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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洪苦闷的说。

    “你比我强,我是站在陈晨面前,就有种绝望的感觉。”李晓萌特悲哀地说。

    “那你就直接和她说啊,为什么你一直鼓励我,却鼓励不了你自己。”邱洪盯着李晓萌说。

    “因为我的爱情种子,还没到浇水的时候,我怕她一发芽就被冻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说?”

    “我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永远。”

    “其实我觉得我也没到浇水的时候,我自己都没完全准备好,所以我一直开不了口。”

    “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永远。”

    “哎,我们为什么命运如此?我们真是难兄难弟。”

    他们两个陷入死胡同了,还没开始就全败下来了,我也不好怎么安慰他们,说任何话都是多余,只能让他们更郁闷。

    “杨漠,你怎么不说话?我们很不值得同情吗?”李晓萌眉毛成“八”字样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该说:‘你们应该相信自己,就算她们现在没有喜欢上你们,但是只要真心,总有一天她们会被你们感动的。所以你们现在不要气馁,一定要坚持。’知道么?”李晓萌慢慢的说说。

    “李晓萌,你说的太对了,我一定不会气馁的,我们一起坚持,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的。”邱洪说完举起桌子上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对,对,对。”李晓萌说完也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两个,我象征性的喝了点,聊表意思。他们喝的快要醉的时候我制止了他们,把他们一个一个遣送回家。

    回去的时候,我往巷子的尽头看了看,发现墙壁上有陈晨家的灯光,现在已经很晚了,陈晨在干什么呢?我走到巷子的尽头,在一个阴暗的台阶上坐下,灯光是陈晨的窗子里出来的,并不强烈,应该是台灯,陈晨的影子朦胧的映在玻璃窗上,低着头,看来还在做功课。陈晨如此好的成绩不是随随便便来的,是每天的努力积累的。

    也许是喝了点酒,精神很好,一点困意也没有,我点上一支烟,看着窗户上模糊的影子出神,直到灯灭了,只剩下月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提起脚步,迈上回去的路。

    正文第七章 第一节

    自从上次看电影之后已经有段时间了,学习与生活都平淡如水,邱洪从郁闷中解脱出来了,像以前一样喜欢在程敏慧面前吹牛,经常把程敏慧逗笑,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出丑,但是邱洪却乐此不疲,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幽默的语言,却有厚厚的脸皮能逗她开心”。李晓萌以前没事找事的去找陈晨,经过上次后,现在在陈晨面前话少多了,更多的是暗地里关心着陈晨,他说他怕的直接会让陈晨感到不自然,可我觉得李晓萌刻意地压抑着自己,心里感情却在暗暗地堆积。

    这些天好像是流感爆发了,班里几个同学相继感冒。下上课的时候,我也感觉头晕晕的,自己摸了一下,似乎有点发烧。天呐,流感传染到我身上了,我平常身体很好的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啊?算了,还是不去了,到班主任friend那请假简直太麻烦了,在他眼里,我就是找着机会就逃课的那种人,几次都被他训斥,我还是抗过去吧,反正我身体不错。

    “杨漠,下午去打篮球,我们好久没去打篮球了。”邱洪说。

    听说感冒了出身汗就好了,正好,懒得去看医生了。“哦,等下一起去。”

    感冒了还真是不同啊,才打一会球就一身的汗了,既然出汗了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杨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才打一会就出那么多汗!”李晓萌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说。

    “没事,继续。”我气喘吁吁地说,不仅仅是出汗,劲也一下没多少了,不过好像降温了,没感觉发烧了。

    打完球后没去看医生直接回去了,其实也没打多久的球,但是力气一下就用光了。进门后直接躺在床上,一点劲也没了,脑袋又开始晕晕的,好像又开始发烧了,人也渐渐迷糊了,希望明天早上会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脑袋里一片浆糊,更别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感觉天亮了很久了,我一直躺在床上,身体都快动不了了,今天好像不是周末,好像要上课。

    “咚咚咚!咚咚咚!!”好像有声音在脑袋里盘旋,不对,好像是有人敲门,谁呢?爷爷么?不是,那肯定是陈晨了。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咚咚咚!!!”这下似乎清醒了一点,还真是有人在敲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我慢慢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然后打开门,果然是陈晨,奇怪,她大早的跑我这来干什么?然后扶着门框的手慢慢地往下滑,整个人坐在地上,怎么回事?我咋一点劲都没了。

