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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云真好看,整个天空居然是紫色的,初见,你躺下来看。”

    她不动,只是看着他,腼腆地看着他。

    “我又不吃你,”邱池不由分说拉她,手一用力,她就扑在了他身上:“真的好看。”他认真强调。

    林初见赶紧撑起身体:“男女授授不亲。”嘴里细念。

    邱池忽然大笑:“小丫头,你脑袋里到底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谁要跟你亲了?”他将她乱动的身子固定好:“叫你看云,思想不要太复杂,你不是喜欢纯爱嘛,嘿嘿,那就纯洁一点。”

    真是火大,好像她一个姑娘家,急蹦蹦地就想巴着个男人干嘛,还教育她要纯洁。

    真是要疯了,连发火都不知道怎么发:“我是怕别人看见我这样躺着,还以为我有多随便呢,我以后要在这儿相亲,你这不是害我嘛,谁敢要我?”

    “别动,”邱池见她又要起身,手轻轻一伸,就将她扯回躺着,这次竟然是枕在他手臂上的,极致暧昧:“别动,闭上眼睛。”他命令。

    林初见乖乖地闭上眼睛,竟不明白为什么要听他的,只是觉得那语气不容置疑。

    “听,风从你耳边轻轻掠过,它正在跟你说话。”他的声音才像清风拂面呢,温柔得不像话,她快被催眠了。

    脑海里,是紫红色的天空,霞光炫烂夺目。风从耳旁轻轻吹过,如情人的低语。

    “听到什么了?”邱池继续对她催眠。

    “听到风在说,邱池哥哥是个坏人。”林初见闭着眼睛轻轻地笑,不知道邱池正细细地凝视她。

    邱池一动不动,盯着可爱的丫头。他伸出手,顺着她脸的轮廓慢慢抚摸,不,不是抚摸,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肌肤。只是那样的动作,她脸的轮廓,鼻尖,眼睛,眉毛,耳朵,他仿佛抚了个遍,她却不知道。

    “坏丫头,你听错了,风说,让你唱首歌来听。”邱池忽然很想听她唱歌,哪怕只是哼哼,没有什么比在这样的景致下唱歌更浪漫的事了。

    林初见咯咯笑着:“邱池哥哥,你假传风旨!”她依然闭着眼睛,不愿睁开:“不过,我倒真的想唱支山歌了。”

    邱池没说话,屏息聆听。

    林初见唱的就是康定那支情歌:

    翻过几坡,穿了云朵。

    谁备着青稞?谁唱着情歌?

    红石滩上,雅家情海。

    谁家的女子,想着哥哥?

    梦里山风乍起,

    梦外岁月磋砣。

    月圆时,拈花一朵。

    月缺时,芳草婆娑。

    一支小曲,一汪清波。

    一个轮回,一片山河。

    跑马的山上,白云朵朵。

    痴情的姑娘,想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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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三更半夜1

    依然像走到一幅水墨画卷里,纷繁的梦境,迷雾层层。弯弯曲曲的道路,挨家挨户都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雕栏玉砌,锦秀华宅。朱漆门上,两个大气磅礴的字,云府。

    推开门,一棵参天大树。仿佛镜头推近了,可以看清屋角盛水的水缸,竟然和客栈里的水缸是一样的雕刻图案,一样的风霜斑驳。

    林初见忽然坐起身,醒了。

    她居然看见了雕刻图案,是一幅普通的花草图,和她院里的一模一样。是自己整天盯着那水缸看导致的结果?她有些混乱。至少,那个云府,不是自己瞎想的吧。

    她又倒头睡下,月光透过窗户,清澈照在被单上,一丝清凉。

    林初见心中有某种悸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她披了件外衣,悄悄打开*房门,溜下楼去。不用开灯,也不会摔着,头顶上圆月的光辉比路灯还亮。

    她伸手触摸那个盛水的水缸,其实它更像一件艺术品。粗糙的凹凸手感,顿挫起伏的运刀手法,一片花草的图案,生动自然。

    不过年岁已久,磨灭了许多初时的刀锋技法,却更见古老风霜的痕迹。

    这样的水缸,放在屋角,是专门用来接屋檐流下的雨水,古时有些地方的民俗,认为这样的水接来放在院里,有吉祥如意之说。

    “小丫头,”邱池在楼上轻声喊:“你不睡觉,在下面干什么?”他也没睡着,翻来覆去,耳边一直萦绕着丫头唱的山歌。

    林初见朝他招招手:“下来,下来。”

    邱池下楼,嘘声道:“小丫头,你整天就是这样梦游的?”

