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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杰笑道:“先生,路上小心”。

    赵三思离开,一个中年鸨儿揭开帘布,扭着肥腰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笑道:“于公子,着什么急啊,有公子进来了,我岂会不知,这不是在安排吗,马上就出来了”

    易寒笑道:“于公子,太客气了,一位姑娘就够了,太多我可吃不消”。

    老鸨哈哈笑道:“这个公子说的那里话,你年轻气壮,才学风流,公子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于杰哈哈笑道:“红姨说的正是,美酒佳人,方能显风流才子本色”。说完往红姨手里塞了张银票道:“红姨,麻烦你了,叫漂亮点的姑娘来侍候这位公子”

    老鸨乐颠乐颠的返回帘中,片刻,从帘中出来两位女子,衣着火辣,修长的玉颈下,大片酥胸如凝脂白玉露了出来,身材婀娜多姿,扭着纤腰走了过来,脸上略施胭脂,眼神之中媚意荡漾,相貌虽算不上绝色,但也是明艳动人。

    红兰二女一左一右便往易寒身上靠了上去。

    于杰笑道:“易兄,两位可够”。

    易寒道:“美女有即可,无须多”。

    兰衫女子宜喜宜嗔,倚姣作媚的在易寒脸上亲了一口,一个红印格外耀眼,红衣女子,嗲叫一声“公子”,整个人就往易寒大腿身上坐了下去,那翘翘丰满的臀儿磨蹭着易寒大腿,一手勾住易寒脖子,一手拿着酒杯道:“公子,我来喂你饮酒”。

    于杰哈哈大笑起来:“易兄果然风流,这左怀右抱,兄弟我也是自叹不如”易寒一边享受着温香软玉,不知为何却比平时老实了许多,说到底他也是花丛老手,可能是水土不服,吃惯了野味,对海鲜敏感。

    怀中早已有人,红衫女子紧紧依靠易寒身子,嗲道:“公子怎么这般规矩,难道我们姐妹两人不入公子法眼吗?你看人家于公子早就上下其手了”,那于杰早就一手搂着身边女子纤腰,另一手早就爬到丰满之处揉捏了起来。

    易寒笑道:“你们姐妹俩太过热情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兰衫女子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饱满的臀部,娇道:“你们都看错了,这公子可不是老实人,你看手都按在人家臀儿之上”。

    这一番言语惹于杰等人哈哈大笑,易寒自己也忍俊不笑。

    “对了,诗诗姑娘呢,怎么不曾看到。”

    红衫女子娇道:“难道公子就只惦记着诗诗吗,该多多怜惜我们姐妹才是”。

    易寒笑道:“好的好的”

    于杰道:“虽然我们进来了,可是要见诗诗姑娘可还是不容易,易兄请看那边。

    易寒往于杰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之处挂着一副诗词,写的是,衣香花气两氤氲,妙带三分绛罗裙,眉目如画妍无骨,色艺双馨善诗善诗。

    于杰道:“这上面的诗句描写的就是秦淮第一美人,诗诗,这秦淮其她九美我都见过,唯独这诗诗最为神秘,要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易寒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见到她呢”

    于杰淡道:“要见她说来也不难,一是她愿意见之人,二是要在才学胜过于她,逼她认输,才会见你,传闻,诗诗身材妍若无骨,风韵多姿,相貌美艳动人,可惜啊,我来群芳阁数次就是无缘相见,这都快成我心病了”。

    易寒道:“那还不叫鸨儿开始,我愿助于兄折服这个骄傲的女子,好让她明白男人不是好欺负的”。

    于杰道:“看看吧,秦淮灯会,要见花魁娘子,都要按她们规矩来做”。

    红衫女子娇道:“易公子好恨的心啊,我们家诗诗有多少人都想捧在手心里疼着呢,公子觉得她好欺负么,不要一会自己难堪了哦”。

    易寒捏了一下女子臀儿笑道:“公子我疼的是你,那诗诗不见也罢”。

    红衣女子嗲道:“公子好坏哦”。

    丫鬟道:“小姐,下面的公子们都等得不耐烦了”。“我知道了,再稍等片刻”诗诗淡道。

    丫鬟退去以后,诗诗一双美目凄迷,呢喃自语道:“他如此对我,我为何一点也不生他气,明知再见他只会徒增烦恼,却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见他,难道情难禁么,可笑的是,爱慕我的男子成千上万,偏偏我喜欢的那人对我毫无感觉”。

    易寒这边,早已有人等不及了。席中有一个那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不喜道:“还开不开始,难道要我们等到天亮”

    丫鬟走了出来,朗声道:“来了来了”

    “各位请听好,幽窗独坐抚瑶琴,忽见须眉喜相迎,落花有意水无情,梦绕肠回欲识君,这是小姐刚刚做的诗句,请各位以诗中意境,做上一首诗词,猜测小姐心思。”

    这一首诗出来,众人都不难猜测其实意境,无非是深闺娘子暗恋情人,却得不到回报,只能苦苦思念。

    这诗诗小姐的诗也太过明显了吧,众人都拿捏不下,这最后一关,该不会跟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吧。

    那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子道:“我先来,忆昔见时多不语,而今偷悔更生疏,道是情多还不是,若是恨之却难为。众人大呼好诗,那矮小男子更是一副得意洋洋,认为今日花魁非他莫属。

    丫鬟把诗句送回,诗诗听完道:“这人倒颇有才学,请他上来吧”。

    丫鬟为难道:“可是这人长的极为丑陋”诗诗浅浅一笑,淡道:“丑,怎么了,怎么说人家才学摆在那里了,去请他上来吧,会完客人,我乏了,想休息了”。

    回道一楼船舱,丫鬟朗声对着矮小男子问道:“公子怎么称呼”

    那矮小男子道:“在下姓徐名游”

    丫鬟笑道:“请许公子上二楼,其他公子请回吧,天色不早了”。

    于杰丧气道:“这么简单的诗句,我怎么犹豫不决呢?”

    易寒笑道:“你还没作诗怎知没有机会了呢?”

