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平地,让他教我些防身的简单功夫,也算是临时恶补,万一遇到危险,至少也能抵挡个一招半式。

    双儿只要不是在床上,便会非常听话,教功夫更是有耐心。想到不久以后的喇嘛大乱,我也学得分外用心,以山道边柳树为假想敌,手上一招一式地使出,噗噗两声,双手各自抓住一根柳枝,将吃奶的力气也用了出来,牢牢握住。忽听得一人粗声粗气的道:“你瞧这小和尚在发颠!”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有三个红衣喇嘛,正在向着我指指点点的说笑。说喇嘛,喇嘛就到。我老脸一红,心中大骂,没见过新手练武啊。也不和他们计较,悻悻地带着双儿赶紧回寺。

    回到清凉寺,只见澄通候在山门口,一见到我,立即迎了上来,低声道:“师叔,我看情形有些不大对头。”我见他脸色郑重,忙问:“怎么?”

    澄通领我沿着石级,走上寺侧的一个小峰。我一瞥眼间,只见南边一团团的无数黄点,凝神看去,那些黄点原来都是身穿黄衣的喇嘛,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三五成群,分布于树丛山石之间。我心道:果然来了,表面却装惊讶道:“这许多喇嘛,干什么哪?”澄通向西一指,道:“那边还有。”我转眼向西,果然也是成千喇嘛,一堆堆的或坐或立。日光自东向西照来,白光闪烁,众喇嘛身上都带着兵刃。

    虽然原著里有提到喇嘛会来很多人,但真的亲眼看到,心底还是忍不住森森寒意涌上来。这么多喇嘛,我们真能坚持到小皇帝赶到吗?为今之计,只有按原著所说,等天黑了,让三十六僧一齐冲出去,抓些喇嘛进来,换了喇嘛服,带上老皇帝,浑水摸鱼,混到山下去。如果金大师不晃点我,那我应该会在山脚下碰到护送小皇帝来五台山的侍卫营兄弟。

    想到这里,才略微安定些,我让澄通召集了众武僧,将定下的计策细细与众人一说,众人均无异议。单等天一黑,便可行动。

    安排妥当之后,我带着双儿来到老皇帝所住的后院,立在门口,看着两扇紧闭的破旧木门发呆。

    院门里的,是这个身体的亲身父亲,虽然不是我的,可是此刻心潮翻滚起伏,那难以割舍,难以忽视的血脉相连之情,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抬手想要扣门,不知怎地,小玄子的面容突然显现在脑海里,那听闻老皇帝还在世时,抱拥着我,泪如泉涌的样子,难道我真的要与他抢夺唯一的父亲吗?

    他从小在深宫挣扎,步步惊心,我对他已是处处欺瞒,背着他加入天地会,私吞了属于他的宝藏,我已经太对不起他了,这个父亲,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和他争了。

    不顾身体内的叫嚣,我一步一步退出,离那木门越来越远,心里百般滋味交杂。忽觉掌心一暖,却是双儿将自己的手伸在我的掌心中,我朝他微微一笑,心中再无半丝寒冷。我还有双儿,还有远在神龙岛等我的刘师兄和剑声哥哥,还有一心疼我爱的师傅和海公公,舍一却得五,上天待我,何其幸也,我又何必钻在这牛角尖里不放。此时的我下意识将一个人排除在外,也许我自己心底从最先开始便再明白不过,那个人终究不能由我独占,我与他只会越行越远。(对了,我怎么好象还少算一个人?是谁?某人在黑暗的角落里阴森森地笑,“敢把我忘了,哼哼……”)浑身一抖,抖落许多鸡皮疙瘩,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我赶紧多念几遍哦米陀佛,拉起双儿到前殿准备晚上的突围。

    天色渐渐黑了,山下燃起了不少火把,蜿蜒的火龙从山脚一直延伸至清凉寺的山门不远,夜色中看起了分外触目惊心。

    我走到寺门口,深吸一口气,大声喝令众武僧冲出寺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山腰里喊声大作,我站上鼓楼观看,见三十六名少林僧冲入喇嘛群中,刀光闪动,打了起来。

    4-5谁父谁子

    天色渐渐黑了,山下燃起了不少火把,蜿蜒的火龙从山脚一直延伸至清凉寺的山门不远,夜色中看起了分外触目惊心。

    我走到寺门口,深吸一口气,大声喝令众武僧冲出寺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山腰里喊声大作,我站上鼓楼观看,见三十六名少林僧冲入喇嘛群中,刀光闪动,打了起来。