    “谁梦游了?”林初见贴近他,很小声:“邱池哥哥,我又做了那个梦。”

    “你呀!”他宠爱得甜腻:“我看你就是整天爱做梦的小娃娃。”

    “不是啦,”她神秘地跟他说“我真的又做梦了,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墨里的华宅,你忘记了?就是云府。今天我看见那个水缸的雕刻图案了,和这个一模一样。”她发急地跟他保证确实看见了。

    “然后呢?”他饶有兴味地问他。

    “然后,然后我就下来看这水缸,这个水缸跟梦里的确实是一模一样,我在梦里也像现在这样,去摸这些纹理,真的是一模一样。”林初见语无伦次。

    “我是说然后呢,就算这一切,跟梦里的都一样,然后呢?你想干什么?”邱池继续问她

    哦,是呢,她想干什么呢?穿进梦里去生活,从此一去不回?哈哈,小说是看多了。

    刹时,变得没精打采,这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院里来研究古董,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也许我摸着这个古董,就能穿越呢。”

    嘿,这可是个不错的想法,要是穿到别的时空去,她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烦恼,一想,好像还挺划算,不禁喜笑颜开。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穿越你个头。你就那么想离我……们而去。”邱池也快语无伦次了:“你要敢逃,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

    “然后呢?”林初见木木地问:“然后呢?抓回来干嘛?”

    “呃,”他显然没想过这问题:“抓回来嫁掉。”

    “那,要是没人肯接招呢?”她忧伤地说:“我怕是嫁不掉了。”

    “嫁不掉就,”他一时确实没想好,蹦出两字:“放着!”他其实很想告诉她敏儿的事,但想到邱陵,犹豫许久,又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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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三更半夜2

    “放着会放发霉的,我还是穿越吧。”林初见继续去捣鼓那个水缸:“穿越到你们抓不到我的地方,也许,我就把自己嫁掉了。”

    “你就那么想嫁人?丫头。”邱池过来蹲在她身边,她看古董,他看她。

    “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很完整那种。”她侧过脸时,差点挨上邱池的嘴唇,心怦怦跳,赶紧逃开去。

    “我也想,我从小就想。”这一刻的邱池,在月光下,有些苍白。

    “不需要太多钱,”林初见随口胡念:“因为钱一多,男人就变坏了,就出去包二奶,养小三了……”

    “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的,傻瓜。”

    他是有钱男人,当然这么说了。林初见撇嘴,反正自己不当小三。

    “男人有钱了,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你喜欢的事。”邱池给她灌**汤。

    “比如呢?”

    “比如用钱做善事,哦,放生,买很多很多小鱼小鸟,该下水的下水,该飞翔的飞翔。”

    “啊,这个好这个好,我也要赚多多的钱,去放生,让小鱼小鸟们该干嘛干嘛去。”林初见欢呼着,声音在三更半夜听来特别脆耳,吓得赶紧捂着嘴。

    “再比如,用来做城市猎人那样的事,那个要花费好多好多钱的。”他压低声音对她耳语。

    林初见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邱池哥哥,你胡扯的本领不在我之下,佩服佩服。”

    “小傻妞,你爱信不信,不许整天走火入魔,研究什么穿越。你没看见前两天网络还爆出消息,说有个少女为了穿越自杀,你是不是也想上头条?”

