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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爷爷那边我会处理,你专心赶你的设计图吧,下个星期要是交白卷我可不帮你!”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二十四小时陪着你。”挂断电话之前,沈曼甜甜蜜蜜地啵了一个。

    沈曼淑女得不像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俏皮地表达她对他的爱。

    唐则尧一愣,但也很快回了一个响亮清脆的打啵声。

    驾驶座上默默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唐泽孝掩去了苦涩的笑容,调侃道:“也就沈曼能在一瞬间让你的火气烟消云散。”

    “你羡慕啊?羡慕就自己去找一个啰!”讳莫如深的眼神一闪而逝,唐则尧收起手机,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根塞进嘴里咬着,又在口袋里一阵摸,找出了一个限量版的银色打火机。

    可香烟还未点燃,就被唐泽孝一把抽走,扔在了挡风玻璃前,“车内禁止吸烟!”

    唐则尧耸了耸肩,收起火机,问道:“大哥,像你这么活着,不觉得辛苦吗?”

    唐泽孝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转头看他一眼。

    “不会吸烟,不碰酒精,不泡夜店,甚至多看女人两眼都觉得是种亵渎,整天上班下班,人生枯燥乏味,一点乐趣也没有!”

    在唐则尧眼中,他的大哥迂腐,不解风情,像是一杯凉白开。而在唐泽孝眼中,唐则尧则过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看来无拘无束,实则不过孤独的离群者。

    在众人眼里,唐家两位少爷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拘谨,一个放荡。拘谨的那个像个王,放荡的那个却像流氓。因此,见过他们两个的人,总是调侃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

    “不会,我本来就不爱这些,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唐泽孝已回过头专心看着前方的,儒雅的侧脸沉静如水。

    第024章 车祸现场

    前方的塞满了车,车尾灯红成一片,宛若一条长龙盘踞于无边的暮色中。

    “看这况,你很难在十点前回到杨湾了。”唐泽孝的双手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深咖啡色真皮方向盘套上。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无奈,可看着车陷在车阵中动弹不得,他却一点也不急躁,一派儒雅温和。

    但副驾驶座上的唐则尧却坐不住了,“我先走了,你在下个口掉头回去吧。”说着推开车门下车,身手矫捷地穿行于车流之中,完全无视其他车辆抗议的喇叭声。

    “则尧——”唐泽孝慌忙探头呼喊,可声音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里。

    抗议的喇叭声并没能阻止在大马上肆意横行的唐则尧,他甚至在被堵死的时候,翻身跳上人家的车顶盖借。

    随着他越走越远,抗议的喇叭声也越来越响,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问候全家的粗口,引得前方正在力疏导车辆的交警也频频投来关切目光。

    前方不远处,七辆车撞成了一团,横七竖八地挡在中央,警方已经拉起警戒线。隔离带里外都可见交警忙碌的身影。遣送伤员,指挥交通,拍照存证,调查经过,安排拖车……忙得喘不过气来。

    唐则尧没兴趣管闲事,只略略扫过一眼,就要穿过拥挤的车祸现场。可他才转过头去,又立刻将目光拉了回来。

    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车牌。

    他立马飞奔过去,没等开口问,交警认出了他,主动告知车祸情况。

    车祸起因是一辆无牌车辆突然打横停在了马中央,随后的那辆车虽然没有直接撞上,但第辆车的冲力却仍是将它撞向了无牌车,然后便是骨牌效应,后面的四辆车都遭了秧。

    糟糕的是,此处本来况很好,又鲜有事故发生,并没有安装监控,一切都来自旁观者或是几个轻伤的当事人绘声绘色的转述,难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所以真实情况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唐则尧又了解了人员伤亡的情况,七辆车,死了个,八人重伤,七人轻伤。死了的个人中包括小崔。

    听到这个噩耗,他的脸色变得冰冷而肃杀,吓得那个交警忙缩着脖走开了去。

    唐则尧沉痛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严重变形的车,走到了街的另一边,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响起一个心虚的声音:“老大,对不起,我违背了您和天哥的意思。”

    印证了心里的猜测,他怒火中烧,但是想到几个兄弟正躺在医院里,便按下了火气,问道:“派出的是谁?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是……二虎小组的成员,连二虎在内共五个人,全部重伤住院,现在医生还在抢救。”

    唐则尧暴吼一声:“你居然把二虎小组的人派去别墅!剩下的人呢?别告诉我他们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去了警局喝咖啡!”