    于杰愣道:“易兄,你难道没听见吗?他们要送客了”。

    易寒欣然一笑,道:“我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诗词对决,怎知会这般无聊,早知如此,这秦淮灯会,不来也罢”。

    易寒突然起身离座,朝于杰深深一揖,“于兄,今日蒙你关照,无以为报,我就为许兄抚琴奏上一曲,我们再离开如何”。

    听到有人奏琴,众人都大声说好,许杰闻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易兄弹上一曲,作为我们今日相交的见证”。

    易寒朗声道:“小丫头,拿琴来”。

    那丫鬟心想,算了,抚上一曲又用不了多少时间,用不着去得罪这些公子。

    易寒笑道:“于兄,你想听什么曲子呢”。

    于杰淡道:“我不甚通音律,易兄随便,能舒你此刻心境即可”。

    “那好”,易寒温文尔雅的坐了下来,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本来不属于他的那份气度雍容。

    轻轻弹奏琴弦。一曲调子优美的琴音响起,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会知音,众人觉的这琴音好听,到底好听在那里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的感觉沮丧的心情的烟消云散,取代着的是一种愉悦,一种做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的心境。

    郎声吟道:“伤心荡尽春风语,画舫灯焰秦淮夜,轻风淡丽小娘子,何不与我共销魂”。

    一曲奏完,众人哈哈大笑,易寒的琴音能让他们开心,易寒的诗句也让他们开怀。

    诗诗在楼上初闻琴音,一开始被这曲调优美的琴声所吸引,她本来就精通音律,如何能听不出这奏琴之人琴艺高超,当然她也能听出其中,开怀阔达,无忧无虑的情思,越听下去越痴迷,这一弦又一弦的节奏,如一注清泉涌入心中,刚刚那些伤心忧愁都被赶的无影无踪,自己好像进入了奏琴之人的心里,享受着他那份快乐,这种共鸣,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而那诗句在安慰她又似在调戏于她,她不知觉嗔道:“好坏的一个登徒子”

    于杰道:“易兄,此曲真是妙哉,听的我是心情愉悦”。

    易寒低声笑道:“于兄,你们听的是爽,恐怕那诗诗此刻气羞了脸,在骂我是个下流胚子”。

    “嗳,此言差矣,这里本是风月之地,易兄之词,正合意境,恐怕那诗诗小姐整暗心欢喜呢”。

    一曲奏完,她久久回味其中,待丫鬟走了进来,她才回神。

    诗诗急道:“刚才那抚琴的是何人,快去请他进来”。

    丫鬟回道:“好像是一个姓易的公子,他随许公子一同离开了”。

    诗诗哦的一声,脸上失望之色显于表。

    丫鬟道:“小姐,这徐公子还在外面候着呢?”

    诗诗道:“请他进来吧”。

    第七节 诗会

    受于杰相邀,来到一所宅子,像一般酒店阁楼,但又像私人会所,因为门口有人把守,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去。

    易寒走了过去,两人看易寒相貌不凡,不敢得罪,礼貌道:“公子请留步,这是私人会所,请公子出示请帖”,一般来风雅颂楼的都熟悉的公子,他们就算没有请帖也可轻易入内。

    易寒道:“我是受于杰相邀,他倒没跟我提请帖的事,要不你们进去通报一声”,两人一听于杰之名大吃一惊,客气道:“公子请进,刚才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易寒轻轻一笑,道:“两位客气了,何过之有,你们也是禀守分内之事”。

    这个地方并不大,说白了,就是一个三层阁楼,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易寒就能听见里面吟诗作对之声,他登上三楼,三楼众人本在吟诗作对,忽见有人登楼,纷纷朝易寒看来,见一男子相貌不凡,却不认识,嗡嗡嘈杂声沉寂了下来。

    易寒目光匆匆扫视全场,都是些衣着华丽的俊俏公子,却朝众人露出一丝微笑。

    众人只是微微错愕,于杰哈哈大笑,大步朝易寒走去,“易兄,你总算来了”,笑道:“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刚给各位提起的易寒”,易兄,来,我给你引见各位,这位是府台大人家的公子,林木森,于杰指着一位清秀俊雅的男子介绍,那男子客气的朝易寒抱拳示礼,又指着一个飘逸出尘,丰神俊朗的男子道:“这是我们江南第一美男子,有第一才子之称的明修,明公子”这明修有些冷傲,不过还是微笑朝易寒示礼,接着又介绍了几位,多是官宦之家,富贵人家的公子,物以类聚这话果真不假。

    易寒来了,众人也不再吟诗,有了新的话题,都纷纷交流了起来。

    明修朝易寒望去,傲道:“刚刚于杰与我们讲了昨晚之事,在下深感易兄高才,不知易兄家住何处”,这番话是要探听易寒身份,是否有资格与他们一起吟诗作对。

    易寒抱拳郎声道:“在下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没有固定居所”,易寒这么说,众人倒以为易寒不便透露来历,反而不敢小瞧他,纷纷起身抱拳还礼。

    于杰将易寒来到身边位置坐,亲热道:“易兄,你可知道,我们昨晚错过好戏了”。

    易寒轻轻一笑,晒道:“如何错过好戏法,就请于兄指点一二”。

    于杰朝着一男子笑道:“马兄,还是你来讲吧,我也是听你之言,都不知从何说起”,这男子于杰刚刚介绍了,叫马画腾,是个富家公子。

    那马画腾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才娓娓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可没有像于兄那么笨去啃诗诗这块硬骨头,我呢上了董小婉的花船,谁知兄弟不才,在船舱口就被题目难住了,无奈之下只好接受惩罚,跳入湖中,洗了个澡”,说完自嘲哈哈大笑起来了。

    易寒疑惑问道:“这董小婉是何人”。

    众人一阵轻语,不知为何易寒会问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明修木然安坐,见众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这才笑道:“董小婉,秦淮十美之一,情,秋波流慧,神,弱态生姿,年芳十八,善昆曲,尤善婉转凄楚之音,尝于酒耳笑杂音之间,听小婉曲,令人萧然。