    这三十六名僧人都是少林寺高手,寻常喇嘛自然不是敌手,冲出数十丈后,挡路的喇嘛愈聚愈多。澄观等拳打足踢,掌劈指戳,顷刻间打倒了数十人。众僧或双手各抓一名喇嘛,或肩上扛了一名,转身入寺。澄心与澄光断后,又点倒数人。但听得喇嘛阵后有人以藏语传令。众喇嘛呐喊叫骂,却不追来。

    等大家进了寺门,双儿立刻将寺门关上,众僧一齐上阵,将被擒获的喇嘛剥得赤条条的,又脱下自己的僧袍,换上喇嘛衣衫。众僧平生谨读戒律,端严庄重,这时却跟着我做此胡闹之事,眼见穿上喇嘛衣衫之后形相古怪,人人忍不住好笑。

    我又叫上澄观、澄心等几人,拿了几件衣服来到那个小院。我自己是不敢进去的,让双儿带着他们冲进去。小院里立刻传来三人的惊呼,但老皇帝和他师傅都不会武功,唯一一个会的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消片刻,三人便被点了|岤道,换了衣服,在众僧的搀扶下出来。我故意转过头不看三人,指挥大家将小院放火点燃。然后一干人等大开寺门往山下齐冲。

    只奔出数十丈,小庙中黑烟与火光冲起。山腰间众喇嘛见到火起,大声惊叫,登时四下大乱。领头的喇嘛派人上来救火。火把光下见到我们,都道是自己人,混乱之中,又有谁来盘问阻挡?

    一路下走,甚是顺利,忽听得迎面山道上脚步声响,大队人群快步奔来。山坳里冲出一股人来,手执灯笼火把,却不是喇嘛,都是朝山进香的香客,颈中挂了黄布袋,袋上写着“虔诚进香”等等大字。我抢先一步上前观看,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面容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是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小皇帝果然来了。金大师诚不欺我。

    这一日,从遇见喇嘛开始,我就精神高度紧张,又在小院门口思想斗争良久,再加刚才一路冲逃,如今终于得以松口气,心神一下泻垮,只喊了声“多大哥!”便眼前一黑,很丢脸了晕倒了。

    我原以为晕了很久,其实不过就是几柱香的工夫,堪堪让多隆将我们一行人安排到附近山上的金阁寺中。迷迷糊糊醒来,眼前烛火昏暗,照得床头所坐之人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到窗棂处。乍一看,我以为是澄观,再细瞧却不是。澄观习武,眼前人的身子却单薄不少。更何况,那喃喃地低颂着经文的嗓音,我只听过一次,此生便再也不会认错。

    我明明已经小心地躲着他了,他也明明答应过他师傅,放下世间一切红尘俗事,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局面。我张了张口,却硬生生又把声音咽回去,只能偷偷地把被子再掩上些,装作没醒。我睡我睡,最好明日起来,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他做他的太上皇,我做我的小臣子。

    可老天偏偏爱作弄人,没等我梦会周公,外边却闹将起来。

    乱哄哄的,有请安的,有磕头的,还有小皇帝急切切的问话:“是这间吗?”

    又听得多隆回道:“回皇上,韦大人就在里间休息,还有皇上要见的大师也在。”

    小皇帝突然不吭声,半晌,才道:“都退下吧!”

    一干人片刻退得干干净净。

    我越发不敢睁眼,恨不得转个身,背朝外,脸朝里,睡他个昏天黑地,好让他父子俩一吐所快。

    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在禅房门上轻击两下,说道:“父皇,儿臣求见。”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也没应声,仍是低低地颂着经文。外间扑通一声,小皇帝竟是在门口跪下了。父子俩隔着一扇门,一个跪着,一个坐着,比起耐性来了。

    说到底,还是我耐性最差,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装睡,实在是很难受,浑身象是有小蚂蚁在爬,正寻思着怎么才能既不惊动那两人,自己又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脸颊忽然一紧,却是被人轻轻捏了一把。我大惊之下,忘了装睡,双目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正好看见老皇帝收回刚作案的凶器——他的右手。

    要不是还有小皇帝跪在门外,我定会跳起来,狠狠抓住老皇帝的衣领,晃晃他的脑袋,让他清醒清醒。你亲儿子正跪在门外,你不去叫他起来,居然有工夫来捏老子、呃,好吧,我不是老子,你才是,捏小子我的脸,你那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啊!我看看门外,又努力瞪他一眼,以示被无故捏脸愤慨。老皇帝却这时慢吞吞站起来,去开门了。