    “邱池哥哥,我困了。”林初见打着呵欠,还故意有手在嘴上拍了好几下,毫无淑女之风。

    “那上楼去睡了。大晚上出来溜达,天天都这样吧?”月亮已经慢慢隐进云层,楼梯间没开灯,有些黑暗,邱池牵着她的手,为她开路。

    “今晚是第一次,我保证。”她举着手,一派天真。

    “傻妞儿,下次不要这样了,不然早晨起来会有黑眼圈的。”他像个唐僧一样念叨。

    “哼,这么了解女人!”林初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不忘表达愤慨。

    “呵呵,说你笨,你还真笨,男人不睡,早上起来也会有黑眼圈的。”

    “哦,是这样。”林初见放下心来,忽然有一瞬恢复神智,他了不了解女人,关她什么事,人家有女朋友,了解也是正常的。

    邱池把林初见送进房间,开亮壁灯,接过她脱下的外套。

    林初见踢掉鞋子,大喇喇扑上床去,动也不动。

    邱池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关了灯,却没出门去,坐在黑暗之中,她的床前。

    林初见迷糊呓语:“邱池哥哥,还不去睡觉?”

    “等你睡着,我就走。”他温存的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无尽缠绵。

    “我已经睡着了。”林初见继续扑在床上。

    “睡着了还说话,真是个傻妞。怪不得要做梦,来,反过来睡,你这样压着胸口,是要做梦的。”他轻柔抱她,她在他怀里,轻盈得像一团棉花。他把她翻过身,摆正了睡。

    邱池轻轻关上门,脚步很轻。

    梦里,荒原中竟开出一朵花来,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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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鲤1

    林初见起床的时候,邱池已经到田间去晃悠一圈回来了。

    坐在黄桷树下,仰望它的高度,她喃喃自语:“唉,确实没有梦里的高大。”

    邱池正要说话,却听门外声先夺人:“初见,小初见!”

    邱陵神采逼人,手捧鲜花,也拖一个行李箱,大踏步进院,笑道:“小初见,想不想我?我可是一下飞机就直奔墨里。”声音里青春得每个发音都是闪亮的。

    林初见正愣着,邱池道:“你也来了。”平和而淡定的语气,没有一丝慌张。

    邱陵侧过脸去,这才看见邱池,微一怔:“哥,你也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新加坡吗?”

    邱池非常从容,非常镇定,声音甚至带股子微笑意味:“这个时候,你也应该在瑞士才对。我只是没想到,大家提前回来都到这儿度假来了。”他说得很自然,似乎就算碰到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初见翻翻白眼,嗔道:“邱陵,你又来搅混我的相亲,存心要我嫁不出去是吧?”

    邱陵依然笑笑的样子:“嫁不出去怕什么,我收了!”听起来好像他吃了天大的亏,一副很大方的派头。

    林初见不再理他,跑厨房去安排午饭。她起来就饿得稀哩哗啦,现在又扯了这么半天闲话。

    黄桷树下,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小菜,三个人举筷开动。

    “怎么全是素菜?”邱陵皱眉。

    “要吃就吃,不吃拉倒。”林初见没好气的:“到了我的地盘,你还挑三拣四。”

    邱池不语,只是嘴角微微露出隐约可见的笑容,很香地吃着。

    “哥,你也改吃素了?”邱陵不可思议。

    “嗯,我胆子小。初见说,动物都是有生命的,这一辈子你吃它,下一辈子它就吃你。我想想,不划算,还挺痛的。”邱池一本正经,好像在说一件真事。

    “好好,你们真行,我也就将就吃得了。”邱陵嘀咕:“本来飞机餐就不好吃,还指望过来吃顿好的。”

    “要不,重新给你弄点?我平时一直这么吃的。”看他可怜样,林初见有些不忍。

    “算了,我和你共进退。我哥做得到,我就不信我吃不得。”

    东拉西扯,林初见自己先吃完,又跑去研究那水缸。

    邱池边吃边笑:“那丫头疯魔了,一天到晚想穿越。”