    马画腾不喜,明修话还没说完,便打断道:“明兄别打岔,我还未说完呢,这董小婉之事,江南之地有谁不知,何必多此一举,且听我后面的际遇”。

    明修微微一笑道:“易兄可是外地人”。

    马画腾哦的一声,道:“我倒忘了“,说完却又娓娓讲道:“且说我落水后,狼狈不堪,登上船,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心情黯然的很,准备打道回府,就在我站在船头,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十只画舫,却瞧见湖中央不远之处,有一艘大的画舫,华丽到了极点,灯火通明,与那秦淮十美的花船遥遥对立,虽孤船一只,架势却毫不逊色”。

    “我好奇心起,这秦淮湖中,还有谁能比的过这秦淮十美的画舫,于是差下人划了过去,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一对联子,那对联上写的是,秦淮十美空虚名,足未出以冠群芳,我当时就想,好大的口气,竟然不把秦淮十美放在眼里,兄弟我当时就替秦淮十美不平,想去会会这花船之上的女子”。

    “没有任何阻拦,轻易就上船去了,有个丫鬟热情的引我入舱,舱内有许多熟悉面孔的风流才子,都是抱着与我一样的心思上船探个究竟,当我见到画舫主人的时候,我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气质高贵而典雅”。

    “接下去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女子的才学,诗词歌赋,在场之人不乏才子,却无一对手,那女子抚琴一曲助兴,说真的,我马画腾在风月之所也混迹不短,但是那些青楼女子的琴音比起画舫女子的琴音简直就不堪入耳,众人对此叹服不已,这画舫主人如此美貌,如此多才却不恃才傲物,以真面目示人,还为众人表演琴艺,顿时赢的了所有人的好感,不过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那我们江南才子以后有何面目见人,于是有人提出与那女子比试画艺,马画腾叹道“比完之后才知道这是自取其辱啊”,各位兄台,这件事情今日已经在金陵才子之间流传开来,这神秘女子还精通舞蹈,今晚要表演一舞,我们应该早早前去,不然恐怕晚了,就连靠船的地方都没有”。

    于杰道:“画腾说的如此神乎,倒勾起我的兴趣来”,朝易寒望去,“易兄,你看如何”

    马画腾见众人神色淡定,不以为意,决然道:“于兄,我虽未曾见过诗诗姑娘,但,我绝对可以肯定的是那神秘女子绝对比诗诗强上百倍”。

    易寒本打算今晚逛青楼去,这花魁能看不能吃,秦淮灯会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美妙,不过马画腾的话也勾起他的兴趣,特别是这神秘女子精通音律,画艺,点头道:“我就随于兄前去看看”。

    明修却突然打岔道:“各位先别着急,你们难道忘了,云孤天那边吗?”

    易寒道:“云孤天又是何人”。

    众人听完却是不语,一种欲言而不想言的神情。

    于杰道:“易兄,说起来这是件没有面子的事情,本来三年前我们几人组成风雅颂诗会,多少才子慕名加入,多少才女闺秀争相爱慕,顿时风雅颂诗会在金陵风头无人能及,引无数少女倾心爱慕,那些名商也经常请我们前去赐诗赠字。

    叹息一声,“唉,可一年前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叫云孤天的人和几人组了个叫花愁的诗会,当初我们听了这个名字都哈哈大笑,娘娘腔像什么样子,都没有放在心上,把他们当做小丑看待,可是不知是何原因,这花愁诗会的人渐渐受人欢迎,风头直追风雅颂,我们感觉到威胁,便约花愁诗会的人在凤楼对诗,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那知这帮人才学不弱,只有明兄才学堪堪顶住,我们都败下阵来”。

    “这对我们是极为丢脸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对诗结束,可算如释重负了,结束这煎熬了,那知对方挑衅,说要比武,我们都是习文之人那会武艺,经不起对方激将,一时答应了下来,对方也看出我们不会武艺,提出可以让人顶替,以风雅颂之名出战,这样也好,我们随身也带有保镖,护院,便差那些人去与对方比试,那知根本不是敌手,受此大辱,我们心有不服,于是再约明日再来比上一场,次日,我们带上各家武艺最好的护院家丁,我连我爹的教头都带了过来,那知还不是对方敌手,对方说了:“从此以后有花愁的地方就不能有风雅颂的人出现,除非我们有能力在武力上胜过他们,或者在才学之上折服他们,从此这金陵的少女眼中只有花愁再没风雅颂,金陵的才子只识花愁不识风雅颂”,说到最后,想起这难堪的记忆,于杰一脸委靡。

    易寒淡道:“以于兄,林兄的身份地位,还有人敢对你们如此不敬”语言之下,你们一个太守之子,一个府台之子,会被一群公子哥欺负成这样。

    于杰叹道:“父亲那会容我们这些人胡来,再说对方的来头也是不小”。

    易寒轻轻一笑,道:“这花愁诗会之人可真的说过,在武艺,才学方面折服他们即可”。

    见易寒神态悠闲,明修一双眼睛飘到他身上,带着疑问,道:“易兄难道有什么办法”。

    易寒晒道:“文比之事,我倒可一帮,可武比,小弟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请素我爱莫能助”。

    于杰道:“易兄都这么说,我们只能尽力,这武比我在另寻他法,无论如何也要争这口气”。

    众人纷纷点头,林木森道:“好,今晚我们去会会那神秘女子,顺便向花愁下战书”。

    第八节 人间百态

    弯月悬空,秦淮湖畔依然人潮涌动,此刻易寒正与于杰等人站在船头,目光注视前方,秦淮十美的画舫就在旁边,众人却看都不看,眼神盯着湖畔中央与秦淮十美遥遥相对的华丽画舫,众人均以为自己算早的了,但是看着密集的船只涌向那只画舫,都知道自己错了,别人也抱着与自己相同的心思,越靠近那华丽画舫,湖面就显得拥挤,倒是那些小船只轻便灵活。

    待于杰的船接近那画舫的时候,从外围又涌来不少船只,这每一只船就像一个人,越是热闹越是拥挤,越多人往里面挤,顿时以华丽画舫为中心,被无数大小船只围的水泄不通,此刻就算那些小船只也是动弹不得,前后左右都是船,你撞我,我撞你,争吵声,骂声,诅咒声,有人着急,有人看着好戏,比街边菜市场还要热闹,反观秦淮十美的画舫,相比之下就显的冷清了许多。

