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念头转动,脸上却羞赧道:“伍妈妈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哪当得伍妈妈亲自来谢。”
伍妈妈脸上笑开了花,“呵呵,姑娘太谦虚了,你这轻轻的举手之劳可救了我家堂姑娘的命哟,若没有你出手相帮,我家堂姑娘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若那堂姑娘有个万一,我家夫人的心怕是都要碎了。”
苏卿继续羞涩的笑着,伍妈妈又转头拉着刘氏的手一顿赞叹,说夫人真真是个有福之人,有这么个漂亮聪慧的闺女儿等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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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9 打发
喝了几杯茶,伍妈妈即起身了,苏卿笑道:“今个儿是我的生辰宴,伍妈妈赏个脸入席吃杯酒吧?”
“哟,怪不得院子里这么喜庆呢,原来是姑娘生辰大喜,哎,怪我,居然空手来了,都没给姑娘送贺礼……”伍妈妈一脸惭愧。
苏卿羞涩一笑,脆声道:“不妨事的,伍妈妈不是送过了吗,其实只要您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哎哟,姑娘真是太懂事了,只是不巧,夫人正等着我回去回话呢,怕是要拂了姑娘一片好意了。”
刘氏见状,也不多留,起身送她出去,可还没走几步呢,就听见苏卿在里头说:“快把伍妈妈送来的谢礼登记入库,要小心些,别把里边的贵重东西碰坏了,还有要仔仔细细记好,等哪天我有幸去庞姐姐府上拜访,可是要回礼的。”
伍妈妈刚走出花厅,闻声那脚步就是一顿,随即立即加快了步子,嘴上直道夫人不用送了,她自去就行。
刘氏笑着让绿意将伍妈妈送出门,她则回了花厅,开口就嗔道:“你这丫头,不是让入库吗?怎的还放在这儿?”刚才女儿那番话听起来恭恭敬敬,给了庞家十二分的尊敬,可苏卿是她闺女儿,她哪能听不出她意有所指,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苏卿让瑶光拆了礼盒,拿起里边鲜绿欲滴的鸾凤玉佩,朝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问道:“娘看着如何?”
刘氏一看就明白了,这玉佩精致,却不贵重,伍妈妈表面上客气得跟什么似的,内里还是瞧不上她们家的。
她怕说出来会坏了女儿兴致,只点点头,道了句:“不错,我家卿卿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瑶光又拆了一个礼盒,一块成色不错的和田玉,她心里不屑的嗤了句,这就水头,她家姑娘的匣子多得放不下。
刘氏想起伍妈妈那事,立即就问了苏卿究竟怎么回事,苏卿一笑,避重就轻的说了昨天的事,把坠崖的马车说成了车轱辘坏了的马车,真真假假说了几句,刘氏信了。
“昨天庞姑娘的马车多气派啊,怎么今天给的谢礼这么寒酸?虽说姑娘不缺这些个物件儿,但就这两件东西也太侮辱姑娘了,姑娘为了救人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这天大的恩情就回了这些东西,我真替姑娘不值!”回了院子,见林妈不在,瑶光张开嘴啪啦啪啦说了一通,愤怒的跺了跺脚。
苏卿让她把这玉佩拿好,日后她要天天挂在身上。
瑶光一瞪眼,连忙从妆奁里拿出一块刘氏送的玉佩对比道:“姑娘你瞧,随便拿一块夫人给你买的玉佩都好过庞家送的东西,你放着珍珠不要,捡那些个破烂鱼目做什么?”
“你也觉得咱们家都有能力制这些金贵物件儿,庞家不可能比我们差,却拿这些东西搪塞我们,是欺人太甚?”
“那当然,虽说咱们也不是要她回多金贵的谢礼,但就两块玉佩,简直就是在侮辱姑娘,他们狗眼看人低……”瑶光说着就是一顿,对上苏卿平静的目光,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姑娘是想把这东西挂在身上,让别人都知道庞家抠门?”瑶光声音一尖,激动的说道。
苏卿一笑,点点头,“嗯,还不算太笨。”
“我就知道姑娘不会让人白白欺负,那还有一块呢,要不要也戴在身上?”