    二虎一组五个人,只有二虎一人跟了他一年以上,拳脚还有点看头,其他人都只会乱打一气,完全不成气候。更不用说还有个叫阿毛的,嫩得能被他一拳解决。

    “老大,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显然那头的人也是后悔得很,所以一直没脸联系他,只想着等五人情况稳定再汇报。

    事已至此,处罚有什么用!但是没有处罚,纪律何在!处罚是必须的,但不是现在。

    “陈尔余在哪?”找到她才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天哥已经亲自去查。”那头的人颤颤巍巍地回话,脸上手上已是汗涔涔,生怕他再次爆出一声怒吼来。

    可是,唐则尧却沉默了,一瞬之后,冷静地回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留在医院,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这一次,就是借他天大的胆,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唐则尧挂了电话,正欲转身,肩膀被人拍了下。转头过去,却见唐泽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了?”见他脸色难看,清俊脸庞上的温和一瞬凝结。

    “小崔遭遇车祸,死了。”唐则尧默默道,阴冷的目光重又回到了那混乱的隔离带。

    唐泽孝惊讶不已,也一同望向了那惨烈的车祸现场,眼中尽是悲悯。良久,悠悠叹了一句:“小崔也才二十五吧,真是可惜!”

    唐则尧转头,这才看见他满头大汗,问:“你怎么也跑过来了,车不管了吗?”

    “看你急成那样,怕有什么麻烦事,就跟着过来看看。车没事,大不了被拖走。”唐泽孝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无声安慰着。

    唐则尧嗯了一声,背过身去,“走吧。”

    ………………

    星月码头,货柜工厂的某个集装箱内。

    陈尔余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身体。

    大约是一个小时前,她被那群黑衣人带到了这里。他们绑了她的手脚,封了她的嘴,就把她扔进了漆黑的集装箱里头。

    这个集装箱应该刚刚运送过瓜果,里头残留着浓重的榴莲味道。因为氧气有限,这股味道便被无限放大。

    鼻腔充斥着这股气味,她只觉得窒息般的难受,胸口又泛起一阵阵恶心来。

    她只想快点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哪怕是箱细缝里漏进来的一丝丝空气也好。

    陈尔余把捆住的双脚往前挪移了一寸,又借着脚底落下的那一股力道,带动整个身体往前平移着。

    她身上的那件羊绒大衣被磨蹭得满是污渍不说,还划破了一道口。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流下。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了脸上。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她终于挪到了箱门边,靠了上去。

    箱门边,细微得几乎不能察觉的风,从细微得几乎很难发现的缝隙吹了进来。

    她将一张因供氧不足而红透的脸贴了上去,鼻端凑近,捕捉着那沁凉的清新无比的空气。

    第025章 星月码头

    新鲜的空气终于将那一阵阵的恶心感驱散,也终于令她的思绪清明起来。

    这帮黑衣人是为财而来,绑架她是为了勒唐则尧。

    可是,知道她跟唐则尧关系的人又有几个?

    或者是他过富贵,有人便全年无休地跟着他,随时准备朝他的弱点下手——所以,被圈养在他私人别墅的她,毫无疑问成了他的弱点。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某些零星的片段很快闪过脑海。如水清澈的眼眸猛地一睁,脸上滑过一丝惊恐。

    昨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地抓她跆拳道,或许根本是要她会保护自己。

    为什么他好像知道有人会对她下手一样?