    见此情况,华丽画舫上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站在船上郎声道:“请各位外围的朋友,先让里面的船只出去,小姐说了时间还早呢,等人齐了才开始,各位不要着急,人人有份”,声音清脆洪亮,一时就把那些噪音压了下去,那丫鬟说完,情况才好了许多,但依然显得拥挤。争先恐后的。

    易寒等人早已登上船头,这华丽画舫较一般花船要大上一倍有余,船头之上已经站了几十来人,空间还很空旷,要是一般花船就已人挤人了,还有一些公子是从船尾上船,有些公子哥们带了些随从,但是上船的时候都被拦截下来,那丫鬟道:“随从一律不许上船,请公子们见谅”,这倒也没什么,人本来就多,如果加上那些女眷随从,那还不把船挤翻了。

    继续有人上船,这画舫大的离谱,船头船尾已近各将近聚有百来个人,如果处理不好,一时失衡,这画舫完全有翻船的可能,船头船尾各个一个丫鬟在维持着,眼看,人越来越多,心中着急。

    船舱之内,兰衣丫鬟为难的对着绿衣丫鬟道:“秋姐姐,这人眼看越来越多,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不能赶人下船”。

    绿衣女子眉毛下闪动了几下,乌黑发亮的眼睛露出聪颖的光芒,“有了”绿衣女子嘴边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在兰衣女子耳边低语几句,兰衣丫鬟听完嘻嘻笑道:“秋姐姐,你好坏啊”。

    画舫之上,人挤着人,已经没有半点空隙的地方了,还不时有人上船,拼命的往上挤,此刻这些公子们再没人高低贵贱之人,他们再没有平时的半点风度翩翩,人人狼狈不堪的很。

    咒骂声,怨声四起,就在这时,画舫突然左右轻轻摇晃了几下,众人大惊,这船该不会要翻了吧,念头刚过,这画舫又摇晃了几下,较刚才激烈了许多,有些人紧张了起来,纷纷捉住可以捉住的东西,那些处在中间的人则是捉住身边的人,咚,有人落水了,咚咚咚,连锁反映,陆续有人落水。

    船上的人紧张了起来,显得措手不及,船摇晃的更为厉害,一时间落水声不绝,那些身处船栏边的人,许多都被挤了下去。

    直到船头船尾各剩下五十来人,画舫才渐渐稳了下来,湖中,上百人落水,那声势场面颇为壮观,有的喊救命,有的大声臭骂,有的只顾游上船去。

    绿衣女子朗声道:“为了各位公子的安全,这船不能再上人了,请各位想上船还未上船的明夜再来”船上侥幸未落水的人,纷纷暗叹自己幸运,落水的,未登山船的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船只开始离去,画舫才显得清净了许多,接下来就要入舱一睹美人风采了。

    易寒等人所处位置是船头,这时船头之上大约有五十来人,地方显得空旷了许多,许多人都满头大汗,刚才挤的实在让他们喘不过去了,有的慌忙整理衣衫,有的擦拭汗水,有的整理头发。

    绿衣女子郎声道:“各位公子,船舱之内只有大约二十个座位,可是船上不下百来人,船舱之内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小婢实在为难的很,所以刚才请示了一下小姐”。

    嗡嗡吵声沉寂了起来,众人都等待着绿衣女子说下去,他们心中有不好预感,这估计又要搞什么把戏。

    绿衣女子无奈道:“所有只请二十位公子入内,其他的人只能请回了”

    船中有一人怪声怪气道:“没有座位,我们站着也行,何必要赶我们离去”,众人纷纷附和。

    绿衣女子郎声道:“各位请安静,听我说,如果进去了这二十个座位又该何人来做,我家小姐向来一视同仁,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些没有座位的公子恐怕也心有不甘吧,倒是难免酿出什么争斗来,再说这风雅之事,本来就寻得一个雅字,这又不是像看戏一般,人越多越好,人多反而扫了大家兴致,既然如此还不如为大家创造一个幽静清雅的环境。

    这绿衣女子说来倒也没错,“我们有百来人,却不知那二十人能有幸入内”船中又一人问道,那人正是马画腾。

    绿衣女子笑道:“公子莫要着急,这人数太多,我们出题考考各位公子,小姐已经吩咐小婢,请各位公子送上一件东西给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要是喜欢了,那这位公子就可以进去,各位请放心,东西会归还给各位”。

    船中又有一人哈哈笑道:“那我送小姐一首情诗可否”。

    绿衣女子笑道:“可以,可是公子这情诗,我家小姐恐怕就无法归还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取笑刚才那自作多情之人。

    绿衣女子从船舱之中唤出四个丫鬟,绿衣女子道:“那几位公子先来”

    几人涌了上去,纷纷拿出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递了上去,多是玉佩之类的东西,其他之人都作壁上观,查看形势,五人匆匆入内,又匆匆出来,绿衣女子把东西归还那几人道:“几位公子请回吧,这些东西小姐都不喜欢”,几人听完倒颇有风度下船而去,但有一两人死赖着不肯走,终于在几十双眼神的怒视之下,只能乖乖走人。

    这下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上前,心想着让别人先来,也好揣摩这画舫主人喜好,绿衣女人见没人上前,笑道:“名额可是有限,如果名额已满,任公子东西如何博的我家小姐欢喜,只能无功而回咯“。

    绿衣女子这么说了,这才又有五人上前,经过第一波的五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画舫主人不喜俗物,纷纷吟诗一首,那五位女子记性也是不差,听完便记下了,匆匆进入船舱,这次较刚才要费了些时间,不过也是很快,那五个婢女走又出来了,对着其中两人道:“这两位公子请入舱,又对其它三人道:“对不起了,三位公子”。

    三人中有其中一位相貌英俊的公子怨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诗传错了,我这诗,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小婢道:“公子的诗词可是,“几番春信,遮得香魂无影,衔来好梦难凭,碎处轻红成阵””。

