随后取了钱再还给你。”杨先说:“你帮我父亲治病,大钱都花了。小钱,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那就这么办吧。”
……
歇了一会儿,又吃了点零食之后,杨先体力恢复了,就下车去询问。问了几个人,再返回车上,脸色不怎么好。倪翠问:“怎么,这儿没有打狂犬疫苗的地方吗?”杨先答道:“就是。说是县里才有。”倪翠说:“县里呀,好几十公里吧?”
杨先说:“来的时候,我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当然,主要是因为路不熟,车开得不快。但怎么算,三十公里总有吧。现在是三点。要是走着去,估计走到了,那儿的人也该下班了。”倪翠说:“你别灰心。我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可以开车了。我试试啊。”
接着,倪翠就发动了汽车。开动了。杨先仔细观察倪翠,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倪翠开得比较快。好像倪翠的技术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似的。
路况较差,加上速度较快,本来应该是比较颠簸的。结果并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神行者的优良性能表露无遗。如果是那辆途瑞,感觉将会更好。
……
一个小时不到,倪翠就开进了县城。进入县城之后,倪翠就随便找了个宽敞一点的地方,靠边停住了汽车。拉起手刹之后,就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了。
杨先说:“哇,这么快就到了。你可真行!”不见倪翠有什么反应。扭头一看,倪翠的头是埋住的。再一看,倪翠先前已经慢慢干燥的衣服,居然又打湿了。杨先不由得问道:“咦,你的衣服怎么又湿了?”
倪翠不抬头,说:“你快去,打疫苗。”这个时候,杨先正在猜测,或许倪翠有什么问题。听倪翠一提醒,才记起打疫苗的事,这可是性命攸关的。连忙开了车门下去了。
县城并不大。杨先此去,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花了三百块,打了疫苗。再返回。总共花了约半个小时。只不过上车一看,倪翠仍然爬在方向盘上。
第28章 我只希望她得到幸福
狂犬病是一种侵害中枢神经系统的急性病毒性传染病。和鼠疫、天花、流感等疾病一样,曾经在历史上造成了人类大批死亡。但是,人类对疾病的恐惧,并不只取决于疾病的严重程度。回顾一下历史我们就会发现,一种传染性极强,患者百分之百死亡的疾病并不能让人类感到恐惧。人类最恐惧的疾病,必须加上两条:新发现、还没有研究出对症药物。
后一条,应该很容易理解。一般人都对前一条有所疑问。那么我们想一想,啥斯、矮之等疾病,到现在仍然是没有对症药物的,但时间拖了很久,人类就知道了许多预防措施,是不是已经不那么担心了?
狂犬病也不是最近才发现的。并且还早早的就研究出了狂犬疫苗。因此包括杨先、倪翠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怎么害怕狂犬病。
当然,杨先被狗咬了。存在着感染狂犬病的可能。事情到了自己身上,那还是有点担心的。不过,在成功打了疫苗之后,杨先很快就把那一点担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也是很正常的。
……
杨先拉开车门,上车。汽车因为杨先的上车,出现了一点摇晃。杨先反手去关车门,眼睛就看到倪翠爬在方向盘上。杨先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倪翠就是爬在方向盘上的。另外还有……还有倪翠先前已经慢慢干燥的衣服,又被打湿了。当时杨先不明白倪翠的衣服为什么会被打湿,还问了一句。倪翠叫打疫苗,杨先就忘了。
在这一刻,杨先全想起来了,并且立即就明白了倪翠衣服被打湿的原因。那就是汗水!凉爽的天气里哪来那么多的汗水?不。那不是热出来的汗水,而是痛出来的汗水。倪翠为了让杨先能够及时注射狂犬疫苗,高速驾车近一小时;那只不能沾地的、被崴的右脚,踩了近一个小时的油门和刹车。怎能不痛?痛。痛了就忍着。忍着痛,所以倪翠才出汗。所以新出的汗水就把正在干燥的衣服再次润湿了。
那现在倪翠又怎么样了?是不是痛得晕了过去?