    “什么情况?”邱陵不明就里。

    林初见懒得理他们。那两兄弟时不时爆出一阵笑声,偶尔朝她这方向看过来。

    林初见摸着水缸,想的却是如何让邱陵和晓雪凑成一对,媒婆这差事,她以前从来没干过,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最糟糕的是,这小子一点也不清醒,居然莫名其妙爱上了媒婆,唉,真是太难办了。

    入夜,林初见睡不着,心思杂乱无章。四周静悄悄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看这景致,却忽然想起网上有句搞笑的诗: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

    这些人真有才,她暗笑。

    轻手轻脚抱着电脑到院子里,《蓝莲花》已经写到一多半,最近状态比较好。

    夜风轻轻吹过她的耳旁,不觉闭着眼睛,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听,风从你耳边轻轻掠过,它正在跟你说话。

    莫名伤感,仿佛踩进了沼泽地带,正慢慢下陷,再无生路可逃。

    心,隐隐作痛,浑不觉后面有人站立。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

    林初见抬头触到邱陵温柔的目光,不及躲闪。

    “深更半夜不睡觉?”他问。

    “嗯,睡不着,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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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鲤2

    他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亲吻一下她的耳垂。她全身僵硬,血液凝固,一动不动。

    “初见,我们和好?”他温柔地请求,不再是嘻皮笑脸的口气。

    林初见咬着唇,心慌意乱,平时的张牙舞爪现在全不管用。她想推开他,又怕伤了他,一时想死的心都有。

    “初见,我们和好吧。”他再喊。

    他的脸绽放着耀眼的光彩,年轻,自信,神采奕奕。

    “邱陵,我们是朋友。”林初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还要玩这样的游戏?初见?”他笃定的姿态,脸上带着笑意:“准备继续生我的气?这么久了,已经够了吧。”

    是那种恋人间的亲昵语气,一个自信大度的男人,放任他的女人耍了一段时间的小性子。她喜欢逃,他就在后面追;她孩子气,他就宠他上天,让她孩子气。

    但是要有时间限制,不能了无止境。现在时间到了,他来通知她,这么久了,已经够了吧。

    林初见隐隐觉得事情逸出了她的控制范围,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对,给了他太多的错误信息。

    她自问一直对邱陵是深浅有度,拿捏得当,并没有暧昧不清。如果真要追究暧昧,那也是和他哥哥邱池的事啊,第一次见面的初吻,再到后来厨房的情不自禁,追根究底,也是和邱池的无尽纠缠。

    唉,跟邱陵,那可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这刻哪里容得林初见这么胡思乱想,邱陵的气息已经呼在她脸上,他的鼻尖碰触到她的鼻尖。

    她只要轻轻一闭眼,爱神之箭就应该射中她的小宇宙,只是,她的心不允许,猝然推开了他。

    楼上,有个阴影晃动,闪身进了房间。

    林初见知道那是谁,也知道那人看到了这一幕。她心中冷笑,他错过了她推开的瞬间。以为电影里才有这样的狗血情节,原来这本身就存在,存在即合理。

    林初见冷着心肠道:“邱陵,你还不明白么?”

    邱陵被推开,本已是狼狈,他欺近道:“你不是要跟随你的心么?”

    “我就是要跟随我的心,诚实回答你。”她执拗着。

    “你骗自己也骗别人,是不是?你就耍着你这点小性子,无时无刻地折磨我,是不是?”他声音并不大,但嘶哑又低沉,听在深夜里,却是分外惊心。

    “邱陵,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耍过小性子。”他们离得很近很近,林初见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直直吹进去,弯都不用拐。

    “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有些窝火:“你明明心里有我,却不肯承认。我哥那次把你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还说你在昏迷中,都叫着我的名字,这是潜意识,你懂不懂?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么?”

    又是那个名字,又是那个潜意识。

    她要怎么来解释那一次的混乱与迷糊,说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居然,对谁都难以启齿。

    网络上说,人和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我爱你,但你不知道。

    可是林初见觉得,人和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我不爱你,你却以为我们相爱。

    如此微妙。

    “初见,我们不闹了,好么?”他恳切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过年发生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以为我妈妈再也不理我了,我没时间再和她堵气了,你懂吗?”

