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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是个意志力极其薄弱的家伙。

    云初见忽然咯咯笑:“唐僧的抵抗力真的不怎么样嘛!”她放开他,像只小狗狗闻着锅里的香味。

    “坏丫头,你故意的!”邱池气死了,又重重亲一下她粉嫩的脸颊。

    云初见狡黠地笑着,翘着嘴,舞着双臂:“我饿了!”

    “我也饿了!”邱池不怀好意逼近她,笑得很肆意,对妻才会有的态度。

    “饿了快吃早餐!”她如泥鳅滑出他的掌控,将牛奶放置餐桌上:“邱池哥哥,快点,我饿了。”她大声喊,愉悦的声音。

    邱池摇摇头,这丫头以后不会给他好日子过的,悠长的岁月中,将他慢慢折磨,但他喜欢。

    “你一会儿去公司几点回来?”云初见边吃东西,边轻描淡写地问。

    “今天有两个会议,还有几个项目等着我审核签字,中午就不陪你吃饭了,估计会忙到晚上。我今天要把所有的事处理完,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你乖乖的,见完依依就回家等我,晚上和你一起吃晚饭,好吗?”邱池详细报告着行程,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将自己盘里的蛋白挑出来,去换云初见盘里的蛋黄,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她说的话,他都记得。

    “嗯,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安排的。”云初见头也不抬,装作认真吃东西的模样。看他用蛋白换走蛋黄,心酸得差点就忍不住哭泣。

    “对了,你们初见客栈的生意也很好,现在派了专人在负责你们那边,你不用操心,收回来的钱,已经打到了你和雪儿的卡上。”

    云初见点点头,怪不得卡上莫名又有一笔钱汇入。她已经想好了消失的路线,也想好了如何才不会被邱池有迹可寻地查到她在哪儿。

    七十九、最后的道别2

    当然,也有可能,邱池并没打算真的要查她在哪儿,是她自己以为自己很重要罢了。

    心忽然揪得疼了。

    不敢抬头,怕眼神泄露了秘密。此刻的邱池,很投入,像她真正的丈夫,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

    “邱池哥哥,”忍不住,再次叮嘱:“别忘了我。”

    “傻丫头,”邱池幸福地微笑:“一会儿我开完会就给你打电话,也会给你短信。”真的不一样了,经过昨夜,她变得很粘人,随时都会粘着他,无比甜蜜。

    云初见喝完牛奶,用餐巾纸将唇角擦试干净,等着邱池收拾好,两人一起上楼换衣服。

    时间,一点点消逝;离别,一点点靠近。

    邱池换了一套黑色西服,搂住怔怔的云初见:“今天穿黑色的,好不好?会议比较正式,明天换别的颜色。”

    云初见点点头,其实他穿黑色,很帅,配上他不苟言笑的脸,给人以距离感。太挺拔的身姿,那么出色的外表,总是看得她不由心动。

    她紧紧抱着他,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似乎又不能说得太多,引他怀疑。

    “丫头,你怎么了?”邱池果然有些敏感,还没说话,就已经引得他问了。

    “没怎么,就是看你太帅了,怕你们公司的小妖精们把你吃掉。”云初见胡扯着,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

    邱池笑得很愉快,公司里的人,能见到他的,那天都已经见识过未来老板娘,谁还敢不知趣地往上凑?

    捧起她的脸,深深回吻她。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那样芳香,那样蜜甜,那样勾魂夺魄。缠绵到无心工作了,简直不可想象,邱池为自己的失常感到不可思议。

    云初见吸一口气,催促他:“好了,快走吧,会议迟到了不好。”却不放手,下意识更紧地拖着他,眼里是深深的不舍,差点就控制不住流出泪来。

    邱池一看时间,确实要迟到了,紧紧再拥抱她,柔声道:“等我,等我回家吃晚饭。”抱紧她,真的抱不够,他从来没有如此柔肠别绪过,跟她分开一分钟,都觉得难受。

    云初见不敢回答等他吃晚饭的问题:“好啦,快走吧!”她拉着他的手,送他出门。站在台阶上,看他开了车门,又喊:“邱池哥哥!”一阵风,奔进他的怀抱,使劲使劲拥着他,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用尽。