    那俊美公子道:“没错,一字不错,可是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是一首好词”。

    小婢道:“小姐听完说了,此词太过幽怨,没有男子风采”。

    俊美公子叹道:“既然小姐不喜欢,我再吟上一首”。

    小婢道:“公子,一人只有一次机会”。

    俊美公子顿时变脸,老子不玩了,说完就一脸怒意离开。

    众人大惊,没想到如此好词,那画舫主人竟也不喜欢,原因居然是因为词风太过幽怨。

    易寒见众人神情奇怪,问道:“刚才那是何人,为何你们如此叹息”。

    于杰回道:“那人姓白,名从取,善歌词诗赋,在金陵小有名气,他的诗词都不能博画舫主人喜欢,看来要进舱而去不容易啊”。

    易寒哈哈大笑:“这与歌词好坏没有关系,如此良辰美景,那人却做出如此一副词来,岂不大煞风景,于兄一会应景而吟即可,越是风花雪月,低俗下流也未曾不可”。

    剩下的人见画舫主人喜欢诗词,都纷纷不送俗物,转赠诗词,情诗,很快船头之上只剩下寥寥十来个人左右,但应邀入舱的也不过四人。

    于杰几人本来就是风雅颂诗会的元老,吟诗作对之事怎么难得住他,四人之中,明修才学最高,于杰也是不差,这林木森也颇有才学,只是这马画腾,机灵搞怪之事最为拿手,只是这吟诗作对就有点为难他了。

    于杰道:“画腾,你有几分把握,要不要我来你先作一首”,马画腾听完摆手神秘笑道:“我早已有所准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尊泥娃娃,相貌与马画腾无异,只是泥娃娃神态英姿勃发,丰神俊朗与马画腾猥亵的笑容有些反差。

    马画腾笑道:“昨晚来到船上,今个早上就寻思送些什么东西给这画舫主人,思来想去不能太俗,无意间走过一捏泥人的小摊,灵机一动,就有这个想法,没想今晚却派上用场”。

    于杰几人上前,易寒却站着不动,于杰问道:“易兄,怎么不一起”。

    易寒笑道:“各位先开始吧,如果各位不能入舱,我就没有继续的意思,如果各位有幸入内,请稍等片刻,小弟马上就来”。

    几人听完都颇为感动,这易寒太讲义气了,美人当前,却不为美色所用,一心想着好友。

    四人也不再多言,马画腾递上他那小泥人,其他三人吟诗一首,那小婢接过马画腾手中的泥人,再看看眼前的马画腾模样,嘻嘻笑道:“公子真会骗人,我家小姐定会被你骗了”说完就随其他几婢入内。

    片刻之后,那几人从船舱出来,脸上笑容可掬,五人显得有些紧张。绿衣女子对着明修,于杰,林木森道:“三位公子高才请进吧”。马画腾听完脸色一黑,神情黯然,难道这小姐不喜欢那泥人,早知道也吟诗一首算了。

    正在马画腾黯然之时,绿衣女子对着马画腾道:“公子,你这泥人我家小姐喜欢的很,她看完还笑了起来,公子心意,体贴的很,请入内吧”。

    马画腾听完顿时神情来个大反转,顿时兴高采烈,四人一同入舱。

    剩下还有五人,五人本想上前。绿衣女子却抱歉道:“几位公子,名额已满,请回吧”。说完就要退回船舱去,几人无不神情懊恼,怨自己不该早点,只有易寒不干,他怎么甘愿乖乖回去,浪费小爷时间不说,还扫了兴致,“慢着”易寒喊道。那几名婢女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易寒。

    易寒嬉皮笑脸道:“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

    绿衣女子道:“公子,刚才我不是说了,名额已满,公子何必为难小婢”。

    易寒一脸无所谓,笑道:“我就是要进去,你能怎么样,我们来摔跤,赢了就放我进去,输了我就乖乖回去”。

    绿衣女子脸色一冷,“公子你是在耍赖皮,我一女子怎么可以与你有身体接触”。

    易寒笑了笑,“很好,还没开始比呢,你就有主动认输的觉悟,姐姐你可是真会做人”,说完就要闪过绿衣女子进舱。

    哪知,绿衣女子突然身形一动,脚下一绊,就让易寒摔的个四脚朝天,绿衣女子拍了拍手,“哼,我都不用手就能将你轻易收拾”,说完就要转身进舱。

    “慢着。”

    易寒艰难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今日虽然无缘得见美人,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来,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小姐。”

    绿衣女子不耐烦道:“拿来”。

    易寒笑道:“这位姐姐请不用担忧,东西送完,我立即离开”。

    绿衣女子无奈道:“好吧,公子把东西留下来吧,明晚再来取回”。

    易寒解开头上的纶巾,一头黑发乱洒,湖中风大,鬓云两须长发迎风而荡,此刻他不像一个公子哥,那散乱的头发倒像一个江湖英雄,微微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淡定的目光,俊朗的身姿宛如玉树临风透露出神秘的感觉,温柔的英雄气质,绿衣女子却有些意外,易寒的相貌虽然在这群公子哥中并不出彩,但此刻他散发出来的魅力却是那些公子哥所没有的。

    易寒看了了绿衣女子一眼,见她神色泰然,怎么,美男计居然对她还没有效果,真是失败。

    易寒用他那条纶巾在手上折来串去,快的看不清楚他手上的动作,片刻,只见易寒道了一声:“好了”一只用纶巾折成的蝴蝶栩栩如生。

    易寒把这栩栩如生的蝴蝶递到绿衣女子手中,“姐姐,快快送去吧,我在这里等候你的佳音”。

    片刻之后,绿衣女子走了出来,“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易寒得意笑道:“我早就知道,害我白白费了那么多时间”。

    绿衣女子笑道:“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公子刚刚也没白费心机,这不成为我家小姐的座上客”。

    易寒道:“你说小姐有没有说一定要请我进去”。

    绿衣女子神色一讶,“公子怎么知道”。

    易寒一脸神秘,“这个是秘密”。

    “请进吧”,绿衣女子又督促了一句。

    “不过我现在不想进去,我想回家了”,易寒故意刁难,刚刚那一摔可真来劲。

    绿衣女子急道:“公子是要害小婢受小姐责罚吗”。

    易寒哈哈笑道:“你家小姐这么凶啊,那我更去不得”。

    绿衣女子急道:“不是的,我家小姐人很好,我家小姐说了公子如果不肯随我回去,就托句话给公子”。

    “什么话”。

    绿衣女子看着易寒轻轻吟道:“未见君,夜难眠”

    “这么痴情,你看不要骗我”,哈哈大笑,便尾随绿衣女子进入船舱。

    第九节 色心授魂

    易寒笑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在下易寒”。

    绿衣女子笑道:“小婢名叫秋凌,公子唤我小秋即可”。

    易寒道:“那好,小秋姐姐,你家小姐怎么称呼呢?”