    “杨漠!杨漠!!”陈晨对着我喊了两句,然后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尖叫了一声,她一下有点慌了。然后听见陈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杨漠,快起来!看医生去,温度这么高烧了一上午,身体肯定会烧坏的……”她迅速地把我扶起来,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她抹了一下眼泪,呼吸中带着抽泣。

    “没事……死不了……”我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痛的要死,声音都快听不到了,真想不到,现在都中午了。

    “别说话了。”陈晨看着蔫不拉几的我说,然后几乎是半背着我把我驮到了附近的一个诊所。一位近40岁的女医生把体温计放入我的腋下,又问了我和陈晨一些问题,几分钟后拔出温度计,度,高烧。然后医生速度给我打了一针,开了不少药,差点要打点滴了。吃了药,喝了水后,头依然很热,毕竟吃的不是蟠桃,哪有好的那么快!我还是回去躺会吧,对陈晨说:“送我回去吧,陈晨。”

    陈晨知道要我走,先询问医生:“医生,他现在可以走了么?”

    “可以走了,记住,以后有病要及时看,不能拖,这次还好,没有出现很严重的情况。”医生似乎有点责备我似的。

    “谢谢医生了,那我先走了。”虽然嗓子痛,但是谢谢还是要说的。

    “哦,对了,这位同学,回去帮你男朋友额头上敷上冷毛巾,降温快点,下午再过来打一针。”

    “医生,你误会了。”陈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儿子都到你们这年龄了,有些事一眼就看得出,我怎么会误会?”医生笑着说。

    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躺到床上后,陈晨帮我敷了条冷毛巾,靠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也一头的汗,她也忙了一中午了。

    “好点了么?”陈晨问我。

    “好多了,现在几点了,你早点去吃饭吧,老和我呆在一起会传染你的,下午还有课呢。”

    “我没事,我回去吃点药预防下,还有,下午你不用去了,我帮你请几天假,我去外面帮你买点吃的回来。”

    “不用了,你直接回去吧,我都病成这样了,哪来的胃口?”

    “没事,我买了放在你旁边,想吃的时候就吃。”

    然后陈晨下去了,几分钟后拿着些面包之类的放在我床旁边,叮嘱我及时吃药后回去了。

    恍然发现,其实生病也挺幸福的,记得小时候,爷爷喂我吃药的时候,我总是找很多理由拒绝吃药,但是每次都被爷爷喂下去了,后来没人管我了,生病了只能自己去看医生,再后来就很少生病了,慢慢淡忘了一些东西,现在想想,觉得过去也就那么回事,这些年,也一个人过来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十几年不曾改变,只是感觉变了而已,曾经是望眼欲穿,如今是心如止水……

    头昏导致我的回忆在半路就搁浅了,灵魂直接到次元空间去了,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下去了,毛巾也滑在枕头边,看了一下时间,4点多了,但是学校还没下课。这时候,我才感觉到真的有点饿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除了水和药就没进过一点粮食。看见床边桌子上陈晨给我留下的面包和一杯水,还有那些药,我打心底里感激她,然后几口把面包吃光了,喝点水把药也吃了,感觉力量再一次回到体内。

    哦,对了,还要去打针。慢慢悠悠走到大街上,发现阳光很强烈,现在都快夏天了。和医生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还很痛,医生给我打完针后,嘱咐我多喝水。然后我一个人走到公园里找了片草地坐了会,生病并没有想象中恢复的那么快,不一会又感觉没力气了,瞌睡连连。

    我回去的路上碰到陈晨。“你到哪?病还没好久乱跑,我在你家等半天了。”陈晨责备地说。

    “我去打了一针,然后在公园里坐了会。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着什么急?”我笑着回答。

    “你生病了,这两天去我家吧。”

    “经常去多不好意思。”

    “别啰嗦了,病人要听话,走了,奶奶还在家里等我们吃饭呢。”

    每次我都拒绝不了她,也许是我根本没想拒绝她。

    陈晨给我请了两天假,其实我休息一天就够了,当然我也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休息机会。第二天我除了喉咙有些痛外基本没什么症状了,我一个人坐在于和家门口的亭子里,看着浮云漂流,静静地感受阳光。中午的时候,看见陈晨和李晓萌他们三个都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些水果之类的。一个感冒至于吗?仿佛我重病号一样。

    李晓萌把那包东西一甩到我手上,说:“陈晨说你昨天病得半死不活的,没想到你今天神采奕奕的,你小子是不是装的啊?”