    最后的缠绵,最后的道别。

    她扬起脸,眼泪在眶里闪烁,却笑着:“邱池哥哥,你敢亲我一下么?”这样的开始,便要这样的结束。

    说得无限酸楚,无限粘腻。

    “天哪,小妖精,”邱池低呼:“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深深亲吻她,看见她眼中泪光闪烁,他的眼睛也有些潮湿。

    放开怀抱去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美好。很不舍,哪怕只是几个小时的分别,也很不舍,只想和她腻着,粘着,分分秒秒。

    云初见以一个美丽的微笑推着邱池进了车,以妻的姿态,送别他出门。

    车渐渐远去,她的眼泪狂涌而出。亲爱的,别忘记我!

    云初见忽然身子弯曲着蹲下,心已经疼得不能动弹。在花园的一角,她轻轻地哭泣,像个流浪的小孩。

    八十、最安全的地方1

    身份证,护照,信用卡,银行卡,驾照……全放进包里,衣物早已装好,拖杆旅行箱里塞得满满的。

    云初见换了张电话卡打给原来的同事王红霞,约在最繁华的盛府大街见面,那里有一个“旗袖”书吧,十分幽静。

    王红霞是她曾经稍要好的同事,平时在网上会偶尔联系一下。

    “初见,都好久不见你了。”王红霞坐定,打量着眼前的同事,举手投足,和曾经太不一样:“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不过,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谢谢,反正不干坏事就对了。”云初见抿一口咖啡,浓香的味儿:“红霞,但你要给我保密哦,谁问到你,你都别说出去。”

    “不会的,这个卡是我妈的身份证办的,密码我写在纸上了,你自己拿去改掉,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妈头上的。还有,这个账户只有卡,没有折子的,放心用。”红霞有些兴奋:“初见,你到底在躲谁?这么大的阵势。”

    “感情有关的,你别问了,看你八卦的样子,让你知道多了,肯定得给我卖了。”云初见呵呵笑着,从包里拿了一万块钱出来:“这个你收下,就当是我租你的卡的租金。”

    “嗨,什么话,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要钱,你是不是发财了?”红霞没接,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她做错事挨骂,从来都是云初见揽了责任。

    云初见将钱推过去:“收下吧,别磨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真的不要,你以后请我吃饭就行了,不要一离开公司,没事从来不找我。”红霞打定主意不会要那钱。

    “呵呵,好吧,谢了。”云初见不再坚持,望着曾经的同事有些感慨。

    简短的见面,简短的道别,云初见没时间叙旧,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她从自己的银行户头里把钱取出来,然后存入王红霞给的卡里。

    她赶紧把电话卡换回来,刚一开机,便冒出了无数个短信,还有未接电话。全是邱池。

    “丫头,我想你了!”

    “丫头,你怎么不回我?”

    “丫头,打你电话也打不通,看到信息回我。”

    “丫头,怎么还不回我?”

    “丫头,你在搞什么名堂?”

    “丫头,我正在开会,手机一直开着,你可以给我打过来。”

    ……

    只是一小会,云初见便接了这么多短信,每一条,都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拨了邱池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电话就接起来了:“丫头,你去哪儿了?电话为什么打不通?”然后似乎是在跟其他人说:“麻烦各位稍等一下……”

    “我,我电话自动关机了,没注意,刚看见。”云初见心虚地小声答道。

    “哦,”邱池松了口气:“别让我找不着你!你总该知道,找不着你,我有多着急。”

    眼泪悄悄爬满了云初见的脸颊,她站在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汹涌,却感觉一阵一阵的凄凉。

    “丫头,丫头。”邱池唤着,听不到对方的声音都让他心急如焚。

    “我在。”云初见赶紧回应,将哽咽的声音压制,大声道:“你在开会吧,赶紧去,别让人等。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她不等邱池回答,便挂了电话。寒风呼啸而过,刮痛了她的脸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狠狠哭一场。