    秋凌瞪了易寒一眼,嗔道:“公子,你是专门捉弄我是嘛,都说叫我小秋即可,你怎么还姐姐前姐姐后,人家都被你叫老了,哼,本来还想告诉你我家小姐的名字”。

    易寒呵呵笑了起来,“小秋,你长的这般如花似玉,你家小姐应该不会难看到那里去吧”。

    秋凌瞪了易寒一眼,冷哼道:“公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敢保证这秦淮之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再比的上我家小姐,公子虽然特别,但我肯定一会公子见到我家小姐,肯定目瞪口呆”。

    易寒淡淡一笑,人还没见到,牛皮都吹上天了,眼见为实,或者别人眼中的天仙在他眼中只是庸脂俗粉,道:“有没有这么夸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小姐的名字呢?”

    秋凌有点气不过易寒目中无人,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家小姐姓宁,至于她的名字,我只是个小婢女,可不敢代劳,小姐如果愿意告诉你,自当会说,不说了,公子,到了”。

    易寒抬头一看,这一没去注意,真的到了,阔大的船舱,两旁各设一张长长的木案长桌,每隔一定空间设坐墩一个,那群方才进舱的公子就坐在这坐墩之上,船舱之内,香气缭绕,船舱左右都是明窗。

    两条木案长桌远远隔开,中间留下了一块空旷的场地,上面铺着地毯,正前方有一个案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瓷瓶,插数只水仙,中间船墙之上挂一副山水画,没有提诗,也没有落款,易寒觉的这画熟悉的很,仔细一看却是自己十几岁所作,却不知为何会流落在此地。

    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看了过来,有人认得易寒,有些人却不识得,易寒意态悠闲,对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看什么看,我又不是美女。

    ,于杰,明修,林木森,马画腾,四人坐在靠后的一处位置。

    两旁已是没有座位,众人正想看着易寒出丑,而秋凌也微微笑着,故意不给易寒安排。

    于杰朝易寒一招手,道:“易兄,快过来,我的位置让给你坐,我站着就好”,“使不得,使不得”,易寒大步上前将于杰按坐下来。

    明修笑道:“于兄,不必如此,我们四人都把坐墩撤去,几个人挤一挤,坐地板也未尝不可”,马画腾,林木森纷纷点头,说完几人就要撤去坐墩。

    易寒连忙摆手道:“各位兄台不可为了小弟辱没了身份,被别人笑话”,他早就看中了一个座位,指着了指正中央那个大位淡淡道:“那个地方不是空着嘛,我坐那里即可”,说完,不但于杰四人一愣,就连船舱之人的人都大感不惑,傻子都知道那个位置是留给画舫主人坐的,易寒怎么说要去坐那里。

    明修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易兄不寻常人做不寻常事,小弟佩服,只是这小姐肯还是不肯还是一个大问题”。

    易寒佯装不懂道:“难道她一个要独占那个大位不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有我相伴才不会孤独嘛,再说我屁股小占不了多大地方,难不成这小姐的翘臀比我还大不成”。

    众人没想到易寒居然当众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他们本是风流之人,这些话要他们出口也是不难,但是在如此场合,就不会说的像易寒这么轻松自在,心中有一个相同想法,此人无耻到了极点。

    马画腾却心中有数,他认为,易寒那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画舫主人,如果见到了,他相信任何男人都没有勇气盯着她看,更别说调戏于她。

    秋凌此刻却是满脸怒意,他没想到易寒居然敢当场调戏她家小姐,还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来,她心中已经打算好了,等散席之好,肯定好好教训这个登徒子,自己原本以为他只是调皮,却不料骨子里还是个色胚子,哎呀,小姐怎么还不出来,这些话她肯定都听见了,快出来教训这个登徒子。

    易寒讲完,直接就走到那张大桌之上,这时一个滑腻似酥的声音传来:“公子要与小女子同坐也未尝不可”,众人一听大惊,早知这画舫主人如此开放,自己就应该大胆点,现在可好,被别人捷足先得了

    不过这时,那滑腻似酥的声音又道:“就是不知公子有没有本事让小女子甘心陪坐”。

    众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早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幸亏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不然被难倒了,可要当场出丑。

    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子女来。那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散披脑后,并未结髻。

    当所有人见到女子容貌的时候都惊呆了,连马画腾这些见过一面有心理准备的人,眼睛都睁的大大,眨也不眨一下,那女子肌肤如凝脂一般,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的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小巧挺拔的鼻子,嘴唇很薄,却饱满湿润,红艳的唇色在灯火的照耀之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两排整齐而又洁白的贝齿,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几根发丝有序的垂下,更显妩媚多姿。

    一对修长的柳眉般般入画,百般难描,双瞳剪水,煜煜有神,冷傲灵动中流盼勾魂摄魄之态,让人想看而不敢多看,所有人都能从她眼睛中看到自己,如堕仙境,那丰盈窈窕的身姿,说不出那里肥那里纤,只是配合着一袭白衣,让人感觉完美到了极点。

    画舫主人柳姿袅袅的走了出来,这等瑰姿艳逸的女子,却是人间少有。

    她轻轻的坐了下去,舱中众人都一副痴迷之态,也许他们心中想故作从容,但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这女子值得他们如此,值得他们失态,这并不丢脸,这时再看易寒,从这女子出现,他早已停住脚步,那痴态比众人更是不堪,众人都反映过来了,恢复正常,而易寒呢,什么飘逸出尘,风度翩翩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一丝银丝流了出来,好色之态毫不掩饰,这也难怪,他那曾见过此等绝色,心灵的震撼。