    “你这是跑过来看望我的,还是挖苦我的?”我笑笑说。

    “我表哥嘴里没一句好话,别理他。”程敏慧插上一句,“别人杨漠身体比狗健康,生命力比蟑螂顽强,生存比牛容易满足,生活比猪幸福,活在这世界上就是一个典范。”

    这话说的……

    “friend好像对你的请假挺有意见的,到学校的时候最好和他说明白。”邱洪说。

    “没事,大不了被他骂几句,又不是没骂过我。”我无所谓地说。

    “明天又是周末了,下个礼拜才能见到他了,我看那时候他连这事都忘了。”陈晨说。

    是啊,又是周末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一个又一个礼拜,转眼将要学期末了,高一就快没了,下个学期文理分科,我们即将分开,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有说有笑。

    正文第七章 第二节

    下午吃完感冒药后,陈晨又把我拉到她家去吃饭。我知道她的好意,她怕我一个人孤单,可她却不知道我早已习惯孤单。经过巷子口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巷子口停着一辆轿车。我再看陈晨,她脸色有点不对,然后听她低声地说:“他们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呢?我不禁有点奇怪。我看着陈晨,她的眼神里写了很多东西,我似乎能看出一些端倪。当我们到她家之后,我才看见她家大厅里多了三个人,身着正式,显得彬彬有礼。一看便知,是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夫妇两个都40岁左右,他们的儿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奶奶坐在中间看着我和陈晨,满脸沧桑。

    中年男人看见陈晨回来了,立刻站起来说:“晨晨,你回来了,我们来的时候,你刚好去上课了,我们就一直在这等。”

    陈晨却正眼都没看他们,冰冷地说:“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们。”

    中年妇女走到陈晨身边,紧紧握住陈晨的手,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抽泣地说:“晨晨,你还在怨爸爸和妈妈吗?爸爸妈妈过去是对不起你,爸爸妈妈欠你的太多了,但是爸爸妈妈一直想补偿你,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给爸爸妈妈机会呢?”

    果然是陈晨的父母,进门的时候看到他们,再联想一下过去和陈晨说话的一些片段,就猜到十之八九了。陈晨绷着脸,咬着嘴唇,眉毛拧成一团,慢慢地把手从陈母的手中挣脱出来,说:“对不起,我现在的生活很安定,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和奶奶。”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他们伤了陈晨的心,而现在他们正中了陈晨伤心处。

    陈母听到陈晨的话,眼泪绝了堤,身体有些颤抖,说不出话来。陈父走到陈母身边,轻轻搂住了陈母的肩膀,然后看着陈晨说:“晨晨,爸妈知道你原谅不了我们,但是爸妈当年确实有点身不由己,爸妈只是想补偿你。”

    陈晨眼角里噙着泪,背对着他们说:“我不需要你们的补偿,我现在过的很好,还有,我会把你给我的一切还给你的,我不会欠你们的,我只要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从未见过陈晨说话如此决绝,也从未见过陈晨脸上露出她心里那层化不开的浓雾,但是我知道,陈晨越是坚决,心理越脆弱。

    陈父把那男孩拉过来,说:“晨晨,你可以怨爸妈,不理我们,但是,这是你亲弟弟,他不远千里来看姐姐的,他和我们一起都希望一家团圆,晨晨,爸妈想把你们接过去,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爸妈会好好对你的,希望你能给我们一次机会。轩轩,快叫姐姐,这就是我们天天给你说的姐姐,劝姐姐一起回家。”

    陈晨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哭着说:“接我们回去?为什么不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来呢?当我们生活平静下来的时候,你们跑过来说接我们,你不觉得这太晚了么?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么?你想没想过我们是怎么想的?”陈晨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陈父看着哭泣中的陈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万分愧疚,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就没一点挽回的余地了么?”

    陈晨抹干了脸上的泪,说:“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这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们了,你们回去吧。”

    陈母泪如雨下,说:“陈晨,我是你妈妈啊,陈晨……”然后泣不成声。

    “出去!”陈晨由悲伤转变成了愤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我是个局外人,但是陈晨现在心理非常脆弱了,我不得不走到陈晨父母面前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陈晨的父母,但是陈晨现在不欢迎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先回去,有事以后再说。”

    陈父看着突然从边上出来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眼神里却依然看着陈晨,抱着一线生机希望陈晨回心转意。

