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爹笑道:“那还不是托了金姑娘你的福?若不是你,我们这把老骨头怎能找到女儿呢?所以啊,金枝姑娘竟是我韩家的恩人呢。”
二圣听此,不由有了兴趣,皇后笑道:“老人家快休这样称呼,折杀他了。”又向金枝道:“竟还有此事?我的女儿竟没有只是捣乱,还干成了这样大的一件事?”
金枝上来撒娇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我那日回去好好说与你们听!不听都不行!还有人给父亲母亲介绍呢,这是福星,这位是小虎,也都是同州来的,都碰在了一处。”
福星小虎忙行礼问好。俩夫妻只微笑点头。
皇上道:“同州好地方啊,出得好瓷!”
金枝又笑道:“当然了,父亲母亲,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位红杏婶子是同州有名的制瓷大师云鹤道人的徒弟呢,这位云鹤道人手艺精湛,选徒可谨小慎微了,只收过两个徒弟……”
红杏忙上来拉住金枝笑道:“我说金枝啊,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尊父母刚来,还没进屋,还没有喝上一口茶,你就拽着说个不停,看见家人看把你乐得,先让进屋里,我们喝着茶再叙好不好?”
一伙人都笑了。韩老爹忙往家里让,看几个随从的气势,便知这对夫妇不是一般人物,况又是恩人的爹娘,自是奉若菩萨。
一时聊些闲话,便有个随从上来道:“老爷夫人,车马已经备好了。”
二圣便起身告辞,韩老爹苦留吃饭,皇后笑道:“小女打扰多时,已是心有不安了,况事务繁杂,一刻也离不得。这次我夫妇一同来接小女,家里已是无人照料,所以竟不打扰了。”又一招手,便进来一位随从,低着头手捧个精致礼盒。”这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个随从过来轻轻放在桌上,慢慢启开盒子。只见匣子内装的却是一套上等鎏金茶具。韩老爹一看便道:“我的神,二位恩人真是太抬爱了,如此贵重的物件我们受之有愧啊。”
“此话从何说起,我看我这顽皮女儿定添了不少乱,看她安然无恙,性情还乖张了不少,定是二老对她抬爱有加,这个小物件不足以表达我们做父母的心意,略微薄了些,老人家不要嫌弃才好。”皇上笑道。
那韩老爹正要说话,金枝早过来道:“哎呀,韩老爹你就不要客气了,大不了日后我父亲母亲在来做客,你用这套茶具招待不就行了?”
“如此也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韩老爹听如此一说,便不好再推辞了。
“走吧,女儿,跑了这些天,也该回家了。”皇后道。
金枝知拗不过,也没有理由不跟着回去,只是心有不甘,只撅着嘴拉着母后不说话。
“就知道你玩的疯魔,也亏得你竟不想家,也不惦记我和你父亲。原是我们离不开你,所以才亲自来接你大驾,你今日有了这等荣耀还不知足?”皇后笑道。
一伙人便笑了,小玉上来也拉住问道:“还不知足?”
红杏笑拉住金枝道:“金枝,你也见识过当娘的是怎么想女儿的,回去吧,等想来了就再过来,我们必然煮好茶,用那套鎏金茶具招待你如何?”
金枝便笑了,看看众人,道:“好,你们等着我,等得闲了肯定过来看你们,到时候别不认得我。”
小玉道:“认得,认得!金枝妹妹!”那金枝便眼圈红了。
一伙人送出来,看他们母子同乘一辆车,金老爷独自乘了一辆,却又多了几个带刀随从。金枝从上了车,从车窗伸出头来,看见韩老爹夫妇擦着眼泪,都站在门口,鼻子一酸,忙摆摆手放下帘子。
母后一见,便搂着道:“女儿,母后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谁让我们生在皇家呢?是要以天下为己任的,你知道天下有多少这样的人们每天分分合合的?多亏盛世,他们才能骨肉相认,若身在兵荒马乱的世道,自己衣食乃至性命都尚难保存,何谈别的?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保住我们大唐永世太平,让更多的人享受天伦,所以我和你父王给你取名太平。”
“母后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这几日和他们相处惯了,乍然离开心里难免不忍。”
母后忽然笑道:“知道你不忍,尤其是对那个叫小虎的年轻人……”
太平一下子脸红了,忙捂住羞道:“母后,哪有的事?你取笑儿臣,儿臣不和你好了……”
母后忙一把又搂过来笑道:“知子莫若母……我的女儿长大了,喜欢人是自然的,母后不是取笑你,是为我女儿高兴。”
太平听了,笑道:“真的?”