    我连忙重新躺好,把被子再拉紧些,只留条缝盯着门口。

    只听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皇帝悲喜交集,直冲进房,抱住;老皇帝双脚,放声大哭。 老皇帝轻轻换摸他头,说道:“痴儿,痴儿。”眼泪也滚滚而下。

    小皇帝又哭着叫道:“父皇,这可想死孩儿了。”老皇帝轻声说了几句,其后小皇帝止了哭声,两人说话都是极轻,我隔着被子也听不清楚。

    听了一会儿,始终是嗡嗡一片,我也不敢掀开被子,只好自己生闷气,他们父子真情流露,我又算哪颗葱,干嘛一定要听明白。

    再过了一会,听得老皇帝声音大了些:“今日你我一会,已是非份,误我修为不小。此后可不能再来了。”小皇帝没有作声。

    老皇帝又道:“你派人侍奉我,虽是你的一番孝心,可是出家人历练魔劫,乃是应有之义,侍奉我太过周到,也是不宜……”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不知道说到什么,老皇帝忽然转过身,走到床边来了。我连忙闭上眼睛,这下连条缝也不敢留了。

    只听老皇帝道:“你带他去罢,好好保重身子,也好好待他,便是向我尽孝了。”

    我听得这一句,犹如青天霹雳,喀嚓一声生生把我劈傻了。老皇帝向小皇帝摊牌了?小皇帝知道了?

    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人就被小皇帝抱出了禅院,到了另一间房。

    “小宝?小宝,你醒醒啊!”小皇帝拍拍我,见我双目似睁非睁,神色迷乱的样子,决定换种方法叫我。

    热乎乎地肉刃捅进久违的甬道的同时,我终于回过神来了。

    “小玄子?”不会吧?他不是知道我跟他是亲兄弟了吗?难道他比较萌兄弟乱囵,他比我大,那算年上攻了?

    小皇帝见我醒了,更兴奋了,架起我两条腿,干得更起劲了。

    长夜漫漫,肠液漫漫,我开始还会想想要是明天负责打扫的小沙弥看到湿答答粘呼呼的床单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后来就全情投入床战了。

    这一交媾直至天蒙蒙亮。小皇帝得见亲生父亲,心情舒畅,做起来分外神勇,我也是久旷逢甘露,婉转承欢,刻意趋奉。说到底,还是怕他知道我是他亲弟弟,心生间隙,找个碴把我给喀嚓了。

    自古天威难测,皇家难有兄弟情谊。我与他连枕畔情人都做得如履薄冰,若让他知道我是最得他父皇疼爱,差点就得封太子的荣亲王,可能会危及他皇位,还不立刻把我给灭了。

    等他发泄完毕,心满意足之际,我小心旁敲侧击地套他刚才与老皇帝的谈话。小皇帝搂着我,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我的后脊梁,道:“父皇叮嘱我要好好待百姓,牢记永不加赋这四个字。还说这次救驾,你功不可没,嘱咐我要好好赏你呢!”

    我想抬头看看小皇帝的表情,他似有所觉,也不知有意无意,就是不松手。他又摸摸我的光头,语带笑意道:“看你这光溜溜的脑袋,不若派你去做西藏活佛好了。”我贴在他胸口,闷闷道:“小宝什么赏也不要,一当这活佛,再见皇上就不知道是何年岁了,我宁可在你身边做侍卫。”说这句话里有几分是真情谊,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小皇帝却很受用的模样,呵呵地笑了。

    两人相拥而眠,各怀心事,谁也未曾料到,这禅房一夜竟是你我能平安相眠的最后一夜。

    次日起床梳洗,门外站的侍卫太监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心腹,大家对我和小皇帝的关系都是心照不宣,见我从皇帝房里出来,不露一点声色,更有与我交好的太监给我笑嘻嘻打尖请安的。

    说老实话,我虽然过去名义上做过太监,但从来没有一本正经服侍过谁,倒是一直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伸伸懒腰,舒展舒展昨夜被折腾到极点的筋骨,还没走两步,就被小太监又请回去,陪醒过来的的小皇帝用早膳。

