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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极其俊美,只可惜少了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盖住,又增了几分神秘。他有着很精湛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精细和华美的手艺一直扬名在外。后来店里慕名而来的人太多,老板贱橙就又重金聘请了s市闻名的常攻大师来帮忙,店里的生意才更加蓬荜生辉。

    下午三点,空气渐凉爽,春化街两旁唯一幸免于难的三棵老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聂丹丹正在给客人划卡,便听到门外的迎宾姑娘们齐刷刷的一声问候。

    “帅哥请进!欢迎光临夏十六!”

    聂丹丹皱起眉头。

    奇怪了?这些丫头向来在午后都无精打采的,这会儿子怎么喊得这么洪亮,那来者莫非真的很帅?

    聂丹丹赶紧迎上去,巧笑嫣然的打开门。

    “欢”迎字还没说出口,聂丹丹就愣住了。

    只见来者两个律师,小个子走在前头,而他身后的那位不正是

    聂丹丹暗中踢了一脚正在啃西瓜的葱头,葱头愣了愣,会意,一溜烟似的往屏风后面跑去!

    “老板老板!”葱头大爪子拼命摇着贱橙的躺椅,声音却压得很低。“醒醒!”

    “别闹!”

    “没闹!男神堵上门了!”

    第9章

    【9】

    小高站在祁限前面,和气的对聂丹丹笑着:“小姐您好,我们是fpa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们想找一下你们的老板,夏小姐。”

    聂丹丹不紧不慢的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去,细长的眼睛眯成一个暧昧的弧度:“你叫我什么?”

    小高痴痴道:“小小姐啊”

    祁限满脸黑线,暗暗叹了口气。

    聂丹丹:“在我们春化街有个规矩,称人小姐的,都要打退十步才让进门,葱头!”

    “丹丹!”葱头膀大腰圆的堵上来,在小高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小高吓得向后退一步。祁限这个时候越过小高,走上前来。

    “您好,打扰了,我们来找夏予橙小姐,”祁限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聂丹丹:“昨天在菜市场多亏夏小姐解围,我和我朋友特地对她表示感谢。”

    祁限并未对“小姐”这个称呼做出更改,却又叫得正派,不卑不亢。

    聂丹丹将祁限上下打量了一番,顿觉贱橙有眼光,这男人别说她贱橙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就连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

    感谢?

    怎么会这么简单?许是钱包丢后想在春化街找回,又看出贱橙在这条街上有一定的分量,所以想利用她来找回失物吧?

    有求不说先道谢,这个男人还算深思稳重。

    聂丹丹将他的名片收下,扭头耳语葱头:“老板醒了没?”

    葱头点了点头,就听见身后的屏风处有了动静。

    祁限定睛望去,只见那日在菜市口见到的红发女子从复古的屏风处走了出来,清瘦高挑。

    她的骨架很大,锁骨微露,腿很长,在女孩子里算是高个子了,短发掖过耳后,右耳垂上的耳钉闪闪发亮,尖尖的下巴上方抿着一抹薄薄的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相貌中等,懒散中却有一股精明的气场。

    这个女孩子,穿着并非出众,白色的薄料子衬衫,底下的黑色裹胸清晰可见,有几分文艺布衣的风格。超短的棉麻短裤下一双长腿很出众,肌肉线条隐隐潜伏在小腿间,手腕上一圈一圈缠着黑色的檀木珠子做装饰,颈间佩戴着一条纯金的长命锁,很小巧,坠在锁骨间。

    她就是控制了整条春化街的人?目测不太科学。

    贱橙一边笑着一边走向祁限,像是在迎接着一位vip顾客一般自然。

    贱橙:“祁律师,又见面了,快进来坐,我叫人给你开些冰镇冷饮。”

    祁限也很场面的伸出手来,与她交握:“夏老板,客气了。”

    当年那个学长依然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贱橙也并不感到失落,贵人多忘事嘛,何况那次她替他顶包,没准祁限真的以为那作弊的纸条是她的。

    聂丹丹和葱头将祁限和小高请进了纹身店的茶水间,几个人坐下来一人一杯冷饮,气氛还算自然融洽。

    “祁律师家里有几口人哪?”聂丹丹突然和蔼可亲的问。

    所有人都一愣,聂丹丹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便轻咳一声:“我是说,祁律师的事务所在s市首屈一指,相比家里帮了很大的忙吧!”