杨先一下子就慌了。伸手就去摇倪翠的肩膀,一边喊道:“倪翠、倪翠,你怎么啦?”倪翠没有反应。杨先眼泪就下来了:“倪翠,你快醒醒!你要是不醒,我可怎么办呀?你为了我爸爸,花了那么多的钱,我都没法还。现在又为了我打疫苗,弄成这个样子。你要是有个三长……”
这个时候,倪翠动了一下。下巴一磕,把汽车喇叭按响了。杨先赶忙缩回去,以免倪翠误会自己非礼。“唔……”倪翠抬头了,脸上有不少水。倪翠用袖子一抹,讪笑了一下,道:“被你看见流梦口水了,我丑死了,”忽然看见杨先眼上的泪痕,“咦,你怎么……”又想到男生的泪痕被看见,比起女生的梦口水被看见,要丑上百倍,就改口问道,“你以为我死了啊?”
“嗯,啊,不,我以为你晕了,”杨先讪笑了一下,又解释道,“如果你真的晕了,就算我送你到医院,也没钱看病呀。”
倪翠往后靠了一小会儿,说:“我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先去取钱,然后找家餐馆吃东西。最后你再送我到医院,让医生瞧一下我的脚。你过来接我下车吧。”
……
杨先下车。倪翠关了车上的设备,再由杨先接下了车,锁了车门。接下来是搀着走还是背着走?照倪翠的性子,县城路面不滑,应该选择前者。但倪翠的确是忍痛驾车过来的,脚伤已经恶化。所以倪翠直接选择了后者,让杨先背着走。
不同银行在不同城市的柜员机上,每次取款额度和单日累计取款额都是有限制的。单次最高取款额通常限制为五千元,单日累计取款额通常限制为两万元。倪翠就取了五千元。取款过程中,杨先站得远远的,很有避嫌的自觉性。
取款之后,倪翠觉得有可能不够,又叫杨先把自己背到了银行里面,通过人工取款的方式,再取了一万五。然后倪翠交了五千元放在杨先身上,剩下的放在自己的包里。
吃饭就选择了一家很一般餐馆。杨先是这样的人,倪翠也是。叫的菜也不多。在这儿,两人都方便了一下。
然后就是到医院看病了。杨先被狗咬的那点外伤,对于男生来说,不重要。在打了疫苗之后,就不用看了。到医院,就是看倪翠的脚伤。
倪翠的崴脚,医学上叫做“足踝扭伤”,是由强加的外力致使足踝部位超过了最大活动范围,令关节周围的肌肉、韧带甚至关节囊被拉扯撕裂,出现疼痛、肿胀和跛行的一种损伤。崴脚很常见,本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倪翠在崴脚之后,忍痛驾车近一小时,就有点恶化了。
现在的医院,是企业化的。企业是一种盈利性经济组织。因此,医生就习惯性地把病情说得严重一点,使得病人及其家属接受其昂贵的医疗费用。不过,今天收治的倪翠是个例外。倪翠首先要求杨先到门外等候。杨先出去之后,倪翠说:“医生,我知道我的病不重,不过我要求住院治疗,还请通融一下。”还没送红包,医生就露出了笑脸。
……
倪翠为什么想要住院呢?这是温燕的主意。原来,就在杨先找疫苗的那段时间里,倪翠给温燕挂了电话。主要说的,就是自己脚崴了,开不了车了。让温燕派人过来,接车加接人。
事情不大。温燕那边派的人开夜车的话,星期二一早就能到达。不过,今天晚上该怎么度过呢?
如果倪翠无伤,找旅馆住一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倪翠有伤,杨先就有可能过来跑到倪翠房间来照顾。而杨先来照顾倪翠,又是正当的,还不方便赶走。而倪翠心系徐向元,就不方便跟杨先走得太近了。
问题如梗在喉,但倪翠不知道该怎么说。温燕见倪翠迟迟不挂电话,尽说废话,就问:“哎,你是不是有男同学一道啊?你不用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如果有的话,你只需要住进医院就可以了。”倪翠想说“哪儿有啊”之类的话,却未能说出口。过来接车、接人的员工,回去一定会向温燕报告的。倪翠说的是:“温姐神机妙算,决胜千里之外,耶!”