    集装箱外,突然传来讲电话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立刻收起满腹疑问,凝神去听。

    是这帮人的大哥,她认得他那跟公鸭叫一样难听的声音。

    “唐二少,你的女人在我手里……想怎样?这还需要问!兄弟们手头紧,想问你拿点钱花花!……不多,两千万。对二少来说,不过在身上拔根毛而已……凌晨两点半,星月码头见,一个人来就好,不然你的女人恐怕要受苦了……好,我给你面……”

    外头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她正听得专注,忽然箱门被人打开,吓得她往后一缩,跌倒在地。

    带头大哥长得很高很壮,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但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充血得很厉害,赤红赤红,像要吃人一样。此时,他举着一部手机,跨上了集装箱,在她身边蹲下来,一把撕开了她嘴上的胶纸,把手机送到了她的耳边,“跟你家二少打声招呼吧!”他的嘴角挂着暧昧不明的笑。

    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耳边熟悉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你还好吗?”声线平稳,问得不疾不徐。

    他恐怕早已见惯了大场面,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了。

    “嗯。”她轻声应道。

    “不要逃跑,我会去救你。”依旧像命令,强势多过关心。

    “嗯。”若他救她,她是不是又欠了他一次?她悄悄问自己。

    “这一次,拿别的来换。”他低声说完,不给她任何追问的机会,快地掐断了电话。

    男人收回手机后,对外头挥了挥手。两名手下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里不是星月码头吗?”有集装箱的地方理应是码头才对啊。

    “让你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干什么!”带头大哥不耐烦地推搡着她。

    陈尔余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的一名手下又朝她推了一把。她只好配合地往前走去。

    他们把她带出了集装箱,又推进了一辆箱型车。

    驾驶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也戴着面具。

    她上了车之后,却只有那位带头大哥跟上车来。显然其他的人要留在这里等唐则尧过来。

    她不安地转头望向车窗外,远远看见某个人举起了一把冲锋枪,试着朝集装箱开了一枪。

    弹穿透了集装箱的铁板,发出咚的一声,枪声闷闷的,很可能装了灭音器。

    不过是绑架交赎金,至于用上冲锋枪?

    这时候,箱型车颠簸了起来,陈尔余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心底隐隐有种预感:他们这帮人不可能只是求财那么简单。

    ………………

    凌晨两点半。

    夜,黑沉无边。

    星月码头,星月无踪。

    唐则尧熄灭了引擎,钻出了车后,缓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比夜更黑沉的眼睛从对方脸上一一扫过。

    十二个人,都戴着纯白色面具,清一色的黑衣黑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黑衣白脸,像鬼魅,十分惊悚。

    唐则尧全无惧意,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道:“赵彪,天气这么冷,你也不戴个耳罩保护保护你那可怜的半只耳吗?”

    对面那个左耳被咬下半片的人闻言一顿,旋即笑了两声,摘下了面具来。

    可不就是让警方好找的赵彪嘛!

    赵彪扔掉了面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搞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和你的女人所赐!”

    “也就是说,你今天是来报仇的?”唐则尧问。

    “对,今天我要跟你们好好算这一笔账。”赵彪举高了手里的枪,咔嚓一声上了镗,枪头对准他的眉心。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恨之入骨?好歹拿点证据出来啊!”唐则尧靠近了两步,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陈尔余那臭婊是你带走的,这你总赖不掉吧。那天,你们一帮人还杀了我几十个兄弟,赶走我的员工,毁了我的员工宿舍。”

    唐则尧不禁冷笑两声:“员工宿舍?这真的是我今年听的最好笑的笑话。你家员工宿舍的条件真的不咋地,二十个员工住在一间房,还只有一张床,他们应该去劳动局告你们虐待。”

    赵彪气急,大步上前,拎过他的衣领,枪头直接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臭小,别以为我会怕你!”

    要是真的不怕就不会说这种废话了!