“那样太过刻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有心的。”
瑶光哦了一声,看着从容不迫的苏卿,眼里尽是赞叹,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姑娘这么聪明呢。
晚上,苏卿的生辰宴开席了,香喷喷的油爆大蛤,香而不腻的水晶肴蹄,外脆内嫩的糖酥鲤鱼,还有太极明虾,鸭包鱼等集结了东西南北各菜系的风味名菜,并三碟颜色各异的新鲜瓜果,和三碟酥脆干果,每一桌都摆得满满的。
苏治拿起酒杯跟伙计喝酒,苏老太太和刘氏一个劲儿的帮她夹菜,苏语快乐的像只鸟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赵婧则坐在苏卿身旁,笑语晏晏,时不时的跟她说上两句,苏卿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鸡鸭鱼肉,想着厢房里正过着和尚般寡淡生活的男人,心想着呆会儿让李婶给她备一份荤菜,她偷偷给他送过去。
酒足饭饱之后,苏卿借口说累了,即离开了院子,到了厨房,李婶把一个食盒交到她手里,开口道:“姑娘许久不曾沾荤菜,还是悠着点的好,省得伤了胃口。”
苏卿娇道:“不妨事的,李婶的蜜酱鸭味道太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意思吃,倒是麻烦李婶了,你去吃酒吧,我回院子了。”
苏卿笑着往外走去,出了门后,本来要右转回院子的,她却提着食盒突然往左边一拐。
府里的下人如今多半聚在院子里吃酒,瑶光和林妈也被她打发去了,这当会儿院子极为寂静,苏卿过了垂花门,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厢房,她推开房门,入眼却一片黑暗。
她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直到借着屋外的光亮看清屋子里的摆设之后,她才把门关上,走了进去。
她顺利的在黑暗的屋子里行走,把食盒放在离榻上最近的桌子上,掀开盒盖,一阵喷香的蜜鸭香味立即扑鼻而来。
“我要忌口,为什么拿来?”男人睁开凌厉的眸子,明明很平常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生生多了些腥风血雨的味道。
苏卿心里嘟囔,这话说的像是她拿毒药来害他似的,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开口道:“男人不吃肉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伤怎么能好呢?顾大夫说要忌口是他出于大夫的意见,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就比如你。”
不知道为什么,苏卿就是觉得,他娇滴滴吃粥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怎么看怎么怪异。
男人没有说话,嘴里看似拒绝,却移到桌前,拿起了桌上放置的筷子,苏卿正在讶异这人果然如顾大夫说的一样,体格异于常人,那么重的伤现在就能活动自如了。
她心里惊叹着,即见那筷子啪嗒一声掉回了桌上,苏卿眨巴着眼睛,怎么回事?
当她看见他的右手僵着不动的时候,她立即明白了,顾大夫让他吃粥的绝大原因是因为他的右手还拿不动筷子吧?
一个大男人连筷子也拿不动,这打击可想而知,苏卿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微滞,这个男人怕是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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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20 识穿
苏卿心里一叹,上前两步拿起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夹了一块送到他嘴边,“小心别伤着手了,我喂你吧。”
苏卿以为他会要面子的说‘我不吃拿走’,心里已经做好了收拾食盒走人的准备,谁成想男人张口一叼,就将那块鸭肉吃进了嘴里。
苏卿呆了呆,看着面前裹着半边纱布显得有些滑稽的脸,心道这男人还真不客气。
在她愣神间,男人三两下的就把嘴里的肉嚼完了,见苏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便‘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尾音上挑,明显带着询问。
苏卿回神,又给他夹了一块,没办法,这男人看起来像个大爷,她苏家如今没权没势的,将来说不定要请他庇护一二,如果她伏低做小能让男人把恩情记深一些,记牢一些,也值了。
想到这,苏卿心里的不舒服也不见了,吃吧吃吧,现在你吃得越舒坦,日后也能报答她多一些。
闵嵇的视线在黑暗中活动自如,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白皙的能掐出水来的脸蛋,美丽神秘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发着明亮的光,小巧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小嘴,看起来娇娇软软得不行,光这一张脸就能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虽然梳着呆板的刘海,可她眼角划过的丝丝迷离艳光,还是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面前之人是世间仅有的绝色。
虽然她的脸还稍显稚嫩,那份美丽更多的在于她妖娆的风情,不过他可以肯定,最多不过两年,她绝对会长成倾国倾城的妖孽。
看着面前一举一动都极力做到优雅的女孩,虽然赏心悦目却不适合她,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来勾引男人的,妖娆魅惑,任性放纵,才是真正的她。
这样一个绝色妖物,生在一个平凡的商贾之家,注定命运多舛,她年纪轻轻就知道掩去自己过分美丽的容貌,避其锋芒,也是聪明。
只是,男人对于怎样辨别美人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且人人都是高手,她在一天天成长,能遮掩到几时?