    正吃着,随小皇帝来进香护驾的大臣灿邴珠和侍卫总管多隆请求进见。

    小皇帝也不挡着,让小太监也把他俩请进来。两人神色不似一早起来的,倒象一晚没睡的。

    原来两人连夜领了禁军攻上五台山,把围困清凉寺的喇嘛杀的杀,捉的捉,还审问了捉到的几个喇嘛首领。想到人家做臣子的,为小皇帝那可是真正上刀山下火海,我么上是一样上,下也一样下,不过上的是锦榻,下的是欲海了,虽然都是体力活,自觉还是很汗颜的。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小皇帝提到自己的名字。

    “韦小宝在这里作朕替身,代我出家为僧,大大有功。现今他作朕替身为期已满,随我回京,轮到灿邴珠出家两年,不过不是做和尚,而是做五台山大喇嘛。你挑选一千名骁骑营的得力军官军士,一起跟你做喇嘛。公驻山上十间大喇嘛寺。众军出家期间,饷银加倍发给,另有恩赐。”

    我看那灿邴珠一怔,显然不大愿意,但小皇帝金口一开,他也只好谢恩了。

    小皇帝又道:“为善欲人知,便非真善。此事吩咐众人守口如瓶,不得泄漏,否则军法从事,不假宽贷。多隆将五台山的众喇嘛都锁拿了回京,圈禁起来。派人去告知达赖活佛,就说朕请这些喇嘛去北京弘扬佛法,明宣教义。过得七八十年,待得佛法昌盛,便送他们回西藏。”他说一句,灿邴珠和多隆便应一句。

    其时天已大亮,小皇帝吩咐去清凉寺拜佛,我自然随行其后。来到寺外,只见刀枪抛了一地,草间石上溅满了血渍,可见昨晚擒拿众喇嘛时一场激战,着实打得厉害。

    我又领他到后山老皇帝参禅的小庙去察看,但见焦木残砖,小庙早已焚毁一空。小皇帝脸色苍白,不免是感到后怕。连我这昨夜亲身参与的人,白天看到了,也是心惊不已。

    回到大雄宝殿,众少林僧都过来相见。他们见这位小施主随从众多,气派极大,又布施巨金,重修小庙,都合十称谢。

    小皇帝正与众僧说话,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泥沙纷纷而下,大雄宝殿顶上已穿了一洞,黑影晃动,一人直堕而下,手持长剑,疾向小皇帝扑去,叫道:“今日为大明天子复仇!”

    小皇帝背靠佛座供桌,退无可退,身边的众多高手竟无一人能及时赶上,而离他最近的自然是我这个皇帝的宠臣。

    我与他靠得极近,刹那间我情不自禁朝他胸前靠拢,欲替他挡那一剑。

    似乎是滴答一秒,耳中听得噗的一声,胸口剧痛,我低下头,剑尖刺着我胸口,长剑一弯,竟没刺入。

    我一楞,心底突然空荡荡起来,我甚至不敢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只是尽量摊开手,护着他。

    小皇帝的手还抓着我的腰,僵硬地抓着,他低呼一声小宝,语气中夹杂着不可置信、或许还有悔恨、愧疚。

    他也许反应过来,我本来就是要挡在那里的,就算他不动手牵着我的腰拉我过去,我还是会挡的。他也许更会吃惊,明明我知道他拉我去了,我居然还会继续护着他。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我身上还有一件护身宝甲,当然,在剑尖刺入我胸膛前,我把这事也忘了。

    那黑衣人一呆。呆头鹅澄观终于扑上来了,一面叫道:“不可伤我师叔!”一面左掌向他右肩拍落。黑衣人反手一剑,逼退他,手一长,已抓住我的领口,突然间身子拔起,从殿顶的破洞窜了出去。这一下去得极快,殿上空有三十门名少林高手,竟没一人来得及阻挡。

    而我也只够回头看看那个与我年龄相近的少年。他呆呆地抬着头,望着我,右手还维持着抓着我时的姿势,朝上伸着。当然,他不可能再抓着我了。空中洒下一小片血雨,有那么几滴,就洒在他的手指、手背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喷那口血的,只是胸口真的很痛,我绝对不是想让他内疚才吐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4-6狼口脱险

    那黑衣人一呆。呆头鹅澄观终于扑上来了,一面叫道:“不可伤我师叔!”一面左掌向他右肩拍落。黑衣人反手一剑,逼退他,手一长,已抓住我的领口,突然间身子拔起,从殿顶的破洞窜了出去。这一下去得极快,殿上空有三十门名少林高手,竟没一人来得及阻挡。