    唐则尧当然很清楚,赵彪对他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在云胡市,四大家族的势力不容小嘘,他要是今天真的动手杀了他,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云胡市了。

    不过,赵彪恨他也是正常。他可不止将那一个“鸡窝”端了——不对,“员工宿舍”——而是把赵彪的整个黑色王国连根拔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在他的“鸡窝”里发现了一只凤凰,并且带回了家里。这便注定了他无法做到滴水不漏。

    陈尔余是个意外,随着意外而来的是一堆麻烦。

    唐则尧食指一抬,把手枪推开了去,“你杀了我,就没两千万了。你自己嫌钱多,也要想想身后替你卖命的兄弟呀!。”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赵彪怒斥一声,又把枪指了回去。

    “好吧,那你开枪吧,麻烦一枪致命,否则哪怕我还有一口气,都一定要你陪葬。”唐则尧冷笑着。指尖一弹,烟头散落一串火星,在漆黑的夜里竟有些悲怆。

    赵彪被他那狠戾乖张的模样震撼了,竟迟疑了一瞬,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唐则尧的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匕。

    白光一闪,竟将赵彪握着枪的那只手掌整个卸了下来。

    第026章 不白城

    赵彪的那只手掌掉落在地上时,仍死死握着那把手枪,而扣着扳机的那根食指甚至还动了动。

    “啊——”紧接着,一声惨叫把寂静的夜撕了个支离破碎。

    赵彪的左手死死地捏住了右手手腕处,想要阻止血继续流,更想阻止剧痛顺着手臂爬上心头来。

    可是,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腥红的血不住地从断口处流出,在森森的白骨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赵彪身后的那十一个人,竟都痴了一般,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或者说他们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上一秒,老大的枪还抵在唐家二少的眉心,下一秒就听得老大一声惨叫。

    唐二少的身手竟如鬼魅般的恐怖。

    尽管他们的手里都举着手枪,甚至还有火力强大的冲锋枪,可是他们的心却生了畏惧。

    两军交锋最忌讳的就是畏惧,那基本等同于不战自败。

    唐则尧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如闪电一般冲进了他们的阵营里头。

    一时间只听到刀割破衣服,割断筋脉的呲呲声,以及随之响起的一阵阵哀嚎。

    五分钟,他只用了五分钟,只用了一把匕,就把十一个手拿着枪支的男人解决了。

    这是何等的速,又是何等的疯狂。

    “现在有人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吗?”唐则尧冷然问道。此时的他正倚靠在一盏灯下,手中一块方格手帕,低着头细细地擦拭着匕上的血迹。

    昏暗的灯在他俊朗如工笔勾勒的侧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唯独照亮那嗜血的双眸——阴森恐怖。

    赵彪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呻吟里夹杂着几声不甘心的叫嚣。

    身后十一个人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上前来,“她被人送去不白城了。”

    不白城!

    听到这个名字,唐则尧手上动作一顿,微微偏过脸,朝向他们再问一遍:“聂家老幺聂琛的不白城?”

    “对,就是那个不白城。”有人立刻回道,语气也沾染了一些怯意,似乎很怕提到这个名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除了那个地方会叫这个鬼名字之外,找遍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不白城了。只是,他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背而已。

    唐则尧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瞬息万变。

    地上的赵彪却在这个时候抓起了一把手枪,朝着冥思中的他砰砰两枪过去。

    ………………

    聂琛,出生聂氏家族,却不做船舶生意,而喜欢赌。爱赌不算什么,有钱人谁不喜欢玩两把,但是他还有个特殊癖好——他不喜欢赌钱,他喜欢赌命,若是有人倒霉跟他一桌,就要做好丢命的准备。

    但是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大把的人因为贪婪,因为渴望刺激,而涌入不白城里。

    用聂琛的原话说,不白城是一个没有白天的地方。不过唐则尧却认为,把它形容成一个可以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地方更为贴切一些。