“你,你有家人吗?要是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信。”这样的优秀子弟,每一个家族都不会忽视吧?轻易的不见了,肯定会满世界找他吧?如果能帮他写信,说不定就能知道对方是出自哪方权贵了,苏卿一边喂得认真,一边打着算盘。
闵嵇嚼着嘴里过于精致的膳食,淡淡道:“没有,不用。”
苏卿已经不会惊讶这人说话简洁明了干脆利落了,她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依靠家族的帮助就拥有了前世那般精悍威武的商队,这该有多厉害?
贺彦也算是精于算计心机深沉,可他也是把苏家的财富当踏脚板才拥有了定州第一富商的地位,这个男人看着也比贺彦大不了多少,就已经有如此作为,实在让人惊讶。
闵嵇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眼睛里尽是惊叹,虽然他不知道这惊叹从何而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表情取悦了他,让他呆在这三寸之地不能动弹只能养伤的沉郁心情轻松了不少。
房间里安静下来,闵嵇咀嚼的声音微不可闻,只余筷子跟白瓷碟子碰触发出的清脆之声,男人吃东西的速度极快,本就不多的蜜酱鸭肉一下子见了底,苏卿见大功告成,即把盘子放回了食盒,见男人嘴角残留着一点蜜汁,苏卿想到身上也没有带帕子,即拿刚才擦过筷子的帕子对着他的嘴抹了一把。
淡淡的瑰香盈动,软玉轻拂,闵嵇感觉嘴角一麻,暗沉的眸子闪了闪。
“以后每天一次,大份的。”闵嵇回味着那不够塞牙缝的鸭肉,沉声道。
苏卿把帕子放回食盒,闻声一怔,随即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
次日一早,苏卿如往常一般到刘氏院子看望苏壑,正巧碰到老太太也在,苏卿见奶奶脸上的严肃,心也微微一沉。
“奶奶也来看弟弟吗?”
“嗯,听说昨天夜里就在咳了,我来看看,天可怜见的,咱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老天怎么就不让他健健康康的少受些苦?”苏老太太皱着眉,一脸忧心。
苏卿心里有些难过,安慰了苏老太太几句,她步进了里间,刘氏正拍着苏壑的背哄他入睡,脸上满是疲惫和苍白,连平日里明艳若二八少女的笑容也不见了。
苏卿看着,心就是一紧。
“娘,别担心,弟弟会好的。”苏卿站在刘氏旁边,轻轻靠上了她纤细的肩膀,低声道。
刘氏吸了吸鼻子,掩去眼里的泪意,说道:“嗯,壑哥儿会好起来的,咱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苏卿点点头,看了一眼苏壑在几天内急剧消瘦的脸颊,心疼不已,又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想不到救弟弟的法子?
“娘昨夜怕是没睡好吧,趁弟弟睡了,你也去歇歇吧,你要是累倒了弟弟可怎么办?”