    “你对你妈妈的心思,我懂的。”林初见费力答道:“我们的事,真的和这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他步步紧逼。

    一次偶遇,一次魅惑,一种情怀,一种默契。林初见的耳边竟然又响起那句话:听,风从你耳边轻轻掠过,它正在跟你说话。

    她猛然惊觉,那个唐僧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她这只小妖却再也逃不出去。多可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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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鲤3

    “是因为我哥吗?”邱陵握着她的手,忽然紧了一下。他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探究的,玩味的,甚至是怀疑的。

    他像是要看进她内心深处,就如紫霞仙子钻进至尊宝心里,发现他爱的竟是一个叫白晶晶的女人,于是她在他心里流下了一滴眼泪。

    “哦不!不是的!”林初见迅速否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否定,就像被针扎了一般。

    脑海里竟然不争气地满是邱池的软言细语,轻怜蜜爱。

    邱池系着围裙做饭的情景,他温柔的声音:小丫头,留下来陪着我。

    忽然想起那一片漫天彩霞,艳丽得如血一样鲜红。

    邱池一本正经的样子:哦,原来你是希望我天天缠着你。

    月光如水的夜里,他语无伦次:你要敢逃,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

    他坐在她床前,低声细语:等你睡着,我就走。

    林初见狠命咬着唇,怕是要渗出血来。她从来不是个勇敢的人,无论风光多么迤逦,她竟然都不敢承认,她的心里,的确有一个不能对人言的秘密。

    林初见没有说话,轻轻离开邱陵的怀抱。

    邱陵拉住她,喊:“初见!“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

    她僵硬地别开,狠着心肠道:“邱陵,我不是在耍小性子,也从来没想过要折磨你。我只是跟随我的心,忠于我自己的感觉。”

    语调轻柔,却是字字肯定,完全不是两个恋爱中的人闹小别扭的情绪。

    她只是跟随她的心,做她想做的事。率性,执拗,不折不扣。

    留有余地,左右逢源,那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邱陵显然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发展成这样。

    他在所能掌控的世界中,自信,淡定,处事优雅,决定果断。但同时,他是脆弱的。一旦事情逸出他所控范围之外,他就会变得慌张,落寞,毫无主见。

    “我爱你,初见!“邱陵溃不成军,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紧紧:“我爱你!初见”

    他说得无力又绝望,脸色苍白,神情慌张,但他比谁都明白,他放不放手,她都不会是他的女人。

    “邱陵,我们,还是朋友。”林初见只能这样苍白表达。

    “不!”他坚定的声音,让她不知所措。

    “邱陵……”还想再说什么,却已无话可说。

    “初见,你听好,我不放手,绝不放手。”邱陵语气里的坚持,让她心惊肉跳。

    月色隐入云层,漆黑的夜里,只有电脑的屏幕发出黯淡的光芒,快没电了。

    “初见,我不要你有负担,”邱陵傲气的声音,充满了孩子气:“你爱你的,我爱我的,我不管你,你也不要来管我,好不好?”他像是作了极大让步。

    林初见一时木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不是摇摆不定,而是狠不下心。

    “小初见,”他竟然笑起来,那笑容在电脑屏幕黯淡的光照下,有一种苍凉之感:“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他故作轻快。

    林初见眼眶发热,一切,好像都阴差阳错,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感觉,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

    如果不是和邱池先遇上,也许她会用轻松明快的心境去考虑他们的关系。甚至,如果他不是邱池的弟弟,她也想过发展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永远不可能了。她不可能在邱池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大模大样和邱陵恋爱结婚生子,她没有信心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也许,他只是她的鲤,擦肩而过的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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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文里有些语句是出自小说中某些典故,如果看不太明白的朋友,请从头看小说。比如这个“鲤”的出处,是在第十八章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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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念的毒1