那之后倪翠就打瞌睡了。开玩笑,昨天倪翠可是开夜车过来的,一直没合眼,早就疲倦了。杨先没考虑到这层,还以为倪翠昏迷了。
……
随后,那个医生就开了一些单子。倪翠说:“医生,咱可是明白人。费用我照缴,但有些不必要的检验我就不想做了。我太累了,想早就休息。”说着,倪翠再看了一下房间,确定无人,招手让医生从桌旁绕过来。“握个手吧。”然后倪翠一巴掌拍了一千元到医生的手里,握了一下。放手。这也是温燕交待的。那医生的脸,就更加灿烂动人了。
出来之后,杨先接过那些单子,划了价之后跑来找倪翠,说是钱不够。倪翠从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个医生,又给杨先五千。随后,杨先很快就办妥了手续。
就照了个x光,确定没有骨折。其它检验就没做了。然后就转到了住院部。也没有吊生理盐水什么的。杨先说:“什么医院哪,真黑!崴个脚就得花小七千。”倪翠自然没有接口。
……
随后,倪翠让杨先到外面找旅馆登记住宿,杨先就不同意了。倪翠说自己病情很轻,而且还有护士照顾,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但杨先则觉得倪翠的病情很严重。杨先说:“如果不严重,怎么会花这么多的钱呢?”这句话倪翠无法解释。
有部分理由,杨先没有说出口。杨先觉得,倪翠的脚伤本来不严重,只是为了自己打疫苗,忍痛驾车,所以才变得严重了起来。杨先认为,倪翠为了自己花钱又忍痛,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简直就太不是人了。
在杨先的坚持下,倪翠妥协了。杨先在护士站租了钢丝床和被褥,要当陪护。倪翠病房里另外还有一名年轻女病人。倪翠以此为理由,要求杨先住到走廊去。杨先同意了。
……
一切就绪之后,才晚上八点,倪翠就像死猪一样睡着了。倪翠真的是很疲倦了。
同病室的那个年轻女病人则没有那么多瞌睡,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一点声响。门外的杨先一直守着,根本就没有入睡的打算。听见动静,就推门进病房;听见动静,又推门进病房。那个年轻女病人见杨先来来去去好几趟,就打招呼:“喂!”“啊,叫我吗?”“嗯,过来坐坐吧。”杨先就过去了。
杨先并不是那么容易一叫就过来的男生,实在是因为杨先真想呆在这个病房里面。那个女病人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啊。”“啊,我还没有……哦,你是说她呀,她当然……”说到这儿,杨先很自然地就往倪翠脸上看了一眼。忽然就感觉倪翠根本就不是漂亮二字可以形容的。倪翠的那张脸,简直就自带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喂、喂、喂,”女病人连喊几声,才把杨先的魂叫了回来。女病人续道:“是不是你喜欢她,但又不敢对她说?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
“不、不、不、不,我不喜欢她。啊,也不是。我不是不喜欢她,是我不能喜欢她,”杨先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她喜欢的是别人。我、我、我只希望她得到幸福。我不能,我绝不能……”
第29章 为严重的后果买单
“唉!如此痴情的男子,我以为电视上才有。想不到今儿就碰上一位。”年轻女病人说。杨先赶忙申辩:“不、不、不,我不是痴情,我是感恩。她救了我爸的命,”说到这儿,杨先想了一下,自己如果未能及时注射疫苗的话,同样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因而接着又说,“现在她还救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都是报答不完的。”
女病人问:“哦?莫非她是武功高强的大侠?”杨先一脸的痴迷,点头道:“她就是大侠。”女病人又说:“要报恩,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身相许。”杨先说:“以身相许,是对美女而言的。对男人不适合。更何况她心中已经有人了。我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女病人问:“你说她这么好,又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够配得上她呢?是本地的吗?”杨先点了点头。女病人又问:“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说不定我认识。”杨先就说:“他叫徐向元。”“徐向元……”女病人想了想,说,“可惜不认识。”
这时,倪翠醒了。睁眼看了一下房间,问:“你们在说什么?”女病人说:“我们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两句。”杨先站了起来,问:“倪翠,你要不要喝水或者其它什么?”倪翠说:“什么都不要。只要睡觉。”杨先就说:“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出去了。”
说实话,杨先挺愿意跟女病人聊的。在此之前,杨先是没有对倪翠产生过情爱的想法的。真的就只有报恩的想法。女病人的话,当然是乱点鸳鸯谱。杨先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