    “对不起,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继续说。

    陈父再次看着我,终于摇摇头,对陈母说了句:“我们先出去吧。”然后又对着陈晨说了句:“晨晨,不论你什么时候想回家,爸妈都会在家欢迎你。我知道你现在暂时接受不了爸妈,但是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们的。”然后陈家三口一步三回头,渐渐消失在门口。

    我看着陈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家中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会,陈晨把眼角里的眼泪抹干,说:“我去做饭。”然后走进了厨房。

    我走到奶奶身边,说:“奶奶,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么,我希望我能帮助到陈晨。”

    奶奶老泪纵横,叹气地说了句:“造孽啊!”然后奶奶慢慢地说:“这要从陈晨有了弟弟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家里很穷,有了轩轩后,就更揭不开锅了。陈晨的爷爷去世的早,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陈晨的爸爸身上,陈晨的爸爸一心想摆脱穷困,那时候沿海地区大开发,陈晨的爸妈希望能在沿海地区发财,然后陈晨的爸妈,带上了陈轩,怀着一腔热血去了上海,留下了我们祖孙女俩呆在了这里,那时候我们并不是住在这房子里,而是住在城郊偏远的一个山脚下。谁知陈晨的爸妈在上海开始并不如意,仅能维持一家三口自己的开销,开始还能往家里寄点钱回来,可后来几年几乎都没寄钱回来,我和陈晨一老一少靠着我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的一点点救济挨了过来,这段时间可委屈陈晨了,还好,没有耽误陈晨的学习,总算让她上了学,陈晨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学习在班上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直到四年前,陈晨的爸妈在上海稳住了脚,自己创业赚了一点钱,这时候,他们回来接我们去上海,可是陈晨对从上海回来的爸妈充满了排斥,见到他们就跑,躲到外面连人都找不到。每次都是我在陈晨常常去的地方找到她,每次都看见她坐在地上流泪,一句话不说,陈晨懂事,倔强,心理却脆弱。我抱着陈晨,不知道心里有多难过,然后我对陈晨的爸妈说陈晨受太多委屈了,现在她不愿和你们一起去上海,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陈晨的爸妈也没有了办法,把赚的钱一大部分在这买了座房子,就是这座房子,让我们组孙女住在这,还留下了一笔钱,供陈晨上学和我们的生活费。然后他们再次去了上海,说过几年等陈晨怨气消了再回来接我们。后来他们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我们的生活才渐渐过好了,摆脱了贫穷。谁知道今天他们来了,陈晨却依然和四年前一样,陈晨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听完了奶奶的述说,我心里也是一阵痛,没想到陈晨也有如此悲惨的过去,我问奶奶:“难道你对陈晨的父母没一点怨恨么?让你们组孙女俩在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怨恨,怨恨只能是儿女对父母才会有的情感,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再大的怨恨能抵得过我对他的爱么?他能记得家里还有个娘我就很高兴了。”奶奶一言道破万千。

    “奶奶,我会好好劝劝陈晨的,让她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毕竟血浓于水,我想陈晨的父母对陈晨也是一样情感。想到这,我突然一阵心痛,我的爸妈呢?想想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我宁愿将自己的记忆封闭起来。

    正文第七章 第三节

    晚饭一桌子的饭菜谁也没动几口,陈晨最先放下碗下桌,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奶奶收拾碗筷并且示意我希望我能陪陈晨说说话,我也知道陈晨现在肚子里肯定有一肚子的委屈。