“可不是真的?母后向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喜欢过一个人呢。”
太平更来了兴致:“那母后您快跟儿臣说说,儿臣想听。”
“想听?想听母后就和你说说。”那皇后便把自己未进宫时的少女怀春给女儿细细道来,如天下所以父母一样,也不忘了乘机好好大道理教导一番。
不知不觉便到皇宫。
小妖怪初进王府,百花仙认得儿媳
如今且说亮亮和珂儿二人快马加鞭,因都是童心未泯,争强好胜,便你追我赶,至晚便到了王府。敲门便应声而开,王柴细看,笑道:“珂姑娘来了!快请进!”
“柴叔还记得我?”珂儿笑道。
“我记得姑娘那是应该的,真真难为姑娘还记得老奴了!”王柴笑道。
“那我哪能不记得?小时候来没少淘了您呢。”
亮撇嘴道:“这话说的,好像现在你乖巧了呢。”
王柴便笑道:“这位一定是小姑爷了,快请进,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这等面善。”
亮亮也笑道:“柴叔好,我也觉的时曾相识呢,一看见您就觉得亲近的很。”
一阵客气,二人见院内搭起一座青庐,足足比珂儿那个大出许多倍,门边立着几卷大红毡子,和马鞍子,预备明日用的。剩下的装饰摆设更是一应俱全,不必细述。三人进来厅堂,王柴去叫王氏两口子,又喊赵婶上茶。二人刚坐定,王氏便赶在前出来了。
“哎呀珂儿,你长这么大了,快让大娘好好看看,想死我了!”王氏一进门便笑道。
“大娘,我也想您呢。”珂儿忙迎过来。
王氏抓住珂儿的手上下来看看,道:“竟比我还高了,长得越发齐整了,竟象仙女下凡一般。”又看看亮亮,也抓住手道:“好个相貌,听珂儿回来说小小年纪,颇有才情。好!这次来你俩多住些日子,这同州城虽比不得京都繁华,可也有些好玩的去处,等让你八哥好好带你们游览一番。”
正说到此,赵婶端上茶来,王子鸣也便到了,二人又问了好,带父亲也问了好。一时,珂儿道:“久儿呢,知道我来了,咋不出来见我?我可是想的她不行了。”
王氏笑道:“这几天吧久儿累坏了!这不,下午刚忙完,我让她歇着了,赵婶,你去告诉久儿一声珂儿来了!”
“赵婶,你歇着吧,我们自己去找她,给她个惊喜!”珂儿顽皮一笑,“走吧,小妖怪!我带你去找久儿玩儿。”
几个人噗嗤笑了,王子鸣笑道:“这孩子,一点都没变。”
二人来至王久绣房,敲门,只听王久道:“来了。”话说这王府不比郑府,一来人多,二来祖上嘱咐勤俭持家,所以偌大的宅院,下人却只有王柴赵婶二人,只管庭院杂事并一日三餐,剩下的都是各自亲力亲为的,所以这久儿自己来开门,看见珂儿自然惊喜,再一看身后,便吃惊叫道:“亮亮!你怎么来了?”赶紧把二人拉进来,关上门。那亮亮早眼泪汪汪扑在怀里,王久也抱着儿子流泪。珂儿一旁看着不觉呆了,不知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心里一堵。
良久,久儿松开手道:“乖,不哭啊,快告诉我你怎么来了?”忽然想起珂儿还愣在哪里,忙拽过来笑道:“让你见笑了,你俩怎么碰到一起的?”
珂儿不好意思道:“他就是小妖怪嘛,久儿,你们竟然认识?”
“啊?你说的小妖怪就是亮亮?”久儿不免大吃一惊,看着儿子问道:“亮亮,可是真的?”
那亮亮低下头做了错事一般,只不做声。
那珂儿那还忍得住,便跺脚道:“哎呀,你们想急死我呀,到底怎么回事?”
久儿坐在绣床上,搂着亮亮道:“唉,天意难违啊。珂儿,你这个儿媳我认下了!”