刘氏看着娇嫩的幼子,想着自己若是累垮了,绿意和孙氏照顾幼子怕是没自己那般细心,便点点头,去了衫儿在幼子旁躺下,转头朝女儿小声道:“刚才我哄你弟弟睡觉,你奶奶来了我也没跟她说上两句话,她心里怕是担心的,你去陪你奶奶说会儿话,你弟弟有娘看着呢,会没事的,别担心啊。”
苏卿笑着点点头,贴心的帮刘氏掖了掖绣衾,见她闭上了眼睛,才缓步出了里间。
“可有叫你娘去歇歇?进来壑哥儿身子不爽利,她操了不少心,瞧着也清减了不少,可别壑哥儿好了,她倒病倒了。”苏老太太看着她出来,开口问道。
苏卿一笑,乖巧的道:“嗯,娘歇下了,她说刚才哄弟弟睡觉,都没能跟奶奶说上两句话,怕您担心,让我来陪您呢。”
苏老太太知道,许是媳妇儿怕她心里不舒服,让孙女儿来陪她呢,她朝里间看了一眼,笑道:“你娘性子虽冲,却真真是个护短的,年轻时我有一次摔伤了腿,她也是衣不解带的伺候了我一个多月,当时我婆母,也就是你曾奶奶还在世,她是个严厉的,见不得我这么娇气,当时你娘也在,她看不过即理论了两句,因为这事你娘在你曾奶奶面前没少受委屈,她这么疼我孙子,我又怎么会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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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21 强食
苏卿前世跟贺彦出府单过,贺夫人那个婆母她也只是在年节的时候去问候几次而已,也没正经的相处过,虽没有婆媳矛盾,可她在贵妇圈子游刃多年,见过也听过太多,她以前还不觉得,自重生后她就一直疑惑娘多年来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儿奶奶居然都没有什么不满,原来是年轻时有这么一段插曲。
娘也是幸运,若不是那时候就跟奶奶处好了关系,这么些年怕是要受不少白眼。
苏卿见苏老太太一脸怀念,又问了几句,苏老太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起以前的旧事,说到有趣时,祖孙俩还不时的相视一笑,院子里的下人看着祖孙俩脸上的笑意,心里的担忧也随着这丝笑容冲淡了些。
过了两天,苏壑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咳嗽的症状更严重了,早晨还险些闭过气去,苏卿听见这消息,心头一个咯噔,又往刘氏院子去了。
苏治一听伙计说幼子病重,连今天的生意都推了,急急回来陪伴妻儿,见顾大夫起身,忙问道:“顾大哥,如何?我儿如何?”
顾大夫跟苏家二十年交情,跟苏治亦师亦友亦亲人,彼此也是兄弟相称,他皱皱眉头,脸色不大好看,“救是救过来了,可情况不太好,我会在药方里加多一剂润肺的药,他这么咳下去,容易伤及心肺。”
刘氏一听情况不太好,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她紧紧的抱着苏壑,哭求道:“顾大哥,你医术高明,帮我苏家看了二十年的病,就没有一例是治不好的,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壑哥儿吧,他才一岁啊,怎么能就这样……”
苏卿一过来即听到刘氏的哭泣声,脚步就是一紧,进了里间即瞧见哭得伤心的刘氏,她连忙上前几步揽住了她的肩头,低声唤了声,“娘……”
苏老太太听了顾大夫的话,却是晃了晃身子,房里顿时一片惊呼,“老太太——!”
“老太太您没事吧?”身后的丫鬟扶住了她,焦急的问道。
“娘,您可别吓儿子……”苏治赶紧过来搀住她,急忙让顾大夫过来瞧瞧,苏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我是心疼我那孙子啊。”苏老太太说着,眼里也有泪花闪过。
苏卿看着伤心的家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她虽然阻止了苏家衰败的开始,可还是不能阻止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吗?老天让她重来一次就是为了让她再次体验与亲人天人永隔的锥心之痛吗?
顾大夫摇头叹息,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壑哥儿的病又不是救不了了,我会想办法的,先拿我开的药方去抓药,让他吃上一剂缓缓。”
苏治听了,连忙拿了药方让绿意去抓药,苏卿看着收拾药箱离开的顾大夫,则是悄悄追了出去。
“顾叔叔……”
顾大夫一回头,即看见唇红齿白乖巧无比的苏卿,他一笑,“卿卿啊,这几日身上可还有不适?”
苏卿摇摇头,问道:“叔叔,为什么我弟弟明明只是咳嗽,也吃了止咳润肺的药剂,就是不见好呢?”