    林初见还记得邱氏兄弟离开的那个早晨,一个故作轻松,一个表情疏离。

    林初见淡淡地说再见,一视同仁,看不出悲喜。她竟是个淡漠的人,如果此去,从此不再纠缠纷扰,没什么不好。

    带着些悲壮的情怀,玉石俱焚。一夜之间,现实变得残酷,逼人直视。原本,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林初见老老实实待在她的客栈,与她的《蓝莲花》为伴,只是,再也不敢傍晚去池塘边上,领略彩霞满天的美景。那是心里,不能碰触的柔软。

    卓绮兰的最后一部电影《浮华》杀青。她如一朵绝世玫瑰,在绽放得最灿烂的时刻凋谢。她身体严重透支,被杜若飞紧急送进了医院。

    《浮华》的庆功宴设在波瑞尔酒店七楼,剧组成员,制片方,各个相关单位以及记者,连林初见都在列,只是少了女主角的重头戏。

    美酒佳肴,气氛热烈,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因为一个或者两个人不在,而变得沉寂。

    林初见有些后悔过来参加这个宴会。

    山村乡野待久了,抵不住城市的繁华喧嚣。好比一个从未进过城的山野孩子,乍然被现代都市惊吓出一身冷汗,一种浓重的被抛弃感,无法融入的孤寂。

    她一身素静装扮,浅紫色的薄缕轻衫,如一朵清雅的牵牛花躲在某个角落轻轻绽放。

    “最近好吗?”邱池的声音。

    林初见扭头,展颜一笑:“当然,很好。”手里拿个酒杯,百无聊赖地晃。

    她才不想扮得楚楚可怜,让他觉得过得孤苦伶仃。

    “是吗?”他不相信的语气,好像她就该多不如意,愁来苦去。

    “那当然,每天写写小说,看看彩霞满天,偶尔相个亲,到别家串串门,再幻想穿越到哪个朝代去,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充实的生活,我觉得很好。”有种反击的快意,哪怕说彩霞满天都说得畅快无比,仿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相亲……”邱池失笑。

    邱陵狂热表白后的那一幕,小丫头将之推开,他都看在眼里,无一遗露。他离开,是因为想多给时间让她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那有什么不可以,你们这些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山野村民。好像我们就不需要恋爱结婚,好像我们就只知道吃饭睡觉……”扯远了,情绪不好,声音里爆出怨妇的腔调。

    “小丫头,我惹着你了吗?”他依然笑。

    最讨厌他那样笑了,好像全世界在他眼里都是可笑的。她就不该过得好吗?她没有了他,就过不下去了吗?这个世界,谁离开谁不是活得好好的?

    她微微打量邱池,这个男人要不要帅得这么高调?远处那个男一号跟他相比,差太多了吧。真是罪过,到这儿来还抢尽人家的风头。

    气闷不已,懒得说话。

    “小丫头,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家伙,这么久了,从来没想过打个电话给邱池哥哥?好歹,我总也陪你散过步,深更半夜还陪你在院子里瞎胡闹。你一相亲就把所有的人都忘了,是吧?”

    哈,干嘛不是他给她打电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哦哟,她一个女孩,巴巴地给他打电话。

    喂,是我。

    谁啊?

    我是林初见。

    哦,你好,有事吗?

    我想你陪我看晚霞。

    不好意思,没空。

    她林初见到底是有多可怜哪,就是忽然大半夜发疯也不会给他这种机会奚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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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念的毒2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天生就认为别人应该按你们的思维活动?”她喝一口,眼睛迷离。

    “你几时有仇富的心态了?麻烦你不要一口一个有钱人说得这么顺口好吧,你自己不去查查账户,你现在也是个小富婆好不好。”邱池觉得这丫头吃了火药。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林初见现在哪怕不是虾米,也只能算是小鱼。现在这条小鱼可不就是可怜兮兮地受着大鱼的指责,那么理直气壮。

    “那为什么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她始终是不够淡定的,没站到那样的高度,没法如他那么从容。