“儿媳?!什么儿媳?谁的儿媳?!”珂儿大睁着两只眼睛惊道。
“哎呀,我的儿媳妇,你小声点行不?”久儿一把拉过来,道:“坐下!”
“母亲,您还真认她呀。还真要让她时时处处的来欺负儿子呀。”亮亮忍不住摇着百花仙子的胳膊。
“那怎么办?你俩大婚已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难道你让母亲助着你置仁义道德规章法度于不顾?儿啊,母亲今天只得把实话告诉你,你父亲想当年就是目无王法犯下的天条才被贬下凡间,当时他还不知道为娘已经怀了你。我也是不忍看你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在身边,才情愿自毁根基投胎至这里。儿啊,不管天上人间,凡事都从“道”字而来,天道人道夫道妻道,治世之道,经营之道……娘不希望你成多大的事,立多大的名,只求你能把这“仁德”二字永记心中。男子汉大丈夫,你得有担当,既然你抢得了珂儿的绣球,进了郑家的们,便是郑家的女婿,就算你躲到了天边去,这事实就能否认了?娘希望你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你可记下了?”
亮亮听了一席话,低下头道:“孩儿记下了!”
珂儿聪明绝顶,岂有听不明白的,只是怎么难以相信,久儿竟然是自己的素未蒙面的婆婆?小妖怪竟然真不是妖,而是上界仙童?珂儿一下懵了,道:“你们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和久儿你是婆媳?”
久儿一看她那表情,不觉笑道:“是,自家人了,所以不瞒你什么,我在天宫掌管百花。投胎来至王家,亮亮是来寻我,才误闯你的招亲大会,成就你们的这一段姻缘。”
“百花仙子?你可是百花仙子?怪不得不让我糟践花,还把花养的……”珂儿恍然大悟道。
“还什么还?还是你的婆婆。从此竟给我听话一点。”久儿笑道。
“哦——”珂儿脸红道。心道:怎么碰上这个个天仙婆婆,还这样美貌年轻,又偏偏是我的知己良朋,往后可怎么处?“
久儿一看她那样子,噗嗤笑了:“看你当真了?我纵然是你的婆婆,可是一来我俩年岁相仿,二来凡间多有不便,我们的关系是不能告人知的,不但没人相信,还不笑掉大牙了呢。所以你不必拘谨。”
“真的?既然这样,我以为只叫你姐姐了。日后定听从姐姐吩咐,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忽然看见浑身不自在的亮亮,又捂嘴大笑道:“那小妖怪叫你什么呢,只好随着我也叫姐姐了!哈哈……”
气得亮亮朝他做个鬼脸。
一时亮亮说起福星,怪他用丘比特伤了小玉。那想久儿却正知此事来龙去脉,忙跟儿子娓娓道来,亮亮才知道父亲实属无意,心结也解开了些。
珂儿便惊叫道:“那个小孩是我公公?我说的呢,和小妖怪长得那么像,难怪那日在市场错认了呢。“
……王久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错怪福星了。
嫦娥馈赠水月镜,百花一扫阴霾天
一时久儿说起灵秀阁织云仙女的事情,珂儿颇为感叹一回。亮亮和各位仙子姐姐也是熟悉的很,也为她们伤心难过,忽然想起一事,笑道:“母亲,我有办法。”
珂儿和久儿俩人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亮亮笑嘻嘻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物,却是一个极精致小巧的雕花掐金丝包边的双面菱花镜子,道:“看看这是什么?!”
王久道:“这是什么法宝?不就是一面小梳妆镜子吗?”