    小高说:“我们祁律师是白手起家,不像那些富二代一样借用家里势力的。”

    聂丹丹点点头,哦,言下之意是家境不好。

    祁限看了看贱橙,道:“我今天其实是有个请求。”

    贱橙爽快的说:“一定帮忙,交个朋友嘛。”

    祁限踟蹰了一下,黑色瞳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却很快消失:“昨天在菜市口遗失一个黑色钱包,不知道找回来是不是很难。”

    贱橙皱皱眉头:“这样啊难倒是不难,但也需要些时间,那个钱包对你很重要么?”

    贱橙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钱包她看过,里面只有一些零钱和几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可以补办的,何必大海捞针?

    祁限看着贱橙,那双眼睛突然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柔情似水,看到了贱橙心里去。

    “很重要。”

    “啊”贱橙被男神电了一下,瞬间死机,好半天也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祁限看。葱头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贱橙才恢复初始画面。

    “那个呃你放心,祁律师,我一定帮你这个忙。”

    贱橙干笑两声,收到聂丹丹暗中投来的鄙夷目光。

    祁限站起来,并不多坐,小高也站了起来,祁限道:“那就拜托夏老板了,告辞。”

    第10章

    【10】

    月明星稀,霓虹闪烁。贱橙坐在老旧的楼顶上俯瞰整个街道,像是在看一条七彩斑斓的小河。

    拉开一罐啤酒,气泡发出咝咝声响,咕嘟咕嘟仰头而下,通体凉爽。

    楼顶的天台上太潮了,又放了几盆盆栽,是昆虫们的天堂。眼前不是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昆虫飞过,耳边唱着蛐蛐的歌声。昆虫的世界好吵,好乱,又好热闹,就像这条生存在城市阴缝中的春化街。

    聂丹丹穿着睡裤吊带走上天台,见贱橙独自坐在远处喝闷酒,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还想呢?”聂丹丹从她脚边拿起一罐啤酒启开。

    “没有,就是太热,睡不着。”

    “扯淡,”聂丹丹撇撇嘴:“我看着你长大,你一张嘴我都能看到你内裤上的花,想骗我?嘁!”

    贱橙汗

    “丹丹丹丹丹你能不能别老说内裤上的花?我早就不穿那条内裤了。”

    干嘛老用这么粗俗的口头禅嘛

    聂丹丹叹了口气,扭头望着她:“我告诉你,老板,有时候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放在钱夹里,不一定是爱着她,也可能是这女人欠了他很多钱。”

    贱橙再汗

    怎么可能,祁限钱包里层放着的那张照片,里面的女孩分明那样美好,纯洁,怎么会是丹丹说的那样呢?

    今天下午祁限走后,贱橙就又偷偷看了看他的钱包,果真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女孩的照片。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干净娇小的脸蛋白皙而纯净,黑长的头发如丝绸般披散在圆润的肩头,微微笑着。

    他把那个女孩的照片放在钱夹里,又那么重视,不是爱恋是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难道已经有了女朋友,或是心上人?

    聂丹丹看向无精打采的贱橙,踹了一脚她脚上的人字拖:

    “这破玩意儿以后别穿了,明天给我换了,穿高跟鞋!多大了都,老穿的跟四合院里晒太阳的老大爷似的。”

    “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啊?咱这长腿这身高还用装备?嘁。”贱橙勉强笑笑。

    “吹吧你就,我看你明天参加舞会的时候怎么办。”

    “舞会?什么舞会?”贱橙诧异的看着丹丹。

    “明天,祁限以省律师协会的名义举办一场慈善误会,我希望你能参加,当然,咱们肯定不在邀请之内,不过我听说这场舞会将门票的费用全部募捐,所以我特地让人给你买了张票!当当当当当!”