顾大夫一提起这个就惭愧,枉费他行医多年,竟连小儿咳嗽都治不好,不禁皱眉叹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行医这么多年,又反复帮壑哥儿诊了几次脉,断然没有断错脉的理,那药方也是治过不少小儿咳嗽的良方,病症没错,药方也没错,壑哥儿却依旧咳个不停,哎……”
林妈拿药渣去验过,连傅大夫都称赞的药方,苏卿自然是相信的,她又小心翼翼问道:“弟弟,会不会是中毒了呢?”
顾大夫一瞪眼,立即就驳斥了她的疑问:“不可能的,壑哥儿才那么小,任何毒素,就算只有一丁点都好,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如果真中了毒,我可以肯定的说,他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顾大夫这话说得有些重,不过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苏卿的问题简直就是在质疑他的医术,这对一个行医几十年的大夫来说,是极大的轻视。
苏卿被他一喝,心里反倒是安定了不少,只要不是中毒,弟弟就一定有救。
她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撒娇道:“对不起嘛顾叔叔,我也是太担心弟弟了,他可是我们家唯一能继承香火的男丁,要是有个万一……我这不是担心么,您别跟我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了,行吗?”
顾大夫给了她一个爆栗,哼道:“我当然不会跟一个小丫头置气,行了,你回去吧,壑哥儿的病包在我身上了,我就不信一个小儿咳嗽就能把我难倒了……”
苏卿放下捂住额头的手,见他嘴里念念有词的离去,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不是中毒,那就是有致病因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弟弟病得这么厉害,甚至夺去他的性命呢?
晚上,苏卿照例给闵嵇送荤菜,鬼使神差的说了她弟弟病重的事,闵嵇眉头都没挑一下,淡淡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明白是一回事,可眼睁睁看着亲人受病痛折磨,谁还能那么冷静?
苏卿一抿唇,一块东坡肘子连碎骨也没剔直接塞进了他嘴里,不甘心的道:“我弟弟不一样,他要是有个万一,我家就成绝户了,族里会威逼我爹交出商铺田契的。”
闵嵇嘴里的骨头咬得咔吧咔吧直响,依旧不为所动的说:“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苏卿刷的一下收起了盘子,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闵嵇咕噜一声咽下了嘴里的东坡肘子,舔舔嘴,还有些回味。
“咦,姑娘今天好快啊,怎么还剩这么多呢?前几天吃得可干净了……”李婶接过食盒,打开瞧着剩下大半碟的东坡肘子,讶异的道。
苏卿点点头,“嗯,阿黄今天牙口不好。”说完即转身走了。
李婶一怔,牙口不好?她想到阿黄那一口阴森森的锋利大獠牙,登时打了个寒颤。
*
第二天,苏卿从刘氏院子里出来,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铺子后门处,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每天清晨她会先去苏老太太那一趟,然后去刘氏院子看望弟弟的情况,再绕到铺子瞧一瞧,阖府兜一圈,她才会回自己的小院。
阿成见苏卿每天都会来这走走,从开始的局促已经转变成习惯了,但有苏卿这个美人儿在旁,伙计们的目光扫着扫着就会黏在苏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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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22 寿宴
苏卿看着货架上的茶叶,拆掉纱布的白嫩指尖划过装着茶叶的陶罐,问道:“阿成,我爹为什么不多进些雾尖?铺子里卖得最多的也是这个茶,货仓的存货瞧着都不多了。”
阿成挠挠头,道:“大姑娘,咱们铺子的茶叶都是快卖完才进货的,不然囤货太多,咱们铺子销不出去,可就亏了。”
苏卿自是知道这个理,可雾尖是她家铺子里卖的最多也是最好的茶叶,这种热销的茶叶,就是进得再多也卖的出去,而且再过不久雾尖的价钱就会炒起来了,如果她家现在能低价购进一批茶叶,到时就可以坐着数钱了。
“卿卿,你怎么在这里?”苏治从铺子进来即看见了苏卿,不由问道。
苏卿一喜,“爹,我看咱们家的雾尖存货不多了,该进货了吧?”
苏治往货仓一扫,即瞪了苏卿一眼,“胡说,进那么多咱们家吃得下吗?”