    不白城建在云胡市最东面的一座小岛上,好吧,应该说这座小岛就是不白城。两年前,聂琛花了大手笔买下了这座岛,在岛的中央建造了一栋固若金汤的全封闭式大楼,命名为不白城,并且在里面开设了赌场以及专供那些赢了一大把的富豪们消遣的风月场。

    以一个商人的角看,聂琛这桩生意可谓一本万利,到最后,赌徒们无论输赢,钱通通流入了他的口袋。

    凌晨四点。

    不白城十楼以下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像根本没人需要休息似的。

    唐则尧刚走到赌场门口,两名高壮的侍应便迎过来对他上上下下地身,很快,他常年带在身上的匕被对方拿了出来。

    不过,他们又很快地把匕还了回去。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在当今社会,这种冷兵器只会被当做切水果用的,他们一点不觉得一把破匕能掀起什么风浪。

    唐则尧神色坦然地接过匕,一转眸,望向了赌场里头。一张张的赌桌在眼前铺陈开去,四周围满了人,一个个面红耳赤,g情澎湃。“大大大”“吹吹吹”“豹豹”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一片,都离不开一个赌字。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不白城,尽管他们的先辈曾经一同联手抗敌,但是时代变迁,四大家族没了共同的敌人,利益矛盾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互相拉拢的联姻,暗中谋划的策反,争权夺利的伎俩,一切手段都以利益为目的。

    不过明争暗斗靠的是智慧和实力,但是联姻却要看天意,生男生女可不由人,就好像聂家这一辈并没有女孩,哪怕是旁系的也只有两个。

    唐则尧静静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五分钟了,身边进出的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们看惯了一见赌桌两眼放光的人,却很少看到这么冷静的赌徒,不对,他根本不像个赌徒。

    他梳着醒目的大背头,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皮衣前襟和袖口有些污渍,看不清是什么,经过他身旁时,约莫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

    莫非是个亡命天涯的?

    人们的臆测不断,但是至少没人会把他当作杀猪的,也不会有人因为他或许杀了人而去报警。

    在不白城,没人多管闲事,哪怕你是罪大恶的毒贩杀人犯,他们的眼中只有两种人,赌徒和非赌徒。

    “小,你来得晚了,最热闹的点已经过去了。”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搭讪。

    唐则尧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没关系,今天赌得不痛快,明天再继续。”

    男人听了,一双眼透亮,“如果你不嫌弃,你我搭个伙怎么样?我今晚的手气背了点,但是明天,我保证明天一定旺!”

    这大概是所有赌徒的心理了吧,总是觉得自己运气不会一差到底,总是觉得只要一夜就可以翻本。输了不甘心,赢了不知足。

    唐则尧仍是笑着,“好啊,明天我等你开局。”

    男人兴奋地拍了拍他肩膀,约好了时间后,便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那背脊挺得特别直,一扫方才输光光的阴霾,仿佛他已经预见了明天注定的大杀四方。

    唐则尧收起嘴边的笑,终于往赌场里头走了进去。

    ………………

    作者蹦跶一下:作者熬夜码字不容易,童鞋们给力支持哦,点击收藏推荐评论,来者不拒么么哒。

    第027章 聂琛

    把时间往回拨六个多小时。

    那时,一艘渡船还在离星月码头两海里处飘荡。

    船头甲板上,陈尔余蜷缩在一个小小角落里。

    船身一阵起伏,她只觉脑中晕眩至,胃里翻天覆地闹腾得厉害,一扭头,便吐了起来。

    “晕船不早说!”那带头大哥此时已经摘了面具,露出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有些嫌恶地捂着鼻,走到了一边去,点了根烟,抽得很猛,大概是想压制空气中弥漫开去的呕吐物的酸腐气味。