    却没时间了。

    八十、最安全的地方2

    又给依依拨了个电话,约了地方见面,匆匆忙忙,只叫对方快一点到达。

    云初见召见,杜依依自然是很积极的,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见了面。

    “依依,我需要你帮忙。”云初见开门见山:“我先躲到你家去住一两天。”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她会躲到杜依依那儿去。

    “你躲谁啊?”杜依依挑着弯弯的眉毛,惊讶地问。

    “躲所有认识我的人。包括你爸爸。”云初见言简意赅。

    “什么?”杜依依眼睛亮晶晶的:“也就是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她笑得很天真,再不是第一次见面那种嫌恶的表情。相反,她觉得很意外,也很荣幸。

    “对,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在哪儿,我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写小说,你不是也希望我能赶快交稿吗?”云初见对杜依依一向是半利诱半哄骗。

    杜依依的眼睛更亮了,忙表态:“你看,我近来从没闹过绯闻,又天天在家读诗词,你说的条件,我都达到了。”真的很乖的样子,并不仅仅是为了拍电影,反正就是觉得应该听云初见的话。

    “嗯,真乖!”云初见果然用大人对小孩的语调表扬她:“那你能不能做到,对所有人都保密我的行踪,包括你两个哥哥,呃,我说的是邱池和邱陵。还有你爸爸,反正就是所有人问起,都说不知道我在哪儿,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这又不难。”杜依依兴奋道:“我开了车来,现在需要去搬你的行李吗?”

    “你的车不行,你找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的车。”云初见想想,又道:“算了,你开车到慧星酒店后门等我,我打车过来。”

    杜依依笑道:“你是在体验生活吗?下部剧写谍战?”

    云初见哭笑不得,忽悠她:“知道就好,赶紧多体验一下,机会难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着。”

    杜依依笑嘻嘻地说着“遵命”,笑嘻嘻地离开了,这就老老实实去彗星酒店候着。云初见要去她那儿住两天,简直让她兴奋得很,可以先把她的小说一睹为快,早早揣摸了心思,试境的时候那基本就是十拿九稳。

    云初见回家拿了行李,用手上的戒指将房子外围的监控全部屏蔽,召了辆出租车,直奔慧星酒店。

    她用身份证在彗星酒店开了房间,却没进去,依然用戒指屏蔽了周围的所有监控,一切妥当。

    离去时,给邱池拨了最后一个电话:“邱池哥哥,我很想你。”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正常。

    “丫头乖,这儿还有几件事,做完我就回来陪你。”邱池的声音在那头,听来安详宁静。

    “你,不要太想我,也不要忘记我。”她语无伦次,眼泪又轻轻涌出,无法控制。

    “丫头,这叫什么话?我会很想你的。小傻瓜,我一直都很想你。”邱池宠溺地回答。

    “那,我也会想你的。”云初见将电话挂断,换了电话卡,悄悄从后门上了杜依依的车。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思念的人,就是最想躲避的人。

    泪流满面。心,很痛很痛。

    八十一、邱池的悲伤1

    邱池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开会也几次走神,他从来不会这样,但今天精神就是不集中。也许是和那丫头太甜蜜,总觉得不真实,又抑或是那丫头忽然变得粘腻,仿佛他一走,就见不到似的。

    他忙完了所有的事,兴冲冲打电话给那丫头,居然又关机了,早上就有打不通过。当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手机自动关机了,看来,得帮她换个好一点的手机才行。

    他这么想着,一路开车都开得非常快,遇到堵车,又继续拨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邱池心中有些烦燥,十分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好容易到了家,他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便扯开喉咙喊:“丫头,丫头!”

    没有回音,房子里空荡荡的。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也没人。邱池皱眉,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手机关机,她不知道别人找不到她会很着急吗?

    他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杜依依打电话:“依依,你现在是不是和初见在一起?”