“母亲,这是嫦娥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我给它起名水月镜。和那个水银纱巾是相似的功效,只不过这个更高一筹。不但能重复使用,而且还能永远保持不老容颜。”
“不可,不可,你那几个舅舅容颜变了回去,上头知道了,会连累好多人的。一则我们是公然藐视天归,二则也会给让上头下不来台,以后还怎么样执法严明?你想要是上界神女都随便来凡间成双结对的,又要凡间的男欢女爱,又要上界的长生不老,那天下不乱套了吗?……唉,现在这几位织云仙女竟是我的亲嫂嫂,你们的亲舅妈,可此事确实不便插手啊。”
“娘,你听我说,嫦娥姐姐的这个水月镜可不是一般物件,那是姐姐用月华锻造出来的,此物的妙用就是不会真的改变容颜,所谓的改变只在对照镜子的两个人之间。别人不会看出其中的奥妙。你想啊,嫦娥姐姐为何心甘情愿呆在寒冷的月宫里常年累月看着吴刚砍树,那是因为我们看到的是吴刚,可姐姐看到的确是后羿。那斧头便是射日神箭,砍树便是拉弓。照镜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看到的就会是谁。别人自不知道的,我那天帮姐姐找到了小兔子,这是姐姐请我吃月饼,亲口跟我说的,还说她再也用不着了,就给了我。嘱咐千万不要告诉旁人也不能随便乱用。
珂儿听了,道:“嫦娥姐姐是在自己骗自己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这样说,不过姐姐说自己这样很快乐,我看他的样子也确实比以前开心多了。”
“哦,这样也好。总比自己冷冷清清呆着好过些。小妖怪,嫦娥姐姐肯定很漂亮是不是?”珂儿道。
“那还用说吗?和我娘一样漂亮。”
珂儿道:“那天我也见见就好了。我还想见见二郎真君,真君一定长得很帅对不对?”
“那三只眼有什么帅的?成天冷冰冰的样子,还不如哮天犬讨人喜欢!”
“那吕洞宾呢?蓝采和呢?八仙可有帅的?”珂儿自是好奇。
“妾,根本就不在一重天好不好?啥也不懂!”亮亮撇着嘴道。
“哼!不懂才要问嘛,谁像你,不懂装懂呢。”
“我啥时候不懂装懂了?你且说说。”
二人只顾斗嘴,吵得正思考的王九一抬手止住二人,道:“不准吵了,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的”二人立刻住嘴,用眼神又斗争。
只听王久道:“我想这水月镜暂时是不能给她们用的。我听月老说了王母常常问起她们的事情呢。明日大婚,定会在天境中观看,倘若发现了什么我们娘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肯定不可以。等过了风声再说吧,我先暂收着。对了,亮亮,还有一事你千万记住:你明日最好离现场远点,在众仙跟前若看见你的话,这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亮亮连连点头,“孩儿记住了,只是这样热闹的场面偏偏看不得,真扫兴!”
一时,便听到赵婶敲门道:“小姐,晚饭备好了,带珂小姐和姑爷吃饭了!”
“来了!”王久带二人来至前厅,大伙一起吃饭。座上只有王氏两口子,再加王发王久,那七个哥哥是另在一处的。别人则可,王发一见亮亮,欣喜非常,笑道:“芝麻掉进针眼里——真巧啊。原来是你啊!”
久儿不由笑道:“你们也认识?!……八哥,难道你在京都遇到不简单的高人就是亮亮?”
王发知自己最快了,又摇头道:“蚊子叮菩萨——认错人了!”而亮亮则含笑不语。
珂儿一看这情形,便知一定是他了,笑道,“哈哈,八哥说的瓜子里面的虾仁原来是你啊。”
亮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瓜子啊虾仁的?”
二人更笑的厉害了。王氏俩口子也问,珂儿忙说:“八哥那天出去逛到中午才回来,回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来我和久儿追问,八哥只说了一句,我今天是嗑瓜子磕出了虾仁——遇上好人了。”
王氏两口子都笑了,王子鸣道:“既然见过面都认识,那说明有缘分,来!亮亮,吃菜!”心里却道:这小姑爷确实如传闻中的不同凡响,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竟让我家发儿改头换面,当真的贵人啊。所以自是更另眼相看。
珂儿道:“哼!大伯又偏心了!有了他就不管我了。”
王氏笑道:“人家是新姑爷,哪能不好好招待呢?好生让着吧,你说偏心了!好,我们珂儿才是第一贵客,没有你哪能认识亮亮呢是不是?快吃菜吧,大娘我亲自给你夹!”
珂儿笑道:“还是大娘嘴疼我。”
亮亮搁着桌子哼了一声道:“她最是个咬群的,不必理那个河东狮。”
“好你个小虾仁!有人给你撑腰了,就要铁了心跟我斗是不是?”珂儿狠道。
一伙人都笑了。王子鸣一口菜差点喷出来,笑指着珂儿,摇头道:“这孩子,一点也没变……”
“以为我怕你啊……我是懒得和你斗,好男不跟女斗!”亮亮见娘亲在身边,不好张狂,忙收场了。珂儿一看,赶快也低下头吃饭了。
王氏俩口子见他俩闲斗嘴煞是好笑,道:“想来郑大哥在家必不闷得慌,有你俩热闹的不得了。”
王发道:“郑大伯不也是和尚的脑壳,没法嘛!”