    而我也只够回头看看那个与我年龄相近的少年。他呆呆地抬着头,望着我,右手还维持着抓着我时的姿势,朝上伸着。当然,他不可能再抓着我了。空中洒下一小片血雨,有那么几滴,就洒在他的手指、手背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喷那口血的,只是胸口真的很痛,我绝对不是想让他内疚才吐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很郁闷,任谁被当作麻袋抗了半天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胸口很痛,希望不要有肋骨断了,不过呼吸还算顺畅,应该没有伤到肺部。

    被带出清凉寺不久后,黑衣人的队伍就扩大到了2个。会合来的黑衣人2号虽然扎着蒙面的黑布,但身形怎么看就怎么眼熟。两个人加上我这个破麻袋,在山路上急纵,逢林就入,不停地在山林里穿来穿去,不多时就把追兵甩得没影了。

    当两名刺客兼绑匪终于决定停下来歇息一下时,我已经被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师傅,换徒儿来吧!”黑衣人2号刚停下来,就对黑衣人1号道。

    他一开口,我就认得他了,不是郑二公子又会是谁。那么说,抗了我半天的,就是他师傅一贱无血冯稀饭了。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身上鸡皮疙瘩都一一立正。靠,碰到大小变态了。

    “不用了,到山下还有段路,徒儿还是顾好自己就行了。”

    冯稀饭丝毫不肯让步,把我打横抱在怀里,低头问我:“小宝,让师伯看看,适才有没有伤到你?”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道:“胸口有点疼。”

    不知是听到我说疼,还是才发现我嘴角的血丝,师徒两人不约而同凑近了伸手来探我,又同时在我胸口衣领前停住。我好象看见两道闪电各自从他俩的双眼中射出,然后在空中撞击,爆发出阵阵火花,劈啪作响。

    我盼啊盼啊,盼他一对变态当场翻脸,来一场大火并,最好是同归于尽的那一种。

    不过事与愿违,僵持半晌,冯稀饭的手按到了我的胸口,郑克爽的手按到了我的脉门。

    “师弟不用担心,只是有些气血不稳。”郑克爽柔声道,从他搭在我手腕的指尖传来一阵暖流,沿着手臂直上。

    “小宝不用怕,肋骨没断,幸亏我认出你,将剑上的力道撤了大半。”冯稀饭更和蔼道,按在我胸口的手掌散进一股热气,直向内俯。

    你们师徒俩要替我疗伤,我没意见,不过,拜托你们能不能先商量好了再来?两股内力猛地在我体内撞在一起,比起在寺内的一剑,这一撞有过而无不及,当场让我口吐血莲,上演人工喷泉,还是带色的。而我也理所当然,不幸华丽丽地晕厥。

    再醒来时,一睁眼,就是冯稀饭那张无甚特色的中年大叔脸,即使满含关切之色,也只能平添几分猥琐之相。

    正待要吐,忽听得有人说话在车外说话。

    原来我晕迷时,已然被转移到了一辆宽敞马车内。此刻这车也不知停在哪里,听声音,郑二公子在车外正与什么人说话。

    “郑哥哥,你们也去杀龟大会啊,师傅,师傅,我们和郑哥哥一起去吧!”说话声软糯婉转,夹杂几分天真稚气,应该是个小女娃。

    “阿轲!师傅教你的规矩呢!”清冷的嗓音一起,那小女娃便低咽抽气,竟抽噎起来,一眨眼号啕大哭起来。

    “师太,这个……阿轲姑娘……”郑克爽想必很为难,马车车帘挂起,他探身进来要请自己师傅出面。

    “师弟,你醒了?”一眼看到我,他那对桃花眼立刻眯成缝,笑嘻嘻道,连为什么进马车也忘了。

    冯稀饭却不大乐意,将我的颈下软枕垫好,又掖了掖被角后,起身出了马车。临走时不忘把他大发花痴的徒弟一块儿拎出去。

    “师太,福州一别,今日重逢,风采依旧啊!”

    “不敢当,冯大侠真气外敛内收,想必更胜往昔啊!”