    陈晨坐在阳台上,月光把她塑成银白,衬着她脸上那淡淡的哀怨,深霜若冰。我在她旁边坐下,望着她注视的方向,月亮旁的那一朵浮云。

    “是不是想起了过去?”我问,陈晨一脸的回忆,希望我能帮她从痛苦拉出来。

    陈晨点了点头,看着深邃的天空,那朵云已经飘进了她的眼睛。

    “其实过去的一些东西你该让它们都过去了。”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我做不到,有些事从我懵懂时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我依然深刻地记着,我无法面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在几岁大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父母牵着陪着自己的孩子我是多么的羡慕,我每次问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在哪的时候,奶奶总是说在很远的地方,那时候,他们仿佛抛弃了我和奶奶,我们没有生活的来源,我和奶奶靠着上山采些草药卖钱,才不至于饿肚子。就是我给你那些药膏,那是奶奶家传下来的配方调制的。后来到了上学年龄,奶奶变卖了她所有的首饰和她出嫁的嫁妆,才供起我来,在学校,我和其他的同学格格不入,因为我像一个叫花子,我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面黄肌瘦,我害怕别人看着我,心里总是有种胆怯。我总是躲起来,不说话,同学们渐渐都远离我,排斥我。到后来,他们甚至开始欺负我,说我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我就和他们打架,可是我打不过,何潇潇从小和我一个班,她常常找我麻烦,每次我只能在奶奶的怀里哭泣。我多么希望我的爸爸妈妈在我身边啊,别人欺负我,他们肯定肯定会帮我的,但是我只有奶奶,在别人眼皮底下生活,低人一等。当我渐渐懂事地时候,我渐渐接受了我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在别人面前我自己都会觉得低人一等,可是这个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却回来了,我曾经日日夜夜呼唤的他们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他们我便会想起我所有的委屈,所以我选择逃避,我跑的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他们。他们的回来让我和奶奶有了新的房子,有了钱。可是我多么反感这些,但是奶奶一直和我说,这些东西就当做是借他们的,只要晨晨你好好读书有了出息,当时候再还给他们,我才接受这一切。可是生活的好转并没有改变我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甚至没有改变我心中那种卑微,就算到了初中也还是一样,直到那次你救了我,我生命中第一次有人为我挺身而出。从那以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是一个人,慢慢地我开始用正常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我慢慢变得坚强,就算我的父母不要我,就算同学们欺负我,我也不会消沉,渐渐地,我才变成了同学之间普通的一员。”

    我不知道那次我无意的帮助,竟然让陈晨有如此大的改变。她的眼眶里含着泪,晶莹闪亮。

    “你知道么,和大家一起这一年高中,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过的最开心的时光,我以为我能将过去遗忘。可是当他们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记忆中的那些过去全部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才发现我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我的所有委屈,一直都埋在我的心里,我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我现在好想好好哭一场,我太疲惫了。”

    听完陈晨的话,我的眼泪都快要浸润眼眶了,可是我曾发过誓,再也不会哭了,我才忍住。我把陈晨的头轻轻放在我的肩膀,说:“陈晨,你想哭就哭吧,你要知道,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你,我也不会放弃你,我曾经站在过你面前,以后依然会站在你面前,我会永远保护你。”

    肩膀慢慢感觉到陈晨的泪水,然后听见陈晨嘤咛地哭泣,渐渐变得越来越大。压抑太久的陈晨眼泪如洪水爆发,止不住地流,就让藏着她所有委屈的泪水就让它一次流干吧。

    过来很久,陈晨的哭声才渐渐减小,她用手摸干了眼泪看着我说:“对不起。”

    “没事,哭出来就好,去洗把脸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陈晨看着我,泪花闪烁,感激地说:“谢谢!”然后挺直后背,抬高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起身离开。

    我坐在原地,心跳的厉害,那蜻蜓点水似的吻顷刻扰乱了我的心神,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当我回过神来后,才想起已经不早了,陈晨心情也舒畅很多,举止间会露出浅浅的微笑。

    看着雨后阳光一样的陈晨我的心情也好很多,也可以放心地和她们再见。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早点睡,晚安。”我对陈晨说。

    “哦,那小心回家,注意安全,再见。”陈晨看着我,然后又说,“每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出来帮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你。”

    “只要让我看到你的笑脸就够了,我回去了,再见!”陈晨眼角渗着泪花,却微笑着目送我离开。

    离开陈晨家后,当我转过巷子口的时候,看见那轿车依然停在路边,才发现陈晨的父母并没有离开,在路边守候着,他们依然在等待。

    我走上前去,对陈父说:“叔叔阿姨,你们还是回去吧,陈晨现在依然接受不了你们。”

    “纵使她接受不了我们,我们也不会放弃的,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是轩轩的姐姐啊,我们是一家人啊。”陈父说。

    虽然陈晨的父母曾有过过错,但他们一样有着天下父母心。我对他们说:“现在她接受不了你们,并不代表她以后也接受不了你们,你们需要多给她时间,但是现在她最需要的是用时间来冲淡她的过去。而现在,你们只能让她更加痛苦,我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放心。”

    “我也能看出来,你们之间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既然是这样,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现在我们也只能回去了,但是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帮我收着,如果她们有什么事,希望你能联系我们,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的,我们也只能说先谢谢你了。”我接过陈父手里的名片放进口袋。

    他们一家三口朝着陈晨家伫立了一会,才开车离开了这里。看着他们的离去,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迷迷蒙蒙的月色下我熟练地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正文第七章 第四节

    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息,感冒基本好了。回到学校,发现几天没在,桌子底下有个蜘蛛网,看来这桌子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这身体还真是比狗还健康啊!”李晓萌拍着我的肩膀说。

    “你要是有我这么结实你就不会感冒了。”邱洪自豪地说,顺便做了几个自我感觉彪悍的姿势。

    “我才不像你那样呢,怎么看都一个熊样。”我一点也不给邱洪面子。

    “这叫个性,你懂不?”