    她本来不会晕船,估计是先前在集装箱闷得难受,轻易就恶心了起来。

    幸好,他们后来没再封她的嘴,不然那些污秽涌在口中吐不出来,她会更恶心。

    只这么一想,她又吐了两口,到最后胃里没东西可吐,只剩酸水。

    胃酸上了喉,一阵刺刺的疼,她难受得猛咽口水。

    小船还在大海里漂荡,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行。

    大海黑沉沉的,看来十分寂静,却又暗暗涌动着危险的光芒。黑沉的海面和夜空连成了一片,而他们这艘小船是这片黑色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陈尔余将头靠在了栏杆上,望着远方的眼眸里只有一整片的黑,黑得叫她害怕。

    耳边又响起唐则尧那坚定的一句话:“不要逃跑,我会去救你。”

    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这时候,海的尽头渐渐地升起了一片耀眼的光芒,璀璨瑰丽,像是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聚集在了那里——那是一座岛。

    这样黑的夜里,看到如此美丽的光,总能给人以希望和安慰。她终于体会到了人们看到海市蜃楼时的欣喜若狂。

    随着距离的拉近,岛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岛上,一栋平地拔起的暗黑高楼,被低矮一片的五彩灯光包围着。

    这又是什么的地方?还在云胡市范围内吗?唐则尧能够找到她吗?

    陈尔余正纳闷间,胳膊被人猛然抓住,而后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下船!”头顶传来一声低喝!

    原来,不知不觉间,小岛已在跟前。

    下了船之后,两个人押着她走进了那栋暗黑建筑里头。

    走进里头,她才发现,这古怪的大楼外墙是冷硬的钢板,刀枪不入的金属在灯光的照耀下白晃晃的,十分刺眼。更古怪的是,里头竟然连一扇透气的窗都没有,好像一座封闭的城。

    进了大门,他们往右手边一折,转入了一条幽深的走道。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湮灭了他们匆忙的脚步声。过道两旁是一个个房间,红木雕花的门里时不时会传出一阵欢呼或者嚎叫。

    过道尽头往两侧是四部电梯,只听得“叮”一声响,身后的男人就一把推在了她的背上。

    她踉踉跄跄地进了电梯。

    叮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二十六楼。

    二十六楼只有一个房间,出了电梯就能看见一个偌大的客厅。中央摆着一组黑色真皮沙发。其中一张背对着电梯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陈尔余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两个男人在看到那个背影时,脸上闪过的一丝恐惧,本来挺直的后背这时候也佝偻了起来。

    “聂爷,货已经带到,您过目一下。”

    货?

    陈尔余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她竟然又成了货!

    那人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扬起了手,摆了摆。那是一只美的手,白皙、光滑、纤瘦、修长,每一笔线条都细腻而精致。那只手来回摆动时,甚至教人心里一阵痒。

    她不由得怀疑沙发背后坐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艳惊四座、勾人魂魄的女人。毕竟在当今社会,“爷”这个称呼已经不再独属于男人。

    陈尔余被两个人推搡着走到了沙发区,站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睁开眼眸,看见她平静如斯,笑了。

    是个男人,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有着让女人都嫉妒的完美脸型,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俊秀的鼻,唇红齿白,肤色细腻得犹如一块上等的白玉,深棕色的头发自然微卷,穿着休闲的米色毛衣和咖啡色长裤,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美得像一幅画卷,展开便是诗意。

    可是,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却一点也不娘,眼神犀利冷酷,尖刀一般刮过她的脸和身体。

    “她留下,你们走!”他言简意赅,说完,便又闭上了眼。声音清亮纯净,却冷漠而疏离。

    门口一阵响动,带她来这里的两个人因为大赚了一笔而愉快地离开了。

    这时,一个美艳的女人走到了她的身后,替她把手腕上的绳割断了。

    “你放我回去吧,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你把我留下就成了他们的同党,会惹麻烦上身。”陈尔余松了松勒得红肿一片的手腕,说道。言辞间有些警告的意味。

    “明天你就可以走。”沙发上的男人倏然睁开眼睛,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她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说道:“如果有人出钱买你的话!”

    “你们这是犯法的!”陈尔余吼叫了起来。

    他嘴角竟又勾起笑来,轻声反问:“那又怎样?”