    “那也要你肯开机啊,没良心的小丫头。我打过你多少次电话,你那头永远都是请您稍后再拨。”他很坦白,坦白得令她相形见拙。

    很讨厌他,连坦白起来都高人一等的样子。却又情不自禁涌上一丝喜悦,仿佛小女孩情窦初开。

    悲喜都由他掌握,这可不是好现象。

    “我qq隐身在线的,长期都在。”声音很弱,感觉自己像在对一个男人透露,嘘,我今晚在家哦,只要你来,就能找到我。就是这么猫腻的暧昧。

    “我没有qq号。”他简短地回答。

    “哈哈哈,是谁说的,现在没有qq就好比没有身份证。你是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么?”林初见终于找到笑点。

    “你去帮我申请一个。”他命令道。

    “我不白帮忙的。”她小气计较着。

    邱池正要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脸色一变,匆匆道:“好的,知道了,我们立刻到。”他挂完电话,将林初见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拉着她便向外跑,边跑边拨电话:“依依,快,快回医院!”

    林初见心知不妙:“卓绮兰?”她习惯像大多数粉丝一样称呼她的名字。

    “阿姨快不行了。”邱池简单答她,迅速发动车子,如箭一般窜了出去:“她要见你。”

    林初见本来还想嘀咕一句“我去干嘛?”,看邱池脸色不好,生生收住了。一个快要离世的大明星点名见她,这本是荣幸之事。

    只是,她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过了好几个红灯路口,邱池却不停车,直接嗖一下冲了过去。

    林初见从未见过邱池这样失态,知道他心里难受,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盖在他手背上。

    “她对我来说,比妈妈更亲。”邱池依然开着快车,眼睛盯着前方,他的声音保持着刻意的平静。

    “我以为你怨她。”林初见缓淡的语气,不想刺激这个男人隐藏的某种脆弱。

    “不,我从来没真正怨过她。她抱我的时间,比亲生母亲更多,我有什么资格怨她。”邱池惨然一笑:“只是不希望自己太依赖她,也气她把我送得远远的,她,无非也是希望我能变得更好。”

    邱池从来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所以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无论他在哪里,都会尽一切可能替她办到。

    这是一种经年的习惯。

    他的心里,一半是怨的毒,给亲生母亲;一半是念的毒,给曾经在他婴儿时期就照顾他的卓绮兰。

    他一直叫她“阿姨”,却在心底,当她是妈妈,这个世上唯一的妈妈。

    他忽然泪落,无声泪落。

    林初见假装没看见,将头扭向车窗,心一酸,也流下泪来。她没有妈妈,从来不知道失去亲人是怎样的感觉。

    此刻,见邱池此番模样,竟也感同身受,眼泪模糊了双眼。

    两个人,静静的。只有车子在猛烈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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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陈年醋1

    医院的豪华病房外,堵满了记者。长长的走廊围得水泄不通,但秩序井然,无丝毫喧哗之声。

    邱池牵着林初见走来,走廊的人自动分出一条道,让他们通过。那些记者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觉来者气势逼人,光那气场,便足以震摄一众。

    病房内,邱陵,杜若飞都在,杜依依还没到。杜逸风办了保释外出,来见卓绮兰最后一面。

    杜逸风与林初见乍然相见,眼神相撞,一个凶神恶煞,一个却是轻描淡写。

    杜若飞寸步不离守着卓绮兰,握着她的手,叫她:“绮兰,绮兰。”

    卓绮兰知道自己衰老得不成样子,心下戚然。只是,她并不在意,再美的容貌,也不过是别人的影子。她吸着氧气,全身无力:“若……飞,如……果……”她喘得很厉害,气息越来越短。

    杜若飞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她,无限温柔,对她点点头,声音缓慢,仿佛是怕说快了,她会听得吃力:“绮兰,你没力气,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孩子们,我都会照顾,你放心。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其实爱过你,真的爱过你,不是作为别人的影子,我也真心爱过你。”

    卓绮兰浑浊的眼睛,忽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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