    画舫女子见状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笑真如百花盛开,娇艳无比,那笑声轻柔温婉,萦绕耳边。

    易寒更看呆了,他不怕出丑,出丑美人才能更好的记住自己,出丑的男人,女子一般没有什么提防之心,这样更容易与之亲近。

    易寒深深呼吸了一口去,擦去嘴边的口水,叹道:“太美了”。

    画舫主人清喉娇啭道:“谢公子夸奖,公子刚才不是要与我同坐还不上来”。

    易寒喜道:“好嘞,马上就来”说完大步向前。

    “慢着”席中串出一人,挡住易寒去路,那是一个丰神俊朗,长身玉立的英俊男子,那男子口气带着不善道:“你没听见刚才小姐说了吗?有本事请上座,没本事呢请站着,不然你叫我等如何服气”男子说完,众人纷纷起哄支援。

    易寒笑道:“兄台怎么称呼”。

    男子冷冷道:“卫峰”。

    易寒笑道:“卫兄,那要怎么才能让你服气”。

    卫峰冷笑道:“如果小姐和在场各位不嫌弃的话,我倒有一主意,不如我与你比试一番,你胜过我这对拳头,那我就服你,否则的话,休想从我眼前走过”。

    易寒笑道:“兄台,是想和我比武”。

    卫峰冷道:“不错”。

    旁边的于杰对着易寒急道:“易兄不可,这卫峰武艺不弱,万不可答应”,于杰好心提醒,他可不想易寒出丑,这卫峰就是花愁诗会的人,上次比试,十几个护院都不是这卫峰对手。

    易寒却淡淡一笑,悠然道:“于兄放心,我向来不喜欢动手动脚的”。

    卫峰一双冷光朝易寒射来,道:“怎么,害怕了,那还不赶快滚回去”。

    易寒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半点被吓到,淡道:“卫兄,这么凶干什么呢,不如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我坐卫兄位置,卫兄去与小姐同坐,相信以卫兄能力,没人敢反对,如何”。

    这卫峰听易寒这么说,顿时就心动了,能与那美人同坐,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这风头何人能及。

    卫峰口气有些温和道:“好吧,算你识相”。

    易寒寻得卫峰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着旁边一个冷冷的只顾喝酒的男子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那男子只顾喝酒,嘴边吐出:“云孤天”。

    易寒喜道:“原来你就是花愁诗会的云孤天啊,久仰久仰”。

    云孤天讶道:“你识得我”。

    易寒道:“这花愁诗会谁不识得,这云孤天大名谁又不知,今日有幸得见真人,欣喜的很啊”。

    云孤天被易寒称赞这才微微露出笑容,两人攀谈起来。

    这边马画腾低声道:“易寒怎么与云孤天热络起来,难道不知我们跟云孤天是死对头吗?”

    于杰淡道:“画腾放心,易兄这人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敢肯定他不是这样的人,明修,你看呢”。

    明修微微笑道:“易兄行事怪异,我也猜测不透,不过无论他做什么,我都相信他”。

    第十节 凤翥龙翔

    正当卫峰走到案台边,这时候却不知从那里串出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挡住卫峰去路,这女子脸垂黑纱,全身黑衣,身材苗条修长,手挲绰约,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盯着卫峰,更为怪异的是,这身材柔弱的女子,腰间竟别一把柳叶弯刀,刀鞘古朴,一看就非凡物。

    卫峰不知这女子从何串了出来,不过敢坏他美事,他可不会客气,冷道:“姑娘为何拦我去路”。

    那蒙面女子不语,只见她柳目一睁,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卫峰顿时觉的胸口气闷,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差点就摔倒在地。

    众人大惊,特别是那些知道卫峰武功底细的人更是惊讶,易寒旁边的云孤天更是惊得杯子都掉了,云孤天是在场之中对卫峰能力了解最深的,能以气势就震退卫峰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在他认识的同龄之人,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女子虽然蒙纱,但不难看出只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女,就算四大家中的佼佼者安志远,韩浩宇也做不到这点,他如何能不惊,他怕卫峰做出傻事,急道:“卫峰,快回来”。

    身临其境的卫峰不用云孤天提醒,他也会退回,刚才那一眼已经让他心惊胆跳,他那里还有勇气继续向前,虽然丢脸,可总比没命好吧。

    可是当他退了回来,却尴尬了,因为刚才那位置早已被易寒占了,真的是进退不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把易寒赶开吧,他使劲朝易寒看去,希望这人识相,主动让开位置,可是易寒却假装饮酒,一边与云孤天套着近乎,卫峰脸色并不好看,而云孤天脸色也不好看,毕竟,在场许多人都知道卫峰是他身边的人,卫峰遭此难堪,他面子也过不去。

    这边于杰与明修等人偷偷笑了起来,让他们在如此场面出丑,可比打他们一顿还解气,林木森低声道:“易兄总算为我等出了一口气”。

    明修笑而不语,于杰畅快道:“来,干杯,又对着身边几位其他公子举杯敬酒道:“几位,来,干了”。

    顿时席中刚刚被那一幕看傻的的众人,纷纷饮起酒,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只有那卫峰呆站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云孤天的脸色也憋成猪肝色,没人前去理睬卫锋。

    奇怪的是身为画舫主人的美丽女人也不理睬卫峰,大概怨他刚刚无礼,易寒使劲的朝着那美丽女子抛着媚眼,那美丽女人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美丽女子檀唇轻颤,柔声道:“各位公子不用在意,这是小女子的好姐妹,对各位没有恶意,在我身边只是保护小女子,为的是赶走身边的一些登徒子”。

    众人纷纷朝易寒与卫峰望去,卫峰羞的都不敢去望众人眼光,而易寒却跟没事人一样,只顾喝酒,不时还对他投来注视之人敬酒。

    气氛又缓和了起来,众人急着与那美丽女子对话,没人敢吐调戏之言。

    云孤天低声对易寒道:“易兄,刚才卫峰得罪之处,在下这里替他道歉,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把位置让出来,你去与你那几位好友同坐可好”。