    “师太……”

    “冯大侠……”

    “……”

    马车外,两对师徒互相客套起来。我迷迷糊糊听了几句,不外是那个叫阿轲的姑娘看中了郑二公子,想撺掇着她师傅要和冯郑二人一同上路。但因为有我在车上,无论是郑克爽还是冯稀饭,都打心底不想有外人同行。

    我暗忖,要是拉九难和阿轲一起走,至少那大小变态鉴于身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可真想喊,却发觉浑身无力,张了张口,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这狡猾的冯稀饭,趁着替我整理被褥的工夫,竟暗中点了我的周身大|岤,就连哑|岤也不遗漏,当真是万分小心。

    阿轲还在哭,但哭声渐渐远了,这个原著中韦小宝最漂亮最上心的老婆,我连面也没见着,就被她师傅拉走了。

    坚定地闭上眼睛,反正横竖不能动,就睡觉好了,大不了当死鱼,让你们两个变态j尸。大约是有伤在身上,没等冯郑二人回车上,我就又沉入睡梦中。

    这一睡,断断续续就是好天,白天睁眼,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晚上醒来,是在烛火昏暗的厢房里。

    秉承一贯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除了吃饭大小解,我一律闭眼睡觉,睡不着装也要装到底,令那对师徒哭笑不得。好在两人至今也没有谈妥如何分配我,倒没对我有进一步的行动。徒弟是因为功夫不及师傅,师傅是因为身份不及徒弟,一路上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不放手。

    踏入河间府,郑克爽与他侍卫们终于汇集一路,我仔细瞧瞧了,失望地发现没有师傅的人影,心中暗笑自己傻,大小变态摆明了与师傅不对路,如今又掳了我,自然要远远避开他了。

    杀龟大会在河间城外的槐树坪举行,当晚,冯郑师徒带了我,率一干侍卫前去参加。

    我依稀记得大会上有天地会的熟人参加,想到这是与师傅联系的唯一机会,也就破天荒没有睡觉,让冯稀饭抱着去了。冯稀饭这老狐狸哪会不知我的心思,但看我乖乖伏在他胸前,没有象前些天那般故意装睡不理他,心中高兴,也就不揭破。不过他素来小心,不但点了我的几处重要|岤道,当然少不了哑|岤,还用厚厚的披风将我裹住上下,只留条缝让我观看。

    那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好大一片平地,我们到时,那儿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眼见一轮明白渐渐移到头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冯难敌有礼。”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冯老英雄好。”

    只听得冯难敌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儿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四下群豪一齐叫道:“吴三桂!”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群山。跟着有的大叫:“大汉j!”有的大叫:“龟儿子!”有的大叫:“王八蛋!”有的大叫:“我操他十八代祖宗!”

    冯难敌道:“大汉j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那位小年纪虽幼,也知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伙儿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j贼。”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个云南人站起身来,述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的种种惨事,只扣得群雄更是义愤填膺,热血如沸。好几人都道,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一天权,便多害死几个无辜百姓。但如何锄j除害,却是谁也没真正的好主意。

    冯难敌父子所预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些豪士酒一入肚,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异想天开。我听的有趣,不免微微一笑,却瞅见郑克爽直愣愣盯着我瞧,登时恼怒,嘴角一抿,笑意全无了。

    这时有人提出要建立锄j盟,联合各省各地的英雄共同铲除吴三桂。顿时场上群豪议论纷纷。东北角一人站起来说道:“像我们天地会,在好几省中都有分堂,总舵的所在地迁移无定。请问该当如何归属?”

    我听见天地会三字,心想可算等到了,眼睛瞄过去,看到说话之人正是归我所管的青木堂弟兄钱老本,可师傅呢?

    “不用找了,你师傅今天不可能会来的。”冯稀饭似乎感应到我的视线,颇为得意道,“我早就将他遣回台湾去了。小宝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啊!?怪不得他会大模大样带我来杀龟大会了。我立刻对大会失去了兴趣,为抗议冯变态的行为,我当下双眼一闭,会周公去了。

    过不多时,好几省的盟主先行推举了出来。其中三省由天地会的分堂香主担任盟主,天地会可算得极有面子。当下各省盟主聚齐在一起,但一点人数,却只一十三位,原来晦聪禅师、云雁道人等都没有赴会,由其门人弟子代师参预。冯难敌朗声说道:“现下一十八省盟主已经推出,兄弟不当众宣布各位盟主的尊姓大名,以免泄露机密。”众盟主商议了一会,冯难敌又道:“咱们恭请顾亭林先生与天地会陈总舵主两位,为一十八省‘锄j盟’的总军师。”群雄欢声雷动。

    我听到师傅如此得群豪推重,做“锄j盟”的军师,甚是得意,差点连装睡也忘记了。

    接下来,群雄便开始给一干当选的盟主轮番敬酒,除了不能喝酒的和尚道士,其他盟主都被成群的豪杰围住了。当然当选福建盟主的郑克爽也不例外。不知是谁多嘴,说了一句郑盟主的师傅也在,群雄又把目标转移到冯稀饭身上。