“当然吃得下,雾尖最受那些小富小贵的人家追捧,就是再多也卖得完的。”
苏治摇摇头,一副哄小孩的语气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哪懂大人生意上的事,乖,一边玩儿去。”说完他招呼了一声阿成,阿成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苏治离开了。
苏卿看着她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爹最大的缺点就是审时度势方面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没有商人高瞻远瞩的远见和果断。
爹还在这不以为然,贺彦说不定已经行动了,记得以前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贺老爷子就经常在后辈面前夸赞贺彦年纪轻轻就很有远见,第一次做生意就让贺家赚了十多万两银子,那笔生意她依稀记得卖的就是雾尖。
苏卿回到院子,将银子全部拿出来摆在桌上,上次她用私房钱雇打手的事,刘氏知道后第二天就拿了五十两还她,苏卿东找西翻,将各处的碎银子放在一块,数了数才一百多两,她再翻了翻妆奁,里边都是娘给她打的首饰玉佩,每一件都是娘的心意,她不可能当掉这些东西。
瑶光正把紫砂壶摆开,见苏卿对着一堆银子发呆,即用帕子擦干了手走过来,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要用银子?你要用多少奴婢去账房支。”
苏卿摇摇头,将银子一股脑扫进了匣子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声音,她把匣子一盒,心道,她要购进的雾尖数量不少,账房不会支那么多银子给她的。
眼看着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她难道要因为没有银子而让这个计划生生夭折吗?
苏卿脑子里想着对策,边走到瑶光摆开的紫砂壶桌前,坐下动手泡起茶来。
瑶光惊奇的看着苏卿,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姑娘的手势这么熟稔了,瞧那行云流水的姿势,优雅华丽得像在弹琴,透过热气蒸腾的薄雾看去,姑娘的容貌似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说不出的美丽好看。
瑶光愣了愣神,直到一股浓郁的茶香传来,她才回神道:“好香啊姑娘,以前都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呢。”
苏卿笑笑,以前贺彦是富商,各行各当,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都有涉猎,因她家是茶商,虽然她在这一方面不精通,可毕竟她爹是做一行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茶叶有种异样的亲切之感,所以自她主动接手并管理茶铺开始,在这一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为了让铺子里的茶叶有个好卖相,好宣传,她花重金请了几位茶艺大师教授她茶艺,在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之后,集成了一套精湛的茶艺,刚才露的这一手只是皮毛而已。
见瑶光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盯着茶杯,她笑道:“你试试。”
瑶光点点头,托起茶杯先深深嗅了一口,才小口的呷饮,一口茶入喉,她咂巴着嘴,刚想开口点评点评即见林妈撩了帘子进来。
“哟,真香啊,老爷又进了什么好茶来了,正巧贺五少爷托了小厮送信来,若有新茶,也好备一份给贺五少品品。”
瑶光神秘一笑,端了一杯茶递过去。
苏卿则是接过林妈手里的信,打开一看,见是一张红色的薛涛笺,随着她的动作飘出一股迷人的瑰香,这香味她最是熟悉不过,只是她的体香多了三分天然的清幽,这纸笺的脂粉气则太浓了。
贺敏用跟她相似的的体香做纸笺,真是够有情调的,换做一般女人怕是要脸红心跳了吧,苏卿摇摇头,朝信的内容看去。
卿卿如晤,庞府寿宴,邀美同行,明日巳时,府门相候,落款是怀岚字,亲昵之感跃于纸上。
苏卿对贺敏的隔空传情只扫了一眼,不为所动,倒是对他的字颇感兴趣,纸笺上短短数字,其字迹却运笔挺劲,放荡不羁中不泛洒脱明快,都说看字如看人,贺敏的字迹笔势如钩,笔锋狂放,跟他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形象大有出入,苏卿想到自己苦心掩藏的容貌,不禁猜测贺敏难道也是个掩藏本性的高人?