    云孤天本不是个对人低声下气的人,可是他对朋友也是极为关心,这卫峰如此难堪,他并不好受。

    易寒见云孤天眼神之中露出的真挚,虽然他是于杰等人的仇家,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的争闹,算不上什么大仇,此刻云孤天的举动就值得他去让这个座位,释然道:“有何不可”说完起身对着卫峰道:“卫兄请坐”。

    卫峰根本想象不出,刚才如此辱他,现在他却能如此以礼相待,脸上划过一丝愧疚之色,在走过易寒身边侍轻声道:“我坐下,你又怎么办”。

    能替我着急,也不枉我让座给你,指着那美丽女子之处笑道:“当然是去那里坐了”。

    卫峰听完大惊道:“兄台不可,那黑衣女子深不可测,兄台可不要妄为”,因为易寒的谦让,卫锋对易寒露出关切的神态。

    易寒轻轻笑道:“谢你关心,我又不说要与她打架,你放心就是咯”。

    这边,于杰四人奇怪的看着易寒与卫峰,两人似乎十分亲热,林木森怨道:“易兄在干什么,怎么把座位让了出来,还对那卫峰这般热情”。

    于杰也是莫名其妙,可是心里还是相信易寒,明修却低头不语,像在沉思什么,片刻才吐出一句话来:“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与易兄的差距有多大,跟易兄相比,我们还不够大胆”。

    于杰与林木森不明其意,那马画腾却注意力不在这里,眼神不离那美丽女子。

    易寒走向那张大案,所有的人其实都在注意易寒,不明为何这人怎么不怕死,刚刚那一幕难道他没看见吗?

    黑衣女子又拦在易寒前面,易寒绕开黑衣女子,可是黑衣女子身形一动又挡在易寒前面,就这样连续好几次,易寒徘徊在案台附近,难进半步。

    易寒陪着笑脸道:“姐姐请让一让好嘛,我要与小姐讲话”。

    黑衣女子沉默不言一语。易寒见她一动不动,于是绕开黑衣女子走向前,可是他一动,那黑衣女子也动了,依然挡住易寒去路。

    易寒哑然失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不挡住我路”,黑衣女子依然沉默缄口,一副任你说破了天也不为所动的冷漠神态。

    “你是哑巴啊”,易寒此话一出,黑衣女子脸色一冷,口中吐出两字:“找死”。

    那美丽女子本来在掩嘴偷笑着,这个男人实在太可爱了,易寒那话一出,她就知道要坏事了。檀口微张道:“不要伤人”。

    声音与黑衣女子手上动作同时,黑衣女子手掌硬生生的在易寒胸前停了下来,众人不免替易寒捏了一把冷汗,易寒拍了拍胸膛,大口喘着气道:“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打我,女孩子不应该太粗鲁,温柔点才能找到婆家”,那美丽女子见被易寒举动言语,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笑恍若大地上所有的花儿都在瞬间开放。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这个一言一颦都能勾人魂魄的美丽女子,被如此多人炙热的眼神瞩目,任美丽女子如何大胆也顿感吃不消,缓缓举起衣袖将自己的半边脸遮掩住,只留下一双漆黑两泓深不见底的美眸,美目带着一丝羞涩,微眨几下,眼皮缓缓落下,不再去迎上那些恼人的眼神。

    大厅顿时寂静无声,静到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易寒却没有注意这一幕,他把精力都集中在收拾挡在他前面的障碍。

    黑衣女子脸却比铁还要僵硬,比冰还要冷,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动手,拳头紧紧握住,眸子中透出冷光直射易寒,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美丽女子对着黑衣女子道:“你先退下吧”,黑衣女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美丽女子嘴边挂着微笑,美目朝易寒一瞥,幽幽道:“公子想干什么呢”。

    淡淡的一瞥,只是一瞬间,易寒就能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幽香穿透入鼻,顿时被美丽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却没有人嘲笑易寒失态,因为他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有何资格说别人。

    易寒笑眯眯的看了美丽女子一样,笑道:“找个位置坐下啊,我看周围就你这里地方最大了”。

    美丽女子美目好奇的盯着易寒,嗔道:“你这人,都还没有问人家意见,就自作主张,你让人家坐那里”,声音轻柔,俏脸一丝红晕,感觉就像在跟情人撒娇一样。

    众人见美丽女子如此妩媚多娇,恨不得易寒赶紧滚开,自己好去感觉那对自己撒娇的滋味。

    易寒打了个抖,往自己大腿拧了一下,咦,不是在做梦啊,这么好搞,这么荡,讪讪一笑,道:“那好办啊,若嫌挤,你就找别的地方坐去”。

    众人不料易寒如此大胆,刚才难道没看见她身边保镖身怀绝艺,惹恼了,这脑袋就是要飞了,调戏人也要找对象啊。

    美丽女子叮咛一声,酥软入骨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

    易寒故作惊讶,道“哎呀,我们怎么想一块去了,要不我们两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说道最后故意停顿,露出你知我知的眼神。

    这话一处,四座皆惊,这么直白火辣大胆的话他也说的出口,这脸皮恐怕在场没人可比,一句话,无耻好色到了极点。

    美丽女子先是一惊,眉毛微微皱起,有些不喜,她何从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侮辱,她性情虽然温和,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出言调戏侮辱的,刚刚对此人的好印象一扫而空,亏自己刚刚还会认为这人可爱,实在可笑。

    美丽女子依然脸挂微笑,只是那微笑却让感觉有些发麻,淡道:“公子要小女子同坐也可以,不过我要出题考考你”。

    易寒笑道:“说吧”,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言语有些过分,可是追女子,脸皮不厚,不大胆怎么行呢?

    美丽女子淡道:“公子觉的我身后的这副山水画怎么样”。

    易寒却盯着美丽女子,画却看也不看一眼,道:“不错,还可以”。

    易寒盯着她的身子看,美丽女子毫不在意,轻笑道:“哦,公子看都不看,怎么知道不错呢,你可看的到画中玄妙之处”。

    众人纷纷往那副山水画看去,希望从中看出什么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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