    她将一张金色的入场券举到贱橙面前去,兴奋的看着她。

    贱橙见到门票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雀跃,眼中却又马上失去了光亮,颓废的叹了口气:“去了有什么用,穿了高跟鞋有什么用,又不能被他夹在钱包里。”

    聂丹丹恨铁不成钢:“我把你打扁了塞他钱包里行不行?瞧你这怂样!一点不像杭姐和我!”

    “别闹了,”贱橙喝了口啤酒:“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可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也没往深了想。他是大律师啊,我是春化街的小混混,根本就不配”

    “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手机跟充电器,”聂丹丹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美好的孩子,你在春化街长大,见了太多龌龊和艰辛,却依旧善良、乐观,待人真诚,不争不抢。你知道吗,我和杭姐有多害怕你在青春期学坏,杭姐甚至让我留在这里看着你。可是事实证明,你是个和你爸爸一样敦厚的人。可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归宿,你要嫁出去,嫁个能够保护你的人。”

    贱橙深深的看着聂丹丹,她这样正经煽情的和自己说话还是头一次。

    贱橙贼笑:“你不会也暗恋我爸?顺便崇拜了我二十几年?嘿嘿”

    “去死!”聂丹丹白了她一眼,嘴角却不禁翘起:“不过说真的,你爸爸,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聂丹丹说完,喝了口啤酒,眼中有微光闪烁。

    “呃你也这么说,杭姐也这么说,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为了跟我妈抢我爸,把我妈做掉了。”

    聂丹丹突然眸光一紧,没了言语。

    “丹丹丹丹丹?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啊。”

    “我明天参加舞会,还要穿裙子么?”贱橙盯着她的眼睛看。

    “当然,而且我专门为你定制了显露长腿的风骚款晚礼服。”

    “天——哪——饶了我吧!”贱橙做扶额状。

    “我跟你说啊,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让祁限知道你喜欢他。”

    贱橙垂眸:“让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聂丹丹掰着她的肩膀给她洗脑:“你知道吗——”

    “你说十句我喜欢你,就会有一句入了他的心,你对他说一百次我爱你,爱情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

    “懂吗?”

    “懂懂了点我试试哈”贱橙眯起眼笑嘻嘻的看着聂丹丹。

    聂丹丹一愣,看着贱橙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禁担心明天的舞会,遂扼腕叹息道:

    “哎,看见你这副*丝样我就忍不住把那价格不菲的晚礼服退回去!”

    第11章

    【11】

    退礼服的想法在第二天贱橙试衣服的时候就被推翻了。

    如果说上帝是公平的,聂丹丹绝对信。

    贱橙从小没有双亲,却在所有人的簇拥下长大,没有聪明的头脑和天赋,却算得上是个讨喜的女孩,脸蛋长得并不漂亮,皮肤也并不白皙,却天生拥有一双长腿和模特骨,穿啥啥像样。

    贱橙穿着晚礼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葱头都看傻了。

    她红色的短发被水晶发夹别起来,梳成个温婉形状。酒红色的晚礼服与她的发色和肤色相得益彰,领口镶了许多细碎的水钻,衬得锁骨十分漂亮。

    最完美的设计要数晚礼服的不规则裙边,前短后长,既将她的腿部优势显露出来,又不显露骨,又平添几分出众惹眼的设计感。

    聂丹丹望着她双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连连惊叹:“完美,太完美了”

    贱橙艰难的踩着高跟鞋挪到镜子前,看到镜中的自己竟有几分陌生。

    “老板”葱头话都不会说了,直勾勾的看着灯光下她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脖颈,吞了下口水。

    这是这是女*丝开外挂了啊!

    卫渊刚刚给客人做完纹身,正打算回里间休息一下,一推门正巧碰见贱橙笨拙的踏着高跟鞋出来。

    “小心!”卫渊眼疾手快的扶住刚要载倒的贱橙,下一秒,目光就充满了惊艳。

    这这是是怎么了卫渊呆住。

    贱橙也不禁红了脸。这是贱橙生平第一次脸红,她第一次穿这么少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葱头除外),有点受不了这样打量的眼神。

    “好看么?”她按照聂丹丹调教的那样,水汪汪的看着卫渊。

    就拿卫渊大人练手好了。想到这,贱橙又小幅度的咬了咬嘴唇。

    致命一击。完胜!