    “没有啊,我们早就散了,她给我说了下剧本,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啊。”杜依依表演系出身,这点戏自然难不到她,还对旁边的云初见眨了下眼睛。

    邱池挂了电话,忽然心慌起来。眼光一扫,行李箱居然不在了,那行李箱本来是一对,他用了一个大的,还有一个稍小的方形给她用了。现在,角落里,只剩他自己的行李箱孤零零地躺着。

    他的心坠入无底深渊,手都在发抖,迅速将行李箱打开-----证件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云初见的所有证件全部都拿走了。

    邱池的心像被刀片划过,缓缓渗出鲜血,忍着痛,再次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传来的依然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极致幸福,极致悲伤。早晨还在云端里做梦,这么快就从云上摔了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想象。

    邱池走近书房,将屋外的监控调出来,那是早晨的画面。

    她甜蜜送他出门,站在台阶上,见他打开车门,忽然叫他“邱池哥哥”,然后一阵风似的席卷而来,扑进他的怀抱。

    她满脸的忧伤,满脸的依恋。离去,已在她的神情里写得明明白白。

    可是他忽略了。他那时正沉浸在幸福的顶端,只觉得她是那么甜蜜,那么粘糊,那么十足妻的感觉。

    她是在以甜蜜的方式向他告别。甚至,昨夜,他本没打算那么仓促地要了她,还想着留到结婚的那一晚,却是她,轻轻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将他的薄弱意志击个粉碎。

    她引了他的疯狂,带给他太美妙,太完整,太充实地感觉。他真的以为得到了那丫头,从身体到心灵。

    却不料,她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在向他告别。

    每一滴泪,都是一个句号。她昨晚流了那么多眼泪,一直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原来,那每一滴泪,都是离别的伤悲。

    画面渐渐到了他的车远去,只剩下云初见一个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忽然,她捂着心口,痛苦地蹲在花园的一角,将头埋在腿上。然后双肩抽动,哭得那么绝望。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头发沾染了眼泪,粘在脸上,苍白的小脸,全是泪痕。

    八十一、邱池的悲伤2

    他从来没有看过丫头那么凄惶的模样,就算上次,带了敏儿来刺激她,也不曾那样绝望。

    那美丽的脸上,渗出一丝甜蜜的忧伤,那个表情深深戳痛了邱池的心。

    他都做了些什么?以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了,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了,以为等乔家的事结束了,再一起给她一个惊喜。

    却是她,给了他大大的一惊,断无喜可言。她肯定以为他是为了执行任务才和她扮成情侣,等那一结束,便要回到女友身边。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和她一早讲清楚,以为,一切都不急。

    她将初夜献给了他,然后急急逃掉。太残忍了!她在他身后,流下了那么伤心的泪,那每一滴泪,让邱池的心片片碎碎。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下午三点十四分,云初见从外面回来,那时,她刚给邱池打过电话没多久。然后画面便是死的,再无任何记录。

    邱池惨白的脸上,逸出一丝苦笑,那丫头真是可以,用戒指屏蔽所有监控来对付他了。

    如被人捅了一刀,鲜血淋淋,他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任凭疼痛扩散。

    他拨了个电话,命令道:“给我查今天所有酒店的入住纪录,航班的记录,看有没有叫云初见的。不对,是林初见。”他忽然想起身份证上还没来得及改过来。然后又传了张照片过去,要求调出各个高速路口的所有监控。

    但是,他并没抱多大希望,以云初见的性格,真的要躲起来,一定不会让他轻易找到。她非常清楚他的手段,非常清楚“影”机构。

    他打开电脑,轻易地进入云初见的银行帐号,下午两点半她从中提了八十万现金出来,没有转账记录。也就是说,她早作了准备,一早,就跟银行预约了提现。

    巨大的悲伤,让他不知所措。幸福来得太突然,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但,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吗?