    这个人嚣张的程竟然一点也不输唐则尧!

    也许是在唐则尧身边呆了一段时间,面对这样一个人,她竟也敢出声反驳:“不怎么样!但是我一定会去报警,会告你!”

    可是,她的勇气可嘉,不仅没能让他有丝毫的退让,反而令他笑得更灿烂了。

    “卓婷!”笑声落下,他轻唤一句。

    美艳女卓婷把一张支票递到了陈尔余面前,支票上数字“1”后头跟着一串零。

    陈尔余只瞥了一眼,“如果我不要钱,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就当我自己买了自己?你买我的钱加上这张支票也许远远超过卖我所得!”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值那么多钱。

    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挺拔的鼻凑到了她的脸上碰了碰,丝毫不在乎因此会沾上污秽,目光微沉,语气笃定,“你错了,有人会买你,以这十倍的价格!”

    他的身材纤瘦,但是却很高大,逼近她时,落下了一片阴影。

    阴影笼罩在了她的脸上,也在心上。

    第028章 拍卖品

    那位聂爷离开后,卓婷便把她带到了二十五楼的某间卧室,一会儿后一个女仆打扮的十七八岁的女孩进进出出了几次,拿来了一套换洗衣服,也准备了一些药和食物。

    有别于那帮绑匪的粗暴,这些人周到贴心,十分友善。

    陈尔余这一天也算是受尽了折磨,此时又累又脏,只想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上一个觉。无论是想办法逃,或者继续跟他们周旋谈判,都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她在豪华的浴缸里泡了半个多小时,又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等终于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躺下时,已是凌晨两点。

    这时候,他差不多应该去星月码头了,不知道那帮人会怎么对付他?

    她望着满是浮雕的天花板,脑中回放着今天这一连串的遭遇。她和唐则尧,似乎成了别人算计的对象,会是谁想要对付他们呢?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她终于抵不住满身疲累,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看到卓婷坐在沙发上,她竟有些恍惚,费了些功夫才想起自己现在不在杨湾别墅。

    昨晚匆匆几眼,只知道卓婷是个美艳的尤物,********身材好到连女人都要流口水,今天细细打量,更是惊艳。

    她穿着一件改良的无袖旗袍,裙长只到大腿根部,性感至,裙侧的开衩向上延伸,又将这份性感添上了几分危险。深蓝色裙身包裹下,她吹弹可破的皮肤透出一股水润的光泽。精致的盘扣从领口一直延伸到右侧腋下,裙面上金色的花纹则随着她身体的曲线如波纹般起伏着。这是一件做工精良的旗袍,这是一个优雅曼妙的女人。

    再看那张脸蛋,妆容精致,眉眼生媚,天生的风情万种,一张红艳的嘴微微嘟着,竟好像正等待着某人亲上一口。

    此时的她正捧着一个平板,拼了命地点点点。

    陈尔余默默地下了床,走了过去。

    她在玩游戏,眼神专注,情绪激昂。直到不幸阵亡,才“靠”了一声,而后把平板丢开,抱着胸朝陈尔余望了过来。

    “你真的是被绑架的?”娇媚的眼眸微微一眯,卓婷问得蹊跷。

    “对。”

    卓婷立刻骂了一句:“果然是人渣!”

    她这算站在她这边?陈尔余困惑地回望着。

    “可惜,我帮不了你,聂爷没什么是非观,他不会做好事。”在她开口求助之前,卓婷先表明了立场。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不白城,一个不会让人白来的地方。”卓婷笑着,目光落在远远的地方,似乎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出口来。

    不白城——

    陈尔余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卓婷却已经站了起来,掏出了身旁纸袋里的一件裙,塞到了陈尔余手中。

    “赶紧换上吧,换上之后我再替你化个妆。”

    ………………

    唐则尧和老九——也就是那个满脸胡渣渣的中年男——已经在赌桌前坐了两个小时,他们面前的筹码也从一开始的二十几个,到现在的两多个。

    不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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