    贱橙看到卫渊脸上的那只唯一的眼睛深深地颤了一下,那是男人看待女人时的表情!和葱头一样!这情况简直是太乐观了!贱橙开始有些雀跃。

    “咳。”卫渊回过神来,眼里的惊艳已然消失,就好像看到贱橙在自己面前剪脚趾甲一样平常:

    “凑合。”卫渊手搭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一拧,就进了门里去。

    一阵清冷的风在空中刮过,贱橙黑了黑脸,冲着卫渊的背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擦,这么重要的时刻都不给个鼓励,卫大师你就孤独终老好了!

    去参加舞会的时候,黄老板开着他那辆超级拉风的劳斯莱斯送贱橙去的舞会,车上坐着葱头、聂丹丹、还有硬被拉扯来的卫渊。

    黄老板刚从医院里出来,跟没事人一样,他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转头制止住刚要下车的贱橙。

    “等会,橙子,你不能下车。”

    “为啥?”贱橙手挽着精致的包包,望着这奢华高耸的大厦,收回了刚要开门的手。

    黄老板赶紧下车,绕到后面给她开门。

    “请,我的小公主。”

    聂丹丹和葱头看着黄老板的贱样,在车里偷笑。

    贱橙笑眯眯的下了车,门口立刻就有人接待了她。

    贱橙在进酒店之前,转身跟车里的大伙走了个胜利的v字手,转头,昂起高贵的脖子迈开了优雅步伐。

    聂丹丹在车里老泪纵横:“姑娘终于出息了!嘤嘤~”

    葱头拍了拍她的肩:“是啊!老板终于出息了!”

    而车厢里一直不说话的卫渊则定定的望着贱橙,突然放下车窗探出头来叫她:

    “喂!”

    “怎么了?”正要进去的贱橙回过身来望着他,美得不像话。

    卫渊顿了顿,还是不放心,道:“我们的车就停在门口,等着你。”

    黄老板也探出头来:“是啊是啊!你表白完就早点出来,我们在这等你!”

    “嗯!”贱橙扫过他们几个的脸庞,心下一阵感动,狠狠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酒店。

    第12章

    【12】

    夏予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名用起来还不错。

    “夏予橙小姐是吗?这是您的面具。”

    刚入舞会的门口,一个服务生看了看她的票后递给她一个精美的面具。

    “面具?”我去,这么老套?

    “这是祁先生专门为参加慈善晚会嘉宾准备的,请配合。”服务生彬彬有礼道。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慈善舞会,根本不懂还有这么个玩法?不过为了不露怯表现的像个土老帽,贱橙装作很随意的将一张白色遮眼面具扣在了脑袋上。还是入乡随俗吧,

    祁限和好友景长站在楼上品着红酒,俯瞰楼下会场上人头攒动。景长是s市的刑警大队中队长,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因为在工作的缘故总要接触律师,所以和祁限相交甚好。

    景长看着一个姑娘傻兮兮的戴上面具后差点崴脚,便笑了笑,问:“为什么要嘉宾都戴面具?”

    祁限轻蔑的看看楼下穿金戴银的人群:“眼不见为净。”

    景长:“啧啧,谁不知道你祁大律师千金难请,这么多有钱的主儿给你捧场,你还不好好认识认识好为自己攒攒市场?”