    他拿起外套,转身出门,车在街道上行驶得很疯狂。他没有咒骂他的小女人,只是无尽悔恨,不断咒骂自己,到底是给了她怎样的伤害。那些无数个迤逦的夜,自以为与她已经心灵相契,不再需要太多的解释。

    却,不是那么回事。她就是个认死理的人,不懂转弯,不懂争取,只会钻牛角尖。

    所以她只有悲伤又卑微地离去,以那样悲壮的方式。

    邱池忽然大力在方向盘上打了一掌,发出长长的鸣声。他怎么会让她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传来信息,那丫头在慧星酒店开了房。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向那房间走去,没人。

    都在意料之中,那丫头怎会那么笨,留下如此明显的蛛丝马迹。监控,也无需查看,必定也被她动了手脚。

    那些东西,都是他一手一脚教会她的,如今,她就用学会了的那些招式来对付他。如此可笑。

    邱池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向车内。那丫头的一颦一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撩人的动作,都齐齐涌入脑海,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怪不得,她一次次叮嘱:“在我没忘记你之前,不许忘了我!”这样的话,反反复复。

    他居然没在意,如此明显地临别之言。只有临别,才会说那样的话。

    邱池扑在方向盘上,心中呼出滚烫的名字----初见!

    初见,你在哪儿?

    八十二、小丫头的信1

    云初见事先理好了给许多人的信,比如晓雪的,杜若飞的,邱陵的,外公的,当然,还有邱池的。都是事先设置好,等她消失后,邮箱便自动发出。

    邱池深夜上网,便发现了这样一封信。

    邱池哥哥:

    现在写这样一封信给你,心里感觉很奇怪。还待在你的身边,却要揣摩离开你之后的心情。但揣摩似乎并不难,因为一想到离去,我的呼吸就很困难了,就像鱼离开了水,人离开了空气,心痛到无力。

    邱池哥哥,你看,我就是这么没用的一个人。所以我得走了,离你远远的,不想成为第三者,我只想简简单单爱一个人,所以我走了。

    邱池哥哥,祝你幸福。我总喜欢说,在我没忘记你之前,你也不许忘了我。其实,我说笑的,你知道,我就是那样一个斤斤计较,一点亏也不能吃的小丫头而已,别和我计较。

    此后,请你幸福,不要找我,你该了解的,我要躲你,就算你是什么影也好,都不可能找得到我。你信吗?

    就这样了,外公,爸爸,晓雪,邱陵,我都留了信,不会怪到你头上的,是我自己走的,你放心。

    走啦,呵呵,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洒脱,不过,还是想最后告诉你一句,认识你,我从来没后悔过。

    落款是,“你口中的小丫头”。邱池一遍又一遍读着信,眼泪什么时候从眶里无声流下,也不自知,读一遍,心便痛一遍。想象着小丫头是在什么心情下,写这封信,信里浸透了多少泪水。

    过不多久,杜若飞那边也炸开了锅,初见不在了!初见逃跑了!初见和众人都道了别。

    邱池的电话被打爆了,万分疲惫,但那封信却激起了他的意志。他的后半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为找那个小丫头而活着,他不相信,除了阴阳两隔,还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花海别墅。

    杜依依将云初见安排在三楼的客房,兴奋地为她准备这准备那,又吩咐保姆石嫂赶紧出去买牙刷牙膏乱七八糟的日用品。

    云初见立时拦住:“不用麻烦了,所有东西,我自己都带了。”以她对邱池的了解,一定会调查这些可能藏匿的地方,如果发现买新牙刷这类事,哪还躲得过去。

    又嘱咐了一番别墅见过她的人如何应答问起客人来访的事,一切,井井有条。

    “初见,你躲的人,肯定姓邱,是不是?”杜依依可不笨,她虚着眼睛玩味地问。

    “去,小孩子问东问西干嘛?”云初见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早就很随便,还有莫名的信任。

    杜依依吐吐舌头:“不说算了,反正住我这儿,保证你一日三餐,无忧无虑,安心在这创作。”

    “我只住一两天,别诱惑我长期住这儿啊,到时我把你房子都霸占了,让你后悔死。”云初见好玩地威胁她。

    “你要就拿去。我才不怕。”杜依依笑笑,以前她挺在意有人来分她的家产,但现在因为这人是云初见,她就不怕了。

    八十二、小丫头的信2

    云初见笑起来,声音很爽朗,吃完饭上楼,洗澡,换衣,安静地躺在床上,终于安静了。这一天,似乎做了一个月都忙不完的事。

    很累,很累。

    平日这个时间,邱池会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里,两个人轻言细语,有时候分析乔家的命案,有时候讲他过去的事,有时候也听她讲孤儿院的童年,再不然,两个人磨磨蹭蹭也要耗去许多光阴。