本来珂儿正吃得好好的,王发这样一说,一下子又想起了那次猪猴之说,不免噗嗤笑了,别人不知原因,只有王久也憋不住跟着笑个不住。一顿饭吃得分外开心,王氏两口子原来早看出来女儿自打从京都回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埋头操劳,神色也不同以往,王氏私下问久儿,只回答没什么。今日一看珂儿来了,女儿一扫阴霾,整个人顿时晴朗起来,打心里高兴。
饭后三人又归至一处,了得好不开心,王氏两口子自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明儿便是十六,只打起精神准备明日一战。王发和几位哥哥自是激动,长夜难眠,只盼一睁眼就天亮,把几位美女赶快娶进门来。
情非得已编个笑话,如愿以偿娶得新娘
这日一早,王府便热闹起来了,先是雇佣的伙计们鸡叫时分便开始i忙碌,一时厨子们煮鸡炖鱼,杂役们摆桌置椅,这边便有柴叔赵婶开始张罗人布置现场。久儿也早起来巡视,只怕有什么疏漏处,惹人笑柄。直巡视了几遍,嘱咐了几声,才回来叫昨晚和自己同榻而眠的珂儿吃早饭,珂儿睡眼朦胧道:“婆婆,这也太早了些。”
“今天有事要忙,自然早些。平日里你可是也睡到太阳晒腚才起床吗?快快起来吃饭,我还有要紧事交代你!”
“哦。”珂儿坐起来,问道:“什么事?您说说看。”
“这几日我正忙得顾不上那些花草,今天你先帮我照应一日。”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点小事啊,放心,你就放一百个心,交给我吧!”珂儿拍拍胸脯。
王久笑道:“我可交给你啦!这俩天人多,你替我照看,少了一朵的话我可为你是问哦。”
珂儿道:“婆婆,浇水施肥我还行,就是那么多人我怎么能看的住啊?”
王久笑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这就算我对你这个儿媳妇的一次考验吧。”
珂儿一笑:“放心,婆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时,一伙人用毕早饭,便有宾客陆续而来,王氏两口子忙喜迎进门,热情款待。
————————坤霖分割线
王久所料不错,这日玉皇殿里,王母问月老道:“记得你曾说过几个织云女婚姻已定,也该大婚了吧。”月老忙站上来一步道:“娘娘记得不错,正是今日。柳氏特别定在十六。”
王母道:“好,那就打开天境,众仙一起看看。月老,你先放出那几位公子的三魂,且看看他们娶到空留美貌的织云可还是那样信誓旦旦?等到月圆之夜仙女们返回本真时候,再看看身边的残躯贱躯可还动心动情?本来人仙疏途,她们也不想想,你只不过下界哄骗了一个凡人百年。”
月老道:“是,娘娘说的极是。”
说完忙把那几位公子的魂魄放归,又随着众仙好奇地看着天境里,八个歪瓜裂枣的新郎披红挂彩,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辆五彩花车,浩浩荡荡在同州城内行进,那场面有宏大又好笑。玉帝道:“都投身道一家了?你倒会省事啊。”
月老忙道:“禀告玉帝,因为织云仙女们要彩云要赶制,不是一个一个下界的吗?我想投身都一家,也好观察。”
“嗯,那八位公子呢,不消说也是了?”玉帝明显不悦。
“禀告玉帝,正是!不过请玉帝责罚,罪仙错把公子们的七魄当做三魂收了来,以至于八位公子个个神智不清,不但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学会各人的生计手艺,而且目不识丁,还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来。”
王母笑道:“什么笑话,你且说说,我们大伙也听听。”
月老笑道:“投胎这家是同州王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的官宦人家呢,所以不死心也请了私塾教这几位公子呢,那日先生提问,你们可知道八股。?娘娘您猜这几位公子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
“这位说我知道,有牙叉骨,那位说有头盖骨……还有一位竟说了还有屁股!”
此言一出,天庭上下人人捧腹大笑起来。
这月老见玉帝王,王母和延缓色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心道:自己编的这个笑话也有些成效。
此时,八位公子到了柳家,小门小户人家,场院不大,就八位公子骑马进来,院中已经占满了,看热闹的又围得水泄不通,王发代表念了一首催妆诗,王家的亲友团便开始在门口呐喊助威:“新妇出来!”