    祁限冷睥着脚下的人群,冷笑道:“一群傻子。”

    景长没做声,他心里清楚,以祁限的行为,怎么可能做什么慈善,不过就是为了骗土财主的钱来给自己敛财罢了。

    在s市的律政界,祁限虽然首屈一指,可专替有钱人辩护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只怕这样下去,名声都要坏了。

    景长出神的望着祁限的侧影,暗暗为好友担忧。

    祁限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景长,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柔和,道:

    “你知道吗,今天的慈善舞会,她说她会来。”

    整个舞会场金灿灿的,满目的富丽堂皇,贱橙随手拿了一杯香槟,走在人群中。

    她高挑的身材和红色的盘发在舞会中十分惹眼,走过之处很多男士都为之倾目。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简直太复杂,复杂让到她觉得很简单,酒色财气,无非人之欲念,在贱橙的世界里,只有带着欲念的过客,和实实在在的街坊邻居。

    可是在这里,衣冠楚楚的人群中没有一双眼睛使她能够看透的。觥筹交错,珠光宝气,许多复杂的心机就环绕在谈笑间。

    贱橙一步一步的走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优雅,而她的目光却在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个她要找到的人。

    这纯属是上天在玩弄她嘛!知道她今天要找祁限表白,却安排所有人都戴面具,这人头攒动的,上哪找啊?

    于是无奈之下,开始从腿长的开始筛选。

    这双腿挺长的,不过发型太刘欢了,不是。

    这双腿太短,负分滚粗。

    这双呢

    正当她眼花缭乱之际,突然看到旁边一个人的身形和气质与祁限完全吻合,不禁大喜,将香槟放下就要过去,却被身旁的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这个男人看了看她修长的双腿和漂亮的锁骨,不禁搭讪道:“小姐,可不可以和你喝一杯?”

    这样的场合搭讪实在正常,贱橙又重新拿起香槟给他碰了碰表示友好。

    “小姐,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路人甲问。

    “我是来这儿找朋友的。”

    路人甲:“哦,我也是来找朋友的,最好是女朋友。”

    你妹

    “我是说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路人甲:“我也只找一个人,我很专一的。”

    “麻烦您让一让好吗?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是祁律师。”

    “哦,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找人的呢你不找男朋友干嘛要和我搭讪呢”路人甲开始对着她喋喋不休。

    贱橙刚要发作,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

    “是你么?”

    吓?

    贱橙立刻回过头去,就看见祁限站在她身后,深深的打量着她。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唯独祁限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他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祁限见面前的女人不说话,遂又问了一句:“是你吗?”

    贱橙一头雾水:“是是我啊”

    靠,被包装成这样都被认出来了?

    祁限的眼中开始出现疑惑,不对,虽然说高挑的身材和温婉的气质看起来很像,可记忆中的她怎么可能梳着红色的头发呢?

    可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她,怎么会这么像?

    “狗律师!”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祁限和贱橙纷纷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五大三粗的男人举起一把红色玩具手枪,朝着祁限的脸喷了上去。

    “啊!”祁限高大的身子弓了下去,痛苦的捂住眼睛。

    所有人都惊住了!人群开始惊恐的骚乱起来。

    整个过程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尽管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穿正装戴着面具,可贱橙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春化街卖猪肉的陈广德!

    贱橙立刻跑过去扶住祁限,看着他痛苦的捂住眼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那天陈广德和祁限的过节根本不算什么,可为什么陈广德要这么做!买了门票又西服革履的样子,应该是精心策划过的,可是以贱橙对陈广德的了解,他绝对没这个脑子!

    “站住!”景长飞快的跑过来,陈广德的双腿有点哆嗦,拔腿就跑。

    “陈广德!”贱橙一边抱着祁限,一把扯下面具,一边朝着陈广德的背影喊道。

    陈广德一下子就站住了,回头过来只看到贱橙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她怎么会在这!

    贱橙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吼道:“陈广德!你敢再跑一步!我废了你!”

    陈广德暗叫不妙,这回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正犹豫之间就被景长一下子逮住,反手擒扣起来。陈广德抖如筛糠,抬头冲着贱橙的背影喊着:“我也不想的!不是我!不是我要这么做的贱橙!”