    其实早就是那么粘糊,那么腻歪。

    如今,孑身一人,其实原可再多偷得些时光,再多偷得一点点爱,可是,太卑微了,再不走,她就不是自己了。

    敲门声响起,门开了,拱进来一个漂亮的小脑袋:“初见,喝点银耳汤。”不等云初见回答,杜依依自顾闯了进来。

    云初见接过小碗,对杜依依笑笑:“大小姐,劳你亲自端过来,多不好意思。”

    “嗨,初见,你真小气,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觉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太娇纵?”杜依依其实很可爱,有什么说什么。

    云初见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点杜若飞豁达的性情,这也是她之所以莫名对她信任的原因:“生你的气,就不会住在这里。”又边吃银耳边说:“依依,帮我准备点东西呗。”

    “嘻嘻,你说,”杜依依一脸的期待:“初见,跟你在一起,分分钟都很刺激也,要不以后你都带着我玩……”

    云初见没好气道:“我逃亡呢,带着个大明星,想得出来!说正经的,给我设计几套换装,不管你怎么弄,把我变成另一个人,或是男人,或是老人,随你,道具服装,你包了。”

    “嘿,初见,你看我就说好玩嘛,真的好好玩。”杜依依还是嘻笑,想了想:“明天我的发型师正好要过来给我弄头发,正好,把你的头发剪掉。”

    “剪掉?”云初见咬着嘴唇:“非得这么下狠手?”

    “那当然,你一头卷发这么耀眼,还有什么比没了这头发更隐藏得彻底!”杜依依挑着眼睛,唯恐天下不乱。

    “哼哼,小妮子,你不是嫉妒姐姐我这一头美丽的卷发吧?瞧你那不怀好意的小样儿!”云初见斜眼睨她。

    “嘿嘿,初见,我像那么没品的人嘛,不过,你这一头卷发真的好好看,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好喜欢。”杜依依凑近云初见讨好着,样子更见顺眼。

    云初见揉揉她的头:“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就听你的,剪掉!”吃完了,把小碗往杜依依手里一塞:“好了,姐姐我要睡觉了,快给我把事儿办了啊,我也赶紧把你的事儿办了!”

    “我有什么事?”杜依依瞪圆了大眼。

    “去,还给我装,你不是天天都盼得流口水嘛!”云初见笑道:“我的女主角!你要表现好点,我多给你写点拉风情节。”

    “说定了啊,好初见!”杜依依一溜烟滑出了门。

    云初见靠在床头,刚被杜依依调起来的轻松情绪又渐渐黯淡下去。

    八十三、命运1

    云初见住在这栋大别墅里,想起了卓绮兰在临终前的遗愿,人家豪门大户都没嫌弃她,她却这样那样名堂多多。又想起那时对卓绮兰诸多不满,尽和她作对,其实也不过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罢了。

    云初见叹息一声,整天闲事管东管西,结果把自己管成了小三,奉献了初吻,奉献了初夜,走向了逃亡的命运。还逃得那么悲怆,那么莫名其妙。

    她迷迷糊糊想起这许多往事,然后迷迷糊糊歪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明显感觉自己睡着了,然后进入梦乡。她现在已经十分适应这种进入梦里的方式,如守候一部电视剧的开播。

    梦里,卓绮兰再一次出现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似第一次锦衣罗裙,扮得花枝招展,在树下翩翩起舞;也不似另次在冷宫中神情凄绝,独自在寂静的院中,抚弄琴弦,唱得婉转悲凉。

    这一次,她穿的是素白色裙服,轻纱飘逸,却和脸上的脏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正狼狈逃亡在路上,慌慌张张,疲惫不堪。她身上没带任何细软,倒是拖着两个小孩。

    一个小孩六七岁模样,虽然衣服有些破洞,但仍然看得出金色服饰的华贵,同色的腰带上,挂了一个玉牌,小小年纪,少见的老成。长相温润如玉,十分端正,完全是一个俊美小少年。