只见家门动处,几位新妇一人一身青绿礼服款款出来,谁也没有料到,这柳家看见梭子就头疼的八位姑娘,身上的礼服那叫一个精致细密,花纹样式竟是同州城内最好的绣娘也未曾见过的。原来这几个织云仙女每逢月圆返回本真,上天去织彩云。有时候提早完工些,就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偷偷绣几针自己的嫁衣。此乃上界灵秀阁仙女,自然绣工了得,岂是一般凡夫俗子见识过的?所以众人纷纷纳罕称奇。
那柳家婶子,在前面拉着柳甲,不时小声嘱咐,以防出了大格。几个人一行来至门口,早有王家的人一个一个领走都带到各自的马车前,王发又念了一首诗,几位新妇便上车了。
此时此刻,王家兄弟神智已经恢复,思前想后心下渐渐明白过来,别的不理论,知道马上要娶得挚爱的仙女,心里吃了蜜一样。到家了以后,新妇上了红毯一个个坐了马鞍,进了青庐,众目睽睽之下,几位拿过递来的秤杆子,把八块盖头挑起一看,一下傻眼了,赤云橙云黄云绿云青云蓝云紫云白云几位本来完美无瑕的上界仙女,两眼放点,留着哈拉,颠覆了感官,竟忘了遮扇。幸好,这王发,愣了一阵,赶快念起阙扇诗。这几位姐姐才赶快把扇子遮上——天庭众仙早晓得前俯后仰。忽然有人道:“哎?那不是百花仙子吗?怎么也投身这家了?”
月老忙道:“确实是百花仙子,因为这王氏两口子最是善男性女,日日拜佛烧香,又肯做善事。只求再生一个女儿,送子观音见他们诚恳,就赐他们个女儿,不想竟是百花仙子,我也是偶来才知道,真是凑巧啊。”
王母笑道:“既是善男信女,该赐给她们的,只是竟凑在了一块去。对了,亮亮那个小鬼头呢,有一会儿不见了。”
月老道:“我倒是刚才看见了,说是近日在家闭关修炼,定要自己打通小宇宙呢。”
玉帝笑道:“也好,要不此时看见百花,又要闹了,且随他去吧。”
“是。”
凡间,酒席已开始,几位公子自是感慨万千,恍惚间一下拾回了记忆,不是自己日日向上天要求能和仙女们再续情缘的吗?今日终于如愿了,那缘何心底除了喜悦还有些许悲凉呢?几位各自一看,就不用去找镜子细瞅自己的容颜了。所以也不用宾客来灌,自己都喝的酩酊大醉了。众人只道是高兴疯了,一时席散,扶入青庐内,几位仙子迎上前来,并不嫌弃他们容颜丑陋,不觉感动连连。这集体婚礼办得热闹非常,哭哭笑笑,青庐内自布置了八个小隔间,都拿隔板屏风挡起来,坠有大红喜上眉梢门帘,里面只陈设一床,被褥俱全,意在此凑合一宿,以应吉祥,明日一早便搬回各自屋舍了,虽然也是一间小小抱厦,都自然比这里敞快多了。因为王府人人想来自力更生惯了的,所以第二日王久便省事了许多。
因为各位公子已经魂魄归位,到回门之日颇给柳家长足了脸面。又都记起了自己旧日的手艺,一理就熟。纷纷自力更生重操旧业,后来慢慢都自立了门户,此是后话了。只是此时,王氏夫妇见众儿子大变摸样,便把这等功德归在了亮亮身上,拉住手眼泪交流的拜谢,见亮亮并不承认,只当是高人不喜招摇。
携娇妻拜见故人,修仕女想要收徒
亮亮一下午躲在暗处,不得出来看热闹,心里只是叫苦。珂儿也没有舒服道哪里去,婆婆交代的任务原来如此累人,忙叫过柴叔养的一条看家护院的叫阿黄的狗狗,拴在一旁,共同执行任务。所以到了第二日,二人竟象脱了笼头的野马一般,带着阿黄把同州城逛了个遍。亮亮忽然想起来陶大叔,便向珂儿道:“河东狮,我带你去一好玩儿处。”
珂儿道:“什么好玩处?”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来至陶家门前,亮亮拍门叫道:“陶大叔”,只听里面一响亮声道:“来了!”