    程敏慧从教室的某个角落回来了,她就属于那种到处都能和别人吹牛的那种人,那嘴巴不知道耍了多少个男生团团转。

    “杨漠,你的狂犬病就好了!!”程敏慧很惊讶并且高兴地看着我说。

    我的天,虽然她说的瞎话,但是听到的人全都看着我,脸色古怪,我看着她,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她的话了,只能闭嘴。

    “杨漠干嘛这样看着我,千万别咬我啊。”程敏慧表情严肃地说。

    “程敏慧别这么说杨漠,他没得什么狂犬病,他得的是其他的病。”邱洪以为他是在帮我说话呢。

    “是啊,当时是病的不轻,但是现在看看,没几天就完全好了,没有后遗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那电线杆子上的秘方有时候效果真不错。”李晓萌煽风点火地说。

    “这点我要说你了,别乱说话,别人杨漠去的可是正规医院治疗的,可不是电线杆子上看的秘方。”程敏慧很郑重地说,同学们明明知道他们是在瞎掰,但是看着我的感觉却充满了怀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

    这是陈晨才从远处走过来,看着我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了吧。”

    “没什么事了,全好了。”我顶着同学们奇异的眼光说,并没有与那两表兄妹争辩,其他人一下没了兴趣,继续干自己的事。

    “刚才我去办公室,班主任要你放学后到他办公室去,应该是关于你生病请假的事。”

    “哦,我知道了。”用脚趾头一也能猜到friend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哎,你小心点,他肯定要骂说你一顿了。”程敏慧这下倒是真正关心我了。

    “无所谓,我怕什么?”我很无所谓地说。

    “随便让他说两句,就当放屁,又不少你两块肉,和他对着干不好。”李晓萌说。

    “你们放心,他想和我找麻烦,我还不愿意和他找麻烦呢。”我知道他们为了我好,好像我就是特别容易冲动的人一样,恰恰我是个很冷静的人。

    上午放学后,办公室其他的老师们都下班了,就剩下friend在那等着我,我进门敲了一下,他抬头迎上我的目光,看见他眼里异样的光芒。

    “上个礼拜你两天没来上课,你去哪了?”他的声音比较低,就一审判的感觉。

    “我感冒了,我要陈晨帮我请假了。”

    “别人感冒都自己请假,你感冒还要别人请假。”

    “我高烧。”

    “你觉得这话有人信么?你有力气和陈晨说,怎么没力气和我说。”这下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难道要我告诉他是陈晨来我家看见我感冒才帮我请假的?他更不信了。算了,懒得解释,随他怎么想。

    他继续说:“杨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的多了,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睡觉,没事还逃课,要陈晨来帮你说谎请假。其实你可以做很多事,只要你不要影响到别人,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但是你现在天天和陈晨粘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会影响到她,她可是学校里的尖子生,你算什么?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听着他的那些话,怎么感觉特别伤啊。但是没事,我能忍,你继续说。

    “同样是学生,你说你和陈晨相差这么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一种有娘生没娘教的样子,以后就是社会上的渣滓,搞不好就成了犯罪分子……”

    我突然很恼火,不是因为他说我是渣滓,我本来就没认为自己很好,渣滓也不为过;也不因为他说我会变成犯罪分子,曾经几次我也差点成了犯罪分子,最让我刺耳的是“有娘生没娘教”,虽然我确实是这样,但是别人提起会让我伤心伤肺,会让我心里滚滚涌出无名火。

    我正眼看着他,对他吼了一句:“你说什么有娘生没娘教?”

    “怎么了,我说错了?你妈教你逃课?教你上课睡觉?教你顶撞老师?”friend丝毫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只会把我的火气越说越大。

    “你又算什么老师?你妈教你这样教育学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我是社会上的渣滓,你就是社会上的蛀虫,你凭什么说我?”我一点也没给他面子,一个字一个字念到他的心里去。

    我就这样瞪着他,他气地有点打抖。“啪!”我左脸上结实地挨了他右手的一巴掌,力道真大,整块脸都火辣辣的,左耳朵全是耳鸣,感觉像降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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