“明个儿是庞家寿宴啊,太好了,姑娘这几日挂着的玉佩可以派上用场了。”瑶光看着薛涛笺上的字,笑着道。
苏卿淡淡一笑,是啊,这是个好机会。
一大早,苏卿去刘氏院子看了弟弟,顺道跟刘氏说了去赴宴一事,苏卿开库房取贺礼的事早已有人禀报给她听,所以她也不惊讶,只是细细问了几句,让她行事注意些,也放心让她去了。
苏卿从刘氏院子出来,又去了苏老太太院子,苏老太太直道孙女懂事了,要是能跟庞家交好,日后对苏家大大有益,又紧着问贺礼备了什么,苏家虽不是大富,却也不能失礼了,苏卿淡淡一笑,只道早已准备妥当,万不会失了苏家脸面,苏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让她别让贺五少爷久等了。
苏卿出了院子,即碰到了赵婧,“卿卿,你这是要去庞府贺寿吗?听说庞家几房加起来有不少姑娘,要不要我陪你去?多个人多份气势,也不会被庞家看低了。”赵婧一脸善意,温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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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评啊,都在养文潜水,我哪知道你们究竟是喜欢还是观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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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23 剑拔
这是借口出去会情郎吧,苏卿心里冷笑,嘴上嗔道:“瞧姐姐说的,好像那庞家是龙潭虎岤似的,而且我是去贺寿,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大气势做什么。”
瑶光在后头,肩膀颤了颤,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赵婧脸色一僵,还不待她好言相劝已经有婆子过来催促了,“大姑娘,贺家的马车在角门那儿候着了,你瞧……”
“嗯,我就来。”苏卿朝赵婧淡淡一笑,莲步轻移从她面前走过。
赵婧不甘的盯着她的背影,差点没把手里的帕子绞碎了。
苏卿一出角门,即见到门前停着三辆清油锦帐马车,贺敏掀开马车的窗帘,露出一张极为秀气的脸,朝她笑道:“上车吧,庞家那样的门第可不喜我们晚到。”
苏卿点头,朝第二辆马车走去,她已经看见了贺彦坐在后头那辆马车上了,本以为以贺敏的风流性子定会与她共乘一辆,想不到他也知道什么叫规矩不合,倒让她有些意外。
她哪里知道贺敏虽风流,却有个不沾有夫之妇的规矩,本来听了他娘一番话后,他的心就该收住了,可苏卿对他来说实在是新鲜得紧,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不过那些风流手段倒是收敛了不少。
参加寿宴的最大好处是,这一天来贺的客人不会像往常一样正经的按照三六九等区分开来,所以今日的庞府门庭若市,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好在贺家在定州很有地位,贺敏的马车一到,即有小厮迎了上来。
“今天的老寿星是庞老太太,当然,跟京城庞家那位正经的庞老太太来说,她的身份不见得有多贵重,但就是因为京城庞家门第太高贵,所以定州庞家也是不能小觑的大族,庞老太太在庞家是说一不二,说话极有份量的长辈,所以卿卿若有意,讨好了她比讨好谁都管用。”贺敏走在苏卿身旁,微微低头朝她轻声说道,闻着她身上的幽幽瑰香,贺敏又想到了那个活色生香的马车,眸子微微一暗。
苏卿救了庞四女的事众所皆知,一般人都以为她会受到庞家的重视,贺敏这一建议不过是提醒她别马屁拍到马腿上,讨好了不该讨好的人,却不知庞家对这事根本就不以为然。
苏卿淡淡嗯了一声,贺彦看着二人越贴越近的距离,想起赵婧的话,再想想贺敏风流成性,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三人奉上贺礼,因男女不同席的关系,贺敏跟贺彦说了几句祝寿的话,即离开了,贺彦路过苏卿身旁时,看着无比乖巧的她,忍不住道:“卿卿若有事,可使了人来唤我。”
苏卿闻声微微抬头,“嗯,我知道了。”
正厅内满堂奢华,在座的官家夫人,闺秀千金,翠绕珠围,那些走在街上都会惹来一片艳羡目光的贵妇人在这里,只是三千珠履中的其中一员而已,淹没在这金马玉堂的厅里,看起来毫不起眼。
然而跟今天的老寿星庞老太太说最多话的却是一群清高的官家太太,那些在定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夫人在这宴上却极少能插得上话,这样的区别对待让那些暴发户们别提有多憋屈了。
一群同样憋屈的暴发户千金受不了这个气氛,携三拖五的往外跑,这当中就有苏卿。
“哼,庞家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过是小小一脉旁支罢了,跟京城的庞家比起来,他们算个什么东西,神气些什么!”一个少女揉着帕子,恨恨的道。
另一个少女将脚边的石子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