吱呀一开门,老陶一看是亮亮带着一位绝色美人,便喜道:“亮亮,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这位是……”
亮亮小脸一红道:“她是京都郑府的郑三小姐,是,是我娘的儿媳。”
老陶差点被绕晕了,只见那三小姐噗嗤一笑脸红着低下头去,羞道:“陶大叔好!”
老陶不禁笑道:“你娘的儿媳,不就是你的婆姨吗?哈哈……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凡呢,娶了这么漂亮一个媳妇,呵呵,多会你小虎哥也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我也就满足了!快进来,快进来!怎么想起了来同州玩儿了?”
亮亮道:“我们是来恭贺王府舅舅们大婚的。”
“哦,原来如此。亮亮,上次你回去可见过小虎福星了?”老陶让进家来,才问道。
“见过了。他们现在和小玉姐姐红杏婶子在一处呢。”
老陶道:“是吗?看来他娘俩过的还好。”
珂儿最是心直口快的,便把如何寻找小玉,和红杏如何认得亲娘,种种事情告知老陶。老陶叹道:“她们娘俩竟遭了这么些罪,如今还好有小虎福星照顾,我还心安些,师妹怎么就这样想不开,不会同州呢?亮亮你这次回去还要帮我好好劝劝她们。”
亮亮忙安慰道:“陶大叔,您别急,我看等小玉姐姐的病稳定些了,他们连同二老都会回来的,我听着红杏婶子好像是这样的意思。”
老陶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近来我又细细琢磨了荒废多年的手艺,总算勉强又拿起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俩喜欢那个,我烧好了送给你们!”三人来至以前一直上锁的那间小屋,只见架子上满满的人物鸟兽等一些刚制成型的泥培。
珂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忽然看见一个三色瓷娃,拿在手里笑道:“这个怎么破了?最喜欢这个了,倒不是因为它上了彩。造型最然不是很特别,但是娃娃笑起来很真的一样喜气,很有神。不象那个仕女尊,有点优柔造作,笑起来也不显柔和。”
亮亮忙止住珂儿道:“你懂得什么呀?”
老陶却听得有趣,便道:“无妨,姑娘你继续说,我正缺乏个指教的人呢。”
珂儿一下子不好意思了,笑道:“陶大叔,我那懂这个呀,就是随口瞎说的,您别生气啊。”
老陶道:“大叔怎么会生气呢,都是自家人。你只说说你看的哪儿不对劲,大叔就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你说吧。说吧。”
珂儿又拿起那个仕女尊看了看,道:“我说错了您别笑话我,只是觉得真的姑娘不会像那个仕女那样动作夸张,如果真抬的这么高,应该很累吧。笑的嘛,应该再安详些……”
老陶点点头,忙拿起刻刀有仔细雕琢修盖了些,珂儿又道:“这裙摆再垂些……我们女子穿这样的裙子不会这样不服帖。”
当陶艺在把仕女尊放回架上的时候确实感觉好多了,用师傅的话来说更有人气了。老陶道:“姑娘真是一眼点醒梦中人啊,当年师傅苦口婆心教我们认真观察,说是一定要记得眼观六路,悉心琢磨实物。看来我还是学艺不精啊。”
珂儿笑道:“大叔过谦了,您只不过一时疏忽了,毕竟这么多年不动手了。”
亮亮看了也笑道:“河东狮,看来你天天臭美也是有些好处的。”
珂儿瞅呀哼了一声,道:“大叔,那我就等您把这个仕女尊烧好了送给我,这个也算咱两联手合作的吧。”
老陶笑道:“算,当然算得!姑娘这样的好悟性,我真想有意收你为徒呢。”
珂儿笑道:“真的?太好了,我以后也要做个手艺名家了。”
亮亮不干了,道:“陶大叔,你也太偏心了,我虽愚笨,算不得一等聪慧人,怎么就不及这个河东狮了?怎么您舍近求远?胳膊肘子往外拐呢?”
珂儿一见亮亮急了,又逗道:“你也知道自己愚笨?还有些自知之明,孺子可教!“
亮亮白眼一翻,道:“再来捣乱,小心我休了你。”
珂儿不怒反而乐了:“你竟威胁我?不过,这事你也做不得主,你得过问一下婆婆。”气得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