    虚荣心人人都有,特别是有一群人围着恭维你,成顶的高帽子往你头上扣上,少有人会不动心的。冯稀饭不能免俗地和来敬酒的众英雄拼起酒来。他虽然有吩咐接手抱我的人要万分小心地看着我,但喝酒的人多,自然发酒疯的就多。那一干侍卫被周围的人激着,逼着,也开始喝了。有的人喝多了,找着有仇没仇的居然就动起手来。你一拳我一脚,劝架的被打了后就成了打架的。到后来场面几度混乱。再后来,等冯稀饭酒醒想起我来,哪里还看的到我的人影。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也就是我刚刚被交到一个侍卫手中时。

    “来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一个酒气冲天路过的侠客一把抓住那个侍卫,高举海口大的酒碗道。

    那侍卫刚要解释他有任务在身,又有几个侠客有意无意插进来,几个对一个隔开了郑克爽带来的侍卫们。

    “不喝可是看不起我们华山派?”来人推推搡搡,逼着侍卫抱着我退出几步,恰恰转入一个死角。

    随即又有几人从角落里蹿出,没等那侍卫呼喊,连连点中他上下|岤道,再将我从披风里脱出,反手将披风罩在那侍卫身上,放到墙角。我从侍卫怀里转到他们手中不过几秒中时间。那些人一经得手,立刻兵分两路,一半人留在场上继续找人拼酒,一半人护送我下山。

    待到安全地带,大家才把我|岤道解开,一干人齐齐向我行礼道:“见过堂主!”

    我笑眯眯望去,都是熟人,钱老本,关夫子……都是我青木堂的人。

    而此时山脚边又转出一人,长身而立,盯着我看,目光中隐有泪光闪动,哑然而道:“小宝——”

    “师傅——”我欢声扑向来人。我们师徒终再聚首了。

    4-7煮豆燃萁

    而此时山脚边又转出一人,长身而立,盯着我看,目光中隐有泪光闪动,哑然而道:“小宝——”

    “师傅——”我欢声扑向来人。我们师徒终再聚首了。

    离师傅还有0.01公分,我扑倒了,五体投地。靠,是谁踩了老子的衣角啊!!

    背后阴惨惨地一声长长哭鸣:“少爷……”

    我立刻蹦起来,立正站好,赔笑转身道:“好双儿,没关系,您尽管踩,不够泄愤?我可以脱下来帮你一起踩。”

    双儿那“丫头”咬着手帕,幽怨地瞪了我一眼,满含悲愤道:“双儿哪敢啊……”

    我背后炸毛了,别来了,怕了你了,揪着师傅的胳膊,求救道:“师傅……”

    还是师傅好,撸撸我后背,笑眯眯道:“双儿,就饶了你家少爷这一回,他也不是故意要抛下你的。”

    可不是,我是人质啊,我是被迫的,我容易嘛!

    好在双儿闹腾了一下也不再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但怕我再丢了,就改为贴身跟随,真的很贴身,害我只好一手抓着师傅的胳膊,一手牵着他的小手。

    鉴于上回冯郑二人居然会在皇帝眼皮底下把我劫出来了,师傅无论如何不放心我一个人回京城,哪怕有双儿做护卫,他坚持要陪我一同回京城去。

    其实我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师傅。想到那日清凉寺,小皇帝拿我挡剑,我的心肝就拔凉拔凉的。反正我掰着手指头数数,替他除了螯拜,又替他挡了一剑,对了,我还没跟他抢爸爸,我应该是很对得起他了。我很没心没肺的想,我跟他算扯平了吧。

    (到底有没有扯平,小宝说了不算滴,后面让小皇帝说。)

    所以我决定抛弃他了。小玄子,我们是兄弟,我可以接受np,但我不萌兄弟的,你节哀吧!

    (此时正在回京路上的小皇帝猛打了个喷嚏,令周围服侍的太监宫女齐呼万岁吉祥。而他则阴郁地吩咐可怜的前侍卫总管多隆,他因为护驾不力,主要是因为没能追回晦明大师,已经被降职为侍卫总领了,继续寻找生死不明的晦明大师即原督统韦小宝,再找不到,就要把他贬去守皇陵了。)

    既然我不要他了,那我干吗还要回京城啊,主要有两点,一,我的海公公还在宫里头,我得想办法再进趟宫,把他骗也好,抢也好,总之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把他带出宫来,从此随我浪荡天涯。二嘛,我还得回京城里,想办法炮制几本假经书,让胖头陀拿回神龙岛换回我的亲亲刘师兄和小老公沐剑声。(某人阴阴地笑,有那么容易吗?)