    贱橙哪里顾得上陈广德的疯言疯语,赶紧查看祁限的眼睛,只见他双眼间有很多不明液体,正痛苦的紧闭着,人群中有人建议赶紧用水冲冲眼睛,而有的人又说不能用水冲,万一是硫酸的话会适得其反。贱橙脑子混乱极了,赶紧扶着他往出走,黄老板的车应该还在门口,他需要即刻被送到医院去。

    人群的另一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四处寻看,仿佛在找人。听见这边有好大的动静便也凑了过来,可是只看到地上有一支玩具枪,便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旁人惊魂未定的回答:“太吓人了,刚才有个歹徒冲出来,弄伤了祁律师的眼睛。”

    女子闻言,惊诧的愣在原地,纤纤玉指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第13章

    【13】

    ktv的黄老板、聂丹丹、葱头、卫渊和贱橙一行人纷纷站在病房门口,等在着医生出来。

    祁限的眼睛被喷进了大量的碱水,剧烈的疼痛使他情绪很不稳定。

    而医院走廊的尽头,默默坐着一个女子,距离他们远远的,却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卫渊碰了碰贱橙的肩膀,朝女子的方向指了指:“她是谁?”

    贱橙这才发现此人的诡异,焦躁的站起来,咬了咬牙,攥着拳头就走了过去。

    “你是谁!”她充满警惕的望着这个女子。

    附近只有这家小医院,装修简陋,走廊里幽窄阴暗,女子低着头,半张脸都被阴影遮盖。

    她不说话,让贱橙感到很可疑。

    贱橙怒视着她:“你刚刚一直开车跟着我们,到底什么目的?”

    女人微微抬起头,美丽的脸庞让贱橙为之一振。那模样,不正是祁限钱夹里照片上姑娘?

    贱橙诧异道:“你是祁限的女朋友?”

    女孩看样子很内向,目光闪避:“应该不算是吧”

    “那你”

    “老板,医生出来了!”葱头过来叫她。

    贱橙马上跑过去,那女孩也缓缓站起来,跟了过去。

    医生:“病人双目眼角膜严重灼伤,角膜上皮脱落发炎,现在双眼无视力。”

    贱橙:“医生,您能说的直白点吗?”

    聂丹丹:“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吧?”

    医生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病人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家属最好去看一下。”

    贱橙如同被判了刑般,愣杵在原地。

    一周后。

    “你当我瞎了,脑子也瘫痪了是么?”祁限躺在床上,双眼缠着纱布。

    他失明已经一周,情绪依旧暴躁易怒,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本来高大健壮的身形活生生瘦了一圈。

    贱橙大咧咧的骑坐在椅子上,帮他审阅着事务所的财务王小姐送来的报表。

    贱橙:“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呗,喂,你们事务所的员工工资都发的好少哦。已经走掉了一个接待,这个新来的如果还拿这么少的薪水估计也干不长啊!”

    祁限第n遍坐起来轰她走:“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的东西!我的事务所就算倒闭了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就碰怎么着,你一瞎子老叫什么嚣,总生气对眼睛不好。”

    某瞎子气得一口血从胸腔里爆出来!

    “夏予橙!我告诉你!你少打我的主意!我跟你很熟吗?!”

    “你跟我不熟还把我照片放你钱包里?”

    祁限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睛处缠着一条白布,看起来脆弱脆弱却又不忘发火,特别萌。

    “我警告你,即使你和她声音很像,但你也绝不是方雨绮!”

    贱橙好脾气的笑,不理他,还在认真的看着事务所的账目,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方雨绮只是我的化名,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着你,所以才会在你上大学的时候用‘方雨绮’这个假名字给你弟弟交医药费。”

    贱橙说完,回忆起那天事发之后,祁限被医生告知双目失明的时候,贱橙和那个叫做方雨绮的女子之间谈了很久。

    方雨绮:“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我那个时候在师范学院念书,偶然一次去你们学校看晚会,就喜欢上了他,可他那么耀眼而我却那么平凡,我自小又内向,所以一直不敢当面跟他说,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后来我得知他弟弟祁傲生病住院,需要一笔高额的手术费,那个时候他还在念大学,一定很着急,所以,我就偷偷去医院帮他弟弟交了费用,交了十几万,那十几万是我父母给我出国用的钱。”