    另一个小孩两三岁,粉妆玉琢,非常乖巧地任由那俊美小少年牵着小手。

    两个小孩都不言不语,不吵不闹,只是跟在卓绮兰旁边,匆匆赶路。

    忽然,那两三岁的小孩摔了一跤,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小嘴撇了撇,倒是没哭出声,只是用小手在眼睛边上擦了一下,瞬间,变成了小花猫。

    云初见在梦里看到,差点笑出声来,那小孩真的长得太漂亮,恨不得上前去扶他一把。不过,显然她做不到,就如同看电视,再激动也不能跑进电视里去胡闹。

    大一点的俊美小少年立刻将小孩扶起,心疼地拍着他,又替他吹吹手,安慰了一番,抬头对卓绮兰道:“母妃,我们到底要逃到哪里去?鲤儿饿得不行了。”

    卓绮兰拂了拂额间的头发,显是平日也身份娇贵,哪里吃过这等苦:“寞儿,母妃也不知道要逃去哪里,只是想离王宫越远便越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你们两个吃吧,这是最后一个了。现在天下大乱,到处流民四散,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呢,这可怎么办?”

    那个叫“寞儿”的俊美小少年接过馒头,从中分了一半给卓绮兰:“母妃也吃点,其余的给弟弟吃。”说着将那干硬的馒头掰一小块喂在那个“鲤儿”嘴里。

    卓绮兰看着两个孩子,眼泪轻轻流了下来:“寞儿,你也吃点。”深深叹口气道:“堂堂一国储君为何沦落到这个田地,那个女人的心太狠了。”

    寞儿道:“母妃,我不饿,多给弟弟吃点。”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事事以弟弟和母妃为先。

    八十三、命运2

    云初见内心十分混乱,本来见到卓绮兰带着两个孩子就心里一动,只是急着看剧情发展,也没往深处想。但看到这儿,心中已是了然,这大的孩子一定是邱池无异,小的自然该是邱陵。

    只是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寞,一个叫鲤,这好奇怪,猛然想起那个传说,心中升起异样之感。那个传说其实是佛家的一个典故,就是不知为什么,那典故后来变成了一个当地的传说,里面的人物,一个叫寞,一个叫鲤,这会是巧合么?

    那个寞是谁的寞,那个鲤又是谁的鲤?越来越纷繁复杂。

    卓绮兰竟然是母妃,那么是谁的妃呢?杜若飞的?不对,以现实推测梦里,这时,卓绮兰还没见到杜若飞。

    啊,那就应该是邱池的亲生父亲,晕掉,太扯了,邱池的亲生父亲现在是哪个国家的王吗?难怪卓绮兰说,堂堂一国储君为何沦落到这个田地?

    邱池,在梦里,竟然是储君,是太子,怪不得这一世的邱池,总觉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王的气度。

    云初见正自边看边评论分析着,蓦然听见远处马蹄声响,远远就看见飘扬的旗上大大写着“蒲”字。啊,杜若飞来了!云初见仿佛在看连续剧,蓦然想起杜若飞是“蒲上”,那来人必是他了。

    果然,高头大马上,穿着墨色战袍的杜若飞英姿勃勃,居高临下,本来已过了卓绮兰几人的身旁,却猛然拉住缰绳,回头惊异地盯着卓绮兰的脸。

    这个杜若飞比现实中的杜若飞还要年轻许多,古代的装束让他看起来是另一种俊逸的风采。

    云初见一点也不稀奇,她已经可以十分清晰地分析剧情,杜若飞曾经的那个“洁于”,也就是这一世的乔依桐已经死于非命,刚生下来的“小洁雅”也不知所踪。

    这“蒲上”此刻偶遇卓绮兰,自然是看见了她的容貌酷似他死去的女人,这才立刻停了下来。

    卓绮兰见大队人马停下,并且那头领正深深打量着她,不觉全身发抖。

    小邱池挺身而出,挡在母妃和弟弟面前,小小的样子,十分好笑。

    杜若飞翻身下马,走近卓绮兰:“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前面流民乱窜,到处抢人抢吃的。”说完又看了看那警惕挡他前行的小孩,竟然,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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