    然后我就可以率领一干美男,隐居扬州,顺便看看我那素为谋面的“老娘”韦春花。说来也奇怪,我就从来没从小桂子的记忆里看到过她。

    我把打算和师傅一说,当然没提进宫去找海公公,只说要拿经书换回沐王府的两位英雄。师傅当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一路腻着师傅不放,夜夜大被同眠,逼得双儿绿了眼,大白天的在马车里堵着我上。可怜我日夜不得休息,到京城时眼圈都出来了。恩,回头到宫里,一定得去趟太医院,把给小皇帝补身用的龙虎壮阳大补丹偷他个十瓶八瓶的备用。

    回到京城,我带着双儿先去了宣武门头发胡同,看看胖头陀和陆高轩有没有回来。师傅也得先回会里瞧瞧,毕竟他违命未回台湾,怕是国姓爷遭了师兄冯稀饭的蒙蔽,对他有什么微词,从而连累会里的弟兄。临分手,他特点指点了我新的落脚处,吩咐我一旦事情办完,立刻与他联系,他会尽量拖上几天,然后带我一同离开京城。

    我知道此刻,师傅还是对天地会诸多牵挂,又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心灰意冷的地步,自然是不肯抛下天地会,与我比翼齐飞的。没关系,等我事了,我就想办法劝公公站我这边,加上双儿、刘师兄、小公爷,一同保护师傅。只等郑二公子夺位后陷害师傅时,就将计就计,带师傅离开。(当然,接下来的发展,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刚踏进头发胡同里我给胖头陀陆高轩买的小院,愕然发现,我满心打算要拯救的人已经在院里等我好几天了。

    “刘师兄……你瘦了……”我紧紧抱着消瘦的他,有些伤心地发觉,自己似乎是眼前人的衰星,他自从在宫里遇到我,就一直伤病缠绕。

    “都是我的错……”我埋头在那温暖的胸膛中,忍不住落泪。

    “小宝……”刘师兄只是低低地唤我,低头凝视的眼眸一如当初,灿若晨星。

    剑声安静地站在一旁,似乎不忍打扰我与刘师兄的相会。等我回头抱他,他才欣喜地拍拍我的肩膀。这几个月的海岛监禁生活让这个腼腆可爱的少年变的成熟了许多。

    接下来才是被我凉在一边n久的胖头陀和陆高轩。他们带给了我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不用说我已经看到了,苏荃不知道哪儿搭错了,竟然肯放刘师兄和剑声哥哥出岛。坏消息是,苏荃哪儿也没搭错,人他是放了,不过附赠了两颗豹胎易筋丸,连备用的短时解药也没给半颗。(远在海外的某人终于露出真面目,跟我苏荃斗,小宝你还嫩了些啊。)

    看来宫里是一定要去的,记得除了当初从皇太后那里拿到的四本经书外,我又从康亲王府上摸到一本,从老皇帝那里接收了一本,这就有六本了,剩下的一本应该是在小皇帝的御书房里,另一本大概是在平西王府里头。云南太远,一时是拿不到的,御书房的那本,拿到的机会倒是很大。为了解药,我得试试。

    找个借口打发了胖陆二人,我又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双儿答应暂时与我分开,好领着刘师兄和剑声哥哥去天地会的落脚地等我。

    一切准备完毕,我就要进宫了。上天保佑,希望小皇帝还没从五台山回来。

    凭着以前升级时没来得及交出去的尚膳间总管的腰,我很容易进了宫去,在杂役房里拿了件小太监的衣服换上,有心避开熟识的侍卫太监,虽然避免了被人认出,可也不能打听小皇帝的所在了。

    站在通往御书房和海公公所住小院的岔路口,我还犹豫了好一阵子。想想此刻天没黑,公公多半还在宫里某处公干,不一定在小院里,我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差小太监去找,只好强忍思念,先去御书房。

    此刻正值傍晚,御书房里空荡荡,我掩上门,朝着往日熟悉的龙椅上瞅了一眼,当然那里不会有人。不知是不是决定要永远离开的关系,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墨一笔,分外令人不舍。我摸摸书桌,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坚硬、结实,躺在上面,?br /></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