    “后来他一直找我,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学校的,他怎么可能找到呢,我又马上准备出国了。于是出国之前,我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叫方雨绮,我喜欢你。可是,我要走了。”

    “然后呢?”贱橙有点被打动了,静静的望着这个温婉的女孩。

    “然后他说,他会把钱还给我的,问我方不方便见一面。我说不用了,钱对于他来说是救命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于是我出国了,但出国之前我还是决定让他知道我的样子,也不枉我暗恋他一场,于是我匿名给他寄过去一张我的照片。后来我在国外求学的时候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我失意回国。回国之后听说他变成了城内有名的金牌律师,很替他开心,于是就在昨天我去了他的事务所,可他的秘书说他正在为慈善舞会而忙碌,我就用我的身份证,买了张门票。”

    贱橙默了良久,才道:“他一直把你的照片放在钱夹里,我估计她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你可不可以,进去安抚一下他。”

    方雨绮的脸上布满了犹豫,不吭声了。

    贱橙:“他说不定也喜欢你啊!你在犹豫什么,你找他不就是为了”

    “我不知道。”方雨绮打断她:“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成长了许多而且我没想到刚刚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贱橙开始有些明白了,祁限刚刚被医生宣布会失明,她定是怕给自己添累赘。想到这,贱橙便开始劝她:“我跟你说,祁限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还会是那个名镇全城的金牌律师啊,他不会拖累你”

    “你要问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方雨绮默默的站起来:“我该走了,可能真的是我们有缘无分吧,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彼此留个美好的念想吧!”

    “姑娘,”贱橙拉住她:“你进去看看他吧,好吗?你告诉他,眼睛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求你

    “对不起”看似唯唯诺诺的姑娘却是格外有主意,站起来就要走。

    贱橙握着拳头,情绪有点失控。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自私,只是进去让她安抚一下祁限的情绪都不肯?又不是让她去认领老公?难道她还怕被一个瞎子纠缠上一辈子吗?

    方雨绮看着她,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惆怅:“我想,我们的爱情可能真的是有缘无分吧”

    贱橙终于忍不住了:“放屁!你这叫爱情?少矫情了!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有这么一段儿跟拍电视剧似的,特美好?什么单纯的小美好,什么美丽的错过,都他妈的扯淡!你张爱玲看多了吧!他人现在就躺在那间病房里,就在那儿!一个亲属都没有!他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你还在这文艺泛滥!你知道一个男人把你的照片放到钱夹里意味着什么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亲近的人你知不知道!”

    妈的!气死了!白莲花你负责任一点好不好?

    女人怯怯的看着贱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个男医生过来警告贱橙:“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

    贱橙当时也很焦躁,扭头对医生怒吼:“这个女人男朋友刚瞎就要分手!我不该大声吗!”

    男医生鄙夷的看了一眼方雨绮,拍了拍贱橙的肩:“你继续。”

    第14章

    【14】

    “别以为我会信你!”

    “爱信不信,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瞎子,我干嘛非要往你身上粘呢躲还来不及呢!”贱橙从厨房里拿来一盘三明治摆他床前。

    “对,我现在是个瞎子”

    某只一周都没梳头发的瞎子依旧那么帅的瘫坐在床上,第n次对自己的人生做绝望状。

    贱橙的一颗心快融化成一坨了。唉,真不是欺负他,只是贱橙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假惺惺的跟他说什么everythingwillbeok。

    就像是小孩哭闹的时候,你越哄她,她就越有市场,你要是不理她,或是告诉她“你就哭吧哭多了眼睛会瞎掉”她没准就不哭了,一个道理。

    祁限当然不是小孩,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春风得意的大律师失去了双目,是什么后果,也许他接受了自己是瞎子的事实,很多事情就会豁然一些。

    “给你,吃点东西吧,我只会做三明治。”贱橙将盘子递过去。

    祁限抿抿薄唇,白皙的脸庞剔透而伤感:“夏予橙,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赖在我家不走,但我告诉你,我祁限绝不会这么就完蛋的!”

    “好好好,你没完蛋你没完蛋,你先吃点东西。”她将三明治递到他嘴边去。

    祁限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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